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死神没有休息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香铜臭
越是思考,越是忐忑,演员和角sè间,好像隔了一层膜一样。他挣扎,颤抖,拼命想要捅破它,可效果甚微。而且不知道是为什么,顾阳在揣摩阿明这个角sè的时候,总会感到一种奇异的痛楚,提醒着他,他刚刚做的角sè分析,只是肤浅地停留在表面,总有更深的,更重要的东西没有被发掘出来。这一点上,宋京也帮不了他,因为说到底,演员对角sè的理解是不同的。
顾阳性格上有一种很固执的东西在,他平日和你温温和和,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一旦他认为一件事是这样的,你就很难改变他。他觉得这个角sè不对,不对,怎么演都不对,就想方设法地要找到真相,像在破解一道数学难题一样。每天反反复复重复那几个动作,走来走去,说来说去,薄薄的剧本被翻的稀烂。
楚今夜有些担忧他,私下还给卫余打了电话,结果两个人差点吵起来,卫余的逻辑是:这是演员必经的一道坎,他入魔入得深,说明他领悟的深,是好事。楚今夜说演戏疯魔是一回事,生活里也要疯魔?身体不要了?
卫余都被他的qiáng盗逻辑气笑了,说楚爷你当年上位的时候不也是没日没夜地熬过来的吗,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想要有收获就要有付出,他现在不努力,就等着电影上映被人喷死吧。再说人不是还没事嘛,你紧张个啥。
楚今夜不想听他那套说法,挂了电话,转头就盯着顾阳准时吃饭,叮嘱管家,在他不在的时候,得把人看好了,每天起码要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免得戏没演完身体就垮了。
对于他的关照,顾阳是很感激的,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做梦也想着阿明,半夜都会被惊醒,那双眼睛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看懂我了吗?
中途,赵少野和他打了一次电话,约他出来吃饭。约的是家装横典雅的港式餐厅,灯光暖黄,把男孩子漂亮的脸照的分外艳丽。
他见顾阳来了,先是挥了挥手,然后懒洋洋地把菜单甩给他,说:“我以为我最近已经够闷了,结果你比我还闷,你是要成仙啊?”
顾阳望了他一眼,对方的头发染成嚣张的银sè,指甲涂成纯黑,衣服闪闪发亮奇形怪状,一看就是从哪个v拍摄现场里出来的,他不由笑了起来:“你最近很忙吗?”
赵少野以前在的男团热度还在,他又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小生,公司恨不得榨干他们全部的能量。一天忙的脚不沾地都是常态。不过赵少野倒是个例外,他早早就退团单飞了,之前去王鹤松的电影里客串也是有那个跨行的意思。毕竟人家背景摆在那里,公司也不好多管,他真忙起来,倒是很稀奇。
“这还不是为了你。”赵少野得意洋洋地直起身子,和顾阳说:“你知道我去的是哪个v现场,陈冬也在那儿,人家指着那个恢复热度呢,哎呦喂笑死我了,看我来了脸青的和黄瓜似的。他在他舅舅那儿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这一天啊?还想站位,做梦吧。”
他叽里呱啦讲了一大通陈冬的黑料,顾阳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因为以赵少野的资历,如果不是为了给他出气,确实是没必要跑去拍一个对他意义不大的v的。
他想了想,把卫余电影的事情和他说了。赵少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闻言欣然道:“那你运气是挺好的,卫余的电影票房一向不高,可那些欧洲的老评委总特别喜欢,就是冲着拿奖去的,你在他电影里演个男一,怎么着在内地也能拿个奖,对了,今年的万花颁奖节你去不?我觉得你拿的可能性还蛮大的。”
自从《渭河战》上映之后,顾阳也陆陆续续获得了一些奖项的提名,万花是其中最有分量的一个奖项,是国内三大电影奖项之一,顾阳被提名最佳新人,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而且今年恰逢小年,没有多少出众的电影,他获奖的可能性就很大。
顾阳在心里过了一遍时间,犹豫道:“我当时应该已经在剧组了,不知道卫导会不会同意我请假。”
“你最好还是去一下。”赵少野说的很中肯:“国内的大场合,你又是个新人,不去会被人骂耍大牌,容易得罪主办方。卫余jīng的很,他不会不同意的。”
“那你去不去?”
