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那大王须得要牢牢控制住罗绍威,我们在河朔必须要有盟友,罗绍威是最适合的,否则日后河朔便无我们的说话余地了。”刘知远建议道。
“嗯,所以罗绍威不愿意进攻徐州,孤也没有责怪他。”李存厚点头,“另外关中那边的局面也有些古怪,据说甘州回鹘已经南下关中了,杨文昌这厮是要做什么,党项人来使正在路上,看样子,党项人有些不愿意给杨文昌当枪使了。”
“大王,恐怕我们还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过问关中那边的事情,解决南阳是当务之急,至于党项人,那也是一条喂不饱的狼,不比袁怀河好多少,以属下之见,可以虚以委蛇,不必太过重视。”
刘知远对党项人的观感素来不佳,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胃口奇大,却又不肯付出,不值得结交。
“知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汉人的老话,孤觉得很有道理。”李存厚不同意刘知远的意见,“党项人和杨文昌有矛盾,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坏事,我们现在的力量不足以独霸中原,还需要一些盟友来帮助,如果党项人和杨文昌交恶,那我们拿下南阳之后,便可支持党项人来牵制杨文昌,不过你说的也对,一切都要等到我们拿下南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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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密把手中的秘银混元锏压了压,狠狠的插入面前的泥地中,目光如炬,死死的盯住前方。
蔡州军的反扑势头很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宋城内那些士绅的私军,包括一些士绅出身的武将军官。
照理说这些人与徐州军并无多大仇怨,也不知道为何却是舍生忘死,这一点让尚溪和朱密都颇为惊讶。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些人怕是逼于无奈,多半是为了城中的妻儿老小。
这从后来俘虏的几名士卒中就能得知,按照蔡州军那边的命令,所有人都必要发起一轮冲锋之后才能有机会回去与家人汇合,而如果能斩杀一名徐州军士兵,不但可以和家人团聚,而且还还可以获得十两白银的赏银,并且不会再参加战斗。
这些在河朔军中原本被视为送死的角色,为了自己家人,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虽然无论如何他们与徐州军之间的差距都无法弥补,但是这种舍生忘死的拼杀,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河朔军的一些士气,也给河朔军这边带来了一些损失。
毕竟他们都是宋城士绅的士兵,而一年前,河朔军的许多士卒也都是梁军士卒,这等近乎于内讧互杀的故事,还是让人有些不忍。
但随着战事日益血腥残酷,你死我活的结果也迫使河朔军士卒大开杀戒,再无复有先前的怜悯,尤其是在远程打击器械上,更是再无顾忌,一路横扫,使得这些私军发起的攻势很快就烟消散。
“轰隆轰隆”的巨响传来,这是又一轮地陷术法阵被触发了。
虽然有术法师的协助,但是蔡州的术法师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往往采用双重复合术法,要么前一个是木性术法陷阱,后面再加一个土性术法阵,要么就是前面一个土性术法,再紧接着来一个火性术法群,或者就是暗藏几枚低等级的术法武器,价值不大,但是却胜在能在特定情形下给你制造伤害。
而这种手段不但给河朔军带来了相当损失,更为重要的这是极大的挫伤了河朔军士气,迫使他们放慢攻击进度。
朱密压抑住内心的怒气,他知道作为主将不能感情冲动,现在连护城河都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让己方损失了三百多人,虽然以伤者居多,但是阵亡者也早已经过百人了。
蔡州军的准备工作比想象的还做得周密,尤其是在围绕城墙这一带的地面地下都下了大工夫,各种术法资材也是前所未有的舍得,河朔军在以前还真的没怎么遭遇过这种阻击,所以在前期也是损失不小。
不过河朔军的调整应变能力还是相当强,尤其是这些梁军士卒,很快就开始有针对性的分队分部交错前进,这样既可以相互掩护,扩大探索面,另一方面也能加快速度。
尚溪显得要沉稳许多,他很清楚,蔡州军越是在城外下足了功夫,就说明城内他们的力量不足,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延阻河朔军的推进。
尚溪不怕牺牲,打仗就要死人,关键在于死得有没有价值。
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护城河下,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说损失,阵亡者多是大梁降卒,而真正拿下了宋城,这些损失一样可以从蔡州军的降卒中来补充。
“老朱,命令第三军加快进度,第四军绕行,从侧翼逼近!”
