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拿月
“我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样。”
程隐有些不敢看她,“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你把她拉出来,才是对的。”秦皎叹了声气,把程隐揽到怀里,程隐闭着眼额头抵在她肩上,她拍了拍程隐的肩,说,“就像当时……我也有人能救我出去。”
程隐抬手抱住秦皎。紧闭的眼角,隐约溢出些许泪意。
秦皎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手里拍背动作不停,声音带着浅淡的欣喜笑意:“我的阿隐真好,怪不得我喜欢你。”
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意,因这一句话霎时奔涌而出。
既经痛苦,便知痛苦。身为女人活在世上已有太多坎坷磋磨,生理bào力这一件事伤害尤为严重,程隐亲眼见过秦皎如何,秦皎也亲身经过,便不会再希望同样的痛苦发生在别人身上。
——哪怕这个人,她们恨之入骨。
在舒窈差点被lún|jiān之际出手是本能,哪怕这是她自己的原因所造成,同样,这件事和想要舒家遭报应并不相悖。
一码归一码。
程隐宁愿拼上性命同归于尽,也不想和舒哲同样下作肮脏。
五年前那一次,差点就此失控步入深渊,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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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皎谈天谈了许久,忽然有很多话要说,秦皎便没回房,和程隐睡同一张床。
聊得好好的,突然接到电话。
沈晏清打来的。
“我到了l.a,你在哪?”
程隐默了默,问:“你突然跑来,有事?”
“我想见你,所以来了。”他道。没等程隐说什么,他稍稍怅然的语气一敛,马上告诉她另一件事,“先不说这个,舒哲也在l.a你知道吗?他出车祸了,就在不久前,现在人在医院,刚刚收到的消息。”
程隐一愣。
沈晏清把事情给她讲明,几句话内容,信息量却极大。
事情起因是舒窈。她不是一个人来的l.a,舒哲也陪着一块来散心了。今天晚上舒哲接了舒窈一个电话,大概是要赶去接她,在去的途中发生车祸,据说场面极其吓人。
而且事情很巧,舒哲开上那条路的时候,有个抢劫了超市的非法移民被追,驾车奔逃,横冲直撞导致交通出现问题,舒哲恰巧在当时那个现场,和前一辆车发生追尾现象,车翻了,最后是被救援人员拖出车内的。
从时间上算,舒哲接那通电话,正好是程隐把舒窈拉到酒吧门口吵完架走人之后。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接到电话,舒哲不在那个时候上那条路,都绝不会发生车祸。
一切巧合得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程隐的行为和圣母或者白莲都无关,只是一个作为人以及作为女人的同理心。虽然这种东西在舒窈身上并没有,但对于程隐甚至对于更多人来说,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没有,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
下一章舒哲的后果会写细一些。
似瘾 www.lwxs520.com第40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乐文
沈晏清去了容辛的寓所, 和程隐谈舒哲的事。一整晚听人事实汇报传达消息, 他和程隐、秦皎,三人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压根没合眼。
到第二天天亮, 一切尘埃落定, 舒哲车祸伤情严重, 左腿从大腿下开始截肢,右腿从小腿开始截肢, 并且伤到了生育器官, 将来恐怕难有后代。
手术后舒哲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舒哲的父亲舒定彬收到消息, 火急火燎半夜乘直升机赶来。舒窈的情况也不大好, 前一晚她在酒吧外苦等,然而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舒哲,之后被告知舒哲在接她的途中出了严重车祸,赶到医院后又得知舒哲的两条腿都要截肢,大哭直至差点崩溃。
容辛寓所里,二楼小厅通宵亮灯,三个人没休息的人脸上却不见疲惫。沈晏清也没想到来找程隐,舒家那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电话不停, 一边听人汇报进展,一边转达给程隐两人。
天光大亮之际,最后一通电话接完, 开口前看了看秦皎,而后视线才朝向程隐:“已经确定了,舒哲的确伤到了生育器官,他父亲已经赶到医院,情况不太乐观。”
秦皎和程隐的手握在一起,彼此下意识捏紧。
