砚品新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微月上
看到她的的这些百姓,第一眼觉得是仙人降临,一时间除了轻轻的抽气声,安静得可怕。
就连出手掀掉她斗篷的南宫沛都忍不住怔了下,随后他定了定神继续看着顾溪砚。
顾溪砚知道对方在看她,却没有朝阁楼上看,只是吩咐阿大:“陪阿朗一起把卓叔卓婶葬了吧。”
说完她轻施一礼:“多谢道长。”转身扶着阿朗起来。
阿大放下警惕,护在顾溪砚身边,吩咐人过去。
“走吧。”
阿朗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退开一步带着小雀儿和灵儿朝着顾溪砚叩了个头,又朝替他们求情的乞丐叩了一个头。顾溪砚准备去扶的手顿了顿,由着少年磕完后再起身。
阿大让人带着卓家夫妇的尸体离开,顾溪砚也一步步从洗罪台走下去。离她较近的女人看见了她的模样,惊讶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竟然是没有焦距的,虽然她步子平稳闲适,那种空洞也是很明显的。
“她竟然是个瞎子?”女人不可思议开口道。
这一下周边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眼睛上,顾溪砚脸上出乎意料的平和,没有窘迫恼怒,仿佛说得不是她,带着阿朗他们穿过迅速分开一条路的人群。
而阿七却是觉得被冒犯了,狠狠瞪了妇人一眼。
“真的是瞎子,这样一个人竟然是瞎子,真是可惜了。”
“这瞎子,不会是顾家那个大小姐吧?”
“对啊,好像旁边是有顾家下人,我竟然不知道顾家大小姐生得如此美貌。”
叶沁茗远远看着发生的一切,刚握在手里的一枚石子被她捏碎。她眼里有些许不满:“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抛头露面,真是不怕死,迂腐!”
人都死了还管什么尸体,不过是一副皮囊。那两个小妖也是自寻死路,好好的妖不做偏要和人混迹在一起,还被一个疯道士弄死了,真是丢尽了妖族的脸。
她眸光隐隐透着红,瞥了眼南宫沛,嘴角满是嘲讽。又是一个像极了那些神的人,不过没学到他们的伪善,却是把阴狠学了个十成。
只是再如何腹诽,叶沁茗也还是一个闪身追着她们过去了,万一那个盯上她的狐狸精动手了,她的点心可就没了。
卓家夫妇不是丹阳人,虽然住在这但是也没有属于自己祖坟祠堂。知道他们是妖,卓家旁边人自然不允许他们葬在他们山上。
顾溪砚征求自家爹娘同意,在自家山林寻了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让他们入土为安。
卓朗和两个妹妹在一旁跪了很久,顾溪砚心里也不好受,但她没有劝他们,只是站在一边陪着三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身缟素的少年站起身看着顾溪砚:“顾姐姐,谢谢你给爹娘办后事,替他们寻墓地,这份恩情,我们三兄妹死生不忘。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如果顾姐姐不嫌弃我们小,我愿意卖身在顾家,做牛做马报答你。”
顾溪砚摇了摇头:“卓叔卓婶走了,留下来的东西你们记得盘点清楚,小雀儿和灵儿还小,你也才十二岁,留你们自己我也不放心。但是无需卖身,你可以带妹妹就在顾家,也可以跟着管事学些本事,你看可好?”
