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华
聂永微微皱眉,沉吟一句话不说,过了很久,他轻轻摇头道:“梁老,这件事急不得啊,越是急的事情越急不得,当今此子是我扬州新河县之才子,这是最重要的,要得此子相助,当徐徐图之。”
梁涑微微愣了一下,旋即释然。
他最懂聂永的心思,聂永要徐徐图之,他便想到陆铮虽然才华超群,可是还没有下场科考,本身还是白身。
聂永如果现在就和陆铮交往太深,回头
第114章 梁实的用心!
梁实的老婆姓宋,有个小名叫三妹,她小时候是跟着父母要饭到的扬州,后被张家收留。
她乖巧伶俐,在张家作丫头的时候很得老太太赏识,老太太便做主将她嫁给了梁实,而梁家一直就是张家的附庸,已经三代给张家做奴才,到了梁实这一代,他是张家的二管家,替张家管着数万亩良田的账本。
而宋三妹则管着西院,夫妻两人都管着事儿,在张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张家除了几个嫡系的主子之外,谁的地位也比不上她们夫妻。
就连花寒筠一直对梁实夫妻都非常忌惮呢,她见到了梁实家的都叫一声嫂子,后面纵然是虚伪的成分占多数,但至少说明梁实真的不是一般的奴才。
可是今天,宋三妹却是进到了秋桂园却“噗通”一声跪下,然后匍匐在地,嚎头大哭。
花寒筠脸色一变,道:“哎呦,梁家嫂子,你这是干什么真要折煞我不成么”
梁实家的哭得更伤心,花寒筠过来扶她,她跪地不起道:“都是天杀的梁实犯了错,他不是个东西,竟然把大老爷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敬二哥这一次生气,说是梁实胳膊肘往外拐,向到了三老爷那一边。
天地良心,梁实对大老爷是忠心耿耿,可是他小时候就陪三老爷读书,三老爷也是家里的主子,他老人家叫了梁实,作为奴才能不听话么
二奶奶,您是最明理的人,梁实的事情还望您给做主啊!”
宋三妹长期在内宅干事儿,眼力非同一般,演戏的本事更是厉害得很,她这一番哭诉,真是情真意切,却把花寒筠给整晕了。
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宋三妹说张敬对梁实不满,就张敬在张家的分量,还有他的智商,梁实什么时候把敬二哥放在眼里了
花寒筠疑惑间,宋三妹又来了一记王牌,她窸窸窣窣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捧着,道:
“二奶奶,这些年梁家是积攒了一些家底,今日个我全给奶奶您送来了。我们整个梁家都是张家的,这些东西本就该送给二奶奶和二爷,还希望二奶奶千万别推辞!”
花寒筠从宋三妹手中接过银票,眼睛从银票上面扫过,内心剧震,她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银票给弄掉了。
她转身,脚下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了。
由不得她失态,这一张银票的面额赫然是五千两银子,梁实疯了么让老婆将五千两银子就这样拱手送过来了
花寒筠心中一下乱了,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银子到手了,花寒筠自然不会吐出来。
可是梁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事情和张敬又有什么关系花寒筠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宋三妹送了银子,心里也疼得很,可是她眼瞅着花寒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喜。
这一次梁实是栽了,而且是栽惨了,这些年梁实为了敛财,干的那些龌龊见不得光的事儿被张敬完全掌握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宋三杠被关进了县衙,张敬把梁实花银子请宋三杠想要弄死陆铮的事情完全掌握,这些种种,可以说是直接要咬死梁实的架势。
梁实当然不会轻易被张敬拿住,可是他千方百计使银子,想着通过韦典史的关系把宋三杠来捞出来,本来这件事已经不离十了。
谁知道韦典史突然翻脸,不仅把梁实送的银子全部退了回来,而且还说了一句话:“姓宋了死定了!”
就这一句话,宋三妹就吓破了胆,宋三杠和宋三妹能没有关系么她们其实是兄妹,只是这些年宋三妹早就不用本名了,在张家大家都叫梁家嫂子。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将她和泼皮宋三杠联系起来。
但是,她和宋三杠的关系自己清楚,梁家人清楚,宋三杠死定了,梁实再想想张敬给他看的那些“铁证”,他才终于明白,这一关他难过了。
但是梁实毕竟不是易于之辈,张敬找他字字句句不离银子,他心中便明白张敬手头紧,缺银子,张敬这是要让他梁家把这么多年攒下的家业都吐出来呢!
