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咬春饼
安蓝眉开眼笑,捧在怀里。一旁有人起哄,非得现场打开看看。
安蓝不愿意,“你们也能看的?”
大家都明白她对唐其琛的那份心思,但也不敢太放肆地拿趣,因为唐其琛在这件事情上,是从来没有表过态的。安蓝走到他身边,笑得娇俏,挨近了些,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唐其琛温和地说:“不会。”
包间里暖气足,适应之后,唐其琛把外套脱了,他里面就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质地柔滑,衬他肤色,落座后,气氛渐渐就起了兴。有几个能闹的自然不会消停,喝酒跟自来水似的,还关不住话唠的嘴。安蓝性子活,又都是至心至深的老友,她是能喝的主,也放得开。
不过今晚傅西平坐在那儿还挺克制,不似他平日的混账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眼睛就盯着唐其琛。偶尔得到他的疑虑对视,傅西平便轻飘飘地挪开,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
饭局散了转场k歌,喝完第一轮大伙儿差不多是半禽兽状态了,又蹦又跳跟疯子似的。唐其琛不好这口,他和另几个弄了牌局,椅子还没抽开,傅西平站在后面点了点他的肩,吹了声口哨,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出来。
“你一晚上眼睛抽筋了?盯着我看干什么?”两人在走廊外,唐其琛早就不悦。
傅西平正低头点烟,一下没燃,手心拢了拢才点着。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小助理那事儿,你给安安脸色了。”
唐其琛垂着眸,没否认。
“都不瞎,只不过是我还敢在你面前说上几句话。”
以往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帮玩儿的好的,都会挑在初三来唐家拜年。几十年的习惯了,是默契。但今年安蓝没一块儿来,傅西平问她:“为什么不去?”
安蓝在电话里声音哑哑的,“西平哥,我拍戏呢。”
“哥不听这个。”傅西平直接道。
静了好久,电话那头音调变了,带着委屈,“其琛哥不让我去。”
唐其琛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赵志奇给他招黑那事儿。当时微博一爆,安蓝立刻给他打了电话,唐其琛只淡淡说:“暂时别联系。”
安蓝是急了,说:“我马上发条微博,帮你澄清。”
唐其琛久不作声,最后只回了句:“以后用好你的人。”
言下之意,别再添乱。
唐其琛生起气来都是敛收的,就像是棉花里的尖刀,清清楚楚地往你心里扎。
安蓝也是从小捧到大,要不是仰仗这份喜欢,璀璨明耀如她,也不会觉得格外不痛快。
沉默一阵之后,傅西平碾了碾烟灰,把抽了半截儿的烟给掐灭。他问唐其琛:“你两年前还跟我说过,如果以后有继续的可能,你也愿意跟安安试一试。这些年你帮她,护她,纵她,看着跟我们没两样,作为朋友来讲,那是无话可说的交情。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懂。除开你们两家的利益联系,你这也是在说服自己,让自己去尝试。”
唐其琛还是原先的姿势,单手斜插着口袋,站得直,没说话。
傅西平眉间那根弦也松了松,少了几分逼问的架势,“安安有时候是骄纵了些,但对你的感情也是没得说。你是我哥们儿,多的也不问——
我就要你一句话。”
*
夜色阑珊,十点出来的时候,城市像是泡在渺渺水雾之中又湿又冷。柯礼发动车子也没法儿马上开,暖风吹着玻璃上的水汽,唐其琛坐在副驾,连安全带都没系,看起来疲惫不堪,抬手揉自己的眉心。
安蓝的生日趴估计得到凌晨,唐其琛交待所有开支都记他账上后便走人。他说要走的时候,安蓝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没少给人脸色。这回唐其琛没再纵,带着柯礼就出来了。
热好车,柯礼问:“您回哪儿?”
