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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李靳屿不说话,低头看手机,可是今天手机像沉入了潭底,格外安静。
老太太说:“你上次去北京,李凌白是不是给你钱了?”
“嗯,”他声音很低,如实说,“二十万。”
“造孽哟!”老太太喟然一声长叹,旁边床的病友听见都被吸引的目光以为是老太太说你怎么能拿人家钱呢。
结果,老太太说:“你怎么不多要点,你都没钱娶媳妇儿!”
他笑了下,“你当初要是骨气不那么硬,非把钱给捐了,现在我也不会没钱娶媳妇儿。”
老太太又是蔫巴巴地两声长叹,“造孽哟,造孽哟。”
李靳屿今天没打算走,他中途回了一趟家,把叶濛的相机带回去,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晚上准备在这对付一晚,明天再回去。结果,刚把老太太给哄入睡,手机就响了。
【濛:宝贝,什么时候回来,我在你家门口。】
病房人都睡了,护士站还有几个护士在小声聊天,看病人。几个护士轻声细语,絮絮慢慢地打岔,消解值班时光,眼神却时不时往一旁的长椅上瞧,李靳屿坐在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长椅上,姿态随意。高大年轻的帅哥,总是极具有吸引力的。
【ljy:我今天住医院。】
【濛:啊,你不回来吗?我在你家门口哦。】
【ljy:嗯不回。】
【濛:啊,那我把东西放在你门口,你明天早上回来记得收。是豆腐蛋糕,我今天看到市里有卖,就买了一些回来给你和奶奶。我走啦。】
【ljy:嗯。】
月亮仿佛在煎蛋黄,亮了一会儿,给自己翻了个身,这边好像就没那么黄了,疏疏淡淡地透过树缝间轻轻洒下来,像沿路给他铺了一条银色的缎带,一切事物仿佛被按下了暂停格,李靳屿慢慢悠悠地往家走,好像在跟蜗牛比慢。
到家的时候发现,叶濛也没走。
一个说不回还是回来了,一个说走了也还是没走。
他站在树荫下,看了她几秒,叶濛一身清亮的灰色西装,干净成熟,多情温柔,充满烟火气,笑盈盈地靠着他家的门口看着他。他忍住心里那些酸酸涩涩的情绪,告诉自己算了。
李靳屿站了一会儿,垂下眼,走过去开门。
叶濛不动声色地从后面抱住他,脸贴上他的背,得逞似的故意消遣他:“不是说不回来吗?嗯——”
“嘭!”一声巨响,开到一半的门被人猛然关上,叶濛脑中嗡声发响,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重重地顶上了冷硬的门板,唇被人狠狠咬住,李靳屿前所未有的发狠,将她整个人顶在门上,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没轻没重地捏抬着她的下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狠咬。他还伸舌头。
他是一边亲,一边咬。叶濛吃疼,脑仁隐隐发胀,整个人却贴在门板上被他控着动弹不得,她下巴被捏得泛酸,像嚼了一片柠檬在嘴里,跟他小声地求饶:“李靳屿,松下手。”
“不要。”他冷声拒绝。然后捏着她的下巴,突然一言不发地将她背过去,让她面贴着门,他从背后抱着吻她,亲她,咬她。李靳屿此刻真的像条没人管的野狗,有一下没一下地狠咬。两人气息热火地拱在一起,像是要烧着了,叶濛感觉身后贴着一个大火炉。她勉强地在他身体和门板的夹缝中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去捧他的脸,然后拿鼻尖轻轻去蹭他温热的气息,他身上味道永远很干净。很舒服。尽管她现在热得要疯掉了,可还是很冷静地问了句,“李靳屿,你怎么了?不高兴?”
李靳屿再次狠狠堵住她的嘴,这次直接拿舌头搅。叶濛整个人头皮发麻,气息紊乱,她心尖尖好像被人拿电兹了一下,整个人发抖。她头脑发昏,含混地吞下他所有的气息,脑中已经天旋地转,感觉整个楼都要塌了,她意乱情迷地低声哄:“进去再说,好吗?”
