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杜松尚未作出决定,却见一人站起身来,“父亲,儿子觉得舅父所言甚是,我们杜家在诸藩中一直被轻视,其主要原因就是咱们偏处在这鄂黄蕲三州之地,却甚少和中原以及山南和江淮那边有多少接触,在长安也声名不彰。为什么长安对咱们上书请封父亲观察使一直不置可否,儿子个人觉得就是因为在长安,在大梁,在中原,都觉得咱们杜家就是以偏僻旮旯乡绅,没资格晋位观察使,看看南阳刘氏,经略使一职早已获得,据说现在刘同有可能会获任节度使,经略使一职可能要授予刘玄,可我们杜家拥三州之地,却未能获得一个观察使之职,其原因何在?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表现向长安和诸藩证明我们杜家的存在!”
这番话出来立即就引起了厅堂内一阵躁动,杜珅的话显然还不止于此。
“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殷城虽小,却是中原之地,且牵扯到大梁和蔡州之间的博弈,哪怕我们只是牵扯其中,也势必让我们杜家的声威传播于中原,无论是蔡州还是固始最后得胜,对我们来说都能让我们杜氏声誉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
杜珅走到厅堂中间,郑重其事的拱手一拜。
“儿子恳请父亲大人同意派兵驻守殷城,蔡州成不成我们杜家敌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但我们应当借此机会展示我们的存在,我相信以袁氏的老谋深算,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来招惹一个敌人,若他袁氏真要来,我们也不惧于一战,相信中原和长安亦可知吾杜家之名!”
杜珅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立时迎来一阵掌声,包括赵元吉、杜温以及其他几个坐在靠门边的家族中人都是拍掌表示赞同。
不得不承认杜珅这番话说到了杜松的心里最隐秘处。
杜氏坐拥三州之地,可长安给杜松的职位始终是一个安抚使。
自唐后期,给予地方藩阀的官衔开始滥市,但经历黄巢之乱后,李唐对节度使这一职位敕封就相当谨慎了。
不少地方上节度使死后难以获得长安的敕封,只能以留后称谓来接任,比如河朔三镇均是如此。
而山南、淮南、两川、江南之地就更难获得认可,像光州许家和申州鞠氏,都只获得了刺史一职。
杜家虽然拥有三州之地,但也只获得一个安抚使的虚衔,像节度使自然不必想,虽屡屡上书,但经略使都一直未能获批,退而求其次的观察使也是上书几年了,仍然渺无音信。
从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说,杜氏一族蜗居三州,素无建树,亦无声望,徳薄才浅,尚需考察,也是把杜松气得不轻,这几年干脆也就懒得去敲长安的木钟了。
再看看蔡州袁氏,光州一下,光州刺史任命就迅速下来,而袁怀河的光蔡观风使也迅速下来,也许再熬一两年资历,这个安抚使头衔就能下来,这如何能让杜松心里平衡。
现在长子穿了这里边的窗户纸,也顿时让杜松的心活络起来了。
倒不是说这个观察使位置有多么重要,但按照李唐后期的规制,安抚使和观风使这一类的虚衔一般是给那些一两州之地且新近起来的暴发户,甚至有两州之地若是传承一两代,也都能弄个观察使。
他杜氏获蕲黄二州也有十余年了,他杜氏对长安的态度也不可谓不恭,但却始终未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无他,就是人家觉得你没实力,没名气。
若是你这等缩着脖子躲在后边排队的角色都能靠熬资历拿到想要的位置,那岂不是让别人觉得这个位置不过如此,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获得?