卓朗声音都有些哽咽,重重点了点头。他怎么不知道,顾溪砚是想帮他们。
今日的事让顾溪砚觉得非常疲倦,回家后在自己屋里静坐了很久。
另一边顾烨得知她出去还被人看见了,急的不行,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去责怪顾溪砚。
卓家夫妇的事,他也是唏嘘不已。只能头疼地去想办法去拒绝那些蠢蠢欲动的媒人,看到他女儿长得好看就想说媒,想得美。
顾溪砚让阿七她们都出去了,一个人坐在屋里慢慢碾着茶饼,茶叶苦涩味道中难以掩盖的是一股清香醇厚的味道,沁人心脾。
但是顾溪砚的心还是难以平复,今日听到的围观人群说的话,鼻端嗅到的血腥味,嗅觉和听觉残留的那种恶心感一直萦绕着她。
她看不见卓叔卓婶的惨状,可是南宫沛给她的那种阴沉感,卓朗和小雀儿的痛苦声,也能让她想到那是何等场景。
她这么多年在父母庇护下长大,爹娘心善,而她自小读书习字,先生所讲所授,具都是告诉她为人应该有君子之风。所谓动之以情,待之以礼,立身以德,施众以义。为人以诚,律己以严,处事以恒,助人以爱。
这些她从不曾怀疑过,也一直是如此奉行,可是今日所见,她才知道在世人眼里,这些东西何其难。
顾溪砚缓缓放下茶饼,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顾溪砚听到了脚步声,不是阿七她们,而是她熟悉的却已经很久没听到的。她下意识抬头想要开口却又没能发出声音,只是留意着来者的动静。
“这大概是第一次听到你叹气,真是难得。”叶沁茗眼神一直没离开她,很久没近距离看她了,这种感觉莫名有些怀念。
顾溪砚本来就思绪万千,可是听到叶沁茗的声音,她莫名觉得突然平和下来。
“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她仰着头,因为看不见便习惯歪一下脑袋,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白皙如玉的脸庞线条柔和,此刻的她没有之前那般低沉颓靡,又是如初见时一般柔和。
叶沁茗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目光专注地从她脸上扫过。
顾溪砚虽看不见,但是却能清楚感觉到叶沁茗在凝神打量她,唇角勾起一个浅弧:“我脸上有东西吗?”
叶沁茗目光迅速挪开,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没有,就是好奇你终于有了些别的情绪。”
顾溪砚神色微僵,笑意也敛了下去。叶沁茗看了顿时有些懊悔,她转移话题道:“最近都不见你去茶园了,采完茶就不管它们了,真是狠心。”
顾溪砚一愣,有些失笑,最后她垂下眼帘低声道:“那天你似乎很生气,我怕你不大想见我。”
叶沁茗顿时语塞,她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随后清了下嗓子道:“你都没觉得我那天发脾气很没道理吗?既然是我没道理,自然不能怪到你头上,为何不想见你?”
这话在别人听来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顾溪砚却奇异地从其中发觉了另一种意思,叶沁茗这是变相承认自己那日的不是吗?以及她的意思是……
“那你是想见我么?”鬼使神差的,顾溪砚下意识问了一句。
“不想见你我何必跟着你,还溜进你……”叶沁茗立刻闭了嘴,短暂沉默后,她面颊都有些发烫,沉下声音道:“都告诉你丹阳城不安全,你还在这个节骨眼出去。我只是不愿我留着的丹药被别人截胡了,你别多想。”
她语气的转变,欲盖弥彰的辩解,透着一股别扭的可爱,顾溪砚心里有些好笑,但是依旧温声解释:“卓叔卓婶待我很好,他们不该受到这种对待,我不能坐视不理。”
叶沁茗狭长的眸子带着一些审视:“即使他们是妖,你也相信?你们不都认为是妖,就会滥杀无辜,都该死么?”
顾溪砚转头面对她:“万物皆有灵,但凡有所求,皆会生妄念。是以除非无欲无求,不然都会有恶意。妖如此,人亦如此。之所以畏惧妖,是因为妖有神通,做起恶来更为肆无忌惮。”
“然有所求,则有所守。人有善念,便有底线,妖亦如是。善恶是非本来便非绝对,单凭出身论断乃是最不公了。何况,人的恶意,有时比妖的恶意,来得更狠绝。”
她说着,神色有些许迷惘低沉,一如刚刚她窥见的一般。
“因为今天的事吗?”叶沁茗虽然觉得能认识到这人世险恶并非坏事,甚至在她心里她觉得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可是到了现在,她又不愿看见顾溪砚露出这种表情了。
“今日不过是告诉我,往日经史中记载的故事,无论善恶都是真是存在的,甚至来得更可怕些。古人言,勿以小恶弃人大美,勿以小怨忘人大恩。而卓家夫妇所谓的恶不过是生而为妖,他们往日的善与恩,都被他们忘的一干二净。”
“可也有人记得不是吗?他们养的三个孩子不是白眼狼,那些乞丐最后不是出了大力?再有你,还不是亲自去了,把他们好好安葬了,免了他们弃尸荒野。”方才还在阁楼上唾弃顾溪砚迂腐,就为了留下的无用皮囊冒险的妖帝,此刻却在拿这个安慰这个迂腐的女人。
顾溪砚微微有些惊讶,那温润秀美的脸上流露出的惊讶让叶沁茗有些别扭,但是却又觉得这样的顾溪砚有种莫名的可爱,于是她生硬道:“我说的不对吗?”
