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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美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兰月熙
安如锦chún边勾起一抹冷淡至极的笑意:“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不过是某人放在慎刑司的一条恶狗。不过……”
她冷冷睁开明眸,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恶狗虽恶,可是用来对付恶人最是合适。”
她说完复又闭上眼,轻叹:“这真是上品的灵虚香啊。”
秋荷默然。殿中香气缭绕,夜sè渐深,一切好的坏的都隐藏在深深的夜sè中。
……
第二天,皇后的赏赐源源不断地到了云珠宫。她还甚至赏了十六个宫人,其中八位宫女,八位内侍。
这样一来云珠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皇后的赏赐终于令后宫各宫不安起来。因为安如锦不过是夫人,还未入九嫔之列身边却已有了九嫔的规制。
萧应禛在下了早朝之后前来云珠宫。
他看见焕然一新的宫殿,不由若有所思问安如锦:“这些都是皇后赏的?”
安如锦柔顺道:“是。皇后对臣妾很好。”
萧应禛见她柔顺笑靥,不由握住她的素手,慢慢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朕。”
他的手掌很宽大温暖,这一握令她微凉的身子都温暖起来。安如锦心中微微一动,不由看向他。
眼前的萧应禛深眸深邃,有种令她无法明白的深深忧虑。
他,竟在担心她。
她鼻间忽然一酸,慢慢道:“臣妾会很好的,不会再让人欺负。只要皇上……不再舍弃了臣妾。”
萧应禛慢慢握紧她的手掌,将她搂入怀中。
怀中的安如锦单薄得犹如一片羽毛,是什么时候他会关心她的一笑一颦?是什么时候,他忽然觉得一颗坚硬的心忽然变得不像从前?
萧应禛默默抱了她一会,才道:“你怪朕吗?”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能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安如锦慢慢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问。
“因为臣妾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因为臣妾不是先皇后,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萧应禛浑身一震。
她继续道:“如果这个孩子能出世,也许那一天就是臣妾的死期。臣妾还不想那么早死去。”
“不……”
萧应禛刚想要反驳,却发现不知何时怀中的安如锦已经哭了。她哭得很安静,一如他给她的赐号“静”。
一行清泪慢慢滑落,她的神sè依旧平静:“因为臣妾还舍不得皇上。”
萧应禛久久看着她的泪颜,更紧地拥她入怀中。
……
皇后给安如锦的赏赐还没让后宫的议论平静下来,过了两天,满头白发的大内总管靳诚叩开了云珠宫的宫门。
他笑容满面,慢慢跪下:“老奴奉旨,前来伺候静夫人。”
此话一出,云珠宫的宫人们都惊呆了。安如锦亦是惊得慢慢睁大眼睛。她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靳诚,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曾经太皇太后的元宁宫大总管,如今的内务府大总管太监,竟然给了她这还未入九嫔之列的静夫人做总管?
一片寂静中,靳诚慢吞吞地问:“静夫人,老奴可以起来了吗?老奴的腿脚不太好。”
安如锦猛地醒过神来。她急忙上前亲自扶起靳诚,声音微颤:“靳公公,您这是……”
靳诚呵呵一笑,眼中若有深意:“静夫人不用多问了。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后招老奴去御书房问话。他问老奴会不会觉得内务府干着累?老奴说累得很。于是皇上就问老奴愿不愿意来了云珠宫做事,清闲点。”
安如锦心中一颤,问:“靳公公……你就答应了?”
