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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南白
林深时冷着脸,那三只蜜蜂又蠢蠢欲动,他手一指,把午饭定在公司左边的火锅店。
“就这里。”
总算解决了用餐问题,林深时在左拥右簇下离开办公室,简鹿“嗖”的一下冲上去开门,林之下和孙灼在心里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到了电梯门口,孙灼离门站得近,玉指轻轻一按,笑看两个脸色臭臭的人。进去后林深时正想按楼层,眼疾手快的三个人就已经一人按好了个数字。
林深时木然的看着那三个数字,电梯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四十,十八,负一,先上后下。
电梯开始运转,悄无声息的往上爬。许久,才闻得一声轻叹,像转瞬即逝的清风。
“吃完饭,你们三个有多远,滚多远。”
这下子终于消停了,林深时一发火,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偃旗息鼓。相安无事的到了火锅店,林深时本以为他们三个终于能安静下来好好吃饭了,没想到又因为口味的问题发生了摩擦。
很久没吃火锅的林深时自然是想尝辣口的,所以当服务员一问,他想也没想就直接点了红汤。服务员正要记,简鹿马上阻止道:“先等等,点清汤吧。深时你胃不好,吃了辣难受。”
虽然和简鹿不对付,但林之下和孙灼也并不想拿林深时的身体开玩笑,他俩也认同的点点头,三个人难得的统一了一次。
“点红汤。”
林深时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就算他的胃下一刻就会被火灼烧,在这一刻他也要坚持点下红汤。
服务员有点懵,一半是被林深时的美貌砸昏了头,一半是害怕场上这个气氛。他总觉得这就像古代一意孤行的昏君要抢儿子的王妃,手下的忠臣在以死劝谏——不不不,这么好看的人肯定不可能是昏君,应该是一个明君要御驾亲征,手下的忠臣在以死劝谏。嗯……对,就是这样!
林深时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微微张开唇,轻声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滚。”
“服务员,我最后说一次,点红汤。”
赶在林深时爆发的边缘,眼看着那双白玉似的手就要扣住桌沿了,服务员一个箭步冲上来救场:“您别急,别急,我们家在这儿开了十好几年了,怎么说也是老店,这每锅食材都是入了味的,涮一涮不影响,真的,不信您尝尝。”
林深时轻瞥了服务员一眼,只是普通的一个眼神,却让服务员半边身子都快酥了。美人惊鸿一瞥,才最让人消受不了。
简鹿涮牛肉丸子的手顿了顿,随手恢复正常,短短的一瞬间,他心里想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林之下握着筷子,用的力能把一把筷子折断,眼里冒着火:孙灼倒还好,她是直女,理解不了基佬的吃醋点在哪里。
不过好在林深时终于开始尝试被热水侮辱了的红汤火锅,他随便夹了个牛肉丸子,左手在下方虚托着,右手架着筷子往嘴里送。牛肉丸子入口那一刹那,丰沛微烫的汁水从咬破的小口喷涌而出,激荡在口腔中的每一处;舌头率先品尝到鲜辣的汤汁,随手牙齿咀嚼着筋道紧致的肉丸。辣而不燥,鲜美可口,林深时吞下去那一刻,终年藏匿着冰雪的眼睛像一瞬间春暖花开,绽放出亮亮的光。
“好吃。”
此言一出,那还得了。眨眼间三双筷子来来去去,又堆了一个碗。林深时难得情绪高,林简孙也都极其配合,力求让他吃得开心。服务员被挤到一边,他琢磨着场上的情况,不像朝堂了,似乎又换了个场景,像大爷逛青楼,姑娘们使出浑身解数伺候。
毕竟是红汤煮出来的,即便涮了水,那些菜也带着辣,吃得林深时的唇微微肿着,泛着淡淡的水光,像是被谁反复采撷过一番。服务员就偷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他想,这样好看的人要是进了青楼,怕是要被人拆吃入腹,皮都不剩。
不止是服务员,哪怕是简鹿和林之下,也几乎看得呆了,两双贼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微微嘟起,好像在索吻的唇,脑子里乱成浆糊。孙灼不停的夹着菜,没工夫看着老板犯花痴。一顿饭吃到最后,林深时饱了,简鹿和林之下也饱了。
秀色可餐——这四个字简鹿还真的没用错。
结账自然是林深时,他随手就拿张黑卡,吓得服务员差点没捧稳。大厅里的女孩子都眼冒红心的看着那个帅气又多金的风衣小哥哥,对他身边的美女秘书又羡又嫉,恨不得换成自己。
孙灼作为同性,一眼就看得出这些女生在想些什么。她挺着胸,像只骄傲的小母鸡,围在林深时身旁护着,就像护小鸡崽崽。林之下抬着嘴角嗤了一声,拉住林深时微凉的手。
“哥,你下午不是没什么安排吗?我带你兜兜风吧,你老在办公室坐着也不好,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工作对不对?”
