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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华

    收了棋子,张承东三人便开始品茶,麻衣老者姓阎,张承东称他为阎师,儒服老者姓桂,张承东叫他先生。

    张承东并没有刻意给两位介绍陆铮,不过麻衣老者却注意到了陆铮的存在。

    品了一会儿茶,麻衣老者抬眼看向陆铮,道:“少年人,是你想读书么”

    陆铮微微愣了一下,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麻衣老者微微皱眉,道:“小小年纪,心中却尽是功名利禄之心,你倘若读书无所成也就罢了,真要是侥幸有了一点成就,恐怕不是朝廷之福,不是百姓之福。”

    陆铮心中“咯噔”一下,旋即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眼前这老家伙,装什么大尾巴鹰呢这年头谁没有功名利禄之心在座的三人,坐在这里都像是高人隐士,可是心中就没有功名利禄的心思么

    陆铮两世为人,人生阅历哪里是别人随便几句言语就能有所动的。

    他察言观色,感觉这一位阎师和桂师似乎都入过仕途,估计在仕途上碰了壁,这才有郁郁不得志的姿态,往往这类人最喜欢起高腔,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古代这样的人很多,当官不成,不反思自己的为人做事,总喜欢把原因全归结于官场的黑暗腐朽,退下了之后立刻对自己进行道德包装,搞得自己真像是高人隐士一般,其实看到别人平步青云,他们心中羡慕得很呢。

    他们愈是羡慕,往往愈表现得不屑一顾,并且还要把这种不屑用诗词文章来告诉天下人,后来的某些人常常用这些诗词来赞赏作者的品性高洁,其实真正明眼人都懂作者的那种复杂的心态,这样的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陆铮从来不认为这种人能成为自己的良师益友。

    但是,对陆铮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时文,他的那点可怜的自学能力,根本不能支撑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梦想,没有的老师的指点,他如能能参加科考

    另外,他找不到老师,也进入不了读书人的圈子,不进入圈子,他哪里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华

    眼前这两位老者对陆铮来说就是合适的老师,倘若肯教陆铮,陆铮要入学的愿望不是间接的达成了么

    一念及此,陆铮脱口便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对草没了。学生以为,但凡是读书人,都有功名利禄之心。

    倘若都没有了功名利禄之心,朝廷危矣,国家危矣!”

    陆铮这话一说,麻衣老者和儒服老者两人齐齐一愣,张承东则是倏然挑眉。

    儒服老者道:“小哥儿你这话可有典故”

    陆铮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典故,只是偶尔听一游方僧人胡乱吟唱了一首歌,学生心中有所感而已。桂老师有兴趣,我把这一首《好了歌》吟一遍,让您品鉴。”

    陆铮当即便往后吟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陆铮一首《好了歌》吟完,麻衣老者和儒服老者两人齐齐动容,尤其是麻衣老者,狠狠的拍了一下交椅的扶手,道:

    “至理之言出于游方僧人之口,却也真是《好了歌》啊,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这是嘲笑世人皆愚钝呢!”

    麻衣老者的神情很是萧瑟,儒服老者和张承东则沉吟不语,两人看向陆铮的目光都大有变化。

    张承东对陆铮其实也并不很了解,以为陆铮不过是天生就会那些狡猾奸诈的诡道而已,现在陆铮这一番谈吐,却让人感觉到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胸中自有沟壑,着实不能小觑呢!

    麻衣老者又看向陆铮,道:“少年人,你会下棋”

    陆铮点头道:“会一些,不过我的棋不似先生这般凶狠搏杀,棋之胜负不在于搏杀,而在于最后的结果,占地多者胜,规则之下,杀伐决断固然重要,隐忍退让,妥协转换却也是必须!”

    “嗯”

    “坐在对面,我们对弈一局!”

    麻衣老者说毕,童子立刻给陆铮搬椅子,茶桌被移到了一边,抚琴的姑娘琴声断绝,要起身让位,重新布局呢。

    一番忙碌,陆铮坐在了麻衣老者的对面,左右两边,桂先生和张承东分坐,古棋是座子棋,陆铮年幼执黑先行不贴目。

    围棋从古代到现代经历了数千年的发展,理念和布局早就经历了无数次变革,陆铮的棋艺并不高,但是经过了现代围棋理念的熏陶,其对棋的理解却要比古人先进很多。

    果然,开局第一手棋他的走法和麻衣老者便不同。

    几手棋之后,麻衣老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陆铮果然不和他正面接触,几步棋都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让习惯了贴身肉搏的麻衣老者大感不适应。

    不过很快,他的心神便全部投入到棋盘之上,进入了宛若物我两忘的状态。

    棋盘上的子开始渐渐的变多,棋局也逐渐的导向了复杂,围棋的特点就是随着子力的增多,复杂程度呈现几何级数的增长。麻衣老者处处用强,陆铮却不可能处处退让,棋局免不了的对杀开始上演。

