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你也住在这儿？！”
“不然呢，我该住哪？”语气明显不对。
“……”
轻轻推了推他，向南依声音软软的和他商量着，“这样不好，我应该住客房。”
“小一，你见过哪个女主人在自己家里睡客房的，嗯？”
微扬的尾音，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向南依瞬间就怂了，“可是……”
“没有可是，连陈阿姨都知道管你叫‘少奶奶’，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顾安尘勾唇一笑，“再说了，爷爷不是那么刻板的人。”
拥着她往浴室走去，顾大少又开始了给她洗脑的模式，“他在法国生活很多年了，思想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保守。”
或者说，在他姑母的“荼毒”之下，老爷子现在已经很开放了。
退一万步讲，单单是算一下他和爷爷的年纪，就足以知道那位老人家也是个早熟的。
把待会儿向南依要换的衣服给她放在床上，顾安尘收拾好行李之后就也去隔壁房间冲了个澡，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她恰好在拿着毛巾擦头发。
从浴室的小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他随即想起了什么，刚要帮她吹头发的动作不禁一顿。
“自己乖乖把头发吹干，我先下楼去。”
“嗯。”
揉了揉她微湿的发，顾安尘转身走了出去。
进到餐厅的时候，就见陈阿姨和许妍姗正把一道道精致佳肴端上桌。
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过，顾安尘随即开口道，“陈阿姨，麻烦再做一道甜点。”
“好的，我这就弄。”
陈阿姨答应的痛快，可心里却觉得有些疑惑，少爷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食了？”许妍姗也觉得奇怪。
“小一喜欢。”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让站在厨房忙碌的陈阿姨笑的合不拢嘴。
哎呀……
上天开眼啊，原本还担心少爷一直这么清清冷冷的保持单身，没想到这一谈起恋爱来还挺会疼人的，真不错。
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估计得乐坏了。
越想心里越觉得美，于是陈阿姨一激动，就多做了一道甜品。
等到向南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轻便的休闲装，淡粉色的帽衫卫衣，黑色的小脚裤，纯白色的运动鞋，长发束成了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娇俏极了。
其实刚刚见到她的时候，陈阿姨就觉得她年纪不大，这会儿见她这身装扮，心里就愈发怀疑了。
不会还在上学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家少爷这是在老牛吃嫩草啊！
事实证明，陈阿姨真相了……
*
吃饭的时候，向南依见陈阿姨直接把椰蓉南瓜和苹果玫瑰卷放到了最靠近自己的位置，她心下微疑，下意识的看向了顾安尘。
刚刚他提前下楼，就是告诉陈阿姨给她做甜品吗？
一想到是这样，心里就不禁觉得暖融融的。
“尝尝看。”顾安尘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见她眸光微亮的咬了一口，薄唇微扬，“好吃吗？”
“嗯，好吃。”
“爱吃的话，以后我每顿都做。”陈阿姨见向南依喜欢的表情不似作伪，内心这个骄傲。
对于一个厨师来讲，没什么比这儿更值得高兴了。
原来顾老爷子也爱吃甜食，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们就渐渐控制，不让他吃的那么多了，再加上顾安尘不爱吃甜口，陈阿姨这满身技艺白白荒废了许久，现在终于有重出江湖的机会，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后面的几天里，向南依顿顿都能吃到不重样的甜品，可把她乐坏了。
顾家虽然不是普通家庭，但却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用餐的时候也不会分开，陈阿姨都是和他们一起吃，其乐融融的像是一家人。
“南依，你尝尝这个鸡蛋卷，是陈阿姨的拿手好菜，我每次来都要缠着她做给我吃的。”许妍姗说着话，拿公筷夹了一小块蛋卷放到了向南依的碗里。
金黄色的蛋卷，单单是看这个色泽卖相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但是，向南依垂眸看着里面星星点点的橘黄色，眼神有些犹豫，“……谢谢。”
胡萝卜……
有了它的存在，就算卖相再好也勾不起她的食欲。
不过，这毕竟是陈阿姨做的，不吃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礼貌，何况她只是不喜欢吃而已，又不是胡萝卜有毒。
这样想着，向南依神色自若的伸筷夹起，可还没等送到嘴边就被顾安尘给夹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把蛋卷夹进了自己碗里，仔细的挑干净了里面的胡萝卜丝，然后才又放回她碗里。
如果不是碍于还有别人在，向南依毫不怀疑他会直接喂她吃。
“谢谢。”她微微低下头，避开了陈阿姨含笑的目光。
许妍姗眸光惊诧的看着，好一会儿才终于回神，“南依你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嗯。”
“抱歉，我不知道。”她满脸歉意的样子。
轻轻摇头，向南依并没有在意。
说白了，会这么“矫情”也是顾安尘给惯的，否则他要是不帮她的话，她也一样会硬着头皮吃下去。
只是，袖手旁观似乎不是顾先生会做的事。
陈阿姨无言的吃着饭，实际上却在暗中留意着向南依吃菜的习惯，记住她的口味，之后她才好做她喜欢吃的。
