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艾草
傅琛脸都黑了。
“不去!”
“咦,在下并没有约傅大人,也无意与您一起喝酒。”
姚娘差点笑喷。
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她朝唐瑛挤眉弄眼,小徒弟摊手表示无奈——小经大人脸皮厚如城墙,傅大人又不禁逗,造成眼前局面可不管我事啊。
公廨里气氛正尴尬,忽又有人进来,却是风流潇洒的赵世子,也提着个食屉,进门便欢快的奔向了姚娘:“母亲,儿子给您送早饭来了。”
唐瑛没想到自己离京数月,这娘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相认了,不由惊讶非常,喃喃道:“姑姑这是从哪里捡了个大儿子回来?”
姚娘:“……”这小心眼的丫头!
她接过赵世子手里的食屉,心疼道:“都说了你不必管我的早饭,读书累了就多休息休息,偏要一趟趟的跑。”
姚姑姑做师父与做母亲,简直是两副面孔,颠覆了唐瑛对她的认识。
赵世子也是,这么个风流浪荡的货色,先帝末年还巴不得舅兄坐皇位好趁机捞一把,结果万氏一族与二皇子一同覆灭,他便又缩起脑袋老实了不少,虽然挂着在南齐学习的名儿,别人不知她可清楚的很,这货跟着沈侯爷醉生梦死,时常不知今夕何夕,便是九公主都拿他没办法。
这货做起乖儿子来,居然有模有样。
唐瑛一时里都看呆了去。
姚娘打开食屉,一层层拿出来,四层的大食屉摆的满满登登,作为早饭来说过于丰盛了。
师父有难,做徒弟的义不容辞,唐瑛当即挽袖子上:“这么多吃食,姑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徒儿帮您解决一点。”
赵世子眼睁睁看着唐瑛先是往自己亲娘手里塞了碗筷,自发动手张罗,接着毫不见外的挟了个虾饺咬了下去,连吃边惊叹:“哇真新鲜,不知道世子这虾饺是哪里买的?虾肉新鲜嫩滑,好吃好吃。”
赵世子:“……”
他没好气的说:“这是我府里厨子的手艺,外面买不到的。”
自从找到亲娘,听说亲娘有成亲之意,他便极力游说姚娘跟他回南越,每日换着花样的讨好亲娘,送早饭也是新近添加的项目,还大叙母子之情,试图唤起姚娘对于南越的眷恋,可惜收效甚微。
师徒俩围着满桌子早饭吃的不亦乐乎,姚娘瞪着挟着卷宗的经淮与黑着脸的傅琛,外加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儿子,毫不客气将几个人轰了出去:“你们既然不吃早饭,都出去。杵在这儿别影响我跟瑛瑛吃饭。”
赵世子:“……”伤心。
傅琛:“……”
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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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痛定思痛,重新转换思路,发现自己思维过于局限,唐瑛点了个肉烧饼,他便老实只买了肉烧饼,结果被赵世子一顿丰盛的早饭打败,改日再送早饭便加了新的花样,吃的唐瑛满足不已。
他们二人既然回来,姚娘便想把手头的担子扔出去,好跟甘峻去过逍遥日子。
尽管赵世子再三挽留,对甘峻百般不待见,也没能留住姚娘一颗恨嫁的心,他亲眼看着亲娘嫁给了甘峻,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替亲爹将亲娘带回去,心灰意冷之下便收拾包袱准备回南越。
九公主倒是不想去南越,可是比起跟着花心的丈夫去南越,她留在京城的日子更不好过。
父母兄长都已经没了,且二皇子元阆背负着罪名,外祖一脉也尽数凋零,而她也再不是皇帝膝下受尽宠爱的公主。
她无奈之下,含泪跟着赵世子离开了京都,奔赴南越。
姚娘送走了儿子,暂时与甘峻居于京都一处小院里。
他们两人半生离乱,好不容易成亲,都恨不得再无外人打搅,居然连个奴仆都不肯留,两人关起门来过小日子,且有言在先,直等唐瑛成亲之后,他们便要远离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隐居。
经过小经大人的不懈努力,刺激的傅大人近来更为体贴,于是唐瑛终于吐口,傅家请的官媒上门提亲,很快宫中赐婚的旨意也下来了,唐瑛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婚期。
傅家的聘礼堵了一条街,摆满了唐府中庭前院,张青忙前忙后的张罗,连唐家族人都进京帮忙。
三堂婶与五堂婶亲自过来,还带着唐佳仪与唐佳月姐妹俩。
唐枫入朝为官,唐松也留在京里,在割地赔款答应了亲娘成亲生子,终于磨得五堂婶的同意,答应他成家之后入军中效力。