最典型的就是梁王分明就是长安的死敌,但是至今长安也还是没有说不承认朱允的梁王之位,无他,因为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这中原头把交椅就是他朱允坐定了。
长安不承认,其他藩阀也一样要承认,这就是实力和影响力摆在那里了,承认不承认都是那么回事儿。
白衫儒者和杜立也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家主动心了。
这一观察使一直杜松的心病,但也得承认,正因为安抚使这个职务太过虚化,所以也使得蕲黄二州对杜氏入主的正统性合法性一直有异议,虽然这不是主因,但毕竟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杜珅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而且也极大的激发了杜氏家族其他人的心气,这个时候陆熙和杜立意识到只怕再要阻止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可能恶了杜松的心了。
不过陆熙毕竟也是深谙此道之人,他不动声色的插话道“三郎,我看大郎此言所言颇为有理,但我看你眉宇间始终有些忧虑,不妨说出来,这个时候正是群策群力的时候,咱们要把所有不利因素考虑到,以免日后有什么缺漏,再来弥补就晚了。”
杜立心中一边暗自咒骂陆熙这个老滑头,把话题丢给自己,自己不说不行,说了,只怕又会引来一番攻讦到自己身上,只是此时却由不得他了。
“父亲,诸位长辈,陆叔内心担忧大概也是和我一样吧,按照大兄所言,我们也需要全力扶持固始军,钱银粮物自然不必说了,这驻军殷城,固然大涨声威,但也意味着我们可能要和蔡州军交手,那我们恐怕就得有所准备。另外如果大梁和我们都全力支持固始,我判断恐怕这一次固始军也许能熬过这一关,但我接触过江烽此人,此人野心极大,一旦站稳脚跟,势必不会安于现状,向我们索要殷城可能性很大,那时候我们给不给?给,不说了,不给,只怕又竖一个敌人。我甚至有一个感觉,这固始一旦羽翼丰满,只怕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杜立的一番话立即引来两位兄长的嘲讽,杜温更是毫不客气的道“三郎,你这是不是忧心过甚了?我觉得你这么成了叶公好龙一般呢?当初也是你一力主张支援固始,甚至不惜动用骑军为其卖命,现在固始得了大梁支持,要和蔡州开战,你现在又来说这番话,是何意思?真把我们杜家人当成了什么?至于殷城,必须要控制在我们手中,固始军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来说三道四。”
杜立也知道自己这番话不会讨人喜,但憋在心里又不能不说,看见周遭众人都纷纷头认同二兄的话,他也只能在内心叹息,却无言以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来就是自己引火烧身,如果只是烫一下也就罢了,就怕日后变成引狼入室,甚至养虎为患,那自己恐怕就要成了罪人了。
现在再说这些恐怕也很难获得在场人认同,杜立也只能闭上嘴,等待下来之后再与二位兄长交换意见,这两位虽然和自己意见不合,但是却并非庸人,很多时候看事情也能看得到关键。
看见大家意见趋于一致,杜松也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的意见我也大概知晓了,正如大郎所说,有些事情我们回避不了,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卷进去了,那么现在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适度的展示我们杜家的声威也很有必要,殷城驻军很有必要,我看就由大郎为主,从鄂州和黄州驻军中考虑抽调,……,三郎,和固始军那边的联系还是由你来负责,具体钱物你来和他们交涉,要明确殷城的归属,以书为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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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七十七节 另算
大江江畔黄鹤山上一处别院。
草色苍黄,暮霭沉沉。
哪怕是历经数百年,夏口城的碉楼在这里依然矗立,自汉末以来,这里变成军事防御要地,郢州州治所在,而自李唐更成为商业繁华之地,而黄鹤山更是独显傲立风流。
江夏是杜家的发家地,而鄂州水军更是闻名,当年拿下蕲州,江夏水军便是立下大功。
至今江夏水军提督依然由杜松本人兼任,由此可见水军在鄂州军体系中的重要性。
“子清兄,方才我和二郎才在节堂送走了那张越,此时张越大概已经去和老三商议钱银和粮物的交割事宜去了。”
杜珅一身青色圆领长衫,和身着一身白皂的杜温二人宛如翩翩浊世佳公子,委实要比黑不溜秋的杜立俊俏许多,也难怪颇得杜松的喜爱。
不过若是单论容貌和杜门四骏中另外一个杜翎比起来,他二人又有些自愧弗如了。
站在巨松树下阴影中的男子身材清瘦颀长,尤其是一双漂亮的柳叶长眉,更是增添了几分俊逸之气,只是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眉宇中此时多了一分阴鸷。
“这么说你们已经决定要助固始军一臂之力了?”许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波动。
这么几个月来的挣扎折磨终于有了一个明朗的希望了,杜家终于答应要出兵了。
“没错,家父已经把虎符交与了我,三千步军和两千骑军,三日内整军完毕,便要开拔北上,届时我们在阴山关还会驻有两千步兵,所以这方面子清兄无需担心。”杜珅负手傲然道“我们杜家三千精骑便有两千随某北上,三千精卒也是从鄂州精锐中精选出来的,论战斗力,绝不逊色于蔡州军。”
