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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季
因不愿违背了对高祖的承诺,王家祖上交出兵权后,便隐退了一阵,后来又有宦官当道,进谗言,王家因此被削了爵位,渐渐便败落下来。
及至到了王紫的祖父这代,勤奋攻读,考取功名,祖父官至翰林学士,善书,工于画,在晏朝颇受人尊敬爱戴,而大伯父现任礼部尚书,朝中的二品官员,仕途顺利,至于其他的几位老爷,除了四老爷外,也都是在朝中为官的,所以王家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簪缨世族之家了。
这个宅子便是当初封侯时的赏赐,王家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卖掉,一直传承了下来,规格与别的侯爵之家相比是毫不逊sè的。
春季是个生机勃勃的季节,王府里的奇花异草甚多,竞相绽放,王紫一边慢步踱着,一边欣赏着园中春景。
刚才的事情,王诗既然不愿对外说道,自然是有她的思量的,她也没有兴趣打听人家的**,因此倒是没有再多想。
“姑娘,奴婢有件事情不明白,”春水跟在身后,突然问道:“姑娘在苏州时不是也给苏姑娘治好了脸上的癞症吗?那癞症是难治的皮肤病,姑娘尚且治好了,为何不给十姑娘也想个法子?”
王紫有一手化丑为美的神医本领,府里人不知道,只有烟寒和她两个贴身丫头才知情,所以,昨天看到十姑娘时,她虽然惊讶,却并不担忧,因为知道王紫是有把握让十姑娘变白的,可是今天老夫人请了太医,她观察王紫的神sè,似乎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而那苏姑娘,本是个流民,因家乡大水,引了瘟疫,苏姑娘脸上受脏水感染溃烂,到苏州时脸上早已沆沆洼洼毁了容。
当初王紫在街上遇到她买身葬父时,因为容貌的原因,苏姑娘遭受了不少的嘲笑,姑娘看她可怜,便说要帮她医治,那时她和烟寒还当姑娘说笑呢,谁知一日一日的,苏姑娘的脸倒真治好了。
有这一荐,又兼日夜跟在王紫身边侍候,对于王紫如何保养皮肤,美化容颜,她是很有把握的。
“你观十妹妹的性格,可是个容易说话的人?”王紫不答反问。
“这倒不像,老夫人说要请太医,十姑娘倒是生气得一口拒绝了,”春水想了想说道,明白了王紫的意思,“所以姑娘是怕十姑娘不信,反倒误会姑娘的用心了,才没有帮她的打算?”
王紫笑了笑,“我和十妹妹毕竟七年未见,虽然是亲堂姐妹,但彼此的印象和陌生人没有不同,而且十妹妹现在特别反感别人提到她的容貌,我若贸然跟她说我有法子医治,她必嗤之以鼻,甚至以为我是如旁人一般拿她作笑。信任,是有个相互了解的过程的。当初苏姑娘也并不是信任我有好医术,而是人在那种环境下,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让我一试,这一点和十妹妹的情况是不同的。”
“也是,府里人也不知姑娘有医术,如若听说了,指不定还认为姑娘在胡闹呢,可惜了十姑娘,明明在意自己的容貌,却又怕人议论,甚至连太医也不肯看,如此炜疾忌医,可见内心对容貌的着急了,而姑娘明明有法子,却又不能让众人信任,这可真是,焦急的焦急,却不知神医就在眼前……”
两人一路轻轻说着话儿,转过青石桥,这便是南院临街的后墙了,这里有个池塘,塘里栽种着荷花,一片碧绿清雅,王紫一月前在这假山后看见了一株珍贵的异草,只是当时还未是采摘的时机,今日便想走过去瞧一瞧,如若成熟了,采摘下来研制一下,是个驻颜的良草。
“十姑娘?”春水看着假山后正攀着墙壁的王容,捂着嘴低声惊呼。
十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春水简直太熟悉了,因为王紫在苏州时也曾用过此方法溜出府去玩,所以乍然一见王容,心里不得不惊讶她的胆量。
这可是王府呀,她还以为是在西北吗?
被人现了,可不是亲娘骂两句就算了。
王紫也很惊讶,她胆子大,也没想过敢在王府翻墙出门,这王容竟比她还大胆?
王容被现了,神sè很是惊慌失措,但不过片刻,便又竖起了柳眉,训道:“你叫什么?人都被你吓死了!”
