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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方赤火
r国和平了好几十年,大家早就忘记末代王朝,一心勤劳致富,还开始招商引资铺路修桥,眼看要跑步迈入小康,突然挨了当头一击。
众人如梦方醒,才知道这王子几十年来一直在卧薪尝胆,壮大实力,联络了一帮遗老遗少,趁着r国总统出国访问,干净利落脆地杀进了总统府,宣布复辟。
小王子熬成了老王子,头都秃了,眼也花了,背也驼了,抱着总统办公室里的地球仪老泪纵横。
民众当然是不干了,国际舆论也一片谴责。但谴责没用,人家策反了军界高层,兵权在手,谁敢乱动。
首都一片混乱,断水断电断网,想从地方上搬救兵都没法联络。
只有忠于总统的一些精英禁卫军,还在想办法夺取首都的控制权。
博物馆里这些倒霉的中国专家,直到在黑暗里被困了一个小时,才从大喇叭广播里听到了老王子的复辟宣言。
不敢出门,外面街上噼里啪啦的交火。
大家只能循着微微亮光的紧急逃生路线,开着五花八门的掌上照明设备,摸着展厅里的玻璃架,踏着老旧的木楼梯,一步一步的小心走到博物馆大厅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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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飘着几颗白牙,有人开口说话。
“我是博物馆馆长,”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报姓名,用英文说,“大家都别慌,先报个数——姓名,国籍,有没有受伤。”
博物馆馆长是个西装革履的老爷爷,早年也是留洋海外的国家级人才,本来也是高官厚禄的坯子,因为不喜欢钻营,自请留守博物馆传道受业,至今已好几十年了。
他苦心经营,在经济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把这个首都唯一的综合博物馆做成了地区性知名博物馆,成了r国的文化招牌。只要是在首都住过三两个月的,就算是外国人,也都对他有所耳闻。
因此老馆长一说话,鸦雀无声,大家都配合地自报家门。
此时临近闭馆,博物馆里只有二十余游客,几个值班员工,还有一个中方派来的文保专员,负责照看讲解特展中的中国瓷器。
加上老馆长,正好三十人。
游客中有一半都是持赠票组团来玩的中国工程师。除了有人受了点惊吓,摸黑走路的时候摔了几跤,没有严重的受伤情况。
大家点亮手机,权当照明。黑暗中幽幽的几点微光,照亮了大厅里竖着的一圈巨型非洲民族雕塑,看起来有种神明降世的悚然之感。
“博物馆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里面的藏品代表了我们延续百万年的文明,是r国所有人心目中的文化象征。”老馆长十分镇定,言简意赅地说,“我相信,虽然政局在激烈震荡,但不管是哪一方,都会尊重我们祖国的历史文化,不会对博物馆有所损坏。请大家放心地留在这里……”
他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剧震!
一阵破碎的爆炸声。一个炸弹落在右侧翼的植物园温室外面。殖民时期就种植的奇花异草瞬间粉身碎骨,冲击波击碎了一整面墙的玻璃。
地动山摇,木质的地板吱嘎作响。几扇展板扑到地上。
老馆长被当场打脸,肺都要气炸了,揪着西服领子开骂:“谁敢对博物馆动手!谁敢毁文物!我、我去向总统投诉他……我跟总统是大学同窗……”
旁边有个馆员弱弱地提醒他:“总统好像已经被废了……”
老馆长呆滞了好一阵,“哦。”
一道手机光划过空气。高级工程师佟建军先生揉着被磕青了的胳膊肘,建议:“先躲到地下一层去吧。”
他的同事,工程师李杰摇摇头,“外交部应该已经介入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向外界发个讯号,告诉他们到这里来营救。”
大家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异国工作,已经对这种突发事件做好了心理准备。况且早在出国前,就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应急培训。
此时虽然情况紧急,但是没人过分慌乱——至少没有表现出来。
另一个同事也说:“就是,佟教授,关教授,你们刚才跟女儿视频是在哪儿?说不定那里还有讯号……”
工程师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尊称,工作时互相叫个“张工”、“李工”就算完事。可这两位的姓氏都太凑巧,“童工”、“关公”什么的,听起来多让人郁闷呐。
所以只好根据职称叫“教授”了。
大家还在讨论要不要找信号,外头已经稀里哗啦下起了烟花雨,比同一时刻,北京城里的烟火表演还热闹。
老馆长拍板:“游客都先下楼!在到地下一层咖啡厅集合!不要出去,外面越来越不安全了!”
