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扬苏雨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只小猪
“一凡兄,多谢你的吃食,味道很好。”
“我住在东兴坊第一条街第三户,等你考完了来找我,我请你喝酒!”
赵飞扬走了。
他的离开很快引起了骚动,无数士子为之愕然,但众人并不以为赵飞扬厉害,反而觉得他是放弃了自己。
“才考半天就写完了试卷我可不信写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好。”
“竖子当真可笑,莫不是以为自己天纵之才,半天写出来的东西能比得过大家精雕细琢的文章”
“走了也好,此等才智愚笨之辈,与我在一个考场简直是侮辱我!”
第7章
第7章
“等等,汝是何故要离开考场”
赵飞扬走到贡院门口时,被一名老者叫住。
老者头戴黑色乌纱帽,身穿绯色官服,胸前绣着一只孔雀,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气势逼人。
赵飞扬心中暗暗惊讶,绯色官服可是三品大员才能穿的,而考场的三名考官中,主考官就是一名三品大员。
此人名叫程政允,乃当朝礼部左侍郎,身居高位,素有威名。
赵飞扬迟疑一下,立即朝老者拱手参拜。
“学生赵恪见过程大人!”
老者眼中有些惊讶,怒气也稍稍减退,“你怎么知道是我”然而程政允没等赵飞扬回答,再道,“没错,本官就是此次乡试的主考。本官问你,你且如实招待,瞧你不似轻浮之辈,为何现在就交卷”
“学生已做好考卷,再留在这里恐影响其他的考生们,故先行离开,欲回家继续温习功课。”赵恪沉声道。
他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程政允有些赞赏。只是,赵恪说自己现在就写完了试卷,程政允怎么也是不信的。
“汝可知此次乡试之重要,如今朝堂正用人之际,一旦尔等高中,便可平步青云!我瞧你衣着当是寒门士子,既有如此机会,一旦错过可就不在。不管你因何故离开,老夫做主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还愿意,便可回到你的座位上继续完成考卷,如何”
程政允的话让赵飞扬有些意外。
这话听起来轻松,但实际上会给程政允带来巨大的政治隐患,一旦有对手想搞掉他,完全可以借助这样的机会弹劾他。
赵飞扬朝程政允恭敬地做了一个长揖。
“学生感激大人的好意,能碰到大人这样的考官,实乃学生之万幸。然学生的考卷已完成,不必再改,学生对自己有信心。”
程政允低叹一声,有些失望。
如此短的时间,纵使天纵之才,程政允都不太相信能考出多好的成绩。他冲赵飞扬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等赵飞扬走后,他瞧着赵飞扬的背影喃喃有词道,“汝太过年轻气盛,恐难高中,不过落榜也好,兴许汝能幡然醒悟,真正成为富有大才之辈。”
赵飞扬就这么走了。
考场里开始流传着一个故事,某位寒门考生自暴自弃,开考几个时辰就交卷,还声称自己必定高中。此事简直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被无数士子议论嘲讽,有好事者打听了一下,几经传播,于是赵恪的名字就响彻整个京师。
苏府。
赵飞扬已经回来两天,自从考场的故事传出来以后,下人们瞧他的眼神都变了许多。此前虽无视他的姑爷身份,可好歹还是相敬三分。可现在,除了家丁小六以外,连后院里给苏家养马的马夫在赵恪面前都是不屑一顾。
“呸!废物一个,还没考完就交了白卷!简直就是个草包,可怜大小姐那么好看,怎么嫁给了这种饭桶”
对于下人们的讥讽与不屑,赵飞扬置若罔闻,反正成绩总会出来的,打脸这种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姑爷,有人找你,是一个公子,他说他叫赵一凡。”
赵飞扬正躺在床上睡觉,小六就急匆匆地冲进柴房,一进门吓了一跳,往日脏乱的柴房大变模样,虽依然简陋破旧,但却整洁了不少,赵飞扬还把窗户重新修葺一下,甚至对屋顶做了一些改动,让昏暗的柴房中涌进更多的光线。
“我知道了。”
赵飞扬回小六。
“姑爷,外面说的那个交白卷的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
“那你怎么考了半天就出来了”小六一脸困惑。
赵飞扬懒得跟小六解释,只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苏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四面皆被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素色绉纱所遮挡。马车后面,还有四五个面色肃然的护卫。
赵飞扬刚一出门,坐在马车中的赵括就探出身子招他招手。
“飞扬兄,上车,今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今天赵括与往常一样,身着锦绣华服,身上充斥一股贵族公子哥的气势。
“一凡兄,上回我们可是说好的,我要请你去喝酒。不过最近我囊中羞涩,所以今天恐怕又得你破费。不过我欠你的这顿酒不会忘的,等我高中之后,稍有宽裕再补上吧!”