“嗯。”
这就是同意了,林之下挨得更近了几分,瞥了低落的简鹿一眼,心中暗自得意。
简鹿正想提议和林深时回家,共进烛光晚餐,却被林之下半路截了胡,表情不怎么好,低着头跟在林家兄弟身后。林深时高挑出众,林之下虽然比不上哥哥,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孙灼跟在旁边自然也是美艳动人,就衬得普普通通的简鹿像个灰头土脸的保镖。他不太高兴的拉拉林深时的右手,闷闷道:“深时,我先回家了。”
“嗯,明天正式上班,不要迟到。”
林深时却完全没有察觉到简鹿情绪的低落,或者说他发现了,却没有那个哄人的心思。简鹿很难受,眼睛里升起一片白茫茫的雾,他赶紧眨了眨,将眼泪憋了回去。
林之下就喜欢看简鹿难受,他和孙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十分的幸灾乐祸。这么算下来,反倒林深时最有良心,他还拿出手机给简鹿叫了个滴滴打车。
众所周知,滴滴打车的口号是滴滴出行,要你老命。简鹿毫不知情的坐上了贼车,他甚至还挺高兴——是深时给他开的车门。
林之下在挥着手,依依不舍的说:“嫂子以后常来老家玩,爸妈都可想你的手艺了。”
简鹿皮笑肉不笑:“多谢你惦记。”
把他满怀期待讨好岳父岳母的菜里偷放芥末孜然巴豆粉,害得两个老人家吃完拉肚子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笑的如沐春风人畜无害的小叔子吗。
从此以后林深时再也没带他回过老家。
简鹿面无表情的把车窗摇上去,对着前面戴着鸭舌帽但还是露出了一点红色头发的司机喊了一声:“师傅,建宁路对月别墅。”
司机点点头,爽朗的笑道:“您放心,我去过好多次,保证给你送到。”
这声音,好耳熟啊。
简鹿挠挠头,一时也想不起来。
车呼啦一声开走了,孙灼跟着林家兄弟边走边好奇的问:“这年头,开迈巴赫的都出来接单了吗?”
林之下随口说道:“嗨,你管呢,说不定有钱人就喜欢追求刺激。”
林深时回头看了一眼,他总觉得这车好像在哪儿见过。
错觉吗?
简鹿被林之下挤走了,孙灼也被林深时安排回公司处理事情,现在就只剩他们兄弟二人。林之下如愿以偿拐走了哥哥,他亲昵的拉着林深时的手,像女生一样小鸟依人的靠着哥哥的肩膀。
林深时看了一眼186的巨型小鸟,嘴角动了动,好歹还是忍住了骂他的话。毕竟是弟弟,有时候脑子还不好用,该忍忍就忍忍吧。
他们两人都开了车,一辆低调银灰的阿斯顿马丁,一辆造型拉风张扬的莱肯。两辆车并排着停在公司车库——这是林之下隐秘的小心思。
两辆车挨在一起,就像他和哥哥一样~
林之下深知自己哥哥的毛病,一骨碌就翻进银色的车里,霸占着驾驶座,一脸的洋洋得意:“这可不算坏了你规矩吧?我坐的可是驾驶座。”
他把车门打开,迎着林深时坐进副驾驶,还十分贴心的给哥哥系上安全带,一踩油门,稳稳当当的上路。
“哥,你去过游乐园吗?”
