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他丢下这四个字,无视贺润有些委屈的表情,转身上了楼,他在二楼转弯处忽然顿住回头俯视下来,我恰好也在仰望他,正被他目光撞了个干干脆脆,他盯着我看了半响,chún角勾起一丝令我不明所以的笑容,他对我张了张嘴,我透过他chún形辨认出,那是一句意味深长的恭喜,
红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贺渠吃过早餐到法院忙一个已经搁置太久步入尾期的案子,我们在门口的十字街头分手,他本想带着我一起去,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出去逛,这对我而言是个了解内幕的好机会,可我不希望过早浪费掉这样的时机,以后紧要关头再去,不失为最好的用途,而现在我以不便干预他公事为由的推辞,可以打消或者干脆杜绝贺渠防备我的念头,所以我并没有跟他去。
我目送他开车离开后,自己坐上一辆出租,到华西最大的商贸大楼选购了一些适合看望公婆的礼品,我为贺归祠选择了一些壮身的补酒,以及全套的军用收藏品,为贺夫人挑选了最新品牌的手袋,和一只仿唐的陈设瓷瓶。
我预估时间差不多了,我摸出手机正打算打给贺渠,他也恰好在这时给我打过来,我接通后他问我在哪里,过来接我。我告诉他在商贸大楼,他沉吟片刻询问我具体地址,我才想起来他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琵城,华南这两年扩建搬迁。许多地址都改得乱七八糟,他可能不认识路,我算了我自己回去,我们贺宅口见。
我挂断电话又拦了一辆出租,在回贺宅的路上,何一池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从来都是先发信息后打电话,因为他不确定我是否方便。
他在信息里询问我码头的生意什么时候可以做。我握着手机想了很久,对于现在的处境,我也不好给个确切时间,我隐约觉得贺渠那边的法院和局子都在联手隐秘进行一件足够轰动华南的大案子,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和纪容恪有关,但我没有足够把握,我需要时间探索,在不惊扰贺渠的情况下,摸透是怎样的脉络,才能告诉何一池,通过他的嘴转达纪容恪。
作为夫妻,枕边人很难藏什么秘密,贺渠对我不算防备,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我想要了解到内幕易如反掌,只要我不cào之过急bào露自己。就不会有问题。
我拨通何一池电话,他那边等得很着急,我不受丝毫干扰语气平静,“码头生意暂停,大概最少也要两个月。”
何一池一怔,“这么久。”
我是,“没有办法,现在特殊情况。”
何一池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似乎对我这个指令非常为难,“上家堆积了不少早就和我们预定好的货物,但我们这边迟迟不接,已经有了矛盾,而这些上家都是老主顾,哪个也不好得罪,毕竟积累客户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容哥到今天也少不了他们在江湖上的帮衬和追随,纪氏不管怎样扩大都不愿丢失掉最初的那些同盟。”
“一池。”
我喊了他一声,我声音无比郑重,他所有抱怨都应声而止,我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我掌握到了一丝不好的风声,很有可能威胁到华南所有黑帮组织,这个风声连容恪都不知道。”
何一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那边噤了声,我,“这个案子目前贺渠负责,他掌控一切进展,纪氏现在赌场和金苑的生意都尽量规避风头,卡门宴那边我近期会过去一次,卫坤我尽早解决掉,九龙会为这条珍贵的人命顶包,让条子和九叔,玩儿玩儿jīng彩的无间道。”
我完没有等何一池回复我什么,便将电话干脆挂断,我倚在靠背上,透过玻璃看向自己chún角渗出的一丝冷笑。
出租没有录入小区牌照,无法驶入到宅子门口,我从小区门口下来,付了钱自己走进去,我隔着很远看到等候在门口的贺渠。他朝我小跑着迎上来,接过去大包小包,全部提在一只手上,腾出另外一只手为我擦了擦额头上濡湿的汗渍,“他们都在里面,保姆正在做菜,很快就好了,先进去聊聊,别怕。”
我挽住他一条手臂,十分温顺跟他走进客厅,贺润坐在贺夫人旁边正剥柑橘,贺归祠拿着茶壶喝茶,所有角落都不见纪容恪,空气内也没有他的味道,似乎不是刚刚离开。
保姆和佣人在餐厅来来往往,桌上已经摆了不少食物。贺宅一向热闹,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所以佣人也都习惯了忙碌,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贺润见我进来,立刻起身乖巧喊了我一声嫂子,她这一声在我听来并不舒服,但我仍旧笑着答应,我有些忍不住脑补了纪容恪喊我嫂子的模样,我身子一抖,觉得还真是恶寒。
贺渠将我买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贺润扒开看了看,她拿出其中一副非常重的军刀典藏十分兴奋,“爸爸,您收集了很多,似乎没有这套哎!嫂子买来了。您看是不是您喜欢的。”
贺归祠并没有表现出喜爱,他抬眸扫了一眼,继续喝茶,脸上表情淡淡,“有心。”
我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嫌弃就好,我也是手气好,竟然买了一套您恰好缺失的。”
我在贺渠旁边坐下后,贺夫人十分端庄而郑重简单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我全部如实回答,当然隐瞒了一些不十分光彩的过往,我知道贺归祠一定会tiáo查,但既然我和贺渠也板上钉钉了,他不至于自找苦闷,我不他不戳,相安无事反而和谐点。
贺夫人对我这个继儿媳其实并不在意,无非因为贺归祠不便问那么多,她只好出这个面唱红脸,我话不多,她也不怎么热情,气氛一度很僵沉。
贺润大约想替我解围,她吵吵着想吃梅花饼,贺夫人没有理会她。她干脆站起来,“保姆都收集了梅花封在冰箱里,我可想吃了,还是去年冬天尝的,都十二个月啦!”
