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李靳屿把她摁住,笑了下,“这个时候洗澡,你是真想让奶奶知道咱俩干了什么?我不嫌你脏就行了,先这么睡吧。”
“好吧,”叶濛也懒的,仰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你怎么都不出汗的,我从小就有点盗汗。运动量一大就更不行。”
“这还算运动量大?”他笑,“那以后你不得淌水了。”
叶濛:“……”
两人第二天都睡晚了。李靳屿起得早半小时,叶濛醒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锅底滋滋溜溜地响,正在煎蛋。叶濛揉着眼睛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睡眼惺忪地贴着他背,接着睡。
李靳屿单手又打了个蛋进去,把蛋壳丢到垃圾桶里,回头瞧她一眼,任凭拿他当睡枕,也没说话。
叶濛是真的累,居然就这么抱着也睡了半小时。李靳屿做完饭直接关了火,连厨房都没收拾,只能靠着流理台把她拎到前面,给她当肉垫,也就这么看她睡了半小时。
“我睡相好看么?”她幽幽转醒,揉着眼睛看他。
李靳屿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被她洇湿口水印,扯起来给她看,笑着问:“你自己觉得呢?”
叶濛转身走了。
刷牙的时候,叶濛看见李靳屿回去换衣服,愤愤地含着牙刷倚着卧室门道:“昨天还说不嫌弃我,怎么,我口水有毒啊?”
李靳屿上身脱了个干净,露着性感的人鱼线。正在套短袖,刚进个头,他看都没看她,套好衣服漫不经心地床上散着的几件t恤收起来,“谁嫌你了,我出去溜平安,等会还得去趟超市。你刷完牙进来换衣服,咱们车上说。”
宁绥县城路窄车又多,八/九点这个时间上班高峰,全是火急火燎一路横冲直撞地赶着去争分夺秒打卡的上班族,时不免有车祸发生。叶濛慢慢悠悠地跟在车流里,她车技一般,在北京大半个月没车开,前阵子好不容易练出点手感这会儿又全都回去了。
旁边又过去一个踩三轮的大爷。
“……”
叶濛发现李靳屿成了她男朋友之后,开车就再也没哔哔过她。坐在副驾上冷眼傍观地看着她手忙脚乱,顶多偶尔提醒她打个方向,但是绝对不会碎碎叨叨念,这样的老公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不是说车上说吗?”叶濛转头问他。
李靳屿面无表情地立马把她脑袋拨回去,“你先专心开车。”
最终这次谈话在超市中得以顺利进行。
“我跟邰明霄他们从小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是我在北京唯一不后悔的日子,就是认识了他们。虽然别人觉得勾恺阴诡狡诈,但他对朋友确实很好。邰明霄说勾恺其实跟我很像,但邰明霄不知道的是,勾恺是真乖,我是假乖,我是装给我妈看的。所以那时候,我阻止你去北京,我怕你真的喜欢上他。因为雅恩姐说你喜欢乖的。”
“你跟勾恺一点都不像好吗,邰明霄眼瞎。”叶濛抱着几包鱿鱼丝反驳。
他继续说:“然后我退赛之后,论坛上铺天盖地的骂,外行的觉得记忆宫殿就是个骗术,压根不可能有这种记忆方法,内行的,觉得我辱了记忆宫殿的名声,我被弄得里外不是人。”
李靳屿戴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渔夫帽,整个人靠着货架旁的石柱上。叶濛忽然觉得时间飞逝,在湖边,她压根想不到他俩会有这发展。当时更没想到两人会结婚,只是单纯想加个帅哥的微信。后又觉得这个帅哥太像渣男,硬生生从微信转到了螃蟹馆。
四周目光杂多,羡慕的、探究的、蠢蠢欲动的。李靳屿那模样,她要是再掏出个手机来,别人搞不好以为他们是什么网红街拍。
“宝贝算了,别说了。”叶濛实在不想听他提这些伤心事,掏出手机大声逗他说:“来,大明星看镜头,拍完这组,咱们还得赶下组。”
李靳屿一头雾水,但还是一动不动任她拍。
叶濛随手拍了几张,故作惊叹:“天哪,这都不用修片了。果然摄影师越贵越好。”
围观的目光越来越多了。李靳屿闲闲地靠着:“设备这么简陋,贵在哪?”
