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残

    “噢，没，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你了，想要约你出来谈谈。”她的话在她的面前忽然间变得很怯懦，当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雨祺不知道曲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眼身中对她和往常一样，充满了畏惧感。

    只是这种畏惧感，并阻止不了他倾诉自己真正想说的东西。

    “我这一次，约你来咖啡馆，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曲可是着又不由得有些沉默了。

    “以前，我总是态自以为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不该这么欺负你，我向你道歉。”

    女孩的语气很低沉，看的出来，让她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师雨祺并没有搭理曲渴的话，她脸颊上的表情又像是在很认真的听着。

    不过，曲可却以为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她之所以会这么猜测，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毕竟，她很多次都欺负了。

    ，而且，在此之后，又没有什么理由的，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当然，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曲可所想像的那么复杂，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欺负你的，雨祺，但是你知道吗我很自卑，我不和你们一样，我上不了学，而我也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我也只能欺负你。”曲可说到这里又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我知道，这件事情听上去很可笑，但我就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请你原谅我，不过说实话，我知道自己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没有了平日里的霸气，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怯懦，是以种莫明的心虚，但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像这般委屈求全的样子。

    师雨祺却良久没有说话，她摇晃着手中的咖啡勺，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之后，她张了张自己的唇，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声音却很小，是一种无药可救的低沉。

    “曲可，你知道，每次，你找人欺负我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她直勾勾的望着她的那双眼睛，是一种说不出的木讷和疲倦。

    曲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那是一种深深的自责。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正做错了什么。既然，我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说完了就看着她笑，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后来，我像是明白了，你欺负我不需要什么理由，你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么做，而且可以得到一种快感。”

    她说着还在笑，似乎是在谈起别人的故事那般漫不经心。

    “对不起，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想要好好的补偿你。”

    曲可说话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去看师雨祺的眼睛，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透过那双溢满疲倦的眼眸，曲可却看不出一丝要原谅的意思。

    “补偿你怎么补偿”师雨祺又不由得曲可的话很可笑。

    “你知道我那种受惊吓的感觉吗那一阵子，我连家们也不敢出，丝弧感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黑暗的，仿佛整个人深深的陷进了苦海里，这样的感受让我感觉很痛苦，但我好像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任由你欺负。”

    师雨祺说着，眼眸中又不由得散发出了几分伤感。

    “我有时候想想，又会觉得很可笑，你怎么会喜欢欺负我就算你欺凌我，你能的到什么好处”

    “我不会抵抗，也不懂得该怎么抵抗，那你怎么会得到快感呢你那些快感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看着他她的那双眼睛似乎充满了愤努，即便，师雨祺从未和她发过火，但是这一次，又像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于你来说，看着我受欺负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没有体会过我有多痛苦”

    曲可抿了抿唇，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师雨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你根本没有体会过。不过，我很能理解你，因为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只是一味的任性，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哪怕一点点，难道我说错了没，你就是这样的。”

    雨祺的话虽然说的有些难听，但相对于曲可平日里对她的欺辱来说，似乎不算什么。

    “每个人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然也会知道痛，但是你呢，你在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感受，根本没有，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开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别人也去撕你头发，泼你冷水，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哭”她看着她的眼神变的越发的冰冷。

    “你没有考虑过，哭到哽咽是的那种感觉。不是因为身上疼，而是因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就像不会再去相信一段纯真的友情，在所有的人际关系中都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这看起来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也只能这么做，而这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在这之后的时间，她开始看着她苦笑。

    师雨祺在不经意间抿了口咖啡，她今天似乎不应该和她说这么多。因为，即便她可以理解，她也并不打算原谅她。

    “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不过也很正常，因为你从来没有被欺负过，所以，当然，你不会体会到我的心情。”

    她说着，那双眼睛又不由得上翻，那副状态看上去很是吓人，却又是她曲可应当承受的。

    “没有办法，曲可，我因为你的事情已经苦恼太久了，所以，你不要逼我，我真的很难原谅你。”

    师雨祺在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违和感，就像她本来就不应该原谅她，如果原谅了她，她自己心里也会不大舒服。

    “没关系，我只想和你道个歉，至于，你今天能不能原谅我，说实话，我已经不在意了。”

    曲可笑了，她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很柔和。“我对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事情说声抱歉，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所以，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歉意，我现在只想从头开始，不要再被以前的事情束服了手脚。”

    曲可的话说的很自然，只是师雨祺并没有那么容易能够接受。

    “你说的好听，从头开始。但是曲可，这些事情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简单，举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这就如同是在木板上钉钉子，你把钉子拔下来，可是木板上的洞却再也消不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一些伤感，“所以，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也别再想了。”她的话语很轻，却足够让曲可难过。

    只是这样的内疚是她本就应该承受的，她怎么也逃脱不了。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虽然，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够快乐，不要再为这样的事情所连累，这么有什么，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时间，更何况我现在也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了。你不要介意。”

    曲可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词穷。“那，我们以后还能再做朋友吗”她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也是种变相的哀求。

