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正面抗日战场-血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暂无联系方式
陈绍禹代表中共中央讲话,他说:“我们听到了这个具有国际和历史意义的伟大胜利的远征消息,万分欣慰,我们的英勇空军,从抗战以来,已经建树了许多伟大的战绩,这是给整个抗战胜利的一个有力的保证。”
东征的胜利,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反响,英国《新闻纪事报》当天发表了题为“胜利炸弹”的评论,论及中国空军空袭日本一事说:“中国飞机日前飞往日本散发传单,唤醒日本人民,推翻军阀,此事意义极为重大,且亦饶有趣味。”
美国《华盛顿邮报》及《新闻》,登载中国空军赴日散发传单与日机轰炸中国武汉等不设防城市相比较的chā图,并发表评论说:“中国空军报复日机之轰炸,为散发传单,与日本人之文明相较,实令日本军国政府置身无地。”
这一次,宋美龄来机场慰问,带来了市场不多见的西点、烟糖、水果,还送给每人一件皮夹克。她与飞行员一一握手说:“希望你们为保卫武汉再立新功。”这次,她又见到了那个爱说笑话的苏英祥,握着他的手说,“这一回你们东征日本的胜利,不会再是碰彩取得的吧?” 第六章 碧血武汉 (三)马当失守
正当国民党统帅部为空军连战皆捷喝彩陶醉之际,日军一举攻下了马当要塞,扫除了进攻武汉的障碍,给蒋介石一记重重的闷棍,气得他差一点发了疯。
蒋介石炸了黄河花园口,水淹日军,使日军不得不放弃西进平汉路,南下武汉的计划。日军见平汉路不能达到目的,便改变了策略,从公路和水路向武汉进攻。5月29日,日军大本营命令华中派遣军与海军舰队协同作战,从芜湖向西,沿长江两岸攻占安庆、马当、湖口和九江,以此作为进攻武汉的前进基地。
华中派遣军司令烟俊六接到飞机送来的作战命令后,把海军第十一战队司令官近藤英次郎召到自己的办公室,协商行动计划。两人最后确定:
(1)由台湾旅团、海军第十一战队、陆战队、第二联合航空队溯江进攻安庆、马当、湖口、九江;
(2)第六师团从合肥沿陆路攻占舒城、桐城、潜山、太湖、宿松、黄梅,策应沿江向西进攻的部队作战;
(3)陆空军第三飞行团协同陆上部队进攻。
已在合肥待命的第六师团与集结于镇江的台湾旅团,在海军第十一战队的配合下,水陆并进,滚滚西征。
日军第六师团从合肥南下,途中虽然有空军和第二十六集团军的阻挡,但这个集团军的战斗力太差,根本不禁打,可以说是一碰即溃,一溃千里。6月10日,第六师团抵达安庆时,由镇江出发的台湾旅团也到达安庆,两支部队会合后,向西前进,24日攻占了香口,直抵马当要塞。
马当,地处皖、赣边界,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江北是安徽省的望江县,江南是江西省的彭泽县,马当属江西彭泽。这里丛山环抱,易守难攻,一向为长江中游的锁钥,其军事价值相当江yīn要塞。蒋介石看中了马当的重要性,多次开会研究如何镇守马当。马当是第五战区的防地,蒋介石每开一次防务会议,都要将会议内容通报给第五战区。
20年前,李宗仁在参加护法战争的一次战斗,牙床为流弹击伤,碎牙一直未能取出,日后时觉疼痛。台儿庄战役期间,李宗仁因日夜指挥战斗,昼夜辛劳,旧病复发,右脸肿得厉害,不得不暂时离开指挥部,赴武汉治疗。白崇禧代理司令官指挥。白崇禧为人jīng明,深知马当要塞的重要,曾多次到马当巡视,叮嘱马当要塞指挥官即第十六军军长李韫珩,一定要集中兵力,确保马当无恙。
李韫珩为了阻止日军西进,请德国军事顾问设计工事结构,还在马当的四五里江底,设人工暗礁35处,沉船49艘,布水雷1765枚。而且,在马当的四周构筑了120个碉堡。当白崇禧要求他确保马当安全时,他耸耸肩,笑着说:“我们的马当是铜墙铁壁,江底下布满了水雷,日本人寸步难行,排雷要排一年半载。而且,长江两岸都有高射炮,日本人要想从这里到武汉,没门!”
