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车速有些快，我把车窗关上。
自从那天之后，棉老也没有进一步指示。
大概，是还不到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旋涡越来越深……
“对了墨爷！”快到的时候，老六看了一眼后视镜，“这快年底了，我想回家一趟！过个年！”
一年又到了头。
我看向窗外，我已经多久，跟跨年这件事无关了？
“多长时间？”萧谦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老六说：“一星期！”
“嗯。”他答应了。
他总是对兄弟很宽容，很大方。
也总是对我，无限苛刻。
————
十岁那年，我被萧谦墨扔在尘土飞扬的街边，然后再次被二虎子逮回去。
紧跟着，那个叫秦嫂的人，用针扎得我浑身都是冒血的针眼。
还硬bī我换好衣服，出去见了萧老爷子。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抽着老式的烟斗。
这是个陈旧的人，年纪不过刚到四十六七，但是气质出了奇的稳，跟已经七八十了似的。
他挑着眉毛盯我：“谦墨不懂事，但他是我儿子！你这丫头，也不懂规矩？还想逃？我的十万块，可不是打水漂子的！”
他这话，成功地把我和萧谦墨拨开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是他的儿子，所以无论做什么，这个当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我不同。
我是他花了十块钱，替苏万国给二虎子抵了赌债的。
浑身都是被针扎过后的疼痛，像有无数只蚂蚁和蜜蜂lún番咬着，扎着。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害怕！”我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不过十岁，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我甚至想过，就这么死掉。
可是，十岁，连死有哪些死法都还没琢磨透。
萧老爷子和萧谦墨长得并不像，他身上是一股子迂腐气。
“算了！”萧老爷子把烟斗里的烟丝抖了出来，抖在一张油纸上，“罚也罚过了，罪也受过了！你好自为之！”他把烟斗递给一边的男人，“老陈，装满！”
我盯着他，发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紧跟着，他起身，朝我走过来，伸手摸在我头上，吓得我往后缩：“装烟丝会吗？”
我摇头。
“学！以后，装烟丝！”萧老爷子低头笑，“还有，伺候我我沐浴更衣！”
我瞳孔瞬间放大，一直一个劲儿摇头，一个劲儿发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该怎么说话？
我的舌头还在，嗓子也完好，可就是说不出话。
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不用哭，你待久了，就会爱上这里！”萧老爷子笑着，他嘴上的八字胡，让我脸骨头都投降了，“去，叫谦墨过来！说说话，别整天研究赌石！”
秦嫂出了大门，往右边走去。
萧谦墨如果见到我，会不会又以为，我是非要待在这里？
我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想法？
果真，萧谦墨过来的时候，见到我，愣了一下，大声质问：“你怎么还在这里！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谦墨！”萧老爷





柳巷拾烟花 第 76 章
子把我拉到他身后，“她与你无关！你不必上心！我叫你过来，是有事商量，过来坐！”
之后，他让秦嫂倒茶，让我在一边学着。
说是以后，这些活都归我！
呵……
他们父子坐在桌旁，开始讨论木头和石头。
萧老爷子让萧谦墨做木头生意，但萧谦墨坚持，自己喜欢玩石头。
“你如此坚持？”萧老爷子有些火了。
萧谦墨突然看向角落里的我：“那你也如此坚持，让这黄毛丫头留在萧家？父亲，你还没老，就糊涂了？”
“你……”萧老爷子一拍桌子，气急攻心。
秦嫂没动，而是给我使眼sè。
我瞬间明白过来，小跑过去，替萧老爷子拍背。
萧谦墨冷漠地看着我，眼里，和嘴角，都是讥讽。
“既如此，父亲，我不过问你的任何事，你也不必想要掌控我的一切！”萧谦墨站起来，没再看我一眼，就走了出去。
我提起来的一颗心，就这样坠落了。
十岁，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多看我一眼？
还是期待他救我？
或者，我只是在期待，拥有一点点，他身上的气魄？
萧老爷子气得把桌上的茶杯全打翻在地：“逆子！逆子！”
这样的言辞和行为，不是旧社会的做派是什么？
我浑身疼得要命，晚上，秦嫂把我领到一个房间，还好床铺被褥都是有的，床倒是比我自己家的要宽敞柔软许多。