程隐把舒窈从酒吧里拉出来,仅仅只是因为底线在那,遇上了,亲眼看见了无法放任,仅此而已。秦皎安慰她说的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她们都赞同这个选择。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决定,会影响之后这么多东西。
如果程隐没有把舒窈救出来,舒窈不是在酒吧外等着她哥哥来接而是在包厢里遭遇意外,那么就不会在那个时间给舒哲打电话,舒哲就不会开上那条路,不会遇上那场交通意外,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一环扣一环,巧合地让人后背发凉,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块倒下,接连带动一片。
舒哲截肢,便是这一串连锁效应后的结果。
恰时,程隐等了几天的容辛终于回来,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勉强称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他的人找到了替舒家在国外洗|钱的负责者之一,并从那人口中撬出了一些有用讯息,他们可以沿着具体的方向去搜集证据,虽不能直指矛头,至少进展因此明朗了不少,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乱转。
坏消息是,在他们找到那个人的第二天,人死了。三颗子弹,一颗爆头,两颗打在心脏,生怕那人死得不够透彻。
不用想也知道出手的人会是谁。
这是容辛和程隐的事,两人单独谈了很久,容辛事无巨细一一告知她,而后双双沉默。
换做平时,程隐大概只会像以前几次失望一样,正常焦急和烦忧,有了舒哲的事在前一晚,对比看起来显得格外讽刺和荒诞。
她出于无法违背的底线,出手帮舒窈脱离困境,使得舒哲遭了报应,而这边舒哲出车祸危在旦夕,另一边他的父亲或者他们家的什么人,为了掩盖洗|钱的罪证杀人灭口……
既可以说是她的“善”致使舒哲得了相应的“恶”,从另一方面,又何尝不能说是舒哲父亲造的孽,报应到了他身上。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果真不错。
世事从来一报还一报,因果相扣,只是时候未到,她一直都相信。
——就看舒家的作为,时至今日仍然不知悔改,他们的报应,且还不止眼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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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没有在容辛的寓所住下,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还是同之前一样。容辛礼貌邀请沈晏清留宿,沈晏清矜持拒绝他的邀请,两人一刻不停弯chún挂着笑,直看得程隐脸发酸。
因为舒哲出车祸的消息,几人一夜都没有睡,各自休息补眠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多,容辛有事出门,沈晏清再次登门。
手里拿着个纸质文件袋,他坐下便给秦皎:“段则轩托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
“文件,还有别的。”沈晏清挑了挑眉。
秦皎拆封的动作闻言一顿,起身:“我回房待会,你们先聊。”
她走了,程隐问:“你干嘛把她支开?”
沈晏清不承认:“我没有。东西确实是段则轩给我让我交给她的。”
程隐皱了皱眉:“他们……”
沈晏清扯了下嘴角,“具体的事情你得自己问他们。”
段则轩和秦皎近来走得有些近,程隐记下这一桩,不急,只等以后有空再问。
当下的事情比较重要。她道:“舒哲进重症监护室,你不用去看看?”
沈晏清说:“我和他已经撕破脸皮,没必要走这种过场。”
程隐不说话,睇着他。
沈晏清大致猜出她所想:“你想问,如何迈过母辈之间的交情这道坎?”
舒哲母亲把他从翻倒的车里扒出来,又是在去救他母亲的时候把命搭上的,以程隐和沈家这么多年的情分,多少也了解一些。
“如果我说这份所谓的恩情本身就不应该存在,你觉得……?”
他chún边弧度不像笑意,教程隐一顿,她想继续问,沈晏清已经起身:“走吧,出去逛逛,边走边聊。”
另一边,秦皎拿着文件袋进房间,拆开一看,头几张是正常的文件,和这次商谈项目有关的内容,但不太重要,她那有份类似的——至少没有重要到需要托沈晏清特意带过来的程度。
翻到最底下,才见一张信纸。纸上的手写笔迹,是段则轩的字迹。啰啰嗦嗦没什么重要内容,记录了从她来l.a之后的几天里,他干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心情又如何。
末尾是一句话:
yīn有小雨,等天晴。
秦皎看得莫名,怔了半晌,拿出手机弹了个视频给段则轩。
他那边似是在公司,扬着笑和她打招呼。
她抿抿chún,略有些尴尬地问:“你给我这张纸,什么意思?”
