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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就在他刚刚落座的一刹那,吴笙和钱艾已跑进经济舱,身后一米处还跟着一头紧追不舍的雄狮!
“什么情况啊——”徐望崩溃,他要向整个经济舱的旅客道歉,和这条“故事线”比起来,他们的喜怒哀乐简直就是和谐社会!
眨眼间,吴笙和钱艾已跑到机舱中部,随着吴笙一声“闪”,二人像提前约好似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飞速扑进两边座椅之中,瞬间将过道让出一条康庄大路。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吴笙扑的正好就是徐望这排,徐望张开双臂把人接住,刚搂稳,还没来得及多加感受呢,吴笙已抬起头,飞快道:“渣男劈腿又被小三儿搞一机情戴了绿帽,配合小三儿一机情的另一个渣男的女朋友是马戏团魔术师。”
徐望蒙头蒙脑地意识到吴笙应该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但——
“这是你触发的?”
“钱艾。”
“……头等舱一共才几个人啊!!!”
“他可能用了群攻。”





子夜鸮 20.嫌疑人
吴笙和钱艾早有预谋,各自分散,但雄狮没有,于是在二人分开之后,它仍在惯性的作用下沿着狭窄过道往前狂奔。
徐望和吴笙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雄狮已接近机尾,它的到来让聚在机尾的原商务舱旅客,再度惊慌尖叫,四散而逃。
只一瞬,机尾就空下来,重新露出它的原住民——紫圈中的高帅瘦白,以及守着他们的况金鑫。
这一刻,他们才第一次看清了迎面狂奔而来的到底是什么。
况金鑫吓傻了,木然不动,但他站的地方本也不是正对着过道,所以雄狮一路冲过来顶飞的也不会是他。
过道正对着的是紫圈。
高帅瘦白,现在的脸sè统一成了白白白白。
眼看雄狮直面而来,帅哥仰天长啸:“都说了发现苗头不对赶紧结束谈话,不要留恋啊啊啊啊啊——”
二度声嘶力竭的呐喊里,徐望终于领悟了这句提示的真意。
那不是为对手雪中送炭的暖手宝,是为自己熊熊燃烧的求生欲。
帅哥的哀号未落,完全没减速的雄狮已冲入紫圈。
这一刻它不像狮子,倒像斗牛!
高帅瘦白在这一刻灵魂附体,纷纷倒向旁边!原来画地为牢圈的只是脚,而他们现在就像一个盆栽里忽然蔫了的四棵草,根还在盆里,但身体东倒西歪,尽情舒展向四面八方!
雄狮冲过紫圈,重重撞在机尾金属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高帅瘦白躲过一劫,惊魂未定,好在安然无恙,只大长腿的裤管被雄狮爪子稍微刮到,扯破一个口子——谁让他腿长呢。
一定紧盯战局的吴笙忽然冲过道那边喊:“老钱,上手段!”
他这一声用了丹田气,整个身体都随着喊声一震,而震动是可以传递的,于是抱着他的徐望也跟着微妙的震了一下。
徐望暗中深吸口气,又偷偷呼出,佯装特自然地把吴笙搂得更紧。
他的鼻尖时不时蹭到对方的衣服,熟悉的气息把他带回了222的上下铺岁月。那是一段已经带上滤镜的时光,现今再回忆,总能让人心驰神往。
徐望的心里已经蹦起爆米花,噼里啪啦啪啪咔的,但脸上纹丝不动,仍严肃紧绷,满面正气地继续做那个承载着队友的沉默基石。
直到钱艾出招,凭一己之力生生拽回了他飘远的心神——
“8888888!口口口口口口口!”
钱艾在过道那边的座椅里大喝,偷偷摸摸的身形和震彻九霄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几乎在同一时间,机尾,确切地说是雄狮的头顶上方,竟凭空出现七个“8”和七个“口”!
徐望看傻了,况金鑫和高帅瘦白看呆了,而瘫卧在地的雄狮还没从撞击中回过神。
下个瞬间,88口口们飞速下坠,如巡丨航丨导丨弹般准确找到自己要攻击的方位——狮子的四肢和躯干!
