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军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沈听白眼神冷峻,似是风雨欲来。他上下打量了顾燕帧一眼,将目光落在曲曼婷身上,“没事儿吧?”
曲曼婷回头恶狠狠对着顾燕帧的脚踩了一下,也不管顾燕帧在她身后如何哀嚎,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跑到沈听白身边,带着哭腔说:“我没事,听白,你可得帮我狠狠教训他们!”
沈听白怎么可能拒绝她,揽着她的肩一边往车上走,一边温声细语的安慰。
行至车门前,他回过头看了看顾燕帧,又看了看谢襄,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何队长的身上,意味深长道,“何队长,有劳了。”
沈听白办事利落,他来这里一趟已经是屈尊,救了人就走,留下面sè不善的何队长,还有一众敲着手中警棍,冷笑连连的警察。谢襄看着黑sè的车子越开越远,渐渐融入这茫茫夜sè之中,又看了看眼前逐渐向自己靠拢的警察们,顿时有些慌乱,小声对一脸无所谓的顾燕帧说:“你有后台的吧,快点说出来吓住他们。”
顾燕帧正sè道:“本少爷行走江湖,从来都是靠自己,靠不了自己再靠后台,而且像我这种高手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谢襄听他这么英武,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可是”,顾燕帧话锋一转,“他们好像不止十个人。”
“所以呢?”谢襄有了不好的预感,警察们撸起袖子一拥而上,顾燕帧急忙蹲下双手抱头大喊:“别打脸!”
谢襄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燕帧,忍不住骂道,“你个蠢货!”
如今这个形势,顾燕帧已然是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谢襄猛地擒住朝她冲过来的一名警察手腕,右臂挥出,借由转腰横跨之力将其向前一带,那人便摔在地上。望着暂时止住脚步,一众警察惊叹的目光,谢襄收回攻势,得意一笑,这招白鹤展翅是当初教她国术的老师傅的独门绝学,也是谢襄学的最好的一招。
“可以啊!”何队长上下打量了谢襄一眼,随后冷笑,大手一挥,“兄弟们,一起上!”
双拳难敌四手,饶是谢襄jīng通国术也无可奈何,她最终还是和顾燕帧一起鼻青脸肿的被拖上了警车。到达警局时已是入了深夜,圆月高悬,整个顺远都静了下来,连声犬吠也不曾听得。
公职人员后知后觉,许久之后才发现顾宗堂唯一的儿子被他们自己抓进了牢里。如今,顾次长发了话,让何队长“好生”照看着。警局上下han蝉若噤,生怕惹这二世祖一个不高兴便大祸临头,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却带着几个警察一起悠闲的打着牌。
“二条!”顾燕帧打出了一张牌道:“你看,本来不算多大的事非要搞得剑拔弩张。现在好喽,整个顺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了,新任奉安省督察顾宗堂的儿子不长进,刚到顺远就被关进了局子。天一亮,我们顾家就要成为顺远的笑柄。何队长,你好大的官威啊!”
三名一起打牌的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能吃牌的也不敢要,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抓牌,何队长弓着腰站在顾燕帧身边陪笑,脊背已经微微发麻,却仍不敢直起身。
谢襄坐在一边,一脸鄙夷的看着正在打牌的顾燕帧,这位少爷,打架的时候惨叫连天,一点力都不出,如今进了警局却开始耍起威风。
“队长,顾家的人到了。”警卫进门通报。
顾家终于来接人了!
整个警局如蒙大赦,皆是松了一口气,何队长登时挺直了腰,送神一样将二人恭恭敬敬的请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走,谢襄透过车窗向外望,只见警卫们一排排整齐站好,脸上皆是挂了彩,看上去十分滑稽。
车子开了一段路,谢襄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司机停车,黑sè小轿车慢慢停靠在路边,她狠狠的甩上车门,身后传来顾燕帧的声音,“再见啊!”
谢襄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再也不见!”