“那子清要恭喜杜兄了,总算是一尝所愿,得领大军一展身手。”许子清拱拱手表示道贺,“只是不知那蔡州军见鄂州军威,是否会主动与鄂州军交锋了。”
“子清,我想你也不必想太多,有鄂州五千军在此,实际上固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大梁一旦对蔡州用兵,蔡州能抽出五千到一万的兵力对固始进攻便是极限,而且时间也不可能太长,你不是说固始军基本上都是由原来光州旧军和固始军合编而来么?能够硬挺住十倍蚁贼围城,想必这应对之力还是有吧?鄂州军会择机而战,这一子清放心。”杜珅望向许子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炽热,“关键在于子清你能不能控制住没有江烽之后的固始军,我听我家老三说,江烽这个家伙头脑手腕都很厉害,把固始军打造成能抗十倍蚁贼的强军,而且能够单枪匹马跑汴梁去向大梁求援,相当不简单啊。”
许子清面色不变,“请杜兄放心,固始军能扛十倍蚁贼那也是因为我们光州旧军的战斗力本身就在,如果不是袁氏背盟反戈一击,我们光州此时早已经拿下申州了,就是南阳军我们也一样不惧。至于说杜兄担心的事情更不必多虑,当年某在光州牙军,秦再道和张越都是某昔日下属,黃安锦某也熟悉,谷明海虽然我不熟悉,但是某乃许氏一脉,些许情谊也还是有的,这几人或许受过江烽擢拔之恩,但若是江烽不在,且在当下外敌环伺的情况下,自然会知道怎么选择,而且还有杜兄这边的鼎力支持,某自认为不会逊色于江烽。”
“子清兄,但我三弟屡次提及江烽胸有沟壑,很有大将风范,行事慎密,不打无准备之仗,我这个三弟虽然有时候做事不讨人喜,但是却看人却很准,且少有虚言,能让他这般忌惮的人,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听他所言,便是那蔡州袁氏铁戟横天袁无畏都不过如此,但对江烽却是倍加赞誉,你不可不防啊。”杜温摇摇头。
他知道这位许氏一脉的许子清与大兄的情谊。
这几年据说此人都在书院闭关,但是在光州城破之后却诡异的出现在了鄂州,观其气机,的确有不凡造化,似乎已经是天境初段养息期水准了,这让许久未见的杜珅杜温两兄弟很是惊讶。
要知道三年前这个家伙还一直在天境之下的结体期徘徊,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甚至不惜辞去军职进入书院闭关,没想到三年之后这家伙居然能连跨两级进入天境初段的养息期了,看来也是在书院里有了什么特殊的际遇。
对杜温的提醒许子清有些不爽,但是他也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好,强压住内心的不悦,淡淡的道“二兄好意我明白,江烽的确是个有些城府心胸之人,我三叔也曾经提醒我,不过我们许氏立足光州数十年,总还是有些底蕴,不瞒二位世兄,许氏在光州城也有安排,许宁许静在固始军里也有一些拥护者,所以请二位世兄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更何况还有我三叔在固始城里坐镇,江烽充其量也就是个结体期的武人,纵然他有百般本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毫无机会。”
这话倒是让杜珅笑了起来,“子清说得是,我们老三也说那江烽唯一的弱大概就是他在武道上的孱弱了,一个踏不进天境的角色,始终只能任人宰割,只需要安排好就行。”
三人都笑了起来,但笑的理由都是一样。
的确,从结体期跨越那个高不可攀的门槛,往往是绝大部分武人数十年也难以实现,按照获得的消息,江烽进入结体期也是一两个月内的事情,真要跨越天境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而在这期间,要想解决他实在太容易了,江烽身边也是没有像样的高手,像秦再道、张越之流都是与江烽相仿的天境之下觉得,在杜珅和许子清他们的眼中,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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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蕖要提前走了。
时间很紧迫,在李固和李鹤等人的推动下,大梁崇政院和政事堂这边都开始迅速动作起来,很快就有了决定,对蔡州用兵。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姿态而已,前期的军事动员早已经展开,在县的驻军就是来自龙骧军的,也难怪江烽他们会感觉那股子骁悍气息。
对蔡州用兵是大政方针,但是具体怎么打,那就是政事堂和军头们的合议来定了。
对蔡州用兵瞒不了人,也不是秘密,但是用兵方略却绝对是秘密,除了寥寥几人知晓,其他人都无从得知,即便是江烽也一样不知,而具体战术运用,那更是作为前线主帅的权力,在这一上梁军和晋军都表现得相当出色。
还是那一身打扮,帷帽,斗篷,纯黑的一套,一骑健马。
似乎觉察到了江烽的目光,鞠蕖难得的有些害羞,有些不太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抚鞍,轻声道“二郎,你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嗯,要么把郭泰带着,要么就把丁满叫上,他们俩都已经天境之体,足以应对任何同等刺客,千万别逞能。”
站在一旁的丁满这两天对这位蕖娘子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也知道蕖娘子和江烽之间这儿小暧*昧,朗声笑道“蕖娘放心吧,虞侯大人安排我和小郭有事,恐怕今晚就要走,但七郎会一直跟着虞侯大人,有七郎在,蕖娘总该放心了吧?”