    双方的落子都慢下来了,桂先生和张承东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他们的投入程度,丝毫不比对局者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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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得偿所愿?
    陆铮做梦都没想到,他一直努力要跨越的这一道鸿沟,竟然以这种方式不可思议的跨越了。

    他在张家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关键时候,张承东却站出来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忽然之间有些感动,因为他从张承东这一次“反常”的举动中,隐隐学到了古人处世哲学,纵然是上天不给陆铮活路,其实也暗中留有一线生机。

    张家的人三次害陆铮不成,事不过三,张承东便不再有害陆铮的念头,这是他内心的敬畏,至少是对宿命的敬畏。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陆铮心中默念这句话,心中有更多的感悟。

    从阎师处回来的马车上,张承东不再闭眼睡觉,他道:“铮哥儿,过往的事情,是是非非一言难尽,我一生都相信机缘。今天这一次机缘便是你应得的,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这一程也就只能将你送到此处!”

    陆铮恭恭敬敬的道:“谢谢舅舅赐我这一场机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恩陆铮没齿难忘。”

    陆铮这话很诚恳,没有半分虚假,的确,他设身处地的想自己如果站在张承东的位置,他是没有理由帮一个和他毫无干系之人,而且这个人的存在还威胁到了他的姐姐和他的亲外甥在家族中的地位。

    如果张承东不给陆铮这一线生机,陆铮就算是不死在扬州,这一辈子要想出人头地,那恐怕是千难万难。

    “上学需要的准备,一应俱全都会给你备好,明日之后,我要离开扬州去京城了,以后扬州的事情我便管不了了。”张承东说完,眼睛看向窗外,神情中浮现出萧瑟的意味。

    陆铮微微皱眉,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和张承东终究不是很熟,哪怕这一次张承东给了他莫大的机缘,两人依旧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前几天在张家听到传言,说张承西要回来了,看来京城张榕身边终究不能没人,张承东步老弟的后尘北上了。

    通过最近的一次风波,陆铮也看出来,张家三房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内宅张母对大儿子张承东似乎并不满意。张敬在老太太面前也远远不如张浩然那般受宠,张承东北上之后,张家必然又会有新的变数啊!

    就在这种沉默的状态下,马车回到了张府,西角院里面,气氛非常的紧张,影儿几乎坐在了院子的门口,她不断的看向大门,几乎是望穿秋水。

    齐彪则更紧张一些,陆铮出去之后他就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整整三个多时辰,太阳已经慢慢的西沉了,陆铮才回到了西角院。

    “三爷……您……您可回来了哦!”影儿小脸发白,就像一阵风一般飘到了陆铮的面前,她乌溜溜的眼眸里面,那一份关切似乎能将庞风完全包裹在其中。

    而当庞风抬头看到冲出来的齐彪的一瞬间,他的内心忽然变得无比的柔软,他的心情变得更舒坦愉悦了,被人牵挂原来是如此的幸福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生存和奋斗变得有意义了……

    ……

    秋桂园,二奶奶生病了,一品堂的郎中刚刚走一会儿,翠红的药才煎好,大奶奶柳纨便拎了春风楼的点心过来,翠红道:

    “哎呀,大奶奶,二奶奶哪里还能吃得下这些哦!打早上起就茶饭不思的,也就中午喝了一碗参汤,这么下去,身子骨儿要垮呢!”

    柳纨一听翠红这般说,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进到花寒筠的房间,坐在她的床头,道:

    “寒筠,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的命苦能苦过我么我下半辈子只有松哥儿这一个盼头了呢,可是……哎……”她话说一半,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花寒筠躺在床上,一瞧见这情形,忙竖起身子来,道:“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惊动了姐姐,瞧瞧您这样儿的,哪里是在瞧我来的分明是勾我的伤心事儿来的呢!“

    花寒筠说完,也垂泪,两妯娌竟然抱头痛哭了一场。

    一番哭过,花寒筠精神头似乎好了很多,她道:“姐姐莫伤心,老祖宗经常说人一辈子就是命管着,可是西院的铮哥儿却偏偏就不信邪,这一番折腾,你也看到了,全家上下鸡犬不宁,我之前一直说那小子命不好。

    现在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才发现,自己的命敢情也差得很呢!”

    柳纨点头道:“铮哥儿是能人,年纪轻轻本事却大得很!得亏是他,要不然松哥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管了,这孩子谁的话都不听,偏偏对铮哥儿却信服得很。

    现在铮哥儿在他面前一言九鼎,倘若松哥儿就这样能醒事,我这下半辈子就没有什么愁的了!”

    花寒筠冷哼一声,道:“是能人呢,大能人!不是能人的话,能搅得张家上下鸡犬不宁老太太说想念二老爷了,太爷身边又不能没有人,这不,大老爷要上京去换二老爷回来呢!张家的天也快变了喽!”

