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你,春风十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月溪
“白葭,晚上我去接你吧,我们谈谈,白葭——白葭——”
陈凛准备好早餐,半天没听到白葭说话,上楼才发现她已经逃之夭夭。幸好他早有预备,把这里的钥匙放了一把在她随身的小包里。
到底急于逃走,她慌乱间竟然把手机给忘了,陈凛收拾床铺的时候听到手机响,拿起来看是慕承熙号码,按下接听。
“喂,白葭,你去了哪里,我昨晚去找你找不到,今早你还不在。”慕承熙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焦急。
“她在我这里。”
陈凛低沉的男中音让慕承熙愣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期期艾艾地说:“白葭呢,请找她听电话。”
“白葭在我床上,你要叫醒她吗?”
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陈凛chún边浮现一丝恶意的笑,想了想,把电话回拨过去。慕承熙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还是陈凛的声音。
“你听着,慕先生,我很感激你在我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的钱我百倍奉还……但是我的人,你得还给我。”
“什么我的钱?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钱?”慕承熙从没遇到这么无理的人,气得脑袋瓜发胀,但又对他的话疑惑不解。
陈凛并没有解释,在他发问的同时就把电话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凛哥霸道总裁附体啦,可惜白妹妹不是傻白甜,好像不吃那一套呢,居然逃跑了。
心疼班长小哥无辜躺枪。
第35章
在宿舍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 慕承熙远远看到白葭略有些狼狈地穿着小礼服过来,光着长腿,脚上一双拖鞋,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 她绕了一大圈走花园边上偏僻的小路。
慕承熙眉头顿时皱起来, 趁她还没看到他,拂袖而去。
白葭溜回宿舍,赶紧换下身上的衣服,洗澡准备上班。一上午,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总是害怕陈凛会忽然出现,会再次给她难堪。
中午的时候, 快递公司送来一个文件袋给白葭,白葭打开一看,里面是自己的手机, 存着一条未读信息。陈凛临时有事要去武汉, 赶不及亲自送手机给她。
嘘了口气, 白葭把手机上的信息删掉, 低头吃饭, 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抬头一看,是慕承熙,顿时有点心虚地把头低下。
“我们谈谈。”慕承熙冷冷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白葭余光瞥瞥四周,不少医生护士都在翘首观望, 更心虚了,她早上回来的时候已经非常小心尽量不给人看到,难道还是有人看到了?
宿舍里,等慕承熙进来,白葭关上门。
“你昨晚在哪儿过的夜?我来找你你不在。”慕承熙决心把这件事好好
余生有你,春风十里 第 58 章
和白葭谈清楚,还有他们几年前不明不白的分手。
“我在……在舅舅家。”白葭撒了个谎。
“半夜跑回你舅舅家?你当我是傻子?”慕承熙对她不老实的态度很不痛快,说话也不留情面。
“我去哪儿过夜,好像跟你无关。”白葭猜测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改狡辩为耍赖。
慕承熙脸sèyīn沉如bào风骤雨来临前的天气,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和不甘,“白葭,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撒谎。我早上打电话给你,陈凛接的电话,他说你在她床上。”
“我……不是你想得那样。”白葭词不达意,不是他想得那样又能是哪样,她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既然他找上门,倒不如直接认了,“我们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了,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些。”
“就算是以前那种关系,你也没有重视过我,不然你不会因为我妈答应帮你联系工作就离开我,我让你跟我去美国,你也不愿去。”慕承熙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三年了,三年来他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妈妈说的,一个江医附属医院的留院名额就让白葭动摇了,就把她打发了,心就痛得不行。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家帮我找工作了?我到附院规培和留下工作是我参加考试考上的。”白葭气得脸都红了,当初慕承熙妈妈张秋霞找她谈判,让她离开慕承熙时许诺等她毕业给她找工作,她没答应,看来张秋霞回去告诉儿子,却说她同意了。
慕承熙怔住,“你没答应,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还跟我提出分手?”
