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攸瑀
“怎么了这是我家,我想来还需要你批准吗”女人略显粗暴地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即便在泽知荀的面前她谢澜不过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但在贺北宸的面前,谢澜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她必定要维系着她当母亲的尊严,也只有这样,贺北宸才会一直顺从着她。但谢澜又哪里知道,北宸的忍耐也是有限度。
贺北宸自然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但对于谢澜这样的办事方式,少年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对,没错,这是您的家。”贺北宸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看得出,他对于谢澜并不是那么的欢迎,继而话锋一转,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度,“但既然泽知荀已经为您置办新家了,您更应该早点搬过去才是。”北宸几乎没有这样同自己的母亲说过话,这自然而然地引起了谢澜的反感,面前的少年在女人的眼中也越发的没有了样子。
“贺北宸,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谢澜心中原本对儿子的那种愧疚感在此刻被少年的话激得一点也不剩,“我两天没有管你,你就一点规矩也不懂了是吗”谢澜的声音很高,一如往常对北宸的严厉,但现在的少年对于这个家早就心灰意冷,对于母亲以往那苛刻的规矩,北宸已然不愿再去遵守。
“规矩。您和我谈规矩”贺北宸的嘴角不由得冒出了一抹冷笑,“我不知您怎么会冒出这样两个字。”贺北宸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谢澜真是可笑至极,“您都已经再婚了,还有必要和我谈规矩吗”北宸的语气很冷,男孩的嘴唇都在颤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寒,这让一向强势的母亲竟然语塞了,谢澜自知理亏,因而显得很心虚。面前的男孩越发的叛逆了,这着实让谢澜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对,没错。”良久之后,谢澜像是想明白了,女人总算对自己的儿子开了口,“我承认,自从,我再婚了之后,便疏于对你的管教,但这也不足以成为你目无尊长的理由。”谢澜的表情很凝重,更有一种北宸看不出的苦楚,“今天,就算了,我不想和你计较这么多。”女人的话很轻,却着实值得少年深思。她谢澜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贺北宸再清楚不过了,一向强势的她会不和自己计较,这真是一个笑话,“您什么意思”贺北宸也是一个聪明人,少年的眼眸中立刻透露出了猫眼般的警惕,他察觉到了母亲今天回到他们的旧家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儿子的这样一副态度,谢澜倒显得漫不经心,“宸宸,我是你妈,你不用这么紧张,来,过来坐。”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说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示意贺北宸坐到自己的身边来,她这样过于轻柔的动作显然超出了少年的预期,他自然也不会接受母亲无来由的好意。实际上,在谢澜的面前他还是更习惯站着的。
虽然谢澜让他坐,但贺北宸却觉得很别扭,“不用了。”他的声音很冷漠,这些年来贺北宸对于母爱的感知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现在他不领谢澜的情也很正常,但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个强势的女人他又显得这些敬畏,到现在为止,北宸仍然站得笔挺。或许,这是他的正常状态吧,而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谢澜,没有丝毫的表情可言。而谢澜呢,见儿子这副模样,她也不愿意强求。
“那好吧,如果你愿意站的话,那你就站那吧。”谢澜的语气也是冰冷的,实际上,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对贺北宸解释什么,她谢澜选择和谁走过后半生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一点贺北宸自然无权参与。再说北宸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他也应该理解自己才是,这样想着,谢澜原有的愧疚感也被削弱了一大半。贺北宸自然也不想听谢澜多啰嗦什么,对于女人今天来这的意图,北宸也猜的**不离十了,因而还是觉得自己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
“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贺北宸站在那里开始有了一些不耐烦,少年在学校已经疲倦了一天,他现在显然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再和谢澜周旋下去,他目视前方,看也不愿看母亲一眼,“如果您今天来是想让我搬到新家去,那就算了。”北宸的语气显得很是绝决,但若是让他和那个男人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他显然是做不到。谢澜对于贺北宸的话更是惊慌,这样犀利的语言,显然让女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宸宸,你搬到新家不好吗”谢澜的嘴角很无奈地撇了撇,她开始使起自己的软功夫,明知道贺北宸是不会答应的,但谢澜就是谢澜,她就不相信自己说服不了他,“你说吧,新房子你也看了,还是一个带花园的二屋小别墅,多好呀,离学校又不远……”说起泽知荀为自己安置的新家,谢澜就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这倒更让贺北宸厌恶,不成想,这个男人才追求自己的母亲几天呀,竟让她这般牵肠挂肚。