他勾chún笑,没有回答,却是挑眉。
“终于肯理我了?我还以为那天睡完,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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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和程隐出门闲逛,准确的说是程隐给他做向导,带他出去“游览”。
“你在这里待过?”他见她熟门熟路,问。
程隐说是:“每年至少有一个季度会到这里来住。”
沈晏清淡笑了下:“难怪容辛说要尽地主之谊。”
程隐想到他们两个各居沙发一边针锋不让的样子,不想谈这个话题,还是对出门前他说的事更感兴趣。
“你说你母亲和舒哲的母亲……”
听她提起这个,沈晏清表情疏淡。不再像年少时提起就勾出伤感那般,他的情绪沉沉如死水:“我母亲本来不会死,恩情建立在被连累的基础上,两下相抵,一笔勾销。算起来,反倒还是舒家欠了我们。”
程隐听得云里雾里,没等她问,沈晏清瞥见前面有个移动车篷式甜品站,走上前去。他在窗口前回头问她:“吃么?”
程隐摇头说不:“太冰不能吃。”
她胃不好,冰的刺激也大,沈晏清要了一个冰球,一杯热饮,将后者递给她。
经过广场时,两人在喷泉处被人cháo挤开。这是个小型观光景点,人特别多,程隐前后张望,找不见沈晏清,略有些急。
没多久手机响,他打来电话,她听着那头传来的他的声音,只能靠着讯号在人cháo里寻找对方,一点一点挪动靠近。
电话突然挂断,程隐喂了两声,正要回拨过去,身后忽然有人拍她的头。她下意识绷紧神经,猛地一回头,见是沈晏清,双肩慢慢放松下来。
沈晏清的冰球已经吃完,手chā在外套兜里。他噙着笑说:“小姐,我在找我的女伴,请问你看到她了么?”
程隐撇了撇嘴,配合着答:“没看到,你女伴什么样啊?这人这么多,太普通的话可就很难找了。”
“不普通。我女伴非常特别。”他挑眉。
于是她问:“哦,怎么个特别法?”
不远处喷泉变幻花样,四周都是游人说话的声音,四面八方,不同人种不同肤sè,各国语言各种口音,一同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广场上汇集。
沈晏清站着和她瞎掰,说的偏偏格外认真:“我的女伴笑起来很好看,非常聪明,有的时候也犯傻,倔劲上来谁都拦不住她。很不好惹,但是心肠很好,吃软不吃硬。是个……”他顿了顿,“很好的人。”
程隐默默听着,眼里溢过日光,半晌说:“你形容得这么玄乎,谁知道是谁。别找了,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沈晏清凝眸直视她,“是吗?”
莫名的,谁都没说话,静静对视好几秒,程隐先转身,“走吧。”
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沈晏清又买了个冰球吃,程隐提醒了句:“小心胃疼。”
他嘴上应着,照吃不误。
走了几分钟,纸杯里的冰球吃了一半,沈晏清忽然叫她:“程隐。”
走在稍前处的程隐回头,他眼睑微垂,极专注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眼睫颤了颤,声音平静沉和:“你想要的东西我有。舒家洗|钱的证据,在我这。”
作者有话要说: 吱。
似瘾 第41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沈晏清管舒哲的母亲叫舒姨。
从有记忆起他就见过她, 他的母亲和她是闺蜜, 很小的时候两人时常约着喝茶,每次都会带着各自的孩子出门。她们边聊边吃点心, 他和舒哲便会被放到一旁, 凑着一起玩儿。
舒姨喜欢逗他, 老是拿着各种吃的让他张嘴说话, 每当他nǎi音糯糯开口喊她舒姨,她就会非常高兴地揉他的脑袋。
车祸发生那年, 沈晏清只有几岁, 记忆不清晰, 但车翻时刻的惊心动魄以及天旋地转后被扯出车厢看到的浓烟烈火, yòu年时期, 常常出现在午夜梦回之际。
他在那场意外里失去了母亲,舒哲兄妹也失去了母亲,这份恩情和愧疚他记了很多年,一直未曾怀疑过,包括舒姨塞到他口袋里的那枚项链。
小孩子对常出现在生活里的人没有防备,那时候实在是太小,车祸当场,舒姨把那枚项链塞到他口袋里,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返身回了车边, 他根本不懂是什么,也不记得对人言。
后来他被送往医院,再后来他就把那枚项链交给了爷爷。
