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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敢这么想的,只怕是不太了解我。”
苏大为微微一笑。
以他异人四品,全长安能胜过他的,也就袁守诚、玄奘身边的行者、还有李淳风等廖廖数人。
李博点头应是:“却是如此,所以我有两个判断,一是幕后之人,想借寺卿之手,除去一些人;二是有人想混水摸鱼,或者试探一下寺卿,好比投石问路。”
“试探的话,会试探什么?”
“比如寺卿与宫里的关系,比如不确定都察寺内的备细,故意试探你是否寺卿?”李博有些不确定,明亮的眼神微微闪动。
苏大为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可能性太多,说明我们了解得太少,从行刺人身上,能查出什么来吗?”
“此人是一个逃奴。”
“逃奴?”苏大为微微一愣。
“苏定方大总管征百济后,带回大量百济的文武贵族,其中还有不少贵族门人,后来在洛阳发卖,不少人做了官奴,也有一些通过牙人行,卖给长安的一些贵人做私奴。”
苏大为略微点头,这事他略知一二。
怎么说呢,每当战乱,百姓最苦,其次就是那些中层贵族。
亦即后世所说中产阶层。
百济被唐军攻破后,为了补充唐军军费的不足,一场自上而下的劫掠开始。
百济顶层的如扶余王室,倒还好。
唐军最多只是抄没一些私财,但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证。
可是百济朝中的官员,中层的贵族以及下面的百姓,就难说了。
半岛女子生性温柔,倒是长安一些贵人们喜欢的。
唐军除了抄没财货,对青壮年劳力,以及女子,也俘虏不少。
大部份都用船运回大唐。
一部份在洛阳时发卖,另一部份运回长安,经牙人行卖掉。
大唐勋贵家中下人,除去少部份是破产的农人,很大一部份,是征伐各国所获的奴隶。
“这人是之前在长安牙人行发卖的奴仆,卖至荣国夫人府上,但此人后来逃亡了,不知所踪。”
“荣国夫人?”
苏大为眉头皱起。
荣国夫人,便是武媚娘的母亲杨氏。
这是巧合吗?
“总之从这人的身份上,很难挖到有用的东西。”
“你看看八指……算了,我一会亲自去一趟,请八指他们协同调查。”
钱八指如今还在长安县任不良副帅。
他的办案经验丰富,如果让他去查,或许还能从长安市行三教九流中,摸到一丝线索。
这类案子,以都察寺的人力,很难弄清楚。
好在还有不良人可以借用,算做都察寺的外围延伸。
其实说白了,都察寺便是升级版的不良人。
只是这个组织规模更大,组织更严密,更针对情报监察部份。
“陛下限我三日破此案,如果到了刺客这里就查不下去,只怕此次我会闹笑话了。”
苏大为起身:“此案你同我一起察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说起别的线索,倒还真有。”
李博道:“此人的牙……”
“牙怎么了?”
“他的牙修补过,在长安,能补牙的铺子只有一家。”
李博面上微露出一丝得意:“此外,他牙中藏的毒,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做的。”
苏大为颇有些意外之喜:“那铺名叫什么?现在同我去看看。”
“不急,高大虎已经带人去了。”
李博向他拱手道:“其实还有另一件事,属下想报与寺卿。”
“何事?”