赵少野同样也有提名,他提名的是最佳男配角,虽然背后公关的水分很大,拿的可能性不大,可有提名,就有履历。
“去啊,怎么不去。不去怎么对得起我哥给我花的那些钱。”
“……“顾阳对他的直白也是很没办法:“其实你演的也不错。”
“那是肯定的,不然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愿意自己砸了门面啊。但我心里有数,和我一起提名的那几个都是老人了,资历摆在那,提名的角sè发挥的也不错,我就是去镀个金,不过崔成明这回倒是蛮有希望再拿个影帝的,他都要高兴疯了。”
一顿饭吃完,赵少野送他回去,下车的时候忽然说:“你悠着点儿,别把自己折腾坏了,那些导演心里没数,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顾阳怔了一下,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惨白的脸,纤细的身体,可以说是摇摇欲坠了。
也和阿明,有了一丝相似了。
他抿抿chún,对赵少野笑了一下:“没事,我有分寸。”
又过了些日子,开机的时间就要到了。期间,宣传已经展开,圈内基本上都知道了卫余要拍的题材和选角,引起了哗然大波。想要采访顾阳挖掘其中内幕的记者数不胜数,张贺一律拒绝了。不过真正的圈内人,对此都保持谨慎的态度。
就如宋京所说,这个题材是很危险的,能不能过审都是个问题。顾阳又是个新人,虽然他灵气洋溢,可也没到能扛个电影的地步。大家都对此很不看好,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卫余这个人实在太鬼了,当年处女作出道,人人都说要赔没了,结果拿了个大奖,后来用花瓶女主,有人又说片子要毁了。结果他生生把对方tiáo教出了演技,那部片子拿了柏林的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所以现在,一听是他当导演,大家都很谨慎,等片子出来再说话,免得脸被打肿。
可这也意味着,要是电影真砸了,被骂的主要是顾阳,不是其他人。
开机那天,张贺陪着他过去,其他几个主演都到场了,演长女的是陈娇,一个演艺世家出来的很有名的童星,非常机灵可爱,和角sè一样是八岁。除了她以外,其他两个小演员都太小了,看不出什么来。
看见顾阳,陈娇就甜甜地喊:“大哥哥好!”,她的妈妈,一位一线女星也笑着对顾阳示意。
顾阳对小姑娘笑了笑,将口袋里的糖果发给她。他长得好看,又很温柔,陈娇不一会就喜欢上这个大哥哥,跟着他跑来跑去。
张贺在一旁和陈娇妈妈聊天,他是业内很有名的经纪人,和大多数明星都熟识,说起话来也不冷场,女人望了望顾阳,对张贺道:“其实我刚刚听说他要演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卫导这次冒的风险太大了,对小顾来说……也是。”
她的话很委婉,也代表了圈内大多数人的看法,张贺笑笑道:“但是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啊。”
这倒是没错的,名导的电影,新人能当主角,演好了就是一步登天,可以瞬间身价倍增,演不好在履历上也有一笔。横竖得利的可能性都很大,总是有人愿意去冒险的。
不过顾阳……张贺微微皱起了眉头,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少年又瘦了很多,血管都很分明,眼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青,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很是辛苦。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也是,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是可以决定他前途的一次表演,紧张得不行,也很正常。
陈娇妈妈也发觉了,她笑着道:“当年,我第一次上镜的时候,也紧张的不行,连台词都卡了好几次,也是导演脾气好……”
张贺哈哈笑了笑,两人忆苦思甜了几句。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造型师在给顾阳打扮,按导演的要求,衣服换大了一码,松松垮垮垂在肩上,露出明显的锁骨,注意突出眼妆,颧骨,总之,在画完妆后。顾阳感觉又瘦了十斤。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突出的骨骼,大大的眼睛,有些凌乱的头发,茫然的神情。一时间,他就好像触电了一样,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牙齿都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那种古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弥漫了上来。
明明,片场是很温暖的,甚至还一点热,可顾阳就觉得很冷,冷的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冷,明明还是在夏季。
他化完妆,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有一种奇异的冷。使得本来想和他搭话的人都不敢上前了,好像之前那个温暖的笑着的少年一瞬间变得陌生了起来,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等几个小演员都化好了妆,卫余才姗姗来迟,他看到顾阳,眼前一亮,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上去试试?”