“是,都督!”朱密迅速下达了命令,“石砲车就位,准备!”
巨型石砲车以及经进入了它的攻击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可以打击城墙,但是如果能再往前推五十步,那么攻击效果会更佳。
“老朱,你注意到没有,左前方有一处可疑之处。”尚溪的千里镜一直握在手中,“如果我判断没错,蔡州军可能要用护城河的水做文章,那边地势低洼,而且草木很深,一旦水淹,就能制造混乱。”
“都督,水淹对我军杀伤力并不大,就算是造成一些混乱,第五军在他们背后,可以随时增援,他们根本无法得逞。”朱密也觉察到了那边的异常,“除非他们有其他阴谋。”
尚溪的目光通过千里镜一直在观察,水攻不是什么新招数,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下,一般的地陷意义不大,但如果水一直蔓延下来,让这一片都变成泥沼呢?
尚溪有些明白了。
敌人的目标还是巨型石砲车,就是冲着它而来。
烽皇 第二百九十节 一战定乾坤(6)
觉察到了敌人的目的,那么有针对性的做出应对措施就要简单得多了。
很快巨型石砲车就开始做出了调整,而术法师们则开始布阵,向阵法中心靠近。
徐州军的表现可圈可点,根本没有给对手以任何空子可钻,一连串的命令下来,阵型改变,而步兵迅速突进,一面面巨盾也竖立了起来,确保在阵型转换中被敌军的术法器械所攻击。
实际上这也有些高估了蔡州军方面的术法器械,在这个距离上,或许徐州方面的术法器械能够攻击到城墙上,而城墙上的蔡州军的远程打击器械却力有未逮。
一直潜伏在城墙上观察的袁无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尚溪还是很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了危险所在,蔡州军的术法力量不弱,就是希望用术法之道来延阻敌人的攻势,尽可能利用术法来给徐州军造成杀伤,迫使敌人放缓攻势。
但是徐州军的兵力优势太明显了,他们一方面可以用兵力上的优势来拓展攻击范围,使得防守的本方军队也不得不把防御线拉得更长,而且他们的术法器械威力更是远远超出了之前蔡州方面的预测。
这也直接带来了一个恶果,那就是蔡州方面之前设置的许多术法阵地和术法陷阱可能在尚未发挥威力的情况下,就可能面临敌军术法器械的打击。
要想遏制敌人的术法器械轰击,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彻底毁灭敌军的术法器械。
这一类术法器械的制作工艺难度大,而且运输困难,拉到这里也是很花了一番心血,如果能在其尚未发挥作用时就予以摧毁,不但能起到遏制作用,而且也可以极大的打击徐州军的士气。
紧随在袁无为身后的袁文極也是脸色严峻,观察着形势。
“三哥,敌人的布阵很紧凑,看来他们是真的要拼实力来消耗我们,这对我们很不利啊。”袁文極已经丢开了先前的负面情绪,重新振作起来,一字一句的道。
“文極,你觉得该怎么来应对?”袁无为目光深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最好能消灭掉敌人的石砲车,这石砲车的威胁太大了,一旦进入阵地,我们这城墙上恐怕连人都站不住,而且如果有充足的石弹,它甚至可以活生生把城门给轰塌!”袁文極语气阴冷,“必须要先发制人。”
“可徐州军肯定会把这些石砲车守卫得很严,看看他们的表现,稍微有风吹草动,马上就把石砲车阵地转移了。”袁无为皱起眉头道。
“可他们终究要把这石砲车用上来,为了怕被我们击毁而不敢推上来,那他们的石砲车也就失去价值了,我想无论是江烽还是尚溪都不会如此。”袁文極恶狠狠的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你想利用他们和我们和我们对轰时来发起攻击?”袁无为明白了袁文極的想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等我们双方展开对攻时,让敌人看到可能凭借石砲车取胜时,我们才有机会,只是那时候我们城墙上的防御体系肯定会遭受很大的损失。”袁文極点头。
袁无为陷入了沉思,东面阵地已经开始接战,家主亲临坐镇,据说江烽也已经到了那边一线战场,这边才交给了自己和文極,但谁也不知道敌军的主攻方向会是哪一边,或者两边都是主阵地。
“我们必须要做出反击,否则我们承受不了徐州军这种无休止的打击,我们和他们耗不起。”袁无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文極,你的炎阳赤焰弓还行么?”