“你家里人自认高人一等,嫌我出身不好瞧不起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另有所图,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受这样的歧视和侮辱?既然决定分手,我又怎么会让你家人帮我找工作。”白葭反chún相讥。
慕承熙万箭穿心,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向敬爱的母亲竟然会骗自己,而他如果不是轻易相信了母亲的话,服从他们的安排出国读博士,他和白葭不至于走到今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慕承熙喃喃自语,被这个刺激打击得不行。白葭看他这样,心头也是一痛。
“白葭,陈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陈凛了,你知不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人了,而且他不会和那个女孩分手的,他现在回来找你是报复你,也是报复我,他觉得当年是我横刀夺爱。”慕承熙声音激动,沉痛地看着白葭。
白葭瞪大了眼睛,摇头,“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慕承熙抓住她双肩,“他住院的时候,我就找人去tiáo查他了,他当初离开江京以后至少有三年不知所踪,再出现的时候带着一笔钱到鹭岛注册了一家公司,从承包小工程开始,他们什么活都接,在当地名声非常不好,但是很奇怪,他自有办法摆得平地方上各种关系,后来工程越做越大,也融到了一部分投资,他身边那个叫辛卉的女孩儿,就是他公司大股东辛志成的女儿。”
他不提辛卉,白葭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孩,一提起来,各种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吴老太说过,陈凛回兰溪接马丽珠去鹭岛的时候,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儿,不是辛卉还能是谁?陈凛受伤昏迷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不松开的也是辛卉的手。
白葭想到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慕承熙顿了顿,又说:“辛志成这个名字你就算不关注财经新闻也应该不陌生,国内排得上号的房地产大亨,陈凛公司的很多项目都是跟他们合作,就连现在在江京开发的滨江新城,也是两家公司共同入股。辛志成为什么要栽培他,不是准女婿谁会栽培一个无名小卒?”
和以前相比,陈凛的确是有了很大改变,但白葭万万没想到,他能骗自己,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承认过和辛卉的关系,也没详细介绍辛卉的身份,只说是朋友家的妹妹,因此白葭虽然能感觉辛卉对他非同寻常的感情,却也没往心里去。
“早上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跟我说,欠我的钱会百倍奉还,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你一定明白。”
白葭抽泣着,眼泪落下来,把二十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慕承熙惊讶不已,原来当年陈凛离开竟有这样的原因,他是不得不离开,怀着痛苦和不甘心,被坎坷的身世bī迫着离开,而白葭更苦,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解释什么。
难怪高二那年会考结束的时候白葭jīng神反常,只怕陈凛那一走,她的心都碎了。
“所以你那么节省,是为了攒够二十万还给白阿姨,还清欠她的债以后你就能去找陈凛?你不跟我去美国,也是怕他回来找不到你?”慕承熙伤心地声音都颤抖了。原来她真正在意的只有陈凛。
白葭不说话,慕承熙知道她默认了,无言地站起来离开。
没有回办公室,慕承熙开车去军区医院找母亲张秋霞,他有一肚子的怨气不吐不快。到了军区医院,直奔院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一身军装的张秋霞一看到宝贝儿子进来,眼睛都亮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妈,有件事您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慕承熙竭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颤抖。
张秋霞端详儿子那种凄苦的表情,心里有所预感,自从叶娉婷告诉她,白葭也在承熙那家医院工作,她就有这种预感,东窗事发的时候快到了。
“你这是要来质问我?”张秋霞不知不觉就端起了姿态,哪怕是对儿子,也自有一种威严。
慕承熙没有理会母亲的话,问她:“当年您bī白葭离开我时许诺等她毕业帮她找工作,她并没有同意,您为什么要说她同意了,您为什么要撒谎?”慕承熙说到激动处,眼睛里泛着泪光。
“承熙,你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你这么大声跟妈妈说话的吗?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女孩,满肚子心机,她看上的根本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条件。”张秋霞此时对白葭更恨之入骨。