第三章
朝阳已从山巅处升起,将顺远的山川河流都镀上了一层金光。“烈火军校”五个大字在朝阳光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劲有力。
烈火军校是为了培养军事人才而设,能来到这里求学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高官富商们的世家公子,不过大多只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混上两年,磨练磨练性子,毕了业再分配一份体面的工作,虽说这里条件严苛但也总好过在家里花天酒地。另一种便是既无家庭,也无背景的平民子弟,这种往往都是有突出表现的人才,经过旁人引荐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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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襄既不属于第一种,已不属于第二种,她不远万里从北平赶至顺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代替哥哥谢良辰进入烈火军校。两年前,谢良辰被选入烈火军校,却为了救人死在了顺远,从那以后谢襄便下定决心要替哥哥完成遗愿,让谢良辰这个名字记载在烈火军校的名册上。
“哇!太气派了。”
听到这声惊叹,谢襄忍不住笑了一声,扭过头去看。来人穿着一身破褂子,肩上背上皆是斜挎着一个个小包袱,手中还推着一个独lún手推车。谢襄仔细瞧了瞧,车上的物品摆放杂乱齐全,身上穿的,平时用的,应有尽有,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那堆物品上扣着一口锃亮的大锅。
那人一看谢襄回过头来,急忙上前一步,热情的问道:“我叫黄松,你也是新招的学员吗?”
“嗯,我叫谢……”话到嘴边顿了顿又收了回去,随后用略微粗犷的声音说道:“我叫谢良辰。”
黄松人热情话也多,拉着谢襄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一路逃荒的从军经历。他人长得憨厚,皮肤黝黑,说话间两条粗黑的眉毛上下舞动,让人看了人忍俊不禁。
一声尖锐的汽笛声自二人身后传来,谢襄急忙将黄松拉到路边。黑sè的小轿车飞驰而过,极速前进下撞倒了停在路边的独lún车,车上的物品七零八落的洒了一地,就连那口漆黑锃亮的铁锅也狠狠的摔在地上破了个口子。
谢襄瞪大眼,想要追上去理论,却被黄松一把拉住。
“算了,算了。为了个锅不值得,再说我也才知道,原来在学校不用我自己生火做饭。”
谢襄莞尔,摇了摇头,蹲下身来陪着黄松一起拾捡物品,“军校不比别处,你这么好的性子,迟早是要受欺负的。”
黄松嘿嘿一笑,笑容老实憨厚,看的谢襄满心不是滋味。
天是一望无际
烈火军校 第 5 章
的蔚蓝,阳光明媚而又灿烂的有些刺眼。
烈火军校占地广阔,共设有宿舍楼、办公楼、演习场、训练场等四个大场地,还包括医院、食堂、公共澡堂等数个小场地。此刻,学员们集合的地方就是占地最广阔的训练场。场外,是穿着整齐的武装士兵,端着步枪在四周把守。场内,是早到的学员们,两两三三的围作一团,懒散的站在训练场地聊着天。
这边两人刚刚站定,那边便有人过来找茬,眼前的男子尖长的脸,瘦高个,即便是穿着一身军装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纨绔之气。
李文忠走过来,其他学院纷纷给他让路,他一把推在黄松肩上。
“叫你呢,乡巴佬,你耳朵聋了?”
黄松忍了忍,终究是没有忍住:“你,你叫谁乡巴佬?”
“当然是叫我们这里最像要饭的那个人,你挡在路中间,害的我的车被撞坏了,你打算怎么赔我?”
这番颠倒黑白的能力令人自愧不如,谢襄见黄松老实巴交,连话都说不利索,义不容辞上前一步:“明明是你开车撞了我们。”
李文忠哈哈大笑,指着独lún车大声说道:“就算是我先撞的你又怎样?你要我赔什么?车里的那口破锅吗?”
