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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有个石头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子阿郭
月下有个石头精 第 19 章
黎修惊慌之余身形一偏现出了原形,躲过玄剑,这兔jīng老早发现了她,反应竟如此迅速。
见着那副佝偻残缺的身子,付瑾欢目似han冰,后退一步与她对视。
“你为何这般咄咄相bī?”
“留下月婵珠我就放你走。”
闻言,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我若不给呢?”
“呵,你以为你躲得过吗?”嘶哑如锯刀的声音从喉间蹦出,黎修冷笑,面目全非的枯脸布满残叶,枯干的藤蔓纠缠交错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面前的女子肃静一张脸,毫无惧sè地看着她。
女子这般不服软,黎修沉眸眼底恨意更甚,万万没想到徐凌霄会放了这兔jīng,即使知道她没了内丹会日渐腐朽,也依然选择了眼前的女子。
思及此,黎修蠕动着身躯从后背骤然窜出无数条藤蔓,像灵动的魅蛇一时间林中的枯藤开始剧烈的颤动。
迷瘴之外,墨衣女子不动声sè地看着林中打斗中的二人,见黎修用粗壮的枯藤缠上了付瑾欢的脖子,女子眼底闪现笑意,chún角勾起的弧度似毒蝎。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只闻那藤蔓“咔嚓”一声断裂的声音。
墨衣女子眸光一滞,便看见被藤蔓缠住的女子顷刻间用灵力挣脱开来,举剑一挥间将身旁的枯枝残叶砍了个干净!
冷眼看着那树妖被bī人的剑气击得后退三步,暗处的女子不禁冷哼出声,这半死不残的树妖果真形同废物!
于是隐去身形脚尖轻点飞到了黎修身后。
墨衣女子道:“摆出锁妖阵,我来祝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黎修快速默念口诀,四散的藤蔓又重新围了上来。
身后墨衣女子伸出纤细的玉指,如血般殷红的指甲愈发冷艳。
运掌间,灵力围成的锁妖阵瞬间腾起赤红的火焰,沿着阵法围成一道圈将诡异莫测的樟树林映得通红,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在火焰之上闪过。
黎修已身受重伤,却如发了疯般对自己穷追猛打。
付瑾欢杏眼微眯,观察着四周形式,谨慎的缓步后退。
忽然间,周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罩圈,付瑾欢眉眼一凝,像是阵法,于是迅速用剑劈了过去,却不想反弹的剑气竟震得她后退了好几步,而那罩圈却也裂开一道口子。
一道赤红的火焰接踵而来,沿着阵法围成一圈,火光蔓延成火海!
还没等付瑾欢反应,火势瞬间变得几丈高,将她围个严严实实。
灼热的火光倒映在女子素净婉丽的面容上暗影斑驳,付瑾欢屏息凝神,玉手紧握han剑冷眼看着黎修。
如今以这树妖的功力根本不足以困住她,只怕幕后是有高人指点。
周围赤红sè的光圈在颤动,仿佛巨蟒一般吞吐着火焰。任凭付瑾欢如何默念口诀,身上却没有半点法力,这阵法委实厉害,似乎锁住了她的全身xué位,就连行动也变得迟缓。
阵法外,黎修施法维护着阵眼,一旁的女子不动声sè地望着腾起的火光,嘴角绽放出的笑容,像沾了毒的罂粟。
两人看着业火中费力挣扎的付瑾欢,黎笑得愈发癫狂,此次确有十分把握能拿到这玉婵珠,至于徐凌霄私自放走这兔jīng,那也怨不得她烧死这兔子不留活路!
黎万万没想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林外策马而来,一袭紫衣华服,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徐凌霄。
见到那火光四延的锁妖阵,徐凌霄一个飞身跃下马背,快步冲向前方。
上空中的黎修见到徐凌霄大惊失sè,手中的阵法已来不及收回,便见徐凌霄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
耳边传来黎修撕心裂肺的声音:“霄儿,不要!”
火光中,意识渐渐游离的付瑾欢单膝跪地,右手扶着剑身支撑着自己。
细看周围一番,心下了然,掌心用力正欲破了那阵眼,却被突如其来闯入阵中的人一惊!
眼前的人身披斗篷掩身,闯进这阵法时,衣角也带上了火星。
终于看见半跪在地上的付瑾欢,徐凌霄一个健步上前,顺势扑灭了衣角的火花,将斗篷盖在了女子身上:“付瑾欢,我带你出去!”
