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华
第059章 再顾绿竹林!
翠红彻底愣住了,花寒筠这话一出口,她脸都吓白了。
大奶奶柳纨对铮哥儿上心,这样的话岂是能随便说的倘若真有奴才嚼这样的舌根子被花寒筠听到了,那肯定是要割舌头的。
可是现在这话是花寒筠自己说的,翠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二奶奶,铮哥儿年纪还小呢!看他的模样……”
“他的年纪还小这个杀千刀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你觉得他年纪还小么”花寒筠这话一说,翠红哑口无言。
花寒筠提到陆铮,她心中就有遏制不住的怒火,在她的人生中,还没有人让她这般无可奈何。
她自诩聪明,自诩有心机,可她那点聪明和心机在陆铮面前简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完全不值一提。
花寒筠现在面对陆铮唯有深深的挫败感,再也生不起任何其他的争斗念头。这样一个妖孽,翠红竟然说他年纪还小
就算这家伙真年纪小,年纪小就这般厉害了,长大了那还了得
“翠红,你瞧瞧你二爷,我的话包括老爷的话,他哪里听得进一句可是铮哥儿一句话让他去干什么事儿,他立马屁颠屁颠的去干,不见丝毫拖沓,你说这么厉害的角色,还是年纪小么我看他就是人小鬼大,他对姐姐有意呢口口声声就是大嫂子最疼他……”
翠红的脸“唰”一下通红,忍不住道:
“这么说来,铮哥儿对您更有意了,不是吵着嚷着说您不是真疼他么”
“你要作死了么你这个死丫头,找打!”花寒筠满脸通红,抬手就要打翠红,脸上的阴翳之色却减弱了许多。
翠红一看花寒筠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真怒,再瞧着花寒筠心情似乎变好了,当即她也不怕,又道:“二奶奶,您别忙着打我,您还是好好想想玫瑰糕的事儿,倘若真要去橘乡村,我还得去安排婆子们准备食材呢!”
“玫瑰糕”花寒筠一听到这话,目瞪口呆,怔怔说不出话来。
这玫瑰糕她做还是不做倘若做了,那不是二嫂子要疼小叔子么倘若不做陆铮那边交不了差,回头花寒筠惹下的一身骚陆铮撒手不管,她找谁哭去
花寒筠何等人听翠红这话就知道这死丫头在取笑她,如果是平日谁敢这般取笑她
可是今天似乎不同往常,花寒筠自己挑起了这个话题,主仆两人关在房里说的是极其私房的话儿,她心中浮现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一时竟然有些痴了。
“玫瑰糕究竟还做不做哦,二奶奶”
花寒筠“啊……”一声惊呼,旋即脸更红:“你这个死丫头,你还说!”
“二奶奶冤枉啊,我就只问您玫瑰糕还做不做您倒是说句话啊!”
花寒筠一把拉住翠红的手使劲的一拽,翠红身子靠过来,她另一只手塞到了翠红的脖子里面挠痒痒:“我看你还敢说给我闭嘴!”
花寒筠想竭力的展露出她二奶奶的威严,可是却显得力不从心。
翠红依旧咯咯的笑,主仆两人都穿着睡衣挤在了一起,齐齐倒在了花寒筠的大填漆床上。
“早点睡觉呢,二奶奶,明早还得早起,大奶奶叮嘱过要早点过去做玫瑰糕……”
“哎呀呀,二奶奶,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哦!明天奴婢一定帮您把玫瑰糕做好……”
“咳!咳!你还敢说,你这小蹄子真的要翻天了,再说我掐断你的脖子!”
“二奶奶,你好狠了,那咱们别做玫瑰糕了好不好反正那铮哥儿有大嫂子疼他,你这个二嫂子疼不疼他,人家也不稀罕呢……”
“哎呦啊,饶命啊,奶奶要掐死奴才了……”
……
清晨时分,新城河上起了薄雾,陆铮的马车慢悠悠的在河堤上晃悠。
今天是书院的休沐日,陆铮想着自己好久没有去绿竹林了,便让老苍头赶车,一大清早便出来了。
因为并不是赶时间,陆铮便让减缓车速,马车悠闲的晃荡,不久便到了丁字街,几个月前的那一把火这里曾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重建,丁字街新的街道已经初步有了往日的气象。
福运酒楼的匾额已经挂上去了,小二正在收拾店面,悬挂对联和灯笼,酒楼重新开业的日子将近,内内外外都忙碌了起来。
酒楼旁边还有几间店铺大门紧闭,进度要慢很多,但是屋宇建造已经竣工,只要有商家愿意接手,店面应该很快就能开业。
“火候应该差不多了!”陆铮心中暗暗盘算,陆铮一直用“拖”字诀,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要将心神投入到读书上,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要考验一下顾至伦的耐性。
顾至伦可不是易于之辈,在商言商,此人是一个真正的重利商人。
对他这样的人,就只能用利诱之,然而驭人之术却非一个“利”字能包罗,利字当头,还要恩威并施让他识得厉害,让其时时都有敬畏之心。
顾至伦起初根本就瞧不起陆铮,陆铮将《西游记》的书稿分文不取的送给他,他心中也未曾有和陆铮深交亲近之意,陆铮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他给顾至伦下的是个套儿,他先让顾至伦欣喜若狂,借助
第060章 一场大雨!
