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之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就这样,还想着和好?
……
这一次吵架,局势似乎比之前还要僵。汤子期干脆搬去了季峰那里,把陈珞也叫上了。反正他这别墅面积大,二楼三楼加起来十几个房间,多住几号人也住得下。
几人天天唱歌喝酒,醉生梦死,连着几天,几乎门都没出。
梁靳棠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风声,这天开着他那辆大吉就杀上了门。他在外面拍,不急不缓,说,季峰,我知道你们几个在里面,麻溜儿的,快给我开门。
梁靳棠虽然也是这圈里的,性格比较稳,从来不跟他们瞎闹腾,平时不准他们带汤子期这个继妹瞎混,何况这都几天了啊,吃喝拉撒都没出门,屋子一堆的垃圾。
这要开门,被他看到,季峰这个东道主第一个就得遭遇。
梁靳棠那脾气,还不分分钟揭下他一层皮。
大难临头,韦昔也不玩了,两人急得团团转,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窜。
梁靳棠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屋外继续响起:“给你们十秒钟,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踹了。你们好好想想,这破门能不能经得起我两三脚的?”
韦昔一个激灵,忙不迭喊着“稍等”、“别啊”,扑到门口就去开口,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还是季峰扶起他,拍了拍他肩膀给他点儿胆气,自己去开了门:“稀客啊。”
梁靳棠面无表情地踱步进来:“开得挺及时的。”
傻子都听得出他这话里的讽刺,季峰心宽,当没听见,低头轻嗽一声,回头招呼汤子期和陈珞:“你们棠哥来了,赶紧的,好茶上啊。”
韦昔一叠声,抢入了厨房。
就汤子期还像失了魂似的摊在沙发里。
梁靳棠对旁边都是冷着脸不大耐烦的模样,在她面前却很少发火,轻声细语地劝:“不就是一个男人?”
汤子期瞪他:“你管我?谁说我是为了他?”
梁靳棠乐了,心道,不为他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别醉生梦死了,走,带你出去兜兜风。”
“不去!”她还犟呢。
“你以为还由得你?”梁靳棠二话不说,给她套了条外套就拎出了门。
两人往三环绕,开着开着就到了西郊山脚下,又兜了一圈开了回去。梁靳棠直接把车停在一家钢铁冶炼厂门口,过来给她开车门,催她下去:“别杵着了,下来走走,人都要发霉了。”
汤子期不情不愿地被他拖下来。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段路,汤子期还是无jīng打采。梁靳棠侧头看她,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看着还有些油腻。
他真是受不了了:“你有多久没洗过头了?”
汤子期摇头。
“一直没洗过?”
“不记得了。”她纠正。
梁靳棠把她拖进了路边一家理发店。理发店老板是个年月四旬的女人,和他认识。pì股大点的地方,想不到手艺还可以,洗个头都那么舒服。
汤子期躺着的时候想,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听到这二人交谈:
“女朋友啊?”老板娘促狭的声音。
“朋友。”他们像是忘年交,语气很熟络,梁靳棠也不拿她当外人,自己拿一根烟,还递给她一根。
她摇头:“给你女朋友……不,红颜知己,
闪婚之后 第 70 章
洗头呢。”
“真就朋友,好朋友。”
“瞧出来了,人家对你没意思。”
“你这人”
“我这人就是直接,哈哈。”老板娘爽朗的笑声。
……
汤子期醒来时,夕阳已经开始落了。
望着空空荡荡的理发店,她人有些呆,后知后觉回头:“老板娘,梁靳棠呢?”
老板娘忙着弯腰整理梳子:“早走了。”
“往哪儿去了啊?”
“他们办公区的主楼就在前面,刚刚有同事打给他,让他去递一份文件。你从这儿走,往前……”老板娘热情地把她带出去,在路口给她指引。
她忙不迭说“谢谢”,也顾不得吹干头发就追了上去。
赶到的时候,汤子期人都有些傻眼。大老远的银杏树下,梁靳棠和一人对峙着,太远了听不清,两人面上还带着笑,可□□味隔着老远都能嗅出来。
那不是俞北平还有谁?
汤子期一时僵住了步子,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过了会儿,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梁靳棠的脸沉了下来。汤子期真怕他一时冲动给俞北平一拳,再顾不得其他,飞一般冲了过去,拦在了两人间。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啊。”
她一出现,两人都是愕然。
像是有默契似的,谁都不再开口。
汤子期尴尬地站在原地。
“走吧。”梁靳棠拉她。
汤子期被动地被拉走,心里一团乱麻。俞北平没有追,只是在她身后说:“子期,你真的要和他走吗?”