“我只问您,您为什么骗我?您可以有一百个理由不喜欢她,但您不该选择欺骗!您这样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医院领导,竟然无耻地选择欺骗。”慕承熙从来没有在母亲面前这样发泄过情绪,快崩溃了似的。
“我是为了让你不再泥足深陷,让你看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张秋霞提高声音,肩章上的金星在灯光下分外刺眼。
“我派人去兰溪镇打听过,白家母女在镇上名声非常不好,白葭她妈妈因为当小三被人当街扒光衣服bào打,白葭上初中的时候就有男朋友,那个男孩家境也不好,后来成了工地上打工的混混,我问问你,你和这样出身的女孩能处出什么好来?她和你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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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是一个阶层,你那时候还小,男孩子贪图美sè,被她外表所迷,妈妈都原谅你,因为你涉世未深,可是说到婚嫁,她根本没资格和你谈婚论嫁。”
慕承熙仰了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哽咽着:“我比您更了解她,她不是您说的那样,她是个纯洁高贵的女孩,她妈妈的行为不该算到她头上,她的品行、自身条件,没有任何配不上我的地方,而您所谓的配不上,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人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我要不是生在慕家,不是您儿子,或许您也会瞧不起我。”
眼见儿子一副难过的神情,张秋霞依然不为所动,“承熙,我看你是昏头了,那个女孩子几句花言巧语就把你迷惑了,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再也不和你联系,再也不在慕家人面前出现,一转眼你回国了,她又开始缠着你,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她不过是看中你的身份,你要是变成穷光蛋,像她前男友那样,你看她会不会再来找你。”
慕承熙摇了摇头,“妈,您对她偏见太深了,我不知道您是受了谁的蛊惑,对她这么恨之入骨,我想告诉您,从头到尾,都是您儿子一厢情愿去喜欢她、追求她,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我,我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张秋霞还想再说什么,但慕承熙没有心情去听,摔门而去。
张秋霞气得chún角哆嗦,虽然她还尽力保持着院长风范,身体站得笔直,但细微的面部表情出卖了她。她预感到,这件事会成为她和儿子之间一道无法抹平的裂痕。
晚上,白葭拖着累了一天的疲惫身躯回到宿舍里,看到前一天用的手袋还放在桌上,打开手袋看看,发现一枚钥匙和门卡静静躺在手袋里。
猜到这是谁放进去的钥匙,白葭把钥匙随手一扔,闭上眼睛睡觉。
他这算什么意思?说也不说一声就离开江京,却留了一把别墅钥匙下来,他有什么资格这样放肆?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都是陈凛那张可恶的脸,白葭辗转反侧,直到陈凛打电话来。
“白葭,公司临时有事,我急着飞武汉就没跟你打招呼,钥匙看到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搬进去住,等我处理好事情回江京——”
白葭听到这番话,怒火蹿升,抢白:“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让我搬进那个破房子当你的情妇?别以为你现在有两个臭钱了就狂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了,也不撒泡niào照照,你就是个土财主臭bào发户,我白葭才看不上你。”
陈凛此时正坐在武汉机场候机大厅,冷冷听着白葭连珠炮似的一串骂,大概她误会了他给她那把钥匙的目的,情绪才会这样失控。
没辩解,他默默听她骂完了,把电话挂断。在这种情境下,白葭听不进他任何解释,只能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是武汉分公司有急事要处理,他也不会匆匆忙忙不告而别,处理好这边的事,他还要赶回鹭岛。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痴心的班长,心灵受到严重伤害。
男女主也有各自的委屈。
第36章
白葭骂了半天, 非但没等到他一句话,反而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声,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那个人他真的变的,变得冷漠变得狠心, 回来找她只为报复她。
可是, 她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他要这样对待她?