五堂婶还请唐瑛举荐唐松,她的意思是留儿子在京都,但唐松想去戍边,最后在唐瑛这里折中了一下,约好了等唐松成家生子之后,便举荐他去庆州,在杨巍的手下也好有个照应。
傅夫人与唐家三夫与五夫人相约去理佛,背着唐瑛两位婶子几乎难免要提一提唐尧夫妇。
“老四夫妇只余这一点子血脉,我们心底里是拿这孩子当亲生的来疼,只盼着她将来夫妻和顺,一家和睦,还望夫人多疼疼这孩子,她性子倔强可是心地是好的,外面那些传闻都当不得真,这孩子最是重情重义,夫人可千万不能相信。”
唐枫绝顶聪明,猜出来唐瑛淹留京中的原因,后来便送了家书回去,直让唐三夫人后悔自己当初的铁面无情,暗自后悔许久,这次入京原想与唐瑛好生解释一番,哪知道这孩子云淡风轻就揭过了这一茬。
傅夫人浅笑:“这是说哪里话,若是提外面的传言,两个孩子都是半斤八两,琛儿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琛心狠手黑之名,传了也非一日。
唐三夫人苍老的面上也浮起一层笑意,就连唐五夫人怯怯笑起来。
傅夫人还道:“两位夫人有所不知,两年前瑛瑛那孩子刚入京我就瞧中了她做儿媳妇,只是后来琛儿出事,便耽搁了此事。我后来才知,还是她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了琛儿,我们夫妇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她,心底里也是拿她当亲闺女待的,两位夫人放心!”
有了傅夫人这番保证,唐三夫人与唐五夫人拜完佛回去,心情都不错。
唐府里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唐瑛的婚事,傅府亦然,而当事人唐瑛与傅琛却跟没事人似的,依旧在禁骑司忙碌着。
唐三夫人倒是提起过,大婚之前未婚夫妻最好还是别见面,奈何这两人都有公事在身,就算是想避嫌也没得避,倒是正中傅琛下怀。
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经沣还时不时窜到傅琛面前膈应他:“傅大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免得耽搁了唐掌事的终身幸福。”直气的傅琛好几次都黑着脸扭头而去。
他又不能跑去唐瑛面前抱怨,想当然会引来她的一顿无情嘲笑,有时候他都觉得这小丫头铁石心肠,跟经沣划清界限可不代表她不会逮着他的短处笑。
傅大人如今学聪明了,任你多少甜言蜜语,都抵不上行动来的贴心,因此傅大人如今不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早接晚送顺带变着花样的送早饭,还在忙碌之余带她吃遍京中美食,连首饰衣衫都送过不少,陪她逛街更是家长便饭,令唐瑛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期待之中,睁开眼睛都在猜当日能吃到何种美食,又能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偶尔进宫去见杨虎妞,见她已经对宫务上手,不由大感欣慰。
杨虎妞令人搬出自己的首饰让唐瑛随便挑:“喜欢的尽管拿,若是这些不够,陛下的私库里还有呢。”
元鉴待皇后倒是一心一意,连皇帝的私库都交由她管。
杨虎妞带着钥匙亲自去见识了南齐历代皇帝攒的私库,这次可真应了太后那句话:“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她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真真是开了眼。
唐瑛笑不可抑:“败家娘们!陛下若是知道你拿着他的私库做人情,真要后悔把钥匙给你了。”
杨虎妞:“反正他也用不上,放在库里也是落灰。”
她还真没说错,自新帝登基之后,不少朝臣提起广选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可惜都被新帝驳回。
元鉴面相和善可不代表会被朝臣牵着鼻子走,这帮人不就觉得新帝后宫空虚,送自己家妹子或者女儿进宫,也好做一做皇亲国戚的美梦嘛。
可惜元鉴志不在此,况且杨虎妞其人自成亲之后就三令五申:“庆王府里若是进来个小妖精,可别怪我下手掐死她啊。”就算是从庆王府换到了皇宫,她也不改此志,夫妇竟然难得的殊途同归,都不愿意再有人插进来,倒也帝后和乐。
杨虎妞自感已婚两年,有许多婚姻宝典要传授给唐瑛,故而逮着她进宫的日子就絮絮叨叨,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傅大人纳妾,刚开始便要立起规矩,省得以后他往府里抬新人。若是他生出异心,还有我与陛下给你作主了呢,大不了让陛下降他的官职,让他去守城门,看他敢不敢纳妾?”