闻声,付瑾欢终于看清了眼前男子的容貌。
第19章
未等付瑾欢开口,徐凌霄立即拖起她,手中的力道大得惊人,
“快离开这!”
来人手指冰凉,一股力量拉她入怀。
付瑾欢微怔,措手不及。
问来人:“你为何来救我?”
他答:“恰好经过。”
语落徐凌霄剑眉紧锁,谨慎地看向四周将她护在身后。
谁知身后的人听后竟闷闷哼了一声,倒是赶了个巧。
周围的火势大得惊人,似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
火光中付瑾欢持剑看向身旁的男子,lún廓分明的五官在赤红的光芒下若隐若现,依稀看见他侧脸被业火灼烧的伤痕。
半空中,黎修仍在施法控制阵眼,暗处隐了身形的女子看见半道冲出来的男子,瞳孔骤缩。
此人眉眼像极了一个人,虽不是一模一样,可气息和眉眼竟如此相似。
而她熟知的那人出身魔界,且早在几百年前便被石妖杀了,但阵法中的男子却是这树妖的儿子,半人半妖不说,且一点修为也没有。
一阵猜测,桑榆看着业火中的男子半扶着付瑾欢试图破阵,随即掌间输送灵力助阵树妖。
身旁的黎修虽双目失明,却也察觉出了异常,那抹熟悉的气息传来她便猜出了来者正是她的儿子,徐凌霄。
他竟为了一只兔jīng不顾一切地闯进烈火中,明知她要用那兔子的内丹续命也要拼了命阻拦她。
思及次,那双灰白无神的眸子突地变暗,像是入了魔般,周身的藤蔓也随她情绪的波动而剧烈收缩着,黎修有些癫狂地怒号:“天道视我如遗毒,今日你也要同那狗皇帝一样,置我于死地吗!”
烈焰中,徐凌霄拧眉,半扶着怀中的女子,耳畔黎修的话却字字敲击在他心上。
身旁的人薄chún紧抿并未说话,付瑾欢看了眼黎修的方向,眸光锐利。
继而对徐凌霄道,“你作掩护,我去破阵眼!”
圆形的锁妖阵被业火包围,周围的火焰绵延扩散,只有一处焰头微弱且不易察觉。
以身前的男子做掩护付瑾欢瞄准了位置迅速上前,屏息间掌心用力将凝成的玄气破入那阵眼,骤然间感受到被震得四散的灵力,连带着周围的火焰也小了些。
半空中的黎修已顾不得施法,付瑾欢一掌玄气下去,她只觉整个身子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颤。
果不其然,白衣女子持剑对着那阵眼正欲砍下去,黎修见那兔jīng察觉出了破绽,心下一急,只觉手中的灵力在慢慢丧失。
而黎修身后的神秘女子却比她更快一步。
桑榆细眉紧蹙,眸中闪过狠戾,抬手凝力对准阵中女子的方向,瞬时一道蓝光遁入其中





月下有个石头精 第 20 章
,看准了付瑾欢的方向冲过去。
火光中的男子看向桑榆的方向,眸光锐利,似察觉出了她的动机,挺身高大的身影瞬时挡在女子身前像坚固的盾牌一般,将身后的女子护得严严实实。
见状,桑榆冷冷与他对视,看着那抹蓝光似利箭般射入阵中,嘴chún勾起的弧度冷酷而狠戾。
付瑾欢用尽全力将玄光剑chā入那空隙中,熊熊火焰骤然退散,而闪着火光的阵眼似有吸力,玄光剑如同定住一般,付瑾欢倾身上前,默念口诀灵力聚集于掌心徒手再次劈向玄光剑chā,入的地方。
丝毫未察觉身后发生的一切。
那道蓝光似利箭一般飞射而来,渐熄的火光下,蓝光锋利如刀硬生生穿透徐凌霄的xiōng膛,直击而来的力量似能剖开他的xiōng膛,让他止不住后退一步,清晰的痛感传来,男子剑眉紧锁却一声不吭。
面对袭击他竟无一丝反抗的力量,而能做的只有这些。
眼前的阵法终于破开,火焰消失只剩浓浓的黑烟弥漫,付瑾欢拔出玄剑暗暗松口了气,而半空中的黎修像被抽去法力一般,一时失了重心狠狠跌落在地。
付瑾欢转身看向徐凌霄,正欲开口的话却梗在喉间,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时充满惊慌。
只见眼前男子xiōng前出现一大片血迹,鲜血浸湿他的xiōng膛,还在不断往外渗透,像是被利器所伤。
阵法已破,付瑾欢惊慌失措地跑到他身边,接住眼前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影,耳边只传来男子重重地呼吸。
“你还能撑多久?”不知何时,女子的声音竟带着微微的颤抖。
“呵,还能送你出城……”
还想着送她出城吗?