但随即有人问:“馆长,那你和工作人员呢?怎么不下来?”
老馆长抬眼望着大厅里的巨型雕塑,慢慢说:“我们得把上面展出的文物打包装箱,运到地下,以防炮火波及。诸位不用等我们了,快下去吧。”
他说话的工夫,不知哪儿又从天而降几个炸弹,大厅另一侧的玻璃也碎了好几面,连带着一连串的装饰品轰然落下。
“伙计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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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只能乖乖听指挥。游客们商量了一下,关掉大部分手机省电,只留一两部照明,然后顺序下到地下一层。
博物馆主体建筑庞大而坚固,原本是末代国王为了庆贺自己生辰,主持修建的新王宫。由于挥霍民脂民膏太多,王宫没修完就爆发民变,整座建筑被收归国有,简单整修后成为博物馆,一砖一瓦都精致美观,代表着劳动人民的汗水和智慧。
大家在连绵爆炸声中走下厚重的旋转楼梯,佟建军先生忽然止步了。
“不成。老馆长那里人手太少,全部文物装完箱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我得去帮一把。”
他旁边的关晓萍女士捋起袖子就往上跑。
“走走走,我早就跟你说上去帮忙,人家在上头‘冒着敌人的炮火’,咱们在底下缩头乌龟,多丢人哪!”
李杰连忙制止:“哎,咱们是外国人,没必要在异国他乡的政治冲突里掺和一脚吧?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是保存体力,还不知啥时能脱险呢。”
关晓萍不干了,把她特意带来拍照的大红丝巾往腰上一缠,笑道:“上头还有从中国运来参展的东西呢!咱们中国同胞要是都不管,回头毁了,新闻里一报,全国人民都要问了,怎么没人管呐?——有,当时博物馆里有中国人,可都躲在地下室睡觉呢!听着上头叮咣乱响的cei东西,他们就当催眠曲!——咱们那可就全国出名了,我看怎么也得上好几天热搜吧……来来老佟,咱们提前统一一下采访口径……”
关晓萍女士就是个被事业耽误的相声演员。张口就是一套一套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想,倒把在场的中国人都逗乐了。
文保专员黎教授也说:“我去我去!我们博物馆的几十件瓷器还在上头呢!虽然投保了,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碎啊!”