唐其琛揉眉心的手又挪到了鼻梁,用力掐了掐,缓了精神说:“去老李那,饿了,吃点东西。”
柯礼明了,打了左转向,直接在路口调了头。
老李是大排档的老板,其实一点也不老,但人很会做生意,一身江湖气。唐其琛跟他熟,独门一份地这么叫他。上回陈子渝请客吃饭,就是在这个地方。
还是那个红彤彤的蒙古包棚,入夜生意正是好的时候。柯礼提前给人打了电话,到时,一眼就看到老李在一桌前跟人笑呵呵地聊天。
再一看,旁边那人熟得很。柯礼望了眼老板,小声说:“是以宁呢。”
温以宁和李小亮也在这儿吃饭。其实两人已经吃过一顿了,这是夜宵。老李好玩的很,李小亮也是个开朗的,都姓李,家门,三言两语的熟络起来。
满桌菜,桌边还有一箱空了的啤酒瓶,温以宁脸色绯红,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老李见着柯礼了,走过来打招呼,“来了啊,里边儿坐吧,我都安排好了,给你煲个养生粥。”
温以宁顺着声音看过来,她脸上还是在笑的,握着一瓶啤酒刚刚举到嘴边。大概喝了不少,酒壮胆,或许是压根没认出人,这一笑,笑得心无旁骛,笑得醉眼观星,眼里的光亮直接投给唐其琛。
唐其琛被她这一招弄的,下意识地挺了挺背,气度架势刚起个头,温以宁又直接把头转回原处,什么反应也没有,继续和身旁的高个男人有说有笑。
老李不明所以,还在一旁好心道:“粥里放点红枣枸杞行吗?不会太甜,我再给你弄点天麻进去,这个养脑补精气。”
唐其琛打断他:“谁说我要喝粥了?”
老李愣了下,“啊。不喝啊,以往不都是这习惯么。”
柯礼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别说话,低声告诉:“歇着,今儿老板倦了。”
唐其琛走了几步,忽就停住,对柯礼说:“坐外面,透透气。”
隔着一桌客人,唐其琛他们就在左边靠墙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温以宁的背面和那男生的正脸。柯礼想起昨天陈飒说的请假,不难猜出,这大概就是那位男朋友。
他小心翼翼打量了眼唐其琛,怎么说呢,瞧不出情绪,也看不出表情,他这一身气势行头往这儿一坐,不太搭,冰冷冷的,没什么红尘烟火之气。
温以宁和李小亮聊了一晚上了。聊以前上学的时候,聊彼此的工作,聊这几年的人生际遇。温以宁的名字取的岁月静好,可成长经历也是苦涩的。别人不了解,但李小亮知根知底。这些碎念温以宁从不在别人面前说,甚至连江连雪都避而不谈,可对着李小亮,软肋就给拨开了。
生活的艰辛不易,这些年的酸恨苦楚,和着冰凉辛辣的酒,通通倒了出来。
小亮老师是温柔且包容的,安静地听,不会不耐烦,舍命地陪,她喝一瓶,他就喝两瓶。这已经是尾声了,二十几个酒瓶子撂在那,它们也醉了。
温以宁又拿了瓶新的,李小亮诶诶诶地制止:“姑奶奶,喝不得喝不得了。”
温以宁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看着他。秋水两汪,弱势又可怜,直接把小亮老师给看趴下了。他认命地点点头:“行吧,喝!”
温以宁眉开眼笑,其实已经看不真切。眼前迷迷糊糊一团,就剩人影儿。突然手心一空,啤酒被人拿走。唐其琛站在她边上,那只瓶子掂在他手心。
“你喝不了。”他把啤酒搁桌面,伸手勾了一把温以宁的手臂。
李小亮顿时站了起来,“干吗干吗?”
柯礼适时拦着,客气道:“我们是同事。”
这两人往这儿一站,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英味儿,实在也不像坏人。老李走了过来,笑眯眯地从中和局,“他们一个公司上班的。”
李小亮拽着的拳头松了松,但还是谨慎,问温以宁:“宁儿,真认识?”
温以宁被唐其琛勾着,扭头一看,醉得嘴角还有啤酒泡沫,她重重点头,“是我老板,发工资的。”
唐其琛皱了皱眉,勾着她手臂的力道却加重,“你喝成什么样了,陈飒平日就是这么带你的?”