白崇禧见他信心十足,放心地返回了武汉。
第十六军部在湖口,这几天,他们举办的抗日军政大学要举行毕业典礼,作为军长兼校长的李韫珩要赶回湖口,做总结报告。
当时,上级也没有要求各部办什么抗日军政大学。所以,除了李韫珩办了抗日军政大学外,其他部队都没办。李韫珩为何别出心裁,办抗日军政大学呢?他是从哪里受到启发的呢?说来可笑,李韫珩每次到总部开会,黄埔系的军人见到蒋介石,都是校长不离口,显得十分亲热,令那些不是黄埔系的军官们十分羡慕和妒忌,其中当然也有李韫珩。他决定自己也搞一个学校,过一把校长瘾。因此,他命令马当、彭泽、湖口地区的乡、保长及部队的排以上军官集中起来,办了一个为期两周的“抗大”,自任校长。
学生们学了些什么课程,究竟有什么效果,这对李韫珩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地喊他校长了,他成了桃李满天下的抗日军政大学的校长,可以和蒋介石媲美了,他认为自己这一生死而无憾了。
闲话少说,李韫珩回到湖口不久,返回武汉的白崇禧便打来电话,询问他马当的情况。李韫珩依然是那么自信,告诉他一切如初,平静如水。
白崇禧反复qiángtiáo说:“马当地位重要,蒋委员长十分关注,你这几天要把军部从湖口搬到马当,而且越快越好。”
李韫珩嘴上答应,心中却犹豫。军部是否马上就搬?抗日军政大学的毕业典礼究竟在湖口举行还是在马当举行?他不想凭姓白的一句话就搬。但他也知道,如果一旦不听他的话而出了娄子,自己纵然有10个脑袋,也是顶不了这个错误的。
第二天上午,李韫珩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违抗白崇禧命令的胆,将军部和抗大迁到了马当。
第三天,举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为了把场面弄得大大的,以引起轰动效应,李韫珩下令各部队主官,都要参加毕业典礼。
5月26日上午,各部队排以上军官都奉命参加毕业典礼。他们如赶庙会似地,三五成群地前往马当镇。马当以东的香山、黄山、香口,都有部队驻防。这些部队的排以上军官也都奉命去马当参加毕业典礼了,只留下一个司务长负责值班。
上午9时许,副军长大声宣布:“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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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毕业典礼开始,欢迎李校长作毕业典礼报告!”
李韫珩在阵阵掌声中走上讲台,开始做他的校长报告。报告的文稿是书记官代写的,他念着念着就念错了,好在学员当中,有文化的不多,随他怎么念也不会有人议论。太阳正中时,他结结巴巴地念完了讲话稿。接着,就是毕业筵席。一两百个学生lún番来向李韫珩校长敬酒。学生们端着酒杯,一个说祝李校长健康长寿,一个说祝李校长升官发财,另一个又祝李校长生活美满……一会儿工夫,十几杯酒下了肚,把个李韫珩guàn得满面通红,醉步蹒跚。
正在他醉眼矇眬之际,海军江防守备司令鲍长义急匆匆跑来,慌慌张张地向他报告说:“报告军座,香……”
“什……什么……军座?”李韫珩摆着手,打断了鲍长义的话,很不满意地说,“我……我现在是……是校长!喊我校长!”
“是,校长,”鲍长义改口报告,“香山、香口的炮台已被敌人占领了!”
“胡说!”李韫珩吓了一跳,他的酒醒了一大半,大声地训斥道,“你谎报军情是要杀头的,你知道吗?”李韫珩满口的酒气直扑鲍长义。
鲍长义几乎带着哭声,眼泪也冒了出来,重复着说:“香山、香口的炮台已被敌人占领了,我没说谎话,军座如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查问一下!”