虽然是疑问句,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顾阳也给了足够的反应,他站起来,朝片场中走去,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问:“导演,电影,是一件美的东西吗?”
卫余一怔,点了点头,顾阳便不再多言,直接走到了布景中。
大灯被打开,摄像机对准了他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
顾阳看着摄像机。
他的嘴里藏着他的第一句台词。
他设想过很多次,尝试过很多次,以各种方式,各种语气,可是都不够好,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算得上最好。
如果是阿明,该怎么说?
他一直思考着,琢磨着,犹豫着,直到今天,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最后缺的那一环,在那一刻被补上了。
他本来就不需要考虑阿明会怎么说。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怎么说。
因为他,就是阿明。
顾阳抬起眼,望着黑洞洞的摄像头,在那个瞬间,他周围的人好像全部都消失了,时间逆转到了那个下午,父亲背对着他,打开家里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小小的孩子感到很冷。
就像现在这么冷。
那种熟悉的痛楚再次产生,弥漫在他的骨髓之中,在他的血液里流动。他是那么疼,又是那么冷。
顾阳对着摄像头,轻轻地,轻轻地说:
“那是一个晴天,妈妈离开了我们,留下一张字条,消失在了人海中……”





死神没有休息日 第二十一章
在无人知晓的剧组中,有很多人是一直跟着卫余的,是他稳定的班子,习惯了他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葩过程,看过的明星也有很多,按理来讲,是不大会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的。
可这份老江湖的骄傲,在这次拍摄中,不断被打破。
随着拍摄逐渐深入,越来越多的人,窒息地把注意力放到了顾阳身上。
卫余拍这个电影的时候,用的是暖光,素净的光,场景布置的很温馨,整个镜头看上去都很干净,氛围十分静谧,安详。
他没有将重点放在小镇人的身上,整个拍摄地点,大多都是在小小的家中进行,他人的态度通过声音的交流来表达。在这样单一的布景中,能演的好,是演员的本事。
而当顾阳走进那个小小的,没有任何突出之处的布景时,好像赋予了它们生命。
他的身上有一种非常古怪诡异的气质,他淡淡的笑意,捉摸不透的眼神,带着痛意一样的目光,吸引着镜头,霸占着银幕,让人的心不知不觉就提了起来。
“atin——”
现在在拍的,是一组洗碗的镜头,少年站在水池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碗碟,擦出一层层泡沫,他轻轻哼着歌,是不成tiáo的小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整个画面都梦幻的不可思议。
而坐在监视器前的卫余,却又一次沉默下来。
怎么说呢,明明这个画面是很美的,很干净的,却能从某些细节上看出不和谐的地方,少年过细的手臂,宽大的衣衫,碗碟破损的边缘,几乎挤不出来的洗洁jīng。这些细节凸显着他们生活的变化。如果有心人仔细去看,就能觉察。
而顾阳的表现,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他的目光,似游离似不定,神情茫然又天真,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整体给人的感觉,如同尚未绽放就已经凋零的花朵。
就该是这个样子。
阿明就该是这个样子。
痛苦和悲伤,也能成为一种美,因为遗弃而死去的孩子,就像是白骨上开出的花,那样单薄又脆弱的美丽,在他死亡的那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在角落里静静死去的他。
不被人所在意的他。
无人知晓。
也许在死的那一刻,他的脸上还要带着天真甜美的笑容,像顾阳现在这样,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不愿醒来。
“啦啦……啦啦……”顾阳轻声哼着小tiáo,一缕黑sè发丝从头上垂了下来,挡住了视线,他用沾满泡沫的手将发丝别在了耳后,有泡沫粘到了脸上,他想要擦掉,却越沾越多——他点起一个泡泡,轻轻吹了一下,看着它飘到空中,露出了一点顽皮的笑意,然而下一刻,泡泡就在空中破碎了。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也在少年身上破碎了,他盯着空中看了很久很久,久的卫余以为他要流下泪来——但是没有,他沉默地,安静地垂下了眼,露出了一个笑容。
