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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月色动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笑佳人
“不想租?”坐好了,周凛淡淡问。
林月抿抿chún,点头撒谎:“不好意思,刚刚我同学说她合租室友要走了,叫我搬过去。”
“挺好。”周凛不冷不热地恭喜,然后逗傅南:“老师有房住了,明天我雇保姆接你。”
傅南一眨不眨地看他,大眼睛中一点一点蓄泪,满了,男孩扭头,偷偷抹了一把,胖乎乎的小手,五指错开,抹完了,眼泪又冒出来,接着再抹。
周凛嘴角的淡笑消失了,依然慵懒随意地靠着椅背,目光却移向斜对面的女人。
林月也看到傅南哭了,哭得她心里难受,拒绝一个天真孩子单纯的喜欢,比拒绝校园里的追求者要困难地多。
“你……”
“我……”
男孩偷偷哭,两个大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就在林月意外地看向周凛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下,恰好化解了那一秒的尴尬。林月拿起手机,有条转账通知,是吴女士退还了她双倍定金,还有一条备注:明晚之前搬走。
林月呆呆地攥着手机,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房东?”周凛问,盯着她眼睛。
林月目光闪了下。
周凛靠回椅背,继续问:“催你快搬?”
林月脸白了。
“没有同学请你合租?”周凛针针见血。
林月:……
女人似乎也要哭了,周凛看傅南,再朝林月扬扬下巴。傅南眨眨眼睛,突然明白过来,激动地跳下椅子,搭着老师手臂求道:“老师,你跟我们住吧,你别怕,有人误会你是周叔叔女朋友,我替你说。”
周凛一边转着打火机一边默默看戏,听到这句,他眉梢上挑:“女朋友?”
傅南张嘴就答:“老师说……”
林月一把捂住小学生嘴,白皙脸庞早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努力圆谎:“我,我是怕我搬过去,别人误会……给您添麻烦。”
周凛看傅南。
傅南瞅瞅他,再瞅瞅似乎很着急的老师,忽地点脑袋,配合老师。
周凛暂且信了,无所谓道:“我没关系,只想有人照顾傅南,我早出晚归,真没空。”傅南刚搬过来一个月,这个月局里还算清闲,他勉强能接送傅南,哪天案子来了,他可能连续几晚不回家,届时还得请保姆。
他没追究“女朋友”的事,林月松了口气。
“老师,您搬过来吧,我保证听话。”傅南趴在她腿上,撒娇地央求。
一边是学生的心意,一边是吴女士的冷漠,两样加起来,不知不觉超过了林月对周凛的警惕。
但周凛知道她顾忌什么,一抬手,又把他的证件撂桌上了,点着上面的警徽,周凛盯着林月,黑眸锐利清冷:“我入警时宣过誓,如果你因为人身安全因素拒绝傅南,那是对我人格与cào守的双重侮辱。”
他是刑警,他会对得起这两个字。
林月突然无地自容,这人眼睛太毒,次次都能猜中她的想法,当面拆穿,她甚至无法反驳。
有人敲门,服务员上菜了。
周凛应了声,警证继续搁桌上,刺眼地很。
服务员忍不住瞄了好几眼,再看林月时眼神就变了,瞧这不自在样,难道是犯了事的?
“租不租?”服务员走后,周凛收好证件,最后一次问。
林月敢说不吗?说了岂不是承认她在怕他,在侮辱他的人格与cào守?
平静几秒,林月看着傅南道:“那就谢谢您了,不过傅南是我学生,您不托我帮忙,我也会照顾他,租金还是要付的。”
“会做饭?”周凛问。
林月咬chún,点头。
周凛:“那好,租金两千,为傅南提供一日两餐,工资两千,抵消了,但要平摊水电物业。”
林月由衷道:“真不用,反正我自己也要做饭……”
周凛不看她,问傅南:“老师给你做饭,你想白吃?”