一个挨一个的口套上它的身体,就像无数个呼啦圈,三个“8”上下叠着锁住它两个前爪,三个“8”锁住它两个后爪,剩下一个“8”给它的尾巴又打了个结。雄狮被层层叠叠困住,加上还没彻底从先前的撞击中缓过来,一时竟挣脱不开。
高帅瘦白看得瞠目结舌。这能力,这效果,这视觉冲击……这他妈是花钱买的文具吧!!!
伙伴赞叹,对手惊诧,钱艾却不敢掉以轻心,暗搓搓从座椅中爬起,运足中气,再次咆哮:“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jī、烧子鹅、卤猪、卤鸭、酱jī、腊肉、松花小肚儿!!!”
无数木质立体汉字噼里啪啦往下砸,竟将受困雄狮彻底埋住,最终堆出一座汉字小山!
雄狮似乎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放弃了,只呼哧呼哧的粗气从木头缝隙里传出来,表达着它最后的愤怒。
钱艾松口气,小心翼翼从座椅空隙中冒头,眺望机尾。
他可以慢腾腾,但被他坐大腿的任五八受不了了:“这位大哥,你能换个地儿再瞭望吗?”
这厢钱艾歉意地起身,一个劲儿给被他当了肉垫的旅客赔不是,那厢当肉垫当得神清气爽的徐望没半点松手的意思,维持着连搂带抱的姿势,抬头一本正经地问吴笙:“你刚说狮子的主人是谁?”
吴笙似也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不妥,特坦然地把重量都压在徐望身上,回答道:“赵一,”逃命间隙,他已经从钱艾那儿问明了罪魁祸首,“头等舱的一个姑娘。”
“她被渣男劈腿了?”
“对。”
“那狮子应该追着渣男咬啊,祸害你们干嘛?”
“……在这架飞机上,你还要讲逻辑吗?”
“对不起,是我年轻yòu稚了。”
“我说,你俩这么聊不别扭吗?”钱艾站在旁边过道里,莫名其妙看两个班委,“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呗,你看给人家旅客挤的。”
“……”徐望在心里把钱艾踹出飞机一百八十次而且每次都不给降落伞,正过瘾着,身上忽然一轻。
吴笙起来了。
心里默默叹口气,徐望也跟着站起来,不过没停步,而是径直往经济舱外走。
吴笙不解,问:“你去哪儿?”
“头等舱,”徐望头也不回,一边往前走,一边备战似的活动活动筋骨,“谁知道那几个木框子能困它多久,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笙没片刻犹豫,直接和钱艾道:“你和小况看着经济舱,有任何情况,随时沟通。”语毕追着徐望的脚步而去。
况金鑫完全不了解这边情况,蹲那儿拿着滑落到一旁地上的“儿”字研究呢,一会儿举起端详,一会儿勾自己脖子上转转,研究得全神贯注,不亦乐乎。
钱艾看看他,再看看吴笙愈行愈远的背影,顿时失去了所有安全感。
头等舱。
一个短发姑娘安稳坐在一号座位上;一个眼镜姑娘站在舱角,背对着整个世界;一个看起来就满脸写着“渣男”的男人站在眼镜姑娘身后,软言细语哄着;另外一个同样满脸写着“渣男”但比前者多了“健硕”二字的男人,跪在短发姑娘面前,假模假式地抽自己耳光,演技弱到尴尬;唯一单着的是个波浪微卷的美艳姑娘,坐在五号位置,她没跟任何人互动,但看模样也不是很好,一张脸惨白,妆已经花了,显然受过不小的惊吓,这会儿看着窗外的眼神都是茫然里透着恐慌。
徐望没见过赵一,但不管是按照座位还是根据这满场阵容,都可以对号入座。
“别抽了,脸不疼手也酸了。”他走到短发姑娘面前,一把将健硕渣男拉起来,丢到旁边,然后自己蹲到了她的面前。
赵一低着头,没哭,但眼神灰淡。
徐望歪头,从下往上看她,露出tiáo皮笑容:“坏蛋,你好。”
赵一原本对这突来的笑脸嫌弃皱眉,闻言愣住,本能反问:“你叫我什么?”
“坏蛋啊。”徐望说,“你是魔术师,那头狮子一定信任你,喜欢你,才会听你的话。你们应该是搭档,是朋友,但你现在放它出来横冲直撞,不在乎它伤到人,也不在乎它被别人伤,”他无辜地眨下眼睛,“我叫你坏蛋,叫错了吗?”