天空忽然撒下了一点雨,陆铮心中倏然一惊,他抬头看天,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大变了。
本来蔚蓝的天现在已经布满了乌云,天空中阴云卷积,乌云深处,隐隐可以看到闪电波动,夏日的天,孩儿的脸,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
陆铮连忙站起身来,对面的阎老忽然拍手道:“小子,你这一招落子草率了,这一手落下,你败局已定了!”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皱纹慢慢的化开,表情瞬间变得鲜活而生动。
陆铮道:“阎老师,快快过来躲避,慢了可要淋湿了!”
雨来得很快,先只是撒一滴,然后大雨旋即滂沱而至,阎老在说话的时候还没感觉到大雨,陆铮在叫他的时候,竹林里已经传来哗啦啦的雨声,一场暴雨就这样突然来了。
阎老脸色一变,跺脚道:“快,快收拾棋盘!”他说话间,整个人不仅不躲雨,反而俯身用衣袍将棋盘护住,几个童子在旁边撑开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头子自己抱着一方棋墩,小心翼翼一步步的往茅舍里面挪,陆铮看到这一幕,有心相帮,却无能为力。
终于,阎老将棋盘搬进了茅舍客厅,而他的一身衣服却已然湿透了。
几个童子狼狈的将其他的物事收拾妥当,却也是一身狼藉,先前的清幽雅致被一场暴雨横扫一空,入眼的人全都成了落汤鸡。
“老太爷,快,您这身子可受不得雨淋,奴婢伺候您更衣。”一名丫鬟匆匆的过来,一脸惶急的道。
阎老无所谓的摆摆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快哉!快哉!今日这一局酣畅淋漓,这一场大雨淋过后,尤觉得心情舒坦呢!”
他眼睛盯着陆铮,陆铮躲得快,浑身上下不沾一点水,脚下的靴子干干净净。
“小子,这一局棋你服还是不服”
陆铮淡淡一笑,道:“阎师您先更衣,尔后我们再复盘继续,棋局未完,胜负难料!”
“你好小子,已经山穷水尽了,还不认输么”阎师皱眉道。
陆铮哈哈一笑,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阎师不可武断下结论!”
阎老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棋盘,棋盘上面的棋子早已经凌乱不堪,失去了原来的次序,他忍不住狠狠跺脚,叹息道:
“真是可惜!大雨坏事儿啊!”
一旁的丫鬟看到这一幕,都差点要哭了,道:“老太爷,您快点去更衣吧,好不好您再不更衣,身子骨儿万一出了毛病,那可如何是好”
阎老皱皱眉头,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去,去!这一场大雨正是好景致,休得打扰我观景!”
外面狂风暴雨,竹林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远处一片迷雾茫茫,天地远方一片混沌,宛若世界末日要降临一般。
陆铮第一次站在这间茅屋里面往外看,他赫然发现这里不仅能够看到新城河,竟然还能看到远处的瘦西湖。
此时的新城河已经变得一片茫茫,瘦西湖更是狼藉。
此情此景,陆铮想到的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他的想象中此时瘦西湖上的景象一定是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一切风月都似乎要被雨打风吹去了……
陆铮看到这样的景象,虽然不是忧谗畏讥,但是却是满目萧然,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阎老,老头子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如刀刻斧凿一般严肃。
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看着远方,陆铮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无尽的忧伤,似乎有一声长叹一直憋在他内心深处。
暴雨一直下,两人并肩站立看着外面,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雨势才渐渐的变小,丫鬟又催促阎老更衣了。
陆铮瞧见阎老情绪不佳,故意道:“阎师,快快更衣,雨很快就要停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待你更衣之后,你我这一局棋胜负还没见分晓呢!”
阎老扭头看向陆铮,嘿然一笑,道:“好,你等着,待我洗嗽更衣之后,你我再分胜负!”