温以宁转过头,抬高手,对李小亮说:“小、小亮老、老师,再见啊,我、我司机到了。”
唐其琛煞着一张脸,直接把人拎着往车里走。
坐着时还没觉得,猛地一站起,脑袋都灌了铅,差点没往地上栽。唐其琛那点力道不够,把人拉紧了点。柯礼随后上车,唐其琛已经在驾驶座,他把温以宁塞到副驾,胡乱七八地绑了安全带,带子都翻了个面也没理正。
温以宁眼睛半闭,要睡不睡的喝晕菜。
柯礼有点后悔上车了。
唐其琛开得快,轮胎摩地面刺耳,一把将车给调了头。她住的地方还是上回除夕夜问陈飒得知的。去过一次,路熟。
车停路边,柯礼手还没碰着车门,唐其琛说:“待着。”
然后下车绕到左边,把温以宁给弄了出来。唐其琛单手扶着,但走了几步发现远远不够。温以宁看着高挑且瘦,但其实是骨骼小,肌理练得紧。她合租的室友开的门,见着这阵仗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温以宁的重量都在唐其琛身上,连爬五楼,还没电梯,唐其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室友帮忙把人扶进卧室,倒了两杯热水搁桌上就回自己房间了。
门没关,客厅里的光渗进来,由明转淡,到他们这里,就只剩下微微一层。温以宁坐在床边,埋着头,脖颈连着肩膀,弧形漂亮。她半个身子都低下去,头发遮着侧脸,看着身影小小一只,在墙壁上投出一片阴暗。
唐其琛拎了把椅子坐她旁边,气喘匀了才觉得热,伸手扯了把衣领口,喉结微滚。他深吸一口气,拧头看旁边的人,却愣住。
温以宁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早已望向他。女人的眼睛狭长而温和,不知是醉意上头还是酒后真言,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正一眨不眨地看唐其琛。
这个眼神,既有懵懂无知的内心迷茫,又有未曾甘心的年少负气。温以宁哑着声音说:“你不是好人。”
她眼里隐有泪光,唐其琛的心被细密绵柔的针轻轻刺了一刺。这一刺,就想起了晚上在安蓝的生日聚会上,傅西平说的,“你是我哥们儿,多的也不问,我就要你一句话。”
——“你还喜欢以宁吗?”
唐其琛面如冷月,当时没回答。温以宁此刻还看着他,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眼皮一眨,隐匿的泪就无处藏身,沾湿了眼眶。
唐其琛眸深似海,手腕颤了颤,终于还是没忍住。
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然后往上,温软的指腹又印了印她的眼。
我等你,很久了 21.一院春风意(1)
一院春风意(1)
这个夜晚到此为止, 没有再继续。
温以宁是真喝大了,重重推开他的手,往后一仰,在床上给睡着了。唐其琛走前,跟她室友说了声, 小妹子挺好的一人, 帮她清洗了番, 盖上被子带上了门。
唐其琛自楼上下来,形单影只的走在夜色里。到车边, 对柯礼挥了下手,“你开。”
柯礼照做, 小心瞥着他的脸色。
唐其琛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说:“回公司。”
已经零点, 这时候还往公司去, 大半是通宵工作。唐其琛这几年很少熬夜,每回这样, 柯礼明白,他心里一定是装了事的。
李小亮在上海待了五天,他妈妈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也定了治疗方案, 下个月过来安个进口支架。高铁票买的是晚上, 李小亮中午给她打电话, 轻快的声音:“宁儿, 下来呗。”
温以宁刚开完会, 整理资料的动作慢下来,“下来哪儿啊?”
李小亮笑得憨:“我在你公司楼下呢。”
温以宁顿时也乐了,“你可真能找,等着啊。”
她一点还有接待工作,李小亮也没让她忙活,就是想过来看看。“大集团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出息的。”
温以宁说:“这叫什么出息,不都挣口饭吃么。”
李小亮环视一周高楼大厦,眼里也没什么留恋,“我安逸惯了,让我上这儿来,还真不知道该干嘛。我晚上就走,只是过来看看你,看你工作好,我也放心。”
温以宁笑他:“小亮老师为人师表,最会关心人。”
“那也是关心你。”李小亮嘴快,有什么说什么。直爽温暖的性子一如从前。
温以宁说:“忙嘛,习惯了也没什么。”
聊了十来分钟,温以宁要上去了。李小亮诶了一声,“你不吃午饭啊?”
