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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季
“那好办呀,我现在叫人去下个贴子地去王家,就只邀王七姑娘一人就成了,然后换衣裳出门,到王家去接她,不就成了?”晏清然心想,她也不愿意这么麻烦呢,不是怕见王老夫人这些问候礼仪,而是因为太费时辰了,她等不得了。
“那去哪儿?”周萱怀疑地看着她,这丫头今日心情怎么这么有兴致?
“去世鸿书院。”晏清然笑道,“早上我找师公借书时,恰巧听见沈先生和师公说,世鸿书院近日来了一位江南才子,才识学问非常好,尤其会辩学,京中子弟都被他一人比下去了,刚才哥哥的一个世鸿书院的友人来找哥哥,我想他必会谈到此事,依哥哥的性子,他定也会对此人感兴趣的,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这话听得周萱心动,晏庭钧的友人她自回京就没见过呢,不知他和友人平时都是去哪儿玩闹的,又做些什么,而沈明馨听了这话也回了头来,笑道:“我也听爹说过这人。只是那书院都是男子,咱们几个姑娘家又怎好意思去?”虽然如此,沈明馨却也心动了,她是好学的才女,对这京中的书院也是有些好奇之心的,不知这些学府都是怎么教学的。
晏清然听了这问题就更兴奋了,“那更好办,女扮男装不就成了?周萱姐姐出外游历不是常作男子打扮吗?至于沈姐姐,园春楼跟师公开讲就已经是以女儿身去的,这一回扮上男装,难道还胆怯了?”她歪头笑道,颇有遇难劈难的决心,似是非去不可。
周萱和沈明馨见她如此,都相视一笑,恰巧这提议都让两人心动了,可不就是三人一拍即合,然后晏清然便遣了人快去王家给王七姑娘下贴子,接下来是换男装的衣服,周萱自是没有问题,柜子里男装的衣裳就有,三人身量相当,一点愁的问题都没有。
只是,沈明馨想起了一个问题,回头看着她们,周萱正给晏清然梳着男装的发,晏清然已换上一身明亮的男式红装,纤痩的身姿,黄sè的腰带与明亮的红裳衬得她翩翩如风,而她虽然年纪小,容貌却已显露出倾城之sè,穿上男装扮相,又梳起男装的发,乍一看,chún红齿白,坐得笔挺,那肤白貌美,简直貌比潘安,她不禁看愣了眼,笑道:“清然这个扮相真是越发出众了,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不过,咱们是都弄好了,那王七姑娘呢,她既没有男装的衣裳,又没梳男装的发,那可怎么办才好?”
晏清然和周萱听了,两人都愣了,对呀,王紫呢,总不好只叫她一人穿女装吧?晏清然想着,便是又叫荼蘼,想着两人刚才打趣的话,她便是笑道:“还真让你想着了,有你在身边跟着,我要做什么也容易办。你再收拾出一套男装来,让人送去王家,至于头发嘛,我想这简单,她们家的丫头也会梳。”
沈明馨听了失笑,取笑道:“你今日还真非去不可了!一时热上心头,就一天也等不及!刚才风风火火的让人去下贴子,本就苍促,现在又送一套男装,让人家作男装打扮,到底不太好,”她想了一想,觉得三人都换好了衣裳,到底是要去的,因此提议道:“那不如就让荼蘼亲自走一趟,说明原因,表示出对她的尊重。”
晏清然听了恍然,才发觉因自己太高兴而忽略了这些礼仪,周萱却是听得不是滋味,觉得她们这样一来,跟王紫又走近了,到底不太愿意,晏清然笑道:“那既然这样,荼蘼你就亲自去,就说我是突然想去世鸿书院的,所以请她请得苍促,希望她别见怪了。”她嘻嘻笑着,觉得自己真像破关斩将,什么问题都一一解决,颇有点已独立地行走江湖的感觉。
荼蘼自是领命而去。
另一边,晏庭钧和范晋杼也出了府,两人坐在马车上,范晋杼是江南学子,js常州人,父亲是常州知府,他去年带着下人进京读书,成了世鸿书院的一名学生,和晏庭钧相识也是偶然,年初他因与人争论学问,发生争执,那人是京中子弟,名门望族里的纨绔子,他一个外乡人,也没什么依靠,自然是落了下风,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正自后悔,晏庭钧恰好驾马路过,见状停步,不过是问了那人一句:“顾彦,你喜欢打人是吗?”那人便大失颜sè,落荒而逃。
而他自是惊奇,感激晏庭钧的救命之恩,当知道他便是永安王府的世子时,他是惊讶又惶恐,惊讶的是这人容貌英俊,翩翩公子,又救了他,不似传闻中的恶刹名声,而他的身份那么高贵权势,又令他有自惭形愧的感觉,但晏庭钧却不拘与他来往,他自然是惶恐之外,从此和他交了朋友。
