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永存

    可即便是如此，放入地窖中的蔬菜往往也是腐烂极多，留下来能吃的不过是十之一二。

    这样的菜说是金贵也不为过。

    可是这样的生意岂是自家这等庄户能做的？

    想到这儿张扬氏原本满心升起的希望又暗淡了下来。

    这营生....有些不靠谱。

    不过夫子一片好意，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继续自顾自的挑选豆子不再做声。

    张阳呵呵一笑，张扬氏就差脸上写着不靠谱几个大字了，他作为儿子自然之道张扬氏的心思，补充道：“原本儿子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不料夫子却拿出一张秘方。其内记载了一门冬日出菜之法！据夫子说，此法乃是上古古人常用之法，却不知怎的失传了，他也是在无数古籍中才寻得。儿子观看了其法，投入甚少，产出却不菲，只不过弄出来就靠咱们母子二人恐怕却是无法操持，还需有请庄中邻里帮衬才是。”

    “原来是上古之法啊！”张扬氏不禁被张阳一席话给震住了，她本就是一个普通庄妇哪里有何见识？现如今张阳又拉出庞人踩来背书，她哪里有不信的道理。

    如是更对庞夫子更是尊敬。

    她沉吟了一下，道：“庄子上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尤其是你江伯、杨伯几人还是你爹当年好兄弟，这些年我们孤儿寡母也全靠他们接济，找他们也大可放心。只是......若是经营这等营生咱们家哪里来本钱？”

    “有江伯、何伯他们出马儿子自然放心，不过咱们开始做也请不起太多人那就他们几家吧。至于本钱，夫子已经给了儿子二十两纹银，算是借给儿子的！”

    张阳赶忙又将芊芊给他的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连同这段时间积累的五百多文钱一并交给了张扬氏。

    有张扬氏安排他也少了许多麻烦。

    接过银子，张扬氏手都在颤抖。

    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不住地告诫张阳一定要尊师重道云云，然后算了算时间才戌时时分，便又让张阳请了江、杨位叔伯议事。




第十五章 叔伯
    第十五章叔伯

    江叔名为江云武，杨伯名叫杨铁山，都是张扬父亲儿时的玩伴，后来也一同参军入伍。

    然而悲剧的是张铁不幸战死，而江云武和杨铁山虽然脱逃一劫保住了小命却也深受重伤落的了一个残废的下场。

    成了残废虽有一身血气之勇，但毕竟不便，一家人有老有小日子过得很是艰辛，。

    出了门，张阳便径直去了江云武和杨铁山的住处，都隔的不远很快张阳将两人请到了张家，

    三家人本来就是通家之好，张扬把事一说江云武和杨铁山，自然答应。

    这年头有个赚钱的营生非常难，而且还是庞夫子的独门秘方让两位百战老兵眼中充满了希望。

    等卖菜和搬家的事情商量了结果，江云武突然朝张阳问道：“娃子，今天早上是在练拳吧？”

    张阳早上练习莽牛拳法没有避讳，一些起的早的庄户自然听见了动静。

    石碑村本就是个军户村，村里男子从老到小鲜有不练武的。

    张扬点了点头，笑道：“昨日看到家父留下来的莽牛拳法一时兴起早上便练了一会儿，若是江叔有空，还得麻烦您帮我指点指点。”

    网游穿法本就是军中功法，江云武和杨铁山，都是从军几十年的老把式，固然进价也许不是很高，但是对于这套拳法最基础的东西以及技巧，绝对称得上是宗师，

    有他们指点，绝对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嘿嘿，莽牛拳法啊！”杨铁山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张扬氏沉默了半天才忐忑的问道：“大嫂，是你给他的？”

    张扬氏点了点头。

    不料，杨铁山却是突然握紧了拳头，想要发作最终还是压制住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大嫂，你....糊涂啊！”

    “是啊，大嫂！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你怎么偏偏.....现在拿出来呢？”江云武也是一阵纠结。

    整个正屋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扬氏自知做错了事，也不辩驳，闷着不说话，张阳却是急了。

    张阳不解问道：“江叔、杨伯，你们这是何意？”

    江云武道：“娃子，你老实给江叔说，你是不是想吃军伍饭？”

    “不想！”张阳肯定的摇了摇脑袋，道：“难不成两位叔伯是担心我从军？”

    “难道不是？”杨铁山劝道：“张阳，你听你江叔和我一句劝，咱们不去军伍上混饭吃。上了战场个中凶险....一言难尽啊！”