唐瑛有帝后撑腰,出宫之时见到傅琛就笑,且是个不怀好意的笑。
傅琛被她笑的头皮发麻,暗中反思自己近来可有做的不到位的,思来想去无从寻起,便不由动问:“可是有事发生?”
唐瑛转述皇后娘娘的话,笑倒在他怀里:“真没想到有一天傅大人的前途竟然系在了我身上,你往后可得好生待我,不然我就去皇后娘娘处告一状!”
傅琛佳人在怀,也不管赶车的熊豫能听到多少,低头吻上她的唇,良久之后哑声说:“叫我阿琛。”
唐瑛躺在他怀里,从善如流。
“阿琛。”然后伸出手:“我的新婚礼物呢?”
傅大人抵着她的额头轻笑:“新婚礼物,当然是洞房花烛之夜才能拿到的,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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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 145、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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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与唐瑛的婚礼举办的很是隆重,两人都是新帝近臣, 朝中官员也很给面子, 宾客盈门, 车水马龙, 女眷去唐府送嫁, 男宾们前往傅府, 两家都是热闹非凡。
禁骑司凰部连同暗部们先来唐府, 以娘家人的姿态送嫁去傅府,陪同傅琛娶亲的都是凤部儿郎,刘重与雷骁等人陪同傅大人前来娶亲,被凰部与暗部的姑娘们逮着一顿棒子,抱头鼠窜, 嗷嗷求饶。
最后两人拜别父母,跪的是唐尧与白氏的牌位。
唐松自告奋勇背堂妹出嫁,步步踏过唐府的院落,边走边叮嘱:“若是妹夫欺负了你, 你就回娘家来,小松哥替你打他!”
唐瑛恍惚仿佛趴在唐珏背上,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几乎落泪,仰起头让泪水重新回到眼眶,柔声说:“哥哥,他不敢的, 我一定会幸福的!”
这条路, 漫长而艰难, 无论荆棘丛生也好,百般磨难也好,她终于趟了过来。
唐松傻笑:“会的会的。”
十里红妆,贺客盈门,唐瑛嫁入傅府。
傅宪与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刘重与雷骁等人憋足了劲儿准备闹洞房,哪知道傅琛鸡贼,暗搓搓命熊豫特意照看禁骑司的这几桌,给他们上的全都是喝起来甜滋滋后劲十足的醉红尘,掺了桂花酿,闻起来有桂花的香甜之气,让这一桌的人都没想到自己会着了道。
据说此酒喝了能大醉三日,故而价格高昂。
宴罢宾客,朝中官员散去,唯独禁骑司几桌醉的东倒西歪,刘重与雷骁还要大着舌头嚷嚷着闹洞房,熊豫转头就把人扶到了马厩。
反正他身强体壮,醉过去在马厩的食槽里睡一晚也不至于着了风寒。
刘重与雷骁头并头在食槽里睡了一晚,鼾声如雷吵的傅府的马儿都不得安宁,傅英俊与腾云用舌头替两位洗了好几十遍脸,愣是没把这两人给弄醒来。
他们睡的昏天黑地,傅琛穿着喜服踏进洞房,俊脸上简直要开出花来的感觉,洋溢着心愿得偿的喜悦,挑起盖头含情脉脉注视着佳人,却听到她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新娘子捂着肚子一张小脸蛋皱着了包子:“三堂婶不让吃东西,怕行礼的时候不方便,饿死我了,快快端吃的来。”
傅琛:“……”跟设想的有点出入怎么破?
