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巨震之后的两道人影都弹开数丈之外,悬浮在空中,遥遥对视。
两人都在相互打量和评估着对方的实力,以便于采取下一步的对策和攻击。
从表面上来看,刘延司似乎吃了大亏,嘴角溢血,还挨了一击术法武器,袁无为很清楚,宗师级别的术法武器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刘延司除非是晋级到小天位的高段滤丹期,否则就不可能无视这一击。
不过袁无为也很清楚对方的狡猾,不敢轻视。
这个家伙巧妙的利用了双方先前那一殊死一搏发动的元力对决,爆发出来的力道对通天之环的攻击造成了很大影响,所以通天之环提前炸裂,使得其力道在击中对方时已经被削弱了许多,所以袁无为也不确定这一段通天之环究竟对对方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且对方在实力上的确要高自己一线,如果对方被通天之环的伤害不大的话,这一战鹿死谁手还说不清楚。
就在刘延司和袁无为还在遥遥相对,相互牵制着,评估再度一战的结果时,东西两门的局面也终于迎来了改变。
西门,袁无畏已经开始率领大军入城,同样,东门,柴永终于紧赶慢赶让随后几军步军奔行着冲入了宋州城。
注意到对方后方各处街头巷尾的士卒开始越来越多,虽然同样自己背后的士卒也在迅速增长,但袁无为清楚,论整体实力,此次自己带来的蔡州军还是不如淄青军的。
对方兵力超过了三万人,而自己只有一万五千人,哪怕自己自信士卒的战斗力强于对方,但是这种倍数级别的差距,不是靠自信能弥补的。
如果说自己能够抢在对方大军入城之前,将对方这数百骑兵消灭或者撵出城去,那么依托这一万多兵马,也许可以守城一战,但是现在双方如果要在宋城内展开街巷鏖战,其结果就很难说了,而且袁无为预估到,可能会对己方不利。
只是此时袁无为也是骑虎难下,不提赵远淮被眼前这个家伙击杀,现在双方大军都已进入城,谁也不可能退出,哪怕袁无为知道家主其实并不希望和徐州方面彻底撕破脸演变成全面战争,他也相信刘延司也一样会接到来自江烽的指令,并不愿意和蔡州彻底决裂,但是此情此景,如果不鏖战一场,何以解决这个局面?
再说了,不打一仗,又如何能向对方证明,己方有力量有决心一战来捍卫己方的利益?
想到这里,袁无为心中执念更为通透,既如此,那就再来一战!
龙焰天王刀与天罗王戟再度绞杀在一起,不过对于袁无为和刘延司来说,随着袁无畏和柴永的到位,他们两倒是可以彻底放开一战,而无需担心麾下军官们失去了指挥。
看见刘延司与袁无为打得如火如荼,柴永内心也是万般羡慕,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刘延司可以放手,他却不行了。
虽然他很想斩杀袁无畏,但伴随着入城军队数量越来越多,他需要分配布置,在各条战线上展开进攻,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如果淄青军都无法取胜的话,那他们就真的难以向郡王交代了。
各军都有自己的指挥使,在柴永的安排部署下,迅速沿着宋城顺城大街向两翼展开。
和蔡州步军相比,完成了换装的淄青步军,明显气势更足。
清一色的皮甲,军官均有铁叶甲和术法铠甲护住要害部位,统一的武器,更为难得的是专门的强弩都作为步军加强部队已经配备到了每个军。
这种强弩都中每个士卒人手三具强弩,每一名弩手配备一名辅助弩手,专门负责上弩,密集扫射之下,可谓无敌。
尤其是在面对蔡州军的密集冲锋或者在关键地段淄青军需要发起冲锋时,先以盾手护卫,然后再以强弩手定点扫射,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这种有针对性的打击使得蔡州军吃足了苦头,虽然蔡州军也有强弩手,但是论强弩的威力,论强弩这种流水作业式的密集攒射手法,蔡州军却根本无法匹敌,所以遭受巨大损失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且淮右步军早就开始对这种强弩手与攻击步兵配合作战战术进行过演练,现在正好拿宋城巷战来进行实战演练。
柴永最终对上了袁怀庆,论少壮,自然是柴永凶悍,但是袁怀庆却是老辣成精的角色,死死拖住了柴永,以便让袁无畏能松开手脚,但是柴永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一情况,立时脱离了战场,保持着对袁无畏的压制,并随时做出应对反馈。
伴随着淄青军进入城内的兵力越来也雄厚,已经打得精疲力竭两败俱伤的刘延司和袁无为也终于脱离了战场,双方的对战更多的还是以士卒结阵巷战来体现了。
兵力和战术武器上的优势开始显现出来,蔡州军不得不开始退缩,但是袁无为和袁怀庆都很清楚,一旦被驱逐出宋州城内,那么他们便在无复有与徐州谈判的基础,所以他们宁肯付出巨大的损失,也要牢牢守住西门这一段。
随着战事的推进,蔡州的术法部队也开始进入城中进行布设,并开始发起反击。
当然,徐州方面的术法部队也在同一时段进入,同样也开始在一些地段配合步军作战。
只不过术法在防御上的优势更为突出,这稍稍抵消了淄青军给蔡州军带来的巨大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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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躺在病床上的刘延司猛然坐了起来,连带着旁边伺候的丫鬟地上的药汁都被打翻在地,“河东铁骑突破了管城?”
