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向南依明显一愣，她错愕的看向了秦嘉木，随后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秦嘉木微微皱眉，从他到这个班任教开始，他见向南依开口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现在他以师长的身份在同她说话，可她也只是颔首致意而已。
察觉到秦嘉木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向南依搭在桌面上的手不禁一下下的轻挠着桌面，随后才开始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经过讲台那处的时候，秦嘉木明显注意到她的脚步微微加快了几分。
抬脚跟在她身后出了教学楼，秋日的冷风忽然灌进来，冷的秦嘉木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看到向南依将身上的围巾又绕了一圈，尾端刚好垂在了腰间，和她的发梢平齐，秋风吹过的时候，夕阳的光透过微扬的发丝映在地上，碎落了满地的光影。
“秦老师，今天晚上艺术学院的老师们去聚餐，一起去啊！”旁边走过的同事勾住了秦嘉木的肩膀，语气熟稔。
“今晚先不了，过几天17届的油画展就要开始了，所以忙得很，下次吧！”
“哎呀，你要是不去啊，不知道有多少女老师要伤心了。”
“你去就好了……”
同那位老师玩笑了几句，等到秦嘉木再往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向南依早已走出了老远，只剩下一道不甚清晰的背影，模糊在夕阳的余晖中。
油画展……
不知道这一次，向南依又会带给他怎样的惊艳。
虽然这是秦嘉木第一次作为主创老师举办画展，但是从以往那些前辈口中得知，向南依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生，她的画总是能够通过最简单的线条，带给人最直击人心的震撼。
他看过她之前的那些作品，的确不像是一个大二学生会有的功力，但是事实上，那些画又都真的出自她的手。
所以这一次，他对她的表现很是期待。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8章 暖
s大的艺术学院每年都会选择美术专业的学生参加画展，参展的画既作为他们的课程作业上交，也会进行义卖。
每位学生的画作只要能够拍卖出去，不论价钱高低，都会经由学校捐给山区的孩子，也算是变向的慈善公益，因此引起s市各界知名人士的关注，于是渐渐演变成了学校的不成文规定。
去年的画展就是向南依的画卖了最高的价钱，在校的成绩也是她尤为突出，因此“一战成名”，美术专业的老师都对她格外喜欢，不过大家都觉得她太沉默寡言了些，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交流。
不过，好像大多数的“艺术家”都是这样的。
今年他们课程的主题只有一个字，“暖”。
一开始接到这个命题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只有一个字，又是一个泛词，你画一组暖气片也是暖，你画一对情侣抱在一起也是暖，这样不着边际的命题看似简单，可是想要通过一幅边框有限的画作来表达的话就有些困难了。
画室里的学生已经差不多走光了，可向南依还是坐在画板前沉思，看着眼前已经趋近完美的一幅画愣神。
那幅画……
画的是一位母亲，怀里搂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漫天的风雪中，母女俩相视一笑，看起来莫名温暖人心却又令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整幅画的色调都比较浓烈，白雪、黑衣、冻得发红的脸蛋和青紫的嘴唇，颜色对比鲜明，用色也十分的胆大，这几种颜色混在一起本应该十分的奇怪，可是在向南依的这幅画里面，却让人根本注意不到那些。
她这幅画已经画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已经结束，只要等着最终的装裱就可以了，但是她却迟迟没有上交给老师。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画，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眼中带着明显的审视。
旁边有几个还没有离开的女孩子见到她又在盯着自己的画作看，说话的语气不禁酸溜溜的，“明明是最早画完的，连院长见了都说画得好，真不知道她还在纠结什么……”
“你不懂，这才是艺术大师的作风。”
说完，那几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好像根本就不怕被她听见似的。
在她们这群人的眼中，向南依就是一个异类。
一个上了大学居然不迟到、不翘课的人，真不知道她的大学上的有什么意义。
即使s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考进来的学校，可她们却觉得大学生活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但是向南依偏不，她不谈恋爱、不出去泡吧、甚至从不曾参加班级的任何聚会。
她所有的课程都是系里第一名，专业课也就罢了，可是她却连“文献检索”那种闲课也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期末出了成绩她依旧是第一，这就让人不得不觉得她奇怪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和班级里同学的关系并不好，或者不能说不好，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除了上课时间大家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之外，其余时候他们很少能见到她人。
可不管向南依的性格如何孤僻，她的长相是吸引人的，因此一开始的时候，系里几乎一半以上的男孩子都对她起过追求的心思，但是在系草铩羽而归之后，他们最终都放弃了。
连帅气多金的系草都看不上，更何况是他们那些“基层群众”。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有不同学院的男生前赴后继的朝着咱们的向南依同学表白，只是最后都败在了她的沉默无语之下。
当然，这样一个在男生群中受欢迎的女孩子，百分之六十的情况她一定会受到班级其他女生的排挤，而在向南依如此“古怪”的性格下，这种现象自然更加明显。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当两个女人都共同讨厌第三个人的时候，那她们的友谊很快就能建立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们谈论起向南依还会背着她，唯恐被她听见。