挺及时的,楼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拄拐的声音,有人下楼了。
他纹丝不动地吻她。
叶濛急了,不带这么玩的,大晚上找刺激?他俩不怕心脏病,只怕下来那个老太太或者老头要当场心脏病发。
然后这种鼓噪的气氛,往往越紧张,却越刺激。心跳得像是在打鼓,脚步声越来越近,像踩在她心上,每一下都带着胁迫力,叶濛快要站不住脚了。孰不知,李靳屿一边若无其事地强吻她,一边用钥匙开了门,在楼梯拐口里,那道影子放大的最后一秒,把人毫不犹豫地推进去,“嘭!”锁上门,压在门板上,继续亲。
这么一系列的动作,黑灯瞎火做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两人嘴都没离开过彼此。李靳屿这心理素质是真不错。
……
亲完,两人灯也没开,就乌漆嘛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醒神。就着小院外的一点点薄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脸。叶濛躺在他的腿上,李靳屿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只穿了一件在这个天气,略显单薄短袖t恤,懒散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叶濛仰面躺在他的腿上,玩着手指说:“市里的工作我辞了,可能得回一趟北京。”
屋内静谧,溜进的小簇月光像洗涤过纱布带,轻柔地铺在地面上,依稀还能听见锁在小院外的平安“嘎达嘎达嘎达”吃狗粮的声音。
李靳屿始终闭着眼,“然后呢?”
“然后就跟你说一声,这趟去的比较久,是真的不能随时回来看你了。”
“哦,”他终于动了下,倾身越过她,从沙发上拿了支烟后又懒靡地靠回去,看也没看她,他咬着烟,垂眼点,一边点一边轻描淡写、无关痛痒地说:“那分手吧。”
叶濛觉得他不像开玩笑,整个人蓦然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没再说话了。
叶濛解释说:“我去北京是去查我妈的事。”
他嗯了声,靠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喉结清晰锋利,一口一口跟玩似的吐着烟圈,声音还挺平静地说:“跟勾恺吗?他今天来找你了,我看见了,雅恩姐没告诉你吗?我跟她一起在车上看见的。”
她跟方雅恩从来不掺和彼此之间的感情问题,除非是真的遇上渣男出轨现场,也只会直接干净利落地给对方一脚让他离自己朋友远一点。这种问题,一般不会掺和。因为怕越帮越忙。
叶濛发现他其实脾气很硬,非常不好哄,比平安难哄多了。她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感觉好像有点抓不住,她立马说:“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他吧,这次跟他去北京,我只是去确认一下我妈的消息。”
李靳屿斜她一眼,冷冷地笑了下,他一手夹烟,一手突然捞过旁边的相机,修长的手指迅速摁了两下,调出照片,丢给她看,“你不喜欢他你会亲他?亲成这样,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叶濛,我说过,你别骗我。”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她一愣。
李靳屿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还记得礼貌地跟她道歉:“在雅恩姐车上看见的,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看你照片。我只是好奇。”
说完,李靳屿抽完最后一口烟,靠在沙发上自嘲地笑了下,直接用手指把烟给撵灭了:“还有,我介意的不是这些照片。刚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最后决定把今天的事情当作不知道,不跟你吵架。可你告诉我,你要跟他回北京。”
李靳屿最后搓了一下脸,双手撑在腿上,弓着背,有些消沉地埋着头,月光静静,好像起了风,将那轻纱般的月色吹到他俩之间,视线变得模糊,把他俩给隔开了。
半晌,听他说了一句。
“叶濛,玩我有意思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平安好像把狗粮吃完了,又或者是察觉到屋内僵硬,降到冰点的气氛,低低地趴在地上呜咽着,好像在劝他们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叶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她跟勾恺什么都没有。
她苦笑地说:“李靳屿,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说句不要脸的话,我没有这么舔着脸追过人,又是放烟火又是主动□□的。因为是你,我总是把自己的底线一放再放,可你呢,你在原地踏步,你哪怕是向我走一步,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力,我跟勾恺的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没喜欢过他,唯独就是那次不该跟他去广东出差,空窗太久差点被他趁虚而入,我说过,如果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你,我不会再看别人一眼。如果你很介意我跟勾恺亲过这件事,行,那咱们分手。”
“我他妈介意的是你现在要跟他走!”他突然狠狠踹了一脚面前的矮几,陈年失修的地板被磨出一阵刺耳又尖锐“吱——!”响,惊得院落里的平安一个骤跳从地上弹起来,小脑袋卡着院子落地门缝里朝着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墙上的钟摆仿佛停摆,画面好像定格了,树梢间惊落几声蝉鸣,蚂蚁抬头仔细聆听。一切又好像在一瞬间,恢复如常。
叶濛觉得这样的李靳屿似乎很陌生。
她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拿包走人了。
她不太喜欢在气头上,跟对方掰扯,她不知道李靳屿,但她了解她自己,再往下说,她恐怕要被一些莫名的情绪支配着说出一些难听和绝情的话来。
她把脑袋埋进方向盘里,静静看着爬满藤曼的屋子,黑漆漆的始终没开灯,门还敞着,她没有给他关门,他自己也不关。他在一楼,楼洞外就有停车位,今天回来早,运气好被她抢到了,于是她便坐在车里,盯着那敞着的门,生怕他关上了,就连同他的心一起给关上了。
之后一连几天,两人都没见面,微信也没发一条,手机安静得跟坏了似的。老太太咬着香蕉建议李靳屿:“拿回厂里修吧,坏了,都不会响了。”
连朋友圈都安静不少,两人互相较着劲。谁都不发。李靳屿本来就不怎么发,倒是叶濛这个朋友圈狂魔安静了很多,这么多天,一条朋友圈都没发,杨天伟这个点赞狂魔还把催更消息发到李靳屿手机上,“濛姐怎么了,现在朋友圈都不发了,不会是失恋了吧?”