    “啊……”柳纨惊呼一声,脸色一下变了:“老爷



第041章 张家二爷回归!
    花寒筠收拾妥当从秋桂园出来,老太太房里的大丫头袭香正要过秋桂园请她呢,她瞧见了花寒筠,大喜过望道:

    “二奶奶,您的身子骨儿可好利索了!大奶奶也在呢,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橘乡村,刚好一并去老太太院子里去!”

    “好丫头,什么喜事儿,看你乐呵呵的”花寒筠道。

    袭香一笑,道:“大喜事儿呢!二老爷而二太太提前到了,现在一并正在老太太那边叙话呢!听到了消息,浩哥儿一众哥儿和姑娘们都去了,大太太和三太太也去了,院子里可热闹呢!”

    花寒筠忙道:“哎呦,我这一生病,真是什么事儿都顾不上了,快走,快走,也不知院子是谁在张罗,老太太心气高,今天又恰是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就怕老太太不满意哦!”

    花寒筠、柳纨跟着袭香直奔张母的院子,还在院子外面,便听到院子里热闹得很,进进出出的仆从丫鬟如走马灯似的忙活。

    花寒筠进到院子里面,老远便看到老太太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当即便道:

    “二老爷,二太太真的回来了么”

    她一说话,人群自然让开一条缝,张母身侧,端端正正的站着一名身着儒服长袍的中年人,看其面相,面阔口方,腰圆背厚,气度儒雅,不是二老爷张承西又是谁

    张承西旁边站着一身侧娇小玲珑的妇人,看这妇人,个子不大,其上身穿着苏锦织花褙子,头挽着五凤髻,脸白唇薄,气度雍容,面容慈祥。

    花寒筠连忙抢上一步道:“侄媳寒筠见过二老爷,二太太!”

    “快请来,今日就别立这规矩了。我和承西一路往回赶,他恨不能一日便赶回来,这不,昨天连夜便走了水路,今天又赶了一天,终于到家了。

    看到老祖宗身子骨儿健朗,看到孩子们都一个个康健,我们是打心眼里高兴呢!”二太太道,她的娘家姓苏,是京城世家,所以她说话和其他人都不同,一口京片子官话,不带丝毫江南吴侬软语的腔调。

    张母心情大好,笑得合不拢嘴,道:“花姐儿,快去张罗,崔大家的管家还行,可是搞这些张罗却比不上你的花样多,今日个都在这里留饭,承东去了庄子上没回来,承西还在书院用功,其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今天喝点酒,你们二老爷还要考校一下你们的才学呢!”

    花寒筠不用张母吩咐,立刻便忙碌了起来。

    她手上拿着对牌,将一众丫鬟、婆子、奴才叫过来,三下五除二便把各自的工作安排下去。

    宴会设在老太太花园里的草甸子上,两旁的树上先挂了四五十盏灯笼,一并安排了二十个大火把,已备晚上用。

    然后,在草甸子设了左右两排榻,榻上清一色铺着锦袱蓉毯,每一塌前面都放着雕漆几案,看这些几案,花样纷呈,有海棠式的,有梅花式的,还有荷叶式的,有方的,有圆的,配合起来特别的雍容大气。

    席面子准备好了,老太太在张承西的搀扶下入席,接着哥儿们,姑娘们,奶奶们,都跟着入席。大太太顾夫人脸色一直尴尬得很,苏夫人让她坐在上首,她拼命的推辞。

    老太太道:“都说了不立规矩了!苏丫头怎么还脑子一根筋儿呢你真让孩子们笑话么“

    张母这一句话,二太太便坐在了顾夫人的上首,顾夫人脸色更是难看,宴席上,一众仆从丫鬟们只装作没看见,花寒筠则是招呼几个姐儿们落座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张母这是典型的给儿媳妇脸子看呢,花寒筠又是顾夫人的儿媳妇儿,回头是不是到了大房那边又得立规矩呢

    恰在这时候,听到有人大声道:“敬二哥来了呢!”说话的是张唐。

    果然,张敬从门口讪讪的走进来,花寒筠一看到他,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刚刚好利索的病似乎又要患了。

    张敬不敢和花寒筠对视,而是一溜小跑跑到张承西面前道:“二叔,二婶,刚刚回来听到您两老回来了,不敢怠慢,立刻过来给您二老请安见礼……”

    张承西哈哈大笑,看他的模样,丝毫不见车马劳顿后的疲态,当真是神采奕奕呢。

    他哈哈一笑,道:“敬哥儿,你现在醒事得很啊,我在京城就听说你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把老祖宗都给气病了,你了不得呢!”

    张承西的话听上去是在说说笑笑,可是责备的意思很明显:

    “大哥要进京了,以后二叔的话你可得听!寒筠多好的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大哥给你立规矩才几年,你又学着喝花酒,养角儿了

    你真要纳妾也可以,咱们张家的门楣在这里竖着呢,明媒正娶,大大方方的,我支持你!可是那画舫教坊里是什么丫头就他们也配得上咱们张家的门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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