木讷的北宸自然不知道,泽知荀已经爱慕自己母亲很久了,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他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够了,您不用再说了。”少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既然那个男人为您布置的新家这么好,那您就更应该踏踏实实地住在那里了,至于我。”北宸说着又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是不会走的,这是我的家,而你们的新家再好,也不属于我。”少年的话很轻,却显得意味深长。
212 返家
何妤蕾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彻夜无法入眠,客厅的灯大亮着,女人的眸光不经意地落在靠近阳台的那一架钢琴上,她想象着贺北凡坐在那里。女人似乎看见少年安静地坐在那架钢琴上,男孩那轻巧的手指一如往常一般在那些整齐的黑白键上跳跃。
可过一会儿,何妤蕾又缓过神来,事实证明,这也不过是女人自己的想象而已,贺北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何妤蕾每天回家的时候都看不见少年的身影,但当她一个电话打给尹笛霄的时候,却知道北凡每天还是会准时去学校的,只是这孩子的精神状态非常的颓废。尹笛霄曾几次找北凡谈话,却得不出了所以然来。
据钟宇泽所说,北凡这几天是住在他们家了,但听着男孩支支吾吾的声音,何妤蕾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她也不愿再多猜忌什么。女人的双眸中溢满了疲倦,此时的她就和霜打的茄子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何妤蕾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作为母亲,她打心眼里爱这个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北凡却总是想着离开她。上次,贺北凡离开出走的时候,何妤蕾就以泪洗面,而这一次,女人更是哭得两只眼睛高肿,就像是两颗水密桃。北凡不在,整个家都显得冷清至极,生活也是索然无味,何妤蕾只盼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并没有。
可是,为什么,何妤蕾实在是想不明白,北凡为什么会走,她这个当母亲的究竟做错了什么,何妤蕾实在是费解。女人感觉自己的头在剧烈的疼痛着,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塌的,何妈妈蕾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似乎在对自己做一个深刻的反思,究竟是怎么了。是因为自己晚归,是因为那一份兼职……
何妤蕾越想便越是心寒,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信,全然不顾及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受,是因为自己回家晚吗有的时候,何妤蕾真的感觉自己很疲倦,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这让女人越发的苦恼。所谓的生活,不过是在一堆破碎的玻璃中去寻找糖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糖果,何妤蕾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女人又显得这般力不从心,她一直在费力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糖果,但,那双漂亮的手却被那一摊破碎的破璃折磨得血肉模糊,何妤蕾的鲜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找到隐藏在其中的糖果,却也失去了寻找的勇气,只有掩面哭泣的时候,女人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多难过。那种痛苦的感觉在一点点地将她吞噬,渐渐的,何妤蕾也麻木了,没有任何的知觉可言。
只是当那双受伤的手再度放在那尖锐的物体上时,何妤蕾的那颗心还在隐隐约约作痛。这一点,女人认为贺北凡是看不到的。这个孩子还是太小,看不见自己的一番苦心,男孩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也在不断地伤害着自己的母亲。但何妤蕾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归难过,她却是个胸怀宽广的女人,对于北凡,她的爱意自然不必明说。
何妤蕾已经几天都没有进食了,实际上,女人也没有什么胃口。她下班回来已经很晚了,却没有一点的困意。所谓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期待的时候,人和动物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只是生存而已。这个年纪的女人一旦懒了下来,更是像枯黄的叶子。而何妤蕾呢,她现在已然没有闲情逸致去在乎这么多了,忙碌到深夜,她也看够了别人的脸色。
但当女人好不容易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里时,她又感觉那么的空虚。深秋季节,还没有来暖气,这间屋子又显得那么寒冷,何妤蕾拿出一条厚厚的毛毯将自己的身体裏得严严实实的,她蜷缩成了一团,却还是感觉到一种从心底而来的冷意。
而与此同时,贺北凡已经站在了自己家的门口,他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自然伤透了母亲的心,但少年又显得那般的无奈。昏暗的楼道里,贺北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少年的头低垂着,那略显疲倦的脸颊上是同龄人少有的成熟。他贺北凡的确做错了,事到如今,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推开自家的门。何妤蕾的点滴辛苦,他贺北凡也看在眼里。少年真的不是故意任性的,他只是不愿母亲工作到深夜而已,所以他宁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肖子。
但再怎么说,他真的做错了,北凡的身心极度的疲倦,这些天在酒吧驻唱的工作实在占用了少年太多的精力,更多的时候,贺北凡感觉自己就只有一具空壳了,他还很年轻,却在日日夜夜地透支自己,但又是这般的别无选择,工作总是这般的让人疲倦,或许,习惯就好了吧,贺北凡只有这样的安慰自己,倒也多了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