靳诚呵呵笑道:“是啊。咱家想着云珠宫不错,是个养老的地方。于是老奴就很开心答应了皇上。”
安如锦已不知要说什么话。她此时心中乱纷纷一片。眼前出现萧应禛昨日忧虑的俊颜。
他,是真的在担心她,于是送来了靳诚。
可是这……她神sè复杂。
靳诚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身后一位低头顺眼的清秀内侍,道:“这位是老奴的干儿子,元晋。将来跑腿的事由他来。至于老奴,就在云珠宫养老啦。”
元晋走上前,规规矩矩行了大礼。他用内侍特有的yīn柔嗓音,淡淡道:“奴婢拜见静夫人。”
安如锦此时才彻底回过神。她看看笑呵呵的靳诚,再看看面sè平淡,十分稳重的元晋,终于道:“多谢皇上洪恩。”
云珠宫整饬一新的花园中,安如锦扶着白发苍苍的靳诚慢慢地走着。
碧树红花中红颜白发如此和谐。安如锦今日穿着素淡的长裙,头发上未点半点胭脂。她素净得犹如瓷人一样,美得浑然天成。
靳诚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看了安如锦几眼道:“静夫人恢复得不错。看来也是个心性坚韧之人。”
安如锦淡笑:“靳公公过奖了。我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靳诚摇头:“不,咱家没有看错。静夫人心性之坚韧不输男儿。若是一般女子早就不是这样的jīng气神了。咱家也算是历经三朝的老人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静夫人,以后咱家还要在你的宫中倚老卖老,你就不用和咱家客气了。”
安如锦神sè复杂看向他,问道:“皇上为何要靳公公屈尊来到云珠宫?”
以靳诚的身份和资历,早就超越了一般的宫人。萧应禛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是他这样做不是将靳诚贬到了云珠宫吗?
虽然这样对自己有利,但是宫中的人又怎么看待皇上这一举动?
他就这么不在乎吗?先是为了夭折的孩子去跪了太庙,又为了她赐了靳诚来……前者还可以理解他心痛子嗣,后者……是她不可承受之重。
靳诚一双老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如锦:“静夫人如此玲珑心思,怎么还不明白皇上的深意?”
安如锦低头沉默。不是不明白,是真的不敢去想太深。她怕。她怕答案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徒增伤心。
她又怕答案是自己猜想的那样,那她一颗早就坚





天香美人 第 195 章
硬的心又该如何安置?
既有深情,又为何再负深情?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靳诚的声音慢慢传来:“在这个宫中,永远有很多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风雨。有的人被莫名其妙地获罪,有的人死于无声无息,还有的人到了死那一刻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
“皇上是个做大事的明君,他无法看护静夫人周全,可是他又不想让敌人明白自己的软肋在哪里。所以,他让老奴来了。”
安如锦浑身一震,明眸定定看着靳诚沧桑遍布的脸上。
“靳公公,别说了。”她断然道,“不要再说了。”
靳诚意味深长一笑:“静夫人害怕了吗?害怕就对了。帝王的恩宠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又哪是那么容易承受的?你想要站在皇上身边,可不是空有三言两语的决心就可以真的站住脚跟。”
“它需要长久的耐心长久的牺牲,还有长久的淬炼。”靳诚轻叹,“静夫人已经付出那么多的代价,失去了一个孩子,以后不要再失去了。”
安如锦眼中瞬间溢满水光,
靳诚怜惜看着她,摘下一朵粉sè芍药簪在她的鬓边:“孩子,重振决心。你不再是皇上身边安静奉香的卑微女官了。你是他心爱的宠妃。”
安如锦摸了摸鬓边的芍药,娇嫩的花朵碰触中有种生机勃勃的触觉。
她慢慢问:“靳公公,那接下来我该如何?”