炎阳赤焰弓的使用寿命有限,尤其是这种高强度的连续使用更是对其寿命有很大的折损,而且千阳木箭的数量也还有限,甚至还需要留下一些作为应急是的杀手锏来使用,不敢耗用光。
“三哥,再不行也的用啊,不在这个时候用,难道要等到徐州军的刀锋架在我们头颅上再用?那个时候我们还有用的机会么?”袁文極苦笑,“放心吧,三哥,这一次我把所有的千阳木箭都带来了,不成功便成仁,义无反顾!”
“好,我们这边情况如此严峻,估计在东面也差不多,家主的意思是还要发起一次反击,选择从南面出城,我觉得可以和我们的反击同时发动,南面以龙雀尾主力发动,这边,我们就靠我们自己,你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咱们就搏一把。”
袁无为慢慢的下了决心,这种拼损耗肯定是徐州军最乐意见到的,哪怕他们的损失更大,但是只要在战略上不失手,就算是一隅的战术失利,也影响不到大局,江烽现在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碾压己方。
南面的龙雀尾出击可以让袁文松带领,这北面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己和袁文極加上其他几个人,或许还真能收到奇效,达到目的。
“三哥,就这么定了?”袁文極见袁无为慢慢的探手相互点击手臂,知道这是三哥要以最强姿态出战了。
这是一种激发潜能的手法,不能多用,而且也有一定副作用,非天位强者不能用,但在这种情形下,恐怕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去禀报家主,这边继续以术法阵延阻敌人,但是告诉术法师们,可以放开一条通道,不要再浪费资源,等到敌军的石砲车靠近再作道理。”袁无为点点头,拔身而起,一个轻灵的穿纵,便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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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震动再度连环传递而来,已经有了一些准备的士卒们连忙结阵,将术法师们围了起来。
只见地面上一阵如同海波般的滚动,泥浪阵阵,向着己方席卷而来,浓烈的土腥气息让人头脑发昏,几欲呕吐。
五名术法师早已联手构筑了一个阵法圈,围绕在中间的一座木塔光焰冉冉浮动,这是木系阵法的阵眼,用天然梭罗神木雕刻的木塔为核,足以支撑起一具木系法阵的发动。
细密的术语声从术法师们的嘴中吟诵而起,伴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气息向外渗透,在术法师们的催发下,慢慢向着一个方向汇聚,最终朝着泥浪席卷而来的方向迎去。
银黄色的光幕一钻入泥地中立时就让地面产生了一种凝滞感,就像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聚合反应,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光幕气息与汹涌而来的泥浪纠缠在一起,发出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异象,就像是一个个巨兽在泥浆中打滚挣扎。
泥浪翻滚,而那一层光幕却混杂其间,不断的卷动,倏分倏合,进而变成无数条如同巨树根须一样的形态。
徐州军的士卒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住了,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都从未见识过这种奇异瑰丽的景象。
这种超乎想象的局面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术法一道对决互搏的印象,像寻常的术法武器和术法器械他们大多见识过,甚至也在军官们的训练中专门介绍过,就是为了防止在这种战事中受惊,可真正处于这种环境下,没有谁能保持镇定。
军官们一个个面色发白,但是都还能保持不失态,术法师们一个个大汗淋漓,但是却没有人敢停下,一旦被对方的这一轮土性术法阵攻破防御线,那么整个面前这数百人都将立即被封印变为泥俑,如同秦皇兵马俑中一样。
士卒们也开始挤得越发紧密,紧紧排列的盾阵形成一个弧形的防御体,此时他们再不敢前行半步,只能无助的等待着这一轮让人恐惧的冲击波退去。