爷爷拿到那枚项链时, 摩挲了许久,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病房里跟他说,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要对其他人言。他虽然小,但最敬重最亲近的人就是爷爷,当时便很用力地点头答应,而后再没有对谁提过半句跟项链有关的事情,连他父亲也没有。
况且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车祸后大家考虑到他的心情,没谁会追着他问东问西。
那枚项链在爷爷那放了很久很久,十八岁时,爷爷才把项链重新交到他手中,用一个木盒装着,特别郑重地叮嘱:“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不要交给任何人。”
一开始他奇怪过,不知道是什么让爷爷态度那么严肃,他明白项链里肯定有东西,但当时没有深究。
他把项链收起放了很久,直到后来发生那一堆乱事,程隐离开,他全权接手嘉晟,她出国快半年以后,他才发现项链里的问题。
那根本不是什么珠宝首饰——
特质材料里内嵌芯片,储存着舒氏洗|钱的账目和数据。
当初,舒哲的父母在生了舒窈后感情破裂,闹离婚闹了很久,局面僵到无法挽救,后来却一夕和平解决。看到芯片他才明白原因为何。因为舒哲的母亲有舒氏洗|钱的证据,她就是拿着这个要挟丈夫,成功离婚。
然而舒定彬又岂是好惹的,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签字离婚后,便借着她外出的功夫,让人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于是有了那场车祸。
同床共枕的夫妻,一个要挟,一个下杀手,弄到这般地步实在令人咂舌,但更让人寒心的是,舒定彬和沈晏清的父亲多年好友,在明知和自己前妻相约见面的人是自己好友的妻子,并且好友年yòu的儿子也被带在身边,舒定彬为了拿回证据,仍然能下得去手,不顾念半点旧情。
掌握芯片里的东西后,沈晏清派人细查过,舒哲的母亲当时在自己的座驾里,还放着一份纸质文件,舒定彬不知道项链的存在,他大概以为文件在车祸中烧毁,一切就消灭干净了。
如今,项链在沈晏清手里,这早已经不是关键,和洗|钱有关的证据,沈晏清的爷爷在车祸发生那年拿到项链发现里面的玄机后,第一时间就着手备了一份,沈晏清自己也留了心,于芯片失效前就将数据保存了下来。
这些证据足够证明舒氏的违法罪行,但为了万无一失,五年来沈晏清一直沉着气按捺不动,只是在各项生意上给舒哲挖坑,预备找出舒氏在国外洗|钱的确切途经,证据完备后,必要时刻一击毙命。
这次来l.a找程隐之前,被他派出去探容辛的底的人,发现容辛那边似乎对舒氏别有一份关心,沈晏清了解程隐,不消细想,很快弄清楚其中弯绕。
相比沈晏清,难以反应的是程隐。在沈晏清吃着冰球漫不经心说出那句话之后,她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懵然的状态。
找了这么久的东西近在眼前,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思绪纷杂,沈晏清轻描淡写抛下这句话,却没理会她看似平静实则过度的反应,照常逛完了一整条街,还尝了好几样小吃。
沈晏清来找她似乎就是为了逛一天街度一天假的,隔天没再出现,说是去忙自己的正事。
程隐早早起了,一上午呆坐在二楼小客厅,握着手机出神。
秦皎盯了她半晌,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她没答,默然摇了摇头,脸sè没有缓和下来,反而皱起眉头。
时间浑浑噩噩过去,之后又在l.a待了五天,容辛美其名曰休假,让她们好好放松。秦皎忙完事情,每天和程隐无所事事玩乐消磨时间。
沈晏清一直没出现,后边打了通电话,说公事没处理完,要回国了。
程隐斟酌半晌,还是有话没说出口。
临了,他顺带告诉程隐舒哲的最新情况:“舒哲大概要留下疗养一段时间,舒窈应该也没那么快回去。”
程隐嗯了声,一时无言。
通完电话没多久,晚饭后过去了二十分钟不到,程隐去找容辛,和他说自己要回国。
他道:“现在就急着走?再过几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程隐主意已定,稍作沉吟,告诉他:“我们在找的东西,沈晏清那有。”
容辛一顿。
“他有舒家洗|钱的证据。所以你决定……?”
