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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一切的时间,空间,仿佛都停滞住。
苏大为的呼吸、心跳仿佛都不复存在。
陷入完全的静止。
然后,后手手指一松,如风拂弦。
崩!
震耳欲聋一声炸响。
第三箭,化作流星,怒射而出。
有了前两箭打底,山道中的吐蕃人已经不再如何害怕。
只觉得悬崖上那射箭的人是不是有毛病,尽整些雷声大,雨点小的玩意。
有屁用。
但是下一刻,那箭巨箭,笔直突入吐蕃人的阵中,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碎石与冰雪迸溅。
一时天昏地暗,仿佛世界末日。
“哎?中,中了?”
苏大为喘息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
他的双臂酸麻,实在没力气再开第四箭了。
只知道自己一箭射入吐蕃军中,山道都射崩了。
不过那面雪狮旗还完好的插在原处。
苏大为原本想着一箭能将旗帜射倒,看来有些难度。
“不对!”
安文生突然惊叫起来:“你看那里,那个颜色,是领兵大将的亲兵,莫非……”
他一脸诡异的瞪向苏大为,一脸见鬼的表情:“莫非你真撞了大运,一箭射死了论钦陵?”
“哈哈,不会吧。”
苏大为仰天大笑,心道我哪有那么神。
李博指着下方惊呼:“旗子倒了,那旗子倒了!”
卧槽!
苏大为定睛看去,原本笔直的纛旗倒伏下去,吐蕃军中一片混乱,隐隐听到有人怮哭之声。
“我特么……”
苏大为眼睛都瞪直了,真的这么好运气?
前两箭不靠谱,原来是攒人品去了。
这第三箭,中大奖了!
“哈哈哈哈~”
苏大为心中得意之情,那种暗爽的劲儿,令他忍不住仰头大笑几声:“古有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今有我苏大为三箭定巴颜喀拉山,不遑多让,不遑多让啊!”
心里爽着,突然想起来道:“哎,我这要是射死了论钦陵,薛仁贵以后也不会吃大非川的坑了。”
“阿弥,你说什么?”
安文生耳朵微动,诧异的问:“薛仁贵,你是说那个守玄武门的薛仁贵?他什么时候三箭定天山了?大非川又是怎么回事?”
苏大为反应过来,豪爽的一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机会来了,大伙还不抓紧跟我飞下去。”
说着,他背起弓,插好剩下的箭,抓过聂苏的手,又在她耳边细细叮嘱一遍注意事项。
此时,阳光升至近天中的位置。
前方的云霭刚好散开。
就仿佛上天替苏大为打开了一道门。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义商
“老天保佑。”
苏大为心中暗自祷告,心想凭自己的身手,这翼装怎么也能当个降落伞什么的。
只要不是运气背到一头撞山上,定能活下来。
“小苏,文生,李郎,你们跟上。”
活动一下手脚,苏大为深吸一口气,两眼一闭,从石台纵身一跃。
不敢看下面,那种可怕的失重感。
呼~
山风猛地呼啸。
一股巨力从下往上将苏大为的身体托住。
能成!
他张开双眼,大喜。
感受着气流的方向,细微的调整自己的姿态,顺着山风,向前飞掠。
匆忙中,看到聂苏已经跟在自己身后。
猴头抓着聂苏飞舞的长发,吓得吱吱乱叫。
再往后,是咬牙切齿的李博。
他的双眼赤红,就像是押上一切的赌徒。
这跳下悬崖,要么生,要么死,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最后跳下来的是安文生。
他的身形被山风吹得晃晃悠悠,让人替他捏了把汗。
然而终究还是稳定住了身形。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四人都稳定住了身形,穿过云空,向着下方飞掠而去。
雪山上,那些吐蕃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行的四人,有人忍不住跪下。
继尔是成片的人跪下,磕头祷告,大声忏悔。
地面上,吐蕃大相禄东赞看着从头顶上方飞过的四个人影,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
苏大为眼看着将神女神和吐蕃军抛在身后,忍不住心中得意之情,想要大笑两声。
可惜一张口,便是狂风猛地灌入。
弄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方知做人不可太过得意。
忙端正心态,收起玩笑之心,回头看了一眼聂苏,看着她掌握得比自己似乎还轻松,不由有些郁闷。
人和人真的是没法比,小苏身上就有这种天赋,许多事她不学就会,如果学起来,常常比苏大为更快掌握。
羡慕不来。
“阿兄小心!”