“你们要是想告状,就去告吧!反正我今日定是要出府的了!”她抬头看着围墙,微微皱眉,踢了一脚,“这破墙!建这么高做什么?”
性子可真是急躁呀!
王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围墙,“你搬两块石头垫在脚下,就容易多了!”
这话刚落,春水便瞪眼道:“姑娘!你别跟着胡闹!该劝十姑娘才是!”
王容扭头看着王紫,神sè依然气恼,“你为什么帮我?”
“你不是说即使我告状你也要出去吗?既然劝不了你,告状又对我有何好处?还不如指点你一下,免得摔得头破血流!”
“你咒我?”王容瞪眼。
“哪敢呢!我在底下接着,助你一臂之力!”





闺行 第八章 涵江
王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墙头,刚想跳下去,又转回头看着王紫,不解道:“你为什么帮我?”
“告状呀!”
王容愣了,皱眉。81中┡文网
春水也吃了一惊,看着王容,忙道:“姑娘!你别瞎说了!小心十姑娘当真了!”
真是的,姑娘怎么还有心思说笑?这个时候,该让十姑娘赶紧走,她们回去,给人现了怎么办?
王紫拍拍手中的泥土,看着王容,随口道:“当真就当真呗!反正十妹妹也不在乎不是吗?这一次不被现,下一次,下下次呢?十妹妹想必也不会是只翻这一次墙,总不会次次都这么幸运,”她顿了一下,笑了,“有七姐姐帮你搬石头垫脚。”
王容脸一下红了,颇有些不自在,她看着王紫,突然便觉得这个陌生的七姐姐似乎有洞悉一切的、令她感到羞愧的本领,她没说什么,转身便跳了下去。
春水只听墙那头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还伴有一声轻微的吃痛声,想必是十姑娘摔伤了。
真是的,闷就闷了,哪个闺阁姑娘不是这样的呢?偏十姑娘还真敢翻墙出府。她转过身,刚想叫王紫该回去了,谁知竟见王紫也攀着墙头,打算越过墙去,“姑娘?你干什么呢?快下来!”
春水急得要哭了,她只道王容比姑娘胆子大呢,谁知姑娘竟也要跟着一起胡闹!
“你别叫,待会儿把人都叫过来了,姑娘我哪里还能出府?”王紫三两下便翻上了墙,动作比王容熟练多了。
春水在墙下,眼泪汪汪地看着王紫,“小姐……”奴婢会挨骂的!
“上来!”王紫一边看着王容的去向,一边道。
春水听了,吓得眼泪也忘记掉了,她擦了擦眼泪,一时间也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看着王紫,姑娘让她也一起出府?
“赶紧的!难道你想一个人回去挨骂吗?”见丫头傻,王紫催道,再不快点,王容就不见人影了。
春水慌乱,却也没再磨噌,反正她一个人回去,总归是要挨骂的,还不如跟姑娘一起出府去,说不定府里人还以为姑娘是去旁的姑娘院里串门去了。
两人跳下了墙去,倒也没摔伤,跳墙跳多了,也跳出技术来了,知道怎么落地可以避免扭伤脚,春水叹了口气,奇怪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总结这跳墙的技巧,她看着已经追着十姑娘身影而去的王容,没再耽搁,自己提着裙摆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十姑娘?”春水侍侯王紫多年,知道王紫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打探别人**的性格,那她们跟着十姑娘做什么?
王紫皱了皱眉,沉吟道:“我怕她会出事。”
劝王容是劝不了的。第一眼看见王容,王容便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和她娘对峙,然后便是扬着脸让众人尽眼观看,明明在乎别人的眼神,却又倔强地不认输,这样的性格,有多偏激可想而知。而且,刚才王诗的眼神也已经露出问题了,王容此番出府必定是为了某个人。
她们一路跟着,竟现王容的路线竟是要去涵江,这涵江……王儒不是说,今天定毅侯大公子就在这里做酒席贺生辰吗?难道王容竟是要去找这群人中的某个?
王容心跳得极快,她打听到他是日日都会在涵江边上弹琴赋曲的,风雨无阻,那她今日定会见得到他吧?