“来不及了,我还要见客户呢。”温以宁冲他挥挥手,“我不送你了,你和阿姨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也发个信息。”
李小亮当时没说什么,挺正常的一次道别,大概过了半小时,温以宁正忙碌着,李小亮给她发了条信息:“给你点了份外卖,应该快到了,不吃饭可不行。还有,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两袋燕麦,很方便的那种,接点热水就能喝,你留着当早餐吧。”
没多久外卖就送上来了,是她爱吃的香菇鸡。温以宁闻着香味儿,混着热气儿,眼泪都快下来了。
忙完已到了四点多,送走了上级审核机构的人员后,陈飒没给大家休息时间,又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东皇娱乐二十周年庆典的邀请函已经发过来了,这周我不在公司,瑶瑶你替我出席。”
被点名的是业务组的主管,跟着陈飒也有好些年了,在业内也算小有名声。她姑姑就在广电总局,负责影片的过审事项,有关系背景,代替陈飒足够。
散会后,温以宁跑到陈飒办公室,陈飒问:“有事?”
“陈经理,东皇娱乐的这次庆典,我能不能也参加?”
陈飒抬起头,“原因。”
温以宁面色如常:“我想跟着多学学,见见世面。”
“没必要。”陈飒直接给拒绝了,她说:“这种场面你参加不了。”
温以宁说:“我跟着瑶瑶,不会乱说话。”
“那也不行。”陈飒没松口。
温以宁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被陈飒一记冷目给逼退了。
陈飒第二天开始出差,先飞杭州,再长沙、北京,最后回上海,行程五天。下午的时候,柯礼给温以宁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吃个饭。
温以宁犹豫两秒,柯礼笑着说:“放心,就我和你。上次许诺你的川菜馆,今天是真不用加班了。”
难为他还一直记挂这事,温以宁不由也轻松了些,“行,那我也不客气了。”
柯礼提前就订好了位置,下班开车过去虽然堵的不行,但到了就能马上上菜。川菜馆生意好,宾客络绎,一进去就能闻见辣油的香味。柯礼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私人时间就挺放松了,一身定制西装也不在意,脱了随便搁在椅子上。
温以宁看了他一眼:“穿白衬衫吃火锅,不心疼啊?”
柯礼不在意,“没事,这衬衣我买了十几件,批发价。”
温以宁笑的不行,头发一扎,埋头大快朵颐。
柯礼对自己放鸽子太久还心怀内疚,“真是太忙了,欠你这顿现在才补。前几天又准备董事局会议的资料,不然我也能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个饭。”
温以宁一听,估摸他是误会了李小亮,“你说小亮老师啊?”
“啊,就那天跟你一起吃宵夜的。”
“现在不是我男朋友了,高中同学,带妈妈来看腰的。”温以宁解释了下,然后顺着这话题就聊开了,她也对柯礼道了谢:“那天也挺不好意思的,喝的有点多,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柯礼正涮着肉片,动作停了下,“我?”
温以宁灿烂一笑,“室友妹妹告诉我的。”
唐其琛和柯礼年龄相仿,身材也差不多,估计是误会了。柯礼想了想,也没再说别的,就嘱咐了一句:“你以后还是别喝酒。”
“嗯?”温以宁吃了颗花椒,刺的她舌头都木了。
柯礼温和的笑了笑,“你喝酒容易忘事。”
很轻松自在的一顿火锅之约。两人有搭没搭地聊天,有时候也会扯扯个人生活。柯礼三十出头的年龄也不算小,工作再忙,以他这条件搁那儿,绝不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人。
温以宁拿这事儿调侃他,他也开得起玩笑,回答得有板有眼,“早些年算过八字运程,我不能比唐总先结婚。犯冲。”
温以宁笑得直咳嗽。
“笑吧笑吧,我就知道。”柯礼抽了张纸拭嘴角,“唐老爷子信这个,唐总转个身就跟我说,不用理,我该干嘛干嘛。但我这些年也习惯了,反正每天忙工作,想谈也谈不了。你知道我每年生日许的什么愿吗?”
温以宁摇头,“不知道。”
“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希望老板马上结婚。”
说完,柯礼自己也乐得不行。这火锅太辣了,他吃得有点受不了,温以宁给他叫了份果盘。柯礼继续说:“其实跟着唐总干事,还是很舒服的。他话不多,对人也冷冷淡淡,但其实认准的,都是交心的。小霍,上回你见过的。他十七岁就跟着唐总了,以前也是一小混混,后来唐总送他回学校继续念书,把人从歪门邪道上给拽了回来。”
温以宁捏着筷子,戳碟里的辣椒油,浓稠黏密,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她轻声说:“他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
一句话就把柯礼给堵住。
温以宁已能很坦然地说起这些,很快没事人一样转移话题,“对了,礼哥。我想托你帮个忙。”
“你说。”
“明天东皇娱乐不是有个庆典吗?”