贺夫人白了她一眼,嗔怪她站没站相,贺润索性不管那一套,她拉着贺夫人手臂撒娇叫了两声。“哎呀帮我做一份吧,我都馋死了,保姆手艺哪里比得了我母亲大人,您就可怜您娇滴滴的女儿吧?”
贺夫人受不了贺润软磨硬泡,最终只好缴械投降,她站起来对我抱歉,我巴不得她离开,高兴都来不及。贺润推着她往厨房走。她回头朝我挤咕了一下眼睛,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我用口型对她了声谢谢。
贺润所有的愚蠢,只聪明在了她知道如何用最好的人性去打动威胁到她婚姻的女人,保住她的丈夫,保住她的天真。
客厅内只剩下贺归祠,他沉默坐在那里喝茶,喝完之后又往里面续了一些热水,在添加热水的过程中,他对贺渠,“我有点事和你讲。”
贺渠知道他想要支开我,他有些为难低头看我,我主动站起来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我去看看花圃,你和伯父聊。”
贺渠没有让我到后院,他牵着我手将我带到偏庭院门口,他推开那扇落地的玻璃窗,“你去看看父亲秋天买回来的金鱼,很漂亮,等到吃饭我叫你。”
他完捧住我脸在我鼻梁和眼睛上分别吻了吻,我笑着好,他目送我走进庭院,反手将门重新合上,我藏匿于一片墙壁后面,看着贺渠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贺归祠脸sè并不好看,他们几句话后便起了争执,我心里十分忐忑,我很担心贺渠最终碍于贺归祠的qiáng势会选择终止,那么我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但贺渠也非常qiáng势,他难解亡母的心结,对贺归祠不满的事,大有不做不罢休的架势。
我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搬出去住,只要我还留在贺渠身边,他对我一如既往,对我而言生活就没有任何变化。
我从墙角绕过那扇半拱形的梨园门,在一棵巨大柏树下,果然修建了一座水池,安装在一顶玻璃罩内,灰蓝sè的理石堆砌起大约半米高,一米深,红sè的珊瑚鹅卵石铺砌在其中,琉璃瓦透明的反光折射出池水碧波荡漾,上面浮着水草,浮着金光闪闪的鳞片,我走过去蹲在池岸,伸出手探入进去,水温很暖,玻璃罩子竟然是保温的特殊材质,我手指掠过其中一条正在静止的金尾鱼,它闪动了几下鳞片,从我指缝间悄然溜走,滑腻的皮肤晶莹的眼睛,十分漂亮灵动。
我正在入神之际,忽然余光瞥到一丛高大身影,他正从鱼池后面绕过来,手上拿着一件盛放鱼食的,我整个人一僵,我下意识要转身原路返回,我走出几步,他已经站在我刚才的位置上,笑着凝视鱼池里的鱼和水草,“我只是来喂鱼。你怕什么。”
他似乎对着空气的,但我知道他是在和我讲,我脚步顿住,侧身看向他,他悠然自得将盅里的鱼食抛向池内,那些颜sè鲜丽外观特别的金鱼早已不是刚才高贵优雅的模样,迅速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到他脚下,掠夺争抢着抛洒下来的鱼食。
他喂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趣,客厅内贺渠与贺归祠还在争吵着,我现在进去不合适,我只好折返回去,站在纪容恪旁边,探臂到他手持的盅内捏了一点干虫粉,洒向靠近我这边抢不到食物的小鱼,它们纷纷快速吞食着。纪容恪把直接塞给我,他盯着池底的鹅卵石,“我们以前喂过鱼吗。”
我喂过,在你住的地方。
他笑着嗯了一声,“你记性还不错,我以为你忘了。”
我们各自负责一片区域,他喂食大鱼,我喂食小鱼,它们在池内非常和谐,阳光倾洒下来,把玻璃罩内十几平的空间变得尤为温暖明亮,“鱼没有良心,喂也喂不熟,它永远不知道自己主人是谁。”
我听出他弦外之音,我,“狗忠诚,可它没有鱼的美貌,没有鱼的水性好。”
纪容恪洒下他指尖捏着的最后一丝鱼食,他掸了掸残留的干粉,“那应该养什么最两全其美。”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既然养什么最后都是一死或者背叛,那就别养了。”
纪容恪xiōng口抖动了一下,他压下一声咳嗽,“你变了。”
他将目光与我对视。“你会了算计,杀人,谈判,潜伏,还会了引诱,勾结。和我最开始认识的冯锦判若两人。”