    张阳对于两位叔伯的关心，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意，知道两人误会了，便郑重解释道：“江叔、杨伯误会了。家父便是从军走上了不归路，我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况且我上有家母，下有幼妹就算是想去恐怕也是不成。而且我现在已经拜入了庞夫子门下，成为了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有他教导如若运气好不出四年至少也能中个秀才。

    到了那个时候不仅有朝廷供奉，还能免除徭役和赋税，如果有幸的中举人或者进士更是能为官一方，比起当个炮灰似的大头兵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侄子不傻，难道还分不出个轻重？”

    他一席话说出来，先前还说的两人不住的点头，可是说到后面两人却是黑气上涌。

    大头兵碍着你什么了？

    你爹还是大头兵呢.......

    两人想要发作，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的小辈也太不尊老了，世风日下啊！

    看到两人默不作声认可了自己的话，张阳又笑道：“不过这拳法也不可不练。有道是君子六艺，其中便有射、御之道，能强身健体自然比当个文弱书生强。所以两位叔伯若是有空还请指点侄儿一番，一来是强身健体，二来也能有点儿自保之力。您两位也知道，我等关中民风彪悍，若是外出遇到什莽汉，讲不清道理最后恐怕还是要用拳头说话。”

    “好！那明日起老夫两人有空便好好指点、指点你！”江元武咬着牙，到时候可别说自己这个当叔叔的没用心！

    .......

    一夜无话。

    翌日。

    三更天张阳就醒了。

    当然，他是被饿醒的。

    他昨日便开始练习莽牛拳身体消耗加快，再加上昨天中午没吃饭，晚上又只喝了一碗稀粥身体哪里还能承受的住？

    所以一大早起来他就煮了大半锅干饭，一口气下去吃了整整四晚饭才算吃饱。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么个吃法的，毕竟家里穷，要是这么吃下去就算是天天能赚一百文钱都不够吃。不过现家里准备做生意，而且还是冬季菜这种稀罕物想来能赚不少钱，他也就无所谓了。

    可尽管如此，当张扬氏起来看到锅里的干饭时依旧是心疼不已。

    吃饱了饭，又休息了一下，张阳便来到门外的院落中准备练习莽牛拳。

    只是让张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元武竟然早就坐在外面的石墩上等他了。

    看到张阳过来，江云武沉着脸指了指天际的鱼肚白道：“以后最好再早上一些，你看看天色都快亮了，明日要再是如此我便不来了。”

    “明日小侄一定早来，一定，一定！”

    听到张阳保证，江云武也不废话，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先打把莽牛拳第一层打一遍，老夫看看你学到了几分。”

    张阳连忙称是，当下便打起了莽牛拳来。

    然而让张阳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开始打，蒋云武就皱起了眉头，打到一半就开始摇头了，一遍都还没有打完.....就直接被叫停了。

    江云武一脸郁闷道：“小子，这就是你学的莽牛拳？”

    张阳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问道：“难道练的不对？”

    他完全靠自学，根本就没有人指点，才打了一两遍能有这个效果说实话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还是有点小骄傲的。

    不过听江云武的口气，恐怕还真没有对路。

    “这个...怎么说呢？”江云武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道：“也不是练得不对，只是你的基础太差。就好比刚刚你这那招莽牛翻身，脚下没力气，翻转间速度就慢下来了。如果只是练拳的时候还没什么，可若是在战场上这就叫破绽。抓住这个空隙人家朝着你腿上一刀就能把你砍成残废。”



第十六章 桩法
    第十六章桩法

    张阳也有些无奈，他刚刚开始练武，有这些问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基本功不行！”江云武郑重道：“这莽牛拳法你可以练，不过不要当成重点，等下我教你你个桩法，你且先把桩法练好了再主练拳法。”

    说着，江云武便摆开了架势，开始教张阳扎桩。

    所谓桩法一般是指三大桩，分别是马步桩，弓箭步桩，以及金鸡独立桩。

    这三个桩法看似简单，也最普及，但正是简单和普及才说明了其影像深远和精粹。

    江云武看了看张阳问道：“马步、弓箭、金鸡你应该都会吧？”

    “嗯！”张阳点了点头。

    石碑村作为一个军户村整个村子几乎就没有不练武的，对于桩功这种东西哪怕没练过看也看会了。

    江云武道：“那行，你先扎个马步桩给我看看。”