像是刚刚得知了她不喜欢吃胡萝卜，从这天之后，顾家餐桌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带胡萝卜的菜品。
顾大少爷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着应该给陈阿姨涨工资了。
*
饭后两人本该回卧室好好休息的，谁知道陈阿姨却见他们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少爷要出去吗？”
“带小一出去买点东西。”
听到顾安尘的话，许妍姗起身拿起了车钥匙，“我送你们去吧！”
“不用，我们顺便散散步。”直接谢绝了她的好意，顾安尘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向南依在楼下等他的时候，目光不禁被墙上的照片吸引。
她下意识的走近去看，发现上面居然还有黑白的，明显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照片中的男人一身军装，器宇轩昂，说不出的英俊潇洒，眉宇之间和顾安尘很像，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柄团扇，嫣然浅笑的望着镜头的方向。
黑白的老照片，边角的地方都已经泛黄。
这应该……
是顾安尘的爷爷奶奶吧！
一身浩然正气的军人、书香门第的世家小姐，天作之合。
目光下移，是一张彩色的照片。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白纱曳地，夕阳西下的海边，他们彼此相拥，额头轻抵，只一个模糊的轮廓和阳光照耀下的阴影，就莫名让人相信了天长地久。
“安尘长的很像伯母……”许妍姗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像是在告诉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温淡的眸光扫过整面照片墙，向南依并没有找到顾安尘母亲其他的照片。
唯一的这张，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记得他告诉过她，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把他们的正面照挂在墙上吗？
就在向南依垂眸思索的时候，顾安尘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见她望着照片出神，他脚步微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朝她走去，“是被爷爷年轻时候的风姿给迷住了吗？”
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向南依轻笑着点头。
的确是很帅，顾爷爷本身就长得帅气，再加上那身军装，更添风采。
不知道……
顾安尘穿军装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属于那种禁欲系男神吧！
“这上面的不全，我卧室里有一本影集，里面都是家里人的照片，晚点回来拿给你看。”想到什么，他又一板正经的嘱咐她，“不过，这次记得要多夸夸我。”
“……”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存在感。
看着时不时和向南依玩笑逗趣的顾安尘，许妍姗神色自然的站在旁边，却极有眼色的保持沉默。
*
从家里离开之后，两人手牵手走在宁静的小区里，看着四周的别墅群，向南依目露疑惑，“你要带我去哪买画具？”
她看这周围都是私人住宅，并没有商场或是购物中心的样子。
“前面就是了。”
这里说是一个小区，其实更像是小城。
因为不在市中心，所以住宅区内部的设施很完善，几乎是应有尽有。
绕过喷泉之后，向南依果然见到了一个商场，刚想拉着顾安尘快点进去，谁知他反而放慢了步伐。
“怎么了？”
“小一，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他等了一路，谁知她一直没开口。
一听这话，向南依刚要摇头的动作不禁一顿。
依照她对这位大少爷的了解，他既然这样问了，那她最好还是顺了他的心思。
于是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下飞机之后的种种，最终轻笑着望向他，“当然有了。”
“什么？”
“那位许小姐呀，我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可是看对方的样子，又似乎和他们一家人很熟悉，她心里的确有些疑问，不过本来打算晚点回去再问他的。
见她这么“上道”，顾大少爷这才展颜一笑，“她是我爸爸司机的女儿，后来许叔因为一场车祸瘫痪，爷爷在派人照顾他的同时，也一并承担了许妍姗母女俩生活所需的所有费用。”
“这样啊……”轻叹了一句，向南依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当年许叔的腿需要动手术，就刚好和爷爷一起来了法国，也算是在这边安了家。”
就是因为这样，许妍姗大学就是在法国读的，之后直接留在了寰宇在巴黎的分公司。
顾安尘虽然不喜欢裙带关系，但毕竟是顾家亏欠她父亲的，能够为他们做的，顾家当然不会推辞。
也是近几年，从许妍姗到法国上大学开始，她才时不时的往顾家跑，和陈阿姨夫妻俩的关系比较相熟。
“我还以为你们从小就认识呢……”
“听小一的语气，怎么好像有点失望？”顾安尘俊美一挑，明显是挑理了。
“……”
他这么冤枉她，良心就不会痛吗？
何况，她会这么想也是正常逻辑，毕竟看那位许小姐的言谈举止，似乎对他们都很熟悉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在机场初见许妍姗的时候，向南依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起了之前被周芊璇认错的事情。
对方口口声声称她为“许小姐”，让她当时很是疑惑。
直到后来从顾安尘口中得知内情，她才恍然大悟。
向南依想，这要是放在电视剧里面的话，估计自己就应该误会顾安尘，以为他当初那套看似不着边际的说辞是欺骗她的，这位许小姐是他在法国真正的未婚妻，甚至都有可能是妻子之类的……
