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冬至
他好像生来就没有同情心,说话也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
这下可好,高个子因为他的话,哭得更大声了。
“寸头死了?”
晨宇揉了揉眉头,问旗袍女人。
“对,场面过于血腥,建议你们别看,去餐厅坐下,我可以把看到的跟你们说一遍。”
旗袍女人建议道。
“承受能力没那么弱。”
“不看一下,怎么发现细节。”
纪澄不听劝阻,执意打开三号房房门。
“杀他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两分钟后,他脸色惨白地蹲在墙边开始干呕。
季思危都想问他脸疼不疼。
无限险境 第二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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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
“死人了……血……都是血……”
“我好害怕……呜呜……我好怕……”
“我们报警吧?!我们报警!不然凶手还会回来的!”
“报警!报警!啊啊啊!!”
半边身体被血染红的瘦高男人瘫坐在地上,血迹沿着衬衫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他盯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眼神涣散,崩溃地嘶吼着。
民宿老板不在二楼,也不知道去哪了,众人在餐厅里干坐着,没有人说话,只剩下高个子恐惧的叫喊声。
3号房里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在提醒着他们那里发生过的惨案。
气氛诡异又凝重。
“看来他被寸头的死刺激得情绪失控了。”旗袍女人看着高个子连连摇头:“真是个可怜人。”
“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叫喊下去吧,这里处处布满死亡陷阱,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被叫声吸引出来。”
“干脆,我把他打晕算了。”
“反正他现在这样,也活不了多久,晕了一了百了,免得拖累我们。”
“瘸子,借你的棒球棍一用。”
纪澄不耐烦地撇撇嘴,说着就要抄起季思危的棒球棍。
“且慢。”
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纪澄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置喙。
季思危没有在意纪澄那句带有侮辱意味的称呼,平静无澜的眼睛直视纪澄。
他明明坐在轮椅上,声音也清朗温润,纪澄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下意识收手。
“假慈悲,他要是真把东西招出来了,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纪澄冷哼一声,不甘心地抱手坐下。
凤眸微挑,季思危环顾一周,举起桌上的水壶,移动轮椅到高个子面前,兜头泼下。
“啊!”
高个子被冷水刺激得狠狠哆嗦了一下,稀释的血水四处流淌。
尖叫声顿时被吞进肚子里,高个子下意识搓了一把脸,抬起被血糊得乱七八糟的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醒醒,这里是没办法报警的世界。
没有人救得了你。”
季思危抿唇,将剩下的水悉数泼在高个子的脸上。
高个子愣了愣,抹掉脸上的水珠,隔了好一会儿后,他就像回了魂一样,眼睛逐渐清明。
见他除了呆愣些之外,没其他大碍,众人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坐在一边清醒。
“你们说民宿老板在哪?为什么这里一个npc都没有,这不符合常规吧。”
纪澄问道。
“不知道,也许她暂时离开了这栋房子。”
晨宇缓缓倚向靠背,用力揉了把脸。
“别管了,先吃早餐吧。”
旗袍女人轻哼着歌,拿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分为众人。
“看见那么恶心的场面,你还吃得下东西?”
纪澄看着三明治里的火腿片,厌恶的皱着眉。
“这样恶心的场面,没准天天都会发生,要是因为这样就吃不下东西,遇到危险,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别忘了你进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旗袍女人摘下口罩,露出满是烧伤疤痕的脸,大口大口地吃着三明治。
纪澄看着这一幕,沉默一会儿后,默默拿起面前的三明治。
“昨晚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过了一段时间,高个子总算缓了过来,他紧紧攥着杯子,面色惶然地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
旗袍女人挑眉,不答反问。
“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钢琴声。没过多久,那声音越来越哀怨,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醒来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再然后……我就看见了……看见了一堆尸块……”
高个子脸色越来越差,额头不停沁出冷汗,再也说不下去了。
“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纪澄拿起牛奶一通猛灌:“什么钢琴声啊,我怎么没有听到。”
“我们也没有听见,你确定那不是幻觉?”
旗袍女人摇了摇头。
“不是幻觉!我真的听到了钢琴声!”