汤子期的脚步像是被胶住。
梁靳棠低头看她一眼,又看了眼俞北平,哂笑,松开了手,转身大步离开。
“我在停车的地方等你。”
汤子期一震,朝他的背影望了望。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直率得很,任何事都不拖泥带水。
她愣神的功夫,俞北平已经到了近前。他也没说别的,开门见山:“回家吧。杭薇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如果你想知道,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你不是有难言之隐吗?”汤子期不置可否。
谁都听得出她语气里那点儿讽刺。
俞北平没反驳,只是波澜不惊地说:“我有个发小,在鹿江任职时也是我手底下的人,打小就喜欢她,大一那会儿,为了救她去世了。”
汤子期僵硬着身子,老半晌没有回头。
一切都好像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俞北平给自己点烟,迎着风,默了好一会儿。
后来还是她耐不住这种死寂般的沉默,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他,不动声sè问:“后来呢?”
她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迫人妥协的bī视,情绪累积到极致发,反而出气地冷静。像是陷入绝境中的困兽,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前奏。
俞北平不得不正视这样的她。
“后来?”他只能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后来我就去了境外办事处,她就留在国内,再后来,你都知道了。我跟她现在都是通讯站的,工作上难免有接触,办事处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情往来,我不可能对她不理不睬。”
汤子期的表情显得很冷漠,好像压根没听明白他的话。
俞北平又说:“我不喜欢她。小时候,大家一起长大,都在一块儿玩,就是拿她当妹妹。她人很傲,自视甚高,有时候做事有点自私浅薄,还挺会拿捏。那时候她一直追我,我没理她,她就搭上了我那……‘弟弟’。可是实际上,她压根不喜欢他,就是拿这事儿恶心我。”
如果只是年少不懂事,玩弄一下感情,倒也没有什么,可她还害死了一条人命。
“那天她生日,喝多了,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她,我没去,她就跟人去飙车……小辉”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踯躅地望向她,“他去追她,为了保护她才出的事。”末了,他把烟掐了,径直踩熄在脚底。
那一点儿火苗,就像他和杭薇小时候的那点儿情分,消失地干干净净了。
他不想提,不是难以启齿,只是往事不堪回首。
约莫有那么片刻的沉寂,她回了趟车里,回来时摸了盒烟,颤巍巍地抖开。她低头摸的时候,还掉了两根在地上,也没去捡,点燃了就含嘴里,连他喊她都没听见。
俞北平受不了她这样,伸手去抢她的烟盒。
汤子期不甘示弱,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两人扭打起来。
她像是捍卫自己最后仅有的东西,偏执癫狂地让人震惊。俞北平大声喊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汤子期”回应他的是她反手一个耳光。
仿佛骤然按下暂停键,一切的风浪戛然而止。
俞北平xiōng膛微微起伏,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第一次毫不避讳他的目光:
“我不会放过她的!”
第045章 低声下气
汤子期还没怎么找杭薇,
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下午3:45分,
我在岚山咖啡馆等你。”
看到这条短信,汤子期盯着手机有好几分钟,才心平气和地收起来。
下午,她如约前往。
杭薇选的靠窗位置,
二楼,一整面的落地窗,南面又有榕树遮挡,
哪怕在烈日炎炎的日子也让人心旷神怡。
“喝什么?”她把菜单推到对方面前。
汤子期只扫了一眼,
又按着菜单推回去:“有话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
杭薇笑了,看她的目光很像在看一个初入社会的后生。
“俞北平根本不喜欢你。”
说完这句,她双手交叉,
后仰着倒入座椅里,
欣赏对方的表情。
很可惜,没有意料之中的惊疑、痛苦和踯躅,有的只是淡淡的讥诮和漠离。
杭薇有些吃不准,略起了起身,皱眉:“你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什么?”
还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要么是装的,
要么是真不在意。可要是装的,演技也太好了。
杭薇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嫉妒汤子期的。她虽然也是大院子女,可大院子女也分等级,
她父母只是普通的中层干部,在这北京城的地界上一抓一大把。哪里比得上汤子期出身优渥!