赵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那是紧张和担忧,装不出来的那种:“它受伤了?!”
“没见血,但是应该被撞得不轻,砸得挺疼,”徐望叹口气,“估计全是内伤。”
赵一着急地站起来,想往外走,却被同样起身的徐望拦住。
“你直接把它变回货仓不就好了,那里安静,空气也流通,更利于休养生息。”
赵一抿紧嘴chún,不语。
徐望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丝情绪,包括眼底的不甘。
他扯了扯嘴角,无奈轻笑:“你这口恶气还没出完,还不想把最有威慑力的手段收回去,对吗?”
赵一终于看他,第一次正式地四目相对。
“你到底是谁?”
这问题来得有些晚,但徐望乐于回答,他这些年纵横售楼中心的秘籍就是“只要顾客肯沟通,没有签不下的购房合同”。
“徐望。”他大大方方报上名号。
赵一更直截了当摇头:“我不认识你。”
徐望更直接:“我也不认识你,但我刚才差点因为你的失恋而葬身狮口。”
“我没失恋。”赵一眼里浮出倔强。
徐望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没失恋,闹给谁看呢?”
赵一瞪大眼睛,气鼓鼓的模样反倒多了一丝萌。
徐望二度拎过健硕渣男,刚要继续说话,却被对方一把挣开。
“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妈谁啊!”健硕渣男还嫌挣开不够似的,又狠狠推了徐望一把。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对着赵一发作,这下总算寻到发泄口了。
徐望猝不及防,直接被推了个跟头。
随后赶来的吴笙,见状直接黑脸,刚要上前,就见徐望一跃而起,抬腿照着健硕渣男腰眼就是一记飞踹:“你一个劈腿的npc还敢打我——?!”
健硕渣男“啊”一声痛叫,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因疼痛而扭曲,又因愤怒而狰狞。
吴笙生生收住脚步,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腰。
角落里正对着女朋友背影哄的渣男一号,或许是想起了“同是天下劈腿人”的情分,竟暂时中断“求复合”,转身面sè不善地朝这边过来。
他压根没看吴笙,眼里不怀好意的光直指徐望。
可徐望背对着他,且这会儿正全神贯注对付健硕渣男呢,哪里看得见。
电光石火间,吴笙从容伸出大长腿。
正好走到他旁边的渣男一号,结结实实绊了上去,“扑通”一声,面朝下直挺挺摔到地上。
徐望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这场面,懵bī:“什么情况?”
“不知道,”吴笙摊手摇头,“可能他鞋底有点滑。”
徐望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时间多想,收回目光,直接上前揪起健硕渣男衣领,转头对着赵一说:“你仔细看看,就这么个东西,垃圾堆里翻一天,能找出一卡车,他劈腿了,你应该放鞭炮庆祝,谢他不娶之恩!这么大的喜事儿,你不赶紧让他死远远的,还要揪着他出气,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就不怕再被他缠上?”
健硕渣男不甘心,但腰上的疼痛让他只敢象征性地挣扎,否则再来一脚,他以后就别想走肾了。
“还有你,”松开健硕渣男,徐望朝地板上那位招呼,“别趴着了,就是你,过来。”
渣男一号原本是想来增援的,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摔得头昏脑涨哪儿哪儿都疼,那难得燃起来的一丁点勇气早散了,这会儿又被点名,他更是一动不动地装死。
徐望无语,直接提问:“劈完腿又被戴绿帽的是你吗?”
渣男一号别过头,总结得实在太jīng准,jīng准到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承认。
不用回应,看对方那个死样徐望已经有答案了。
一把薅起渣男一号,徐望像拖死鱼似的把他丢到角落里,和健硕渣男送作堆:“你俩爱找谁找谁,互相解决也没人管,总之,以后离好姑娘远点儿,人家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没有同一个梦想,谢谢。”
教育完两个渣男,徐望直接转回赵一面前,也不给姑娘思考时间,直接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赵一被这一番cào作弄得脑袋有点短路,下意识又看健硕渣男。
徐望用力扳正她脑袋:“那种pass,换下一个!”