“玄奘法师病重。”
……
玄奘法师早已不在长安大慈恩寺中。
显庆二年,玄奘借着陪驾住在洛阳的机会,第二次提出入住少林寺的请求。
“望乞骸骨,毕命山林,礼诵经行,以答提奖”。
次日,李治回信拒绝。
显庆三年,玄奘移居西明寺,因常为琐事所扰,遂迁居玉华宫,致力译经。
苏大为回长安,心里一直记挂着三个人。
除了柳娘子,第二个是丹阳郡公李客师,第三个便是玄奘法师。
本来想待俗事处理完毕,再前往拜见,但听得李博所说,玄奘病伤沉重,已经多日无法视事。
就连译经都不得已停了下来。
得知此事,苏大为无法再保持淡定,将手头之事交给李博,立刻赶往玉华宫。
玉华宫大致位于后世陕西铜川西北郊的玉华镇。
距离黄帝陵五十五公里,距离长安,则有一百二十余公里。
属陕甘交界的子午岭南端乔山山系。
海拔一千六百余米,占地两千四百余顷。
据说荣国夫人和魏国夫人,在这里都还有田产。
玉华宫原名仁智宫,是唐时四大避暑行宫之一。
是由唐高祖李渊于唐武德七年,营造的一座军事与避暑合一的山宫。
建成之际,李渊就率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来此避暑。
时值留守京城长安的太子建成与秦王李世民争夺皇位正到关键时刻。
李建成认为天赐良机,乘势起兵,发动了宫廷政变。
李渊得知消息后,迅速平定了叛乱,逼得李建成不得不来到玉华宫,向李渊负荆请罪,请求饶恕。
李渊将其关押,在此上演历史上著名的“扣释太子”事件。
在唐的四大避暑胜地中,玉华宫修建最晚,规模最大,风景最佳。
李治也是怜玄奘身体每况逾下,又不肯放玄奘回归洛阳。
才特许玄奘在此译经以及养病。
玉华宫附近有郭玉沟、珊瑚谷洞天福地,有玉华湖,七叶湖风光无限。
阳春,这里山花烂漫,美不胜收。
盛夏,溪回松风,旷然神怡。
金秋,有秋叶静美,斑阑如画。
隆冬,银妆素裹,冰雪莽莽。
然而,生命已经渐渐走向尽头的玄奘法师,却无力去欣赏初冬的景致。
他如六年前,初来玉华宫时一样,盘坐于蒲团之上,跌伽而坐。
干枯苍老的手指,拨动着手里一串乌黑发亮的念珠。
只是过去做了无数功课,早已成为肌肉本能的动作,如今却显得无比干涩。
每一下拨动念珠,都很缓慢,都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玄奘的双眸一片晦暗,远眺着宫外的枯枝落叶。
这副画面,就像是定格了一样。
行者拄棒靠在门旁,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再看向外面。
似乎在等待什么。
究竟在等待什么,行者也不知道。
他的心从来都如磐石一般,此时竟有些惶恐。
他感觉到,从玄奘老迈的躯体里,生命正飞速的流逝。
“法师,以你的智慧,若随我修炼异人之术,定能延年益寿,超脱凡人。”
“我自小生在洛阳,十三岁便许了佛,毕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弘扬佛法。
佛法浩荡无边,我便是用一生都未能窥其一二,又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别的事。”
玄奘当时的声音犹在耳边。
那时的玄奘,那样的年青。
从他的眼中,行者看到对佛法的坚持,对信仰的执着,对前路艰险的无畏。
“我虽不能像法师这样,发大愿弘法,但我敬法师,愿为师护法。”
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知不觉,眼角竟有些湿润。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光阴如白马过隙。
记忆里还是青壮年的玄奘法师,如今已经垂垂老朽。
“法师,你既修佛法,还有何看不破的?若不是那些年西行路上,各种险阻磨难留下的病根,回大唐这些年一直拚命译经耗尽了你的元气,何致于……”
玄奘法师没有说话,只是枯坐着,缓慢的拨着念珠。
每一颗珠子过去,就像是逝去一刹。





大唐不良人 第七章 托付
行者不忍看到玄奘逐渐失去生机,他扭头看向宫外。
就在这一刻,他的眼中金芒一闪。
“他来了。”
行者终于知道,心中那种玄妙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了。
是的,他的确是在等一位客人。
他与玄奘法师一样,都在等这位客人。
已经等了好久了。
行者甚至怀疑,若不是心中想见这位客人,玄奘法师能否坚持到现在。
法师体内的精元,早已油尽灯枯,纯是靠着一股执念在支撑。
莽莽的群山间,黑色的龙子如火焰般从地平线跃出。
一切的景物在龙子面前,变得模糊,化作激烈的残影向后飞掠。
苏大为跨在龙子背上,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应。
他一抬头,目光穿过数十里的空间,与视线尽头玉华宫中某位存在,碰撞在一起。
苏大为猛地一拉龙子的缰绳。
身下的龙马猛地人立起来,双蹄在空中踏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声如雷霆,远远传递。
苏大为一拍龙子,人与马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沿着山脊踏着枯黄的落叶,飞速而上。
已是初冬,幸还山间还没落雪。
山道还算容易行走。
片刻之后,苏大为已经来到玉华宫前。
早有沙弥守在门口,向苏大为合什行礼:“请问是苏大为,苏施主吗?”