其他国家的几个游客也不约而同地说:“上去帮忙吧!人手一多,事半功倍。”
佟建军拿着手机照路,锁屏页面上,他闺女捧着只故宫猫,朝他灿烂微笑。
“哎,小彤不知道怎么样了,估计可着急吧。”他说。
关晓萍乐观地说:“有男朋友照顾呢,咱不用担心。咱妈这时候估计也睡了,咱们管自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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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馆长见游客们去而复返,感动得热泪盈眶。
“诸位……不用管什么规章制度,按照展板上的绿色编号运送就行……首位数字越小的,优先级越高……”
他这句话也是个提醒,文物都有编号,要是有人浑水摸鱼,“不小心”把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口袋里,事后一清点,马上就无所遁形。
但游客们本来就自顾不暇,满心都想着赶紧脱险,搬文物纯属友情客串,没人有那个脑力算计别的。
博物馆展出的馆藏并不算多。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只用了个把小时,中小型文物就都转移到了地下一层,什么石刀石斧、陶盆陶罐、特大钻石……全都不分你我地挤在咖啡厅、会议室、衣帽间、甚至厕所里。
至于那些大型的、难以搬动的展品,也只能留在原处。老馆长命人快速加固了一下,罩上点塑料布,锁上展厅门,然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万幸的是,复辟的老王子大概对这个前朝王宫改建的博物馆还旧情不断,又或者是打算把它作为新居,总之是网开一面,几个小时的交火下来,炮火落在博物馆四周,展厅玻璃全碎,但主体建筑始终没有受到直接损坏。
地面上硝烟味刺鼻,浮着一层黑油油的热气。偶尔有人想出去探一下情况,无一例外被熏了回来。
游客们警惕地挤在地下室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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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饮食不成问题,大家摸黑从咖啡厅的后厨里找东西吃喝。
“人真多啊……让一让,让一让。”关晓萍端着一罐牛奶走回自己的座位,“哎,空调没了,越来越热了……”
明明只有三十人被困,可她怎么觉得,单咖啡厅里就不止这么多人。她这一路上至少踢到了五六只脚。
还有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关晓萍不明白了。她来非洲也好几年了,英文天天都用,在她这个年龄段里算是水平拔尖了;当地语言也多少学会了点,起码跟老乡买个东西,坐个出租车,都没问题。
停电之前她记得,展馆里的游客要么是中国人,要么是说英文的别国人,还有几个值班的当地人……
说话她应该都听得懂啊。
她觉得,大概是当地人在说老家的方言吧。
忽然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黑暗里回响。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在这儿?”
关晓萍又是有点疑惑。刚才没看见展厅里有中国小姑娘啊。听这声音嫩的,好像比她闺女还小点。
而且怎么后知后觉的,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好像刚刚空降过来似的?
明明老馆长都说得很明白了啊。
关晓萍没再多想,咽下一口牛奶,简单说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当前的局势。
不知谁的手机光亮照过来,像是掠过一条流星的尾巴,瞬间照亮了几个人。
关晓萍看到,说话的那小姑娘像是个西部少数民族混血,大眼睛,高鼻梁,看起来鬼精鬼精的,穿一身水蓝色复古长裙。
“……不认识。”关晓萍再次确认。
小姑娘旁边的几个少男少女,也都是似中似洋的模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脸懵懂,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谈。
“国内来的学生交流团?”关晓萍想,“刚才怎么没看见呢?”
这些孩子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手里也没拿饮料食物,不时惊惶的左右看。
关晓萍于是从后厨找了一箱面包,热情地分发给这些“学生”:“别怕别怕,吃点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没出去呢,先饿坏了怎么行。”
那少数民族小姑娘接过面包,大大方方地道了个谢,然后转身朝其他少男少女比划了一阵,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
一群“学生”这才接过面包,仔细检查了好一阵,试着咬了几口。
关晓萍忍不住问:“姑娘,你叫什么?”
“小昭。”那姑娘很快答,“从北京来的。这些朋友们……嗯,已经在r国待了一段时间啦。刚才承蒙你们照顾,我们才平安到达这里,时间紧迫来不及感谢,这厢有礼啦。”
关晓萍笑了:“别别,给你们拿个面包而已,别那么客气。”
小昭笑笑没说话。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好了!成功了!”