高个子生怕他们不信自己,瞪着眼睛,紧张地解释道。
“好了好了,就算你真的听见了,这也不是重要线索,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赶紧分析出任务是什么。
别忘了,民宿老板说过,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就要退房了。退房前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死。”
纪澄放下杯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忽然看向季思危,冷冷道:
“新人,你大概不知道吧,在副本里受伤,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会受到比之严重数倍的伤害。
在副本里死亡,你的本体也会随之死亡。”
这句话就像在空气中投放了大量的凝固剂,所有人都不由得皱紧眉头。
就在这时,另一处忽然响起开门声。
众人顿时齐齐看向声源处,只见民宿老板的房门悠悠敞开,紧接着,里面探出一张衰老的脸,浑浊的眼睛有些神经质地打量着众人。
“你们就是新来的房客吧?”
她有意压低声音,语速缓慢,听起来好似嗓子生锈一般。
她毫无征兆的出现,吓了众人一跳。
“阿姨,是不是我们太大声,打扰到您了?”
季思危率先反应过来,迅速调整轮椅方向,抬眸与她对视,温声问道。
眉眼与民宿老板时一有几分相似,她应该就是时一口中“患有老年痴呆的妈妈”。
她比想象中的模样要苍老许多。
“没事……没事……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进餐。”
时一妈妈面色如常,就像没注意到满屋子的血腥味和满身血迹的高个子一样,咳嗽两声,慢慢走向客厅,落座。
“我找你们,是想问一下,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时一妈妈说:“可以帮我把我的女儿找出来吗?我的女儿不见了。”
“阿姨,您女儿可能出门去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晨宇礼貌答道。
“不是这个女儿,是另一个女儿。”
时一妈妈拿起茶几上的相框,不太利索地取出里面的相片。
相片里的时一大概十六岁模样,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笑靥如花,藕白的右手伸向一边,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时一妈妈垂着眼眸,揭开被折在后面的另一半相纸。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时一握着的是一个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孩!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看久了却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那张脸和昨晚那个断头女人的脸重合起来,怨气冲天。
“她叫时初,是我的大女儿。”
“她就在这座房子里。”
“你们帮我找到她,我就不收你们的房费了。”
时一妈妈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把手中照片递向众人。
“好,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晨宇走到她面前,接过照片。
时一妈妈点了点头,捂着嘴巴咳嗽几声,便又脚步缓慢地回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任务出现了。”
晨宇轻声道。
手上的照片中央有一道明显的折痕,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仿佛正笑眯眯地注视着他,拿在手上像一块烫手山芋。
“没错的话,就是帮时一妈妈找出她的另一个女儿——时初。”
时初这个名字就像这个房子里不能提及的一个禁忌,晨宇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就“啪”的一声全熄灭了,采光不良的客厅瞬间昏暗,凉嗖嗖的阴风从众人脚底扫过。
“不就是在这栋房子里找个人吗?
这任务也太简单了吧,看来这次我们活命的几率很大。”
纪澄神色如常,甚至有些窃喜。
“你错了,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了。”旗袍女人望向纪澄,眼睛里是刻骨绝望:“昨晚我们见过她。”
“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那封情书的主人,是杀死寸头的凶手!
主动去找她,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这种级别的任务,那么短的时间限制,我们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旗袍女人抱着自己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透着对死亡的恐惧。
纪澄闻言,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虽然没遇到过红衣女人,却亲眼见到过寸头的下场,回想起那凶残的画面,心态几乎要崩。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可怕的地方……呜呜呜……”
心理素质更差的高个子瘫软在桌上,一边哭一边锤着桌子。
“早让我把这家伙锤晕多好,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纪澄不耐烦地瞪了高个子一眼,暴躁得想动手。
就连一贯冷静的晨宇也有些不淡定。
季思危神色自若,用筷子沾了点番茄酱,在桌上三两笔勾勒出一个提着自己头颅的红衣女人身影,悠悠说道:
“这照片和现在的她不太像,她现在应该长这个样子。
一手提着自己的脑袋,满身鲜血,敲门的时候会问‘妹妹,你在里面吗?’,‘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女人画像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桌子里钻出来。
“你是魔鬼吗?!
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你觉得合适吗?”
看着桌上传神的简笔画,纪澄顿时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自己到底是被多少层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这家伙无害羸弱的?
“我只是看你们太丧了,想活跃一下气氛。”
季思危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活跃气氛比较好。”
旗袍女人怨念地瞟了季思危一眼。
“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时一妈妈并不知道时初已经死亡,她希望我们找到的,也许是活着的时初。”
放下筷子,季思危轻笑一声,又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时初已经死了,我们只需要找到她的尸体,任务就算完成了,对吧?”
