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残

    “我不喜欢做题，它会让我有几分苦恼的感觉，而且，这样的感觉特别不好，怎么说呢，总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被压迫的感觉。”桉子越说，似乎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吗”贺北宸望着桉子那副想要偷懒的样子，倒觉得可笑。“我倒认为只有做题的时候我才是轻松的。”少年说着又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桉子自然不相信他的话，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未免又些牵强了。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不知道贺北宸的脑子里都卖的什么药，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他，和正常人的脑回路都不大一样。

    “因为，做题的时候我可以集中精力呀。”贺北宸倒觉得这样的问题不算难回答。

    “这样，我就可以不去想那些让我糟心的事情，只顾做自己的就好了。”

    他的话语很轻，同时也表露了他平时在家的正常状态，只有做题的时候，他的周围是彻底安静的，大可不必顾及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

    “那我倒很羡慕你，把做题可以当做以种消遣的方式，我就不喜欢。而且，我不但不喜欢，我还讨厌。”

    晏桉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明确，只是贺北宸并不能理解他的看法，倒也无所谓。

    “行吧，我们不聊学习了，我们聊点别的吧。”北宸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似乎，从未像现在这般表现出兴趣。

    “你喜欢什么我们就聊些什么。”此话一出，倒让晏桉木在了那里，似乎，他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事物。

    “我，我能喜欢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于枯躁乏味，所以呢，我现在就是盼望着毕业，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晏桉说着又有些自嘲的笑笑。

    “我也想毕业，但是我觉得毕业之后的事情可能更让人棘手。所以呢，还是想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样的时光。”他说着不由得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些许的期待。

    “嗯，不过你说的也对。只是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没有一点的诱惑力，就好像我只是生活在一潭死水般，了无生气。”少年说着那两只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你就没有感觉这样的学习生活其实也有一些值得你喜欢的东西。比如，你每天都可以吸收到不同的知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更多的时候，贺北宸喜欢用一颗平淡的心去看待现在的生活，不管再忙，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即便，他自己也有时候会抱怨这样的生活，但习惯了之后，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苦的差事。

    “你喜欢读书吗”晏桉则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一脸不可相信的样子。

    “当然，而且，我并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有什么苦的。”北宸说着，嘴角在不知不觉间就上扬了。

    “因为，读书之外人际的周旋才会让我感觉到更加的厌烦，所以，我宁愿把这个时间用来读书。”

    他的语气很轻，却又夹杂着几分莫名的自信，他不是一个不懂得知足的人，在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将自己很完美的包装了起来。

    而这样的包装在大部分的时候，只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已，他也并部打算人伤害任何人。

    只是在大多数的眼里，贺北宸的性子都太过于强势。似乎，他是一个没有弱点，也没有感情的人，这样的评价对他来说，固然不公平，但贺北宸倒也并不在乎。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向来入不了他的眼。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至于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不重要。

    哪怕，他贺北宸只是以一个冷血动物的形象出现了众人的面前，那又能怎样。

    这样的生活，少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更不会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言语就失去自己心中原有的坚持。

    这样想来又不由得会觉得好笑，像贺北宸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知足的时候。

    “你喜欢读书，但是我不喜欢，估计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吧。”

    桉子说着又不由得嘟了嘟嘴，似乎，更加的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直都是如此，自嘲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这样说可能也不对。”贺北宸说着又不由得转了转眼睛，他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少年所说的话。

    “学霸，也不一定都是爱看书的。学渣，也不一定不爱看书。”贺北宸对于这样的话题似乎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晏桉倒是有一种被绕晕的感觉。

    “行了，北宸，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是听不懂。”晏桉倒显得有些委屈的样子。

    “好好好，你听不懂，那我不说了，不就行了。”他不由的撇了撇嘴，不由得开始感叹起晏桉的小气。“真是的，我就说两句都不行。”

    “要不要给玙璠打个电话”不知过了多久，贺北宸忽而冒出了一句。这倒让晏桉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你给她打电话做什么”他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疑惑。

