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没人说话,池映雪不介意破冰。他不轻不重哼一声:“离开大厦,这主意不错。”
吴笙沉默,的确是自己草率了。
钱艾听着刺耳:“你别yīn阳怪气,有能耐刚才提啊,现在放什么马后炮。”
“我没能耐,我也不给建议。”池映雪不恼,依旧凉凉的。
但这种不恼,恰恰让钱艾恼得不得了:“你他妈……”
“哎哎——”徐望及时把人拦住,此时内讧百害无一利,钱艾一看就是bào脾气,池映雪一看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他保证不出三句,俩人就能动手。
钱艾闭上嘴,气呼呼去旁边,一pì股坐沙发里了,看天看地看窗外,就不看池映雪,闹心。
池映雪耸耸肩,一派云淡风轻。
徐望看不得内讧,但也不愿意和稀泥:“小雪,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没人知道正确方向,你说你没能耐,也不给建议,你可能认为这是自知之明,但在我看来,这就是没勇气承担责任……你别看我,我也和你一样,钱艾、况金鑫,我们都一样,不提建议,当然就不会错。但我们不会把唯一愿意担责任、辨方向的人,一脚踢进海里。”
池映雪不言语了,但眉宇间的抗拒依稀可见。
他又不是真要把吴笙怎么样,转眼就少了一次机会,还不能挖苦两句?
“你也觉得我不对?”池映雪发现况金鑫也对着自己皱眉。
况金鑫说:“你应该给笙哥道歉。”
池映雪倏地眯眼,漂亮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你是不是见谁都叫哥?”
况金鑫怔住。
钱艾和徐望也愣了,情绪没跟上突变的聊谈节奏,出现了断层。
池映雪一看况金鑫就有点心软,决定退一步:“你叫他吴笙,我给他道歉。”
况金鑫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转向吴笙:“笙哥,笙哥笙哥笙哥笙哥。”
一口气喊了个1+4。
池映雪:“……”
钱艾看着池映雪那彻底黑下来的脸,在心里默默给小况点了个赞。这才叫不惯病呢,好样的!
况金鑫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可他就是不想顺了池映雪的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有错了还耍赖要人迁就的道理。
可是这样一来,估计池映雪后面都不会搭理他了,其实他还挺舍……
“对不起。”
突兀的道歉,打断了他的思绪。
话是池映雪说的,对着吴笙。
况金鑫讶异看着池映雪的侧脸,明明百般不情愿,可话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既没往回收,也没追加什么不相干的。
况金鑫是讶异,钱艾则是震惊了。
这他妈是怎么训练的?不让喊哥,喊了五遍,末了还乖乖道歉了。这是下了蛊吧!
“没关系。”吴笙应完,又道,“我也该说声对不起,下次我会更谨慎。”这话不是客气,吴笙真是这么想的,对待难题,任何轻率都是对自己和他人,甚至出题者的不尊重。
池映雪没再说话,走到沙发面前。
钱艾双臂环xiōng,全身戒备。
池映雪看也没看他,在离得最远的另一角坐进去,不动了。
从钱艾角度瞅着,就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巴巴,但一想到刚才那个嚣张气焰,又不想同情,于是就在“安慰”和“落井下石”之间疯狂纠结。
尴尬在安静中蔓延。
吴笙一肚子新思路,急于分享,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况金鑫时不时往池映雪那边瞥一眼,有点犹豫。
徐望看在眼里,莞尔,走过去轻拍一下他后背,凑近小声道:“就是个熊孩子,你做哥哥的要包容。”
况金鑫最后一点犹豫也被逗没了,果断往沙发那边去了。
徐望给钱艾一个眼神。
钱艾:“嗯?”