我狡黠莞尔,“那你喜欢小白兔,还是白狐狸。”
他同样露出一丝笑容。“小白兔让人心生怜爱,可不适合这样乱世生存,稍不留意就成了死兔子。白狐狸妩媚动人,聪明jiān诈,男人当然更爱白狐狸。”
他罢将脸凑过来在我下巴处狠狠嗅了嗅,“狐狸的sāo味,猎人还是我吗。”
我脸上的表情来不及变化,忽然听到身后贺渠叫我的声音,我手上一抖,正好从我掌心脱落砸入水中,顿时激起一片水花和涟漪,我和纪容恪并排而立的身姿被砸得四分五裂,尤其他的面孔,在我视线里破碎不堪。
红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蛇蝎美人
我面对门忽然冷笑出来,我笑了良久,浑身都是煞气走回桌后重新坐下,我看着他那张浅笑不语的脸,一语双关,“顾先生,从今以后华南的天,都要你罩着了,”
他不紧不慢往杯里斟了半碗茶,他摇晃着杯身,看着几乎要倾洒出来的水又被重新晃回去,就像垂死挣扎要逃跑的人,在几乎要得逞时,满心欢喜却被抓回去那样绝望,
他笑着,“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宏伟志向,华南的天太长,也太广,云层又厚,保不?忽然就下了雨,我掐不准时间,恐怕无法庇佑这片土地上的江湖人士,冯小姐把我看得太无所不能,过分抬爱,”
我冷笑拍了下桌子,“顾先生的想法难道不是要把我囚禁起来吗,这还不算破了天,现在华南的半边天是由纪氏撑着,另外半边是那几位爷共同撑着,容恪甩手当掌柜,我可得忙前忙后的跑堂,你把我软禁,纪氏的天头都黑了,顾先生随九龙会到了华南,胃口也被撑大,做事这样不计后果,跺一跺脚就恨不得闹出乌云蔽日的大动静,”
他捏着茶盅,并没有理会我的bào躁和质问,他仔仔细细观察杯身上面纹绣的盘龙和麟凤,他忽然饶有兴味,“这一套茶具不如我作为你与贺渠的新婚贺礼,你喜欢吗,”
我看了一眼,样子确实非常jīng致,应该也价值不菲,每一个杯身的龙头凤头上都点缀着红钻眼睛,应该是他自己带来的,另外一组陶瓷杯才是茶楼供应,
这样一套茶具几十万都买不下来,贪财的人自然爱不释手,可我并未接受他美意,“我们暂时还没有结婚,结了也不劳顾先生破费,你最好别放在心上,别大驾光临,”
他为我的嫌弃啧啧叹了两声,“你的选择我很讶异,我还以为天下女人在感情里都不存在自己的主见,像纪容恪那样的男人,多几个为他生死不论,我也不觉得稀奇,你这一步走得很漂亮,也很潇洒,想必让他更爱不释手,”
他完盯着一条龙头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睛,“可是贺渠了解你嫁他的目的吗,他极度聪明,冯小姐清楚他的睿智和jīng明吗,正如我,看上去没有的东西,其实另外一面都有,”
贺渠不了解,所有人都应该不了解,这样的话不该有任何人问出来,
我手指骤然死死捏紧桌边,那坚硬温凉的木头被我扣在掌心,我指甲有一丝被划破被戳破的尖锐疼痛,这份疼痛让我清醒也让我震撼,
顾温南足不出户,却像是能洞悉华南一切玄机,把所有yīn谋诡计尽收眼底掌控妥帖,我以为只有纪容恪有这样的本事,眼线是一回事,jīng于算计的心术又是一回事,不想顾温南也有,而且似乎并不逊sè,
他十分享受看了看我脸上泄露出的慌张,他等待我将这丝慌张仓促掩盖,随即低低笑了出来,“抱歉,我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婚姻除了爱情和交易还能有什么缘故,你无非想找个父亲,清高不愿与贺润分享一个男人而已,”
他完将目光收回,chún角的深笑仍旧分毫不减,我知道我绝不能单独和这个男人待下去,多一秒都是危险,我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在他眼下bào露得一丝不挂,
在我第二次起身势在必得要离开桌旁时,他忽然先我一步按压住我手腕制止了我的意图,在我警惕注视下从他大衣口袋内摸出一个白sè的小盒,盒子大约两寸长宽,点缀着黑sè羊绒,看上去jīng致又神秘,他把盒子推到我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抬手示意我打开,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男人送女人盒装物品的场景,无不让我眉头越蹙越深,他颇感兴趣看着我胡思乱想,好像是一件多么可笑有趣的事,我将手腕从他掌心压制下抽离,谨慎戒备打开盒盖,一枚硕大的两厘米左右药丸映入我眼帘,那味道气息浓郁,闻着令人作呕,是无数花草与wū泥混合而成的,又腥又臭,我屏息下意识偏头不让味道直直射入我?腔,我问顾温南,“这是什么,”