柴永同样是面色苦涩,手中捏着的信函显得有气无力,“梁军在管城被绕袭的河东铁骑袭击,战线崩溃,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尽墨,仅有三万多人溃兵逃回中牟,幸亏梁军在中牟设立了第二道防线,而河东晋军因为荥泽尚有梁军一部威胁,未能追击全歼竞全功。”
中牟是汴州的门户,可以说管城一战之后,整个汴州已经暴露在了河东铁骑面前,而荥泽根本守不住,只能说暂时起到了威胁河东晋军的作用,只要晋军调整过来,立即就可以把荥泽梁军歼灭掉。
烽皇 第二百零五节 汴京大撤退
“汴州守不住了。”刘延司挥手示意丫鬟出去,强行起身,喟然叹道:“中牟根本守不住,顶多起一个延缓时间的作用,恐怕此时汴州城内一片混乱了。”
“肯定守不住,现在梁军军心涣散,中牟不过是做出一个防御架势罢了,虽说晋军连续作战也很疲惫,但是他们士气却很盛。”柴永并不关心大梁的生死,他更关心眼前的局面。
对蔡州军的作战仍然在继续,蔡州军已经龟缩到了西门附近不到五百步的范围内,而且在城墙上构筑起密集的防御工事,大批诸如投石机和弩车这些装备也搭设起,看样子是准备在西门附近决死一战。
实际上蔡州军很清楚他们无力抵挡得住徐州军的攻势,光是兵力上的巨大悬殊差距就能说明一切,但是蔡州军仍然在坚持。
蔡州军的补充速度很快,从陈州过来的袁怀方部、以及从谯县增援过来的赵永辉部都已经集结在了宋州西门一带,由于袁怀庆、袁无为他们牢牢的守住了西门,使得这两部过来的接近两万人兵力能够顺利进城,虽然仍然处于劣势,但是却终究能够守住西门了,而且还能发起反击了。
之前刘延司和柴永本来力图利用兵力优势蔡州军逐出,但是蔡州军的坚韧顽强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体现,虽然他们损失很大,但是却知道不能丢掉西门,所以宁肯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们也要守住西门,而这也得到了回报。
中原局势终于要迎来大变,而这就是蔡州他们希望见到的,而且袁怀河也早就叮嘱了袁怀方,朝廷的使者在徐州那边,肯定也在调解施压,要求徐州和蔡州息战,共同应对沙陀人灭亡大梁给中原和南方诸藩带来的威胁,沙陀人的威胁已经上升到了对朝廷的存亡一样举足轻重了。
这几日里柴永和袁怀庆两度交手,虽然未能得手,还是小创了对方,不过对方汝阳八柱以及有些新锐角色还是相当活跃,在各条战线阻击淄青军的推进,也给淄青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正因为如此,柴永正准备采取更强大的攻势力争在三五日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彻底将这帮蔡州军驱逐出城,确保淄青军对宋城的绝对控制权。
没想到却接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大梁的死活与徐州无关,但是河东晋军一旦彻底解决了大梁,兵锋将直接指向徐州,当然也还有蔡州和南阳。
无论蔡州和南阳之前与沙陀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实力上的巨大差异,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对南阳和蔡州保持宽纵态度,而徐州更可能是沙陀人心目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许下一场战事就会是在沙陀人和徐州之间燃起。
这种情况下,徐州也不得不考虑与蔡州之间的下一步,而这场争夺宋州的战争该如何进行,是继续大打出手,还是双方各自退让一步,达成妥协,以便于为未来应对沙陀人的威胁做铺垫?