涵江,是皇族、官家子弟、平民汇聚的盛游之地,边上,建有许多的楼阁,然而楼阁与楼阁之间却也隔着一段相当的距离,不会都集中到一处,让人看着很bī仄,这样的距离,既让人见到了京城的繁荣昌盛、纸醉金迷,又欣赏到涵江江上的风景,肆意游乐。
“真是繁华呀!”看着江上或华贵大如江上的楼阁的船只,又或是细如黑点的乌逢船只,还有路上行人华贵,处处透出一种金陵子弟的气息,王紫有感而叹。
作为穿越人士,对于京都,那是如同考仕途的读书人一般,是有着无限向往,和一种不一样的情怀的,所以当第一次见识到京都的繁华景象的时候,心中除了感叹还是感叹吧。
当真是浮世若梦呀,再想起从前的事情,人事都觉染上了时代的苍凉之感,王紫心中微叹了口气,竟是久远得如同前世了,可明明也不过是穿越来了两年,那些回忆一幕幕过去,竟是再不可能摸得到边的荒芜了。
“小姐,快看,十姑娘进去一个亭子了。”春水打断了王紫的感伤,叫道。
王紫连忙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王容进了一个亭子,只是这个亭子好生奇怪,旁的亭子上都有人三三两两的或饮酒作乐,或赋诗作曲,这个亭子却只有一人在苍凉地抚着古琴。
为何是苍凉?
王紫问自己,这第一感觉为何是苍凉?那个男子身穿白衣,背对着她们面对涵江而坐,既见不到样貌,也不认识他的过往,为何她会觉得他身上有种苍凉之感呢?
亭子外有两个黑衣侍卫似的护卫守着,王紫坐在离他们亭子不远的地方,奇怪王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似乎身份不低的京中子弟,而且还能得到允许进去亭子了呢。
“王姑娘回京了。”他道。
王容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得极快,终于再次看见他了,“嗯。晏世子别来无恙?”她鼓着勇气,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
“无恙。王姑娘看来也不错。”他随意道,依然奏着乐曲,眼视前方江面。
“嗯,我昨日刚到的京城。”
晏世子低垂了视线,看着古琴,不疾不徐地奏完了最后的几个音。曲终了,他似乎出神了一会,然后微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王容,淡淡道:“我应该跟王姑娘说过了,晏某人是罪人之子,姑娘不要芳心错许,晏某给不了你什么。”他有些忧伤。
王容几乎泪从眼出,她努力将眼泪停留在眼眶里,泪眼模糊道:“晏世子应该也明白容儿心中此生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她还是一向继往的回答。




闺行 第九章 救人
游人来来往往,京都依旧繁华如梦。8Ω『 ┡ 1中文 网
不再说话,晏世子转身,修长的手指抚在琴上,目视着江上平静的江面,奏起了新的一曲。
曲音悠悠扬扬,明明是表达心中有远大志向,高山流水的曲子,却不知为何听起来总是令人觉出了曲音苍凉。
王容也不再说话,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一个柔静娴雅的女子一般,看着她心上的那个人,心疼他的一眉一宇的微动,同在王府里和众人争吵得面红耳赤的十姑娘形同两人。
王紫看着他们,突然便似乎明白了王容的性格为何偏激了。尽管不知她和这个身份不低的男子是怎么认识的,但王容竟然大胆到翻墙出府,只为了见他一面,这种不顾一切,连名声、亲人都抛诸脑后的感情,恐怕当初和三伯母他们也生过激烈争吵吧。
一个女子,当遇上了动心的那个男子时,最在意的大概便是自己配不配得上他了。王容这么反感别人议论她的容貌,正是因为她内心的自卑,遇上了那个人后,她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美好,可容貌和肤sè,却给了她最难堪的一击,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王容内心的苦楚可想而知。
“走吧。”王紫站了起来要走。
春水拉住她,“姑娘,不管十姑娘了吗?”今天所见,实在令她心里慌,十姑娘怎么会是来找一个男子呢?
王紫便往王容处看了一眼,道:“怎么管?去拉她出来?还是告诉府里的人?既然都不行,那也就只好任由她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人家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就是十头牛也拉她不回来,咱们cào这个心做什么?”