圆澄的双眸水光流动朱chún轻颤,一切情绪如鲠在喉,自己都性命难保,为何还想着她?
男子chún瓣无血sè,右手捂着xiōng口,鲜血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说完这一句,付瑾欢还未来得及扶稳他,男子失血过多的身子却从她身上滑落重重倒地。
一颗心心也随之惶惶下坠。
耳边传来黎修凄厉的叫声。
身后的树妖像发了疯一般,蠕动身下的藤蔓飞了过来。
“付瑾欢,我要你的命!”
付瑾欢未留意,硬生生接住了背后袭来的一掌。
布阵已费尽黎修残存的修为,一掌下去,付瑾欢只觉钝痛,猛地回身,掌间用灵力回了她一记。
这树妖身形俱损,立即被击倒在地,偷jī不成蚀把米,顿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付瑾欢冷声道:“既然你执意要杀我,我以牙还牙也不为过。”
“毁你七魂六魄,永世不得翻身!”
说话间,那双圆澄的双眸闪现红光,瞳仁微转间付瑾欢像是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的煞气令人不由自主地胆颤。
黎修一手捂着xiōng口,吃力地拾起身子艰难后退,骇人的煞气直bī眼前,她极力掩下心头剧烈的颤动连呼吸也不顺畅。
暗处一抹人影晃动,瞥见远处白衣女子脖间闪现的红sè暗纹,瞳孔骤然收缩。
白衣女子赤红着双眸,持剑缓缓向黎修bī近,xiōng膛的起伏带着烈焰般的怒火。
就在黎修惊恐万状甚至带着祈求的目光下,付瑾欢怒极之下举剑朝那枯萎的脑袋毫不留情一剑砍了下去,顿时枯藤密布的头颅与她腐朽的半截身子彻底分开。
见人头落地,握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暗处墨衣女子目睹了眼前的一幕,眼底闪过惊异,桑榆极力掩下心头的慌张,却见一袭白衣的付瑾欢望向了她的方向!
冒着han焰的眸子闪着噬人的杀气。
被那双赤红的双眸盯得发怵,一时间桑榆直觉心头狂跳,明明隐去了身形,就连那树妖也未察觉出,而付瑾欢这一世更是没有慧根,就算有月婵珠在身,她的修为也远远在自己之下,她又是如何察觉出的!莫非她看出了自己的真身?
思及此,桑榆暗道不妙,正欲借机离开却没想,白衣女子先她一步,一个瞬息闪身飞跃而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看到我没死便想逃了?”
月光之下,女子的面容冷戾如冰,手握han光闪闪的利剑,剑身银白森han,剑尖还滴着血。
付瑾欢看着此人,面前女子神情孤傲,眼底却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惧意。
“哼,难道还怕你不成?”
女子面露讥笑,就算是畏惧也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这妖物若是怕我,今日便不会来此取我性命。”
被付瑾欢当做妖物,桑榆竟暗暗松了一口气,眼前的付瑾欢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墨衣女子无言,付瑾欢眸中怒火更甚,刚刚让徐凌霄致命的一击,便是此人从身后偷袭的!
不再与她多费口舌,付瑾欢迅速出剑,只bī身前女子。
骇人的戾气竟有冲天之势,桑榆自诩修为在天界也算极高,可与付瑾欢过招时却十分吃力。
更令她胆han的是这一世的付瑾欢怎的有魔界的力量!而那法力更是远远在她之上。
桑榆躲闪不及,白衣女子眼底闪现的熊熊怒火却丝毫没有消散殆尽之意。
忽然,付瑾欢一个侧身挥剑而来,这一剑虽毫无章法可言,但喷积而出的剑气却应着此人的力道直击桑榆的要害!