这块工作具体都归陈飒负责,柯礼一个搞行政的,听是听说过,“怎么了?”
“我也想参加。”温以宁双手合十,“好多明星呢。”
柯礼依稀记得她喜欢某个男明星,估计是追星去的,到底年纪轻轻,这点小女生喜好一直在。柯礼笑了笑,欣然应道:“小事儿,回头我打个招呼,你去吧。”
东皇娱乐是国内综合性的一线影视传媒集团,佳片不断,艺人当红,手握圈内的半壁资源。这次二十周年庆典办得隆重盛大,草坪花园有乐队现场演奏,各种美食表演应有尽有。瑶瑶带温以宁出席的时候,还挺高兴,“太好啦,一个人我还嫌无聊呢。”
温以宁说:“我跟你混,跟你学习。”
“没什么好学习的,就是玩儿呗。飒姐跟他们老总的关系好。跟你说个小八卦呀,他还追过飒姐呢。”
“陈经理很优秀,我是女人我也喜欢她。”
瑶瑶乐得花枝乱颤。聊了几句,她神色微敛,好心提醒了几句:“你就是来追星的吧,那你吃吃喝喝看会儿表演,待会我呢,不跟你在一块儿,飒姐还有任务交待给我的。你自己照顾自己啊,结束了我们再一起走。”
温以宁点头,“好。”
瑶瑶活泼开朗,天性乐观,又聊了起来,“你喜欢哪个明星啊?”
温以宁手里拿着嘉宾名单,面色平静地说:“都喜欢。”
到了宴会,瑶瑶一出现,就被一群人簇拥着说说笑笑而去了。温以宁落了单,一个人穿梭其中,端着酒杯,不看热闹,倒是在找着什么人似的。
忽然肩头一重,温以宁回过头,就见高明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近在眼前。大约是为了应景,高明朗今天穿了一套麻花色的西装,里头是件v领绸缎布料的打底,这种式样的礼服衬得他多了几分腻。
他挑高了眉,“不愧是陈飒的徒弟,这种场合她也能让你来。”
温以宁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来这儿的有头有脸,哪个不是秉持身份没有背景的,那份嘲讽与不屑全写在脸上,私下时,高明朗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客气。
温以宁不搭理,刚要绕过人,高明朗伸手就是这么一拦,对着她就是阴恻恻地一笑。还没回过味,他就转头扬高了声音:“老秦,来看看,这就是上回你念叨好久的美女发言人。”
两三米远的地方,几个男人顺着声音回过头。个个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其中一人身高一般,身材微胖,大晚上的还戴了一副变色墨镜,据说是某个法国品牌的最新款。
这人姓秦,全名秦君,都叫他秦君子。四十好几的人了,每个月还注定护肤驻颜打玻尿酸,人已中年,但小年轻那一套没少折腾。看着精神,但不能细致,像个假面儿整了容的。
他在东皇娱乐占了点股份,主要是与纸媒圈的关系好。所以被吹嘘追捧,骄纵恣意,老婆带着孩子常年在香港。他在内地玩女人那叫一个资深常客,和他名字中的那个“君”字实在不配。
“上回亚汇集团那件事儿,可多亏她了。秦君子,来来来,今儿见个真人,怎么样,比电视上好看?”高明朗笑得眼纹纵横,语气没个正形。
温以宁被他拦着,退也不好退。秦君眼缝眯起来,走近了,将人从头扫到脚,眼神在她腰上停了两秒,然后笑着伸过酒杯,“陈飒的部下个个都是美人,不错,不错。温小姐,喝一杯?”
温以宁客气回应,碰了碰杯,抿了一口,“秦总您好。”
高明朗一只手搭了搭她的肩膀,又很快放下去,言语之间极尽轻佻,“以宁呢,也跟我共过事,不过没办法,池子小了,留不住,跳到江河湖海大显身手,说起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啊。”
有人起哄:“留不住,是高总不行啊,没能让美女满意。”
高明朗佯装谦虚,诶了两声,“现在的姑娘啊,欲望大,不是一下子能填满的。”
阴阳怪气的笑声起了势,看着温以宁的目光有调侃,有鄙夷、有不屑、有轻藐、有见怪不怪,唯独少了尊重。
而温以宁始终那个表情,挂着笑,眉眼淡,合情合理,不管怎么暗示,她都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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