“枢密堂是什么意思?”刘延司强忍住身体上的酸痛,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站在窗前,望向窗外,“是让我们停手?武宁军呢?动员这么久,就白白浪费了?王守信怕也不会答应吧?”
“枢密院那边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拿下了宋城,那自然不必说,但是不宜再继续扩大战事,但如果没拿下,也就就此划线止步,……”柴永沉吟了一下,“估计枢密堂现在也很纠结,我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哼,我们不算慢了,只是没想到蔡州军这么坚决死硬,而且增援速度来得如此之快,袁家看来也是早有预谋,陈州刚刚拿下,就敢不管不顾命令陈州驻军增援而来,他们很南阳,还有沙陀人的默契可是够好啊。现在要打下来不是不行,只是我们淄青军付出代价太大,但现在也顾不得了。”刘延司冷声道:“武宁军走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虞城,其中一部已经控制了下邑,蔡州军的增援军队也在源源不断的开进,柘城和谷熟都落入了他们手中。”柴永眼睛一亮,“都督,你的意思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枢密堂的意思没有明说,那也就是让我们便宜行事,让武宁军先来两个军精锐,急行军,多带些器械,明日彻底把蔡州军解决掉,再来谈判!”刘延司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这边可以去人,和蔡州军商谈罢战的事宜,双管齐下,……”
“只怕袁家也在打着这个主意,哼哼,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不成?”
柴永也是极不甘心,这样放弃绝对难以接受,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如果功亏一篑就太让人遗憾了,刘延司的这个决定有些冒险,但是值得,相信王守信那边也一样是这个态度。
那就好好来打这一仗,打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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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河东晋军利用骑军绕行到管城梁军背后发动突袭导致梁军大败之后,江烽就知道事已经不可为。
中牟和汴州州城都不是可守之地,纵然现在河东晋军也有些力竭,但是绝非有些人所说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此时晋军心气正高,斗志昂扬,而且河东为这一战准备相当充分,最起码原来最困扰他们的后勤没有出现大问题,仅凭这一点,河东就赢定了。
拿下了洛阳,河东晋军的补给就得到了很大改善,洛阳作为河南府最重要的大城市,不但人口众多,而且大梁为确保西部战略安全,也一直将洛阳打造成为一个可以支撑起整个西部防御的后勤补给基地,所以在洛阳出人意外的被河东晋军突然攻陷之后,晋军后勤基本上就无忧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攻陷洛阳,晋军的冬季攻势就不可能存在,而春季攻势更是痴人说梦,正因为有了洛阳和河南府作为后盾,晋军的攻势才得以延续,也才使得大梁一直没有获得缓一口气的时间来调整自己。
管城战线的虚弱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因为洛阳失陷给大梁方面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以至于梁军一直没有能够重塑信心和斗志,只能勉力维系。
在晋军调整期间,梁军也没有能重新构筑起坚固的防线,事实上一支失去了斗志的军队,无论是在表面上建立起了多么牢固的防御体系,一旦遭遇真正的进攻,都会漏洞百出。
所以当晋军休整完毕,重新展开攻势之后,梁军管城防线很快就捉襟见肘,进而一败涂地了。
如果不是晋军还对大梁这个庞然大物残存着一些担心,对于驻扎在荥泽的梁军一部有些担心的话,或者说换了自己,江烽觉得自己可以指挥晋军铁骑一直打到汴州城下,甚至直接拿下汴梁都未可知。
即便是这样,梁军重筑的中牟防线在江烽眼中也毫无意义,只要晋军敢于一战,中牟防线如同纸糊一般就可以被轻轻捅破。