桑榆奋力躲过致命一击,猛得后退几步,才堪堪定住身子,却觉脸颊一凉,随即温热的液体自眼部流淌下来……
灼热的疼痛袭来,桑榆惊恐地张大眼睛,手贴于面上,清楚的感受到被利剑划开的伤口,顷刻间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蔓延。
白衣女子举剑再次袭来,桑榆慌忙躲闪,眼前忽然出现一抹黑sè的身影,口吐黑sè毒烟,趁着付瑾欢视线被挡,来人立即拉着桑榆飞身逃离。
黑雾消散,眼前却没了那女子的身影,抓着剑柄的手指不禁微微颤动。
白皙的脖间暗纹也在不经意间慢慢淡化。
付瑾欢收回手中的剑快步走向徐凌霄所在的方向。
寂静无声的樟树林里,紫衣男子静静倒在血泊之中,凉薄的月sè倾泻而来,毫无血sè的容颜此时却像沉睡了一般。
付瑾欢扔下手中的利剑,扶起徐凌霄,探手过去鼻下呼吸全无。
怀中男子鲜血流尽,付瑾欢僵硬地收回手指覆,chún瓣颤动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周身han冷彻骨。
本以为有缘便是江湖再见,可如今他却以命相救。
付瑾欢怔愣片刻,心中突然闪过一种明悟,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徐凌霄,今日你舍命相救,我又何惧?
心中明明是有感触的,可却说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但她清楚应该怎么做。
黎修先前被栖迟打成重伤,一直想方设法得到她的月婵珠,许是这月婵珠还有续命之效,怀中的男子眉眼紧闭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若要让他还魂,便用月婵珠为他续命,如此两不相欠也好。
思及此付瑾欢缓缓将男子置于身前,薄chún轻启,随着咒语从chún




月下有个石头精 第 21 章
中荡出xiōng前金光环绕,涌动的暖流自xiōng腔而出,一颗通透晶莹的玉珠出现在眼前。
看着那道金光慢慢隐没于男子的xiōng腔,付瑾欢紧绷的一张脸终于缓和,虽不知晓这是否有违天道,可她明白徐凌霄是一定要救的。
即使从此以后,两人殊途道远,江湖不见。
第20章
九重天上,一身华服的男子正坐于大殿之上,栖迟看着司命呈上来的运簿,凤眸微挑。
“你的意思是说,付瑾欢这一世情劫未破?”
一旁的司命毕恭毕敬站于一侧,微微颔首道,“石心未褪,情窦未开。”
司命说着心下也不免暗叹,这瑾欢仙子的命格着实古怪,越往后头越偏离了运簿,令人匪夷所思。
闻言男子眸sè清冷的眼底闪现笑意,见着一旁的司命,神sè稍敛,一脸正经。
栖迟手捧运簿,盯着那处记载姻缘的位置看了好半天,上面写有人名的地方已被黑sè的毫笔划去。
不得不承认,他心底竟隐隐窃喜。
忽然便见运簿上印着付瑾欢三个字的地方竟慢慢变成了红sè,见状栖迟凤眸骤缩,随即起身扔下手中的运簿,快步出了大殿。
殿前的司命悄悄抬眸,发现一眨眼间的功夫天神竟没了人影,白衣老头一惊,连忙捡起运簿一看便傻眼了。
……
付瑾欢没想到会再次见到黑魅。
当她将月婵珠放入徐凌霄体内不多时那黑衣黑脸的yīn差便出现了。
只是这第二次见面着实让人猝不及防……
放下怀中的男子,付瑾欢谨慎地盯着来人,暗道不妙,yīn差这个时候出现许是来勾徐凌霄的魂的。
思及此,付瑾欢上前将男子挡在身后。
看着来人沉声道:“你可是来勾魂的?”
黑魅一脸肃静,“姑娘难道忘了?在下黑魅,正是地府引魂者。”
“姑娘且快些跟我走,莫要误了投胎的时辰。”
什……什么?
闻言,一双杏眼骤然大睁,付瑾欢不可置信地看向黑魅,讷讷道,“你是来勾我的魂的?”
眼前黑魅端着一张黑脸,微微点头。
付瑾欢不甘心,这还没被树妖杀了,怎的突然死了?
于是再次追问:“我这是又死了?”
黑魅闻言嘴角一阵抽搐,黑炭似的脸看不出情绪。
付瑾欢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徐凌霄,脸上血sè恢复,许是那月婵珠起到了作用。
“他还活着是吗?”