“丑人才需要设备呢,”叶濛蹲着找角度,“我随便给你调个滤镜,就是超市大片质感。”
不拍照不知道,一拍照立马就把李靳屿这双眼睛给突显出来了。连看镜头都深情款款的,叶濛装模做样收起手机:“天,不亏是大明星,快快快,盖好帽子,别让粉丝看出来。”
四周的目光越来越好奇。甚至纷纷有人举起手机拍照。出门的时候,李靳屿还被收银小妹给悄悄拦住,以为李靳屿真是哪个大明星,含羞带怯地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李靳屿无语地扫了眼叶濛,礼貌地跟人道了声:“抱歉,我老婆跟我闹着玩的。”
两人在地下车库找到车,上车前,叶濛解开车锁没急着上车,倚着车门笑问:“宝贝,看明白了吗?”
李靳屿低头嗯了声,“什么?”
“别人对我们的评价太多。骂或者夸,都改变不了,我们本质是怎样一个人。就好比刚才,有多少路人被我们带偏了节奏,大家都以为你是大明星,事实不过就是那么短暂的几分钟接触,他们就对你下了结论。过去那些论坛,对你的污言秽语再多,可他们并不了解真正的你。凭我做公关这么多年的经验,真正的路人大多不发声,任何人在公开场合发言基本上都基于某种立场,无非就是讨厌你或者喜欢你。剩下的,都是看戏的人。而你只要记住的是,看戏的人才是生活中大多数的人,他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任何事件在他们眼里就是一阵风,过眼就忘。这就是中国的舆论环境。”
话是在理。李靳屿给她打开车门,一手撑着车顶看她说:“你觉得我在乎这些吗?”
“人家这不是担心吗!”叶濛被他圈在车门之间,娇嗔道。
“我离开北京之后没联系过他们,不是怕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是觉得没必要,我跟我妈断绝关系,就不再是那个圈子的人了,我过成现在这样,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回北京,回去对我没意义。我不想打乱现在的生活节奏。”
停车场空荡荡,稍微大点声说话似乎都有回音。
李靳屿圈着她,一手撑在车门上,万年不变的运动衫拉链封到顶,叶濛背靠着,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低头玩着他拉到顶的拉链,来回拨弄着。
“好,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陪着奶奶嘛。”
身旁似乎有车要出去,车灯骤然打亮,灯影幢幢,叶濛下意识眯了下眼,然后她在粼粼滚出的车轮声中,被人吻住双唇,他越来越娴熟,叶濛险些站不住,攀着他的脖子。
吻完,他手撑着,不禁低头笑了下。
“说句可能会被打的话,我还是想陪个能一起睡的,当然我还是祝奶奶长命百岁。”
“我只是个能睡的是吧?行啊,李靳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叶濛作势要踹他。
李靳屿笑着躲上车。
……
晚上。
“什么时候回去?”
李靳屿关掉灯,拿被子严丝合缝地罩住两人,连同脑袋一起罩了进去。叶濛感觉到四面八方濡湿温热的气息,自己像被蒸馒头一样。黑漆漆、热烘烘和他宽阔温热充满生命力的身体。意外的温馨,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这抵死缠绵的一方天地。
叶濛:“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他压着她,沙哑地问,“嗯?姐姐你想要么?我可以用嘴的。”
“李靳屿,你就是个臭流氓。”
他伏在她耳边,笑得整个人发颤,还不要脸地补了句,“我认真的,真可以。我不嫌你。”
“内衣都不会解吧你?”
“我又不是智障。”
叶濛困得就差拿俩火柴撑着:“睡不睡?”