“嘶……”发出声音的是副导演,他站在监视器前,神情复杂地盯着顾阳的脸,说道:“我有点瘮得慌。”
卫余没说话。
副导演继续说:“不是说他演的不好,是他演的太好了,都让我感到不对劲了,这小孩……就像是真的阿明一样。”
“不是像。”卫余终于开口说:“他就是。”
“是啊,所以我很奇怪。”副导演说:“画面很好——很漂亮,节奏也把握的很好,是你想要的那种效果,我也知道,这部电影一定能拍的特别bàng,我就是觉得——他才多大?听说和楚家那位爷也很有关系吧?那生活环境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怎么就——就能把这个角sè吃的这么透呢?”
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卫导,不瞒你说,我之前是对流浪儿童没什么感觉的,就是知道,也没别的了,可我看着他,就不一样。特别是他看镜头的时候,那双眼睛,我大半夜都睡不着觉,就像是我欠了他什么东西一样……”他喘了口气,继续说:“我非得,非得做点什么才安心,你懂不懂这种感觉?我今天早上就给慈善组织捐了钱,哦,组里这么做的不止我一个。”
卫余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我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一半了,等这部电影上映之后,全国都要去捐钱。”
好的电影,就该产生这种力量。
他的大话,副导演是听惯了的,这次却没反驳,他说:“美工那几个,说已经想好了海报的创意了,就上他半张脸,把那双眼睛放在中央,画面不要太亮了,暗一点,一定会很有张力。”
他没有用“好看”这个词,而用的是“张力”。
卫余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喊了停,这段戏就拍完了,今天也该收工了。
顾阳从布景里走出来,他的脸上是空白的,看上去和戏中没什么两样,卫余亲自走到他面前,问:“还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盯着少年的眼睛看,看到他的眼神有些游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沉,果不其然,他听到顾阳说:“没事……谢谢卫导,我今天可以单独留下来吗?”
这是顾阳最近不断重复提出的要求,等剧组收工以后,他总要一个人留下来,说是体验角sè,但距场工给卫余的报告,他完全就是待在布景中,一晚上都不回酒店!
不睡觉,不怎么和他人交流,吃饭都吃得很少,进剧组的短短时间,他已经瘦的不需要化妆就可以本sè出演瘦骨嶙峋了。
演绎技法的派别分类中,有一种叫体验派,就是将自己和角sè完全融为一体。好处是演的生动形象,不好的地方是,演员很难从这个角sè中脱离出来。
卫余很看好顾阳,私下也很欣赏他,这是其一,其二,他固然想要一部好的电影,却也没有想过要为此毁了一个天才的演员。
在他看来,顾阳现在已经不是融不融得进角sè的问题了,他是有点出不来了!
这要是真出了岔子,那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楚今夜,卫余还不老,还有大把人生可以享受,不想为此真和世界拜拜。所以他当下不显,放走顾阳后立刻给楚今夜打电话:你家的小孩有点太努力了,我劝不动,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先不提楚今夜接到电话后是怎样的bào怒,顾阳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关上了片场的灯,抱膝坐在了布景中。
他的状态其实没有卫余担心的那样差,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阿明。
从他饰演这个孩子开始,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过往的事。
父亲的事,母亲的事,被抛弃的事,寄人篱下的事。
这些事,他想的越多,和这个角sè就融入的越深。在一个个漆黑的夜里,他能安静地审视自己,安慰自己。
顾阳是这样的性格,有时平静的有些可怕,就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要哭也是一个人无声地哭,把眼泪默默地擦干净了再出去,何况他也没有想哭。只是有些恍惚,有些寂寥,有些被过去所耽搁。
他抱紧了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冷,冷与痛楚环绕着他,让他的耳边出现了幻觉。
“……顾阳。”
顾阳觉得自己真的是幻听了,他茫然地抬起头,对上男人熟悉的面庞,英俊的五官带着薄怒。他茫茫然地道:“……楚先生?您为什么会来?”