这下,过了校长瘾的李韫珩彻底地清醒了,吓得瞪着眼望着鲍长义。
事情发生在快近中午时,从合肥起飞的12架敌机,飞到香山、香口炮台,一阵狂轰滥炸,把两个炮台之工事全部炸塌。几乎是同时,五艘敌舰也开来了,向水面上发射了数不清的炮弹,引爆了江底的所有水雷,炸毁了设置的障碍。敌人扫清了水中障碍后,顺利地登陆,攻占了香山、香口炮台,中国军人大部阵亡,少数人逃走,鲍长义是少数逃出来的人之一。
鲍长义说完经过,李韫珩摇摇脑袋,意识到出了大事,敌人很快就会bī近马当。于是,他立即采取三条应变措施,第一,马上命令抗大毕业的学员迅速返回部队,去指挥部队投入战斗;第二,命令第三一三团开赴马当;第三,军部由马当转移到湖口。
李韫珩带着军部机关转移到了湖口,刚放下行囊,电话铃就响了。这是第三一三团王团长打来的电话,向他报告了马当战斗的经过,并告诉他,敌人已占领了马当。
李韫珩听到这个消息,如当头一bàng,瘫倒在椅子上。参谋长赵宏提醒他说:“军座,赶快派第一六七师夺回马当!”
李韫珩犹豫着。
赵宏着急地说:“如果马当不夺回来,蒋委员长知道了,绝不会饶恕我们的过失,我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李韫珩这才点点头同意。赵宏打电话给第一六七师,命令他们跑步赶到马当,参加马当战斗,夺回马当阵地。
第一六七师师长薛蔚英是黄埔一期的少将师长。因为资格老,对黄埔二期的李韫珩根本不买账。接到命令后,他全当没听到,在一个地主家里打着麻将。傍晚,白崇禧得知马当失守,似乎不相信,他打电话向李韫珩证实。李韫珩如实相告,并安慰他,已经命令薛蔚英前去争夺马当。
白崇禧放下电话,脑子里想起了一件往事。他有一次到第一六七师视察时,听官兵们反映薛蔚英此人整天不务正业,喜欢打麻将。想到这里,他怕薛蔚英打麻将误事,就拿起电话,直接打到驻在彭泽的第一六七师,询问部队是否去了马当。值班人员回答没有,白崇禧急了,立即向值班军官说明自己的身份,要他火速向薛蔚英传达他的命令,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夺回马当!
薛蔚英看了一眼值班员送来的命令,以中央军自居,骂道:“白崇禧是个什么东西,顶到天是个杂牌军,他倒指挥起老子来了!”
这时,李韫珩的催促电话也来了,薛蔚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牌桌。日军占领马当后,分析中国军队一定会来争夺。所以,做好了一切抵抗准备。当薛蔚英姗姗带部队赶到马当时,日军发起猛烈的反击,部队无法接近。薛蔚英抬头望望飘扬在马当上空的猩红的膏药旗,连声叹息,掉转头,率部返回了彭泽。
马当要塞失守,等于让日军打开了进bī武汉的大门。最高统帅部震惊无比。白崇禧连夜驱车赶往武汉,要向蒋介石讨个公道,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声地责问:“薛蔚英贻误战机,致使马当失守,该当何罪?”
蒋介石无话可说,十分为难。照军法规定,薛蔚英犯了渎职罪,难以宽恕。然而,蒋介石考虑他是黄埔一期生,区区500多学生中,目前已大多为国捐躯,只剩下屈指可数的极少数人了。
怎么办?蒋介石见白崇禧兴师问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便避开了他那咄咄bī人的目光,低头思考着良策。
白崇禧见蒋介石犹豫不决,知道他对中央军始终袒护着。便又说道:“委员长,韩复榘为何能杀?你杀他时没有半秒钟的犹豫。而现在要按军法处置薛蔚英这个小小的师长,你却下不了决心,这是为什么?”