顾溪砚摇了摇头,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欢欣:“对。”
说完后她顿了顿,须臾脸上绽放出一个笑意。不是以往那种清淡的浅笑,仿佛风吹皱了一池春水,荡漾出一片涟漪。一瞬间满室盈春,璀璨的光芒跃落眉间。
这个放下心里一团苦闷,吹散所有阴霾的笑,说不出来的璀璨夺目,仿佛春日暖阳,骄而不燥,美而不艳,一路荡起的涟漪都吹进了叶沁茗的心里。
屋外黄昏落日与暮色平分整个世界,金色余晖从窗口流淌进来,屋内穿一身红色衣衫的女子眸中熠熠生辉,专注看着仰着脸笑得让人迷醉的白衣姑娘,嘴角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
砚品新茗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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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沁茗,是我钻进死胡同了。”她敛了笑意,对着叶沁茗温声道谢。
叶沁茗回过神,摆了摆手:“我并不是安慰你,说实话我可比你更讨厌这些人,或者说我不喜欢人。”
顾溪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道:“要到了用膳时间了,你可有想吃的?”
叶沁茗思忖了下,说实话对人虽然没好感,这人间的吃食还是独具风味的。她略想了想:“凤梨酥不错,栗子糕也好吃,这几日你们厨房都不怎么……”
不过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叶沁茗迅速闭了嘴。顾溪砚原本很专注在听,但是她突然闭口不言,便细想了下,忍不住偷偷笑了下。难怪之前阿七还抱怨厨房准备的凤梨酥之类的糕点总是被野猫偷了,这样一想,偷糕点的不是野猫倒是一只馋猫。不过,茶树爱吃糕点么?
“好,我让厨房准备。那我叫阿七进来了?”她示意叶沁茗回避,叶沁茗懒懒坐在椅子上:“无妨,你只管叫她们进来便是。”
顾溪砚也知道叶沁茗本领不低,便没再说,直接叫了阿七进来。
“阿七,我饿了,去准备晚膳吧。对了,我想吃点心了,凤梨酥和栗子糕都来一些吧。”
“是小姐。”阿七一直很担心她,听她想吃东西,很是高兴。不过她又觉得奇怪:“小姐不是不爱这些甜腻的小点心么,怎么今晚想吃了?”
“嗯,突然想吃些甜的。”
阿七没再问,立刻去了厨房让人准备。
“你是会隐身么?”顾溪砚看过许多奇闻异志,对于术法也是有所了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胡乱编造的。
“嗯,她看不见我的。”说完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顾溪砚:“你一直知道我在这?”
顾溪砚没多想点了点头,“我原本就瞧不见你,只能凭感觉,方才你虽不曾言语,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并未移动。”
叶沁茗眼里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她在顾溪砚面前并未使用法术隐匿气息,所以顾溪砚反而比常人敏锐,可以察觉自己。
但是隐身术不仅是身形,气息,动静都会被掩盖,按理说除非对方修为高出许多,一般是无法破解的。顾溪砚怎么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思虑间她又施了隐身术,朝屋外走去。顾溪砚安静坐着,似乎没什么表示。叶沁茗刚要松口气,却见顾溪砚有些犹豫道:“你是要准备走么?”
叶沁茗停住步子,转身认真看着顾溪砚:“你还能感觉到我?”
顾溪砚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有些奇怪,这么多年看不见,她其他感官都被用到了极致,甚至很多时候她并不会被眼睛束缚住。
平时府里这些人,因为很熟悉所以从声音,脚步声,甚至是身上的气味她就可以认出对方。与人交谈时,他们一些稍大的动作,比较直接的眼神她都能有所感触,也可以精准判断出他们的方位。
只是面对叶沁茗时,这些感觉就尤为清晰,比如现在她虽然看不见她的模样,但是可以清晰感觉到她在哪里,又大概是什么姿态,虽然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场景,但是这种感觉也是奇妙的很。
叶沁茗轻啧了一声,又坐回来看着她:“原本想你看不见,会比较好欺负,现在看来,你看不见却比白生了一对招子的人强多了,不愧是那些家伙的转世。”
她虽然惊讶但也没再多追究,喝了口茶,以至于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什么转世?”顾溪砚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这茶有些凉了。”叶沁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
顾溪砚轻咳了声,又拿了个杯子给她到了杯茶,递到她面前。
这时叶沁茗才后知后觉方才桌上只有一个茶盏,所以刚刚她喝的杯子是顾溪砚的。她有些尴尬,却只能装作是若无其事地拿过杯子,喝了杯白开水。
“你不是很爱茶吗?”发现是白开水,叶沁茗有些疑惑。
顾溪砚抚了抚衣袖:“我看你好像不爱喝茶,所以没有加茶。”
叶沁茗浑然忘了自己那日吐槽她泡茶给自己喝的险恶用心,慢悠悠道:“茶怎么也比白开水要好喝些。”
顾溪砚失笑:“今年新做的龙凤团茶,管家派人给我送了些,可要尝尝?”