他笑着挑了挑眉梢,反问我,“你呢,”
我当然不知道,我动也不动,任由那颗药丸bào露在空气中挥发它qiáng大的臭味,顾温南扫了我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我腹部,“毒瘾发作时,痛不欲生吗,你能扛,不代表胎儿也能扛,”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短暂的惊讶后有些疑窦与不可置信,“解药,”
他笑而不语,
我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欣喜若狂照单全收,反而将盒子重新推回去,“我不能要,”
顾温南自我进门起便始终含笑的脸,笑纹有些收了收,“为什么,”
我站着,他坐着,我比他略微高出一些,我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他,“我不能相信一个颠覆了我认知的人会真的给我解药而不是害我早死早托生的毒药,你与纪容恪为敌多年,不惜浪费掉这么多年青春潜伏在他身边,又在高庄和他搏斗得你死我活,我拿什么相信你会保他的孩子,保他曾经的女人,”
顾温南盯着我推到他手旁的盒子,他似乎对我的质疑有些耿耿于怀,“那日在高庄,我有六次机会可以杀了你,我的功夫水平你看得清楚,我在暗处要对你下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逃过,如果我要杀你,我不会留你到今日,道上人都清楚,九龙会有一个杀手,他要除的目标,我让他凌晨死,他活不到黎明,”
顾温南的话让我陷入沉默,确实他有很多次机会杀我,仅仅我知道的就不少于三次,当我朝九叔射出子弹时,他本可以将我当场击毙,但他只断了我子弹的去路,却放我安然无恙,以他的身手,再jīng明勇敢的我,也不过是板上鱼肉,我斗得过那些古惑仔,绝斗不过他,他的段位不在纪容恪之下,
我迟疑着动了动手指,毒瘾发作时令我崩溃绝望想要自杀的痛苦再度朝我侵袭,让我身子骤然僵硬紧绷,我本能握住了那只盒子,死死捏在手中,顾温南看也不看我的变化,他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半口,“卡门宴凡是被霍砚尘以毒品掌控的人,都是同一种材质的蛊毒,这种毒根源起始于九龙会,是义父为了控制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古惑仔,特意从泰国缅甸和云南三个地方运来的原材料,任谁也查不出二十三味花蕊,只有九龙会寥寥无几的三五个人知道,”
他完将最后半块也塞入口中,漫不经心的目光掠过我,“我的医术你知道,吃不吃随你,”
他对门口喊了一声,“阿昌,送客,”
刚才满脸锐气冷漠的保镖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他对我,“冯小姐请,”
他把这条缝隙扩大,留出一人能进出的空隙,他手支撑着门把,等待我出去,我将盒子塞入口袋,我对顾温南,“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你也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这世上就是如此无情,除非你一直做好人,一旦你半途改变了自己成为一个坏人,或者一个中庸的人,你之前的好也都完全泯灭,”
顾温南垂头饮了口茶,无所谓笑,“对我来毫无干系,我只当救了一只路旁奄奄一息垂死的猫,弥补我一丝血债罢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经过保镖为我留的那块空隙果断走出厢房,
我从清月茶楼出来根本不敢停留片刻,生怕顾温南忽然改了主意又将我掳回去,给贺渠添麻烦,我站在街口拦了一辆出租,司机问我去哪里,我了卡门宴的地址,他选择了一条最近也最空旷的路,很快把我送到了门口,