梁实又想,凭张敬的那脑子,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等老辣的事情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张敬背后还有高人,要弄死他梁实的不是张敬。
梁实这么一想便自然想到了陆铮,这一次他要弄死陆铮在先,陆铮缓过劲儿来要反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小子高妙的地方是他自己不出面,借张敬之手让梁实先吐出家底,然后等梁实成了光杆一个,陆铮再要对付梁实,那还不手到擒来
张敬贪财,陆铮要命,两人各取所需,陆铮在背后谋算,张敬在面上抛头露面,两人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梁实夫妇在家里是苦思不得良策,最后宋三妹灵光一闪,想到了花寒筠。
张敬作为堂堂的张家少爷,他怎么会缺银子呢这件事儿在根上都是因为花寒筠,花寒筠管得严,张敬才这般苦逼。
而花寒筠和陆铮之间的关系,那可是积怨很深,花寒筠最早就想要弄死陆铮,后来被陆铮一把火差点烧
第115章 还有五万两!
:第一百一十五章
梁实家的走了,花寒筠手中把玩着银票,心情大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大早就有人送银子过来,而且一次就送来了五千两,这么一大笔银子,花寒筠倘若靠放印子钱几年都挣不回来。
就算陆铮厉害,他在十字街搞了那么大的生意,可是一个月张敬能分到的银子也不过千两左右,梁实家的一次送来五千两银子,这真是一笔巨款了。
“好啊,陆铮,你是没把老娘放在眼里呢!嘿嘿,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花寒筠道。
翠红凑上来,压低声音道:“二奶奶,这个事儿我觉得有诈,梁实管家可不是易于之辈,他这样的老狐狸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您送银子呢!”
“哼!”花寒筠冷哼一声,道:“那是当然,梁实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逼陆铮亲自出面呢!
只要陆铮露出了马脚,他便能把脏水倒在陆铮身上,别忘了,三叔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一个意外呢!倘若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是陆铮干的,陆铮还能逃么”
翠红愣了愣,吐了吐舌头道:“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那现在二奶奶您准备怎么办”
“哈!你这话问得有意思,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呗!”花寒筠认真的道,翠红嘻嘻一笑道:“我才不信呢,二奶奶你总是口是心非,要我说,你生怕陆铮出事儿了呢!”
花寒筠眉头一挑,道:“你这狐媚子,说的是什么话我恨不得陆铮去死!这小子,又在怂恿二爷捞银子,还准备给二爷娶几房小么他既然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花寒筠说完站起身来,道:“走,翠红,陪我去走一走,我会一会这个姓陆的去!”
“别啊,二奶奶,您这个时候见铮哥儿不是给他通风报信么有道是会叫的狗不咬人,要不我去把二爷给叫回来,您当面将他给拿下,回头陆铮想不露出马脚都难呢!”翠红笑吟吟的道。
花寒筠一愣,她嘴唇掀动,怔怔说不出话来。的确,翠红说的话没有错,花寒筠真要帮梁实就不该去找陆铮,而是该去找张敬。
只要把张敬拿下了,陆铮就没有了人替他出面,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那样一来,梁实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么
花寒筠看着翠红似笑非笑的样子,脸不由得微微一红,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你立刻去找二爷,我就在家里等着你!”
翠红笑道:“好咧,我马上就去喽!”
翠红说着话,慢慢踱步走到了门口,她掀开门帘,刚要迈步出去,一眼看到门外面竟然俏生生的站了一个丫头,她忍不住“啊……”一下惊呼出声。
“影儿”翠红脸上浮现出极度震惊之色,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屋里的花寒筠也一下愣住,豁然站起身来走过来:
“哎呦,这不是影儿么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快,快,进来坐,翠红去给影儿丫头冲茶去!”
影儿规规矩矩给花寒筠行礼道:“二奶奶太客气了,我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吃二奶奶的茶,我过来没有其他的事情,陆三爷让我送一封信给二奶奶,您瞧瞧”
影儿说完,规规矩矩的将一封信拿出来,然后双手递给了花寒筠。
花寒筠眉头一拧,冷笑一声道:“得嘞,扬州才子陆哥儿还真有本事儿啊,还能写信了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搞这么一出”
影儿一笑道:“那我哪里知道主子们的舌根子我这奴才的可不干乱嚼,二奶奶还是收下吧,别让我为难了!”
影儿看上去是笑,可是态度却冷得很,不用说刚才花寒筠主仆的对话被她偷听到了,她这是对花寒筠表示不满呢!
影儿就是这个脾气,虽然是个丫头,可是傲气得很,真要惹了她,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呢!她以前得罪过花寒筠就是因为态度问题。
花寒筠为此也对付过她,要不然她早就成了张浩然的房中人了!
只是,花寒筠的一番坏心思,对影儿来说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影儿现在跟了陆铮,陆铮现在的风头早就改过了张浩然了,如果不是身上还没有功名,他已然可以称得上是扬州第一才子了呢!
影儿态度很差,花寒筠罕见没有生气,她反而讪讪笑笑,让翠红将信收下。
影儿冷笑道:“好了,事情办妥了,我回去复命去了!”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秋桂园的大门之外。
翠红看不过眼,忍不住狠狠跺脚,道:“嘿,这个丫头片子,她还知道作为奴才的本分么”
花寒筠冷哼一声,道:“什么样的主子便养出什么样的奴才,姓陆的,哼,你真当我好欺负么”
“翠红,把信给我打开,让我瞧瞧这小子玩的什么把戏”
翠红将信递给花寒筠道:“奶奶,奴婢可不敢冒犯,这信还是您自己开吧!”