被丁满有些直白的话说得面孔一红,羞怒的瞪了丁满一眼,鞠蕖也不理会对方,压低声音道“二郎,你刚入天境,静息期要旨就是洗心养气,尤其是需要自我参悟,自我雕琢,多花些时间苦修,这个静息期和天境之前的结体期不一样,结体期是需要不断的寻找机遇来突破,但静息期则是要自我砥砺洗磨,让根基更加扎实,这个时期不能急于求成,只能慢慢静养而成。”
心中也有一抹柔情暗生,江烽也不是那种冷血动物,鞠蕖单纯爽直的性格还是颇让人心动的。
事实上从前世穿越到这个时空,历史系读书的经历让他反而对这个有些脱离了历史轨迹但是大体上还能把握住历史脉搏跳动的时代充满了感情。
盛唐是每个国人的骄傲,海纳百川万国来朝的辉煌让读书时候的江烽也是热血沸腾,现在有幸在极盛转衰之后这个时代变成一只蝴蝶,江烽当然希望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掀起的风暴更猛烈一些,也让自己能够在这个大时代中镶嵌的烙印更深一些。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投入这个最初让他难以适应的时空了,发生在自己身畔的每一件事,出现在自己身畔的每一个人,都在不断改变和影响着自己,尤其是在经历了种种生离死别之后,这种感情就更深了,逐渐演变成了这个时空更多的在影响自己了,以至于自己也越来越用这个时代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了。
就像自己对鞠蕖的感情一样,显然不是所谓的爱情,但是就是那种有些不舍、怜惜,还有一儿相互依赖,似乎觉得如果合适的话真的纳她为妾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心理上再无什么不适应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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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七十八节 术法之道(为高山羊子盟主加更!)
“我知道了,蕖娘,此去一行数百里,你孤身一人,又是女孩子,更要小心。”江烽见丁满已经知趣的走远,随手替鞠蕖正了正帷帽,掀开璎珞,探手触摸了一下鞠蕖脸颊的伤疤,“回固始之后,我会尽快替你配药,不过白獭脂这一味主药可能还需要到契丹或者靺鞨那边去买,尚需时日,你也别着急,耐心等待即可,我说了能医好,就肯定没问题。”
见江烽手伸过来,鞠蕖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最终还是没有躲让,听凭江烽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拂过,脸颊却滚烫嫣红如霞,听得江烽这么说,也是甜滋滋的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我去了,出了汴梁城要更小心,袁氏心思歹毒,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阴招,务必小心安全。”
到现在鞠蕖都还能记得师兄卢高的话,像袁无为这样的高手不是自己这等以刺杀术为主的武者能解决的,哪怕自己也一样是天境初阶养息期的高手。
都是养息期的高手,在层次境界上仍然有高下之分。
就像鞠蕖自己就很清楚,像自己这一类修炼刺杀术这种较为冷门偏门的武技,越是到后期高阶进境就越慢,提升就越困难。
而像袁无为这种修炼本宗大门的武道,跨越天境这种门槛会非常艰难,但是一旦跨越了天境门槛,在天境层次内的初中高三阶中的修炼晋升进境反而要快许多,尤其是每个阶段之间的提升就相对顺畅,只有在初阶向中阶,中阶向高阶晋位时才会遭遇门槛,一直要到从天境往天域跨越时才会遇到一个巨大的沟壑和瓶颈。
袁氏三驹都已经是养息期以上的高手,如果袁氏真的要对江烽不利,派出袁氏三驹,尤其是像袁无为这样的高手,只怕江烽就是有杨堪相助,只怕也难得讨好,或许也就是能保命脱身就算不错了。
当然汴梁城里像袁无为这样的重要人物是不可能来的,否则就算是他能斩杀江烽,也很难逃脱汴梁城里的高手追杀,但是一出汴梁城之后就不好说了,所以鞠蕖格外担心,再三提醒。