我打了水，取了毛巾，不知所措地，开始清洁自己。
坐在床上，我不敢躺，浑身都是针眼，躺下就痛。
所以，我坐在床上，熬了一整夜。
什么都没想，却什么都想了。
————
当时我不理解，但现在回想来，萧家祖上就很规矩，有些陈腐也是说得过去的！
他们家，在这个时代，与其他的家庭相比，是厚重的，特别的！
举世无双。
“不下车，在想什么？”萧谦墨收报纸的声音和他的话传入耳朵。
我回过神，转头看到他的一瞬间，两行眼泪簌簌往下落。
在萧家的日子和生活，想不得。
一想，我所有的脆弱都席卷而来。
“没什么。”我擦了眼泪，“快过年，又要长一岁。女人嘛！总为自己的年龄忧心忡忡。”
萧谦墨抿着嘴，把手伸过来，手心向上。
我愣了一下，把手放上去。
他稍稍用力，把我拉到他怀里。
有种错觉，我浑身的针眼，依然还在。
现在，此刻，很痛。
“十八岁而已！”萧谦墨的声音很是缥缈，“等你八十岁，再忧虑这种无用的心事！”
八十岁？
我能活到那一天？
“嗯！苏苏不过矫情一下，谢谢墨爷关心了！”我靠在他肩上。
外面，老六也不着急，靠在车上抽烟，等我们下车。
时间这种东西很奇怪，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你细细想，它时刻都在，并且时刻都在流逝。
你抓不到。
除了，你脸上日渐增加的皱纹，和你日渐消退的体力。。
第74章 在外面去死
萧谦墨没有再说话。
下了车，老六辛勤很好，看着我：“苏苏姑娘，好好照顾我们家墨爷！”
我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是点头。
“等我回来之后，商场可以开业了！”老六又看着萧谦墨说道。
萧谦墨点头：“明年事很多，辛苦你了！手头钱不够找我！”
老六摆摆手。
————
晚上在房间里，我把戒指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到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把玩那枚戒指。
那戒指，紫得很好看。
我虽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是也觉得它绝对很有价值。
走过去：“墨爷，你喜欢这戒指？”
只是想试探他一番。
萧谦墨把戒指放在床头柜上：“谁给你的？”
“一个客人，喝多了，非要给我，我拒绝也没用，所以……啊……”
他直接掐住我的脖子。
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我：“撒谎？”
“我……”我抓住他的手腕，“我没有，我真的不记得那客人是谁了！”
如果他知道，给我戒指的人是棉老……
“好！”他冷笑，“就当是客人。但你那天之后，并没有在darknight出现过。哪来的客人？”
在他面前，我瞬间愚蠢起来。
不，我原本就不聪明。
“墨爷……我……”
“哪天，谁把你带走了？”萧谦墨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心坎儿凉了一下，惊心的凉。
萧谦墨难道还下来找我了？他怎么知道……
“我……我自己打车……”
“苏！暮！烟！”萧谦墨一字一顿，“你的名字，都是我赏的，你认为，你有资格撒谎？！”
名字……
他赏我的……
呵……
当年，我住进萧家第一晚，身上全是针眼，靠在枕头上坐了一夜，浑身都疼得丧失了理智。
第二天，我才知道，萧老爷子叫萧战胜！
呵，英勇无敌的名字。
萧战胜。
那天之后，我也没见过萧谦墨，反倒是萧战胜一直盼着我好起来。
三天之后，一个夜晚。
萧战胜过来跟我说：“丫头，给我捶背！”
我盯着他好半晌，捏紧了拳头，点头。
萧谦墨自从上次，就再也没出现过，但他一直在我脑海中。
这种感觉很微妙，心里竟隐隐觉得，他是我的救世主。
给萧战胜捶背的时候，捶到他肩膀，他把手放在我手上，拍了拍：“用力些！”
我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吓得发抖。
捶了很久，他又一次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面前，盯着我好半晌，抬手摸我的脸，一直摸。
他的手有些粗糙，在我脸上，像刺一样扎着。
“你怕我么？”萧战胜问。
萧战胜其实看起来很jīng神，他说话也孔武有力，我感觉，有一股qiáng烈的冲动想要去卫生间。
哭丧着脸，我回答：“没，没有……我……我不怕！”
“嗯！不用怕！我对谦墨跟对你，是不同的！”
萧战胜抓着我的手，一直抚摸，摸得我起了jī皮疙瘩。
之后，他把手放在我腰上，往上一提，直接把我提起来。
“坐我身上！”
我已经抖个不停，却又不敢不照做。
坐在他腿上，他身上有一股子木头的味道，明明不难闻，我却觉得恶心。
他把我的头按在他xiōng口：“




柳巷拾烟花 第 77 章
你不用怕我！现在你还小，长大就好了！”
他的年纪比苏万国还大，但是我却qiáng烈地感觉到他对我有种特殊的期待。