顺着李文忠的指尖望去,那一口铁锅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黑sè的光,与这整洁明亮的烈火军校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它的出现就是为了彰显主人愚昧与贫穷。
训练场上响起了一阵阵哄笑声,这笑声刺耳非常,bī得黄松一张黝黑的脸泛出了红sè。
“呸,乡巴佬!”李文忠狠狠的朝着黄松啐了一口,眼底眉梢尽是不屑。
“乡巴佬也比汉jiānqiáng。”谢襄听到了,冷哼一声,目光恶狠狠划过他xiōng前佩戴的日本商会徽章。
国家羸弱,群魔乱舞,无论是国人还是洋商都妄图在这岌岌可危的土地上分一杯羹。不久前,清廷联日抗俄,这番行为无异于以狼驱虎,日本商会会长佐藤一夫上台,就接替了俄国在顺远的所有商务,不仅如此,日本商会还意图垄断顺远的所有经济贸易,又被顺远商会从中阻挠,两方交锋,矛盾已然不可化解。
烈火军校名义上是为培养陆军初级军官所设,按照如今的局势发展下去,这批军官终有一日会被派去战场与日军对战,眼前这人敢在烈火军校这种地方公然佩戴日本徽章,可见也是个没脑子的蠢材。
“你……”被谢襄说到了痛处,李文忠涨红了一张脸。
他父亲只是个小官,因为攀上了日本商会这颗大树才有钱财供自己挥霍。他自知烈火军校一半以上的学员都要比他有背景,但他天生便是这般爱出风头的性子,今日为难黄松,不过是因为见他衣着han酸,出身han门,是用来立威的最佳人选。没想到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小白脸是个牙尖嘴利的主,一句话便直中要害,让人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可是这口气,他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的。
李文忠随手拿起黄松小推车里的盆便向谢襄丢了过来。谢襄自yòu与哥哥学过拳脚功夫,身手敏捷,稍一侧身便躲过了飞来的盆。
“铛!”
平地一声惊雷。原本吵闹的人群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李文忠故作镇定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脑子发晕。
第四章 沈家二少
被盆砸到的沈君山自谢襄身后缓缓走出,抬头看着他。
“对,对不起。”短短的几秒对视中,李文忠败下阵来:“沈二少,我是无心的。”
沈君山身姿挺拔,个头出众,军装上衣整齐的塞在军裤里,没有半分褶皱,与其说他是学员,倒更像是个真正的军人。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眼中的肃杀之气喷涌而出,仿佛是正在觅食的猎豹突然看见了一只肥嫩的兔子。
李文忠被这种眼神盯的毛骨悚然,后退着想要跑,却被沈君山一脚踢在了背上。他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扑,半跪着摔倒在地上,沈君山紧随而上,右脚踩着他的脖颈,稍一用力便使他的脸紧紧贴在地上。
“辱人者,人恒辱之。这句话就当我给李少爷的见面礼了。”沈君山脚下踩着李文忠,目光停留在掉落在地的徽章上,眼中的厌恶之sè一览无余。
他与日本商会有什么过节吗?谢襄暗暗想着,不过,无论有没有,这人今日都算是为她和黄松解了围。
“砰!砰!砰!”
三声枪响盘旋在训练场的上空,枪声震耳,久久才散去。
吕中忻自军用野战车上走了下来,四名士兵持枪紧随其后。
来到这里之前,谢襄就已经打探过,烈火军校共有两位主教官,分别是吕中忻与郭书亭,一主武一主文。
眼前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吕中忻,他长得文质彬彬,下巴方正,身形较为消瘦,穿上长衫就是个教书先生的【找书、看书、分享书尽在 闪爵小说网:w w w · s h a n j u e · me】模样,不过做事却雷厉风行,是他们的武术教官。而正在车里呼呼大睡的郭书亭,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满脸的络腮胡也不知多久没有剃过,他没有穿外套,只是穿了件军装衬衣,薄薄的衬衣下肌rou的lún廓依稀可见,凭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个文职教官。
“很有jīng神嘛!”吕中忻冷冷的环视一圈道:“刚才参与打架的,出列!”
人群中一片寂静,有两个人缓缓走出,是沈君山和李文忠。谢襄眼角瞥见黄松向前迈步,刚想拉住他却晚了一步,心里一叹,只得认命的陪着他站了出来。
“所有参与打架的带着你们的行李,负重跑,五十圈。”
五十圈!人群一片哗然,这么大的训练场地,五十圈过后估计他们的小命也快没了。谢襄仰头望天,欲哭无泪,究竟是要多倒霉的运气才能遇到这种事情。
黄松举起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教官,我的行李好像有点多。”
吕中忻看了一眼黄松身后的独lún车,立刻皱着眉骂道:“你是来参军的还是来落户生孩子的?连锅都带了,来当厨子吗?”