春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姑娘的话虽然说得有理,但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不做些什么,将来出了事她会心难安的。可是十姑娘的性子,确实又是听不进去劝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两人出了亭子,并不是要回府,而是沿着涵江边走,既然都出府了,那自然是要看一看这京都的繁华景sè了。
王紫租了一条停在涵江边上的乌逢船,打算游一游这涵江美景。
“姑娘怎么还不回府?反倒还要到江中去游玩?”春水上了船,担忧地问。
王紫笑道:“春水,你在苏州时胆子没这么小的,怎么回了京城,倒是这也怕那也怕了。反正都已经是出了府的,早回一刻晚回一刻又有何区别?难得出来一次,还不能尽心玩一玩,难道你还想你家姑娘我再翻多几次墙出来不成?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那是在苏州,怎能相提并论呢?
但愿如此吧,春水叹了口气,在心里道,见劝不了王紫,也只好随她一起欣赏这涵江美景了。
阳春三月,江水荡漾,秋波潋滟,岸边垂柳,远处宫阙,红墙绿瓦的房屋,悠悠扬扬的琴声,如此泛舟江上,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两人正是游玩得心旷神怡,突然便听一声重物砸进江水的声音,春水吓得惊叫了起来,因为有江水喷到了她的脸上,她忙拿手去挡,而王紫也没能幸免,湖绿sè的衣裙上也溅上了水花。
是谁这么恶作剧?王紫生气,询眼看去。
只见侧方是一搜装饰华丽的三层大船,船上,有几个衣裳华丽的公子哥儿正在撑着船杆哈哈作笑,而水下,却是一个女子在扑着水面惊慌地喊着救命!
什么人!青天白日的,竟然这么惘顾性命!王紫皱着眉,看着江面上的女子,似是不识水性。
“船夫,我给你银子,你去把那姑娘救上来!”
船夫面有难sè,劝道:“姑娘,救不得!这船是……总之姑娘还是别惹事的好!”他说着,看了一眼那船,竟还将自己的船撑远了些,免得惹上事非,惹祸上身。
王紫听了,转回身,也没为难他,在这个时代,尊卑贵贱的阶极观念根深蒂固,他们是穷苦人家,哪里敢惹这些拿人命作笑的公子哥儿?自己再说就是难为他了!
可人是不能不救的,作为一个有着人人平等,什么都没命重要的观念的现代人,看见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毫不犹豫的,三两下的脱了鞋子,王紫刚想跳水救人,春水却是吓坏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姑娘,不可呀!我们是偷偷溜出府的,可不能惹事!这姑娘……我们还是别管了!”
“人命关天呢,哪能不救!放心,我的水性好着呢!你在船上等我!”王紫说着便推开了她的手,跳进了水里。
春水看着王紫,咬着chún瓣,担忧叫道:“姑娘小心呀!”说着便看向那船上的人,担心他们会嫌王紫多管闲事,而迁怒王紫。
而那船上的那些公子哥儿们果然是怒了,本来是好好看着笑话来的,当然了,里面的人也是图个乐趣,也不是真要出人命的,因此看着差不多了,也该叫人把她捞起来了!谁知,竟还有人这么多管闲事,想着救人呢!
“岂有此理!世子说要扔的人,竟还有人敢救上来!她是不要命了吗?”一个公子哥儿气得一收折扇,指着王紫,对众人道。
“哎呀,难得呀,这居然不是英雄救美人,却是叫一个姑娘救了,这叫我们这几个公子哥儿情何以堪呢!”
“李非,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说吧,现在是怎么样呢!”
叫李非的人看着水里的王紫,明明是嘴边含着淡淡的笑容,眼里却是有丝狠厉之sè,“去里面告诉世子,就说有人……扰了他的好事。”
那几人听了,都笑了,吩吩道:“这李非又出坏主意了!今天又有戏看了!”说罢其中一人往后一使眼sè,便有人进船舱里报消息去了。
而在岸边的斜月楼上,定毅侯大公子的生辰酒席正是喝得开怀,其中有人举着酒杯tiáo笑道:“恭喜大公子,禁足之仇得报了!想必永安王世子现在正是欲火焚身,没个一天一夜是停不下来的!这一番功夫下去,可不得休息个几天么?传了出去,永安王府的面子就不用要了!哈哈!”
“还是王宁想的好主意!知道在女子的身上洒上**粉,和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混在一起,不容易察觉,这才让大公子报得了仇!”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听人说的!”王宁笑着站起举杯,谦虚道。
正说得开怀呢,却突然有人在外惊叫道:“咦,出什么事了?他们竟把人扔出来了!莫非被识破了!”