“这……”蒋介石不知道怎么说。
白崇禧十分生气,他不顾后果地揭穿蒋介石心中的秘密,气愤地说:“你无非是心疼他是黄埔系的吧?如果军法面前不能人人平等,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蒋介石心底的秘密被揭穿了,但他还是不吭声。
白崇禧不依不饶,发着火说:“一个薛蔚英,已把偌大的武汉闹得沸沸扬扬了,他们说委员长如果不果断处决薛蔚英,你恐怕什么部队都指挥不动,连你身边的卫兵也指挥不动了。如果对这种人姑息迁就,那就是养痈成患,这也是一种潜伏的危机。”
“算他倒霉!”蒋介石挥挥手,别过脸说,“立即枪决,决不姑息!”他伏案写了一道手令:
薛蔚英贻误战机,立即执行死刑!
蒋介石忍痛斩马谡,一声枪响,结束了薛蔚英的性命。
蒋介石办完这件事后,打电话将陈诚叫来。陈诚接到电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进门便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校长,你好,有什么事要吩咐学生的吗?”
“好什么?好个pì!”蒋介石一头的恼火泄向陈诚。他训斥道,“你是第九战区的司令官,负责整个保卫武汉的作战指挥。当初我再三交代,马当地位重要,无论如何要派一员赤胆忠心的将军去坚守,你也向我保证说,马当的防务固若金汤,起码可以守三个月,结果不到三天就被敌人占领了,你怎么向国人交待?”
陈诚低头垂手,一声不吭。等蒋介石训斥完了,他悄悄地离开蒋介石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向武汉卫戍总司令罗卓英下达了夺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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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战斗命令,命令如下:
香山马当为皖赣门户,其得失影响于今后作战之胜败甚巨。着罗总司令卓英,督率第十六军、第四十九军及第十一师等部,务速恢复香山马当阵地而确保之。并规定攻克香山及马当要塞区者各赏洋五万元。如作战不力畏缩不前者,即以军法从事。凡我官兵务必奋勇争先,以歼灭当面之敌。仰即督励所属一体属遵,是为至要!
命令下达后,罗卓英、李韫珩和第四十九军军长王铁汉这才紧张起来,罗卓英带着jīng干的班子,坐吉普车来到彭泽开设指挥所,指挥第十六军、第四十九军和第十一师,向马当反击。
花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构筑的马当钢筋水泥工事,在中国军队手里没有珍惜它,更没有发挥它的防御作用。现在落到了日本人手中后,它却成了鬼子手中最坚qiáng的盾牌。中国军队连续反击十几次,伤亡很大,屡攻不克,只得放弃。相反,日本人利用马当工事,为前进的基础,稳扎稳打地向彭泽大踏步推进。中国军队挡不住日军的qiáng大攻势,步步退让。日军占领了彭泽、湖口、bī近九江。 第六章 碧血武汉 (四)冈村宁次唱大戏
九江与武汉近在咫尺。日军bī近九江,武汉岌岌可危。蒋介石到了火烧pì股的危急时刻,又把陈诚叫到办公室。
陈诚对马当失守十分内疚。一进门便低着头说:“校长,马当失守,卑职用人不当,请求处分。处分无论多重,学生决不埋怨。”
蒋介石本来有一腔怒火,可是,见陈诚诚惶诚恐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马当失守,我急白了头。今天,我要再向你重复一遍,武汉对于我们十分重要,它北连河南,南接湖南,是长江中游的大城市,也是中原的心腹地带,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武汉是中国的肚脐眼,如果肚脐眼被人家占领了,离心脏还有多远?讨厌的是武汉四周都是水,无险可守,不是久战之地。所以,半年前我就确定了战于武汉之远方,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的方针。这个方针的核心是把进攻武汉的敌人消灭在武汉外围,你理解了吗?这个方针你怎么忘记了呢?”
陈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答说:“卑职知道要战于武汉远方,但是,部属太麻痹了,我要检讨。”
蒋介石挥挥手说:“过去的让它过去,不说了,下一步一定要死守九江,九江如果再丢了,我一定拿你是问!”蒋介石指着地图说,“我们在九江方向有60个师60万人马,就兵力而言,超过敌人多少倍,九江守不住,你找不出任何理由的,你还有什么意见?”