林深时端端正正的坐着,盯着挡风玻璃目不斜视。
“十岁带你去过,你还小,不记事。”
林之下“哦”了一声,余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林深时。
恰恰相反,哥哥,我全都记得哦。还记得那天你给我买的棉花糖,丑丑的小熊布偶……
“看路。”
“咳,”林之下收回目光,“谁叫我哥长得好看对吧?怎么看都看不腻,难道还是我的错咯?”
“要看去看关炎,他是明星,我不是。他好看,我不好看。”
“我的外貌平平无奇。”
“切,谁要看他。”
“不过——噗哈哈哈哈哈哈,哥你能不能别老是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啊,真的好搞笑。”
林之下踩了刹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吱嘎吱嘎”的笑得肚子疼。
林深时从风衣兜里摸出手帕,递给他擦眼泪。林之下用手帕捂着脸,陶醉的深吸一口,哥哥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怎么办,好想就在车里把哥哥打一顿。他这么正经,一定还没有和简鹿试过在车上打架吧。想把哥哥漂亮的腿压到座椅上,把他的身体全都打开,然后狠狠的和哥哥打架,打得哥哥哭着求他,把哥哥的车弄脏,让他每天都开着打过架的车上班……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林之下的那里已经微微抬起头,随时要准备攻击。他猛的惊起,胡乱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红着眼睛对林深时说:“哥,帕子有点脏,我拿回去洗了再给你。”
“不用,丢了就是。”
林深时在看窗外的风景,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刚刚在想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双红红的勾出血丝的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是笑的,还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激动的画面。
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林之下重新启动,一路开得飞快,却平稳得放杯水都不晃。下车时,林深时还难得跟他打趣道:“技术不错,可以当我司机了。”
林之下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他重新挽上林深时的手,意味深长的说:“我的技术哥哥你还没体验过呢。”
“刚刚体验了。”林深时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可爱,他听不出弟弟的意有所指,也将已经超出兄弟范围的举动当成了兄弟间感情好的象征。殊不知游乐园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侧目,一半是为了林深时通身高岭之花的气质和优越的盛世美颜,一半是盯着他俩亲密的举动内心激动的疯狂大叫。
“锁了锁了,这对颜值也太高了吧特别是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看那个冷冷的眼神,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同伴头痛的听了叽里呱啦的一大堆,捂着她嘴低声道:“你小声一点!你当人眼珠子是扇形统计图啊还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而且怎么就是攻了,明明是受好不好,高冷禁欲受。”
女孩降低音量,眼睛仍然黏在林深时身上,她小声说:“什么年代了还以身高定攻受,看这浑身的气派,你再看那个高一点的,一直黏着,这肯定是攻啊,高冷攻没得跑。”
“她们在说什么?”
林之下又贴的更紧了一点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们在犯花痴,夸哥哥你好看。”
“没夸你?”
“我没哥帅,认输。”林之下吐吐舌头,表现着符合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精神活力。
林深时笑了,幅度不大,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且转瞬即逝。但林之下还是将其捕捉,深深地映在眼里,心里。那一秒的灿烂,是雨后初晴的霁虹,冰雪融化的春风,只是那一点点的鲜艳,便足以让他回味无穷。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迷人呢……
只对我笑,好不好~
“我去买棉花糖,好不好?”
林深时顺着林之下的话看了一圈,果然在门口小店看到了款式繁多的棉花糖,排了条小队伍。他点点头,尽量满足林之下的要求。
林之下刚去排队,就有个发气球的轻松熊蹦蹦跳跳的往这边过来。一个熊孩子踢了厚厚的布偶套一下,轻松熊就站不稳,头朝下栽了下去。它四脚朝天,手里还紧紧的拽着一捆线,在气球里扑腾了半天都没起来,路过的也没人帮它。
林深时走过去替它摘了头套,将胖胖的轻松熊身体扶起来。扮演者缓了缓,擦着汗朝帮他的人道谢:“谢谢你——?你,你是,那个,那个总裁?”
黑黑瘦瘦的,可不正是前几天拦着他不让进的小保安吗。在游乐园扮轻松熊卖气球?看来没去公司。林深时点头,把手里刚买的矿泉水递给他。
“喝吧。”
小保安受宠若惊的接过水,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深时,黑色的皮肤慢慢红了起来,对自己之前充满恶意的揣测感到羞愤。
“对,对不起,之前的事………”
“你的职责所在。”林深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还犯不着为难一个保安。那边林之下已经开始结账了,他不想再耗在这儿,起身便往回走。
小保安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我叫江宇,谢谢你!”