泥浪的速度在光幕的抵抗下越来越慢,但是却一直在向前推进,骇得当先的几列士卒早已经肝胆欲裂,却又无从退却。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轮泥浪一直推进到距离军阵仅有三步之遥时,徐州军这边的术法师催发的光幕气势大盛。
这个时候从后方又有五名术法师终于赶到了,他们的联手直接强化了徐州军这边的木系术法反击,挽救了看上去已经要陷入绝境的这一军士卒。
泥浪终于被遏制住了,翻腾之后慢慢平复下来,最终化为了泥浆,并迅速的干涸凝结下来。
江烽微微点头,蔡州军的术法阵果真是一环接着一环,如果不是自己从浍州和徐州抽掉了足够的术法师力量来投入到这一战中来,只怕刚才就会演变成一场悲剧。
但现在蔡州军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伴随着军阵不断推进靠近护城河,周遭的术法阵和术法陷阱大多都被术法师们采取各种手段加以破坏,即便是偶有漏网之鱼,但是以徐州军现在的兵力,也承受得起这点儿损失。
石砲车再度启动起来,重型弩车与其混在在一起,在射程上,两种器械相差不大,只要进入阵地,它们就能让蔡州军深刻感受一回术法器械的强悍威力。
城墙上再度忙乱起来,蔡州军也觉察到了该是真正对决的时候了,准备了这么久,就该在这城墙上下证明谁才是胜利者。
烽皇 第二百九十一节 一战定乾坤(7)
尚溪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进展相对顺利,虽然从两翼包括中央的抵抗仍然相当顽强,尤其是术法陷阱的数量更是超乎想象,双重术法阵下给己方也带来了不少损失和麻烦,但是毕竟还是突破了。
从东门那边传来的消息,淄青军的进展就显得有些磕磕绊绊了,甚至差点儿出现术法阵将整个一营兵马直接吞噬的局面,如果不是己方的术法师们全力抵挡,也许就真的要出状况了。
战争都要死人,这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却不能在连护城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就让一个整营的兵马瞬间消失,这是难以让人接受的耻辱。
站在瞭望台上,尚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军向外扩展的进度,中央的推进显得略快,术法师们的表现非常优异,连续破解了好几个术法阵和术法陷阱,只不过隐藏在一个符合术法阵背后的敌军狙击手也一样给术法师们造成了伤害,一名术法师当场被射杀,还有一名术法师则被术法武器所袭击,身负重伤,能否就得回来一条命,现在也还不清楚。
在两翼,受到的抵挡更为激烈,不断有敌军从突门中冲出来实施突袭,这些士卒大多是城中士绅私军,战斗力不强,但是在亡命一搏之下,依然不可小觑。
但给尚溪的感觉,两翼的战事似乎显得更为平顺,敌人似乎在有意识放弃抵抗,或者是他们想要退缩到护城河这一线,利用他们准备得更为充分的防御体系来对己方展开杀伤。
总而言之,虽然战况激烈,但是尚溪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弱一些,蔡州军如果这么容易就退缩到了护城河这一线来展开防御,尚溪可以断言,宋城恐怕连三天都守不住,就要被己方拿下。
可尚溪又总觉得不应该如此简单。
袁怀河不是莽撞之人,他敢在宋城坐镇来抗击徐州军,肯定有所仗恃,如此轻松就能达到护城河边上,这还是第一日接触战,就打成这样,袁怀河会无动于衷?
“老朱,你有没有觉得敌人的退却显得很有层次感,尤其是那些术法陷阱和术法阵,几乎是沿着一条直线稳步的退后,唯有中央这一线速度更快一些,某已经让人和左右翼取得了联系,要他们小心,但某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尚溪见朱密从下边上来了,忍不住道。
“正要向都督报告,郡王让大梁那边的一些想要归附郡王的将士过来了,算是为我们作为预备队吧,一旦需要可以直接推上战场一线。”朱密微笑着道:“还有几个都是咱们的熟人呢。”
“做预备队?”尚溪迟疑了一下,“郡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们都是带自己的亲兵私兵,不属于我们徐州军,而且绝对听从我们的命令,这一点都督尽可放心。”朱密自然知道尚溪的担心,“他们是想要在这一战中证明给郡王看,他们大梁系的武将也是能打仗的,也是敢上阵冲锋的。”
“呵呵,这个理由倒也合理,郡王的官不是那么好做的,既没本事,又不识时务,最后还不敢一搏?这封妻萌子的事儿能轮到他们头上?”尚溪有些不屑的耸了耸鼻翼,“某也一度误入歧途,好在警醒得快,郡王也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给了某这样一个机会,便是将这条老命卖给郡王又如何?”