陈诚保证说:“校长,学生如果再守不住九江,就不回来见校长了。”
陈诚坐车离开武汉,来到九江以南的星子县莲花洞,他的指挥所就设在这里。第二天,他召开了作战会议,第九战区师以上军官都来了。会议一开始,陈诚就沉着脸说:“诸位,委员长万分生气啊!他昨天给我一个下马威,今天我要不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呢?诸位都是戎马几十年的军人了,打了败仗该怎么办?薛蔚英枪决,李韫珩撤职查办,都是你们的镜子。也许,在座的诸位明天就是别人的镜子。打不好仗,你们心里难过不难过呢?你们也许脸老皮厚不知羞耻,可是我是难过得已经两顿没吃饭了。”他扫了大家一眼,见几个师长吓得筛糠似地打着抖,知道点到为止,不宜再训斥了。否则,会影响大家的战斗情绪。于是,他口气缓和了许多,吩咐参谋处长刘云汉传达战斗方案及各师的战斗任务。
陈诚在制定九江防御战斗方案时,接受了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的教训,充分利用九江的水网地区及山区特点,在九江至德安铁路沿途设置三道防线。考虑到庐山至隘口是山区,射击视线不良,防守的重点要放在一、二道防线上。
刘云汉说罢方案,陈诚接着说:“这个方案之所以要设三道防线,完全是贯彻了委员长的指导思想。前几天,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个仗绝对不能像淞沪战役那样打了。日军的企图是要找我主力决战,尽早结束战事,目的是迫我投降。我们如果以百分之百的兵力来保卫武汉,那就正中敌人的下怀。敌人就是要我们那样做。因此,保卫武汉的战斗只能用百分之六十的兵力,留下百分之四十的兵力作为今后打持久战。”陈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这仗很难打,既要保卫武汉,不让敌人进武汉,又不能拿出全部兵力,不可拼得太猛,更不可磨洋工,消极防御,必须要打出一个高水平的保卫战。”他扫了一眼众军官,抬抬手说,“请诸位对方案评头论足一番,务必发表高见。”
“这个计划太保守,形象地说,是豆腐渣方案,不堪一击。”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第三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汤恩伯。他当头一炮,继续说,“你们听说过徐州会战没有?徐州会战中的临沂保卫战,所以打得漂亮,方案的指导思想是打出去,以小部力量守城,大部分出击。两翼迂回到敌人背后,来个三面夹攻敌人。我认为,守九江的方案纯属被动防御,就像足球守门那样,呆呆地等人家进攻,太没意思了,叫人打得没劲。”
陈诚解释说:“临沂保卫战确实打得不错,但是,最后临沂不是被敌人占领了吗?临沂保卫战根本不能作为我们的样板,更不能照搬照套。”
“临沂确实最后被敌人占领了,但是它达到了消灭敌人主力的目的,有军事学术价值。如果九江纯粹消极防守,最后九江也丢了,敌人主力也没被消耗。”汤恩伯反驳道,“我认为九江防御方案不成功,一旦实施了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他面向大家,大声地说,“诸位也可以评论评论嘛!”
第五十四军军长霍揆彰接着说:“我十分赞成汤司令的意见,设三道防线的打法不可取,理由很简单,敌人有飞机大炮,战前他们对三道防线狂轰滥炸一番,三道防线被他们打了个稀巴烂。”他打住话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竖摆在桌子上,用拳头轻轻一碰,香烟就倒下了,他比喻说,“大家看到了吧,这盒香烟就是我们的防线,人家用飞机大炮轻轻一击,我们的三道防线就完蛋了。”
坚守三道防线的部队是张发奎的第二兵团,所以,陈诚客气地对张发奎说:“张司令,此次要唱主角的是你,你对这个方案谈谈看法。”
张发奎被他点了将,慢慢地站起来,被陈诚按住了,对他说:“张司令是老前辈、老革命了,还是坐着谈吧。请你谈谈你的高见!”