聂苏突然喊出来。
她用的是胎息之术,反倒不会像苏大为这样,因开口说话而乱了呼吸。
苏大为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
眼前,是两座冰山的夹缝,看着宽不过数尺,稍有不慎,只怕会一头撞上去,摔个粉身碎骨。
更可怕的是,在右侧冰壁上,明显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事。
想必正是之前撞山的紧那罗。
距离看着虽远,其实瞬息便至。
苏大为顾不上身后诸人,紧急调整姿态,以自己在地面轻身之术的经验,收敛身形,肩头一侧,在空中变向,以侧身姿势,如箭般从两山之间夹缝穿过。
等射出很远,他才调整好身形,恢复正常滑翔。
再回头看去,聂苏也安然过了那道夹壁。
紧接着是安文生。
不见了李博。
苏大为面色一变,目光看向安文生,只见安文生摇了摇头。
苏大为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出事了。
李博毕竟是普通人,也没有飞行经验,遇到突发状况应变不及。
十有八九已经……
该死,这要如和跟李客他们交代。
就在苏大为心中沉重时,忽然听到聂苏的喊声,他回头看去,一眼看到李博从另一个方向飞了出来。
原来李博眼前苏大为和聂苏穿过去,心知自己无法从这种狭窄地势穿过,刚好有一阵气流。
他临机一动,借着气流偏离了直线,然后又借着一股风力绕过山崖,追了上来。
好家伙,真有你的。
苏大为忍住想爆笑的心情,专注于眼前,看着地面越来越近,看着起伏延绵的雪域。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后世那些玩翼装飞行的是怎么落地的?
好像……
有降落伞?
尼玛!
这是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地,他惨叫一声,蜷起身体,抱住双膝,数息之后,只听“嘭”的一声巨响。
苏大为一头撞中雪面,身体如球般弹起。
伴随着掀起巨大的雪浪,一路向前滚动。
玩脱了!
数日后,在距离巴颜喀拉山百里的一支商队里,骑在马上的苏大为,摸了摸自己摔得鼻青脸肿的脸。
“还好没破相。”
他喃喃自语。
“阿兄,你的脸……噗。”
聂苏骑马在他身边一侧,看着苏大为肿胀的脸,好似包子一般,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没大没小……第一次飞,能平安落地就不错了。”
苏大为一回身,瞪着后方,正蜷缩在骆驼上打盹的安文生道:“你看你安大兄,我这脸要是馒头,他的脸就是胡麻饼。”
“噗,哈哈~”
聂苏再也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安文生。
他张开睡眼惺忪的双目,茫然的左右看了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苏大为口中的笑料。
没法子,幸福这种东西,是要通过比较才能得出来的。
看看自己摔肿的脸,再看看聂苏如花似玉的面庞,没有一丝瑕疵,苏大为顿时颜面尽失。
好在看看骆驼上的安文生。
安大傻这次栽了。
是真的栽了。
最后落地时反应不及,居然是脸着地。
好悬没把脖子摔断,但那张脸,当真是星星点点,全是伤口,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过和李博比起来,安文生这伤又不算什么。
李博更惨,落地姿势调整不及,摔下去就起不来了。
全身多处骨折。
现在还躺在马车里。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命保住了。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活着,伤总能养好。
现在李客和他家娘子,都在马车上陪着他。
而这支商队,是张通的。
落地后,稍微恢复了行动能力,苏大为和聂苏背着李博,向外撤离。
原本想着等把李博安置下来,再回头去打探张通和骆宾王的下落,岂料在半路上倒是先遇到了一支部落,带来了张通的消息。
那日吐蕃兵至,张通颇有眼力,及时躲藏,索性没有被吐蕃兵抓到。
之后又不知如何打点,从吐蕃人眼皮底下溜走。
附近有几个部落,是他过去做生意打过交道的,部落俟斤与张通都是“朋友”。
所以这几日都在替张通打探消息。
接到苏大为等人后,张通大喜,赶紧联系上自己手下商队,组织起骆驼和马,不慌不忙的走向河西商道。
这一路,他都是几十年经商走熟了的,当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走。
吐蕃人也不知是被苏大为射杀了论钦陵,还是被那日苏大为他们从天飞降给吓住了,居然偃旗息鼓,再无动静。
又过了月余,张通的商队,终于带着苏大为他们,顺利翻过山脉,回到河西走廊。
而到这了里,各人将有不同的去处。
苏大为和聂苏、安文生,已经离开长安许久,苏大为从永徽六年随程知节出征,现在已经是显圣二年。
大唐长安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武则天被立为皇后。
长孙无忌失势被逐出朝廷。
李治掌握权柄。
有太多的变化。
这是一个完全洗去了太宗贞观旧俗的崭新朝堂。
一个即将迈入巅峰的强大帝国。
“张郎,真的不随我们回长安吗?”