“你真的不要?不难受吗?听说三十岁的女人,嗯……”
“李靳屿,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
深情眼 47|第四十六章
叶濛没到三十, 却也有了三十的危机。李靳屿虽然比她小两岁,可男生又不显老, 加上他那张怎么捯饬都略显张扬的英俊脸, 看上去也就像个干净清瘦的二十出头小哥哥。
年纪这个话题一旦被提及,叶濛也免不了俗。
第二天清晨她特意起了个大早, 破天荒地在厕所里开始化妆。老太太养得都是糙糙咧咧的男孩, 早上也就瓢泼水的功夫不耽误太久。见叶濛半天没出来, 老太太也挺好奇地扒拉着门缝看, 只瞧她一笔笔、大匠运斤地往自己脸上描画, 蛾眉曼睩, 瞧着尤其精致。
“真好看, 像十八的小姑娘, 嫁早了,李靳屿捡着便宜了。”
老太太哄叶濛比李靳屿还上道。全捡些她爱听地说。叶濛被逗乐,转身靠在洗手池上跟她惨兮兮地告状:“李靳屿昨晚嫌我年纪大。”
老太太这一拍大腿正要怒, 不等她开口。厕所门被人“咚咚”警告似的敲了两下。
李靳屿刚睡醒, 一身惺忪懒散地从门口路过,没停下来,径直去给自己倒水, 伴着清澈的倒水声, 意味深长地淡淡提醒她:“别乱告状,结合下当时的语境,我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当着奶奶的面给你解释一下?”
叶濛正在卷脑门上的空气刘海:“你给我闭嘴。”
李靳屿倚着餐桌喝水,笑了下问:“早餐吃什么?”
叶濛突然想起来, 顶着刘海卷从厕所出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一圈。
“找什么?”李靳屿放下水杯问。
“昨天超市买的那袋东西呢?”
“在我背后,”李靳屿靠着餐桌,人高高大大的,挡了个结实,把袋子从背后拉出来,说,“没来得及收拾。”
叶濛把她买的土司面包挑出来,塞李厨师怀里,“我要吃三明治。”
“昨天不说,”李靳屿靠着,颠了颠手中的面包说,“家里没沙拉酱。”
“我买了果酱,什锦味的,裹上一层也很好吃。我妈以前就给我做这个。就很想吃。”
李厨师看了她一会儿,成功地掌控住了叶濛的胃:“求我。”
叶濛瞧他这得瑟劲儿,下一秒面无表情地转头,冲厕所门口的老太太一笑,撒着娇央道:“奶奶,李靳屿——”
李靳屿一把捂住她的嘴,勾着她的脖子给连人带面包,拖进厨房去不给她告状机会。叶濛像条被从水里活捉上来的鱼乱蹦跶挣扎着:“哎,我妆没化完呢!”李靳屿不容分说地擒着她两只手,给她牢牢压在流理台上:“别负隅顽抗了。”
然后把她脑袋上的刘海卷摘下来,丢在台上,又问了一遍昨晚的问题:“说吧,我要怎么表现。”
叶濛没想到他那么孜孜不倦。
她悠悠地说:“我还没想好呢。”
李靳屿松开她,低头去拆面包袋,闷声说:“行,你就故意吊着我。”
“哪有。我吊谁也不吊你啊。”
“养鱼呢你,”李靳屿转身给她烤面包,“没有面包机,给你煎一下?”
“好。”叶濛这次自动自发地钻进他和流理台之间的夹缝里,抱着他,仰头讨好地在他唇上亲了下,又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抱着他良久,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像一个喃喃有语的木鱼,抚慰着她躁动的心跳。
时间好像慢了,她仿佛能看见窗外那些花朵渐渐变色,万物有条不紊的生长,不知名的种子似乎也在角落抽出千岁一时的嫩芽。这个男人就好像立在烟火人间,可又偏不在俗世间。
他怎么可以那么安静。怎么可以那么治愈。
“李靳屿,你可真是个宝贝。”叶濛如获至宝一般地收拢紧胳膊。
……
下午,巷子里有人在霹雳巴拉地做炒糖板栗,锅铲砰砰啪啪跟交响乐似的作响,空气中漫着一股甜润的香气,又有点像有人在烤面包。
两人在屋里,开着窗,一个看书,一个在饶有兴趣地玩他的电子琴。叶濛怕吵着他,想说要不要出去看会儿电视。李靳屿不让走。
谁料,那股香味越来越浓烈,叶濛嘴馋:“老公,我想吃糖板栗。”
李靳屿正在看申论,抬头扫她一眼,合上书:“我现在去给你买?”