朱密也笑了起来,“都督所言甚是,此次征伐中原,郡王用我们河朔军,便是我们河朔军的一大机遇,连某兄长都来信,颇有艳羡之意。”
朱茂的确有些羡慕自己这个堂弟的好运气,原来以为是要打河朔,结果未曾想到却先要来征讨蔡州,这一仗若是打完,奠定了争雄中原的基础,挂着这河朔军名头,免不了还要打回河朔去,这真的是运气好到爆了。
“轮得到打仗是好事,但是却也要把握好机会才行。”尚溪在加入了徐州军之后性格变得更加沉稳。
他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能比,江烽用自己也是顶着了不小的压力,多少人伸着脖子想要谋这一镇都督,谁都未曾想到这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了,若是仗打得好也就罢了,打得差了,只怕连江烽都未必能顶得住压力了。
“都督还是担心中线?”朱密目光也重新回到了战场上。
“我总觉得推进得太顺利了一些,从东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淄青军的攻击遭遇了很顽强的抵抗,敌人不断投入突击队,虽然刘延司他们击退了敌人的反扑,但是也遭遇了不小的损失,而且都尚未能抵达护城河,可我们这边呢?”尚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们这边虽然也遭遇了一些抵抗和反击,但是其烈度却还比不上东门那边,我甚至感觉蔡州军是在有计划的分步后撤,嗯,怎么说呢,有点儿诱敌深入的味道。”
“诱敌深入?”朱密脸色也严肃起来,“可他们打算做什么?诱敌深入,那就是直抵城墙之下了,我们的巨型石砲车一旦兵临城下,他们应该考虑得到这个结果,在这方面,他们根本无法和我们抗衡,只能被动的挨打。”
“所以,这里边肯定有阴谋。”尚溪目光里多了几分阴冷,“眼下对城墙威胁最大的就是我们巨型石砲车,而且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器械和手段来遏制我们这种器械,如果换了我们处于这种情形下,我们会怎么办?”
朱密眯缝起眼睛,“突袭,破坏!谁都知道这种巨型石砲车制作精良,运输困难,一旦被毁,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和补充,他们想要冒险?!”
“哼,恐怕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不全力抵御,而是放我们长驱直入了。”尚溪手掌在颌下摩挲着,“如果他们在护城河一带利用术法阵和术法陷阱来制造混乱,同时用城墙上的器械吸引我们对攻,再来一记突袭,也许我们还真有可能中招呢。”
“如果是这样,我们倒是可以有针对性的来布置一番。”朱密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郡王不是把大梁这帮人安排过来了么?贺国昌、杨厚德都是小天位强者,他们的亲兵战斗力也不弱,如果我们就此设伏,一旦敌人来袭,正好可以从容应对,就算是不来,也不影响我们自己的布局,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敌人要来突袭,肯定人数不多,多是高手强者,正好可以把他们派上用场。”
尚溪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周望也来了,他的武道实力在淮南可是号称第一高手,已经进入小天位中段了,只是为人低调了一些,这一次来,也可以让他一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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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击!”
黑压压的一个营五百余人龙雀尾从西门鱼贯而出,以三个箭头的格局呈一个弧形攻击阵,斜扑而来。
这右龙雀尾组成的锋锐阵型,行进速度极快,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沿着城墙展开,像防守左翼的河朔军发起了猛攻。
无论是尚溪还是朱密都没有料到敌人的攻击方向竟然是从西门出击,转道向东,这一击的方向大大出乎河朔军的预料,虽然敌人在数量上只有一个营,但是几乎全是精锐力量,而且在几名天境高手的率领下鹘起兔跃,未等河朔军第九军反应过来,便已经逼近了防御阵线。
这个时候第九军才觉察到了情况的异常,龙雀尾的三个箭头不惜代价的发起猛攻,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冲入了第九军的阵营,立即引起了一阵混乱。
尚溪和朱密都没有料到局面居然会向他们没有预料的另一个方向发展,敌人并没有对组建靠近护城河的石砲车发起攻击,反而从西门出城,沿着城墙由西向东突破了防御西面的第九军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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