少年掏出了校服衣兜里的钥匙,却迟迟地没开门。迎着昏暗的应声灯,凡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凌晨三点了,母亲再怎么样,这个点她也应该睡下了。贺北凡天真而幼稚的想法鼓动着他将钥匙插进了自己的家门,而贺北凡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般细微的动作也引起了何妤蕾的注意,女人虽然坐在沙发上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但她却异常的敏感,女人定了定神,听得更加的仔细了。
贺北凡轻轻地打开了家门,男孩的动作颇为轻柔,他生怕打扰到熟睡中的母亲,但贺北凡又哪里知道,何妤蕾每日每夜一直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等着自己。但当贺北凡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的时候,男孩顿时愣了一下,他眼眸中的神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贺北凡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只是几天没见,但面前的女人却似乎苍老了很多,何妤蕾如往常一般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只是那双眼睛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难看出贺北凡的这次离家,对她的打击不小。何妤蕾的嘴唇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看上去很是激动,女人倒没有言语什么,只是望着面前的孩子,下一秒她的泪水便没有任何征兆的向下淌。
北凡低着头,他不敢去看母亲那双淌泪的眸,男孩的面颊烧灼了起来,那双手臂就那么自然的搭垂着,可是那两只受伤的手却很是不安的彼此摸索。“你回来了。”何妤蕾整个人都是颤抖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贺北凡,女人很细心地打量着,几天不见,这孩子倒消瘦了。凡咬着自己的下唇,那眸光中的神情很是复杂,像是在思虑什么,这更是让何妤蕾难过。
贺北凡实在太过任性了,何妤蕾也不愿再纵容他,只是,凡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何妤蕾又实在不忍心再责备他,女人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孩。良久之后,她像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带着哭腔,整个人的嗓音是沙哑的,“北凡,你太任性了,你知道妈有多担心你吗”女人说着,眼眶中的泪水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贺北凡也很想对何妤蕾说些什么,但少年却不知道怎样和母亲解释。而何妤蕾的每一声抽噎又像是重锤,一锤又一锤敲打在凡的心头,“北凡,你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了。”何妤蕾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你知道,这几天妈是怎么过的吗”何妤蕾的语气很是伤神,更是让贺北凡感到心慌。尽管凡并没有抬起头看自己的母亲,但那双原本明澈的眸已溢满了太多的内疚。
”凡,我知道,你不想让妈去加班。何妤蕾说到这儿尽乎哽咽了,“可……可妈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往日的劳累已让何妤蕾感到了十足的痛苦,但这些却不抵北凡给自己带来的心寒,“你要学琴,你要升学,我总要有足够的薪水去供你,去支撑起我们这个家。可你也不是不知道,妈每个月的工资并不高……”这些话都是平日被何妤蕾烂进肚子里的,可今天一说出来,女人突然又有些后悔,她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你说你喜欢弹钢琴,你以后要考艺术类的院校,那我花再多的钱都愿意。”何妤蕾说着,哭得越发的厉害了,她也很想控制住自己,可惜真的做不到,“可是,你现在呢,你不去上琴课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还因为这件事情,离家出走。”何妤蕾越发的激动,女人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贺北凡,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母亲的哭声已足够让贺北凡心碎,他的头垂得很低,双眸微闭,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但少年下一秒的动作着实出乎何妤蕾的预料。
在那一瞬间,贺北凡“扑通”一声跪下了,在此之前,北凡从未做过这样的举动,因而此刻的他双膝着地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但唯有这样做少年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他说到这里有明显的哽咽,“下次,我再也不会让您失望了。”凡的眼眸中有了一些晶莹的东西,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你这孩子,你这是干嘛呀。”北凡下跪的举动很明显出乎了何妤蕾的意料,女人有些慌乱了,匆匆去扶双膝跪地的凡,“没关系的,妈原谅你了,你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何妤蕾的话很轻,却像是给北凡的一颗定心药。
213 放假
澄邈正坐在课桌前写题,手中的水性笔勾勾画画,少年时而托腮思考,时而咬咬自己的笔盖,看上去很是专注,这般喧闹的课间,或许也只有他才能静下心来学习吧。当他决定要考博中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周测成绩又下来了。”班里的几个男孩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始大声讨论起来,甚至开始了津津乐道,“不过我听说,这次考试,第一名好像不是澄邈诶,好像是一个一个叫吴轩卓的。”那个带眼镜的男孩子喃喃道,语气中又透露着一种不可思议。“你说,真是奇怪了,像我澄哥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超越呢”一旁的瘦高个也带着一丝明显的诧异。“这有什么的,据说这个吴轩卓可是转到我们学校的校草级的人物。”这女孩说着又不由得犯起了花痴,“依我看那,澄邈以后这第一把金交椅的位置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他们只顾在那里说说笑笑,不经意地一回头才发觉澄邈就坐在他们身后,男孩将整个人都埋在了书本里,丝毫不搭理他们的对话,即便这样方才说话的女孩也感到有些心虚,“嘘,小声点,不要让澄邈听见了。”女孩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倒显得通情达理,殊不知,少年已经听到了,只不过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不做过多的言语。