“嗯。”
黑魅瞄了眼地上躺着的男子,阳气未散,应是昏迷了。
黑魅的话似一颗定心丸,付瑾欢攥紧的拳头终于慢慢松开,此刻只觉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原想着没了月婵珠,自己只是少了修为,这般结局或许徐凌霄本就命不该绝。
既知二人未来殊途,如今只不过变成了一人一鬼。
天命lún转,匆匆一世,投胎以后又是新的开始,她和徐凌霄的缘分也便到这了。
……
通往yīn间的道路寂静又诡异,耳边不时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一路跟着黑魅,付瑾欢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再次来到幽行路时,周围yīn气弥漫,偶尔能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尖锐刺耳只令人头皮发麻。
身前带路的人语气森森,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姑娘,这回可要跟紧了。”
黑魅在前,付瑾欢紧跟其后,深怕这次一个不慎又掉进畜牲道去。
这一世投胎成兔子,幸好遇到徐凌霄,一想到他,付瑾欢心底不自知地叹了口气,既然离开了便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前头的黑魅健步如飞,付瑾欢只得小跑着跟在他后头。
幽行路前面便是奈何桥,架于忘川河上,桥畔有日,夜两位游神把守着,桥下晃荡的白衣游魂,个个脸sè青黑,目光空洞。
等着喝孟婆汤的鬼不在少数,付瑾欢觉得这情景很是熟悉,忽然想起自己在人间排队买烧饼的时候,于是默默排在了队伍后头。
lún到了付瑾欢,她吸了吸鼻子,犹豫着要不要喝,碗刚放到嘴边,耳边却传来一阵sāo,动。
循声望去,队伍后头又多了一名穿着黄sè衣衫的女子,只不过被两位不同于黑魅的鬼差押着,那女子奋力挣扎间惹得其他孤魂野鬼一阵sāo,乱。
女鬼身旁的鬼差顿时横眉怒目,这妖女当真是个不识抬举的!
死后躲藏人界已有数年,偷食凡人jīng气而活,又以妖术蒙蔽了引魂者的眼睛,如今捉拿了她,更是这般不知好歹。
见状其中一位鬼差手握大斧快步上前,二话不说便对着那女鬼的腰际砍了下去,一瞬间女鬼的身体被利斧硬生生劈成了两半,耳边只闻一阵凄厉心碎的惨叫。
付瑾欢愣愣地看向那姑娘,墨黑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却依稀能看见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
两位鬼差拖着女鬼的两截身体离开了奈何桥,桥畔又是一片寂静。
群鬼皆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等着喝孟婆汤。
付瑾欢站在桥头,举着手中的瓷碗看着里头的汤水却难以下咽。
“她执念太深,怕是投不了胎了。”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付瑾欢猛地回头。
那人一袭锦衣华服站于她身后,在地府诡异yīn森的暗光下竟衬得一张白净yīn柔的脸愈发俊美。
男子从她手中拿过瓷碗,付瑾欢抬眸,视线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移,看向面前的栖迟。
栖迟将那瓷碗递给了一旁的孟婆,随即牵起眼前的人带下了奈何桥。
被唤作孟婆的老妇连忙拭亮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俊俏少年,在暗黑的地府呆了近万年,大大小小的神仙也见过无数,可这远古天神还是头一次见着个活的。
应着此人的到来,晦暗无光的地府此时竟笼罩在薄薄微光中,男子周身散发的仙气舒散奈何桥周遭的wū浊与yīn气。
被栖迟带下奈何桥,付瑾欢竟一时无言。
投胎之后这一世算是结束了,这人怎的还找到这了?莫不是要取回他的珠子……
见她耷拉着脑袋,栖迟垂眸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但愿他不要问起那珠子。
“月婵珠也给了徐凌霄?”
“……”
见眼前的女子不说话,栖迟温和的凤眸闪过无奈。
许是看出了女子的心虚,栖迟伸手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
末了道:“既然如此,历劫先缓缓等拿到了月婵珠再投胎也不迟。”
闻言,付瑾欢睁大了眼睛,“我这刚把月婵珠给他,况且我人都在地府了,取回来也太不道义了。”
栖迟心知那徐凌霄为了救瑾欢不惜丢了性命,可却没想到这丫头竟会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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