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管它是什么，我都抗拒这种期待。
“秦嫂有教你怎么洗澡？”
“教……教了！”我如实回答。
“好！今天起，你帮我洗澡！”萧战胜一锤定音。
我哪里敢拒绝。
满身的针眼才刚好，我不想添新伤。
第一次给萧战胜洗澡的时候，他躺在浴缸中，下身围着浴巾，背对着我。
浴缸不高，我只能跪着，手上根本就使不上劲儿，只能一点一点帮他擦背。
哐当一声，浴室门被踢开。
吓得我手一抖，毛巾掉进水里。
还来不及反应，胳膊被人抓住，往外一扯，拖着我就出了浴室。
“萧……萧……你……”我开始结巴。
好几天没见他，日夜思念的人。
可他一言不发，怒着一张脸，直接抓着我出去，穿过大堂，往右，再往右，进了一间房。
砰……
他把门一关，转身把我按在墙上，那一股子力气大得特别惊人。
萧谦墨盯着我，瞳孔发红，无比嗜血。
他什么也没说，盯着我，似要把我拆骨入腹。
深仇大恨那般。
我的手还湿漉漉的，一直抖，一直抖。
“萧少爷……”
砰砰砰……
“谦墨！开门！”萧战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过来了？
我一个劲儿摇头，压低了嗓子，颤抖地说：“求你，别开门，别开！我不想给他洗澡。”
萧谦墨冷笑：“这不是你想要的？苏苏？名字真土！”
我一愣，自卑地低头：“我……我爸爸姓苏，他……他没文化，所……所以，叫我苏苏。”
他没了声音，把我拖着到了床边：“上去！”
“做……做什么？”我抖着声音。
十六七岁的萧谦墨皱眉，盯着我，不说话。
我往后退，结果退无可退，一pì股坐在床上。
他抬起下巴，弯腰，双手撑在我两边，按在床上，邪气地笑着，单层眼皮透着一丝丝不羁。
他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分明就是一个痞子。
三教九流，无恶不作。
“你……你做什么！”我手上的水沾湿了他的床单。
他扬起眉梢：“你说我想做什么？”
“不……不不不……”我一紧张就结巴。
那时候我自然也不懂什么，但是，握音乐觉得萧谦墨他的话里，是不好的意思。
正紧张，他伸手从我后面一捞，把被子罩在我头上，然后，眼前就黑了。
隐约听到，他走远的声音。
咯吱一声，门开了。
“父亲！”萧谦墨的声音，很冷静。
“那丫头在哪里！”萧战胜沉声道，“第二次了！谦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我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第二次了，萧谦墨明目张胆地把我从萧战胜眼皮子底下带走。
“你告诉我，留下她的理由！”萧谦墨并没有意思畏惧，“把我赌石店的生意搞砸，让我到那边去待了几天，你故意的吧？天底下，还有搞自己儿子的父亲？损失我两三百万，父亲！”
父亲二字，他咬得很重。
我在被子里憋得难受，又不敢掀开被子透气。
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而且越来越qiáng烈。
我把被子抓紧，屏住呼吸。
没多久，满头大汗。
这样，会死么？
之前我想象过死的方式，这次，老天爷都给我指路了！
我咬着牙，双手抓着被子都在发抖，头开始晕眩，有某种东西，正拽着我，慢慢地，一点一点……
脑海中出现很多画面，很热，也很冷。
冰火两重天。
无尽的黑暗等着我。
我屏住呼吸，双手的力气一点点减弱……
老天都替我选择了这条路。
意识也跟着一点点薄弱下去……
如果此刻我还有什么遗憾，那便是，我没能再见我妈妈一面。
突然，有人从外面拽住被子：“该死！”
一把掀开。
我没憋住，本能地开始呼吸。
xiōng口起伏极为剧烈。
紧跟着，直接倒在床上。
看着萧谦墨，我不死心，又想把被子抓过来，重复一遍。
萧谦墨直接把被子扔到一遍，抓起我的手腕把我拉起来。
我跪在床上，他低头看着我：“要死？在外面去死！”
因为刚才缺氧，我头晕眼花的，看到的他，都是重影。
“萧少爷，你能放我一马，让我走么？像上次一样，把我扔出去，让我做个乞丐！我不想给他洗澡！我不想给他捶背……”我乞求。
萧谦墨抓着我的手，力道松了。
他跟我对视很久，然后，把我打横抱起来。
我不知道他怎么把萧战胜赶走的，我也不知道，他把我抱起来要做什么。
只知道，他再一次，把我放进了车里。
他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我似乎知道了。
他真的要再送走我一次？
但这次，他开车很慢，没有告诉我目的地。
我赤脚踩在座位上，抱着膝盖，一直发抖。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太远？我怕黑！”外面已经很黑，这里人也不多。
萧谦墨把车速放慢：“闭嘴！”
我不敢再说话。
这个人，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直到，他把车子开到一座桥上。
停下了。
我不解，是要把我扔到桥下去？
淹死？
虽然，方才我死过一次，但是，现在，我仍然惧怕。