傅南咧嘴笑,使劲儿摇头,坚持给老师钱。
周凛这才扫了一眼林月。
林月只好同意他的条件,看着满桌海鲜,心里被吴女士冷了的地方,慢慢暖了起来。如果周凛真的可靠,那他提供的住房条件,简直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带卫生间的主卧,零租金,离地铁近……
“吃吧,吃完再说。”周凛拿起筷子,先给傅南夹了一块儿他最爱吃的龙虾。
老师答应跟他住了,傅南多云转晴,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周凛只管自己,偶尔照顾照顾傅南,林月矜持不矜持他都不管。傅南想着老师,连续给老师夹了好几次菜,连周叔叔特意给他剥的蟹肉与皮皮虾,他也分了一半给老师。
林月不好意思吃周凛剥的,想给傅南夹回去。
傅南抱着碗躲开,特别大方:“老师吃,一会儿周叔叔还给我剥呢。”
周凛:……敢情从今天开始,他要一个人伺候俩?
林月偷偷瞄他,恰好看见周凛抬头瞪傅南的眼神,这也是第一次,她看懂了周凛的心思。
如果周凛对她有不好的企图,肯定不会介意傅南分蟹肉给她的,介意反倒是好事。
这么一想,林月心防去了大半,主动夹菜的次数也多了,还体贴地帮傅南剥皮皮虾。
傅南别提多开心了,凡是林老师剥的,他都自己吃掉,根本没想过要分给周叔叔。
周凛冷眼旁观,终于明白了一句话。
生儿子有什么用?有了媳妇忘了娘,臭小子才六岁就这样了,大了眼里更没长辈。
~
吃了一小时,饭后周凛结账,这顿不便宜,林月提出aa,被周凛一个冷冷的眼神封了口。
“行李多不多?”周凛送她回去,路上问。
林月:“不多,我自己能搬。”多爬几次楼梯就行。
“我帮老师搬。”傅南抢着说。
林月笑着摸了摸男孩脑袋,小学生真贴心。
车开到小区正门前,林月想下车,周凛直接开进去,让她指路:“今晚我先带两个大件过去,明天省点事。”
林月没理由拒绝。
两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韩家楼下,傅南非要上去,周凛便锁了车,三人一起往里走。林月牵着傅南走前面,心无旁骛,周凛习惯地往上看,视线一扫,立即注意到二楼阳台,有个人影突然缩了回去,看身形,是个男的。
那人是韩扬,心上人连续两晚晚归,他很担心,一直在阳台上等。亲眼看见林月带着一个高大男人回来,韩扬坐不住了,走出房间就要去楼道堵人。
“这么晚了还出门?”客厅里,吴女士与丈夫正在看电视,瞧见儿子,她警惕地问。
“我去跑步。”韩扬继续往外走。
吴女士狐疑地盯着儿子,韩扬一出门,她立即去了阳台,如果儿子没出楼,她再去五楼找。
楼道里,林月刚到一楼,忽听上面有脚步声,很快韩扬就转了下来。
林月笑着寒暄:“出门啊?”
韩扬点头,好奇地看着傅南:“你弟弟?”
刚说完,又一道人影上来了,单手chā着口袋,微微仰头,视线散漫地掠过韩扬。
韩扬身高接近一米八,在南方男人中算是佼佼者了,韩扬一直都引以为傲,但近距离对上林月带回来的这个男人,韩扬不自觉地绷紧心弦。比他高的,他见过,但这人又高又壮,休闲衬衫也无法遮掩那具躯体蕴含的原始野性与力量,非要比喻,就像一头悠闲散步的豹子,随时可能扑出去撕咬猎物。
楼道中灯光偏暗,但只需一眼,就能让人记住对方的样子,并非他有媲美娱乐圈男明星的俊美脸庞,而是那双眼睛,犀利如鹰。
这样的男人,韩扬连询问他身份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问,林月却想解释下,大方介绍道:“这是傅南,我班里的学生,傅南帮我联系了新房子,周先生带他来帮我搬行李。”
韩扬大吃一惊:“你要搬走?不是刚搬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这个问题就尴尬了,林月笑笑,想含混过去。
“林老师的房东太坏,不给她住了。”傅南生气地说,讨厌有人欺负老师。
与此同时,迟迟不见儿子走出楼门的吴女士,沉着脸推开防盗门,好巧不巧,听了个正着。





你比月色动人 4|004
对林月,韩扬几乎是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林月,是在小区门口,那天他回家过周末,走到正门前,身后有车按喇叭。韩扬边避让边回头,一辆绿皮出租车缓缓靠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见副驾驶位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微卷长发随风轻扬,露出一张白皙干净的侧脸。
干净,清秀。
短短几秒,出租车开走了。
可韩扬愣在了原地,目光紧追出租车,女孩侧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高中大学甚至读研,韩扬见过很多漂亮女生,但没有哪一个,只是一眼,就让他忘了走路。
韩扬情不自禁加快脚步,拐个弯,远远看到出租车停在了他家楼下。每逢寒暑假小区都会搬来一批新租客,韩扬立即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惊喜地上前搭讪,第一次主动帮女人搬家。其实林月的行李箱很沉,扛到五楼很累,但看着林月秀美道谢的笑脸,韩扬特别满足。
有次他“偶遇”林月一起回家,被母亲撞见,当晚母亲说了一些话,韩扬隐约猜到母亲不赞同他追求林月,但不论如何,韩扬都没料到,母亲会毁约撵人。
韩扬突然不敢再看林月,听到推门声,韩扬僵硬转身。
吴女士没管儿子,面无表情地打量傅南、周凛,问林月:“找到房了,今晚搬家?”