“这人果真那么才识渊博吗?照你这么说,他现在应是风头无两,难道国子学的那些学生不来与他一比高下?“晏庭钧听了对这人也是好奇,不过才来京都一些时日,就在学子间得了盛名,这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总归有些才学,而国子学是中央官学,历来的最高学府,世鸿书院既出了这么个名人,他们又怎么会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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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行 第九十五章 世鸿书院
范晋杼笑了,道:“如何能服气呢?不少人来找他辩学,只是他的盛名,倒不是他自己传出来的,而是有才华的人总会比别人更耀眼,即使藏拙也遮掩不了他的光芒。那些国子学的学生,听说了他,便特意请他出来辩学,郗兄去过几次,只是那些人却不是为辩学的,不过是一探究竟,拿着提问切础来有意为难羞辱他,因此这几天,郗兄都不大出门了。其实京城脚下,有着这出名的名声,未必是件好事,郗兄现在也是深明此义,只是无奈名声已扬,他想闭门做学问也不是他想就可以了,那些国子学的学生,自负有才学,如何能甘心自己竟输给了他?”
两人说着话便是到了世鸿书院,世鸿书院门口,两株百年桂树分植大门两旁,而桂树下的空位却是停了不少马车,有朴素的也有华贵的,不少学子正在那儿交谈议论,范晋杼见了便与晏庭钧笑道:“这些人都是来找郗兄的。”晏庭钧见了对这名叫郗桓的学子就更是好奇,两人说着话便进了书院去。
而另一边,荼蘼也到了王家,王紫听了荼蘼的话,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一时意兴,竟是要女扮男装去逛书院,刚才她得了贴子,便是已去老夫人院里说了一声了,老夫人自是不会不让她去,只是疑惑,笑着跟五夫人道:“只是我倒奇怪她们对七姐儿怎么那么大兴趣?若说昨日梁国公府的姑娘是个例外,今日却是连永安王府的郡主都下贴子了,这是都为什么呢?”五夫人也是奇怪,也不知原因,陪笑道:“这也不知是不是这丫头的福气了,她性子温和有礼,大概是有眼缘,所以人缘好罢。”老夫人听了方才没说话。
而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出的府,那……王紫失笑摇头,但她也不是固执之人,能去这个时代的书院看一看,这主意却是打动了她了,要知道她也是一直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出奇晏清然竟然也会这般大胆,而且世鸿书院还是哥哥王儒和几个堂哥读书的地方,能去哥哥上学的地方去观看一下,王紫也是求之不得呢。因此一番装扮后,她和荼蘼便出了府,这次是不便带丫环了,晏清然的马车也已在门外等候了。
众人上了马车,彼此打量着彼此的男装扮相,都不禁互相笑了起来,晏清然指着王紫的扮相对沈明馨周萱道:“你瞧她这一身月白衣裳,像不像戏里头演的那些眉目清秀,温文尔雅的斯文书生?就是不知她的另一半是否也等着与她懈逅呢?”这番话令得众人便是都笑得肚子都疼了。
而晏清然对自己的男装扮相也是极满意的,因此也是打趣了自己几句,说:“周萱公子,你瞧我这扮相,比你如何?能比得下去吗?”众人掩嘴而笑,看着周萱,这倒是让王紫想起了第一回见到周萱的情景,那会儿她是真惊艳她的男装扮相,而周萱听了这话,便是也作上下打量她状,然后忍俊不禁地点头笑道:“能。比下去了。比你哥哥还要英俊潇洒!”这话就更是令众人笑个不住。
众人说笑着到了世鸿书院,下了马车,这般几个年纪yòu小而又容貌出众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少年忽然出现,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纷纷停了话头,眼睛都看愣了,等她们都进了书院,不见身影了,这些学子们便是将话题转移到她们的身份上,纷纷相问:“这都是谁家的贵公子?咱们居然没见过不止,还没听过,瞧他们的通身气派,难不成是宫中出来的?”这话一落,顿时便是令不少人吃惊,难道说这郗桓的名声已经传得连宫里的贵人都要来一睹他的真假了?