好在晋军过于谨慎,而且郑州本土士绅的抵抗也让河东晋军希望能够和平的接受这一区域,这也说明大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接管大梁在中原的政治遗产,才会有如此缓和的动作,否则以以往沙陀人的心性,早就挥动屠刀,以武证道了。
这也就给了徐州一些机会。
从前几天汴州反馈回来的消息称,管城防线被突破后,汴州东进南下的士绅商贾数量暴增了十倍,水陆两路都是挤满了南下的车船。
整个城内城外码头上都涌满了想要逃离这座中原最大都市的士民们,从汴梁沿着运河和汴河两条水道东下的船只几乎塞满了河道,整个汴州,乃至周邻的曹州、宋州、徐州的船只都涌入了汴梁城,将汴梁城中能拉得走的人和物向东运走。
甚至在原来不太热门的白沟水道也一样是船只络绎不绝,这条水道距离要远上许多,而且要过菏泽,而菏泽与紧邻的巨野泽事实上被巨野湖匪所控制,所以原来一直几乎是废弃不用。
但在郓州重归江烽控制之后,水匪之患便消失了,而这条水道便重新启用起来,只是仍然不及运河与汴河这两条水道,但这一次也一样是发挥了大作用。
这也是徐州方面有意促成之举。
江烽早已确定大梁已经无力抵抗沙陀人的进攻了,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如何来最大限度的从这一变局中为徐州捞取到最大的好处就需要好好考虑了。
直取汴州,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和沙陀人全面开战,江烽不认为这是明智之举。
徐州方面还没有做好与河东爆发全面战争的准备,徐州也还需要两三年时间,最起码也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来消化。
但就这样白白坐视沙陀人接受中原地区最肥美的一块同样不符合徐州的利益,所以尽可能的掏空汴州的资源就是必须的,而且徐州方面也有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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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二百零六节 坚持
大梁系将领官员与汴州的关系,以及良好的水道交通,加上有意无意的抹黑宣传,让沙陀人的形象在在汴梁城里再度变成了如同五胡乱华时的胡人一般,都使得汴梁城中最富裕的群体提早就开始了东迁,而后徐州方面又把目标放在了工匠、商人这些群体上,甚至哪怕是寻常百姓,只要愿意来徐州,徐州都一样欢迎。
多年的战乱和灾荒,使得兖郓沂三州多的是荒地,只要能顾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渡过灾荒期间粮食和生活必需品,他们很快就可以变成江烽治下的顺民。
管城之战后,不但水道上东下的人急剧增加,甚至有一些租不起船的人开始从陆路向东逃难,这些人以寻常士民居多,而商贾士绅们则开始通过水道大逃亡。
这种情况江烽却也清楚瞒不了沙陀人,恐怕沙陀人很快就会醒悟过来,就会对中牟守军展开最后一击,而一旦中牟防线崩溃,江烽不认为汴梁还能组织得起有效的防御,到时候,也许沙陀铁骑一至,汴梁城的大门就会轰然打开了。
徐州方面能做的就是利用这短短的几天十来天时间,尽可能的组织起更多的士绅商贾和匠人市民向东撤离。
这个计划被江烽命名为汴京大撤退计划,为此无闻堂和政事厅都派出了数十人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而且汴京城中不少大梁的官员也摇身一变成为徐州的委任官员,积极主动的配合着徐州这边的动作。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计划才能取得如此效果,短短十余天内,起码有超过八万人通过三条水道撤离到徐州大总管府境内。
与此同时,从汴州到宋州的官道上也已经出现了大批携家带口出逃的士民,尤其是在汴州到陈留这一段官道上更是络绎不绝,汴州向东到曹州的官道上同样如此。
虽然江烽已经估计到了随着沙陀人入主中原,汴洛一带的百姓南下东迁的局面肯定会出现,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无闻堂在汴梁城里制造恐慌情绪的本事,水路上来不及,干脆就走陆路,只要能脱离沙陀人控制范围,不在胡人手底下受苦,那就算是幸运了。