“正是。”
苏大为翻身跃下。
沙弥道:“法师和行者师兄都在殿中等候,请随我来。”
苏大为轻拍了下龙子的马背,在它耳旁道:“我去见见故人,你就在附近等我。”
龙子通灵,甩了甩脖颈上的鬃毛,冲苏大为点点头,轻嘶一声。
转身自顾自去了。
苏大为跟着沙弥跨入玉华宫。
宫殿壮丽恢弘,然而苏大为却无心去欣赏。
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沉重。
玄奘法师身体真的不成了吗?
虽然知道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但一个自己熟悉的师长,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一代高僧,眼看着一步步远去。
心里头,竟生出万般怅然与痛惜。
当年在长安里,无数个日夜到玄奘法师坐前,听他讲经,得他指点,领悟到许多道理。
也使他在异人的修行中,进境一日千里。
也正是玄奘法师,令他明白,修行一途,不光是身体的锤炼,更重心灵修为。
要想“悟”,须得守住心猿与意马。
心中念头纷乱,各种回忆与杂念,纷沓而至。
一时间,稳定的心境都有些动摇。
苏大为立时察觉,忙深吸了口气,将这些杂念压下。
跟着沙弥行走,不知不觉已穿过前殿。
很快来到中间一座大殿。
但见院中干净整洁。
许多静默的僧人席地而坐。
院内摆置着许多木架,上面堆满着无数经文。
那些僧人或研读,或校对。
在帮玄奘一起做着译经工作。
译经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需要庞大的僧团相助。
见到沙弥带着陌生人来,院中僧人也无人抬头,都在忙着手里的工作。
苏大为一眼看到,在殿门旁,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加快脚步,越过沙弥,来到行者面前:“行者师兄,法师他?”
“在里面,法师在等你。”
行者喉头微微蠕动,侧身让开。
苏大为匆匆扫了行者一眼,只觉得行者的神情有些怪异。
与往日不同。
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一时又说不出来。
踏入殿中,首先是觉得眼前光线微微一黯。
鼻中隐隐嗅到一种檀香味。
随即看到倚着照壁,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的玄奘法师。
苏大为看到玄奘时,恰好对方的也张开双眼,与之对视。
“法师,我回来了。”
苏大为心中微震,快步上去,单膝跪在玄奘身前。
“你回来了,甚好。”
玄奘的面上,无喜无辈。
声音略有些沙哑。
主动伸手握住苏大为的手:“地上凉,你且起来。”
苏大为心里又是一惊。
玄奘的手,瘦骨嶙峋,简直就是皮包着骨。
而且这干瘪而苍老的手,触之冰凉,仿佛没有一丝血气。
“行者师兄,法师的手怎么这般冷?法师还盘坐地上,这……”
“毋须担心。”
玄奘手上微微用力,想将苏大为拉起。
但他连坐着都吃力了,这拉的力气,甚至不如孩童。
苏大为不敢与之相抗,忙随着站起。
“法师,地上寒冷,我帮你换个暖和的地方可好?”