    “啊”好像自己的心思被晏桉发现了似的。“我。我只是想让她和我们一起玩而已。”贺北宸说着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让晏桉似乎要看穿他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他了。”男孩的声音极奇的搞怪，倒让贺北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孩的脸不由地泛起了红晕，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启齿的事情。

    “没有，我没想她。”北宸说着，倒装做一副镇静的样子，但是他瞒过谁，也埋不过晏桉。他和他呆的时间最长，都快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行了，行了，你在我的面前，想装，你也骗补了我。”桉子说着对北宸又不由得白了一眼。

    “和玙璠在一起玩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想叫玙璠一起玩”贺北宸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倒是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不甘心。

    “别了吧，我可不愿意做你们两的电灯泡。”桉子的最后一句话便打消了贺北宸要叫谭玙璠来的冲动。

    “你不觉得，你应该用更多的时间来陪我吗”只见晏桉嘟着一张小嘴，佯装生气的样子。

    他插着两只手，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就在北宸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

    这倒是让贺北宸有一种哭笑不得的甘觉，“怎么了桉子，女孩子的醋你都吃呀。”他笑了，那张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丰富。

    “那又怎么样我个你说，我就吃女孩子的醋，你有意见”他那张小嘴一嘟，又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心说要是真给贺北宸当了电灯泡，也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行，行，行，我不叫她行了吧，我今天只陪你，这下你满足了吧。”见晏桉这副较真的样子，贺北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桉子笑了，面颊上是一种得逞的快感。“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贺北宸，重色轻友，这是毛病，你得改。”他的小眼睛一瞥，继而又直勾勾的看着他。

    “行，我答应你。”北宸无奈的摇了摇头。




330 琴行晚练
    “你看这几个音应该这样弹。”贺北凡看着坐在琴凳上的少年，眼眸里充满了温柔。似乎，在几年以前，他也贺小符一样。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安静的坐在琴凳上，在其他的孩子都出去玩闹的时候，他却可以安下心来坐在这里练琴。

    关于年少时练琴的记忆固然有很多，只是有些恋贺北凡也不大能记住了。

    而更多的时候，他愿意去把我现在的时光，即便，他长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但大部分时候，男孩却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这么快乐。

    虽然他也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总只，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最近练琴很辛苦，要多注意手指的休息。”他看着男孩那双明亮的眼睛细心的叮嘱道，这么小的孩子就喜欢弹钢琴，着实部简单。

    贺北凡甚至认为，小符要是长到了自己这个年纪，他的钢琴水平一定会比自己更好，当然，这只是个设想，而更多的还要依靠男孩自身的努力。

    “你要注意用指，保护好它，以后才能弹奏出更好的音乐。”他望着他的时候，就像看着小时候的字己。

    这甚至让贺北凡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男孩忽而有了一种时空的错觉，仿佛，彼时的自己就是坐在琴凳上的那个少年。

    而在琴凳上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他喜欢这种感觉，能给他带来很强烈的快感。

    “没事的，我一点也不累。”坐在那里的男孩倒是更加懂得自律的道理，和同龄的男孩比起来，他不是一个贪玩的人。

    “我喜欢练琴，不练琴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男孩不由得嘟了嘟自己的小嘴，他这样的话，可能会让同龄人听起来尤为可笑，只是贺北凡却可以理解他的心思。

    因为他也一样，有一段时间，他痴迷于弹琴。

    这样的弹琴让他感觉到了放松，而这般放松的感觉，对于贺北凡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我给你说，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当时不是那么注意指法，所以，才会让我现在比那写法注重指法的人多会感到疲倦。”

    “哥哥，那你弹了这么长时间的钢琴，你有没有觉得弹钢琴有没有什么窍门，可以快速的提高呢”

    小男孩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又显得活泼可爱。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没有，没有什么办法。”他的话很笃定，倒也不乏几分希望。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苦练，不要想着走捷径，没有人的手指生下来就会弹钢琴。所以，你要练习，等到达到了一定的量之后，你都可以去编一些自己的小调，那个时候，你的水平就算很不错的了。”

    他说着，嘴角又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一抹笑。

    “那哥哥的钢琴水平就算很不错的吗”小男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他喜欢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凡，因为他不同于叶尉的严厉，而他所知道的东西倒是一点也不少。