“我与汤司令、霍军长有同样的感受。打仗总不能同下军棋似的,排成一条线同敌人对着干。要设法让敌人钻进我们的口袋,打歼灭仗才行啊。”张发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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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反对者。
陈诚不放弃自己的方案,说:“看来我要解释一下,这三道防线并非是三道木头人组成的呆板的防线,可以互相交替掩护,可以机动歼敌,总之,是步步为营,层层抵抗。”
会议没做出什么结论就结束了。陈诚坐吉普车来到武汉,将讨论的情况向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李宗仁等作了汇报。蒋介石又对整个方案作了tiáo整。tiáo整后的方案是:
利用鄱阳湖与大别山地障,并藉长江南岸之丘陵与湖泊,施行战略对峙,计划在武汉外围与日军作战四个月,并将第九战区主力编成第一、第二兵团,将第五战区主力编成第三、第四兵团。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率25个师担任南浔线及其两侧地区的防务,取外线之势侧击西进日军,屏障南昌;第二兵团总司令张发奎率33个师担负瑞昌至武昌间的正面防御;第三兵团总司令孙连仲率八个师,担任大别山北麓及正面防御;第四兵团总司令李品仙率13个师在长江及大别山之间布防,遏止第六师团西进。
部署tiáo整后,蒋介石向全军发表训令,号召全军奋起打击日军的狂妄气焰,保卫武汉。
几乎不约而同,中国军队tiáo整部署时,日军也在tiáo整他们的部署。7月4日,日本大本营下达了华中派遣军战斗序列,先后tiáo集了九个师团另三个旅团和航空兵、海军陆战队各一部,约25万人,编成第十一军和第二军,由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烟俊六指挥,分别沿长江两岸和大别山麓合击武汉。
日军第十一军军长冈村宁次,是中国人心目中的恶魔。他是十足的“中国通”。1907年,他担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清国留学生队队长。中国的孙传芳、何应钦、阎锡山等,包括后来发迹的许多大小军阀,都是冈村宁次的学生。1915年,陆军参谋总部为编纂日德战争作战史,派战史处参谋冈村宁次到青岛搜集资料。这是冈村宁次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由于他的野心和灵敏的嗅觉,他对中国特别感兴趣。回国后不久,他被tiáo任驻扎在小仑的步兵第十四联队,职务是少佐大队长。小仑位于九州,是日本通往中国、朝鲜的小港口,这里常有中国商人来往,尤其中国的渔民比较多。冈村宁次一有空就去找中国人聊天,不到半年,他完全学会了讲中国话。1922年,冈村宁次返回参谋总部工作,安排在第二部中国班。主要任务是到中国搜集政治、经济、军事情报。第二年,他被tiáo任上海,担任谍报武官。两年后,冈村宁次tiáo回东京,担任陆军第十三师团第六联队联队长,军衔也同时晋升为大佐。1928年5月,冈村宁次率联队随师团开赴青岛,与中国军队作战。7月,他被tiáo回东京,担任参谋总部的战史课课长。1932年2月,他被提升为日军上海派遣军副参谋长,曾经作为日方代表,数次来南京同中国外交部谈判。几次见过蒋介石。这年6月,他tiáo往东北,担任关东军副参谋长,曾与何应钦商谈签订《塘沽协定》。1934年,他又tiáo回东京,担任参谋总部第二部部长,掌管情报工作,主要任务就是专门搜集有关中国的军事、政治情况,研究和制定对华政策。到职不到两个月,就以商人身份秘密到中国,以旅游为借口,在沈阳、大连、旅顺、北京转悠,尤其在南京住了两个月。目的是通过和中国人交朋友,了解中国的军事情报。何应钦留日读书时,冈村宁次是他的老师,关系相当密切。他在何应钦家住了一段时间,学会了烧中国菜,特别喜欢吃千张结红烧rou。据他在日记中透露,他一次能吃一斤千张结红烧rou。然后,他又到广州,多次拜访广东军阀陈济棠,有时李宗仁也陪着交谈。冈村宁次遇到情绪好的时候,邀请陈、李二人上饭店喝酒,在交杯换盏、笑谈风月中搜集了大量关于蒋介石的情报。由于搜集情报有功,他被破格提升为中将第二师团长。这个职务非同一般,因为那时整个陆军总共才有17个正规师团。1937年4月,他率第二师团来东北作战。镇压当地的抗日武装。1938年6月30日,他被提升为第十一军军长。也就在这一天,他回东京拜谒天皇,受领了御赐神酒和赏金,接受了进攻武汉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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