赵一懵懂地眨眨眼,还真开始思索起来,渐渐地,眉宇间染上一抹羞涩,低声道:“开朗,聪明,能说上话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找男朋友,你把狮子收回货仓。”
“……”
赵一没反应过来怎么就风风火火说定了,但在徐望热切的眼神下,想到人家刚刚帮她一脚飞踹出了气,还是鬼使神差抬起手,轻轻一翻。
眨眼,手中多出一个空杯,她把空杯放回桌面,再看向徐望,眼里已尽是温和:“回去了。”
徐望长舒口气,正琢磨着怎么把“找男朋友”这件事描绘成持久战,至少搪塞过拆弹时间——他总不能真放着炸丨弹不管,帮赵一相亲吧——却听见吴笙说:“等我一下。”
抬起头,对方已匆匆消失在商务舱。
徐望纳闷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吴笙已经返回,身边还多了一位男青年。
“许二零,”吴笙拍拍青年肩膀,和徐望介绍,“开朗,聪明,思维敏捷,不仅话多,而且话多,绝对符合她的喜好。”
徐望没想到吴笙这么默契,自己这边刚犯愁,他已经把解题公式都推来了。
只是——
“吴同学,”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默契队友,“我们通常在‘不仅’和‘而且’后面接不同的词,以表示递进。”
吴笙耸耸肩:“但我觉得这样强tiáo更能突出重点。”
徐望:“……”
他俩配合默契,许二零却不乐意了:“你究竟叫我过来干嘛!”话是这么问,但他那不逊于吴笙转速的脑子已经分析出了当前情况,所以不等回答,他直接瞪吴笙,义正言辞:“没找到炸丨弹凶徒之前,我不谈儿女私情!”
“你的嫌疑人才六岁,”吴笙翻个白眼,不由分说把许二零往赵一身边推,“我觉得你还是谈谈儿女私情吧。”
“你就是怕我赶在你前面查出凶徒!”许二零是真怒了,显然质疑他的推理只会让他不快,但阻止他行动真真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你再推我,我真不客气……哎?”
拉扯间,许二零和赵一四目相对。
一个狼狈烦躁,一个安静低落,可就在彼此不经意的一瞥里,怔住了心神。
这要是在少女漫画里,就得撒花瓣。
“呃,那个,我、我叫许二零。”松开吴笙,确切地说是把人推得老远,然后许姓青年整理整理仪容,自报家门。
赵一低下头,没说话。
徐望一看就懂,这分明是有门啊!
如释重负地松口气,他悄悄往吴笙这边走,并用眼神示意队友:搞定。
吴笙点点头,领会了完整信息——既然这里搞定了,当然就要回经济舱继续争分夺秒。
不料原本已自来熟地在二号位坐下的许二零忽然又站起来,大步流星朝吴笙这边来,速度之快,竟比悄悄后撤的徐望还早了一步。
吴笙看着眼前一扫“不着四六”气息,莫名严肃认真起来的许二零,疑惑挑眉。
许二零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说沈一四有问题是我故意扰乱你的,我怕你们在我之前查出来……”
吴笙不语,总觉得对方还有后话。
果然,许二零凑近他,压低声音:“我问过空姐了,起飞前检查的时候还没有炸丨弹,所以这东西只能是旅客登机之后安放的,鉴于刚起飞就发现了,凶徒应该是趁着刚登机、大家都在放行李的混乱,偷偷安置的。而据当时站在那一片帮忙放行李的空少说,刚登机的那段时间里,有三个人在安放炸丨弹的位置周围徘徊过,并且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座位是在那附近的,空少觉得奇怪,所以对他们印象深刻。”
吴笙讶异:“这些都是你tiáo查出来的?”