她态度很差,仿佛高人一等,无缘无故被人毁约,林月脾气再好也做不到在吴女士面前保持微笑,同样公事公办地道:“今晚先搬一点,明晚搬完了再退钥匙。”
看出林月隐藏的火气,吴女士眼里快速掠过一丝讽刺,没有多纠缠,只叫林月走前把房间收拾干净。从始至终,吴女士没有说一个粗俗的字,但她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带着无形的傲慢。
林月忍了,韩扬却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待他喜欢的姑娘,转身质问:“妈,房子……”
吴女士冷声打断他:“你不是去跑步吗?不跑就进去。”
不想与儿子在外面争吵,吴女士说完就回家了,留了防盗门给儿子关。
韩扬攥紧了拳头。
林月才是最冤的人,可看着韩扬清瘦僵硬的背影,林月突然有点同情这个乐于助人的研究生,论年龄,林月比韩扬小两岁,但或许是她已经步入社会参加工作,林月不知不觉就把韩扬当学生看了。
“你进去吧,别因为这个跟家人吵,我新房挺好的。”牵着傅南走上二楼平台,林月小声劝道。
韩扬背对她站着,还在生母亲的气,也没脸面对她。
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林月的立场也不适合多说,牵着懵懂的傅南继续往上走,周凛默默跟着。
“老师,那个阿姨好凶。”爬了几层,傅南悄悄对对林月说。
林月心情有点复杂。刚联系租房的时候,吴女士不是这样的,对她很和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见面吴女士态度就变了。
韩扬也不懂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客厅,他沉着脸问答案。吴女士坐在丈夫旁边,眼睛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说出来的话却如一桶冷水泼在了韩扬头上:“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我不答应,既然不可能在一起,我就不能给你机会追她。”
韩先生吃惊地看着老婆儿子,不懂发生了什么。
“林月哪里不好?”韩扬盯着母亲,想知道原因。
林女士终于轻蔑地哼了声,眼睛往上瞅,好像隔着几层楼房能看见林月似的:“你是名校研究生,家里有房有车,最次也得找个本地媳妇,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师范大学生,哪里配得上你?”