阎老这样一说,屋里的丫鬟、书童才终于齐齐的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向陆铮投来感激的一瞥,然后大家簇拥着阎老进了内室。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就剩下陆铮一个人了。
他找了一把圈椅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下棋最易消磨时光,陆铮吃了早饭就过来,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他忽然想到下午还有事情,约了顾至伦和张敬呢,大家一起敲定生意的事情,这个时候该回去了呢!不过阎老去更衣了,陆铮没有不辞而别的道理,他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的等待。
夏日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一场暴雨很快云收雨歇了,乌云散去,阳光又普照大地,天上还出现了一抹极其美丽的彩虹。
大雨初晴,外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天地像是被洗过一般,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干净,不惹一丝尘埃。
绿竹林中忽然传来马蹄声响,一辆朱红色的马车在林中的青石路的尽头停下来,马车停稳,车帘掀开,一名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公子从车上一跃而下。
看这公子,一袭白色的儒服,俊眼修眉,一表人才,他下车走过来,一溜儿的都是小碎步,那模样看上去极其的恭敬。
他一直走到茅舍外面,然后规规矩矩的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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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扬州二怪?
秦越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一看便是出自名门。
他的态度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对阎老是非常的尊重,他站在游廊侧面,弯腰行礼,阎老脸上泛起一丝阴翳之色,轻轻的哼了一声,竟然正眼也不瞧他。
秦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愉之色,依旧规规矩矩的站着,执礼甚恭。
“止水书院么找我这糟老头子有什么事”阎老冷冷的道。
秦越不卑不亢的道:“弟子奉师命请阎师在端午佳节前往湖心岛参加止水文会,一并观端午龙舟。”
阎老轻轻摇头道:“老了,就不掺和这些事儿了,曾国宁真有这个心,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回去告诉他,让他收起小心眼,我老头子这一辈子不会再出山,这三亩半绿竹林将来就是我的葬身之所。”
“阎老,您……”秦越还想再说什么,阎老已经大步走到了正堂之上。
秦越连忙迈着小碎步追过来,他一眼看到陆铮还在好整以暇的品茶,他眉头不由得一挑,刚刚要出言叱喝,却听到阎老道:
“嘿,小子!快,快,我们继续!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还有什么妙手,明明已经输惨了,偏偏鸭子死了还嘴硬,来人啊,摆上棋盘,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陆铮慢慢站起身来,摆手道:“阎老,今天真不行了,我们一盘残局已经下到午时过了,下午家里还有要事等我回去处理,这局棋我们改日再下好不好”
“那怎么行棋不下完哪里能走今天我们总得分出个胜负!”阎老道。
陆铮感到十分尴尬,阎老还真是个棋痴,棋不下完不让走,这怎么行
如果是平常,陆铮肯定会把棋局完成,可是今天的确他有要事儿,当即他道:“阎老,倘若今天下完,您老可能要输!刚才我下的这一招棋,看似臭棋,其实别有妙处,您老可以仔细品味一番。
我的确是家里有要事,短则三天,多则五天,我必然过来,到时候你我再下完这一局,到那个时候,你我的胜负才会更有悬念!”
“嗯”阎老眉头拧起来,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他眯眼盯着陆铮,似乎要将陆铮直接看穿一般。
“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阎老您仔细想一想,这一步棋我既然斟酌半个时辰,肯定有后招等着。棋局变化,诡异莫测,阎老您是行家里手,个中的妙处自不必我说是不是”陆铮十分诚恳的道。
阎老轻轻颔首,道:“好吧,去吧,去吧!正事要紧,我这糟老头子因为贪棋耽误了你的正事,罪过真就大了!”
“谢谢阎老!阎老,今天我带来的一些小物事都是您平常喜欢吃的东西,您可以多尝尝,下一次我再给您带美食过来!”
陆铮说完,行礼告辞。
阎老忽然道:“等一下,铮哥儿!”
阎老看向秦越道:“铮哥儿,这位秦公子来自止水书院,在端午节他们有一个止水文会,我老头子没工夫去了,要不铮哥儿过去瞧一瞧长长见识也好呢!”
“啊”陆铮心中一惊,当即哑然失笑,道:“阎老,您这可就太不厚道。我们可说好了不谈文事呢。莫非阎老真希望学生以后不敢来陪您手谈不成”
阎老愣了一下,他本想说止水文会可是大大的不一般,能有资格参加文会的人物无不是学界的翘楚,能参加止水文会对扬州地面上的读书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荣耀。
然而,这些念头只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全化成了哈哈大笑,道:“好!好!你我一老一少,都是这般不识抬举,不错,不错,以后你我两人便可称扬州二怪!”
“去吧,去吧!老朽就不远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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