林之下把棉花糖拿给林深时,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问道:“哥,那谁啊?”
“一个保安,见过几面。”
林深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林之下也没有缠着哥哥坐什么过山车,他咬了一口林深时手里的棉花糖,指着摩天轮说:“我们去那里吧。”
“嗯。”
林之下又凑过去咬了一坨:“哥,你的棉花糖好像要甜点儿。”
“你吃。”
林之下几口舔干净:“我先去上个厕所。”
“好。”
林之下当然不是去上厕所的,他走进隔间,打开手机给备注白莲的人打了个电话。
“办妥了吗?”
“放心吧。”
周行恬挂了电话,看着备注里的林二少嗤笑了一声。随即扭头看了一眼浑身血污出气多进气少的简鹿,摇着头感叹了一声。
“招惹谁不好,要招惹这尊煞神。”
————
简鹿安静的看着窗外风景,前面的司机却很健谈,一直跟他找话题聊天。
“您是本地人吧?”
“不是,呃,我户口本来在农村,结婚后才迁过来的。”
“农村好啊,空气好,污染少,我也想挣了钱回农村。”
简鹿虽然不识车,却凭直觉认为这辆车应该不会便宜。
“我看你的车好像挺贵的。”
“谁会嫌钱少呢?说起来,你说你结婚了,你和你老婆谁挣钱养家?”
“我夫人,他很有钱。我平时就打扫家务,给他做做饭。”简鹿一提到林深时,就红了脸。他也不觉得这种婚姻模式有什么不妥,有人在外打拼,自然要有人在家照顾。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简鹿的表情,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吐出来的话却非常和善:“那你夫人一定很能干,是不是很漂亮?”
“嗯,比,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他又高,身材又好,气质特别高贵。”
“那追求者应该不少吧?你能打败这么多情敌也很厉害啊。”
简鹿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说起林深时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大学就认识了,很多人都追他,什么老师教授校花都有,但他都拒绝了。大学里没谈恋爱,一毕业就和我结婚,现在过了五年,我们挺幸福的。”
“闪婚啊?挺好的,你可得好好对你老婆,他为了你放弃了一片树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鹿难得和别人有这么多话说,他兴致勃勃的分享了很多有关林深时的趣事,心满意足的享受着司机对他们“爱情”的吹捧。
简鹿和司机吹了半个小时牛,一点没注意到迈巴赫从大道拐进了小巷,居民楼也越来越低矮。他正笑着跟司机讲结婚三周年吃的烛光晚餐,身体突然猛的向前倾了一下。
“到了,下车吧。”司机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开朗,像含了一块冰。
简鹿一头雾水,打开车窗往外望了一眼,看到路标,对司机说:“师傅你开错了,我说的是建宁路,不是建民路。”
司机坐在驾驶座冷笑了几声,把鸭舌帽取了,伸手拨了拨火红的头发。对着后视镜里一头雾水的简鹿冷冷的说:“黄泉路到了,下车吧。”
“黄?啊!你干嘛!你们别动我!”车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浑身蛮肉的大汉把简鹿拖出来掼到地上。
一口口水吐到他脸上,关炎蹲下来抓着简鹿头发呲着牙笑:“你好啊。”
“你到底是谁!我没见过你,我们无冤无仇的你想干嘛!”
关炎使了个眼色,大汉们像揪小鸡仔一样把简鹿揪起来。
“你是不是还想跟电视里被绑架的人一样大喊救命?问我是谁啊?”关炎撩着头发笑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关炎爷爷,记住了吗?”
关炎?
!是那个和深时传出绯闻的明星!简鹿瞪大了眼。
林深时从来没将自己的社交圈介绍给简鹿过,这就两人之间导致了信息的不对等,若非之前因为闹绯闻的事简鹿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那些照片,恐怕他再怎么都弄不清面前的这人是谁。
关炎看他发神,不满道:“说话啊!哑巴了?”