“今日就不用了,蹭饭就足够了。”
因为顾溪砚说饿了,所以阿七吩咐后厨快一些,糕点虽还没好菜却都上齐了。
顾溪砚在阿七上完菜后,犹豫了下才开口道:“今日不用侯着了,你们也下去用饭吧,待会让人把点心送来便好。”
阿七有些不安,小姐今晚是怎么了?
“还有,再备一副碗筷。”
“啊?”
“以免我失手弄脏,留作备用吧。”顾溪砚端得正经自然,却让阿七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怎么可能弄脏碗筷,阿七心里暗自腹诽。平时用膳,只要上菜时一边放下碗碟一边报菜名,顾溪砚夹菜都不用假手别人,又准又稳,这种失误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她瞅了瞅顾溪砚,说完她就安静坐着,就等着她去拿,只好应了又拿了一副碗筷。
等阿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顾溪砚顿了顿,这才把碗筷放到叶沁茗面前:“阿七怕是满头雾水,以为我伤心傻了。”
叶沁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着一本正经的,骗人也是一本正经。”
期间阿七不放心亲自把糕点端了上来,看着已经放在一边已经用过的碗筷,微微睁大了眸子。
顾溪砚泰然自若:“果然弄脏了碗筷,我已经换过了。”
阿七见状开口道:“那我把脏了的先收拾了。”
顾溪砚拦住她:“无妨,一会儿一起收了便好,不用麻烦。”
阿七只好收回手,眼神在桌子上扫了一下,看到桌上碗碟里菜破天荒都被动了许多,顿时诧异地盯着顾溪砚:“主子,这糕点你可还吃得下?”
顾溪砚下意识把脑袋转向叶沁茗在的方位,随后又扭了回来:“放着吧。”
阿七又盯着那碗筷看了看,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对顾溪砚胃口太了解了,晚上能用一小碗米饭已经是好的了。如今桌上四碟菜肴都动了不少,饭也吃完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吃的。
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是小姐被脏东西缠住了,所以有两副碗筷?
“小……小姐,你没发觉今晚你用的有些多,多了么?”
感觉到阿七话都开始说不稳,顾溪砚有些头疼,的确是忽略了这个,叶沁茗似乎比她想象中能吃。
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觉悟,她觉得顾溪砚有意思,这小丫头也蛮有意思。于是站起身,在顾溪砚错愕的神色中,直接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栗子糕。
然后阿七就死死瞪着那块自己浮在半空的糕点,看着它出现一个缺口,然后彻底消失,只落下几点碎屑。
她静默几秒后惊声尖叫起来,可是她叫得声嘶力竭,但是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魂飞魄散的阿七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一个侧身挡在顾溪砚面前,死死盯着桌子。
顾溪砚无可奈何,握着阿七冰冷僵硬的胳膊,缓声道:“莫要吓唬她了。”
叶沁茗扫了一眼阿七,然后现出实体,慢吞吞道:“我不是鬼,不用这么惊恐。”
阿七僵硬转过头看着顾溪砚,她说不出话只能拉了拉顾溪砚衣服。
“阿七莫怕,她的确不是鬼,是我的朋友,会些术法罢了。沁茗,你给她解了吧。”按照她对阿七的了解,她早该尖叫了,这会儿安静得过分,恐怕是被噤声了。
“放开可以,不过不许叫,不然……”她瞥了眼阿七,吓得她又抖了起来。
她松开禁制,阿七眼圈都红了,拉着顾溪砚哽咽道:“小……小姐,妖,妖怪啊。”
顾溪砚怕有些歉意对着叶沁茗示意了下,又温声道:“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之前在茶园遇到蛇妖,便是她救了我,她是好人。”
叶沁茗眼尾一挑,伸手再次拿了快糕点:“我可不是好人。”
阿七打量着之前吓得她浑身发软的叶沁茗,对方一身红色轻薄软衫,腰间一抹暗红腰带在左侧打了个绳结,旖旎垂下。
一双眸子眼尾微挑,眸中仿若含着一抹星光,熠熠生辉。相貌精致纯澈,犹如雨后青竹,但是由于她眼角缝着的随意张扬,又让她生生透着一股魅惑恣意,有一些勾人的媚意。