今日是书院放假休息的日子,平日里这些学子们都会趁着休息日去郊外游玩散心,但自从郗桓有了名声,不少国子学的学子都趁着休息日来书院找这郗桓,因此为了看热闹,这日书院里还有不少学子留在这里。而因为上京等着明年的会试,这些学子也多数都是住在书院里,郗桓家境贫寒,自然也不例外。
晏庭钧和范晋杼刚走进郗桓住的院子,便是就听见一人的嗤笑声:“郗兄谨言慎行,我在这儿说了半日,郗兄却是也看了半日的书,不知这书可是看进去了?又不知郗兄是皮里春秋,当真满腹才学,才不屑与我等切础学问?还是‘马车越空,噪声越响’,其实根本是空有虚名,所以不能开口,因为一开口,就露馅了!”那说话的人讥讽地笑着,这话落下,与他一同的几个人也都哄笑了起来。
若是真有才学的人,听了这话,只怕也要忍不住开口反驳,以证明他说的话是错误的,那说话的人有意激他,却也在心底觉得自己所想不差,因此面露轻视不屑。
而围观的人中自然也有世鸿书院的学子,听了这看不起的话,这些人如何能忍,其中一人便是忍不住过去劝那郗桓道:“郗兄,你就和他辩一辩,什么‘马车越空,噪声越响’,你这是真才实学!”说罢他回头看向那嗤笑说话的人,扬着声道:“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其不能也。’郗兄的成名不是偶然,不是虚名,而是真有才华。人与人交往,贵在尊重,而兄台你自进来,便是言语讥讽,面sè傲慢,请问你读书人的修养德行又在何处?”他这话一落,世鸿书院的学子们便是一阵喝彩,纷纷点头。
当然与之相反的,则是那些存心来挑衅的国子学学子,他们一脸气愤,争论道:“既然如此,何不拿出才华来?一味在这儿只会说,看似谦虚低tiáo,实则徒有虚名!”
“你!”
“我怎么了?”
晏庭钧走进来,便是见到这一触即发的争吵场面,争吵的两人都激动气愤得面红耳赤,世鸿书院和国子学的两院学生各分成两派,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架的架势,而在简单又朴洁的屋子里,一个窗台边的书椅上则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虽着着朴素青sè长衫,但却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正在那儿执着一卷书,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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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行 第九十六章 郗桓
“乡巴佬却妄想进京当名流人士,这是你图虚名的目的吧!”
世鸿书院的学子们再一次被这无礼的话激怒了,晏庭钧也不禁眯眼看着那说话的人,“啪”的一声响,手上的书重重地拍在桌上,郗桓终于有动静了,众人不禁都看向他。
“哟,原来他还会生气,我还以为他能有多能忍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这话落下,国子学的人自是哄笑声一片,而那说话的人,却是得意又蔑视,为自己能激得这沉了一上午的气的郗桓恼羞成怒而沾沾自喜当成自己的一种本事。
郗桓看向他,眉目冷傲,“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与你不是一路人,你在我这叨扰了半日,我不说话赶你,是顾虑到你的面子,现在我要请你出去。《大学》有言:‘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虑,虑而后得,’做学问本该如此。而你身为读书人,今日却失了风度礼仪,被自己的嫉妒好胜之心扭曲了你做人的准则,一个人一旦有名利之心,那他无论是做学问也好,做人也好,也早已背离了人生的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请回吧!”郗桓站了起来,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众人一眼,便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而在屋子里的人,世鸿学院的学子因他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而感到满心震奋,实在是说得太好了,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风骨傲气,如此一番激厉人心的话语正是警醒着他们读书的初心。而国子学的学子们却是听得满心羞愧,又面红耳齿,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斥责他们有名利追逐之心,这实在是太令人气恨难堪了!