“萧……”我脱口而出，才想起他刚才的警告，让我不要说话。
萧谦墨往后一靠：“那天，打你的人，是你父亲？”
“嗯！”我老实回答。
他皱眉：“为什么打你？”
我吞吞吐吐，把我六岁时母亲离开，到后来被苏万国虐打四年的事情，简单明了跟萧谦墨说了一遍。
然后，我没忍住，哭了。。
第75章 他系了浴巾
萧谦墨没有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
我抽噎着，不敢说话。
此刻，他就像一个英雄。一个救我于水火，但是手里拿着会把我刺伤的刀的英雄。
“两条路：一，回萧家；二，我拿钱给你，自生自灭。”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梦中。
因为只有一半的真实感。
自生自灭？
我当时连这个词语都不懂。
但是大约明白，这可以用另一个字代替：流浪。
可我根本没有那种，拿一笔钱，就能




柳巷拾烟花 第 78 章
自己生活下去的能力。
我脑子空前地乱，被世界遗弃的乱。
他也没再说话，在等我做决定。
好半晌，外面黑尽的天，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恶魔变成一张巨大的网，朝我铺天盖地而来。
而萧家不是网，是牢笼。
过了很久，我终于听到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我，留下！我怕，再被卖掉！”
这声音，自然也同时从我喉咙里出来。
萧谦墨好似知道我的这个决定一般。
他应该是希望我滚得越远越好。
我很奇怪，这萧家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主人。
“萧……”我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不敢，“少爷，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我想留下，是因为他。
并不是我觉得他有多好。
而是我觉得，这人虽然很冷硬，脾气又臭，但能莫名地给我一种安全感。
他把烟头猛地砸向窗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麻烦？你已经给我添麻烦了！”
我吓得缩了一下，却是直接缩进他怀里。
“我……我我……”
“你留下伺候那老男人？”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我一急：“我我……我我……我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他他……他他洗澡的时候，在……在浴巾身上有！”
我说话都开始颠倒，心慌意乱，又重新说了一遍：“不不，不是的，他系了浴巾！”
“哦？”萧谦墨眉峰抬起，“你很失望？”
并不懂他指的失望是什么，愣愣地看着他，忘了闭嘴。
眼前，是他一点点凑近的脸，一点点，朝我这边凑。
甚至很清楚地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
心跳的声音掺入耳朵，我分不清是我自己的还是他的。
应该是我的，因为很乱。
他一点点，凑近，我往后一仰，但他伸手托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没有失望！”我脱口而出。
虽然不知道失望什么，但是隐约觉得这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他把我推回位置，自己也坐正，理了理衣服：“算了，就算你走，他也会找别的人。随意！”
说完，他握着方向盘，把车掉了头。
快到的时候，他说：“书房，可以进去！”
我缓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不认识字！”
他皱眉，也没再说话。
不过，那天之后，我似乎轻松了一些。
萧战胜经常出去，我闲着没事，便到书房待着。
秦嫂难得的不干涉我，或许是萧谦墨打过招呼。
这是萧谦墨的书房，我不认识字，就找有图案的书。
第一次看到赌石的书，便是在这书房。
书里有很多照片，也有很多字。
我不认识字，但我看到图上的石头，各种形状，各式各样，很美。
有的石头切开了一半，里面竟然是绿sè的。
想起萧谦墨和萧战胜的对话。
这就是能开出她口中满绿的那种石头？
这些图案莫名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是偏偏我看不懂上面的字。
有时候，我翻着这些图，很长时间都出不了神……
它漂亮，它特别，它……
吸引我。
直到有一天……
“你喜欢？”萧谦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猛地抬头，他站在书桌前，看着我正在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