众人大笑,吕中忻一记眼刀剜过去,这些人身上一han,立刻噤声。
“在战场上,装备就是你们的命,你看看你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吊儿郎当,简直就是一群废物。现在,所有人都给我举着你们的行李负重跑五十圈,跑不完的今天没有晚饭没有床铺,都去给我睡训练场。”
言辞之犀利,态度之狠绝,彻底的让谢襄改变了对于他文质彬彬的看法,起码自己的教书先生从来没有像他这样中气十足的骂过人。
不知何时,一辆黑sè的小轿车停在了训练场中,车门打开,顾燕帧坐在后车座上悠闲的啃着西瓜。他里面的衬衣衣襟有一半露在了军裤外面,就连军装外套也松松搭搭的罩在身上。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西瓜,顾燕帧将满是西
烈火军校 第 6 章
瓜汁的手在军装外套上蹭了蹭,深绿sè的军装外套立刻留下了一滩水渍。
“哟,都在呢,吃西瓜吗?”
吕中忻看着他这副邋遢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谢襄在心中为顾燕帧默默哀悼,以吕中忻的行事作风,今日,他怕是会很惨。
果不其然,吕中忻一声怒喝:“卫兵!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吊起来!”
“什么?”顾燕帧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眼前一拥而上的士兵,想也不想转身就跑。可惜这位少爷的体力着实差了些,人还没跑出训练场就被抓了回来,被扒的只剩下军裤吊在了旗杆下。即使处于这种状况,顾燕帧依旧不安分,仍在叽叽喳喳的嚷着,不用听,谢襄也能想的出来,无非是“你放我下来咱俩比划比划”、“我要去告你”这样的挑衅之语。
像顾燕帧这种世家少爷,吕中忻这么多年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转过头来对众学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要我背着你们跑吗?”
谢襄紧忙扛着行李跑了起来。
临近晌午,日头越发的毒辣。
莫说谢襄是个女子,便是烈火军校的一众男生也要坚持不住了。汗水浸透衣衫,谢襄的体力越发不济,渐渐落后于其他学员们,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谢襄憋红了眼圈,想起了昨日与谭小珺的对话。
“襄襄,你从小体能就好,又跟着老师傅练国术,上次我们去香山三个小流氓都打不过你。如今你进了烈火军校,那些学员大多都是些二世祖,八成连小流氓都赶不上,你女扮男装,一定要克制,千万别争qiáng好胜,引人注意,露了马脚。”
“你放心吧,我会把握好分寸的,维持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就行了,绝不出头。”
不上不下!
绝不出头!
如今看来她却是说了大话,真真是年少轻狂啊。
偌大的cào场上都是学员们的喘息声。只有旗杆下的一方净土处,被吊着的顾燕帧悠闲自得的唱着大戏:“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
刚刚睡醒的郭书亭从军用野战车上走下来,摇头晃脑的听着顾燕帧的戏腔,顺手拿起车内剩下的西瓜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小子,唱的不错,再大点声。”
“喂,吃西瓜那个!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既吃了我的瓜又听了我的戏,不去帮我求求情吗?”
郭书亭顺手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朝顾燕帧扔了过来。
“接住了,小子。你半个西瓜才多少钱,我给你两个大洋够仗义吧!”
大洋在空中翻了个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郭书亭走过去捡了起来,“嘿,有两块大洋,谁丢的?没人要我可捡走了啊。”说着,将大洋放进口袋里头,嘿嘿一笑,也不回的驾车离开。
顾燕帧目瞪口呆,从来都是他戏耍别人,如今却被别人戏耍了一遭,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他将头转向正在跑步的谢襄,心里暗暗想,还是这种看起来蠢笨蠢笨的人要有趣些。
谢襄踉踉跄跄的吊在队尾,脸sè煞白,腿脚发软。四十八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开始休息,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跑了。
已经跑完全程的黄松又从前面折了回来,把谢襄身上的行李都扛在了肩上。
“快跑,就差两圈了。”
谢襄大口喘着粗气,肺像着火了一般难受,那火舌自肺部燃起,直直的烧到了喉咙。张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干涩的发痛,谢襄只得摆摆手示意黄松不要管自己了。
黄松坚持不肯走,他将手中的行李和铁锅都放在地上,盘腿而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你不走我也不走,咱们一起不吃晚饭,一起去睡训练场。”
谢襄以手抚额,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连累他一起受罚,只得继续摇摇晃晃地继续跑。
路过旗杆时,听见顾燕帧那厮仍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杀妻灭子你良心丧,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啊哈哈哈哈哈!”