佟建军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个孩子,手里举着一架无人机。
“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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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工夫,工程师们也没闲着。在得到老馆长的许可后,顺着联通的地下一层,跑到科技馆仓库里找到几个航模——本来都是供孩子们动手实践的展品——用博物馆工具间里的工具大卸八块,拆装组合,最后居然整出来一架简陋的无人机。
再从手机上抠下无线通讯芯片和gps模块,简单编了个飞控程序,恰好还有人带了个云台相机……
一夜激战过后,坚固雄壮的博物馆大楼周围黑烟遍地。忽然,从某一扇破碎的窗户里,摇摇晃晃飞出来一架无人机。
它冒着炮火,冒着烟尘,在交战双方的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左右转了转,分清了东南西北,朝中国大使馆的方向飞过去。
地面上的士兵们举着枪,不知道该不该把这胆大包天的小飞机拍死在地上。
博物馆地下室里,所有游客激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接受到的画面反馈。
“乖乖,幸亏没出去……”
“唉呀妈呀,地面上怎么都跟地震了似的……”
“我艹,好像看见尸体了……”
未被波及的街区里,无数载着大喇叭广播的车辆穿梭来去,敦促官兵们赶紧投降。
“如果一小时内不放下武器,国王陛下将迫不得已,采取最后的行动!无数火炮已经对准首都博物馆,那里面有几十名各国游客,现在都是我们的人质!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他们死了,你们就是凶手!想想你们将面对什么样的国际纠纷!一个小时内,放下武器!……”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博物馆地下室。大家全沉默了。
“嘿,咱们成人质了。”
“跑不出去,外头全围上了。”
“别急别急,可能是老王子大放厥词,吓唬人的!”
可谁敢打这个包票啊!
关晓萍看到身边那一群“学生”都怯生生的,显然不明白工程师们都在忙啥,耐心地解释:“我们做了一架无人机,到外面去看看情况,看看适不适合逃出去。”
学生们一脸茫然,明显连“无人机”这个词听都没听过。
还是那个蓝裙子小姑娘回头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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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身边的“学生”,多半都是那些刚挖出来的郑和瓷,这些器物都是民窑作品,算不上太精致。因此灵智也开得晚,换算成人类心理年龄都最多十五六岁。
有些出土时已经粉身碎骨,虽然被粘贴修复,但伤筋动骨几百年,此时也只好在展柜里躺尸,丝毫动弹不得。
所以只有一部分化出了形。化形的还化得不牢靠,有时候一不小心,又变回盆盆碗碗,还好让旁边的伙伴们手快接住,免得粉身碎骨。
这么一来,大家人心惶惶。也不敢随意化人,可是若停留在本体状态,外头这一阵阵的怪声,听着就危险。
它们在黑暗中埋了几百年,出土的时候,记忆还都停留在明朝清朝时期。
然后猛地被拽进二十一世纪,好像被丢进了一架飞速运转的跑步机,被迫朝着“现代化”的方向狂奔,脑子还跟不上眼睛,看什么都浑浑噩噩的。
明清时期也有火炮了,大伙都认得这声音,知道此时的险境不容轻心。
还好有小昭这个翻译兼辅导员。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件三级小文物,此时摇身一变,成了这么多伙伴赖以仰仗的“学生领袖”,小昭也觉得扬眉吐气,主动担负起了跟人类沟通的重任。
她趁着关晓萍没注意,切换明朝古音,小声跟同伴们解释:“咱们如今是在华夏极西万里之外的番邦。今日战乱骤起,朝廷飘摇,让那前朝番王篡了大位,正在和禁军苦战。这些华夏侨民都是应番邦朝廷之邀,前来造路修桥,助惠百姓的。若那伪王得势,难免遭到清算,委实进退两难。好在听闻鸿胪寺已介入争端,发出诏令,通告四夷,令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但夜长梦多,只恐那伪王作困兽斗,不择手段,以侨民为质,逼迫禁军投降。为免坐以待毙,方才有工匠制成机械铁鸟,放飞出去探探风声。”
这么一翻译大家都懂了,顿时一个个怒不可遏。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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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些郑和带去的瓷器, 质量上也许比不上故宫里那些:“想我当初随郑和郑大人出使此邦,番王闻之, 率领文武百官倒履相迎, 将随行人众都奉为上宾,何其尊敬, 何其气派!怎么区区几百年过去,这番王居然敢以我华夏工匠为质,谋取私利要挟朝廷?简直一代不如一代,这等不肖子孙, 他王祖九泉之下得再气死一遍!”
小昭:“可不是吗, 所以他不得天命, 各国都已下了檄文,不承认他这个伪王。”
大家互相询问:“那我等该作何打算?”