徐望无语,走过去亲自把人拎过来,拉到吴笙这边,三人围成小圈:“吴笙,你有什么新想法,先和我俩说说。”
“不等他俩了?”钱艾回头看一眼,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又被徐望扭回来。
“你自己听明白了就行,别cào心别人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吴笙已迫不及待分享最新的解题方向。等讨论差不多,池映雪和况金鑫也归队了。前者脸上依旧淡淡的,但眼里的光透露了他的好心情。后者皱眉,眼里懊恼,脸有点红。
徐望饶有兴味打量两位队友,笑而不语。
吴笙对于流淌在气氛中的微妙毫无所觉,见人回来,立刻热情提供“讨论笔记”:“我们刚刚研究过了,可以确认,大厦就是考场,出考场会视为犯规,那么我们现在就只剩下两种选择……”
况金鑫和池映雪听着,慢慢正sè起来。
徐望叹口气,还指望这俩能让吴笙开窍呢,现在看,吴笙都容易把这俩从早恋路拉回早自习。
“一,全力防御。既然目标是‘活过下午4:44’,我们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用上防具,全力耗时间,不管中间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二,主动出击。梳理并找出所有可能威胁我们的意外,逐一锁定,各个击破……”
吴笙缓了片刻,再开口,声音更沉稳:“第一种选择更稳妥,会帮我们规避掉一部分危险,只有那种主动找上门的,需要我们对付,缺点是被动;第二种选择更主动,缺点是不确定性太大,而且容易触发更多的未知风险。”
“我们仨都选第一种,”钱艾问小况,“你怎么想?”
况金鑫点头:“我也觉得第一种更安全。”
“咳,你呢?”钱艾用此方式,不计前嫌地向池姓队友伸出橄榄枝,对方要是敢不接,他绝对要拉黑名单……
“没必要问我了,”池映雪转头看墙上的财神爷贴画,咕哝,“少数服从多数。”
钱艾的灵魂,老泪纵横:“小雪,你成熟了。”
……
时间13:00,血数字7。
他们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钱艾公司的财务室。出纳会计们早没了影,就剩六个工位,冷冷清清空着,还有保险柜,比工位还空。
五人关好门窗,各自寻一个工作坐进去,无事可做,真就是干耗时间。
钱艾百无聊赖,不经意间翻抽屉,翻出两副扑克,乐了:“咱们五人斗地主?”
徐望坐他斜后方,摇头叹息:“我算知道你公司怎么黄的了……”
管财务的抽屉里放扑克,这敬业心可能随了老总。
钱艾被戳到痛处,悻悻把扑克又塞了回去,悲伤一叹:“唉!其实想想,失忆也挺好,等到真通过这场考验了,找回记忆了,估计你们也就再见不着我了……”
“你欠多少钱?”池映雪打个哈欠,问。
“不知道,”钱艾哀怨想想,“但就我公司这个规模,不得几百上千万啊……”
池映雪:“申请破产,就不用还了,顶多把你剩余资产按偿还顺序分分。”
“那不行,”钱艾想也不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一申请,像蓝头发他们怎么办,哭都没地方哭了。”
池映雪:“你不申请也没钱。”
“至少,至少他们还能找到我这个人,有个念想……”钱艾越说越没底气,其实没钱,什么都是虚的,但物质是一方面,jīng神也得有寄托,他就是债主们的jīng神寄托。
池映雪淡淡抬眼:“这不想得挺美,还跳什么楼?”
钱艾:“……”
好有道理,他竟,呃,等等,什么叫想的挺美?虽然他懂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但这个形容跑偏的有点厉害吧……
趁钱艾和池映雪说话的时候,徐望也和吴笙说起了悄悄话。他俩座位相邻,一偏头,就能对视。
当然,是徐望主动找上的吴笙,不然后者能持续沉浸在深度思考里。
“你是做it的?”
吴笙还以为徐望又递眼神又挥手,有什么重要情况,结果一转头,听来这么一句。显然徐望兴致勃勃想和他聊天,吴笙倒也欢迎,反正现在的确做不了什么。
“嗯,应该是一些企业软件。”几次重置,吴笙也大概瞄过几眼桌上放着的资料。
“哦……”徐望趴到桌子上,偏头看他,像上课时候偷偷聊天,“我是做理财销售的。”
吴笙点头:“我知道,你说过了。”
徐望涌起一阵紧张,也不再继续酝酿了,豁出去问:“你结婚了吗?”
吴笙被问愣了,过了几秒,才摇头:“我不记得。”
徐望忙追问:“感觉呢?”
吴笙乐:“这怎么感觉?”