许二零嘴角一扬,又是那个自负而嘚瑟的模样。
“既然已经查到这个份儿上,你又怕我们抢在你前面抓住凶徒,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吴笙捋不通这个逻辑。
“因为他现在有了比抓凶徒更重要的奋斗目标。”徐望推理不行,但察言观sè是看家本领,一瞧见许二零眼里的粉红泡泡,他就知道这位“青年侦探”的人生列车拐弯了。
“案子是永远查不完的,这桩解决了,还有下一桩,但脱单的机会……”许二零摸摸鼻子,竟罕见地出现一丝羞涩,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重新正sè起来,“咳,总之,我不想注孤生,所以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吴笙看看他,再看看赵一,总算悟了。万没料到自己随手一点鸳鸯谱竟还促成一段真爱,这让他的心情微妙而复杂,就好像帮别人收完了麦子,回家发现自己地头还荒着呢。
“那三个人到底是谁?”徐望不知道吴笙走神想什么呢,索性自己提问。
许二零抬眼,语气缓而低沉:“姜三二,酆六一,安七九。”




子夜鸮 21.姜三二
距离爆炸, 还有吴笙原本只是希望找一名符合赵一喜好的男青年, 彻底解决头等舱的问题, 就算赵一和他成不了, 至少也能说说话, 散散心,省得再被渣前任sāo扰, 一个没注意心态又崩了, 他们就不一定能死里逃生了。
却不料这许二零身上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许二零也是刚刚从空少那儿圈定了这几位嫌疑人,还没有和他们仨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接触。
从头等舱出来,十几位逃到经济舱的旅客, 正在空姐的安抚下陆续回到商务舱。他们的惊魂未定里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想来狮子是真的消失了。
这边商务舱重新安稳,那边吴笙将徐望拉到商务舱和经济舱的交界处,若有所思地问:“姜三二,酆六一, 安七九, 你聊过哪个?”
经济舱从二三开始, 徐望清楚记得他聊到花五五,故而答案再明显不过:“姜三二,我只和他聊过。”
吴笙问:“有什么异常吗?”
徐望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脸, 更别说聊天内容。没辙, 他只得回到经济舱, 远远数着座位号捋到这位背影, 才终于有了一丝印象。
那是一个极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灰突突的衬衫,深sè裤子,稍微有些发福,话不多,略显沉默,五官毫无特sè,普通到不用扔进人堆里,就随便站在什么地方,你依然不会注意到他。
“他说远嫁外地的女儿刚生了孩子,”徐望在记忆中提取出有效信息,“他去看看女儿和外孙。”
连搭乘航班的理由都简单朴素,且没有引出任何妖孽的“剧情线”。
“你觉得有可疑吗?”吴笙看着那个背影问。确切地说,隔着椅背,其实顶多看个后脑勺。
徐望摇头。如果觉得有,他当时就会深入聊了,怎么可能连这个人都要再数座位号才想起。
“那你觉得许二零可疑吗?”吴笙忽然又问。
这完全出乎徐望的意料,他下意识回头瞄了眼头等舱的方向,然后抬头看吴笙:“你怀疑他?”
“一半一半。”吴笙头脑清醒地分析着,“在这架飞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或许是‘提示项’,但也可能是‘干扰项’,甚至就是凶徒本人。”
徐望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我觉得他不是。”
吴笙对他的“自信来源”很费解:“这么笃定?”
徐望歪头,问:“以你的性格,如果已经安好了炸丨弹,会再跳出来迷惑对手吗?”
“怎么可能。”吴笙的否定几乎不假思索,“只剩两个小时,安静如jī地藏在旅客里等着炸丨弹爆就行了,多此一举跳出来,主动进入搜寻者视线,无论用多高明的说词多避嫌的身份,这一举动本身就很愚蠢。”
“那就是了,”徐望拍拍他衣领,“你和许二零说话的时候没觉得特熟悉特有亲切感吗?”
吴笙刚想猛点头,忽然顿住,警惕起来。
“他那欠抽的性格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徐望看进老同学的眼眸深处,悠悠一叹,“而我觉得以和你同样的智商,他如果真是凶徒,不会自作聪明跳出来。”
“……”吴笙无言以对。
要么你就夸,要么你就损,这种连夸带损,让人怎么接?
回到经济舱,这里也已经恢复秩序,空姐空少在机尾忙碌着整理饮料餐车,应该是等下就会推出来给各位乘客倒水压惊。
狮子已经消失,连带着那些立体汉字也没了,整个机尾只剩下紫圈里的高帅瘦白,见徐望回来,小帅哥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如愤怒之剑。
“你是不是人啊!”隔着长长过道,小帅哥就扯着嗓子和徐望吼,“狮子都扑过来了,你就不能把紫圈解除?!这是我们命大,但凡运气差点就死了好吗——”
“行了行了,”瘦子推他两下,似乎觉得这样控诉既傻又丢人,“死了就弹出去呗,又不会真没命。”
“但是会受伤会疼啊!”小帅哥仍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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