是幻觉吗?不,不是的,是真的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少年一下就被惊醒了!
“我要是不来,你要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楚今夜的声音难得高了起来,这是他生气到极点的证明:“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很好?张贺给你安排的助理为什么不通知我?”
“……!不是他的错,是我让他不要说的。”顾阳下意识站了起来,辩解道:“我……我只是……只是在揣摩角sè……不想给你添麻烦……”
楚今夜眯起眼睛看他,少年尖尖的下巴,凸显的锁骨都映入他的眼中,他冷笑一声,放轻了声音道:“揣摩角sè就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嗯?不是你的问题,那肯定就是卫余的问题了,好啊,我把人往他这里送,他却偏偏要故意折腾你,那我也不用客气了,这部电影也不用拍了。”
“楚先生!”顾阳被吓的不清,他一下抓住男人的手臂,话语都语无伦次起来:“不是卫导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请不要这样,大家都为了这部电影付出了很多……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楚今夜一直等他把话说完,急的满脸红晕,确定自己的话起到了威慑作用,才淡淡地道:“那你必须把身体养好,每天按时吃饭睡觉,不准再在这里待一晚上。”
顾阳立刻答应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发现已经很晚了,不由为自己耽误了监护人入睡感到愧疚万分,耳朵都要垂拉下来了。
“……这么晚了,楚先生你……也不好回去吧?”
“是啊。”楚今夜理了一下衣袖,不动声sè地道:“去酒店,我和你一起睡。”




死神没有休息日 第二十二章
楚今夜这样说了,充满愧疚的顾阳自然不会拒绝。
剧组定的酒店还算不错,星级高,私密性也很好,房间里的床非常大,睡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觉得‘是不是再开一间房免得挤着他’比较好,可对方不主动提出来,顾阳是不会说这种有点像赶人的话的。
他们一路沉默地走回了酒店,少年拿出房卡开门,他的房间打理的很干净,没有像一些其他的同龄人一样乱七八糟,行李不算很多,摆在桌子上最显眼地方的是剧本。
楚今夜进去,扫了一眼,大致有了数,他道:“你先去洗。”
顾阳立刻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盯着他看。
楚今夜穿的是黑sè的西装,他似乎很青睐这种正装,无论天气是炎热还是寒冷,都是标准的三件套,西装是私人定制的,线条流畅合体,露出的衬衫袖口镶着蓝宝石做的袖扣。他冷峻的,过分苍白的英俊面庞在这种着装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气势咄咄bī人。
他本来就是个很不好亲近的性子,旁人和他说一句话都怕的要死,如果将气场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根本就没人敢接近。
顾阳是个例外,他向来是不怎么怕他的,不过敏感的少年也觉察到,今天的楚先生,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那双冷漠的黑眸,有些过分的深了,看他的时候,有点像矫健的猎豹盯着它的猎物,似乎下一刻就要露出雪白锐利的牙,扑上来了。
刚这样一想,他就在心里摇摇头,将这个念头丢出去,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好笑,怎么会想到这样离谱的比喻呢?
他走过去,轻快地说:“楚先生,我好啦。”
话音落地的时候,楚今夜的眼睛眨了一下,他的睫毛浓密,轻而易举地就遮住了眼神,他道:“你上次是不是伤到腰了?好点了没有?”
顾阳一怔,继而笑着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嗯……没有疤痕。”像是怕对方不信似的,他拉起衣角,露出当时被撞青的腰:“已经好了。”
1...3456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