靳诚微微一笑:“不要把失子伤痛qiáng压在心底,因为你越是要掩埋伤痛,这伤口就会溃烂,会结成心魔。是时候去让所有人看见你的悲伤,然后了结这件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清虚观(1)
靳诚就在云珠宫安顿下来,随着他来的还有新晋为云珠宫副总管的元晋,外加几位打杂跟班的小内侍。
靳诚从内务府的tiáo离名义上是贬。
因为安如锦小产牵扯甚广,甚至一向独立在内宫外的慎刑司也有好几个六品太监被革职。
靳诚身为内务府总管,在其位却失察也有不少责任。不过这样子的安排在外人看来是贬,实则是给了他恩赐。
靳诚年事已高,已经不合适掌管内务府。可是他在宫中一辈子,就这样贸然出宫养老是很凄凉的下场。是以,这样的安排既在面子上告诫宫中众人犯了错的下场,也暗中给了他一个体面又实惠的退路。
靳诚对这样的安排很是高兴,更令他满意的是,安如锦和他都曾经伺候过太皇太后自有一分故人情分在,对他犹如对长辈一样照顾,早起晨昏必定问候。
他也不吝传授她宫中各种规矩,人情世故,乃至皇族贵胄错综复杂的关系都能随口道来。
安如锦耳听目染之下,越发熟悉整个朝堂上下,皇亲贵胄。再加上元晋更是令她刮目相看。元晋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内侍,说话从容不迫,对任何人都很有耐心。
他做事井井有条,赏罚分明,很快云珠宫宫人做事立刻井井有条,有章可循。
不过半月,安如锦的云珠宫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放眼看去,云珠宫已是一派欣欣向荣的面貌。
炎夏慢慢地过,终于快到了七月半鬼节。
传说中,农历七月半这一夜冥府中鬼门洞开,所有的鬼魂都涌出冥间来到人间,有家的归家享受香火,探望后人。孤魂野鬼则在深夜街上游荡。
所以在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祭祀先祖,还有人会在路口烧一些纸钱,放上两碗饭菜让过往的孤魂野鬼吃饱了再上路。
七月半也有不少善男信女前去寺庙中拜神求佛,去秽纳吉。而这些日*中也要做一些祛秽纳吉的法事。
安如锦的云珠宫也不例外。早早秋荷就已让宫女们好好洒扫一遍,熏染上上好的檀香。
安如锦是掌香女史出身,身边的合香众多,所燃的香经久不散,令整个宫中幽静清爽。萧应禛每次前来都能一扫疲惫。
他安然前来,看见宫檐下安如锦一袭白衣如雪,正在专心致志教导几位女官们制作线香。
他远远看着,绿树红花掩映之下,白衣雪肤,那一低头的柔媚依稀有如初见。雪白的肤sè,沉静清丽的面容是这炎夏的一道清光。
他深眸微微闪神,竟忘了往前走去。
福泰奇怪提醒:“皇上?”
萧应禛回过神来,掩饰轻咳,慢慢向前走去。
安如锦看见他前来,匆匆起身拜见。
萧应禛扶起她,深深看着她。此时他才发现她头上珠钗皆无,只随意在发髻旁簪着一朵粉红的芍药。
眼前美人比花还娇艳,明媚动人更动心。他不由握住了她的手,问:“在这里风大,怎么不进去?”
安如锦面上一红,指着眼前做了一半的线香柔声道:“臣妾想要做点檀香,刚好可以敬献给寺中佛主。”
萧应禛看了那些细长jīng致的线香,随口问道:“你要去奉香?”
他只是随口一问,安如锦面上顿显出凄然神sè。许久,她慢慢道:“是的。臣妾想为那苦命的孩子添点福泽,让他早早投个好胎,永脱苦难。”
萧应禛浑身一震。他低头看去,安如锦水眸中水sè盈盈,面sè苍白。
他不由心中一恸,良久才道:“好。朕也去奉香。”
安如锦回过神来,摇头道:“不用了。皇上要打理朝政,再说瑶月宫不是走不开吗?……”
她住了口。萧应禛眼中却是浮起复杂神sè。
这些日子,萧应禛不踏入瑶月宫。可是前几日听说兰妃又病了,慕神医束手无策。萧应禛这才前去探望。
至于纳兰韵是什么原因得的病,无人知晓。
萧应禛出神,安如锦看见他的神sè,悄然转身要走。
“等等。”
她的手被他握住,宽大,温暖。安如锦心中一颤,慢慢回头。
萧应禛的双眸深邃,良久他慢慢道:“如锦,朕还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理。”
他的神sè复杂,似乎藏尽了无穷无尽她所不明白的秘密。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为的事。她有,他何尝没有?