“哼!你们别得意!世鸿书院有郗桓,国子学却有魏国公府的司马公子,两人相比较,还不知谁胜谁负呢!不过是司马公子为人低tiáo,不像你们世鸿书院随便推个人出来图虚名!到时会试上大家自然有目共睹,谁的才华是虚假,谁的才华才是旷世之才!”那人说完便是拂袖而去,一下子屋子里便是去了一半的人数。
晏庭钧听着深思,司马言非在京中子弟中素来有名声,又是出身魏国公府,因此在国子学的学子里历来有名望,只是这些国子学的学生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家世,颇有些瞧不起他人,郗桓突然名声乍起,又是家境贫寒之辈,他们争胜心起,觉得失了他们国子学的面子,因此必是要争个输赢,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国子学的学子此举恰恰是bào露了他们的傲慢心性与容人之量,京都是天子所居之地,聚集众人之所,他们竟称呼郗桓为“乡巴佬”,这就已经是得罪的不止是这些学子,还有朝廷命官,这是口不择言,没有思考便出口的愚蠢的话,日后若进仕途,这种话柄就是个麻烦,很容易遭人拿出来说事举例反击。而相反郗桓的一开始沉默,却是显得聪明之举,与讲理的人说道才能说道,与不讲理的人说道却是白费功夫,又刚才郗桓的一番话语,其实优劣的品质早已有了胜负。
晏庭钧与范晋杼走了出去,晏庭钧问范晋杼这郗桓的详细情况,范晋杼笑道:“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与郗兄认识也有两三年了,他原籍是jx的,他的祖父听说以前也在京城做过小官,后来又tiáo去了临安,而他母亲在两年前便去了,父亲也身体多病,早在几前便已辞官在家中休养,此番进京,他父亲便是与他一道的,只是家境贫寒,他在世鸿书院这里读书住宿,就已花费不少,实在租赁不起房屋,因此他的父亲便是寄宿在普觉寺里,书院放假的日子,郗兄一般上午在书院温习,下午便去寺里看望他的父亲,我猜他一会儿就要出门了,你若要与他说话,我知道他去哪里,他在书院就只爱呆这一个地方,也没别处可去。”说罢便是引着他去。
王紫等人请了一个学子带路,那学子见她们四人衣着不凡,谈吐不凡,自然不敢怠慢,便是引了人去郗桓住的院子,恰好那郗桓已走了,而晏庭钧也与范晋杼出去找他,那世鸿书院的学子知道热闹已看完,也就不再逗留,他们都知郗桓下午是不在书院的,因此几人成群成队的也在商讨着去游玩的地点,整日读书,难免读得人有些沉闷,出外走走正好可以散心交友。
他们出了郗桓的院子,便见了王紫等几人,他们不禁都多看了两眼,这样几个容貌气度都出众不凡的贵公子,难道都是来找郗桓的吗?难道又是国子学的学生?他们正气恼国子学的人都这般嚣张傲慢呢,因此虽见他们明显家世不低,只是到底气难平,其中一人便是忍不住讥笑道:“这是要找郗兄吧?你们来晚了,郗兄刚好出去,你们还是请回吧!来的一波又一波,你们烦不烦?”说罢那人便是气愤不屑地与友人拂袖而去。
而王紫等人则是被这莫名的骂弄得面面相觑,周萱不禁气恼道:“这人有病是吧?我们怎么得罪他了?”她瞪着给她们带路的学子,那学子也是拘束不安,心想这都是国子学的人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会找他们书院的麻烦了,而你们又穿着华贵,怨不得他们误会。
沈明馨知道这是误会了,虽然无辜被骂,却也不计较,因此笑道:“他们也是无心的,错将咱们当成国子学的学生了,你气恼又是何必呢?这不是犯傻了吗?”周萱听了仍是面sè气恼。
晏清然却是撅着嘴,听说那学子出去了,她颇有些泄气,毕竟兴致满满的来,却扑了个空,到底是令人郁闷的,她道:“那咱们现在干什么?真没劲!也不知道哥哥他们在哪儿?”她打量着书院的环境。
王紫虽然不知她们到底想看谁,但她可是来看书院的,因此兴致不减,想了想,道:“我们来书院也并不全为那人,也为看一看这世鸿书院,不防先随意走走,等会儿再回来看那人在是不在,兴许他等会儿就回来了呢。”这话有理,四人便回了书院的前殿,看学子上课的学堂是怎样的。




闺行 第九十七章 捉弄
王紫和晏清然一行人在学堂里参观着,学堂的正中的墙壁上挂着孔子的画像,下面是先生的讲台,再往下一桌一椅都摆放得整齐干净,而书桌也都摆着文房四宝,学子们进来上课只须收拾自己的书本便可以。
一直以来,王紫其实都很喜欢古sè古香的环境,认为那一情一景、楼阁亭台都是十分有意境的,这世鸿书院虽不及国子学是最高学府,但能在京城办书院的,自然也是不差,她对于古代的书院学堂其实很是向往,演员张伟健曾演过一部电视剧叫《机灵小不懂》,里面的观自在书院就曾是王紫脑海里对古代书院的所有美好幻想,当然若是真活在这个时代,对老师不敬绝对是条死路,这个时代讲究的尊师重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能让你身败名裂。