但后来有一次当她们真的被抓包之后，向南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从那之后，她们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如果孤立也算是一种校园暴力的话，那很显然向南依就正在经历着，不过她自己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并不喜欢和别人交流，自己一个人也丝毫不会感觉到寂寞，虽然有人说，寂寞久了人生都会变得苦涩，但她觉得没有关系。
因为，她有糖果……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9章 感冒
一直到那几名说闲话的女生也离开画室，向南依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那幅画瞧。
她总觉得这幅画里少了些什么，这是她自己画的画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每一笔线条背后的意义和情绪。
虽然老师们都说不错，可是她知道，这幅画并不合格。
皱眉叹了一口气，她伸手覆在了自己越来越睁不开的眼睛上，却意外发现自己的额头很烫。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气转变的有些快，她感冒了。
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吃药，不过很显然，药效没有用，她的t细胞更加没有起到作用。
收拾好背包之后，向南依看了一眼手表，才刚五点钟，她去医院挂瓶盐水的话时间也够用。
如果换作平时的话，她绝对就是继续吃药然后回寝室去睡觉，只要挺过一个星期感冒自己就会好了，但是现在不行，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不想自己的画有任何瑕疵，得赶快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她还想再去改改那幅画。
一边想着，向南依一边头昏脑涨的离开了画室。
五六点钟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下班的高峰期，看着公交车上拥挤的人流，向南依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微低下头将鼻头掩在了围巾里。
这个时候的公车差不多都挤成这个样子，就算再等一辆过来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好转，说不定比现在还糟。
勉强挤上公车之后，向南依站在靠近后门的角落里，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扶杆，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好半晌都未变过的景致，心下后悔刚刚没有坐地铁。
虽然都是一样的挤，但是至少后者能开得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晃悠到市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一步步朝着医院的大门口走去，向南依素日略显忧郁的眼中带着一丝排斥。
她很讨厌医院，过于洁白的墙面和整个空间都充斥的消毒水味会令她感到很难受，而更加难受的则是人满为患的病房。
或许医院唯一一个令人舒服些的地方就是产科了，别的科室接待的都是病患，好一点能够恢复健康，坏一点就只能迎接死亡，可是只有这里，每一天都在迎接新生命的到来，让人对生活产生无尽的憧憬和希望。
如果让向南依选择在医院的哪个科室工作的话，她想……
她会辞职。
*
排队、挂号、就诊……
一堆繁琐的流程之后，向南依看着护士端着消毒盘走向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害怕的移开视线，反而一直紧紧的盯着。
比起毫无防备的被人扎一针，她倒是宁愿眼睁睁的看着，好歹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不会痛的，别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炙热”，搞得给她扎针的护士无奈的朝着她笑道。
微微朝着那名护士点了点头，向南依执拗的没有移开视线。
看着针尖刺破手背的皮肤扎进血管里，向南依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可是另一只手却在口袋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好了，到那边找位置休息一下吧！”
又是无言的点了下头，向南依拿起背包走到了输液大厅，走到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之后，她微扬起头看了一眼满满一包的药水，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孤单。
一个人吊水，就是困了都不敢睡。
因为一旦睡着了，待会儿药水没了都没有人帮你去叫护士。
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向南依抿紧了唇瓣，看着屏幕一片漆黑的手机，她又放回了口袋里。
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块奶糖，还没吃到嘴里她就闻到了浓郁的奶香味和独属于糖果的甜香。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因为生活太苦涩，所以她只能给自己找一些调味剂。
糖果是好的，它能给所有孩子堆积一个梦。
又甜、又美……
有些孩子是不需要糖果的，因为他们的生活原本就很甜，可是她不一样，或许终此一生，她都需要与糖果为伴，因为她想要的甜，生活给不了她。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10章 碰上医闹
从欧景琛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顾安尘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旁边的小护士对他投来爱慕的目光。
欧景琛和林司南不一样，这样的情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根本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去打趣顾安尘。