“那你说那个吴轩卓会不会被博中挑走呀,据说只有清北之星才有这个机会,全校每年就这么一个资格。”一旁的男孩漫不经心地说道,显然并没有顾及澄邈的感受。“我看。或许吧,若只有一个名额的话,那我们澄哥可就惨了。”他们的喃喃细语却都被邈哥听进了心里,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更大的动力,每日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劳作。“哎,你们别说了,能不能换个话题,真无聊。”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姑娘说话了,她倒是很有眼色,似乎察觉到了澄邈的不悦,即便她只能看见少年的一个背影,却可以看出里面的伤感。
而此时的澄邈也很难再集中精力,这一次周测对他的打击真是蛮大的,他没日没夜地学,背书,做题,似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机器人,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但当澄邈做完这些后又发觉自己是这般的弱小,似乎,他的努力都是徒劳吧。如果,这就是最后一次考试呢,那么,他是不是就没有机会成为博中的学生了。少年越想便越觉得丧气,似乎,面前的那些习题都变得面目可憎了。
正当澄邈沉思的时候,又忽而听到有人在叫他,“澄邈,澄邈。”少年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他的眉头微皱着,面部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只见班级门口站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他脸颊上的表情又略有些着急,“澄邈在吗”那瘦小的男孩眼眸不停地在教室里寻找着,却没有发觉澄邈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我在。”邈哥脸颊上的表情很是冷漠,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男孩子的目光便被他吸引了过来。
“噢,那个,安娜老师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的男孩声音很急促,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话音刚落,男孩子就走了。澄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安娜找自己大概是因为周测成绩的事吧,邈哥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着实不愿再去见安娜了,无非听着女人数落自己,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而现在的澄邈已经不需要数落,他的心需要安慰,或许,还有别的一些什么。
因而澄邈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少年仍然坐在那里刷题。邈哥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澄邈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的他宁愿安娜来找自己,而后再批头盖脸地将他训斥一顿,他也不愿意主动去班主任的办公室听从数落。少年眉目中的神情变得异常的落寞,似乎,他就是一个失败者,生活又一次地欺骗了他,更确切的说,是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局限。
但即便澄邈现在就坐在那里,男孩手中的水性笔也变得缓慢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像是一下子中了魔咒一般,对于面前的习题,他也忽而失去了想解的**。这时邈哥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谁猛的拍了一下,“澄邈,你怎么不去办公室呀,安娜正找你呢。”同学这般催促的声音让澄邈感到心烦,他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少年的声音很轻,却透露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辛酸。
“不是……”站在邈哥面前的同学显得很是焦急,但还没有等他说完话便被一句尖锐的女声所打断了,“澄邈,澄邈,来,出来一下。”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令澄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焦灼,他缓缓地抬起头,却触到了安娜那双犀利的眼睛,少年的双手开始不由得颤抖,这一下是逃避不了了,没有的任何的退路可言。澄邈的脸颊又不由得开始烧灼了起来,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却再也不敢去看安娜的眼睛。
这一次,邈哥的步伐异常的缓慢,他有些走不动的样子,眼眸中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而安娜呢倒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很耐心地在一旁等着。即便澄邈再不情愿,奈何自己的座位离班门口并不远,也仅仅是几步的距离,在他沉思的过程中,已经不经意地走到了安娜的面前。但少年也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并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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