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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朝中官员议论纷纷,虽然也有官员不以为然,但更多的官员认为,澶州之盟保证了北方六十年的和平,一旦断绝非常可惜。或者说,现在朝中对契丹主战主和两派,争论得非常厉害。

    河曲路出来的官员,明显被皇帝认为是主战派,试探杜中宵和韩琦,看他们的态度。其实这些官员私交不深,更加算不上一派,哪里说得清?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看能不能统一意见。

    富弼道:“今年两国不通使节,六十年兄弟之邦,眼看断了。到了明年,只怕就要兵戎相见。有的官员想建功立业,有的官员则担忧害怕,朝中难免人心惶惶。圣上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是以让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出个对策,以为参考。”

    包拯道:“其实自杜太尉入枢密院,全军整训,便就摆明了,不会跟契丹再和平下去。只是没有人想到会这么快,都以为总要数年之后。突然之间雄州打了一仗,许多官员自然慌了。”

    杜中宵道:“中丞说的是。其实从整训开始,满朝文武都知道,整训完的时候,就是与契丹开战的时候。不过,大家都认为,整训总要几年,不会立即开战。现在突然契丹断了使节,所有人都慌了。不过反过来想,满朝文武都知道此事,契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再等几年?”

    包拯点了点头:“不错,这种人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契丹?太尉以为,此事是契丹故意如此?并不仅仅是因为雄州那一场战事?”

    杜中宵点头:“与雄州一战有关,但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战。契丹两帝争立,打了五年,按说他们也要休养生息。不久前契丹太后故去,洪基斩了重元,需要时间安抚后族。但是,如果知道了本朝数年之后全军就能整训完成,北伐燕云,他们也不能等。”

    包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太尉,不知你认为,现在能不能与契丹开战?”

    杜中宵笑了笑,道:“朝廷养兵百万,现在钱粮充足,如何不能开战?只想着全军整训,之后再开战,契丹怎么可能让我们如意?有的事情,躲是躲不可能不过去的,知难迎上而已。”

    韩琦叹了口气:“河北路正当契丹,这数年来,别的地方军队不管怎么变动,那里的军队一直不敢乱动。现在整训,也数河北路的禁军最麻烦。刘几今年新建军校,等到练出人来,不知什么时候了。”

    杨文广道:“想练出人可不容易。前些日子刘几来文,说是河北路文风不盛,读书人少,军校根本就不招不足人。二十余万禁军,全部整训,最少要补入数万军官。可刘几派人到各州招考,最终也不过招到一千余人。这一千余人,是河北路合适的人才全部选去,后边数年都没人了。”

    杜中宵道:“是啊,河北、河东和陕西三路,文风不盛,大多州军连州学都没有,民间的读书人很少。没有办法,只能从其他路招人才行。”

    杨文广摇了摇头:“此事做起来并不容易。读书人,自然是江南、福建、两浙三路最多,军校缺的人招齐不难。可河北路的禁军,多是河北人和京师附近的人氏,从那些地方招军官来,他们能在军中待下去么?兵将不和,一样是军中大忌。”

    其实何止是兵将不和,两个地方的人生活习惯就有很大差异。这个年代,南方和北方的差别比后世大得多了。饮食习惯不同,语言不同,就连起居也不一样。用北方的兵,南方的将,不用等打仗,平时军中自己就要打起来。军中兵员的来源没有改变,就不可能改变军中将领来源,不然会出麻烦。

    杜中宵道:“军校南方招人不可行,但可以从京东和京西路招人。这两地读书人比沿边三路多得多了,重加赏赐,先把员额补满再说。我的意思,河间府的军校从京东路招人,京城军校则从京西路,先保证学员充足。这些年朝廷不缺钱粮,地方上更重视文教,数年之后,就容易多了。”

    其实教育发展的地方,是京西、河东和京东路等有铁监,工业快速发展的地方。其他地区,经济发展的成果还不能够影响到教育。

    最开始在随州练兵的时候,杜中宵并没有想到以后设立军校,要读书识字的人才行。等到大规整训了,才突然发现,天下间并没有那么多读书人。特别是禁军向来不招南方兵,主要来自沿边三路,偏偏是南方的读书人才多。开始办军校的时候,只是具形式,并不严格,这个问题还不明显。等到杜中宵到了枢密院,真正让军校严格管理,严控入校人员,才发现问题不那么简单。