他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想象掀起盖头的情景,新郎新娘柔情蜜意,两两相望……共赴绮梦,直想的腾起一腔欲念,没想到小丫头惯会煞风景。
管他呢,反正人已经娶进门了,往后还有漫漫余生相伴,也不急于一时。
他牵起她去桌边吃东西,又吩咐侍候的婆子们去端碗鸡汤面过来,再加几个时令小菜。
唐瑛吃着鸡汤面,还不安生,手心朝上理直气壮的问:“我的新婚礼物呢?”
傅大人抱来一个紫檀木的大盒子,笑眯眯推了过去:“给你。”看起来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唐瑛打开,但见里面是房契地契商铺各种资产证明,外加一长串钥匙。
傅大人郑重道:“我觉得寻常的珠宝首饰衣衫锦缎都只能算做小礼物,想要充当新婚礼物还有些敷衍,这是我自己的所有家当,全都交予夫人,算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唐瑛傻了眼:“那往后……你要送我礼物,难道要跑来跟我要银子,说要给我买东西?这不是从左手交到右手?”
傅大人沉吟良久,坚定表态:“我可以赚外快的,想办法捞油水,相信给夫人送礼的钱还是能赚来的。”又可怜兮兮道:“只是往后一粥一饭,衣裳鞋袜就指望夫人了。”
唐瑛竖起眉毛,做凶悍状:“那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是在外面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好不好打一顿剥了衣裳鞋袜撵出去!”
傅大人好像被她的凶悍给吓到了,作势要跪,矮身下去忽然伸开双臂抱了个满怀,得意笑道:“且瞧瞧谁先剥了谁的衣裳鞋袜……”
唐瑛毫无防备之下在他怀里惊呼出声,赶紧伸臂揽住了他的脖子,男儿眉眼之间尽是喜悦之色,低头轻啄了她一口,一本正经的说:“今日厨里的鸡汤熬的不错。”大踏步奔着床榻而去。
笑闹声中,两人倒在了一处。
次日傅宪夫妇早起等着新婚的小两口前来敬茶,傅琛与唐瑛正跪在父母面前,刘重与雷骁揉着脖子闯了进来,也算两人酒量惊人,还在司里特别受过训练,喝的是掺了桂花酒的醉红尘,一夜竟然醒了过来,客房里那帮儿郎们此刻还睡的昏天黑地。
“大人你可不地道,别人成亲你带着兄弟们闹,自己成亲就拿酒灌晕了我们,太过份了!”
刘重与雷骁成亲的时候可没少受司里兄弟们闹腾,傅大人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他坐镇指挥,也让两人吃了不少苦头。
傅宪夫妇给儿媳妇送了重礼之后,便让他们起来,还向刘重与雷骁致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还当这两人昨晚睡在客房的。
二人面色古怪,向傅宪夫妇先礼:“哪里哪里。”
刘重到底忍不住说:“不过……大人命人将我与老雷送去马厩里睡,可是客房不够用了?”
傅宪:“啊?”
傅夫人:“?”
傅琛可不会认帐:“你们两人喝醉了吧?昨晚司里的兄弟可全都是睡在客房的,不信你问问府里的下人,或者自己现在去看看。指不定是你们俩喝醉了自己记挂着要回家,摸到了马厩就醉死过去了,竟然也往我头上混赖。”
刘重与雷骁面面相觑,皆是心有疑惑:“当真?”
“还能有假?”