正因为如此,但朱茂派飞骑来报曹州也出现了大批从汴州来逃难的士民后,江烽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天平军进驻曹州,并让术法材官院迅速配合天平军在控制整个曹州之后,加强曹州州治济阴以及西面冤句县县城的防务,同时也动员早已经和徐州这边有联系的曹州士绅开始接纳从西面逃亡而来的汴洛士民。
不过很显然曹州是容纳不下这么多逃亡百姓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转移到本身就因为战乱和旱灾大量人口流失的郓州和兖州。
只要淮南的粮食能保障,大力建设水利设施,像本身有巨野泽这样大一个湖沼的郓州并不缺水,要吸纳更多的老百姓来垦荒根本不是问题,尤其是湖匪之患彻底解决之后,郓州已经成为了地方官府控制下的沃野万顷待开发之地,只要有人口来,便能迅速发展起来。
像郓州治下的郓城、巨野、寿张等县,乃至紧邻巨野泽的兖州任城、平陆等县,本身都是一马平川的沃野之地,就是因为这几年来湖匪势力大盛,尤其是晁家和阮家相互竞争下的湖匪开始四面出击,不但直接控制了巨野、郓城两县,而且连临近的濮州雷泽县、兖州的平陆县也都几乎被湖匪控制。
不过现在晁、阮两家均已招安,湖中水匪势力均被收编为徐州大总管府下的北方水军,这一危害彻底消失,就使得这几县原本荒芜的沃土有了重新开垦的条件。
这些地方许多都是紧邻巨野泽及其周边渊薮的田地,灌溉方便,只需要稍加整饬,便能成为熟地,没有了匪患,一两年之内就能成为鱼米之乡,但现在兖郓两州的流民许多已经在徐州、淮南那边定居,虽然有部分返回,但仍然有相当大一部分在当地落户,不再愿意返回原籍,所以这些地方仍然需要大量人口来充实,现在汴州、郑州、滑州甚至洛阳那边的百姓向这边迁移就成了最好的机会。
现在北方水军不但控制住了白沟、菏泽这一线,并且向北延伸到了济水一线,也就是负责整个天平镇、淄青镇、平卢镇领地内甚至包括从东海贼收编过来的水军,而南方水军则是以淮右水军为基础,负责淮右镇、武宁镇两镇领地内的水军力量,这南北水军均由枢密堂直接指挥,不受镇军节制。
“郡王,夜鹰来信,瑾公主和郭大人他们已经到了滕县,预计明日就能回到徐州。”旁边的蒙充轻声道。
蒙充是被调回到江烽给身旁担任侍从官的。
侍从官这个职务是新设的,主要是为江烽服,类似于后世的助理或者秘书一职,虽然蒙充更希望能在军队中打磨自己,但是对于江烽的召唤他却无力抵御。
江烽也需要一个对自己绝对忠实的侍从官,而蒙充和杨恒都是他的选项,最终他选择了蒙充。
他的考虑是让蒙充能够在自己身旁锻炼一两年,然后在放下去,到时候无论是到地方上还是军队上,拓展了眼界的蒙充,都可以有更大的发展前途,而那时候可以选择杨恒来接替蒙充,同样也能让杨恒有一个锻炼机会。
郭韬和李瑾他们受卢启明、朱茂的邀请,前往平卢镇和天平镇一行考察,当然,这是江烽授意卢启明和朱茂的邀请,他需要将郭韬一行人支开,以便于在宋州这边与蔡州一战。
郭韬一行人是在陈蔚和崔尚二人共同陪同下,并由郭岳率领人负责保卫,从徐州乘船出发经泗水,并沿着沂水上溯到沂州,再从沂州经陆路到密州,卢启明在那里负责迎接。
在密州视察结束之后,再从密州经陆路到青州,虽然作为淄青镇的都督刘延司不在青州,但青州地方官员都在,所以郭韬一行人会视察青州、淄州,然后再到齐州乘船沿着济水过济州抵达郓州,朱茂在那里负责迎接,最后从兖州返回徐州。
这一行路途不短,不过由于有一半以上的路途都是通过水路,所以对于使团来说,还是能够承受的。
更为重要的这是郭韬一行具体考察江烽对麾下五镇的具体控制力的绝佳机会。
武宁镇和淮右镇的情况不需要再考察,徐州大总管府和武宁镇就设在徐州,毋庸置疑,而淮右更是江烽起家的地盘,也不需要担心。
倒是北方这三镇,平卢、淄青和天平三镇,平卢和淄青新得,天平更是由一直游离于外的朱茂执掌,这里边究竟有没有什么值得考究的地方,就是郭韬一行人考察的重点。
“唔,吾知道了。”江烽吸了一口气,“也该回来了,大郎,看了这些情报没有?”
“看了,没想到蔡州方面争夺宋州的决心这么大,袁怀庆老而弥坚,袁无为和袁无畏策略得当,刘将军和柴将军他们急切间也不得下啊。”
蒙充早已经看过了这些送回来的情报,作为侍从官的任务就是先替郡王审阅来自各方面的政务和军务消息,从中筛选出其中最紧迫最重要的内容提交给郡王,同时他还要对这些情报内容做出评估预判,当江烽问及时,要提出自己的观点看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身份更像是作为陈蔚、崔尚和王邈放在江烽身旁的一个助理,更主要是对接枢密堂的参谋部和政事厅的枢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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