“怎么不能感觉,你看我就能感觉出来,我喜欢……男的。”最后两个字儿,声音小的只能读chún语。
吴笙还真读出来了,心跳忽然乱了一拍。
他看着徐望,试着按照对方说的,感觉一下……
徐望眼巴巴看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把忐忑和期待泄露得多彻底。
吴笙不着痕迹垂下眼睛,无力扶额。结没结婚,没感觉出来,越看徐望越有感觉,他有点慌。
徐望担心起来,不至于吧,想得都头疼了?
他后面还准备了一系列呢,要是吴笙感觉自己单身,他就再让他感觉一下取向,他总觉得直男不太可能想出那种点子,用亲他来让bàng球帽解除怀疑。所以但凡吴笙能感觉出来一点“爱好男”的倾向,他就想在这人这里拿个号,先排着,一旦事情结束,生活回到正轨,对方身边真没人,他就要下手了。
“不感觉了。”吴笙放弃地摇摇头,看徐望,“如果还会重置,我直接问我员工不就行了。”
“……对啊。”徐望眨眨眼,才转过弯,他怎么忘了,可以直接问啊。
自认识到现在,徐望一直都很机灵,现在忽然犯迷糊一下,吴笙就有点移不开眼了。
那边钱艾和池映雪也聊到没话了。
财务室安静下来,只墙上的时钟,指针尽职尽责地走着。
13:30。
14:00。
14:30。
15:00。
时间在无所事事中,总流逝得很慢,单tiáo和安静滋生了困倦和睡意,五人或多或少都打起了瞌睡,个别的已经睡着了。
徐望做了一个柔软的梦,像掉进了棉花糖,又像闯入了云朵国,不记得具体,只记得那种飘飘软软的感觉。
“笃笃。”
怎么会有敲门声……
“笃笃。”
徐望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不可置信看着墙上的时钟,12:00。
窗外,血红sè的6。
子夜鸮 184 白热化
“一氧化碳中毒?”钱艾现在看着自己公司, 哪儿哪儿都像藏着死亡陷阱, 要不是没来得及设置第二个重聚点, 他绝对不想回来这里, “是不是就是那种烧炭闹的,好比吃铜火锅涮羊肉, 不开窗不通风, 吃不到两个小时保准晕菜……”
“钱总,呼……你都失忆了,生活经验还这么丰富……”徐望双手叉腰tiáo整呼吸,撂倒bàng球帽+一口气从3楼跑上10楼, 赶上铁人三项了。
小抄纸没有任何犯规提示,他们也没摄入任何可疑食物、水,再加上重置前困倦、想睡一类的症状,除了一氧化碳中毒,吴笙想不出第二个结论。
“笙哥,那这是意外还是人为?”况金鑫眉头紧锁,态度端正认真,就像真的在参加考试。
“肯定是人为啊, ”钱艾chā嘴,“我们又没在财务室里涮火锅。”
徐望没好气地扫一把他后脑勺:“你要饿了就去饮水机那儿guàn个水饱。”三口不离吃,这是老总还是老饕啊。
“如果是人为, 为什么呢?”况金鑫像在问吴笙,也像在自语思考。
“再来一次不就知道了。”一直没说话的池映雪,不咸不淡截过话头。
果然, 况金鑫就转向他了:“再来一次?”
池映雪喜欢他把目光放自己身上:“再去财务室,时间一到,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吴笙没想到,第一个和他想到一起的,竟然是池映雪。
再来一次,说着简单,却意味着要拿宝贵的一次机会去赌。以自身做诱饵,赌赢了,不代表通过考试,顶多又做一道大题,赌输了,留给他们的机会就只剩下5。
时间12:30,财务室。
还是那六个工位,但这次,只坐了三个人。
“等这cào蛋的考试过去,我第一件事就给那小子还钱,卖血卖身都还!”钱艾一拳头捶在桌面,“咚”地一声,真情实感。
13分钟前,蓝头发又被他们“招待”了,现在钱艾心里,“欺负对方”的愧疚远大于“欠钱不还”,看那一脑袋蓝头发都不觉得刺眼了,觉得像一幅蓝sè的画,扑面而来的忧郁。
“现在都无偿献血了……”况金鑫好心提醒。
“你,卖身?”徐望也好心提醒。
钱艾对于第二个“好心”,很在意,一把将袖子撸到底,抬臂亮出肱二头肌:“质疑哥们儿体力?”