出身比她好就算了,长得比她漂亮,学历也比她高,还有俞北平的青睐。好像这世上所有的光环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她出现的场合,别的女孩都变得黯淡失sè。
杭薇不快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生活上的、感情上的,种种种种。她汲汲营营才爬到这个位置,只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俞北平还是不喜欢她。
不管她楚楚可怜还是佯装坚qiáng,他从来没有一刻动容。真该说他太冷血还是太jīng明?又或者是防备心太重。
杭薇咬牙,不甘心就这么战败,抛出记猛料:“你弟弟汤稚晖是因为俞北平去世的,他跟你结婚,不过是出于愧疚。我跟他青梅竹
闪婚之后 第 71 章
,两小无猜,我们才是一对儿。”
她信心满满,恶意地望向对面人。
可是,她预想中伤心绝望的一幕还是没有出现,汤子期甚至还冲她笑了笑,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慢悠悠按下一连串数字。
杭薇不明就里:“你干什么……”
汤子期没理她,电话接通后,把手机放到耳边,笑盈盈瞟了她一眼,打开扩音:“杭薇和我在一起。”
杭薇心里警铃大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俞北平的声音在那头冷静地传来,简短又利落:“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我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呆那边别动,我过来接你。”
杭薇一张脸,先是煞白,后燥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不是不知道俞北平不讲情面,可没想到他这样绝情,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汤子期挂了电话,玩味地看着她。
纤纤玉指,轻轻敲打桌面,唤她:“哎,这就是你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好感动哦”
“你……”杭薇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块rou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女人!
看她这样,汤子期也没兴趣继续逗弄下去,挎了包离开。
“对了。”走到门口,她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我弟弟是怎么死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话一出,杭薇脸上最后一丝血sè,也消失殆尽了。
……
汤子期没有等俞北平来,直接打了滴滴车离开。路上,手机里一直响,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俞北平打来的。
汤子期当没看见,可以想象那头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快意了。
响了会儿,俞北平也知道她不想理他,不打来了。
改成了短信:
“子期,你走了吗?我在岚山这儿绕了两圈了,没瞧见你。”
“你还生我的气?”
“我知道道歉没用,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揍我一顿出出气吧。”
“我知道我这人太自我,有时候不那么让人舒服。”
……
汤子期翻着他发过来的一条条短信,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她只是翻,就是不回一条,让他在那边干着急。
她这人有时候有点变态,就喜欢看着人家慌张着急的模样,自己作壁上观。
想着俞北平想着有多么焦头烂额,她的心情就有多好。
俞北平也是天之骄子,连他父亲都不敢这么给他脸sè看,什么时候被人撂过脸?他下不了台,后来也不发了。
心里,多少憋着气。
愧疚有之,懊恼有之……激愤亦有之。
……
之后几日,天气都yīn沉沉的,这日晌午还破天荒地下了一场雨。
送完计划书,汤子期直接开车回了海淀那边的家属院。
天已经黑了,楼底下的路灯还坏了一盏。她掏出手机一路照明才摸上了顶,用韦昔一早留给她的钥匙开了门。
韦昔警校毕业后就tiáo来了这边的分局,鲜少回西郊大院了。这是一个朋友借他暂住的,离他单位近,来回也方便。
趁着人家出国,这厮一赖就是两年,俨然已经鸠占鹊巢。
屋子不大,只有厨房还亮着盏昏黄的灯。
韦昔背对着她在盥洗池前洗碗,都深秋了,就穿着件薄毛衣,袖子卷得很高,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
汤子期有心吓吓他,蹑手蹑脚地过去,到了近前,猛地勒住了他脖子,笑嘻嘻闹他:
“打劫!”
汤子期的力道其实不大,胜在攻其不备。要是往常,韦昔那矫情货早哼哼唧唧叫起来了。可今儿个她勒了老半晌,他不但下盘稳固,连吭都没吭一声。
她心里有点不确定了。乖乖,这小孩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惊疑着,头顶就传来了低沉的声音:“你闹够了没?”没有多严厉,可也算不上温和。连这几日,他心里都yīn霾密布,没想到她却这么惬意悠哉。
汤子期一惊,反射性地撒开了手,还倒退了三步,直到背脊撞到厨房移门。
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面前这人转过身来,在她面前站定。灯光里一张冷峻的脸,头发乌黑,长眼修眉,英俊得让人侧目。只是这会儿脸sè挺冷的,看不出表情。
汤子期还有些不敢置信,也有几分尴尬,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穿小昔的衣服?”
俞北平没搭理她,转身把洗好的碗叠了起来。
汤子期吃了个闭门羹,有点儿讪。心里想,他不会还在为前几天的事儿生气吧?有心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关系,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生气?