可事实上，她当时除了觉得这个姓氏耳熟之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了解身边的这个男人和他的爱了。
这世上有一种水，叫重水，比一般的水要重。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顾先生的爱”，不用和任何人比，因为是她心目中的唯一。





哑小姐，请借一生说话 第217章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向南依之所以这么心急的想要出来买画具，并不是为了赶着画油画。
更何况，她平时用的画具顾安尘都帮她带过来了。
她要买的，是画国画用的。
怎么说这都是她第一次拜访顾安尘的爷爷，于情于礼都应该买些礼物送给他老人家。
只是他们来法国来的匆忙，她事先并没有时间准备。
而且，依照顾家的条件自然什么都不缺，她既然要送，总要有些心意。
于是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送“字画”之类的比较合适。
但是相较于浓墨重彩的西洋画，她感觉还是具有国韵的水墨画更符合老人的审美，特别是在了解到顾家老爷子平时喜欢练毛笔字之后，向南依就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不过嘛……
水墨画并不是她的专长，上大学之后画的也不多，所以有些问题，她得请教爸爸一下，刚好她也要告诉他自己来法国了。
拨通向书礼电话的时候，铃音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挂断了。
拒接了？
眸光微闪，向南依这才想起来自己换了电话号码，估计因为是陌生号，所以他才不接。
给向书礼传了一条简讯，随后就见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爸爸。”
“小依？”向书礼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嗯。”向南依轻应了一声，“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有、有、有，你说。”
拿出记事本和笔，向南依仔细的记下了向书礼的话。
那一刻，顾安尘站在她旁边垂首望着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想要拥抱住她的冲动。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性子有多温吞，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很少上心的样子，但是现在，她会为了讨他家人的欢心而费心思，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动容的了。
把所有不确定的问题都解决完之后，向南依抬眸扫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软声问道，“爸爸，你新年的时候……”
“你不用担心爸爸，我现在在意大利办画展，新年的时候估计也还在忙。”向书礼以为她担心自己一个人过新年会孤单，于是赶紧反过来劝慰。
可向南依听到他的话却很是惊讶，“您没在法国？！”
“对呀，小依是有什么事吗？”
“……”
犹豫了下，向南依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自己来法国了，否则的话，估计他现在就会不管不顾的订机票回来。
举办画展的机会很难得，但他们以后也有时间见面，并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想着，她就语气平静的把话圆了过去，“没什么事，只是以为您在法国而已。”
“过一阶段才会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向书礼有些犹豫的问她，“你上次和我说，想要带一个人来见我……”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
小心翼翼的语气，明明想要了解她的生活，但是又怕问的太多引起她的反感。
向南依那样敏感细腻的心思，当然听出了向书礼的纠结。
她垂眸看着自己左手的戒指，眸光异常温软，“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您什么时候回法国了，记得告诉我。”
“一定，爸爸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见她挂断了电话，顾安尘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岳父大人不在巴黎？”
“嗯，他现在在意大利呢！”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要等他回来再见面？”
“当然了。”
轻点了下头，顾大少忍不住弯唇，“好。”
或者该说，再好不过了。
原本他还在发愁，马上就要过年了，小一虽然是来法国见他家人的，但毕竟她爸爸也在这儿，没道理过年的时候他霸占着人家的女儿不放。
但他又实在不想和她分开，所以虽然这样想不大厚道，可她父亲没在巴黎，真的是天助他也。
*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儿，笔墨纸砚都买好之后，两个人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愿你的生命有够多的云翳，造就一个美丽的黄昏……”向南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响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心情这么好？”顾安尘挑眉。
“嗯。”
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