程隐没有多说,只是表明态度:“我一定,一定要让舒家付出代价。舒哲车祸是老天的惩罚,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到,我不能停下。”
容辛凝着她,许久扬起笑:“好,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
程隐告知容辛的第二天,他便依言让专机送程隐和秦皎回国。他没送她们上机,十点后才起。
助理冲泡好咖啡端到他桌上,站于一旁。
助理在他身边待了很久,比程隐给他打下手的时间还要早得多。容辛一早上没说话,助理自然看得出他为何情绪不高。
“先生,您为什么同意程小姐回去?”
“同不同意又怎么样,她想走,迟早会走。”
“可是,先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容辛轻扯chún角,弧度若有似无,“不过是提前几天回去而已,也没什么。”
他和程隐相处只有五年,比不过沈晏清,但要说了解,没有人比他了解程隐。
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如今对他的信任,不外乎都是建立在她为他挡了一枪的前提下。
或许是从小经历造就性格,她从记事起,最初的,亦是印象最深刻的记忆便是被生母抛弃,而后被沈晏清nǎinǎi收留交给好友抚养,为的也是她和沈晏清适配的骨髓。
对她来说,大半人生,都是建立在付出和得到的关系之上。
就好比他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偶然遇上枪击袭|击这件事,在那之前,尽管他对她足够好,但她对他仍然有所保留。而她为他挡了那一枪重伤抢救,离开医院后,和他相处就显得自然了很多。
付出,然后得到,用另一种说法形容,也可以称之为交换。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只有拿出什么东西和别人换,她才会觉得安心、安稳。这个东西是她的骨髓,是她的乖巧听话,是她一命换一命的恩情……可以是很多东西。
现在的程隐,没有什么东西能跟沈晏清换了。
沈晏清打的算盘,路长,且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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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程隐休息了一晚,还没来得及去找沈晏清,被秦皎一通求助电话打乱计划。
“你说什么?”
“有好多记者在我公司外。”秦皎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她自己是做这一行的,常年和媒体朋友打交道,但江河同源到底还是有差别,面对蜂拥而至的娱记,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和上次一样,致使她陷入被媒体包围困境的,还是舒家兄妹。
舒窈哥哥发生严重车祸的消息传开,许多媒体采访不到远在国外的舒窈,又想博得版面,便把注意打到了和他们有过纠葛的秦皎身上。
秦皎回公司第一天就被大批记者围住,她的公司才刚刚上路,遇上这种事不可能没有影响,至少对于公司里一大部分刚入职的新人来说,这样的氛围很影响工作。
程隐接到电话,暂时把去找沈晏清的事放到一边,立刻赶到秦皎那边。
进门一看,公司前台处围着一堆记者,各个都叽叽喳喳说希望约个采访,前台不停回答请走正常合作流程,和公司负责接待的部门联系,那些人就是不听,死活不肯走。
“各位——”程隐凛了神sè走上前去,立时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麻烦你们无事不要在这吵闹,否则我要请保安,以及报警。”
一众人愣了愣,有人问前台:“她是……?”
不等怔怔的前台姑娘回答,程隐道:“我是这家公司的股东。”
下一秒,立刻有人眼睛一亮,拿着采访工具冲到她面前,其他人也陆续涌上来,将程隐围了个水泄不通。“请问这位小姐,你们公司ceo和舒窈小姐的哥哥舒哲先生之间的事情,你清楚吗?最近传言舒哲先生发生严重车祸,对此秦皎小姐有什么想说的,作为公司股东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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