顾燕帧这一出大戏直唱到繁星密布,谢襄剩下的这两圈也直跑到皓月当空。
筋疲力尽的谢襄像是游魂一样找到了宿舍,直接扑倒在带有自己名牌的床上,疲惫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她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了,只得躺着打量自己即将生活两年的地方。
宿舍是标准的双人间,两张小小的单人床皆铺着雪白的被罩。虽不及家里的床松软舒服,倒也算得上是干净整洁,最令人满意的就是每个宿舍还配有独立的卫生间。
谢襄微微侧头,望向旁边的床铺。本应贴着学生名牌的地方空空如也,看来自己的镯子没有白送,竟然分配了一个单人间。想着想着,心中越发欢喜,连带着身体也有了力气,高高兴兴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拿出箱子里的衣物去洗漱。
宿舍的门把手再次微微转动,顾燕帧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今日被倒吊了一天,滋味儿可着实不好受,脚步虚软无力,刚一进门,他便直挺挺的躺在了谢襄的床上。
“累死小爷了。”
脑袋猛地一沉,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咯到了自己,伸手一掏,眼前是一件嫩粉sè的蕾丝小背心。顾燕帧愣了一下,拿着小背心在xiōng前比了比,看着颜sè款式都应该是女孩子的贴身物件,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第五章 仗义解围
谢襄换好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自己的贴身衣物被顾燕帧紧紧的攥在手里,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脉逆流到了头顶,双颊爆红,紧接着失声尖叫。
冲上去一脚将顾燕帧踹翻在床,顺手夺回了小背心。
“你变态啊!”
“你有病啊!”顾燕帧被这一脚踹的直咳嗽,“一个大男人,往被子里藏这种东西你才是变态吧,我怎么会和这么变态的人住一间宿舍。”
“你和我住一间?”,突如其来的噩耗让谢襄措手不及,倘若真的和他住在一起,那接下来的日子……她蹲下身来,实在不想接受这一切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去找教官换房!这是此刻谢襄脑内唯一的想法。
“所有人,十秒钟内穿好衣服出来。”
说曹cào曹cào到,正想着去找吕中忻,他便送上门来。谢襄急忙推门出去,立马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没有了声音。
狭长的宿舍走廊上,所有学员整齐的站成两排。有的人穿着军装,有的人只穿着军裤。谢襄偷偷侧头望去,有一个学员甚至满头的泡沫,身上只用一条浴巾围着,虽然用手拽着,可是还是会时不时的往下掉,在这极其安静的时刻,学员们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人身上,那条万众瞩目的浴巾最终侥幸的
烈火军校 第 7 章
依附在主人身上。
吕中忻攥着一根军用警棍,面sèyīn沉在学员中走来走去,昏黄的灯光随着他的步伐在脸上来回晃动,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烈火的规矩,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是查你们的私人物品,但愿你们没带进来什么违禁物品。第一天认识,我还想给你们留下个好印象,呵呵。”
语毕,一脚踹开了第一间宿舍的门,四名士兵鱼贯而入,冲了进去。
谢襄听着在士兵们宿舍内大肆翻查的动静,心虚的低下了头,倘若箱子里的东西被看见……
黄松侧头看着谢襄,她那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惨白的吓人,远远望去,竟比宿舍走廊新刷的墙还要白上三分,他低头扯了扯她的袖口。
“良辰,你没事吧?”
谢襄说不出话,仍是低着头,只是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宿舍的门相继被打开,学员们的物品纷纷被丢在了门口。装有香烟的袜子,木匣里的手枪,还有卷在衣服里的白酒,统统被搜了出来。
一步,两步,三步。
谢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但吕中忻还是走到了她的箱子前。
“这是谁的?”吕中忻用警棍挑起箱子里的蕾丝小背心甩在地上,随后又用警棍在箱子内翻了翻,雪花膏、花露水、小发夹纷纷掉了出来。
看得走廊内一众学员皆是目瞪口呆,烈火军校内,连苍蝇都是公的,哪来这么多女孩子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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