“对呀,这样才符合七人副本的难度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的脑袋瓜子转得快。”旗袍女人眼睛里迸发出一抹亮色,转头问阿命:“命姐,你觉得如何?”
“可行。”
阿命点头道。
险境中找到了一线生机,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起床的时候,发现昨天放在茶几上的粉色信封不见了。”
“你们房间里的信还在吗?”
季思危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们房间里的信好像也不见了!”晨宇看着季思危那双上挑的凤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去确认一下。”
一分钟后,晨宇再次回到客厅,摇头道:“四间房里的信都不见了。”
“只有寸头拆开了信,然后他死了。”季思危说,“所以我们猜测拆信就是死亡条件。”
“虽然我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但按常理来说,任务没完成,死亡条件绝对不会消失,只会换成另一种方式出现。”
“所以,其实我们早就收到了时初的第二封信。”
季思危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眼角微弯,眼神却越来越冷。
“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第二封信?”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主导任务走向的人从晨宇变成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哪怕他确实有点能耐,纪澄也觉得心有不爽。
“3号房墙上的留言就是她的第二封信。”
“看了信的人就有可能是今晚的猎物。”
“而我们每个人,都看了那封‘信’。”
季思危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每一句话却像一根利箭,冷飕飕地悬在众人心头上。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墙上的那行血字:“快来找我啊……”
无限险境 疑心生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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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吗?”
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纪澄悔恨交加,有些沉不住气。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打开3号门“发现细节”,他和晨宇就能避开死亡条件。
“纪澄,别闹了,我认为他的猜测是对的。”晨宇轻拍纪澄的肩膀:“午夜之前完不成任务,也许会再死一个人,我们快点开始吧。”
“我们能活动的区域一共四层,我们分开搜查。
阿命、旗袍妹妹和虎牙负责二楼和三楼,纪澄、高个子和我负责四楼和他“副本里都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在副本里面,长相和现实中长相不一样。
在进入这诡异世界的那一刻起,季思危的三观就被彻底打碎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发现。
现在令他在意的是,那种窥伺感仍旧存在,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忽然想起入住时寸头的遭遇。
当时寸头说房间里有东西在盯着他,他们帮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最后认定是寸头疑心生暗鬼。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疑心生暗鬼。
佯装成毫无所觉的模样,季思危继续开柜检查。
只是,在柜门开启关闭的声音里,似乎混进了其他声音。
轻轻的,悄悄的,就像有人用手掌按在地板上爬行发出的声响。
沙沙……沙沙……
察觉到那东西靠得越来越近,季思危背脊上的凉意更甚,汗毛竖起,犹如数只蚂蚁在背上爬。
轮椅轻轻晃动,季思危确定,有东西正打算爬上他的轮椅!
季思危微微弓着腰,攥紧棒球棍,屏息等待时机。
心脏剧烈跳动,汗水沿着下巴滴落,渗进衣领,每一秒钟都无比煎熬。
一口凉气抚过后颈,季思危眼中寒气森然,毫不犹豫地向后挥出一棍!
棒球棍结结实实砸在了某样东西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轮椅大幅度的动作一震,险些倾翻,季思危连忙稳住轮椅,以最快的速度调转方向,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和他此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两只奇长的手撑在地板上,额头深深凹进去一块,鲜血淋漓,怨毒地盯着他。
它张着嘴巴呼吸,露出两排细密尖锐的獠牙。
这东西的下半身被拉得很长,像软绵绵的口香糖,一路延伸到柜子上的镜子里,地板上有一行湿哒哒的黏液。
它竟然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
“滴答……滴答……”
镜鬼的血不断滴落,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它的表情越来越凶残,却迟迟没有动作,好像在忌惮什么。
那一击虽用尽全力,却不可能把它伤得那么厉害,季思危顺着它的视线一看,发现手中的棒球棍顶端竟缠绕着一种浅薄的红色血雾。
难道是因为这棒球棍上沾过断头女人的血,所以煞气很重,有以邪制邪的能力吗?
就在季思危垂眸的一刹那,镜鬼撕心裂肺地咆哮一声,一跃而起,双掌化爪,袭向季思危的脑袋!
