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秦烈拿手拂开:“今天要你自己在场,想没想过后果?”
她吸了下拇指,嘴硬说:“法治社会,他能对我怎么样。”一时心思跳跃,瞧他一眼:“再说了,不是有你在么。”
秦烈心中异样的动了下,也不跟她计较对与错了:“走回去吧,”他说:“这段路正常人走也就半个来小时,你可能长一点儿,也许一路反省反省,你就懂什么叫量力而为。”
他说完踩上脚蹬。
徐途情急环住秦烈手臂,不信他敢开走:“你敢!”
两人对视着,秦烈冷哼,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然后一根一根掰开她手指。
发动机嗡一声,摩托倏忽向前开去,卷起一地尘土。
徐途伸手乱抓了两下,什么都没抓住,她往前追跑一段,气急败坏的踢几下石子儿。其实这会儿也没多着急,根本不信秦烈会扔下她,只当他吓唬吓唬自己,也许转个弯儿就开回来呢。
徐途拍拍裤子上的土,找块石头坐下等着。
山路上只剩她一个人,没有摩托车灯光照明,四周黑黢黢,辨别方向都成问题。徐途往后看了看,刚从碾道沟过来,风声经过狭窄关口自带变声系统,一阵鬼哭狼嚎。
徐途缩缩肩,打开手机电筒照明,这微弱光线在连绵的大山里微乎其微,她脑子转不停,从小到大看过的恐怖片都回忆起来。
徐途摇摇头,又想起刚才的两个大汉,要真挨他那么一下,也许现在就不会待在这儿了。
他们显然是团伙作案,他要打电话叫人,同伙应该就在附近,一两个秦烈尚能应付,多出几个……徐途没敢想下去。秦烈的话就在耳边,问她:今天要你自己,想没想过后果?
她当时脑子一热,只想着不能让人占去便宜,哪儿还考虑什么后果,而且她多少有些狗仗人势的心态,觉得有秦烈撑腰,便不会让她吃亏。
这么想着,心绪有些微妙,对他这种信任和依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萌生出来的。
徐途讶异片刻,照脸颊狠狠扇一巴掌,疼得一抖,她又赶紧揉了揉,挥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朝前路张望,终于相信秦烈是真走了。
她叹一口气,拿手机照了照路,起身准备回去。
这条路她只走过两三次,白天辨别方向容易,一到晚上,山和山模样都差不多,她不敢乱跑,只照他先前交代的往前走。
此刻天已黑透,头顶月亮像是蒙着纱帐,影子跟在她后头,也只是淡弱的一层。
除了风声,还有不知什么鸟发出的叫声。山上碎石一路滚落下来,制造出连串的碰撞声,徐途一激灵,警惕的停下,睁大眼睛瞅着上头,没多会儿,一只野袍子窜出来,眨眼的功夫,跑没影儿了。
徐途这才缓口气,即使胆子再大,终究是个女孩子,难免鼻子泛酸。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出现秦烈说的岔路口,她停顿片刻,往右侧走去。
左面山壁后头有个黑影,见她过来又往深处隐了隐,直到手机光线越来越远,那人斜靠着卷了根烟,吸完才顺着她的方向跟了上去。
徐途回到院子,出了一身汗。
八点多钟,几个丫头在屋里做作业,院子没人,小波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
看见徐途,她迎上去:“咦,怎么就你自己,秦大哥呢?”
徐途没心情说话,也没细听她问了什么,挥挥手,准备回屋去。
小波却叫住她:“刚才村长来过,说你爸爸又打电话了,叫你到家给他回过去。”
“别管他。”
“村长还说……”小波为难道:“你爸爸让转告,你再不接电话,他要抽空过来一趟了。”
“真烦。”
小波劝她:“你还是去打个电话吧,别让你爸爸担心。”
“改天再说。”
她没等走,村长老赵气喘吁吁跑来叫人,徐越海的电话又打来,好像今晚不听见她声音不罢休。
徐途强忍着脾气跟老赵走,一回身碰见秦烈进来。
他问:“你上哪儿去?”
徐途没吭声,一时对他又恨又惧,同时心里还萌发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秦烈又叫:“徐途。”
她停下,斜着眼瞪他:“干嘛?”