“无妨无妨。”
赵括摆摆手,“飞扬兄能如此坦诚,一凡即便多请几次又如何人生难得寻一知己,我平日家教甚严,找不到几个可以说话的人,飞扬兄你还是第一个。”
赵括说出这话时,眼中有哀伤闪现,但也只是一瞬间,又立即隐藏起来。
“我与一凡兄同样如此。”
赵飞扬朝赵括拱手道。
赵括看着赵飞扬,若有所思,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飞扬兄不似那等庸碌之辈,不知为何要入赘苏府不瞒飞扬兄,我此前也听说苏家大小姐逃婚的传闻,不知真假,但以飞扬兄之见识,远不至入赘苏府为婿!”
赵括知道赵飞扬是苏府赘婿时,真的惊愕了许久。赵飞扬在他心目中,虽不是才华横溢之辈,但与他交流中还是能发现他的见识异于常人,这样的一个人,怎么都不至于去当一个赘婿!即便是苏府的赘婿,那又如何
赵括不能理解。
“唉!”
赵飞扬想到自己在苏府的日子,不由得苦叹一声,“一凡兄可不知,飞扬实在是身不由己。”
压抑了那么久没有人说话,赵飞扬就把赵恪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赵括,当然,该说的不会说,但是外面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也没必要隐瞒。
得知赵飞扬的境遇,赵括颇为同情。
“原来飞扬兄也有此等身不由己之事!”
赵括一脸感慨,竟有些郁郁之色,赵飞扬见到他如此模样,也不禁大为吃惊,赵括的演技这么好难道这都能感同身受
一路走一路聊,两人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许多。终于到达目的地,赵飞扬与赵括才一同走下马车。
“飞扬兄,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
赵括问。
赵飞扬摇头。
“今天可是游湖诗会!才子佳人,画舫游船,皆会在此出现,更有添香阁的诗词大会,据说但凡能成为诗词大会的胜者,还能一亲花魁柳韵眉姑娘的芳泽!”
第8章
第8章
微风拂过,层层鳞浪随风而起,清澈见底的湖面上,画舫游船往来不断。
这里就是玄武湖。
每年秋闱之际,便会有不少才子佳人来到此地,这里是吟诗作对的地方,也是风花雪月之地。上梁城是国朝政治经济中心,玄武湖诗会则是天下才子的聚集地,凡能在诗会上夺头筹者,皆会通过悠悠之口名扬天下。
“飞扬兄,我等同为读书之人,不知你对当朝有何看法拒说,当今圣上年幼,朝政大权皆在陈太后以及陈氏外戚手中,但现今圣上本到了应该亲政的年纪,可陈太后没有一点还政的意思,不少士子都想上书请求陈太后还政,不知道飞扬兄怎么想的”
两人坐在湖中的游船中,正喝着茶吃着点心,赵括忽然有此一问。
赵飞扬不知道他问这什么意思,本欲仔细思索后再答,不料竟瞧见了岸上的人群中,那个穿着白衣仿若仙子的熟悉身影,那人正是苏雨萱,此时她正与一少年公子同行,一改往日高冷气质,跟在少年公子身边小心翼翼,颇有些小女儿的状态。
“妈的,怎么说老子都是你明面上的丈夫,现在光天化日,你就这样出来跟别的男人嬉戏游玩”赵飞扬心中暴怒。
他不在乎苏雨萱钟情谁,私下里她想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事情,但这种情况下与人出来约会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哪怕是二十一世纪,妻子背着丈夫与别的男人约会,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传出去的话,恐怕以后整个京师都会谈起赵恪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赵飞扬不允许她侮辱自己的名声。
恰好赵括问起了他,赵飞扬没有多想,下意识猛拍桌子,然后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外戚干政本就是国之毒瘤,当今圣上已到亲征年龄,那就该让太后还政。”
赵括听后,微微点头,觉得有道理。
“可陈太后及外戚不肯,满朝都是陈氏的人,恐怕士子们的上书会石沉大海吧”
赵括感慨了一句,特意等待着赵飞扬的下文。
“自古以来,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不肯又如何只要圣上扶持自己的人,迟早会把外戚扫出朝堂。”
“赵兄与我看法一般无二!我们,迟早要做那肃清朝堂的后来之人!”