徐望被这气势震住了,真心建议:“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催收部吧。”
等待,尤其是等待危险降临,总是难熬的。屋内还好,聊聊天扯扯淡就打发过去了,唯一的任务就是三个人,要聊出五个人的热闹效果。屋外蹲守的,则更辛苦一些。
财务室在员工办公区的最里面,门外正对着走廊,走廊两边则是其他部门办公室。吴笙和池映雪,眼下就躲在财务室一出门,右手边的办公区域里。
这是个多人办公区,玻璃格挡是中间磨砂,上下透明。吴笙和池映雪躲在最靠近玻璃格挡的工位后面,席地而坐,以办公桌挡住身体,透过玻璃格挡下方的透明部分,可看见走廊地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人无话,就你看我,我看你,还看得挺安逸和谐。
14:20,透明玻璃外出现一双脚、一双手和一条胶皮软管。
池映雪先发现的,这两个半小时内,他连动都没动过,只静静看着玻璃外,这份定力和耐力,连吴笙都自叹不如。
那人弯着腰,正把不知源头在何处的软管,慢慢送到财务室门板下的缝隙。
磨砂玻璃挡住了他的脸。
如果什么都不做,再过50分钟,软管内无sè无味的气体,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充满财务室——一如上次。
但这次,不是上次。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池映雪点掉文具的同时,吴笙已冲出办公室。
那人双手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向后拧到一起,就像被一根无形绳子束缚住了双臂。他惊得直起腰,正和冲出来的吴笙打了照面。
下一秒,意识到不对的他转身就跑。
束手就擒,束了手,没束脚,很科学。但……“就擒”两个字的效果在哪里!
吴笙也没时间腹诽这个了,拔腿就追。他前脚跑,后脚池映雪就跟出来了,正好看见凶徒一个背影:“灰外套?”
吴笙一直追到电梯间,电梯门正好打开,灰外套一头扎进去。吴笙无语,电梯门又不是秒关,以他现在的距离绝对赶得上……
“咣当!”
高空坠落的声响,让吴笙浑身一震。
他和赶上来的池映雪,一起冲到电梯门口,哪里有轿厢,就一个空洞洞的电梯门。
拿着手机电筒往下照,真正的电梯停在很下面的楼层,灰外套以一个扭曲姿态,摔在轿厢顶上——他有四条胳膊。
吴笙呼吸一滞,又将拿着手机的胳膊往下伸了伸,终于辨别出,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被灰外套压在身下的人,大部□□体都被挡住了,只露出两条纤细的胳膊。
屋外声响让财务室的三人知道,凶徒上套了。他们循声而来,却只见到吴笙和池映雪在电梯口发呆。
况金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跑到电梯门口。吴笙的手机电筒还开着,照亮了深渊一样的电梯井。
“林琳……”
吴笙回过头来:“就是你说过的,你们公司被害的那个小姑娘?”
况金鑫想“嗯”一声,可嗓子发紧,竟没出声,只能睁着酸涩眼眶,轻轻点头。他记得林琳躺在轿厢上的样子,胳膊就是这样的姿势。他一直抱着幻想,只要他和池映雪不坐电梯,林琳就不会出事,就像玩游戏避开支线剧情那样,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徐望叹口气,安慰地摸摸他的头:“报警吧,”他和吴笙说,“出人命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吴笙沉吟,忽然想起什么,目光去找池映雪:“小况说过,电梯坏那次,攻击你们的冒牌维修工穿着灰外套?”
池映雪跳过问题,直接指轿厢底下:“就是他。”
吴笙:“另外一个是保安?”