他站在大门里,眼神没看她,想说什么,开口的却是:“别忘把钱还回来。”
徐途磨磨牙,十分凶狠的剜了他一眼,低声嘀咕:“还你大爷。”
秦烈目送她跟老赵出去,一时后悔自己管多了,管过了。正出神间,向珊从后面洗澡出来,几步迎上去:“回来了?”
他应一声往里走。
向珊去接他手中的东西:“怎么走着回来,摩托呢?”
他躲过,一顿:“坏半道儿了。”
***
老赵家在村小学的后面,住的地方和村支部在一个院子里,那部座机就放会议室的长桌上,没人打电话的时候,都拿一块布给蒙上,用得很仔细。
徐途走过去坐下,冲电话里喂了声。
那边微顿,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听到闺女的声音,先前那些怒气烟消云散,声音也柔和下来,免不了一通叮嘱。
徐途嗯啊一阵,渐渐不耐烦,打住他问:“你到底什么事?大半夜的跟这儿上演父慈子孝,我也配合了。要真没事,那我挂电话了。”
徐越海顿了顿,语气里多少含些讨好意味:“你这孩子,说话能不yīn阳怪气吗?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怕你不适应……”
“呀,这是关心我呢?”她捏着嗓子怪腔怪tiáo。
徐越海没等说话,她问:“早干什么去了?我妈活着时候,你假模假式的关心关心,或许我还会感动,掉几颗泪珠子。现在哭不出来。”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下来,再接着讲下去,恐怕关系只会恶化,徐越海叹一口气,道:“那你在洛坪再待一阵子,等黄薇的事情平息,我就让人把你接回来。”
徐途赌气说:“我来这儿和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不清楚?”徐越海恼怒的吼了声:“途途,胡闹该有个限度,要不是你把她整容消息爆出来,她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好了,不提这个,回去吧,记得听你秦叔叔的话,不要tiáo皮捣蛋。”
听到这称呼,徐途翻个白眼。
“等等,”她抿抿chún,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有人向你打听我吗?”
“……没有啊。”徐越海纳闷:“谁会打听你。”
“总之,有人要问,你千万别说我去了哪儿。”
徐越海沉默片刻,严声问:“你还有事瞒我?”
“没有。”她只说这一声,急匆匆挂了电话。
这天,她洗了澡,早早睡下。
周日无事,秦烈去了碾道沟,一天没见人影。
周一一早,徐途洗漱过后,挣扎很久,素着一张脸出来,院子里的人几乎都起了,坐在长桌边吃早餐。
她往那儿一站,立即成为焦点,众人愣怔片刻,一窝蜂地涌上来。
孩子冲在前面:“徐途姐姐,你怎么变样啦!”
小波也看呆,走过去把她拉下来:“真没想到,你卸妆之后长这样……哦,不不不,是原来就长得这么漂亮,我就说嘛,清清秀秀的样子多好看。”
徐途无所适从,干巴巴的笑两声,总觉得不化妆就像脱光了站在众人面前,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阿夫过来蹭饭,端着碗嘿嘿傻乐,拿胳膊肘碰碰秦烈:“没看出来,这小姑娘长得怪标致。”
秦烈嚼两下馒头,抬起眼,远远看过去。
房门口的小姑娘站在阳光下。她明眸善睐,一双瞳仁又黑又亮,带着明澈见底的灵气。鼻头圆润,双chún肉嘟嘟,晕染樱桃般的sè泽。皮肤剔透如玉,光泽水润,在朝阳的照耀下,两颊透出年轻健康的嫩粉sè。
除了顶着的粉头发,哪儿还有原来浓妆艳抹的影子。
分明乖巧讨喜,可爱多了。
他不禁顶了下腮肉,见那浓密睫毛眨了几下,要往这方向寻来。
秦烈提前错开目光,埋下头,若无其事喝了口稀饭。
“站直说话。”徐途推他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吃,等回洪阳一块儿聚呗。”
“要等猴年马月。”
徐途说:“几个月的事儿,也快,到时候还得叫上小然和王皓他们呢。”
窦以还是不愿意走,找借口说:“我是怕你个女孩子不安全,那俩都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不太放心。”
徐途听了这话,忍不住往那两人方向看过去,他们各自坐在摩托上,距离很近,窦以音量不大不小,说的话恰巧被听了去。叫阿夫的男人板着脸,目光死死盯着窦以,相反,另外那人手肘撑在扶手上,半弓着身,侧头望向人群,压根儿没往这方向看。
徐途皱眉:“那你是不放心徐越海?”