我付账下车,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绕到对面的一家露天餐厅,坐在伞下找服务生要了一条毛毯和一份简餐,在和她沟通食物tiáo料的过程中,我余光瞥到卡门宴门口停下了一辆香槟sè的轿车,车内下来一排保镖,撑伞将后厢步下的男人簇拥进去,男人穿着黑sè的燕尾服,头戴礼帽,披了一件白sè毛绒披风,看上去贵不可言,气派十足,台阶下一处水洼,由于地势太塌陷,冬春以来日积月累的雪水始终不曾融化,积水很深,他皮鞋踩入后,掀起一片飞溅的水花,
服务生并未发现我的一心二用,她甜笑着问我要不要沙拉酱,我将那边一切尽收眼底后,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偏过头面对她,留给卡门宴外十二名把守的保镖一个后脑勺,我单独给我,并对她道谢,她告诉我稍等,拿着菜单转身进入店内,
与此同时我给何一池发了一条信息,我交待了他我今晚需要的东西,让他指派纪氏内部最眼生、从没有在大案子上露过面的手下给我送来,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他没有给我丝毫回复,服务生将简餐送上来后,我拿刀叉垂眸吃着,那些保镖没有撤退的意思,全部守候在门外,卫坤成为新任老板后,卡门宴上下的安保措施更加缜密,想要在里面兴事极为困难,我内心盘算筹谋着怎样接近卫坤,又怎样摆脱掉那群几乎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保镖,
我正心不在焉时,对面桌上坐下四男两女,其中一个拍了拍桌子,高声叫喊着服务生,刚才为我服务的女孩跑出来,问他们吃什么,原本点餐点得好好的,忽然两个女客人不知被惹恼了什么,直接将桌上的餐具和果盘全都推掉,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女侍者被这份气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断道歉抱歉,确实没有您想要的食物,两个男人闻言率先起来,推了女侍者一把,嘴里骂骂咧咧,叫嚣着一些当地的方言,极其不入耳,
有其他桌的客人见状,纷纷起身圆场,为那名姑娘解围,在他们最混乱时,那名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从人群内挤出来,经过我身边没有停留半分,但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我身体骤然一僵,我呆滞了一秒钟,便迅速将掌心被悄无声息塞入的两样东西揣在大衣口袋里,我不动声sè把饭钱垫在餐盘下,用风衣竖起的领子遮盖住自己半张脸,闷头走过马路,朝被保镖围拢的大门走去,
我迈上台阶,朝门童勾了勾手指,门童不确信我是叫他,他指了指自己?子朝我眨眼,我媚笑着点头,门童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直接勾肩搭背搂住他,门童年岁不大,二十左右,鲜嫩的皮肤红了红,对我的亲密有些惊讶和羞涩,我把红chún凑到他耳根,我摆出压低声音的姿态,却故意让那些保镖听见,我问这边来没来镶珠的鸭子,尺寸十五厘米以上的,门童一怔,他领会过来我的什么,低下头不太清楚,您要不进去问问鸭头,
我拍了拍他脸蛋,“要不你伺候我,开苞了吗,”
门童把头垂得更低,看也不敢看,我勾了勾chún,目光扫也没扫那些正凝视打量我的保镖,直接用脚把门踢开,扬长而入,
没有人叫住我盘问什么,我以风月老手的姿态顺利逃过那些保镖的审视,我进入大厅后,还并没有到正式接客的时间,一些闲散在沙发和楼梯上聊天的服务生见到我进来,纷纷停止交谈,有人直接过来问我是玩儿还是喝,我将自己颈口藏匿硕大的钻石项链若无其事抻出,慵懒得打了个哈欠,那人眼光极好,见是来了大客户,立刻转身朝包房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叫鸭头把最好的领到贵宾包,别他妈无jīng打采的惹太太不痛快,”
她喊完朝我伸出手臂,满脸堆笑往过道里面引,“太太来得早,好货您头一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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