的确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迷人而危险。
“阿七,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她……”阿七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都不肯走。
“她要害我我早就动手了,你在也无用的,放心吧。还有这件事莫要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恐慌担忧。”
叶沁茗似乎有些不耐烦,身形一晃迅速化作一阵风转眼就出现在阿七面前。在她嗓子里尖叫才出来时,一拂衣袖自阿七面前划过。
衣袖落下,阿七整个人便有些神思恍惚,随后叶沁茗丢下两个字:“出去。”
阿七便迷迷糊糊应了句,呆呆走出了房间。
“你把阿七怎么了?”顾溪砚虽看不见,但也知道阿七的不对劲。
“担心我害她?”叶沁茗声音有些低,透着股嘲讽。
顾溪砚觉得心口微窒,却还是认真道:“我相信你,可我看不见发生什么了。”
她声音透着丝低沉,最后那句话却让叶沁茗心有些疼,心里又开始后悔。静默片刻,后她看着顾溪砚,又在一边坐下。想了想直接了当把她今天发现的事告诉了顾溪砚:“她无事的,只是你可知,卓家夫妇二人妖丹不见了。”
顾溪砚微愣,妖丹不见了?
砚品新茗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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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溪砚对妖丹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叶沁茗单独拿出来说,那必然有深意。
看她有着疑惑的样子,叶沁茗也不卖关子:“但凡修炼的妖,等到修出灵识后便会在丹田处结出妖丹。妖丹是妖的命门,也是所有灵力和修为的汇集。如果妖身死,妖丹很快就会失去用处,除非立刻取出妖丹用特殊法门保存。”
顾溪砚大概清楚了:“所以那个道士取走了卓叔他们的妖丹?”
叶沁茗摇了摇头:“妖丹虽是宝物,但是人妖殊途,尤其是修道之人,如果靠妖丹精尽修为,势必会染上妖气。但那个人身上没有,而且他的功法灵气纯正,并不适合走这等路子。”
“那你的意思是?”
“妖丹对凡人有裨益,但是对妖更是大补。”
“你是说南宫沛与妖有勾结?”顾溪砚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对妖深恶痛绝,怎么会帮妖取妖丹?”
“不会帮妖,却不一定会拒绝人。”叶沁茗眼眸微眯,想到之前她探到的情况,眼里神色莫可名状。其实她并不打算管凡人的事,也不想和自己的族类起冲突,但是……她看了顾溪砚一眼,他不该把手伸到顾溪砚身上来。
“你是知道些什么了吗?”顾溪砚问道。叶沁茗的猜测虽然有道理,但是事实上也是很牵强的,如果不是有苗头,一般也不会往那边想。
“知道一些,但不多,比如杨询之虽然身上有妖气,还会施妖法,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个人。”
顾溪砚沉默了许久,会妖法却又是人,是不是说明他被妖控制了。
叶沁茗走后,阿七才过来。只是她似乎忘记之前被叶沁茗吓坏了的事,只是看着桌上的饭菜,忐忑问顾溪砚:“小姐,你可有不舒服?晚上吃多了,会积食。”
顾溪砚心下稍安,失笑不语。
南宫沛现在在丹阳城威望很高,目前住在丹阳一家客栈。自从他一连斩杀了黑蛇妖和卓家夫妇后,城中的确太平了不少,几日来都没有发生命案。
就当城中百姓逐渐放下心时,现实再次打了个措手不及,城中四个婴儿半夜失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家中门窗皆闭,半夜未闻犬吠,就这么悄无声息失踪。更巧得是,四个孩子生辰八字完全一样,都是子时出生。
南宫沛去了四个孩子失踪的地方查探一翻,发现了一股极淡的妖气。他把结果一说,在场的人都变了脸,孩子的父母当场跪下来哭求道长出手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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