“不是。”窦以连忙否认。
“那就赶紧走吧,天黑了,都是山路不安全。”
犹豫片刻,他眼一亮,仿佛终于找到借口:“他们不是说吗,前面出车祸,路给堵了,看来我还真走不了。”
徐途吮了下拇指,也想起二人刚才的对话,却听阿夫道:“进山和出去是两条道儿。”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阿夫说:“不妨碍你走。”
窦以吸口气,恼怒的瞪阿夫。
阿夫嘴角扬起一点儿笑,拿同样眼神不依不饶回敬他。
僵持了会儿,窦以败下阵,再找不到理由久留,絮絮叨叨叮嘱徐途很多事。徐途耐心剩得不多,皱眉听着,余光见摩托上的人直起身,随后是引擎启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看过去,秦烈说:“你们聊,完事儿去街尾拉面馆找我们。”
这话是对徐途说的,却没等她答应,两人骑着摩托走远了。徐途收回视线,冷声问:“你有完没完?”
“……”窦以说:“完了。”
听出徐途情绪不对,最后看她两眼:“那我走了。”他一步三回头往镇口走,又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
窦以终于离开,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山里夜sè仿佛格外浓,眨眼功夫,模糊了山峦和天的边界。
徐途往镇子里面望了望,街道依旧热闹,叫卖迭起,人肩接踵,每个摊位上方都燃一枚黄灯泡,点缀在半空,喧哗却显得别样寂静。
她独自站了会儿,拿鞋尖儿踢了踢行李箱,闷头坐上去。镇子说大不大,但面馆倒有好几家,谁知道他们进了哪一家,让她怎么找?
那边两人要了两大碗拉面,阿夫拿小勺舀了些干辣椒,拌匀了,埋下头顺碗沿儿吸溜一口牛肉汤,热乎乎的,浑身舒坦。
他问:“真不等那小姑娘?”
“先吃。”秦烈挑起一筷子面,“告诉她地方了,饿了自然过来。”
阿夫看了看他,“你对她热情点儿。”
“怎么?”
“板一张脸,别吓坏人家小姑娘。”阿夫一乐,玩笑说:“我看着都害怕。”说完继续闷头吃面,大半碗下去,bī出身体里的冷气,额头挂一层热汗。
“我本来就这样。”
烈途 48.第48章
秦烈在黑夜中快速行走, 他穿过洛坪小学,往东, 直接奔着洛坪湖的方向去。
以往带徐途去的地方实在少,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她。
他试着按照她的思路想, 徐途很聪明, 一定知道村子里不安全,不会傻傻待在这儿, 相反,洛坪湖人烟罕至,周围地势又崎岖隐秘, 外面进来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找到。他又回想, 曾跟她提过, 小瀑布后面有个山洞,儿时摸来鱼, 都拿去里面生火烤。
山洞更加隐蔽,在不起眼的角落,前面树丛掩映,是个很好的藏身场所。
秦烈下意识向后看了眼,步伐加快, 更加坚定徐途会在洛坪湖。
平常半小时的脚程, 他一刻钟就走到。
站在山道边缘, 秦烈往远处的湖面望了望, 皓月当空, 洒下层层叠叠的银光。
瀑布不停歇的流淌,岸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此处无比寂静,完全没有危险降临的紧迫感。
秦烈没有急着下去,他靠在树干上,从兜里拿出烟来卷,眼睛如鹰一般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漆黑角落。
他环手点着烟,送到嘴边猛吸一口,周围静悄悄,只有树叶摆动和夜莺的鸣叫声。
秦烈又往湖边望了眼,挺直身,这次速度极快,嘴chún紧促的捣几口,烟头扔地上踩灭,撑起手臂,敏捷跳下去。
他双脚落地,耳边是鞋子踩在石子儿上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更加空旷寂静。
秦烈一路走来,沿着岸边,拐过一处突出的石壁,再向后看,来时的山路已经完全挡在视线以外。他跳过窄浅的溪流,借着月光向小瀑布的旁边走。