    坐在她对面的师雨祺却忽然间烦躁了起来，“你再个我点时间好吗给我点时间去原谅你”

    她看着她的眼神忽而便得柔和了起来，不过，似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她说过话了。

    “好。”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们之间又开始处于一种沉默的状态，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你从来不会知道一个朋友对你的意义有多大，直到有一天你失去了她。”曲可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师雨祺，她的眼神变的越发的陌生。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师雨祺低低的说了一声，随即才椅凳上站了起来。

    “服务员，结账。”曲可有些焦急的向前台喊了一句。

    “不用了，我们aa吧。”师雨祺极为冷淡的吐了一句，便向咖啡馆的前台走去。

    坐在那里的曲可看着女孩的背影，不由得觉得有些后悔。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只是现在时光流逝的很快，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去挽回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请原谅我。”曲可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心里很苦，这种痛苦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该和谁说。

    “你了解我的感受吗你能明白那种痛苦吗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被人欺负过。”师雨祺的话在女孩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347 等你下课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叶念祎仍然站在音乐室的门口等待着什么。

    女孩的表情有些焦灼，时而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心事。

    “你看看你这个音是怎么弹的这么简单的指法错误你也要犯吗”尹笛霄的声音不断的从音乐室里冒了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今天的状态不好。”少年说的频频的摇头，那双黑眸中充满了疲倦。

    “今天的状态不好这是你的借口吗”门外传来了尹笛霄严厉的斥责声。

    “贺北凡，你既然学的是音乐，你就不要害怕吃苦。”男人的声音很严肃，听上去也很冷漠。

    叶念祎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女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念祎只是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门框上听，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我今天的表现您特别不满意，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今天真的很累。”

    贺北凡颇为疲乏的望着他，希望他可以体谅自己一些。

    那张面颊看上去不免有些颓废，只是尹笛霄一再强求他去做些什么，让他长时间的处于一种疲倦的状态。

    “我知道我说你，你心里特别不舒服，但你现在还小。以后，你成人了会明白了，努力这种东西，就像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缺少了你就生存不了。”

    尹笛霄站在琴凳旁边以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现在这么要求你一个17岁的孩子，可能有点苛刻。”他说着不由得撇了撇了嘴。

    “你可能会觉得现在的时光还很长，这个世界还很大，对于什么都很新鲜。”

    尹笛霄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你知道吗过不了几年，你就能够感受到做为一个成人的压力，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这样你才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男人说到这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样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贺北凡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压力，而是沉浸在其中太久，以至于，他深深的陷进去之后，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逃脱。

    “我明白您的意思，明天弹琴的时候我会专注一些。”

    北凡悠悠的说道，在尹笛霄的面前，他什么时候都做的不好，殊不知，他已经耗费完自己全部的精力。

    “我知道，我要求你什么时候都将自己绷紧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贺北凡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求你比别人都强。”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钢琴曲的练习上，没有任何的借口。”

    男人说着又紧紧的抿了抿自己的唇，那双眼眸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了些许的冷意。

    “以后，钢琴课开始之前，我需要你给大家做示范，所以，我要求你在每天上课之前必须将今天要学的曲目熟练的弹奏出来。”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听着，从明天开始你不可以有任何的借口去推辞。”

    “而你每天回家的任务也和别人不同，他们只用练习今天的曲目。”

    “而你除了练习之外，还要将明天要学的内容弹奏出来，而且，我要求你脱谱。”

    他的语气很冰冷，这无疑是一种命令，却也没有什么情理可讲。

    贺北凡半晌没有说话，他也顾不得去看尹笛霄的眼睛，实际上，少年现在除了疲倦感之外，什么也感知不到。

    他早以麻木了这样高强度的生活，逃离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累，但是我不逼你，你永远也不会成长。”

    “中音学院的名额，我们学校每年都只会出一个，这一点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而你应该去做什么”

    “你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音乐梦想，没有人会帮你的北凡，只有你自己。”

    尹笛霄说到这里又不由得顿了顿嗓子，忽而发觉自己说了太多的题外话。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今天把琴谱练熟，我明天来验收。”

    尹笛霄望着少年的眼睛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固执。

    “嗯。”少年应了一声，颇为颓废的从琴凳上站了起来，“老师再见。”

    北凡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很是无奈的吐出了一句。

    他有种想要打哈欠的**，却又在尹笛霄的面前强撑着，似乎，连这样的困意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

    “我走了。”男孩说着将书包背在了肩上。

    尹笛霄并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他，这孩子最近看上去似乎消瘦了不少。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尹笛霄也不可以心软，他要不断去超越少年的极限，让他变得更强大。

    “祎祎，你怎么在这”

    北凡刚一出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女孩，面颊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下意识的向她走去。

    叶念祎颇为轻快的向他笑笑，心里却并不像表面上所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噢，我我在这等你一起走。”她很自然的说道，此时也没有了什么羞涩的情绪。

    “我今天出来的晚，你就自己先回呗，还耽误你的时间。”

    贺北凡说着又不免又几分要责怪自己的意思。

    “没事，我回琴行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这里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