“既然心情这么好，那小一念诗给我听，好不好？”事实上，他很少喜欢那种文艺的诗歌，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口中读出来，就像是染上了别样的曲调，莫名令人心动。
“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嗯……”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软糯的声音缓缓飘出，“我比较喜欢李元胜先生的《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
回到家里之后，许妍姗看着顾安尘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神色有些讶然，“顾爷爷平时练字的笔墨不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吗？”
“这些是小一要用的。”淡淡的应了一句，顾安尘就拥着向南依直接上楼去了。
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他看了下时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她，“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要是画不完也不许逞强，不舒服了就赶快休息，知道吗？”
“嗯。”
“确定不需要睡一下吗？”
“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轻推着他的背往外走，向南依甚至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你看我这么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啦，好啦、好啦，你快点去卧室休息吧！”
“我在这儿陪你。”
“不用……”
径自走到了沙发上躺下，顾安尘利用身体上的绝对优势单方面宣布了胜利。
见他的确不肯走，向南依也不再勉强，把买好的画具都拿出来之后，她就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顾安尘微眯着眼看她，夕阳中的她，亮的耀眼。
她微垂着头，长发顺着颈间倾泻而下，美得不可思议。
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初见她的那一天。
那天……
“小一。”顾安尘忽然开口唤她。
“嗯？”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现在的情景很像，你还记得吗？”反正，他的印象一直很深刻。
听他提起“初见”那时的事情，向南依正在起稿的手不禁顿住。
抬眸，她轻轻道，“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什么……”顾安尘明显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不是？！”
“不是。”十分肯定的回答。
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但顾安尘可以确定，在去咖啡厅见她之前，他的确没有在别的地方遇见过她，否则他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除非……
“你见过我，但我并没有看到你，是吗？”只有这一种可能。
向南依微微点头。
“在哪？”
“机场。”她顿了下，“国庆节的时候。”
听她的语气那么笃定，顾安尘的心里却愈发觉得奇怪，“那你……”
“嘘……先让我把画画完，晚一点再和你说……”
国画毕竟和油画不同，她已经很久没练了，估计手法都生疏了，得专心一点，万一要是画毁了，可就没有重来一次的时间了。
书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可是顾大少的一颗心却难以平静。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面，怪不得她会忽然出现在他公司楼下偷偷画他的肖像。
想到这件事，顾安尘微微皱眉。
之前他就有两次想要问她，为什么当初偷偷画他，可都被别的事情给打岔过去了，到了后来，他自己倒是也忘了。
要不是今天又提起来，估计他一时半会儿还是想不起来。
果然爱情降低的不止是智力，还有记忆力。
*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悄然而至。
向南依埋首书案绘画，顾大少则是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陈阿姨还以为两个人是在休息倒时差，也不敢上来打扰，却不知道他们压根儿就没睡。
顾老爷子的航班要晚上九点多才到，向南依一直掐着时间，终于在自己预期的时间内完成了画作。
提笔写下落款之后，她看着左侧一处留白的地方，眼神略有些小紧张。
希望……
一切顺利。
听到她起身的声音，顾安尘也随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脚走到了书桌后面。
垂眸望着桌面上的这幅画，顾大少爷不可否认的是，他被惊艳到了。
伸手从后面抱住她，他的语气难得有些激动，“我是娶了个仙女回家吗，怎么小一什么都会？”
淡粉色的唇微微扬起，向南依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又不懂画，当然觉得她画的不错。
可是事实上，但凡找个略通国画的人来看，就会知道她画的有些不伦不类。
毕竟不是专业学这个，她只能做到美观，但究其笔锋之类的，实在是不忍直视。
“要不要装裱起来？”
“不要。”向南依摇头拒绝，“这幅画还不完整呢，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顾安尘这才注意到左侧留白的那一处，“为什么要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