【ljy:gun】
【小杨生煎:你怎么手机还没去修啊,等我这段时间青训营的打杂费发下来,我给你买个新的。】
【ljy:by】
【小杨生煎:这什么意思?不用?不要?卧槽,你他妈这怎么回事,连拼音都懒得给我打了吗?】
【ljy:en】
“什么时候走?”
这厢,方雅恩跟叶濛在上次放烟火的餐厅吃饭,大厅位置,看不到窗外的宁绥湖。
“下周一。”叶濛点了个四喜锅,正往里头涮丸子。
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已经物是人非,方雅恩心中感慨万千,自动自发地揽下这锅,举杯致歉道:“这事儿算我的,我当时真的一着急就开错路了,不然死活也碰不上。”
叶濛摇头,“就算没撞上,李靳屿知道我要走,这架还是得吵。跟你没关系,他气的是,觉得我骗了他,答应留在这里,结果又走了。”
方雅恩说:“那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分了吗?”
叶濛放下筷子,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民政局周末开门吗?”





深情眼 34|第三十三章(修改补充)
方雅恩的肉丸子闻声惊落, 扑簌簌滚回锅底,她举着落空的筷子瞠目结舌地望着叶濛:“我才刚从婚姻这座围城里挣扎着爬出来, 你这是打算直接拿着大炮轰开城门?”
叶濛被她逗笑, 冲一旁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要了一箱酒, 只淡淡问了句:“不吃金针菇吗?”
“少给我扯开话题, ”方雅恩冲她翻了个大白眼, “我警告你啊, 结婚还是要慎重, 李靳屿这小子难得是难得, 但他家庭背景你有没有仔细了解过?家里有没有欠外债啊?极品亲戚之类的。结婚可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干的事儿, 我可不想你跟我一样, 一屁股墩儿摔进泥潭里。”
叶濛从容不迫地夹了一筷子热气腾腾的金针菇在碗里晾着,答非所问地说:“我无所谓,不行再离呗, 我就是太惯着他了, 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居然都敢跟我踹茶几。算了,婚后慢慢调/教, 总能养回来的。”
“你俩谁调谁还不一定呢, ”方雅恩有点不容乐观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又劝了句,“你还是想想清楚,结婚没这么简单, 你真想跟他过一辈子?你真爱上他了?”
叶濛若有所思,秀眉轻轻一拧,随即又神态自若地吃着碗里的金针菇,反问道:“你爱陈健吗?”