安如锦心中黯然,静静道:“是,臣妾明白。”
她说着慢慢走远。萧应禛长袖下双手慢慢握紧,终是无言。
……
安如锦的心愿很快由一道圣旨得尝所愿了。在七月半那一日清早,她带着元晋和秋荷还有一些宫女,随着云太妃的凤辇出了皇宫,一路到了京郊的清虚观去奉香。
清虚观是一座很恢弘很有名的道观。虽然是前朝留下的皇家道观被今朝所不喜,但是因为观中风景绝佳,又遍植杜鹃和芍药,是以香火一直很盛。
京城中不少达官贵人都习惯过来吃素赏景,顺便出点香油钱。
清虚观中都是修行的道士,一个个形容清瘦,衣着朴素,一心修道,令不少善男信女十分感佩。
摇摇晃晃的凤辇中,云太妃的心情很好。她握着安如锦的手,道:“本来想去荣华寺拜拜佛,但是我儿说得对,荣华寺这个时早就满了。去道观倒是可以赏景躲个清净。”
安如锦笑道:




天香美人 第 196 章
“佛道本是一家。母亲要是想拜佛上香,我们可以明日再去。明日就没什么人了。”
云太妃眼中一亮:“这个不错。”
她说完想起什么,歉然道:“是哀家错了。你本来是为了那苦命的孩子添福泽的。唉……”
安如锦垂下眼帘,敛去所有的神sè,轻声道:“母亲言重了。如今每个日日夜夜女儿都在祈求八荒六合诸位神明保佑我的孩子。神明若是愿意饶恕我,将来我儿再投我身续上母子情分。我只这个心愿,今生今世再也无所求。”
云太妃重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罢了。”
凤辇中气氛一下子沉重不少。过了一会,两人忽然听见身后有车辇人声。云太妃正要去问,墨菊已从凤辇旁道:“启禀太妃娘娘,是齐王府的车辇。”
云太妃微微皱了皱眉:“齐王府来做什么?”
墨菊声音也充满困惑:“奴婢不知。可是听说齐王前些日子去皇陵探望林太妃,怎么这个时候会回京。奇怪。”
她话音还未落,安如锦忽然听见凤辇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齐王瑄拜见太妃娘娘!”
安如锦眼皮一跳。她撩眼看去。在起起伏伏的车帘中,一张俊美如天日的容颜正透过帘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那道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能破开薄薄的鲛绡纱帘落在她的脸上。
她对上他的双眸,不知不觉脸似乎燃烧起来。
她浓眉的睫毛扑闪两下,垂下眼帘避开萧应瑄过分明亮的双眸。
耳边传来云太妃十分谨慎的声音:“齐王免礼了。怎么今日也去清虚观?你不是应该在荣华寺中吗?”
荣华寺是皇家寺庙,享皇家供奉。萧应瑄身份尊贵,求神拜佛的事自然是去那边比较方便行事。
安如锦只听得车辇外萧应瑄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年年去,年年拜,可是终是没什么用处。孤想了想,还是得换个神仙拜拜。”
这话说得话中有话。云太妃是个谨慎之人,这话不知道从何接起,干脆佯装没有听见。
她笑问道:“齐王真会说笑。对了,齐王妃来了吗?”
萧应瑄呵呵笑了笑:“她闹着回闵家了。”
云太妃眉心一跳,这半开玩笑的话更是不知道怎么接。满朝都知道,当年林太妃还是权倾一时的林贵妃时就千方百计为自己的儿子萧应瑄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迎娶闵氏嫡女为齐王妃。
这闵氏成了齐王妃之后令齐王一派如虎添翼。可是没想到夺嫡之战风起云涌,最后太皇太后却选择了汉王萧应禛。
闵氏眼看齐王萧应瑄再无夺得大统的希望,在朝中的态度渐渐暧昧起来。特别是那次齐王妃闵氏和闵嫔不知天高地厚打了御前的人,也打伤安如锦被皇上处置之后,闵家和齐王萧应瑄之间的不和越发严重。
闵家不听号令,渐渐靠近皇上萧应禛。萧应瑄见状哪是个好相与的人?于是京城和后宫频频传来萧应瑄和齐王妃闵氏不和的消息。
云太妃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问到了齐王府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
这下她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一百七十六章 静亲王妃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安如锦声音悠悠接上:“齐王殿下好潇洒啊。”
萧应瑄目光扫去只看见一双素白如雪的手安静搭在淡蓝sè的裙摆上。他目光一眯,忽然目光渐渐复杂。
这一双手完美无瑕,可想而知如何tiáo香弄粉,如何*……只是为了那个人!
他忽然凉凉笑了笑:“是啊,没办法。家中有河东狮,不得不躲呀。若是她能有静夫人一半贤惠,孤有何求?”