汤子期怄得不行,又无计可施,只得回了客厅。
……
整理完后,俞北平出了客厅,一眼就看到汤子期盘着腿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双白嫩嫩的脚光着,一边看十个脚趾头还边悠闲地翘着。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离了课堂还是个半大孩子。
俞北平去玄关的地方给她拿了双鞋子,回头蹲身给她套上:“暖气管道出了问题,这两天都供不了暖了。天冷,别光着脚。”
虽然他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语气里还是透着掩饰不了的关切。
汤子期低头一瞧,他单膝跪地的模样也是英气十足。
瞧着瞧着,她忍不住哂笑一声,特别想剥了他衣服看看他那八块腹肌。
“你看什么?”他不知何时抬了头,目光如炬。
汤子期死猪不怕开水烫,耸耸肩:“没什么啊。”
俞北平不信,眼神不动。
汤子期一直都有些怕他,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会自然而然安分很多。可自从上次吵了那一次后,就好像潘多拉打开了磨合,他这些威势在她这里都不顶用了。
半晌,她还装腔作势地叹着气,拍着xiōng脯说:“六哥,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得慌。”
见面到现在,俞北平才笑了一下,起身坐到她身边,悠然道:“汤大小姐也有怕的时候?”
跟他装?谁还不是人jīng了?
汤子期到底还是说不过他的,有点吃瘪。
对峙了会儿。
俞北平微微侧向她,歉意地笑了下:“不笑你,别跟我闹别扭了。”他把她的手合入了掌心。有些暖,也有些粗糙,她摸到了他虎口处的薄茧子。
汤子期心里震动,不过碍着面子,没说什么。
他也不躲,看着她,态度坦诚。
汤子期有些招架不住,转而问:“对了,韦昔呢?你怎么在他这儿?”
“早上去了趟顺义,回来时下了bào雨,把我衣服给淋湿了,中午路过这儿,正巧碰上,稚辉让我来烘干。”
韦昔怎么认识的俞北平,汤子期也不清楚,不过,俞北平在这个傻蛋小弟弟的眼里,可比她这个“干姐姐”有威严多了。
汤子期想起来还有些心酸。
俞北平关切地问她:“你叹什么气?”
汤子期回
闪婚之后 第 72 章
神,摇头一哂:“没,我能叹什么气?”
俞北平像是想起来什么,回了一下房间,出来时把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她:“韦昔让我给你的。”
“谢谢。”
“谢什么?”他弯了一下chún角,约莫是笑了。
比板着张脸时好看多了。
汤子期默默道,努努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放在角落里的烘干机。军裤已经干了,随意挂在椅背上,军外套还盖在上面。
她走过去摸了摸外套衣角,回头说:“还有些cháo。”
俞北平把手随意搭膝盖上,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屋子里有些冷,来时走得匆忙,汤子期就穿了件薄开衫,han意浸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俞北平看了她一眼,去房间拿了条毛毯,弯腰给她披上:“出门怎么穿这么少?”
她说:“忘记了。”
俞北平屈指弹一下她的脑袋。
汤子期也难得没有躲。
仔细回想起来,小时候她还没跟姥爷南下的时候,两人也有过一段短暂相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小时候他也爱弹她的脑袋,还喜欢把她举在肩膀上,带她出去看风景。长大后,他倒是再也没有举过。
毕竟她长大了,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跟大院里其他的姑娘一样,双腿变得匀长,腰肢变得细弱,xiōng部还鼓鼓的。这都是和他不一样的地方,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勾肩搭背肆无忌惮了。
后来他去了南政上军校,几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汤子期这个人非常两面,对要好的朋友热情洋溢,可对待不想姣好的人,又冰冷疏离。另一方面,她在感情方面的冷却时间非常快,哪怕再熟悉的人,只要隔一段时间没见,自然而然就会淡下来,完全不随她的主观意志左右。
而俞北平,也只是她年少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匆匆的过客,就好比蜻蜓点水,除了曾经泛起那丁点儿涟漪,再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刚见面那会儿,她的记忆里甚至没有这个人,听着她母亲说“你俞伯伯的儿子”,也感觉分外陌生。
他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一直是那个温润寡言却理智果敢的少年。
有点儿少年老成,待人和善,内心却坚如壁垒,自负、高傲,难相处极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汤子期低头掰手指:“我想吃面。”
“冰箱里有蛤蜊和虾,给你下碗汤面吧?”
“好。”她的口水已经开始分泌了。只是,还qiáng忍着没有抬头。
俞北平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汤子期是个皮猴子,坐了一下就坐不住了,厨房里的香味飘过来,使劲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按捺不住,猫着腰钻了进去。
他背对着她在盥洗池旁倒水。
汤子期窃喜,转身利落地揭开锅盖,手就要往锅里伸。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长铁勺不偏不倚敲在她手上,疼得她马上收了起来,兀自抚着呼痛。
“小气!”她嘀咕。
俞北平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跟她计较,盛了半碗汤给她:“这么热的水,不怕烫掉你猪爪子的一层皮啊?”
汤子期的目光全在面前的汤里了,连忙接过来,吹着喝了一口,连他说她猪爪子都选择性忽略了。
要搁平时,就她这睚眦必报的个性,还不分分钟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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