花寒筠狠狠的瞪了翠红一眼,脸赫然泛起了一丝嫣红,陆铮这家伙,的确喜欢口花花,他写的信中出现一些浑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念及此,花寒筠也不再训斥翠红,而是撕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笺纸,她扫了一样上面的字,整个人像是被胡蜂蛰了一下似的,“啊……”一声惊呼,手夸张的一抬,
第116章 狗急要跳墙!
入冬之后,十一月十五又称冬月十五,这是扬州上香的大日子,这一天张母必然要上玉山,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三十多年。
张母信佛信道,十年前,她开始供奉玉山清虚观,刘道婆刘神仙现在有这么大的名气,张母的供奉功不可没。
今年,张母出行的规格又不同往常,今年张家多事,张家大房张承东去了京城之后,张家先是在诗会上丢了丑,花了几万两银子捧人,为了露脸,结果张家人成了别人的陪衬,几万两银子花了,反而恶心到了自己,张承西这件事实在是办得不如意。
第二件事是张家内宅,张承西的老婆苏夫人兴风作浪,搅得内宅不安生,惹了老太太很闹心。
第三件事便是张承北被泼皮殴打差点送了命,这事儿尤其让张母伤心,这件事张家还不敢往外宣扬,因为张承北是在人家有夫之妇的床上被打,提到这件事,扬州人就会扯到了张蔷的那件事,说来说去,这是张家的丑闻。
张承北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太太的三个儿子中,她最钟爱的便是老三,却遭遇了这样的横祸,可想而知老太太的心情是多么糟糕。
幸亏,张承北的性命保住了,老太太心中略略得到了一些安慰。但是,张承北断了手脚,落下了残疾,这一辈子再想走科举仕途那是断然没有希望了,老太太还想着老三光耀张家的门楣呢!现在成了一场空了。
张承北的事情还没了,张家内部梁实又出事儿了,梁实贪银子的事情被捅了出来,全家震动,幸亏花寒筠关键时候稳住了局面,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祸事呢!
反正一句话,张家最近事事不顺,张母这一次上玉山备的香烛、银子、摆出的排场比往年翻了了一倍,老太太信道,下面的人便跟着起哄,冬月十五当天,张家出行的车马浩浩汤汤,挤满了新陈河的街道。
张家内宅的太太们、奶奶们、姑娘们几乎是倾巢出动,管家崔大亲自给老太太驾车,大队伍一路浩浩汤汤的出城,直奔玉山清虚观。
清虚观这一边,为了迎接张家一行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在搭建屋舍,张家的人太多,除了太太、夫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院子下榻,老太太在山上住七天,其他的随从人员都只能住临时屋舍。
诺大的清虚观后面,全部被圈了起来,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都是张家掏的钱,崔大家的在这边管事,二奶奶花寒筠提前两天就过来这边,到冬月十五这一天,所有的工程全部竣工,一应的人手却不能离开,大家都得齐齐迎候张老太太过来呢!
清虚观上香祈福,最重要的便是祈求张家太平安康,另外还有祈求老祖宗福寿绵长,身体康泰。
老祖宗信道,笃信有神仙庇护便能福寿绵延,神仙又需要虔诚供奉,排场人手尤其不能少,排场越大,香烛祭祀越多,自然便越虔诚。
花寒筠深谙老太太的意思,所以花银子她是一点也不含糊,反正手上抓着管家的对牌,银子都是公账上支取的,以前倘若遇到了这种好差事,她肯定还会捞一些油水。
但是今年尤其是最近,她处理梁实的事情发了大财了,区区一点银子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她一门心思都是要讨老太太欢心,公账上的银子支出去,全都用在了这一次老太太敬香上。
因为银子都花到了实处,排场自然就小不了,冬月十五当天,从清虚观新竣工的道场往下,彩旗飘扬,道场上高台林立,密密麻麻的信众排成黑压压的人群,从道观一直排到山脚下。
道观里的道士一色新道袍,三十六个道士在道场上做法,其余的道士一起迎接到山门之外,恭迎张家老太太的车队。
山顶,花寒筠和柳纨两人并肩而立,从柳纨的小院里面可以很清楚的俯瞰老太太的车队从远处迤逦而来。
柳纨神情有些紧张,道:“寒筠,您说老太太这一次过来会不会让我回去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要不然……我可以在山上也住不下去了。”
花寒筠呵呵一笑,道:“姐姐,你这心思就是复杂得紧,心中想回去,又担心回去之后又会惹麻烦。
住在这山上,青灯古观,却也着实寂寞,尤其是做了那么多点心,自己吃不完,却又送不出去,实在是苦恼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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