白葭头昏脑涨,想起陈凛就闹心,一晚上都没睡好。
梦里,她和陈凛都回到十几岁时的样子, 一向喜欢tiáo皮捣蛋的陈凛恶作剧般用手掐着她的小细脖子,威胁她叫她喊他哥哥。
“你叫不叫?不叫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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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 却还是倔qiáng不肯叫。
“叫不叫?快叫哥,叫凛哥!”陈凛邪笑着,年轻的脸看起来异常可恶。在她的记忆里, 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哥——”她终于扛不住了, 委委屈屈叫哥, 眼泪汪汪地想, 小时候你就欺负我, 长大了还欺负我。
第二天清早白葭还在睡梦中, 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白葭,你赶快到内科二病区来,耿薇昏倒了,被公司同事送来抢救, 情况不是很好。”慕承熙焦急地在电话里告诉白葭。
白葭一听也急了,穿好衣服下床,胡乱洗漱一番,顾不上吃早饭就就往二病区跑。
病床上,耿薇戴着氧气呼吸器,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耿薇同事告诉白葭,耿薇感冒两个多星期,一直低烧不退,但是公司偏偏安排她天天加班到深夜,因此她一直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终于累垮了,昏倒在办公室里。
慕承熙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耿薇,唏嘘不已,当年她是班里最乐观、最叽叽喳喳的女生之一,没想到工作后最拼命的也是她。
“血象显示,白细胞明显增多,脑脊液测试颅内压升高,应该是由病毒性感冒引发的急性脑膜炎,要不是送来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慕承熙看看耿薇的病历,把病情告诉白葭。
白葭眼圈红了,差一点,她就见不到这个好朋友了。
耿薇同事走了以后,白葭对慕承熙说:“你去工作吧,我照顾她就行。”慕承熙点点头,等耿薇醒了,女孩子之间总有些体己话要说,他在场也不方便。
耿薇昏迷了两天,到第三天才恢复神智,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白葭坐在病床前,茫然地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睡了几天啊,我还有一份报告要赶出来。”耿薇还在惦记工作。白葭叹气,“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报告?你得的是急性脑膜炎,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的。”
耿薇震惊了,没想到自己得了一场感冒竟然会发展地这么严重,对死亡的恐惧吓得她表情扭曲,“你说的是真的?白葭,你救救我呀,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六岁,我不想死啊。”
“你得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工作。”白葭把急性脑膜炎的情况跟耿薇简单说了一遍,“你这就是亚健康状态,小病不治拖成了急病。”
“我也是没有办法,能进四大的人人都是jīng英,竞争太激烈了,这年头研究生也快没活路了,我们部门全都是海归,就我一个是在国内读的大学,我要是不多干一点,升职加薪全没我的份儿。”耿薇抽泣着,头一次和白葭诉说她的辛苦。
“那你也用不着拼命啊,身体累垮了,你要升职加薪有什么用。”白葭明白她的处境,事实上他们都差不多,在竞争激烈的行业工作,辛苦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两人谈了很久,笑一阵又哭一阵,说起以前在学校的事,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耿薇看着白葭,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好半天才说:“白葭,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不敢跟你说,现在告
余生有你,春风十里 第 60 章
诉你,你能原谅我吗?”
白葭看到她那种内疚的表情,替她说出想说的话,“我知道,叶娉婷送了你一个gucci的钱包收买你,让你暗中跟她汇报我的事,你还拿走了我的卫生巾。”
耿薇泪光点点,惊讶得不行,“原来你都知道了?知道了,你还跟我做朋友?”