叶濛想了想,不想打扰他看书,又给忍住了:“不要不要,你先看书吧。我出去看会儿电视,这里太香了。”
李靳屿站起来把窗一关,又拿起桌上的运动香水喷了下,瞬间盖住了刚才空气中浓腻的香甜味。
叶濛明白了。李靳屿就是不想她走,她逗他:“宝贝,你可真粘人。”
“没你粘人。”他反驳。
“是吗,那我现在走咯。”她威胁。
他瞪她。
叶濛笑得不行,过去捧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让人疼得下手呀。
两人一站一坐,叶濛站在他椅子背后,李靳屿人靠在椅子上,脑袋仰着,两人交错着寻找彼此的唇,密密地同彼此接吻。山风清澈,窗外的春光似乎落了进来,旖旎芬芳。
好一通狠亲之后。叶濛直起身看见桌上压着一张他手写的谱曲。没有歌词叶濛便看不懂,以为是他原创的,藏这么好。
“不是原创的,”李靳屿抬头瞥她,随口,“看不懂么?”
叶濛白他一眼,“你故意谑我么,我唱歌什么样,你没听过?”
李靳屿被她提醒,蓦然想起那首少年说,笑着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我当时就应该录下来。”
“干嘛,留着以后嘲笑我?”
“让你自己看看,当时追我是什么样子,现在追到手又是什么样子。”
叶濛听这话有哀怨的意思,低下头去捏他脸:“我对你不好么?这么大怨气。”
李靳屿还是刚才同她接吻的姿势,仰着头乖乖地任由着她捏脸,手在她脑门上意味深长地轻轻掸了下,“结婚都快一个月了,你跟我睡过几晚?”
“有的是时间,你着什么急。”
他直起身:“中国女人平均寿命79岁,我虽然比你小两岁,但是中国男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74岁,算起来咱俩还能相处的日子也就剩下四十来年,你觉得时间很长?”
“四十年还不长?”
“你觉得几年算不长?”
“十年吧,十年一个轮回。”
他瞥她一眼,视线回到书上,若有所思又冷淡地边点着头边说:“行,那咱俩三十年后再见吧。”
叶濛没听到,注意力已经被谱子最底下的那句话给吸引走了,默默辨认一遍。居然就是她当初发朋友圈那句。
“这是戳爷的谱子啊?是那首《for him》?”
——you don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叶濛拿着谱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掌了把柄似的,笑眯眯地问:“为了我学的啊?”
李靳屿一把夺回去,冷冰冰道:“三十年后再来吧,小店已关张。”
叶濛笑着俯下去吻他。
“你真是可爱。”
李靳屿将她拽下来按到腿上。猝不及防地反口咬住她,颇有技巧地去绞她舌头,
叶濛被他挑逗的频频失守,一下没接住招,小声地质问道——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嗯。”
…
暮色四合,黑漆漆的夜幕静静笼着,粼粼的清水河像一条银丝带蜿蜒漫长,一眼望不见尽头。像是一条不归路,潺潺地延伸至不知名的远方。
小院里,响起几声零星又急促的狗吠声。家里来客人了。
还是位不速之客。
叶濛当时在睡觉。两人如胶似漆,一下午没出过房门,后来叶濛索性坐下来陪他看书。李靳屿靠在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叶濛的手。
叶濛任他捏着,脑袋贴在桌上欣赏她老公的背书英姿,审美居然也没疲劳,好像也能消磨时间。临近傍晚,叶濛终于撑不住,眼皮开始颤颤巍巍地打架,最后慢慢地严丝合缝贴上,彻底睡过去。
李靳屿也没叫醒她,换了本行政能力接着看,两人手就没松开过。
深情眼 48|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是李靳屿的表婶。钭菊花子孙薄, 膝下就一个独孙。亲戚关系也淡薄,唯独剩下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妹妹那支家族人丁兴旺, 子孙满堂, 但都无甚出息的,除了杨天伟爸爸, 前几年不懂事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这几年才算老老实实在广东做生意还债。其余的几个天天游手好闲躺家睡大觉还做着发财梦。
这表婶便是其中之一, 一登门准没好事, 不是借钱就是给他做媒。
“这年头, 媒人也难做。”叶濛在表婶进门的瞬间就醒了, 因为平安一直在叫, 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个来客。
她刚睡醒, 口干舌燥。睡眼惺忪地趴在桌上可怜巴巴地抠着李靳屿的手心,“老公,我口渴。”
李靳屿这会儿不想出去同表婶正面交锋, 靠着椅背翻着书, 懒懒欠扁地问:“口水喝吗?”
叶濛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上,另只手两人牵着互相把玩着,笑趴在桌上, 眼神忽然下移, 逗他:“喝别的可以吗?”