简鹿只是有点憨,但不傻,看这架势也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劫,但他不愿丢了志气,于是也学关炎吐口水,硬气道:“我爷爷早就死了,我爸也死了,你个孤儿。”
“我/操/你/妈!你他妈再说一句!”
“你个孤儿!”
周围的大汉听着这小学生级别的斗嘴,都吭哧吭哧的憋着笑。关炎简直要气疯了,一头红发竖起来,像要爆炸一样。一拳砸在简鹿脸上,鼻血瞬间奔涌而出,他嫌不够解气,又一脚踹上简鹿小腹,疼得后者闷哼一声。
“还嘴硬吗?嗯?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关!上!”
大汉们是专业打手,立马止住笑把简鹿丢在地上,你一脚我一脚的专往痛的地方踢。简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浑身没一个地方不痛,眼睛也被打肿了,眯着眼皮睁不开。生理性的泪水混着灰土和鼻血滴在地上,凝成黑褐的混合物,分不清原本的颜色。
手被擒住,一声脆响,反向的挂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简鹿还没来得及叫出来,一股钻心的痛又从脚腕升上来——关炎穿着嵌了铆钉的鞋,整个人踩上简鹿右脚的脚腕,蹦迪似的跳了起来。简鹿已经叫不出来了,张着嘴如濒死的鱼大口吸气。
脆弱的脚腕不堪重负,发出骨头裂开的“咔咔”声。关炎又转移目标,重重的一脚踩上简鹿的右手碾压。
“嘴硬是吧?我看你还他妈硬不硬。”
关炎踢开简鹿无力的垂着的手,让打手抓着他头发,蹲下来左右开弓。他用了力气,才十几下下简鹿的脸就肿了起来,比之前整个大了一圈。这下就连大口的呼吸也做不到了,像缺了零件的抽油烟机,断断续续的进着气。
“关少,差不多了,再打人就出事了。”
“行,咱撤吧。”
天空灰蒙蒙的,太阳穿不透厚厚的云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刻都难捱,身上如雨点一样密集的踢打终于停止了。简鹿觑着眼,他睁不开,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剩一条昏暗的缝。耳朵里嗡嗡嗡的鸣,什么都听不见。
痛,全身都痛,痛成一截一截的,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只有钻心的无孔不入的疼痛。像被丢进水里即将溺死,一波又一波的痛觉像汹涌的浪,让这个不会游泳的人避无可避。连那一点儿缝隙中的光亮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深沉的黑暗。
我要死了吗………
沉浮中,一根稻草漂了过来,简鹿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够住那根稻草——还没有……见到深时……不能死在这儿……
不能死在这儿……
深时………
简鹿的手背没有一点好皮肤,被铆钉鞋踩得血肉模糊,他抠住地板,扒在地上,调动已经痛的没了知觉的四肢爬动——一寸一寸的挪,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灰混合的污迹。
我要去找深时………
就算死……也要死在深时身边……
——————
接到医院电话时,林深时刚下摩天轮。林之下闹着不让他接电话:“哥哥~陪我出来玩就要专心啊!”
“别闹。”林深时拨开他,走到拐角处接通了电话。
林之下翘着唇笑了,低声自语。
看来关炎是得手了,哼,还算有点用。
“喂,呃,是林深时,林先生吗?你的朋友被人打了急救送来医院,您要是方便,现在过来一下行吗。”
“我的朋友?”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简鹿,他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个人是你,所以我们猜测你们应该很熟悉。”
“稍等,我马上到。”
林深时挂了电话,喊林之下给他开车,临时取消了剩下的游乐园项目。
林之下噘着嘴不高兴的挪上驾驶座,用力的踩着油门,也不像来之前那样缠着林深时要和他说话,一个人生着闷气。
林深时情感触须不发达,好像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样,不大热络。但他对林之下却难得有更多的耐心和感情,见弟弟生气了,他也不会哄人,硬邦邦的承诺:“下次出差带你去旅游。”
“真的?!不许骗人!”林之下满血复活,快快乐乐的哼起了小曲儿,他这才又话多了起来。
“哎哥,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啊这么急,商业合作?”
“医院。”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林之下炸了毛,赶紧问道:“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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