山洞里yīncháo无比,却异常宽敞,脚下几乎没有平坦的路,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头,角落还有水滴顺石壁落下来,砸在地上,啪嗒一声响。
徐途抱膝坐在洞口旁边的凹角里,静静数着落水声。
洞口外除了一丝月光,整个洞xué黑暗无比,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刚刚那种灭顶的恐惧感已经挨过去,不知已经坐了多久,她慢慢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仿佛比以往要漫长,她点开手机看了眼,记下时间,又赶紧锁上屏幕。眼前再次陷入黑暗,她攥紧手机,整张脸都埋进膝盖里。
不知不觉,徐途以为自己已经睡着,却在下一刻,猛然惊醒。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只感觉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徐途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仿佛要冲出喉咙。
她不自觉往下咽了咽,手摸下去,握住来时捡的木棍。
突然,洞口旁的树枝摆动几下,又戛然而止,隔几秒,有人压着嗓子:“徐途。”
徐途手中木棍啪一声掉地上,响动异常清晰。
外头所有声音都静止,却在下一秒,洞口的树枝被人豁然拨开,他更大声:“徐途。”
那人背着月光,宽大的身躯几乎挡住全部洞口,面目隐在黑暗中,但他失紊的气息,他叫她名字时的语气,让她第一时间听出他的声音。
徐途从地上跳起,一头扎进他怀里,随之低低的呜咽声也冲口而出,再也不需要压抑。
秦烈将她抱满怀,手掌罩住她的后脑勺紧紧扣入xiōng膛,他手臂夹紧,下了要将她揉碎一般的力量。
失而复得。
秦烈急促的喘息着,紧紧闭上眼,又缓慢睁开,他知道,从前做的决定,都将在这一瞬间被推翻,重新有了抉择。
两人抱着往山洞里走几步,秦烈的手chā.入她发间,手指收紧,迫使她抬起头来看他。
洞中黑暗,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秦烈简短的问:“有没有事儿?”
徐途嗓子已经干哑得不像话,带着委屈的哭音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她又要往他怀里钻。
秦烈没让,扥住她发根,凭借直觉压下头,嘴chún碰到她的下巴,随之往上,一口含住她的chún。
这个吻来的无比激烈和不顾一切,大舌冲进去,不断搅扰吸吮,彼此chún齿之间水津津,秦烈像头可怕的兽,要将她生吞,从来都没这样冲动和失控过。
徐途勉强抵挡,口中呜咽不断。
不知过多久,秦烈艰难的分开chún舌,身体骤然离开,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徐途舔了下红肿的下chún,伸出手臂,指尖碰到他光.裸的皮肤。她顿了下,手掌覆上去,他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腹部被一块块形状规整的肌肉密布着,触手坚硬。
徐途隐隐感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jīng神高度紧张之下,这种放纵,让两个人的结合更加无畏。
她的身体热起来,不禁前倾,在他xiōng口印下一个吻。
......
徐途难过又委屈,往他大腿两侧狠狠挠了把,又突然想起先前在院中偷听来的对话,难免落了几滴泪花。
她抬手扇了他一巴掌,表面功夫,并没用力。
秦烈脸偏开,这一下也挨得心甘情愿,所有动作都顿住,他吻掉她的泪:“再忍忍,嗯?”
徐途抬手,又极轻的打他:“你说一个月之后,我的死活,就跟你没关系了。”
秦烈反应片刻:“你回去过?”
徐途看着他默不作声,只吸了下鼻子。
“你相信了?”
徐途咬住chún,她注意力被转移,好像也没刚才那么疼了:“要是相信,我就不会让你找到我。”
“想让我找你?”额头已经有汗掉下来。
“我不敢回去,我好怕。”她低泣起来:“好怕你不要我……”
“我要,怎么舍得不要。”
......