    这个年代才有多少读书人?八十余万禁军,最少要补入近十万军校出来的人。哪怕就是军校的招人标准低,三五人中取一人,也要有近五十万人供挑选。沿边三路,哪怕就是加上京东京西路,哪里来的这么多读书人?还不说读书人的地位高,愿意进军校的本就不多。

    京城军校这个问题不明显,是因为天下间读书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京城。河北路一开军校,这个矛盾就突显出来。至于河曲路军校,人数太少,意义不大。

    听了这话,包拯苦笑:“就连军校的学员都不招不齐,何谈整训完成?如此看来,如果今年就与契丹开战,岂非是笑话?此事只能多等几年。”

    杜中宵摇头:“世间哪里有什么都准备好的事情?惟今之计,只好军中想办法。一些不太重要的庶务官,教人读书认字,先补起来。等到发后,慢慢再去改吧。”




第210章 当战则战
    此时正是上元之前,京城最热闹的时候。樊楼作为京城第一大酒楼,也是天下酒楼的标准,此时热闹非常。外面传来丝竹之声,还有调笑声,以及众人的欢呼声。在这里饮酒,大多会叫歌妓,唱上几支小曲,博得众人叫好。这是人类本性,便如前世,吃饱喝足了喜欢到歌舞厅,一起热闹一下。

    今天要谈公事,阁子里只有杜中宵几人,连小厮都不在。虽然少了热闹,反多了几分轻松。

    说起禁军的整训,便就一堆头痛事。当年的营田厢军,在随州练了数年时间,底层军官识字是军中培训出来的。按照营田厢军整训,第一个问题就是军官多,而且要识字。这个年代识字的人少,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以前还可以靠着军中教读书识字,解决底层军官的问题,现在时间紧就不行了。

    饮了一杯酒,杜中宵道:“看起来,军中配大量军官,并不是易事。河北路三十万大军,按照十人中有一人是军官,也要三万军官。一时之间,哪里找这么多读书人?就是从京东路招,一时之间也不可能招齐。此事三衙要多想办法,不把军官的架子搭起来,整训就没有用处。”

    杨文广摇头:“自河间府建军校,三衙想过各种办法,现在看来短时间做不到。要按照河曲路军中做法,非要三五年的时间,军中教人识字不可。要想短时间整训完毕,只能够减少军官数量。”

    杜中宵摇了摇头:“怎么减少?军官少了,军中的制度就执行不下去,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杨文广道:“可急切间实在招不到合适的人,没有办法。”

    说完,杨文广再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十人中一人为军官,也就是官兵比例十比一,并不算高。到了后世,很多军队官兵比例都低到三比一,二比一,比这时高了不知多少。

    军队中最基层的单位,自古以来,是五人为伍,宋军中常见的十人队。队正算是军官,就已经要求十比一了。放松要求,队正只是效用,默认他们可以不识字,才能省出军官人数,编成各职能机构。军官再少,就连职能机构里的军官,都不能保证人人识字。职能机构不识字,制度还能执行吗?

    杜中宵叹了口气:“自立国以来,军中招人,向来是以沿边三路和开封府为主。这些地方,要支撑八十万大军,实在难以做到。可没有八十万大军,如何与契丹作战?”

    韩琦道:“河曲路的军中,军官其实是有些多了。营以下还好说,除了统兵官,几个副将,主要是粮草官。到了营以上,有参谋官员,有粮草官员,有情报官员,诸般种种。而且每向上一级,都要增加大量的军官。现在各军校里教出来的人,能保证营以上各级本部不缺人,已是不易。”

    富弼道:“可河曲路打了这么多胜仗,靠的就是这一条。没有大量军官,与以前有什么区别?”