他这话带着tiáo戏之意。云太妃顿时sè变。她正要开口呵斥,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按住她的手。
云太妃看去,安如锦面上带笑,悠然回答:“殿下真是会说笑。若是河东狮当初为何一心求娶呢?”
萧应瑄往车帘深深看了一眼,可是除了那双过分秀美如莲的手外,依旧看不到那张沉静的脸。
他忽然第一次觉得这车子的帘子真是碍眼啊。
车辙粼粼,云太妃的凤辇在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清虚观。这次随行的除了她带出的大批宫人外,多了齐王萧应瑄的一行人。
云太妃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她对齐王萧应瑄实则是能敬而远之就一定要敬而远之。可是现在同为一路,她又不能赶人家走。
这一路上她十分别扭,也十分无奈。
到了清虚观后,清虚观的观主亲自来迎接。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观之可亲。
云太妃本来是想赏景后还好好问道一番,现在身边跟着齐王萧应瑄,她便没有这个心事。于是她带着安如锦随意和清虚观主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匆匆进入观中。
齐王萧应瑄目光深深看着安如锦离去的方向,chún边勾起一抹笑意,慢吞吞跟上前去。
……
齐王府,西苑。
“什么!”
一声怒喝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跪了一地的侍女们战战兢兢。她们头都不敢抬一下,在头顶是一张美艳却被盛怒写满的脸sè。
一位略年长的女官模样的人走上前,对这位美艳女子柔声安慰道:“王妃娘娘,您且消消气。殿下今日只是说去礼佛,怎么会好好去了清虚观?这事还要查清楚才是。”
眼前这位便是齐王妃闵氏。今日她穿着一袭紫红绣繁花长裙,珠钗满头,雍容华贵。指头大小的翡翠、各sè宝石皆汇集一身。
她面上怒sè未消,凤眼一瞪,冷笑:“查?还要怎么查?都已经和那个贱人到了清虚观了,还要查什么?”
她咬牙怒视地上跪着的小厮,冷冷道:“你可还看见什么?”
小厮被她的盛怒吓了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小的……小的还看见……看见殿下和太妃娘娘说话……”
齐王妃闵氏打断:“到底是和太妃说话,还是和那个贱人说话?”
小厮都要哭了:“小的离得远,就看见殿下跟着太妃娘娘的凤辇好一段路。”
齐王妃闵氏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贱人!”
那年纪略年长的女官使了个眼sè,小厮飞快退了下去。过了一会,殿中无人。她这才上前对齐王妃闵氏轻声道:“王妃娘娘不要生气了,也许殿下临时有别的事去了清虚观。”
齐王妃闵氏冷笑连连:“他又有什么事需要去那道观?才刚从皇陵赶回来连府门都没有进,一听说那贱人出宫就巴巴赶去了。”
“听说,殿下是和几位贵人一起去的。”
女官还想要安慰却被齐王妃闵氏恶狠狠打断。她冷笑:“掩耳盗铃你不懂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上次我要给那贱人一个颜sè看看给我妹妹出气。他就按耐不住跳了出来替她出头,还敢罚我!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父亲他这个别有居心的齐王早就被皇上给贬出京城了!”
那女官听得闵氏放狠话,吓了一大跳。她急忙阻止:“王妃娘娘,慎言!慎言!”
齐王妃闵氏冷笑:“慎言?他不仁我不义!既




天香美人 第 197 章
他心思已不在我身上,我又何必忍受他的一堆破事?”
她说完顿了顿,眉眼森冷:“再说我父亲也说了,如今的皇上不是像先皇那等软弱之人。他喜怒不行于sè,以父亲识人几十年的功力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搞不好将来他会一一算清旧账,清除异己……”
女官心头发han,半天才试探问:“娘娘的意思是?”
她不敢想也不敢猜测到底这一桩因利益结合的婚事最后会怎么收场,但是看样子齐王萧应瑄和闵家的裂痕已经比外人想象的更严重。
闵阁老历经两朝位高权重,自有自保的法宝。他当初看好齐王萧应瑄是因为他又有野心还有才能,先皇也十分属意这个儿子。
可是没有想到早就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竟然会突然chā手,而且一chā手就是连连大招,直接立原本无缘皇位的萧应禛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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