林月的身份证她看过,虽然是同一个省的,却是小县城小镇上的人,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地方,这种女人,当租客吴女士欢迎,当儿媳妇,没门!她的儿子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林月能给儿子什么?结婚了只会拖累儿子。
瞪眼儿子,吴女士tiáo高音量,用行动拒绝与儿子交谈。
户口偏见是大城市的普遍现象,但韩扬今日才知道,他的母亲也这么势利虚荣。
“我喜欢谁,不用你们管。”韩扬冷声说,然后快走几步,又出门了。
吴女士噌地站了起来,想去追儿子,韩先生和事老地拉住老婆,头疼道:“儿子大了,你cào那么多心干什么,你都撵人了,那个林月也不傻,不会答应你儿子的,看电视看电视,真追上了你再chā手。”
吴女士盯着房门,听完丈夫的话,脑海里突然冒出刚刚在楼道里见过的男人,一身黑,看着就不像好人,大晚上的跟林月回来,两人肯定有一腿。这么一想,吴女士放心了,觉得有人会帮她打消儿子的傻念头。
~
五楼,林月打开房门,请周凛、傅南进来。
房间只有十几平,带小阳台跟卫生间,靠墙摆了林月昨晚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一个超大行李袋,然后房间基本空了,只剩一套床上用品,还有几个打包好的服装塑料袋,用来装零碎小东西。
“就这些?”周凛环视一周,意外问。
林月点点头。上个月搬家,为了省事轻松,她扔了一批旧东西,所以行李真不多。
周凛走到阳台前,往外看看,然后转过来,漫不经心道:“一次搬过去吧,明天懒得跑了。”
那个女房东一脸刻薄,他不想再看第二眼。
林月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
周凛背靠玻璃窗,双手chā在口袋里,瞄了眼林月床:“我那边好收拾,一次忙完,省心。”
林月缓缓打量这间住了一个月的房子,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嗯,我马上收拾,你们先坐。”林月很快做了决定。
“行李箱都满了?”周凛朝墙边两只粉红sè的行李箱扬扬下巴,“满了我先带下去。”
林月点头。
周凛站直,跟着走过去,一手拎只行李箱,直接往外走,脚步轻松,看得林月震惊不已。一个箱子装的都是衣服,勉强能算轻些,可另一个行李箱里面都是书,沉甸甸的,她只能拖着走,怎么周凛拎起来跟拎只jī似的?
“老师,我搬哪个?”傅南也跃跃欲试了,小小的男生,站在了林月最大的行李袋前。
林月笑,将床上枕头大小的白sè小熊递给他:“南南先帮我拿着,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傅南高兴地接过小熊,低头研究起来,觉得老师的熊真好看。
外面楼道,周凛一手拎个行李箱走到三楼,迎面撞上了韩扬。韩扬目光复杂地看他,周凛就跟没看见他一样,蹬蹬蹬下楼了,姿态轻松,如两手空空。韩扬站在原地,听了会儿陌生的脚步声,然后加快脚步上楼。
林月正将叠好的被子往行李袋中塞,听见敲门声,她回头,看见韩扬站在门口,神sè不太自然。
韩扬最先看见的却是里面只剩床垫的床,吃惊问:“今晚,就走?”不是说再住一晚吗?
林月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垂眸笑:“东西不多,一次搬走吧,对了,钥匙我给你吧。”塞好被子,林月捡起桌上的钥匙,取下一把,交给韩扬。
韩扬看着她,先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妈,不该毁约。”
林月真不介意了:“没事,你别放在心上,好好读书吧。”
她在笑,灯光下的脸细腻红润,薄薄的刘海儿下掩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知是爬楼梯累的,还是收拾东西累的,韩扬只知道,现在的她,很美,他不想再退缩。楼下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那人回来了,韩扬攥紧钥匙,鼓足勇气问了出来:“我,我能加你微信吗?”
林月愣住了,她还以为,韩扬只是来告别的,但此时此刻,韩扬泛红的脸,与他紧张期待的眼睛,突然与读书期间追过她的那些男生们重合了。一个老师,一个大学校园的学生,虽然两人偶遇的次数有点多了,但林月从未往这方面猜测过。
捕捉到韩扬的心意,吴女士的脸又冒了出来,直到此时,林月才明白,吴女士为何要撵她。
林月莫名想笑,吴女士,是觉得她在勾引她儿子?
“算了,咱们又不熟。”林月客气地拒绝,不想给韩扬不该有的希望。
韩扬紧张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周凛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林月没等他露出正脸,便回去收拾笔记本了,背对门口,但她知道韩扬走了,周凛进来了,所幸,周凛什么都没问。
“那个,麻烦你了。”全部整理好,林月瞅瞅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小声说。
周凛嗯了声,拎起行李袋扛到肩上,临走之前,还把林月重重的电脑包、双肩背包抢走了,一声不吭。林月心里感激,单手拎起剩下的几个小袋子,最后看眼这间房,她熄灯关门,牵着傅南下楼了。
上车后,周凛默默开车,傅南困了,靠在座椅上打盹,林月扭头看窗外。江市经济发达,晚上灯光辉煌,高楼大厦几乎都亮着灯,车子经过一片小区,林月望着那一扇扇明亮的窗,心中再次腾起对家的渴望。
周凛斜眼后视镜,看到车窗上映照出一张落寞清秀的脸。
他收回视线,喊傅南:“困了?”