方雅恩当即哑口无言,她跟陈健可领证可不就脑门一热么。别说爱,结了婚之后,连婚前那点东鳞西爪的好感都消磨殆尽了。正当她愣神之际,服务员抱着一箱晃得叮当作响的啤酒过来了。
姐俩很久没喝酒了,方雅恩是个酒鬼,酒量深不见底,基本没见她醉过。叶濛不太行,她跟李靳屿都属于两杯倒,李靳屿比她强点,至少能喝个五六杯。叶濛还有点酒精过敏,基本上一杯下去,脖子立马整片泛红。
但她开酒还挺熟练,直接用牙咬开一瓶,没心没肺地冲方雅恩举起酒瓶子,示意要跟她碰一个。
方雅恩没动,叶濛才意兴阑珊地放下酒瓶子,对她娓娓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嘛。我在北京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看着整个城市万家灯火,但是没有一盏灯是真正属于我的,这种感觉很格格不入,很寂寞,赚再多的钱都填不满我心里的空荡。但跟李靳屿在一起之后,我其实根本没有帮过他什么。是他在治愈我。是我,舍不得这点温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我这么心动过。”
这话震颤到了方雅恩,叶濛很少这么真情实感地跟她吐露心声,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她那双多情灵动的眼底,隐隐泛着的流光溢彩真叫人心动,方雅恩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看叶濛谈恋爱,真的完全把她带回到当初那种春心萌动的状态里去了,莫名脸热。
“你跟陈健就是没激情,太冷静,有时候婚姻就是需要一点激情,”叶濛热得脱了外套,细白的脖颈已经隐隐泛起了红光,一喝话就多了,“但说实话,我也三十了。你觉得我还能像个小姑娘一样爱来爱去的吗?我要考虑太多现实因素了,比如我爸,自从我妈走后他一直单着,没敢找,他以为我不知道,别看他怂,他就是看我没成家,怕我觉得他背叛了我,不适应,尽管遇上有些还不错的阿姨也不敢跟人家多来往。还有我奶,她明年奔九了,她多自责啊,生出三个姑姑不会生,我又不肯结婚,天天跟家唱葬花吟,哭哭啼啼地说叶家因为她断后她下去要给列祖列宗请罪,思想很封建,可我能怎么办,我享受了他们所有的爱和包容,还能当那个列祖列宗眼里的不孝子么?”
老人的思想虽然封建,那是祖宗辈下来根深蒂固的影响,不可能改变的,作为孩子,大多也都不愿见老人失望。
说到这,叶濛叹了口气,“我从来没跟谁说过我爱他,也可能是因为我真的没爱过。还有就是我觉得爱太沉重,给对方是负担。你时时刻刻提醒着人家,不就是要人家记着这份情么?反正最好他也别说,不然我会觉得有负担。而且,结婚有时候不就是一脑门子冲动才干的事儿,谁要是深思熟虑之后告诉我她想结婚,我会觉得这人是傻逼。”
方雅恩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又无从反驳——是啊,自身条件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想去用婚姻束缚自己。
她终于在人头攒动的餐厅里,开了瓶酒,冲叶濛一举:“敬自由的女性,也敬我们炽热独立的灵魂。”
两人相视一笑,酒过半巡,餐厅人寥寥无几,灯也暗了一半,只余她们这昏沉凌乱的一角,酒精作祟下,叶濛歪歪扭扭地斜趴在桌上,浑身泛红,眼前晕着一圈圈白光,她聚焦不了视线,难受地将头埋进去,有些瓮声瓮气地对方雅恩说:“给李靳屿发微信,让他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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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靳屿正在给程开然妹妹补课,算不上补课,程晶晶下学期想申请加入学校的记忆社,让李靳屿提前给她恶补一下。尽管程开然几百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妹妹喜欢啊。他实在不懂,什么狗屁记忆宫殿,都是泡妹子的手段而已,凭什么说别人都是死记硬背,李靳屿就是专业,还不是因为这小子长得帅!
“还有一种办法,千位数字宫殿,把0-9跟声母对应起来。”李靳屿教书也是一副姿态随意地样子,懒洋洋靠在椅子上,跟闲聊似的,没点老师样子,“比如,0象形d,0的对应声母就是d。1的发音首字母是y,所以1的对应声母就是y,2象形z,2的对应声母就是z……4和6比较特殊,是倒象形,分别对应h和g。”
李靳屿抽了张纸,将0-9的所有对应声母列了一个表格一一写出来递给她,“你先记住这张表,除了1,3,5用的是首字母发音之外,其余数字的对应声母都是用的象形或者倒像形表示。”
程晶晶懵懵懂懂地接过,很快记住,“然后呢?”
李靳屿把笔夹在指尖转了下,看着她说:“每三个字一组,组成千位宫殿编码桩,可以快速记住平时生活中一闪而过的数字,比如车牌,手机号码之类的,或者也可以用来背课文。我当初用来背过韩愈的《师说》。”
程晶晶好奇的不得了,“说两句,什么原理?”
李靳屿说:“背课文最怕断截接不上,但是我们本能却能记住数字的顺序,数字编码桩是帮助我们顺序记忆的。背课文不太会卡。比如一篇课文,你可以全部用数字翻译出来,我当时翻译过师说,用的编码就是221-256,你只要根据这个编码往下背就行。”
程晶晶恍然大悟,“还能这么玩?”