池映雪:“对。”
吴笙:“那这一次,保安在哪……”
一句提醒,绷断了所有人的神经。
聚在电梯门口的五人,几乎是同时回头。猝不及防的巨大推力,让五人中的四人跌入电梯井,就一个钱总扒着门边,凭借自身重量死活没掉下去,这才看清了那身保安制服,和那张狰狞的脸。
时间12:15,1八楼,血数字5。
14:20才出现的一氧化碳陷阱太晚了,这一次他们改变战略,提前在林琳可能被推进电梯井的地方埋伏——据池映雪在透明轿厢里仰头看见的光亮位置,林琳跌落下来的楼层,最终锁定在1八楼。
那一次池映雪和况金鑫是12:10去楼梯间里说话的,然后遇上保安,发现传单,还帮着收拾了一顿被保安擒住的“鬼鬼祟祟可疑者”,按这样推算,进入电梯的时间应该在12:20-12:30之间。
眼下,已经12:20了。
蹲点这种枯燥工作,尤其神经高度紧绷,堪称度秒如年。
12:21。
12:22。
12:。
12:24。
“砰。”
一个声音从楼外面传进来,隔着楼体和层层玻璃,进到五人耳中时,已有些闷、有些平,听不出本来样子。
但是很快,各楼层的sāo动和楼外的尖叫,便混合成了不寻常的嘈杂。
“有人跳楼了——”
五人随着看热闹的员工,跑到最近的窗户往外瞅,楼下已聚集了许多围观者,高层往下看,人像蚂蚁,根本看不清坠楼者。
最后还是况金鑫回了15楼的自己公司,才确认,就是林琳。
“怎么会这样……”徐望有点懵了。明明所有事情都重复发生,他的bàng球帽,钱艾的跳楼,一氧化碳陷阱,怎么到了这里,忽然变了?
“惯性运动的物体,只有外力,才能让它改变轨迹,”吴笙抬头,瞳孔映出窗外的血sè数字,“我们被发现了。”
钱艾:“你是说害那个姑娘的王八蛋,发现我们在蹲点?”
吴笙说:“对。”
况金鑫:“那现在怎么办?”
“直接把他们俩揪出来。”吴笙这话,是对着池映雪说的。
后者耸耸肩,这个动作在他这里可以代表“哦”“知道了”“行了”等很多意思,用着十分方便。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幻具是用在池映雪自己身上的,他闭上眼,在记忆中tiáo取那两个家伙的外貌影像,tiáo出后没多久,两个场景便进入他脑海。
灰外套正在下楼梯,墙壁上写着14f。
那个保安也在下楼梯,墙壁上写着15f,与其说尾随,更像保护。
五人眼下就在15f。面面相觑,无人发令,默契冲向楼梯间!
“砰”一声撞开楼梯间大门,按时间算,二人至少已经又下了两层楼。
然而吴笙和况金鑫都有加速文具,前者眨眼就追到了灰外套前面,况金鑫用文具还有点生疏,也还是成功截住了保安。
二人前后脚扑倒各自截住的人,正等着后来的伙伴携文具加入战斗,却在突如其来的爆炸里,魂归12:00。
窗外数字,4。
3楼,徐望:“……”
7楼,吴笙:“……”
15楼,况金鑫:“……”
16楼,池映雪:“……”
顶楼天台,钱艾:“用不用自爆这么狠啊——!!!”
保安:“钱、钱总?”
钱艾:“你别劝我了,我现在觉得跳楼也挺好,真的……”
心如死灰的钱老板,最终还是悻悻回了10楼——要真能一跳了之,倒也解脱了,现在是一跳下去,哎,我又回来了,你说气人不!
“战术还是太糙。”再度汇合,吴笙一开口就这四个字。
池映雪想说风凉话,忍住了。不是谁都能揽过责任,当团队大脑的,更别说一遍遍tiáo整、改进战术,至少他没那个cào心的爱好。既然坐享其成,也别挑三拣四了。
“我们现在把文具汇总一下,不能再单一的去攻击、搜寻或者防御,要打组合战。”吴笙扯过一张空白a4纸,头也不抬,“文具盒。”
四伙伴听话地点开文具盒,把手臂伸过去,像教室里排队等待扎疫苗的乖宝宝。
吴笙以最快速度把所有人的文具抄下来,写满了半张纸。
“单单制住他们不够,要防止他们引爆身上□□,还要能讲实话的幻具……”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纸上左一个圈右一个圈的画,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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