    赵滋道:“不错,没有职能机构,便与以前一样。军队一遇大仗,便就不知所措。整训过的禁军比以前强的,便就是有大量职能机构,将帅指挥,皆有章可循。”

    想了又想,杜中宵道:“惟今之计,只能够尽量想办法,解决困难,但大的方向不能变。如果来年契丹点兵,也要到秋天才有战事。只能用这大半年时间,让军校尽量培养将校。地方上的读书人难招,军中的总是容易。可命军中,凡是识字将校,全部都到军校培训。时间不必长,只要把制度和做事的方法大致学会,就可以先做基层军官。不合适,或者不愿在军中做下去,几年之后除投即可。军校出来的人,除实在不堪的外,大部先去做各指挥部门的职能官员。实在不行,不必似河曲路的禁军一样,从营以上各级都设,可以精简一些。总而言之,要做好跟契丹做战的准备。”

    韩琦想了想,道:“太尉,此事我仔细想过,实在没有必要跟契丹立即开战。只要等上三五年,禁军准备完全,那时便就一切尽在掌握。”

    杜中宵道:“相公,世间的事哪有刚刚好的?我们想等,契丹人必不会让我们如意。而且禁军整训要想有效果,必然伴随着大量旧军官离开军队。没有战争,只怕没那么顺利。时间越长,这事情以后就越难办。不如痛下一条心,过了这个槛,以后便是坦途。”

    韩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现在政事堂里,文彦博由于前两年政绩显著,话语权重,韩琦的实权远不能相比。韩琦是有追求的人,他的倚仗,就是与杜中宵的关系。打胜与契丹的战争,杜中宵的地位必然上涨,韩琦受益。而且战争一旦开始,政事堂里就不是文彦博可以说了算了。

    杜中宵却明白,自己如果在枢密使任上,打赢跟契丹的战争,以后可能再也不碰兵权。除非发生特殊情况,非要自己上阵不可。等上三五年,自己离开枢密院,不如现在就打。杜中宵并不留恋兵权,特别是没有大仗的时候,不如进政事堂。可到了现在,不跟契丹打上一场,总是不甘心。

    包拯道:“当年在河曲路的时候,太尉掌兵,也没有人会想到有后边那么多胜利。现在禁军整训艰难,也不必瞻前顾后,打起来未必就会差了。”

    赵滋道:“以河北路论,其实只需要三十多万兵马。八十万大军,是与契丹不死不休了。此次整训过后,依枢密院估计,有真正有战力的四五十万人,就可以一战。其余兵马,并非必要。”

    杜中宵道:“如果只是恢复燕云,确实是如此。可如果契丹战败,拼了命地调倾国之兵,与本朝生死之争,便就不足了。契丹核心之地,在上京与中京之间,那里离着中原过远,如果没有足够兵力,很难与契丹争雄。等到占了上京、中京,契丹就不足为虑了。”

    那一带,北边是呼仑贝尔大草原,南边则是耕牧兼宜的地区。地方比河曲路更大,也更富庶,是燕云地区的直接威胁。杜中宵虽然不知道在后世那里叫什么,却知道那里的重要性。只要游牧民族还占据着那里,中原王朝北方就别想安宁。

    中原北方,从西域一直到东北,两个最重要的地方。一是河曲路,也就是后世说的河套地区。再一个就是从呼仑贝尔草原到燕山。河套地区的阴山,延伸到东边的燕山,是中原天然的防线。但要想防线稳定,就要占据山的北边那片富饶的草原。河套的要害在阴山南,燕山一带的要害,则是燕山北。

    只是恢复燕云,还不足以让契丹屈服,他们还有广阔的草原,还有大量的农牧兼宜的地区。只有占据了中京道和上京道的核心区,才算是彻底掘了契丹的根。

    五十万兵马,足以恢复燕云,契丹倾国之兵也难以守住。但要占领中京道和上京道,五十万兵马就显得不足了。杜中宵说八十万,意思就是,要与契丹彻底分个胜负。



第211章 风雨欲来
    都亭驿里,姚景行听欧阳修说完,不由张大了眼睛:“我们未见宋帝,就这样回去,如何说?自澶州之盟,两国约为兄弟之邦,还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欧阳修正色道:“学士,自两位到了京城之后,两国的关系就不好。今年贵国不但没有派使节来贺正旦,连本国的使节也拒绝入境。已经如此,两位何必再见圣上。就此回去,虽然有些尴尬,总比矛盾更大来得好。因北朝慢待,朝廷许多官员已经对两位不满了。”

    姚景行看看欧阳修,又看看一边的耶律乙辛,道:“我们两位这些日子一直在都亭驿里,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不过,不上殿面君,就直接回国,这——我们两人回去如何交待?”