李靳屿靠在椅子上笑笑,“这种方法背古诗最好,以前考试不是经常有诗词填空,有了上句想不起下句?”
程晶晶连连点头,仿佛被戳到了痛脚,“特别是那种给我下句,我死活想不起上句,但是下句特别特别熟悉!”
程开然在门口呸了口,神神秘秘,就你会耍帅。
“靳屿哥,你有事啊?”程晶晶见他看了眼手机之后,眼神便冷下来一言不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没事,”李靳屿冷着脸,把手机往桌上一丢,不稍片刻又拿起来,一边给方雅恩回信息,一边跟程晶晶说,“你什么时候开学?”
“月底就回去了。”程晶晶说。
李靳屿嗯了声,“我过几天把记忆宫殿的书拿给你哥,你先看书,真要讲得开个班了。我也师出无门,都是自学的,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把书借给你。”
程晶晶只对宫殿感兴趣,高兴得挥挥手,“好好好,我让我哥过去拿就行。我就靠你的书续命啦!”
方雅恩顾念到李靳屿还得打车过来太麻烦,索性找了代驾直接把叶濛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他家门口。李靳屿到的时候,叶濛迷迷糊糊地抱着双腿,坐在他门口的地上,脑袋昏昏沉沉地埋在膝盖上,像一只幼小无助的蚕蛹,瑟缩在楼道口昏暗的角落里,楚楚可怜的。
听见钥匙插进锁匙里的碰撞声,叶濛在渗着月光余辉的楼道里,茫茫然抬起了头,支棱着下巴浑浑噩噩地仰头看着他。
“嘭!”李靳屿进去了,他甚至把门关上了,叶濛支棱着脑袋笑了下,然后难受地埋下头,他真的不要她了。
下一秒,门又开了。
叶濛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埋在他清冽的颈窝间,低声问:“你刚刚去哪了?”
“程开然家。”
“你去找他干嘛?”她迷糊地呢喃道。
“帮程晶晶补课。”
“程晶晶都大学生了,还补什么课,她是不是喜欢你呀?”她故意地点着他的鼻子,说。
屋内还没来得及开灯,煎蛋黄般的月光挂在湛黑色的夜空中,月光毫无保留地将这一方小小的院落照得昏昏沉。什么都没变,跟那晚几乎无缝承接。李靳屿这几天不知是怎么度过的,他好像压根没收拾,连那天猛然挨了他一脚的矮几,都还是原模原样嚣张地斜摆着,半截身子被推得老远,地板上还有一道被矮几腿磨出浅浅的辙痕。
院外,明镜高悬,路灯昏黄,偶尔有行人从稻草边走过,嘎吱轻响,惊得趴着赏月色的平安耳朵一凛,仔细聆听动响。
“所以你现在是想在我这找补回来是吗?”
李靳屿边说边将她抱到沙发上,叶濛反应极快,反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李靳屿只能被迫弓着身,低头没什么表情地俯看她。
感受到他的气息,叶濛头晕脑胀,心头迟迟地一跳,仰躺在沙发上,任凭头发散着,用尽力气勾着他,细嫩滑腻的颈窝处,青筋都凸显。那往日里装着一股盛气的眼底,此刻放低了所有姿态,含情又小心地看着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摇摆声清晰可闻。
李靳屿就那么看着她,看了很久,看得叶濛口干舌燥。直到,平安从地上爬起来慵懒地抖了抖身子,从门缝这边悄悄地探了一眼,似乎在眼巴巴地等着今日份额的狗粮。然而,它灰暗的黑白世界里,模模糊糊只瞧见沙发上两道纠缠的人影。
叶濛不松手,李靳屿索性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只脚曲着,手搭在膝盖上,拿背靠着沙发,任由叶濛圈着他脖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给自己咬了支烟在嘴里,一边擦打火机,一边把球给她丢回去,“是你不要我。”
叶濛把他烟拿掉,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将自己凑过去,“亲我。”
李靳屿没搭理她,斜着睨她一眼,低头继续懒懒地把玩着打火机。
“亲我。”叶濛又重复了一遍。
他拧了下眉,似乎被她缠得没办法,很敷衍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李靳屿一条腿打直,刚好顶在矮几腿边上,一条腿曲着,一手搭着膝盖。一副坐地生根烂也烂在这里地架势,一动不动。叶濛哪能满足,她翻身从沙发上下来,将他压在沙发边上,俯身下去像只不讲道理的小兽去咬他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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