    张阳也不含糊，直接就地扎起了马步桩。

    其实以前他自己也扎过，不过都是玩票性质，虽然知道个大概但是真正当着行家扎起来立马不现行了。

    江云武看的那是直摇头，走过去伸出脚在张阳的后膝弯轻轻一碰，张阳就跌了个狗吃屎。

    “你给我说说你这马步桩扎到哪儿了？”江云武一脸的黑线，就算是没让你练武，可是身为张铁的儿子居然连扎马步都不会也未免太那啥了吧？不过他也是个有耐心的人，看张阳拍拍屁股站起来了才道：“就你这把式就算扎一万年也扎不出个花样，还是先看看你江叔我怎么扎的再练吧！”

    说着江云武当即就开始扎起马步来。

    他一边扎着马步，一边道：“这马步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一种，而是分为两种。前者名为四平大马也就是咱们现在扎的这种，另一种则叫二字钳羊马专门女人练。想要练好马步桩你就要明白什么是马步。

    所谓马步，顾名思义就是咱们骑马中领悟出来的一种步法，主要目的便是保持自身下盘的稳定。所以扎起马步来你就要想骑马一样时时刻刻在胯下扎出一匹马来。感受出你策马奔腾的那种感觉。”

    张阳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勉强还是明白了几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压根儿就没有骑过马，自然是找不到骑马的感觉了。

    江云武好像也明白张阳的心理，又道：“你也不要急，虽说咱们没有马不过镇上还是有的。我有一个老兄弟就在镇上当城防兵，等咱们搬到了镇上自然有你骑马的时候。不过你现在可要看仔细了，看我的脚还有身体是怎么协调的。”

    他一边说着，张阳就看见江云武的两只脚竟然一高一低缓缓的呈起伏状态。

    当然，这个状态幅度很小，如果不是江云武让他仔细看他还以为是江云武在扎马步的时候脚下发酸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压力。

    看到这儿，张阳不禁问道：“江叔，你的脚一起一伏到底是什么意思？”

    “嘿嘿，你这才发现？”江云武嘿嘿一笑，道：“这就是骑马的感觉。你想想，人骑在马上，而马儿在下面奔腾，不就是起起伏伏一高一低的吗？想要在马上坐稳，坐的长久，咱们就必须适应马儿颠簸中产生的力道，的想办法把它们化解掉。所以随着震动的规律人骑在马上起起伏伏不仅能够化解一部分力道，还能稳稳的俯身在马背上生根，无论马儿是飞跃，还是狂奔都能稳如泰山。”

    听了江云武的解释张阳这才算摸着了一点门道。

    他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马步桩竟然大有学问，从而也放弃了轻视之心，学着江云武的扎法开始练习起来。

    扎了大概十分钟不到，张阳就有些受不了。

    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新练，腿上根本就没有适应这种极端的压力。

    等张阳停息了下来，江云武又讲解了弓箭步桩以及金鸡独立桩的练法，等张阳都熟悉了之后才道：“这三大桩法虽然简单，不过却是练武的基础。江叔知道你有莽牛拳法，可是你要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扎实的基础无论有多么高深的武学都连不到最高境界。”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张阳道：“当年在军中，我们几个人你爹是修为最高的，可是死的也是最早的。听叔的话，无论以后你走那条路，千万别吃军伍饭，这条路不好走！”

    对于张铁，张阳只有记忆中的寥寥几个画面，只知道他是死在沙场。

    可是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哪一只军队的手上，张阳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江云武谈论起张铁，作为儿子张阳自然不能不过问，便问道：“江叔既然和我爹同在军中自然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吧？”

    他这一问，江云武顿时就不说话了，看样子他根本不打算告诉张阳。

    不过张阳也没打算问，如果老家伙愿意说恐怕早就说了，不过肯定有原因。

    他跑进屋里从水缸里舀了两碗水，端了一碗给江云武，自己就着另一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等喝完了水才看着江云武道：“当时我爹出事是我九岁那年，今年我十五岁，也就是六年前。换成国历便是武德四年，而我爹当时追随的又是卢国公。让我想想，在武德四年内卢国公征讨过哪些地方？”

    张阳是笑着说的，可是每当他说完一句江云武脸色就难看了几分。

    当他说到武德四年的时候，终于闭上了眼睛。

    不过张阳却是依旧没有停止说话，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武德四年卢国公还不是国公，而是征西大将军，那一年好像在阴山下我军大败，江叔，你们当年是不是西征突厥去了？”

    “不错，我们当年的确追随国公去了西突厥！”江云武没有否定，而是死死的盯着张阳警告道：“张阳，老叔知道你聪明，可是里面很多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听老叔的，你是个好孩子，别想着报仇。你爹和你娘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就好。那些东西，不是咱们普通人能够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