赵括激动地振臂而起。
赵飞扬本来还在生气,见到赵括如此激动,顿时清醒。
回想自己所说的话,赵飞扬感觉有些不妙,议论国政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万一这事情被人捅了出去,自己恐怕就成了外戚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赵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镇定下来,冲赵飞扬说道,“抱歉!飞扬兄,刚刚我有些过于激动!”
“士子们支持当今圣上的不少,可是更多的人都在走陈氏的门路,我与飞扬兄一般,一心为国朝与天下思虑,所以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免有些热血沸腾,赵兄莫怪。”
“无妨无妨!”
赵飞扬摆摆手,混不在意。
“一凡兄,咱们现在靠岸吧!我见到了一个熟人,想上去问候一声。”
“熟人”
赵括疑问。
游船很快到达岸边,可苏雨萱和少年公子已经走远,赵飞扬便带着赵括一同追向那个方向。
越往前行,人愈发多了起来,赵飞扬这才注意到诗会即将开始,就在前方便是添香阁的画舫,无数才子佳人都朝此汇聚。
苏雨萱和少年公子停在人群中。
赵飞扬也和赵恪停在不远的地方,不是赵飞扬不想上去,实在是人太多堵住道路。
“飞扬兄,瞧,诗会开始了!”
只见三艘画舫靠在岸边,每艘都有两层,约莫七八米高,颇为壮观。彩灯装饰,旌旗飘扬。人群喧闹之际,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女从画舫上走下,她的出现,立即让众人安静下来。
“奴家有礼了!”
少女先朝众人见礼,然后又道:“诗会的规矩与以往相同,由添香阁出题,然后众人作答。”
“文采最惊艳的人会收到柳韵眉姑娘的邀请,与她一同谈论诗词,饮酒作乐。”
话音刚落,人群中的士子们顿时活跃起来,柳韵眉姑娘可是添香阁的头牌,年初的花魁大赛上才一举成名的,据说一直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但凡诗会大会的胜者,说是与她饮酒作乐,实际上恐怕是一夜风情。
名妓献身于才子的事实在太多,不少都是钟情才子的文采,不过也想着若被才子宠爱,必能脱离苦海,成为才子的枕边人,哪怕无法做正妻,好歹也能做妾,比起这风尘生活自然强上许多。
但才子不都是富贵的,往年的诗会上也有过寒门士子夺得头筹。
然名妓们照样愿意委身于寒门士子,甚至出钱助寒门士子苦读。究其原因,但有大才者,仕途高中皆非难事,也就是俗称的“潜力股”。
“本届诗词会的题目是‘情’,请各位才子作答。”
黄衣女子报出题目,士子们顿时心思活泛起来。这个题目非常宽泛,不论诗词难度都不大,可越是简单,越容易碰到高手。士子们都在现场作诗,说是作诗,实际上有相当多的人,都只是假装罢了,暗地里把自己平日的作品拿出,等下再上场应付即可。
临场发挥这种事情,着实是很有难度的。
题目公布了好一阵,却没有谁先站出来,士子们都很聪明,明白最先站出来的人,诗词水平必定不能太低,否则的话,一旦通过悠悠之口传播出去,名气一定会烂掉的。曾经有一届诗词大会,有一个士子写的诗词水平很一般,结果他无所畏惧站了出来,被淘汰是肯定的,最糟糕的是,他的烂诗不仅被众人嘲讽,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
哪怕在会试中考出不错成绩,考官也因他的烂诗特意将他挪后,直接从二甲掉入三甲。由此,一般敢在诗会上站出来的人可都是有点水平的。
第9章
第9章
“既然诸位都没想好,不妨让我来试试吧!”
人群中站出一位公子,眉目舒朗,清秀俊逸,手摇题字纸扇,一幅标准的才子打扮。他径直走到摆放笔墨纸砚的书桌前,挥毫提笔写下自己的作品。同一时刻,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一些识得此公子的人连连惊叹,引得场边的观众们颇为好奇。
“你们可知此人是谁”
“谁啊”
“他就是江南地区才名最甚的韩越韩公子。”
“他就是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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