“不必……”
行者在这时,忍不住开口:“法师已经数日水米未进了。”
“法师,这如何使得?不吃东西可不成。”
苏大为急道。
他身为异人四品,如今的饭量只大不小。
就算以他年轻力壮,如果数日不吃,也会极度虚弱下去。
更何况以玄奘的年纪和身体。
别说病痛,这么饿几天,哪还有命在。
“贫僧不饿。”
玄奘坚决的摇头道:“阿弥,你来了,很好,就陪我坐一会。”
苏大为心中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有些着急的回头看了一眼行者,却见行者眼带雾气,微微摇头。
心知不可劝。
只能心中叹息一声,回头看向玄奘。
听说高僧大德,在生命走到尽头时,都会有感应,有异象。
玄奘法师喝令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涅盘之日。
“阿弥,不必多想,金刚经世尊说颂曰,诸和合所为,如星翳灯幻,露泡梦电云,应作如是观。”
玄奘法师说的,乃是他翻译的《能断金刚经》。
《金刚经》有多个译版,以鸠摩罗什版最为朗朗上口,皆因鸠摩罗什既通汉文,又有极高的音律造诣,翻译以意为先,以节奏易上口,易记颂为要。
玄奘法师却是坚持直译。
就是完全按天竺佛经原旨,不改其音意,以求将佛经原貌示人。
苏大为略一沉吟,拖来一个蒲团,在玄奘法师面前,依样盘膝坐下。
低头道:“愿听法师教诲。”
“自从显庆五年,来到玉华宫,我始译《大般若经》。
此经梵本计二十万颂,卷帙浩繁,门徒每请删节精简,贫僧坚持不删一字。
至龙朔今年,终于译完这部多达六百卷的长经巨著。”
玄奘微微喘息了一口气道:“译完这部,贫僧已感心力枯竭,虽还有诺干经文未及译,但此后还有门徒继续把译经之事继承下去,贫僧在此事,已无遗憾。”
“法师……”
“我虽精修佛法,但身体已经枯朽,近来已经感觉涅盘之日近,对于弘扬佛法之事,贫僧已无愧于佛,唯有一件……”
“法师请说。”
苏大为心中惊讶,不知除了译经外,还有何事能让玄奘念念不忘。
“贞观三年秋,有来自秦州的僧侣孝达在长安学涅槃经,学成返乡,我与孝达一起去秦州,在秦州停留一夜后,又与人结伴去了兰州,再转凉州。
当时大唐与突厥交战,边关封锁,但我心中求佛法心切,仍偷偷出关。
尽量伏夜行,至瓜州,再经玉门,越过五烽,渡流沙,备尝艰苦,抵达伊吾,至高昌国。
在那里,我受到高昌王麴文泰的礼遇。
麴文泰希望我留下,承诺举国都会听我教诲,并说如果不从,便遣我回大唐。
但我当时答说,西行之心只可日日坚强,岂使中途而止。
并以绝食明志。
最终,麴文泰被打动,不但没有为难,还以举国之力,助我西行。
贫僧至今记得,麴文泰赠我四沙弥,以充给侍。
制法服三十具。
以西土多寒,又造面衣、手衣、靴等,并黄金一百两,银钱三万,绫及绢等五百匹,充我往返二十年所用之资。
并给马三十匹,手力二十五人。”
事情已过去三十余年了,但玄奘说起这些事,仍字字清晰,如在昨日。
苏大为也不由为之动容。
高昌国小,这些金银物事,按高昌国力,恐怕也是多力的积蓄。
那麴文泰居然舍得拿出来,全都奉送给玄奘法师。
“此外,麴文泰给西行沿路二十四国国王,都写了国书,每书附大绫一匹为信。”
苏大为心中默默算着。
大绫比普通的绫贵重,二十四匹至少得有一万银钱。
“为了寻求西突厥叶护可汗相助,麴文泰又献绫绡五百匹,果味两车。”
苏大为听到这里,一时无言。
这位麴文泰,当真是有当世孟尝的风骨。
一下子把国家数十年积蓄都送了出去,而且为玄奘法师考虑如此周全。
让人除了感动,又复何言?