“行了,我明白,除了七郎,还有几个人都是洗髓期到天境静息期之间的武者要和我一道走,哪怕是袁无为亲自来,我和七郎也有一战之力,更何况龟年兄也为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如果袁家真有人要来,我还真希望试试这样小礼物的效果如何呢。”
江烽见鞠蕖始终不放心,终于透露了一秘密给对方。
果然鞠蕖眉宇间的担心消去不少,又多问了两句那术法道具的情形,这才算是放下心。
一直到一人一骑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丁满才咧着大嘴笑着过来“二郎,不如就纳了蕖娘为妾,虽说有胡人血统,但纳妾也不影响啥,何况我听龟年说,蕖娘是个生儿子的好模样。”
没人的时候,丁满还是称江烽为二郎,这也是江烽专门要求的,只是在正式场合或者有外人时,才称江烽为虞侯,江烽不希望因为这些原因而使得双方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疏远。
鞠蕖有胡人血统,个头本身就比寻常女子大不少,尤其是胸臀两处,更是明显,在很多人眼中这自然就成了生儿子的征兆。
“邓龟年有学着人占卜看相了不成?连人家生儿生女他都能未卜先知?”江烽没好气的道“他有那心思还不如多花到自己屋里。”
一句话也把丁满逗得大笑起来,恰恰邓龟年娶了一妻两妾,结果生了四个,全都是女儿,丁满也没想到短短几天里江烽就和这些人搞得这么熟悉,连邓龟年家里连生四个女儿都知道,对江烽没来由的又多了几分亲近。
“二郎,你安排龟年的事情,龟年说最迟明天就能有答复,不过他说也不乐观,大梁虽然不太看重术法,但是毕竟汴梁城的环境不是固始能比的,各种资材应有尽有,只要需要,都能轻而易举找到,但是到了固始,恐怕稍许特殊一些的资材都得要到外地去寻找购买,所以那些人恐怕都不太愿意离开汴梁啊。”
丁满和邓龟年一直相熟,杨堪提出去固始这个想法之后,丁满也是第一时间就告知了邓龟年,鼓动邓龟年一起去,邓龟年也是思考再三才应允,但是邓龟年术法圈子里的其他朋友就都持反对态度。
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就是除了汴梁、洛阳、长安、扬州、南阳、襄阳、江陵、益州这些大都市,一般的小州郡根本不具备术法研究的环境,尤其是在资材获得上更是困难,像固始这等县城就更不用提了。
“我也和龟年兄说了,我说这要换一个角度来看事情,没错,像汴梁这等大城市的确在资材获得上具有先天优势,但是固始也有固始的最大优势,那就是固始马上要面临连番的战争,他们的所学所用可以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得到最好的检验,他们甚至可以亲眼目睹这些设施器材的发挥使用效果,这对于一个方术士术法师来说,是何等的重要?这恐怕要比他们在自己书房作坊里自己摸索研究强得多吧?”
江烽的话也激起了丁满的共鸣,“是啊,我觉得术法一道也和咱们的武道修行一样,日常的苦修当然很必要,但是真正能让我们自己提升飞跃的,还是对阵切磋,不,应该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拼搏,毫无保留的对决,只有那样才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只有这样的砥砺才能真正实现顿悟!”
万法归宗,实际上在本质上都是殊途同归的,积累很重要,但是要实现本质的飞跃,还是需要在最大的潜能激发下才能迸发出灵感和顿悟,武道如此,术法一样如此。
这一番话此时也在道藏斋中引起了争论。
大篆体的“道藏斋”三个大字在古色古香的楼正门上显得格外醒目,总能吸引走近楼的人目光,让人下意识的陷入到这几个大字中的意境中去。
按照术法道藏这一脉的说法,谁能够在注视着三个字时的玄神感应越强烈,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在术法道藏这一脉上的天赋久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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