骑在马上,苏大为向张通殷切邀请道:“若回长安,别的不敢说,但是生意方面,张郎放心,我手上有的是关系,定会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张通骑在马上向苏大为抱拳笑道:“多谢苏郎美意,不过我这商队得先去趟西域,还要去四镇转转,那边唐军刚刚打败突厥人,正是百废待兴,我这生意也是大有可为。”
停了一停,他接着道:“西域是我起家的根基,不得不重视,等我把这边生意做了,再跑一趟长安,到时少不得要打扰苏郎。”
听他这么说,苏大为脸上笑容便多了几分。
这次吐蕃之行,全赖张通居中支持,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
欠了人情,不还心里总过意不去。
听到张通说愿意去长安,苏大为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我便与张郎约好了,来长安定要找我,你到西市,或者长安县衙门,报我名字都可,或者可以直接上我家,我家在……
对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你可以问金吾卫,有个叫尉迟宝琳的,是我兄弟,找到他,便能找到我了。”
听苏大为如此说,张通面上闪过讶色。
“尉迟宝琳,莫非是……葱岭道行军大总管程知节家小郎君,哎呦,没想到苏郎还有这等关系。”
“哈哈,我说过,你要到长安,我保你生意赚大钱。”
苏大为哈哈大笑,与张通相互把住手臂。
张通点头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要去的话,可能把我闺女女婿都带上。”
“都带都带,我家地方大,都来都没问题。”
两人体己的话说完,苏大为目光转向骑马立在一旁,稍显沉默的骆宾王:“骆郎真的不随我回长安吗?若想谋个一官半职,苏某倒还认识些人,可以为骆郎举荐。”
“多谢苏郎厚爱,不过亲眼见到,听到你的经历,我倒有个大胆的想法,想前去一试。”
“哦?不知……”
“我想去西域从军,以一个大唐军人的身份,见一见这边关风月。”
骆宾王说着,举起一个酒袋抛给苏大为,两人哈哈一笑,以酒告别。
“好了,就到这里吧,大家各有去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安文生拍了拍马道。
后方不远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李博略微苍白的脸。
他此次于苏大为有恩情,苏大为一口答应带他们一家回长安。
再说还要教授李客武艺,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张通和骆宾王在马上向安文生和苏大为郑重抱拳,然后拨转马头。
商队里车马辘辘,向西远去。
远处,天边落日浑圆。
苏大为不禁吟道:“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
“恁地这么多感概。”
安文生对他时不时爆一句诗才,已经见怪不怪了。
拉了拉疆绳道:“我们也走吧,回长安还有很远的路。”
“嗯。”
苏大为立在马上,看着张通他们马队的背影,心头有些怅然。
“文生,你说,这条河西走廊上,向张郎君他们这样的商人有多少?”
“数之不尽。”
安文生笑道:“他们连通东西,是我大唐的血脉,将我大唐的文化,丝绸、瓷器、茶叶等等,输向西方,也从西方诸国,带回许多新奇的事物。”
“但是张大兄却不贪财。”
苏大为叹道:“我说带他回长安发财,他都不贪。”
“哈哈,或许,他就是我大唐的义商吧。”
“义商?”
苏大为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扬首笑道:“你说得对,等下次在长安与张大兄重逢,我定要好好宴请他这位大唐义商!”
马鞭扬起,在空中甩出一记鞭花。
车队向着大唐方向踽踽而行。
长安,家,就在前方。




大唐不良人 第一章 长安
“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苏大为目视着楼下街道,长安大街,车水马龙,繁华更胜往昔。
只是人呢?
人还是昨日之人吗?
离去的时候,还是永徽六年,现在已经是显庆二年深秋。
苏大为颇有种时间是把杀猪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愁绪。
当然,这种情绪是他独自品味的美酒。
他人无法得知他心中的怅然。
“你听,阿弥又念诗了。”
尉迟宝琳推了下程处嗣,好奇的道:“也没见他看书进学,怎么年纪越大,这诗作得倒是越多。”
“有个屁用,都是半截残句,凑不出一首来。”
安文生在一旁,手里抓着个肥厚的肘子,正啃得痛快。
当然,是表面上痛快。
内心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次自认为颇为圆满的完成了家族的嘱托,谁知回到长安,便被家人一番数落。
被痛骂了一番。
本来,安家是看中苏大为这个潜力股。
现在倒好,安文生陪着苏大为发疯,本来已经是灭西突厥之功,偏又画蛇添足,跑一趟吐蕃。
陛下现在是没表态,但越是不表态,越让人难以捉摸李治的态度。
好好办事,那是有赏。
可办事办差不多了,你不回长安,跑去吐蕃,想干嘛?