唐瑛低头,拼命忍笑,肚里肠子都快打结了。
真没想到,她家傅大人坏起来都是暗搓搓下手,表面上倒是瞧不大出来。
两人成亲之后,婚假休了没三日,姚娘与甘峻再不肯帮忙,背着包袱款款离京,无奈两人只好把蜜月的地点搬到了禁骑司。
新帝有心想要一改先帝晚年弊政,先是下旨烧毁了禁骑司的刑具,接着进行人员分流,有心前往军中效力的便按官职入伍,也有想离开司里去过平民生活的也放行,留下来的司署成员渐渐将司里的案子移往三司,禁骑司不再做为情报机构,也不是帝王手中的利刃,可以随意拿朝臣开刀。
朝臣们见到了新帝改革的力度,终于不再惧怕禁骑司,对新帝归心,朝政显出清平之象。
宝意十分遗憾:“先帝要是活着,见到玄真真人金丹吃多了爆体而亡,不知作何感想?”不过想想先帝的风雷秉性,又改了主意:“先帝还是早点薨了的好,他若活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
唐瑛哑然失笑:“听起来张文华被诛九族都没能消解你心头恨意啊,玄真那帮徒孙徒孙们也没逃得掉,得亏了先帝死的早。”
她如今提起先帝,心平气和。
傅琛转而入朝为官,进了刑部,先做侍郎,没两年便升作尚书,如今与经沣已成新帝的两大肱骨重臣,深得新帝信赖。
唐瑛依旧留在禁骑司做她的掌事,不过如今的禁骑司早已经不再管朝中闲事,与宫城禁卫军一样,成为了护卫天子与后宫的最后一道屏障,按照她的话来说,约等于退休养老单位,轮值的时候去坤宁宫品尝宫里新做的点心,再逗逗小太子,日子过的逍遥又清闲。
杨虎妞果然拿出杨将军治军的劲头来治理后宫,那些老油子宫人们在她手底下吃了苦头,也终于兢兢业业起来,再不敢轻视边城来的皇后娘娘了。
两个人坐在坤宁宫晒太阳,昏昏欲睡,遥想少年时,恍如梦中。
杨虎妞半梦半醒间问她:“瑛瑛,你也成亲两年了,该生个孩子了吧?”
有了孩子,此生牵绊更深,也更容易忘却过去。
唐瑛闻着鼻端花香,好一会儿才说:“也是时候了。”
下值了出宫,傅大人在宫门口候着,两人既不骑马也不坐车,手牵手往家走,便如同这京都无数寻常夫妻出门,路上瞧见喜欢的吃食东买一点西买一点,日子悠闲而宁静,再聊点朝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傅大人如今也学会逗老婆开心,他一本正经学朝臣扯皮,还要适当加上自己的吐槽,却逗的唐瑛哈哈大笑。
自从成亲之后,笑意时常爬满她的脸颊。
傅琛有时候想,那一年,他认识的少女用仇恨筑起一道坚硬的盔甲,虽然面上时常浮起笑意,可是他却在她的眼瞳深处瞧见深深掩藏的泪意与绝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抛却旧事,笑的像个毫无心事的傻子。
可爱的傻姑娘!
他握紧了手心里柔软的小手,日子越安逸,她身上的棱角也全部被磨平,就连手掌心的茧子也因为长久不握兵器而渐渐消磨不见,重归女人的柔软与细腻。
唐瑛笑不可抑,感受到手上紧握着的力道,笑道:“怎么啦?”撞上傅大人眼里的缱绻之色,一时怔住:“你这副模样,好像分别许久。”明明早晨一起出门的嘛。
傅大人含笑道:“可不是嘛,我在朝堂之上听着一帮人扯皮,心里便想着,还不如早点下朝,跟夫人一起逛逛街吃吃饭来的舒心,真是浪费时间啊。”他摆出一副愁意:“想到此后大半生还要跟这帮人共事,就让人烦心。”
唐瑛柔声道:“有我陪着你啊。”她家傅大人如今在刑部名声也不大好听,许多犯人听到腿肚子都要哆嗦,实在是当年凶名在外。
“好啊,你要一直陪着我。”
傅大人摸摸她的脸蛋,只觉心头柔软不已,两人同行,家门渐近,守门的小厮打开门,迎了两人入内,自此踏进他们自己的世界。
两情久长,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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