“喝什么?”
李靳屿没反应过来,茫然瞧过去,对上她意有所指的眼神,视线也跟着她不自主地下移, 缓缓地落到自己裤/裆,突然反应过来,莫名被呛到,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了声,然后忍不住难得笑着骂了个单音节。
“操。”
叶濛笑趴,眼神里像晕染了此刻窗外的胭脂云,清丽又有着随风动的肆意和漫不经心。
客厅,平安终于不叫了,安静地趴着。
“李靳屿在家啊?”表婶听见那声咳嗽,往李靳屿那间紧闭的卧室门瞥了眼,对老太太说,“怎么都不出来见见婶呢?”
“人家在里头陪老婆,”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盖着小毛毯,翻了个白眼,“谁要陪你这个老婆子。”
表婶面露异色,惊诧道:“哟,李靳屿结婚了?”
“嗯,”老太太不露声色,“还没来得及通知,等他俩办酒席再通知你们。”
表婶忍不住好奇打听:“哪家的?”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钭菊花不太耐烦,“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表婶心道,瞧老太太这态度,估摸这孙媳妇儿也不怎么拿得出手。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坐姿,小声地刺探了一句:“听说,李靳屿他亲妈在北京有个挺大的古董公司?”
老太太冷眼瞧她:“关你什么事。”
表婶讪讪一笑,“是杨高义,高义觉得在镇上没什么出息,想去北京发展发展,能不能让李靳屿亲妈帮帮忙啊,大家都是亲戚,你看杨天伟在北京现在混得不错,听高义说,杨天伟昨天买了一双球鞋两千块呢。”
老太太是老,但还不糊涂,听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
她儿子这是瞧上杨天伟在北京过上好日子,目中涂朱眼红上了,也想找途径去北京发展?
“你从小就把杨高义惯坏了,他可没杨天伟能吃苦。”老太太讥讽道。
表婶立马说:“高义能吃苦的,这孩子生来我们家哪有享过什么福呀,你看别人家地底下随便挖个什么宝贝出来,一倒手几套洋房就到手了,咱们家这块地守了这么些年,可啥宝贝都没出过。”
宁绥也有千年历史,镇上倒古董的数不胜数,早年这发家致富的也不计其数。杨家兄弟死守这块地不愿离开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总有农民三不五时能从地里挖些宝贝出来,再找外地文物贩子一倒手,赚得满盆钵体。那时候是僧多粥少,后来政/府专门划了几千亩地作为文化遗址保护,在新文物法修订之后,严厉禁止文物倒卖,再有出土宝贝全都强制要求上交地方文物局,私下倒卖一律重判。
重刑之下,收敛了许多,文物贩子不再猖獗,但都转为地下。时至今日,镇上也还有不少贩子蹲点。有些农民自己地底下挖出来的宝贝还是不愿意上交,偷偷找文物贩子给卖了。
别人家田地就跟观音点了圣水似的,寸土寸金的,扑扑地往外冒人民币。他们杨家地震也震不出来几两宝贝。表婶一家算是心灰意冷。于是瞧着前两天杨天伟发的朋友圈,心生妒意,便想来找找李靳屿这个便宜表侄寻个路子。
两人屋里还是刚才的氛围。叶濛没了睡意,一只手垫着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玩她老公修长分明的手指,时不时亲两口他的指尖,看起来是真稀罕。李靳屿任她闹,偶尔记到兴头上,会去拧她耳朵,让她别闹,安静一会儿。
叶濛无聊得紧,下巴搭在桌上,终于忍不住问:“宝贝,你还要看多久?”
“无聊了?”李靳屿问。
“有点。”
李靳屿把书一丢,把她拉过来,摁在自己敞着的腿间,自己则懒洋洋地仰在椅子上看她:“先陪你玩会儿?”
叶濛坐在他身上,玩他胸口的运动服拉链,说:“你怎么不问我那天勾恺为什么在我家?”
李靳屿看她毫无章法的拉开又封上,任由她来来回回折腾,眼角垂着一条冷淡的弧度低声说:“不想问了。”
叶濛叹了口气,俯下身,去捧他的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最后同他鼻尖蹭鼻尖地讨好说,“你以后吃醋也要看对象好不,勾恺长得又不帅,而且还那么矮,我又不是疯了,放着盘亮条顺的老公不要,去外面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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