你这还是在军中,有着军令在身呢。
按常理,苏大为这回灭突厥之功算是白瞎了,不重重责罚,以敬效尤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安家本来是提前投资,以为买中潜力股。
结果,没想到坑爹坑成这样。
骂安文生一顿已经是很轻了,当场就有人扬言要让安文生去宗伺里跪下,跪个三天三夜再说。
当然,这一条没能实现。
但安文生已经足够郁闷了。
这趟出行如此艰难,连脸都差点破相了,结果回来就是一顿数落。
没有功劳,苦劳都算不上。
贼你妈的,本来就烦这些家族里的破事儿,以后这种事爱谁干谁干。
心情郁闷之下,化悲愤为食量,这胃口不是一般的好。
“安大傻的食欲真是让人羡慕。”
“他比以前胖了好多……”
“应该瘦不回去了吧,这是少年肥?”
“屁,三十好几的人了,中年肥,回不去了。”
呯!
安文生大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双眼瞪着在坐的人,郁闷道:“你们闲得慌?没别的可说道的了?老盯着我做甚?我胖又如何?吃你家大饼了?”
“呃……”
“咳咳!”
程处嗣和尉迟宝琳左右张望,顾左右而言它。
苏大为视线从窗外收回,忍笑摇头。
人啊,真是一胖就……
以前安文生瘦的时候,妥妥是高富帅和小鲜肉,现在嘛,杀猪刀有些明显。
“我来迟了!”
梯口传来苏庆节的声音。
紧接着是“噔噔噔”的上楼声。
苏庆节上来,在他后面还跟着同样一身戎装的薛仁贵。
两人都有公务在身,听闻苏大为回来,处理完手头之事,便赶来了。
抹了把脸上热腾腾的汗珠,薛仁贵向苏大为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你啊,做了好大的事。”
薛仁贵摇头叹息,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他是传统的军人,在军中刚正不阿,近乎严厉。
对苏大为这种做法,有些微辞。
但有意见归有意见,总归不是自己带的兵,苏大为也不是随着他出征,从朋友角度,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稍微提醒一下。
“陛下那边,只怕有些想法,这几日一定会召你问话,你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多谢仁贵。”
苏大为点点头,目光投向苏庆节。
苏庆节刚刚摘下头盔,双手扶着膝盖,仰头长呼了口气。
低下头见苏大为看着自己,苦笑道:“这回是惨了,我阿耶非说是我的责任,不让我回去做不良帅,我身上职务推托不得,又不敢像你那般洒脱。”
“来喝酒。”
苏大为拿起酒壶,替他满上。
“我离开长安多时,跟我说说最近的情况吧,长安有哪些新鲜事?”
苏大为才说完,程处嗣便开始叹气。
“别提了,我阿耶这次回朝,不但没功,反而被陛下斥责,说他治军无方,纵兵劫掠。”
苏大为倒是不觉得奇怪,这本来也是历史上有的。
按理说,程老魔因为这件事,会被一撸到底,最后只保留了爵位,郁郁而终。
而坑他的王文度,虽然同样被撸去职务。
但这件事吊诡就在,程知节不过是令手下兵士搜刮钱财,反正也是大家一起分,凭这事就削职为民。
而王文度呢?
做为怂恿者,并且自称奉有陛下秘旨,后来李治说是“矫召”的。
结果也就是削职为民?
而且没几个月便起复了,派他和苏定方一起去打百济刷战功去了。
事后平了百济,大唐在百济之地建立熊津都护府,还令王文度为大都护。
你品品,你细品。
这其中,不就是摆明了给程老魔下套么。
但是现在情况要好一些,虽然唐军依然有搜刮突厥人的财货,也有杀掉一些主动投靠的部落首领,导致恶名,但好歹把西突厥是打下来了。
说到底,这也是苏大为在暗中使力。
否则,程知节连一点功劳都没有,会更加难看。
李治虽然斥责程知节,但念在他完成了平西突厥之功,还是给留了点面子。
封了个虚衔,增加了食邑,但是军权却免了。
属于明升暗降,给个地方养老。
不管怎么说,至少面子是保全了,没有临老把名声给赔进去。
算是不幸之万幸吧。
但是军权是别想碰了,李治对于太宗时的旧臣还是十分防范的,哪怕像程知节这种提前站队都不行。
程处嗣看向苏庆节,颇有几分羡慕道:“庆节就不同了,现在苏将军受重用,陛下圣眷正隆,庆节也能跟着沾光。”
“得了吧,这官谁爱当谁当去,我是不愿意的,我还宁可当我的不良帅。”
苏庆节说着,看了苏大为一眼:“还不知你后面如何安排?”
“我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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