王紫见了这学堂虽与电视上演绎的有些许差别,但环境上却是没得挑剔的,因此羡慕地心想:若是她也能女扮男装像祝英台似的能有机会进书院上学,那该多好啊!正这般想着,却是见外头有几人经过,其中一人正是哥哥王儒。
王儒今日也是回书院找友人玩的,恰好他在学堂里忘了点东西没拿,因此便绕到这儿来,他刚走进来,便是先见了学堂里竟站了四个仪表出众的贵公子,顿时便是一愣,看着王紫的样貌,总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却也不敢轻易造次,但书院的学堂也不是闲人可以随意进的,何况这几个贵公子若是也是来找他们书院麻烦的国子学的学生,就更没有理由放进来参观了,他回头看了外头的几个友人,只见他们也正疑惑,有同伴在,人数也比他们多,他壮了壮胆,冲着她们抬着下巴道:“你们是谁啊?这里是书院上课的学堂,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晏清然上下打量着他,瞧他长得样貌普通,又语气态度也有些对她们的顾忌之意,正是有些无聊呢,因此便是起了捉弄之意,扬眉笑道:“本公子就是进来参观的,也不打算现在出去,你待如何?”她想这个学子身形瘦弱,举止气派也毫无气势,正是像书里说的百无一用的儒弱书生呢,不知自己这样逗他,他又会不会生气?心里不禁感到好笑有趣。
周萱和沈明馨听了也暗自发笑,周萱自是不必说,在她眼里,除了晏庭钧几人之外,其他的男子在她眼里恐怕都是一堆牛粪,连瞧多几眼也觉浪费了眼神,因此晏清然要捉弄他,她便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又岂会觉得不妥?而沈明馨虽然是知书识礼,大家闺秀的文静姑娘,虽然平日里不会心生促狭地去捉弄他人,但见惯了晏庭钧和晏清然捉弄人的习惯,也就习以为常了,因此只要不过份,她也是不会阻止的,何况此时大家都被晏清然的话起了趣意,更是心情开怀,抿笑着在一旁也是看那书生是如何应对的。
而王紫也没料到竟在书院里见到哥哥,更没料到晏清然竟然起了捉弄哥哥的心思,但她也并没说什么,一是现在说明身份也来不及了,晏清然的话已出口,二呢也是因为她知道晏清然并无恶意,而哥哥的性子也不是那种会因三言两语的捉弄就气急争吵打架之人,因此便是也不怎么担心,反倒也起了丝趣意,心想哥哥平日里也没怎么跟别的姑娘家打过交道,一听亲事就更是可怜兮兮的,若是回头她跟哥哥说那是永安王府的清然郡主,他竟然跟郡主对过话了,那不知哥哥的表情会有多有趣呢?
果然,王儒被晏清然的这问话给问住了,他看着面前的红衣稚嫩少年,这容貌皮肤,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权贵之家的贵公子,又这般气度,这般问话,似是不怕惹事,可不就更证明了他的身份高贵招惹不起吗?“没怎么样,你想参观就参观罢,只是别乱动东西,这学堂都是收拾好的,若是弄乱了,老师回头看见又要怪我们偷懒了。”王儒道,心想想看就看呗,他也不想招惹事情,反正这些天国子学的学子进进出出的也有不少,也不差他们几个。
谁知他这般好说话了,那人竟还得寸进尺。
只听晏清然却是更无理取闹地逗他道:“怎么就不能动了,不就是些文房四宝吗?弄坏了我赔你们书院就是!至于你们老师怪不怪你们偷懒,那与我何干?”沈明馨听了不禁拉了拉她的衣袖,捉弄人也要适可而止,这学子已是让步了,再逗弄下去只怕惹急了他们。
而周萱也是被晏清然惹的兴致大发,竟还觉得不够,也在旁边凑热闹地道:“就是,别说是这么一点儿东西,就是新建一个书院,那也不算难事!我们的身份,说出来吓你们一跳!”爷爷是晏朝的名士宗匠先生,周萱自小便是在别人的疼宠与羡慕之下长大,性子难免骄纵眼高于顶,只是今日这话,虽是随口一说,却是未免过了。
新建一个书院这种话,不就是摆明了看不起世鸿书院吗?被人这么wū辱自己入读的书院,尊敬的老师先生,王儒就是再有修养也要有脾性了,何况简单的捉弄两三句话,王儒能忍,但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尊师重道,wū辱自己敬爱的老师,这却是身为读书人所不能忍的!
真是太过份了!
晏清然和沈明馨也没料到周萱竟然说出这没轻重的话来,看着王儒气得脸sè都变了的样子,晏清然也不禁吓了一跳,正想说话,却是听王紫叫了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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