“砰!”
季思危临危不惧,挥舞棒球棍砸向镜鬼的手腕!
镜鬼的皮肤碰上棒球棍,发出一种皮肉被灼烧的声音,它尖叫一声,迅速收手。
季思危趁胜追击,瞄准它的脑袋挥棍就打。
季思危看起来温文尔雅,动起手却又稳又准,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棒球棍被镜鬼的血浸得通红,上端的红色血雾越来越重,邪气四溢。
镜鬼估计没有在活人身上吃过这种亏,一开始还张牙舞爪地想挠季思危的脸,最后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只能抱着脑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季思危趁它被打蒙了,径直甩出棒球棍,砸向柜子上的镜子。
“哗啦”一声,镜面破碎,碎片四处飞溅,镜鬼没来得及找下一个藏身之地,尖叫一声化作黑雾,消散于空中。
客厅里静谧得吓人,季思危喘了口气,操纵轮椅谨慎地饶开镜子碎片,捡起棒球棍。
上端的血雾已经消散了,看起来和普通的棒球棍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旗袍女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紧张问道。
“没事,镜子里有怪物,我消灭掉了一只。
你注意一点,也许不只一只。”
季思危擦干额前的汗水,丝毫没有提刚刚经历过的凶险。
“镜鬼?它很弱吗?”
旗袍女人看着坐在轮椅上,温润如玉的季思危,疑惑道。
季思危想了想,点头:“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放心,既然你都打得过,我更不用担心啦。”旗袍女人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季思危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找到。”旗袍女人摊手:“去找命姐会合吧,她好像在3号房。”
地上的血迹不知何时消失殆尽,原本浓烈的血腥味也变得似有似无,3号房干净如初,没有尸体,也没有血字。
阿命站在床边,神色严肃,不时抬手在装饰背景墙上敲打。
“这里是中空的,里面可能有个暗柜。”
余光瞥见旗袍女人推着季思危的轮椅走了过来,阿命指向墙壁,低声说道。
“难怪我觉得这个房间比其他房间窄一些。”旗袍女人眼睛里充满希冀:“也许尸体就藏在里面。”
阿命颔首:“有可能,过来帮我把床挪开。”
两人合力挪开沉甸甸的床,很快便在背景墙上发现了一扇隐秘的门,其上有一个钥匙孔。
阿命挑了挑眉,抽出旗袍女人发髻上的细簪子,开始撬锁。
“你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旗袍女人语气里充满敬佩之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命的动作,妄想偷师,可惜阿命的速度太快了,一分钟不到就打开了锁。
暗门打开后,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溢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具打横放着的,用黑色塑料袋和红绳捆得严严实实的人形物。
欣喜战胜了恐惧,旗袍女人甚至不用阿命开口,就主动帮忙把尸体拖了出来。
“真的是尸体!我们完成任务了!”
旗袍女人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雀跃。
“先别急着高兴,你看,这里面要是个人,身高估计有一米七五,时初不可能有那么高。”
季思危打量着那具臃肿的人形物,觉得不容乐观。
“开袋验尸。”
阿命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二话不说就要割断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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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万一里面有其他东西呢?”眼看着阿命挥着巴掌大的匕首就要划开红绳,季思危连忙阻止道,“让我来吧,刀给我。”
“你?”
阿命皱了皱眉,看着季思危想说些什么,又害怕伤他的自尊,犹豫一瞬后,才把匕首递向他。
“你们离远一些为好。”
季思危接过刀,唇角微翘,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容,从床头柜里找出毛巾捂住口鼻,弯下腰,利落挑开红绳。
绳子断裂的瞬间,黑色塑料袋失去束缚,簌簌作响地向两边滑落,黑灰飞扬,似有无数只细小飞蛾从中钻出。
即使用毛巾捂住了口鼻,季思危还是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腐臭味,其间又掺杂着刺鼻的杀虫剂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香味,季思危怀疑自己的嗅觉已经麻木了。
揭开塑料袋,大量的活性炭粉和杀虫剂倾泻而下,处理尸体的人大概是个谨慎的家伙,足足裹了十几层塑料袋,季思危用匕首忍着恶臭层层揭开,里面的尸体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这人死前应该出血量很大,衣物已经被血液泡烂,尸体也开始腐烂,但仍旧可以看出,他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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