小昭信心满满地说:“别乱走别说话, 跟着这群人类走就成了。”
众瓷器还有点不信任:“一群工匠而已,又非精锐之师,又无刀枪火器,他们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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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小昭在一群古董伙伴面前显得无所不能,她一转头,脸上笑容就垮了,双目无神地盯着远处的碎玻璃,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哎,头一次出国就碰上这种事。我当初真该听佟姑娘的话,好好待在北京……”
关晓萍耳朵一尖,听到“佟姑娘”几个字,有点惊讶。
毕竟不是姓王姓张,姓佟的在哪儿都不多见。
“姑娘,你刚才说你是北京来的?……”
与此同时,小昭看到了她手机屏保照片,惊愕地指着。
“咦,这不是佟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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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无人机飞了一圈,通过传送回来的图像,大家看到中国大使馆已经人去楼空,停车场里空空荡荡,人员全都撤走了。
和祖国的最后一点联系也切断了。
电量只剩一半。底下一条枪对准了无人机,但那士兵也许是缺乏训练,嗖的一声,打了个脱靶。
地下室里的游客们脖子都快伸成大白鹅了,提心吊胆地建议:“回来,快回来!”
但就在此刻,空气中忽然呜呜蜂鸣,画面里风驰电掣,出现另一架无人机!
那是个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代表世界,前几天,有人类偷偷潜入博物馆地下,安装了几个炸`弹。”
一片哗然。老馆长听完翻译,连声否认:“不可能!这个博物馆的安保设施是我亲自监督安装的!”
震惊之下,也就没注意她话里那生分的“人类”两个字。
小昭有点邪性地一笑,反唇相讥:“贵国总统府的安保设施,比博物馆的强多了吧?”
还不是被人暴力破解,骑到了头话的口音,一字一字都颇有古意呢?
在现代的中国,倒是有些小众方言还带着古音古词汇。黎教授虽然惊讶,但也没到怀疑人生的地步。
他于是摇摇头,也学着那种“方言”,笑道:“现在是紧急时刻,就别乱说话了。‘几天之前’——你在这博物馆里藏了几天呀?”
一群瓷器们面面相觑,都脸红了。
有的小声说:“要不跟他们解释一下我们的身份吧……”
也有的坚决拒绝:“不行不行,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妖物,一锤子砸死的。”
大家的世界观还没跟上时代,大概还停留在保守的聊斋水平。
不知道这群人会对“非我族类”是个什么态度。
工程师们互相看了看,“要不派人去排查一下?”
时间上来不及了。距离老王子的“最后通牒”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交战声不弱反强。看来禁卫军没打算妥协。
而且,博物馆周围已经下了半天炸`弹雨了。就算知道里头有几个炸`弹,似乎也对现状没什么改变。
忽然,又一个郑和瓷化成的高中生大胆开口。
“我们建议逃出去,不仅是因为炸`弹。这个博物馆地下有个秘密通道,是直接通向码头的。你们可以从那个通道离开,不必承受地面上的炮火。”
这下全体更哗然了。老馆长再次愕然,这次有点不高兴。
“我是这个博物馆首任、唯一的馆长,我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通道!”
瓷器们跟人类对话了几句,发现“融入”得还不错,没有一开口就穿帮,放心大胆地解释:“是……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你们那个末代番王惧怕民众,在修王宫的时候,特地下令修建了通往码头的地道。万一有百姓揭竿而起,他便可从容遁走,在码头搭船逃亡。当初修建这个通道的工匠都被他灭了口,因此无人知晓。”
只不过那末代国王没等到王宫修好的那一天,就被饥饿的民众踹下了宝座。这个通道也就淹没在历史尘埃里了。
刚才瓷器们跑到堆放文物的地方问了一圈。这些非洲文物们大多跟他们语言不通,代沟和文化差异巨大,佟彤在故宫开启的那个次元通道也未能影响到这么远,偶尔有能化形的也不敢随意现身,沟通起来不太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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