傅南揉揉眼睛,倔强地摇头:“没。”
周凛嗤了声,过了会儿,车内突然响起一首轻快的动画片主题曲。听到那旋律,林月忍不住笑了,小学生们最近都在追这部动画片,老师们私下都会讨论几句,要想赢得学生们喜欢,老师也得熟悉孩子们的cháo流啊。
旁边传来傅南开心的哼声,林月注意力回到傅南身上,一路都在笑。
十几分钟后,车停了。
这次林月抢了一个行李箱,她没逞强,拿的是装衣服那个。
周凛看看她,没管,拎起大行李袋抡到肩头扛着,一手提起装书的行李箱,在前面带路。
林月跟在后面,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周凛身上。周凛穿的长裤、短袖衬衫,两手都是重物,他手臂肌肉绷紧,衬衫紧贴在身,后背肌肉也清晰地勾勒了出来。那么重的东西,他扛起来毫不费力,脚步又快又稳,整个楼道只有她越来越重的喘气声。
“在这儿等着。”到了三楼,周凛突然转身,盯着她说。
林月气喘吁吁,抬头,周凛已经没影了,只有头顶的脚步声,蹬蹬蹬,像走,又像跑。
他还能跑啊?
汗如雨下,林月眼前,不知为何又浮现出周凛的背影,那手臂,都快比她小腿粗了。
傍晚林月还提防他的强壮,现在,她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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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一共跑了三趟,前两趟搬行李,第三次一手拎小件,一手扛睡着的傅南,然而他呼吸只是稍微粗了些,如果不是他后背的衬衫湿了一片,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爬了三次楼。
周凛送傅南回房睡觉了,林月站在客厅,好奇地打量这套房。开放式厨房,里面厨具齐全,摆的整整齐齐,但显得冷清,应该是很久没人用了。朝南有个公共阳台,上面挂了几件衣服,大人孩子的都有。
怕看到不该看的,林月及时移开视线。客厅东面是电视柜与一排大书橱,中间的三人皮沙发隔绝了客厅、餐厅。这是走出玄关后的右侧视觉,左侧是条走廊,主卧与公用卫生间挨着,对面是两间次卧。
只有傅南的房间开着门,林月看过去时,周凛刚慢慢将傅南放到床上,背对她给傅南脱鞋。高高大大的男人弯着腰,熟练的动作,有种难言的温柔,像动画片中守护小王子的高大侍卫。可是,周凛与傅南应该没有血缘上的亲戚关系,为何周凛愿意照顾傅南,甚至还想花钱给傅南请保姆?
林月越来越好奇了。
将傅南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盖好被子,周凛终于站直了,林月瞬间改个方向站着,人也变得局促起来。陌生的环境,安静的夜晚,强壮的男人,林月感受到的,是一种生理上的压迫。
周凛关掉傅南房间的灯,再拉上门,一抬眼,看见一个娇小的女人站在玄关前,微微低着头,脸蛋绯红,几缕发丝黏在上面。因为她侧对着他,周凛不可避免注意到她高高起伏的xiōng,那是爬楼累的,还没平复下来。
真弱。
周凛往前走几步,推开傅南旁边的次卧,看着门内低声解释道:“之前不确定你要不要租,次卧我收拾干净了,东西还没搬,你去沙发坐会儿,我马上收拾,十分钟。”
林月还是不好意思占人家主卧,鼓足勇气走过来,看看次卧,打扫地干干净净,该有的都有,她就笑了,一边满意地打量里面一边小声说:“别麻烦了,我住这间吧,东西搬进来就行,挺晚了,您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两人都在门口堵着,间隔不足一尺,几乎林月才靠过来,周凛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周凛大学读的是警校,毕业直接进警局,没时间也没心情找女人,但他办案时与女人打过交道,对于女人身上的各种香气,周凛都敬谢不敏,可林月身上传过来的香……像她的人,柔声细语,极难让人反感。
但周凛让出主卧,与林月是美是丑、是香是臭无关,一个大老爷们自己睡主卧让女老师住小房间,这种事周凛干不来。
“主卧有阳台,你衣服单独挂那边。”用一种向下属分析案情的冷肃语气,周凛说出了林月必须住主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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