    欧阳修道:“两国现在如此,与两位无关。你们收拾一番,等候明日便就上路吧。朝廷特意拨出一列火车,从那里到雄州出境。圣意已决,两位就此别过。”

    说完,与张茂实一起,向姚景行和耶律乙辛告辞,出了都亭驿。

    送走两人,姚景行和耶律乙辛回到住处,道:“大王,现在怎么办?使节来京城,不能上殿,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如此回去,怎么交待?”

    耶律乙辛沉吟道:“宋人如此做,必有原因。莫不是本朝因为雄州战事,要与宋朝开战了?”

    姚景行摇头:“现在是正月,眼看就是春天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开战?要点集兵马,也要等秋后,秋高马肥的时候。再者说,我们也没有得到消息啊。”

    耶律乙辛不语,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什么原因。此次到宋朝来,本是交涉雄州一战,却不想谈得并不顺利。宋朝要契丹为无故越境认错,并保证以后不会发生。契丹则是要宋朝为歼灭自家兵马认错,坚持认为并没有越过宋境。两家根本谈不到一起去,越谈越僵。

    只是姚景行和耶律乙辛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朝会不让他们上殿,不见宋帝,直接返回。这样做就是翻脸了吗,难道要开战?国内有风声,自己应该得到才是。

    百思不得其解,姚景行道:“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回去了。被关在都亭驿里,只能见那两个宋朝官员,我们在这里也没有用处。最近几年,宋朝占了西域,灭了党项,军力已经非以前可比,自然态度就不一样了。此次软了,以后必然更加难与宋人打交道。”

    耶律乙辛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此次遂了宋人的意,以后就难说话了。不见便不见,就当是来开封府闲走一遭。等到了秋后,圣上点集兵马,那里再看南人怎么说!”

    姚景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最近五六年,按宋朝对外战争的战果看,契丹点集兵马,宋朝就会害怕?可是难说得很。曾经不可一世的党项,说灭就灭了,宋朝可未必再怕契丹。

    杜中宵出了官厅,到了院里,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片嫣红。过了一会,对身边的李璋道:“契丹的使节,应该已经坐上北去的火车了吧?就此把他们送回去,必然惹出事来。”

    李璋道:“应该走了。我特意安排了人,一路陪伴,把他们送到白沟驿。”

    杜中宵点了点头:“自立国以来,契丹使节到开封府,应该第一次不得上殿。此次回去,与契丹的关系是好不起来了。你觉得,契丹会怎么做?”

    李璋道:“这半年以来,契丹国主一直驻于中京,没有到别处去。几个月时间,把原来随在太后身边的将领,全部调换。据前方来的消息,重元作乱引起的皇族和后族矛盾已经化解,很多后族王公当上了契丹的大臣。依此看来,等到契丹使节回去,两国必然生乱。”

    杜中宵听了,转过身道:“不到一年时间,契丹国主就信得过后族了?”

    李璋道:“重元作乱时,其实就没有多少后族王公追随他。不过是太后支持,不说话罢了。现在重元被杀,太后病殁,自然一切烟消云散。契丹不能没有后族支持,只是换人罢了。”

    杜中宵点了点头:“是啊,契丹两大族,缺一不可。皇族没有了后族的支持,契丹便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如此说来,契丹现在内乱已定,只怕不会咽下雄州这口气。”

    李璋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契丹已新任命了耶律仁先为南京留守,这一年只怕不会太平。”

    “原来是他——”杜中宵点了点头。在河曲路时,自己击毙了契丹国主耶律宗真,当时断后的就是耶律仁先。耶律重元与耶律洪基争立,国内不稳,耶律仁先主动撤出河曲路,让给了杜中宵。重元和洪基争立这几年,耶律仁先一直带大军驻上京道,监视中京道的太后。正是他的作为,保证了契丹本部没有参与争立的战事,保持了契丹国力。不过没有参与战事,耶律仁先也就失去功劳,到幽州任留守,名义上可以算是小小惩罚。另一方面,也是对宋朝防御。

    想了想,杜中宵道:“耶律仁先任南京留守,契丹有没有在幽州增兵?”

    李璋道:“只是从平州调去数千人,其余没有兵马调动。不过,契丹国主在中京,大大增加了行宫兵力。治下的契丹各部,都新抽调了丁壮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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