结束后,他抱着她坐回那堆衣服上,让她在他怀里,徐途闭着眼,身体轻飘飘,仿佛没有了气息。
秦烈轻轻摇晃她:“还好吗?”
“……”
“徐途?”
徐途撑开眼,软软的哼了声,这会儿结束,痛感才慢慢侵袭上来,她歪着身,不敢坐实,手臂落下,轻轻挠了挠他的腿,便不再说话。
“给你擦擦?”
她又挠了下他。
秦烈亲亲她额头,将人放在衣服上,他穿好裤子,光着身,抓起半袖走出洞口。
溪水就在不远处,秦烈蹲着,把衣服仔细揉搓几次,又稍微浸湿,拧了拧,才起身回去。
他给她清理小腹和腿根,那处没敢碰,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一丝丝血迹,不禁攥紧手中的布料,后悔却已经来不及。
一切都做完,他将她穿戴整齐。
秦烈躺靠在石壁上,让徐途反过来趴在他身上。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关掉手机的光源,四周一切都寂静无声。
cháo湿气息沾染着皮肤,身后冷硬,并不舒服。
秦烈一手撑在脑后,tiáo整姿势,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徐途。”他声音沉而稳。
好一会儿:“嗯?”
“能和我说会儿话吗?”
她脑袋蹭了蹭他:“嗯。”
秦烈:“你拿了那些人什么东西?”
徐途心中一颤,缓缓睁开眼。
烈途 49.第49章
赚钱给途途买萝卜
两人走过一段路, 秦灿又说:“不能说倒霉,我哥也活该,谁叫他对人家不上心。”
“嗯?”
“他俩根本不合适。”
“嗯。”
“也许我哥还没碰到让他动心的人。”
“嗯。”
秦烈听不见, 她们肆无忌惮品论他一番,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刘春山住处。
他家是间破泥房,房前屋后独一家, 看上去十分荒凉。令人意外的是, 不大的院子里竟然养了四五只母jī,去的时候, 刘春山坐在小院儿里, 手里抱了一只, 抚摸母jī的大手还挺温柔,跟对待宠物似的。
秦灿推开篱笆门, 笑着叫了他一声。
刘春山看见是她,嘴角立马咧开,露出一口大白牙,把jī抛开就冲她跑过来, 嘴里“灿灿、灿灿”的叫不停。
秦灿看看几只jī:“呀,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听我的话, 按时给它们喂吃的呀?”
他严肃地对她狂点头。
“那jī蛋呢?”
刘春山拍几下肚子, 嘿嘿笑出来。
秦灿这才满意, 又聊两句, 前后脚进了屋。
走进屋一看, 徐途终于理解“家徒四壁”这几个字的含义。四面墙都露着土墙坯,地上没镶砖,是和外面相同的黄土路,对面是木床和桌子,角落里还堆了些柴木竹棍等杂物。做饭吃饭都在屋里,餐具也简单,有个铝质水壶,一副碗筷和一口锅。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口锅下面的电磁炉,洛坪用这个的挺罕见,基本家家有灶台,每天做饭需要点火烧柴。
徐途坐在长条凳上,打量几眼屋中忙碌那人,便猜出东西从何而来。
她吸了下拇指,心中充满好奇。
秦灿拾掇一阵子,把包里的衣服放床上,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哄着刘春山自己去洗澡。
徐途站起来,走走摸摸,把指肚的灰吹走:“这刘春山不是自来就疯吧?”
秦灿说:“刚来头一年还挺正常的,就是性格太孤僻,人又冷话又少,不太容易接近。”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镇上……”
“等会儿。”徐途抬手阻止她,抓住重点:“你和他去镇上?他不是很难接近么?有故事啊!”
秦灿抬头看了她一眼。
徐途笑,小流氓一样抖着腿:“诶,你脸红什么呀?”
秦灿白她一眼:“你听不听?”
“听听听。”
她继续:“有一次我们去攀禹,在餐馆吃饭,柜台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机,当时正播午间新闻,也不知听见什么,他饭也不吃了,抬起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回忆起来,秦灿至今记得刘春山那时的眼神,他眼角充血,瞳孔收缩,眸底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那目光极其直白,充满愤怒,只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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