    “没有，我还差的很远的。”贺北凡说着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符到了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一定比哥哥弹的还要好。”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便得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真的吗那我就满足了。”小符说着，面颊上浮现出笑容，又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不行，哥哥的水平也不算好，所以要加倍的努力呢。等小符长大了，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满足了。到时候，你可是要和国内顶级的钢琴家比肩的。”

    贺北凡说着，又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他在小符的心底种下了一颗梦想的种子。

    至于，这颗种子能不能开花结果谁也说不准，只是，他尚且年幼，有这样一个天真的想法是好的，若是哪一天实现了也无从而知。

    “好了，小符，我们再来把刚刚弹错了音的这一段弹一遍好不好”他望着孩子的那双眼睛，全然没有钢琴老师那般的逼迫，倒是多了几分耐心。

    “好。”小符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贺北凡的要求。小男孩的一双手指极为轻快的在键盘上弹奏了起来。他的手很巧，因而弹奏出来的音乐，也会让北凡感受到一种空灵。

    琴房的音乐声也不知道响了多久，忽而停止了。

    贺北凡打开浪费琴房的门，将小符领了出来。

    “好了，小符，你可以回家了，路上要注意安全。”男孩说着不由得蹲下了身给小符系好了围巾。类似这样的场景，这些天念祎已经见过了很多次。

    她不知道贺北凡会像这般喜欢孩子，在此之前，叶念祎总是认为贺北凡喜欢和比自己年龄大的人打交道。

    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想错了。他喜欢孩子，而且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快乐的。就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教孩子弹琴更让人感觉幸福的事了。

    “帽子带好，路上注意安全。”小符已经走出了琴行的门，贺北凡还是有些不安的叮嘱道。叶念祎看见贺北凡那副操心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北凡听见念祎的笑声下意识的转过头来。“怎么了，祎祎，你笑什么”他觉得有些奇怪，可能也是害怕自己有什么疏忽吧。

    “我觉得，你这个样子特别像个老妈子。”她说的时候仍在笑，可能是害怕贺北凡误解，所以又继而补充道。

    “你补要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像她，我只是说，你真的很适合照顾孩子。你的心很细，而且，你很认真。”

    听叶念祎这么夸奖他，贺北凡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有了，我只是害怕他这么冷的天出去会感冒。”他说着，又颇为礼貌的笑笑。

    “所以，其实你很适合在琴行当助教。这样的活比起在小酒馆的活要轻松一些，而且环境肯定要好，也不会遇见一些社会上的混混，最起码，你在这礼接触到的孩子比较多，你也会很安全。”

    她很温柔的望着他，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倒让人多出了几分无来由的喜爱感。

    “这么说，你还挺关心我。”听叶念祎这么一说，贺北凡又不由得开始耍起了无懒

    “好了，你。”念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晃了晃他的胳膊。殊不知，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被刚走进琴行的叶尉撞了个正着。

    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尴尬。叶念祎慌忙间松开了方才抓在手里的北凡的衣袖。再看看贺北凡，他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男孩的表免很平静，实则脸上还是有一些抑制不住的紧张。“您回来了。”

    少年说着便迎了上去。而叶尉呢，倒是对贺北凡这般热情的举动感到非常的不自然。他也似乎看出了一些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关系，但却并没有打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嗯。今天的琴教的怎么样”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少年和自己女儿之间发生的事情，反倒过问起自己的学生来。“总体来说还可以。”

    贺北凡不经意的抿了抿嘴。“就是小符他，好像指法掌握的并不是很好，这样长久的弹下去的话会感觉很累。”北凡淡淡的说了一句，又有了几分实话实说的意味。

    “那其他的孩子呢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叶尉的表情很严肃，又有几分问责的架势。

    “其他的问题倒没有，就是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换种钢琴曲的教材。”贺北凡似乎斗胆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当然让叶尉感到很吃惊，要知道，他教钢琴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教材的问题。

    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不过他倒是有兴趣听听贺北凡怎么说。“为什么要换教材你的理由是什么”那双眸就那没严肃的望着他。

    贺北凡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有什么说什么，不懂得什么叫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