这么一叫,定毅侯大公子等众人哪里还能谈笑,忙放了酒杯,纷纷走出往江中看去。




闺行 第十章 永安王世子
有人从船舱里出来。
众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有人道:“世子,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这京都,竟还有人不识您永安王府的船,英雄救美……哦,不不不,是叫一个女侠给救了,这真是不知者无畏,无知的人真可怕!”
“哎,别这么说,我们世子是惜美之人,说不定这姑娘就是瞧着是永安王府的船,方才使这一计的,这不,还真是吸引了咱们和世子的注意力了!”
众人听了,都默契地笑了,看着水中的王紫,这姑娘还真是够逞强呢,都拉不动了,还不放弃!
王紫累得够呛!在水中救一个不会游水的人真是很费体力的一件事情,尤其是这女子还一直惊慌得拼命的踢水!
“你别动!你这样一直动我救不了你……”王紫冲落水的女子喊着。
而落水的女子却是吓得根本听不进去,只会一直拼命地呼叫:“救命!救命!”
王紫叹了口气,知道这女子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了,根本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起作用,唯有一手拖着她,一手往船边游去,正游得筯疲力尽,突然竟有人在后头敲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像下雨似的,非常有气奏。
又是谁在这么无聊!王紫本来不想回头,因为她已经累得够呛了,只想快点游上船去,把人救了再说!谁知那敲在头上的,却是一下一下越来越快,她的头都快要痛死了!
“你干什么……”王紫回头冲着那人怒道,神情却是一征。
那男子穿着白衣,脸型像刀削出来似的lún廓分明,五官都十分的协tiáo,甚至惊艳,狭长的眼,眉宇英俊,自有一股王者之气,只是chún角微勾,还有那眼里毫不掩饰的一股嘲弄,生生把这好容貌给演示出了纫绔子的欠揍模样!
看着王紫生气的模样,他也不出声,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好长好长的一根竹子,所以即使从三层船上伸到王紫的头上,也是十分凑手,他敲一下,又打三下,有时敲在头上,有时却又打在她肩上,玩弄的意味十足,全凭他一时高兴!
王紫愣了一瞬,回神了后方才责怪自己竟犯了花痴,尤其是头上不停落下的敲打,正在告诉她这个人是有多么可恶的!她竟还能花痴得走神!
“又是一个被世子容貌迷惑的女子……”耳边传来嘲笑tiáo戏的声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紫转回头,也不跟他浪费时间了,任由那敲打,像音阶似的一下一下落下,她拼命地游,终于千辛万苦的游回了船边,春水忙帮着把人拉上船,王紫也虚脱似的爬上了船,坐在船上喘气。
“世子……就这么放过她了?”众人不信地问道。
晏庭钧将手中的长竹随手扔给了一旁的侍卫,看着远处已经撑远了的小船,随口下命令:“回岸上!捉人!”
捉人!
几位公子沸腾了,脸上笑了开来,他们就说这世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人走的嘛!这不,在岸上守殊待兔,还怕人不自投罗网!好计!有趣!
船很快回到了岸边,晏庭钧一边弹着手指头,一边悠闲地走下船去,几位公子哥儿显得有些奇怪,这捉人下一道命令不就行了,还要亲自捉?
不得要领,又没人敢问,这世子的脾气性格就跟六月的天气似的,谁都捉摸不准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唯有跟在后头看个究竟了!
而斜月楼上,有人惊慌地进来喊着:“糟了!糟了!那永安王世子带着人上来了!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众人顿时一阵惊慌,甚至有人慌得跳水藏桌子底下的!
怎么办?怎么办?那恶刹来了!怎么办?众人慌急了!刚才吹着牛皮,谈笑风声的面目早已被惊慌所代替。
“来得正好,我还想找他呢,”定毅侯大公子李明涛看着众人慌乱,又是气又是恨,“怕他做什么?”
可惜众人此时已无心思去搭理他,保命要紧,只有与李明涛要好的王宁低声对他说道:“这世子怎么知道事情是咱们做的呢?还找上门来?”这话让李明涛也暗恨,莫非是有内鬼?
晏庭钧终于还是走了进来,看着众人东藏西藏,慌里慌张的模样,他笑了,轻轻的笑了,坐下,翘起二郎腿,依然还是弹着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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