“我知道你心眼不坏,你只是太喜欢那些名牌了,一时鬼迷心窍,而且你也并没有真把我的事告诉她们,起码陈凛的事你就没说,卫生巾那件事反而让我利用慕承熙将了叶娉婷一军。”白葭苦笑着说。
耿薇也笑了,“从那件事我就知道你特别聪明,而且我也觉得她们对你恶意太深了,庞雪那些谣言有一半都是她们散播出去的,其实我当时不光是为了那个钱包,也是有点怕叶娉婷,她们抱团整人不是第一次,尤其是你,暗地里她们都恨死你了。”
“所以她们让全校都知道我家境不好,让我接受电视台采访,名单都是叶娉婷指使管萍湘报告给老师的,我和慕承熙在图书馆档案室谈话那次,也是她和管萍湘骗赵玉去整理档案,赵玉才会撞见的,本来她们以为闹出来班主任会批评我们,但班主任并没有,她让我们好好学习,将来再恋爱。”白葭也把心里隐藏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你和慕承熙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都觉得,只有你最配他。”耿薇由衷地说。白葭摇摇头,“我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我知道,你忘不了初恋那个人,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又怕告诉你让你心情不好。”耿薇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白葭眉心一蹙,让她只管说。
耿薇告诉白葭,她刚上班那一年,她们公司受证监会委托,负责鹭岛一家公司的上市资格审查,在那边听人说起过陈凛。
“那家公司是生产建材的,是鹭岛那边同类企业的翘楚,跟陈凛的公司一向有生意往来,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们一个经理喝高了,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陈凛,说他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表叔都能bī死。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说的陈凛就是你那个男朋友陈凛,以为是另一个人,也就没太在意,后来我因为一份询证函要盖章去了陈凛的公司,见到他一次,才发现他就是那个给你送水果的人,然后我就找之前那个经理打听了点他的事。”
耿薇身体尚未恢复,说到这里的时候喉咙一阵干涩,咳嗽几声,白葭倒水给她喝,又让护士给她测量血压体温,检查确认她体征正常以后才继续跟她谈话。
“那个经理说,他们都不知道陈凛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是承包工程起家的,到鹭岛之前是干什么的也没人知道,陈凛的公司规模发展很快,几年就成为鹭岛有名的房地产公司,还融到了海外一笔大额风投。我问起bī死表叔的事,那个经理说,他也是听人说的,陈凛的公司在杭州收购了一家建筑公司,公司老板是他表叔,后来他表叔莫名其妙就跳楼死了,业界的人都说他表叔当年得罪过他,他为了报复才故意设了个圈套,让他表叔债台高筑,被高利贷公司bī债才会跳楼。”
白葭听到这里,脸sè渐渐苍白,当年马丽珠病重,陈凛为了赚钱不得已出去打`黑拳,表叔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在他受伤欠债的时候开除了他,而陈凛也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一发迹,就展开了报复。
耿薇说:“我知道你对他感情很深,但是从别人的描述来看,他已经变了,报复心重心又狠,所以我没有把这些告诉你,我不想你再和他在一起,白葭,商人冷血、唯利是图,不是你的良人。”
白葭没有说话,低头沉思。耿薇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目光看向窗外。
慕承熙从外面进来,耿薇见到他,很是惊讶,“你……”“我也在这家医院工作。”慕承熙告诉她。
耿薇抿嘴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情况好点没有?”慕承熙随手拿起她的护理病历翻看,见指标正常,把病历放了回去。
“我说你们俩真够可以的,暗度陈仓也不通知一声,还当不当我是老同学?”耿薇以为他俩肯定复合了,不然慕承熙不会到白葭工作的医院工作,很替他们高兴。
“我俩并没有暗度陈仓,早已光明磊落地分手。”慕承熙并不想当着耿薇的面把他和白葭之间的矛盾表现出来,用一句玩笑话带过。
耿薇chún角一动,终于也没有说什么。
离开病房的时候,白葭在走廊上感觉到一阵心悸,眼前一黑,身体有点支撑不住,幸好慕承熙及时扶住她。
“你没休息好吧,去化验一下血糖。”慕承熙知道这两天普外急诊很忙,猜她是不是又加班加点连轴转了。
“我没事。”白葭这才想起来,自己急着来看耿薇,从起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慕承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她,“吃一块。”
白葭诧异,默默把巧克力接过去,他知道她血糖低,以前经常在口袋装几块巧克力,没想到几年过去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慕承熙陪着白葭离开病区住院楼,刚走到院子里,就遇到白葭的舅妈和一个老阿姨从门诊大楼出来,舅妈一看到白葭和慕承熙,亲热地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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