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这副贵公子的形象吸引，更何况那些无知少女就是喜欢他这款，但是真正相处之后，能够依旧对顾安尘不离不弃的，也就只有他们这群“好基友”了。
“真的不用我帮你把药煎好了？中药可是最讲究火候的，煎不好的话这药喝了可和没喝一样啊！”
“我对男人没兴趣。”对他这么周到体贴，难怪林司南管他叫“二十四孝”。
如果不是两人认识已久的话，欧景琛一定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那位清冷自持的顾大少爷。
“说的好像你对女人感兴趣一样。”
谁知道他才说完，就见顾安尘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地方在看，欧景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
不会吧……
顾安尘在看一个女孩子？！
“喂，你看什么呢？”眼神玩味，欧景琛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没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个女孩子圆润微俏的鼻尖，她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可顾安尘还是一眼就确定，她是向南依。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种与世隔绝的气质很突出，也或许只是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太过柔顺。
她像是睡着了，身子微微有些前倾，吊杆上的盐水已经挂了一大半，可是她的身边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忽然，从大厅的入口闯进了一伙人，进到输液厅以后就开始打砸叫嚷，甚至连及时跟进来的保安都被打倒在地。
厅中有正在挂水的小孩子已经被家长抱了起来，可还是被吓得嚎啕大哭。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有年轻的小护士试图和那些人讲道理，谁知却被他们毫不客气的伸手推开，脚下不稳，她便朝着墙边的箱柜倒去。
向南依迷迷糊糊的一直不大清醒，耳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很是扰人，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朝地上倒去，下意识的想要起身拉住那人，却不料直接将针头从手背上拽离，针尖划过细腻的手背，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还不算，那名护士倒是让她伸手拉住了，可是她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久了的缘故，脚下一麻双腿顿时便软了下去，额头擦过柜角的时候，向南依甚至还迷迷糊糊的想着，幸好没划到脸……
顾安尘将人搂进怀里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滚烫的手，英气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心下好像无端就升起了一股愤怒，可是到底在气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抱着向南依走出输液大厅，他甚至没有去理会正在调解医闹矛盾的欧景琛。
看着去而复返的顾安尘，欧景琛办公室里的那个小护士惊诧的瞪大了双眼。
“顾先生……”
“带我病房。”声音微冷，言简意赅。
“可是……”
“快点！”
心知顾安尘和欧景琛之间的关系，那个小护士也不敢耽搁，赶忙带着他朝病房区那边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向南依放到病床上之后，顾安尘伸手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上，果不其然发现很烫。
他刚刚明明见到她在吊盐水，怎么体温反而没有降下去呢？
皱眉看着向南依烧的迷迷糊糊的样子，顾安尘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清冷的响起，“找医生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
“怎么回事？”欧景琛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顾安尘眉头深锁的望着床上的那个女孩子，眼中充满了担忧。
“她高烧晕倒了。”
“我看看。”
欧景琛走到病床边看着烧的昏昏沉沉的女孩子，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亮色。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11章 nothing or all
前两天和林司南通电话的时候，那个妖孽就说安尘最近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听到他说顾安尘恋爱了的时候，欧景琛果断挂掉了电话。
医学上管起死回生这种事叫奇迹，但是顾安尘恋爱这件事比发生奇迹还要不可能。
不过，这是在欧景琛见到向南依之前的想法。
此刻看着病床上这个烧的脸色发红的女孩子，他觉得或许他就要看到奇迹了。
将向南依的手从宽大的袖管中露出来的时候，顾安尘看着她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眸色蓦地一暗。
那是刚刚她不小心扯掉针头的时候划伤的，现在血液已经干涸了，凝结了一道暗红色的印迹在她过于白皙的手背上。
欧景琛自然也看到了，可是他却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旁边站着的顾安尘，果不其然见他一脸阴沉的模样，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他担心这个女孩子？
想到这种可能，欧景琛便示意一旁的小护士将消毒棉给他，“我来吧！”
亲手将向南依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仔细消毒之后，欧景琛还细心的帮她贴了一个创口贴，彻底的挡住了有些发青的针眼儿。
“换另外一只手扎吧！”
“好的。”
可就在那个护士走到另外一边准备给向南依扎吊针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顾安尘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来扎。”
欧景琛错愕的伸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对方说的是不是他。