“法师,我听说高昌……”
“是啊,贫僧在天竺学成归来,按与麴文泰的约定,要留在高昌替他传法三年,可是等贫僧原路返回的时候,才知道……高昌已经不在了。”
苏大为知道,高昌国,在贞观十四年,为大唐所灭。
玄奘法师从天竺归大唐时,本来可以走海路,并且有两个崇佛国家愿意倾囊相助。
若是走海路,将免去许多旅途劳苦。
但玄奘法师牢记与高昌王麴文泰十几年前的约定,绕行上万里,重履险地,只为去高昌国说法三年。
但是等他到达,才知道,世上已无高昌。
原处只有大唐的高昌县。
后来又变成大唐安西都护府。
至于高昌国王麴文泰,没人知道他的确切下落。
只知道是俘回了大唐,又迁往别处安置。
几经碾转,下落已不可查。
玄奘法师一向平静如古井的面上,竟露出一丝苦涩。
“贫僧此生,言出必行,只有这一件事,无法实现承诺,引为憾事。”
“法师,一切因缘际会,无常非常,法师何必执着。”
“执与非执,空与非空,又哪里能说得那么清楚。”
玄奘双手合什道:“我辈学佛,所谓者何,无非心所安处,此念即起,若刻意去当它为空,便又落入执中。
阿弥,贫僧有一事相托。”
“法师请说。”
玄奘法师是苏大为最为敬仰的师长,也是大唐佛法的引路人。
苏大为心中,愿为玄奘做点什么。
看着此时老迈,力不能支的玄奘,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大唐不良人 第八章 一诺千金
“我西行往返共计十九年,行程五万里,所经所闻一百三十八国,返长安后,在太宗与陛下支持下,又召集大寺高僧组成译场,又经十九年,呕心沥血译出佛经七十五部,凡一千三百三十五卷,一千三百万言……
当年佛前许的愿,贫僧还了。
我此生于佛,已无憾事。
唯有欠下高昌国主的承诺……”
玄奘法师的喉头微微蠕动了一下。
伸出颤巍巍的手,在身旁摸索着。
行者一闪身,上前替他拾起一个包裹。
包裹打开,里面有几卷散发出墨香的经卷。
玄奘将其拿在手里,双手捧着递向苏大为:“这是由我口述,经由辩机等为我执笔,完成的《大唐西域记》,将来……若将来有机会,请将它替我,交给高昌国主后人,以全贫僧之念。”
“是。”
苏大为肃容,双手接过,低声道:“领法旨。”
后世1981年,《大唐西域记》残卷在新疆鄯善县吐峪沟乡石窟寺出土。
此即苏大为完成玄奘法师遗愿,将《大唐西域记》,交予麴氏后人,麴智谌。
后来安史之乱,麴氏为避祸,逃回高昌故地,并将《大唐西域记》原本埋藏。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纵观《大唐西域记》里,并没有关于高昌国主这一段记录。
倒是玄奘法师在大慈恩寺的弟子彦悰、唐慧等人,依据玄奘平时提及之事,写出的另一部著作,《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里,记录了此事。
苏大为接过《大唐西域记》,向玄奘问:“法师还有别的事吩咐吗?”
玄奘摇头。
苏大为想了想又问:“那法师还有想说的话吗?”
玄奘亦摇头。
苏大为于是起身,向玄奘拜了三拜,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话已说尽,他非是柔弱之人,不想露出悲伤色,给玄奘法师看见。
看着苏大为渐行渐远,行者转头看向玄奘。
玄奘轻拨念珠道:“石磐陀,待我圆寂之后,你便回你的家乡……”
“法师!”
行者跪下,眼中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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