“就是你。”顾大少点了点头，神色微凉。
“大少爷，我是主治医师，吊盐水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护……”
“把我家钥匙还我。”
“……”
真是无趣到至极的人！
朝着旁边那名无措的小护士笑了笑，欧景琛接过了她手里的输液器，认命接下了这个从医学院毕业之后就很少接触的工作。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姑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欧景琛的银丝镜框后面闪过了一道精光。
乍一听欧景琛这话，顾安尘冷沉的眸光不觉变得更暗。
喜欢……
这么陌生的词汇，居然也会出现在他身上。
“你以后少和林司南那家伙待在一起吧！”满脑子除了女人就是爱情，他注定想不到别的了。
将输液管小心的固定在向南依的手腕上之后，欧景琛对一旁的小护士嘱咐道，“药水过半之后记得将速度调慢一点。”
“好的，欧医生。”
回身看见顾安尘还站在那，欧景琛不禁微微一笑，“那药水太凉了，药性又有些刺激，滴的太快她的胃和胳膊都受不了。”
“嗯。”轻应了一声，顾安尘连视线都没有移开，似是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见状，欧景琛示意那小护士和他一起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病房的门。
也许连这位大少爷自己都没意识到，从他刚刚在输液大厅那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认出了那个姑娘，或许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已经不一样了。
但是顾安尘究竟为什么会对那个女孩子另眼相看，这一点欧景琛不知道，不过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尽管她的确很出众。
顾安尘对向南依表现出的与众不同不禁让欧景琛想起很久之前他们的对话，那时他们谈论起关于林司南不停更换女朋友的行为，顾安尘是不屑的。
欧景琛记得他当时说，nothing—or—all。
要么没有，要么全部。
安尘，这个姑娘会是你一直要找的“全部”吗？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12章 暗戳戳的拉小手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顾安尘打开灯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向南依的眉头皱了一下，于是他下意识的将手罩在了她的眼睫上。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禁略有些僵硬的慢慢收回了手。
动作轻柔的将被子搭在了她身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向南依的手背，顾安尘的眸色不禁一紧。
好凉！
又轻轻碰了一下，顾安尘明显感觉到从指尖传递过来的凉意。
想起欧景琛走之前说的话，他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向南依，最终还是将她正在打着吊针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掌中。
掌下不同于他的细腻触感让顾安尘眸光微闪，俊眉微皱。
他到底在做什么……
拉着一个陌生女孩儿的手，深更半夜的陪坐在病房里，如果说他没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无语的低下头，顾安尘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手肘拄在床沿的位置，灯光下的投影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的眸光变得愈发深邃。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她脚边放着的背包，顾安尘眼眉一挑。
那里面会不会有他一直以来好奇的东西？
虽然心里痒痒的想要看，但是二十几年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这样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翻别人的私有物品未免有失风度。
更何况，他比较希望她能亲口……
不对，他忘了她不会说话。
可就算是用手写的也好，只要是她主动告诉他。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那一刻，顾安尘飘散有些远的思绪渐渐回笼，本打算置之不理，可谁知那手机竟然响起来没个完。
担心会影响到向南依休息，顾安尘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的一角，从她大衣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秦嘉木……
看着屏幕上一直闪动着的名字，顾安尘眸光微闪，指尖微动，接听了电话。
“你好。”低沉稳重的声音，犹如大提琴一般的音色让人沉醉。
对方很明显没有想到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不确定的问道，“请问……这是向南依的手机吗？”
“她生病不舒服，现在睡着了。”
“生病？！很严重吗？”
听到对面的声音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顾安尘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感冒高烧。”
“那……等她醒来之后麻烦让她回电话给我，就说有急事。”
“好。”
挂掉电话之后，顾安尘见手里的手机界面是一张黑白交错的图案，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到了向南依的脸上。
多么复杂奇怪的女孩子，她的喜好好像永远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想到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顾安尘将手机放到了她的背包里，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帮她取暖。
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居然第一时间在想对方会不会是他的男朋友。
还好，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