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吴笙:“ok,理由挺充分啊。”
徐望:“你过来。”
吴笙:“我拒绝。”
徐望:“我保证不打你。”
吴笙:“但是你会亲我。”
徐望:“……”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叮——”
毫无预警的提示音,在洞xué里格外刺耳。
徐望立刻低头查看。
这回的新信息来自。
他的花名册界面原本是这样的——
1/23徐望[退]
1/23况金鑫[踢]
1/23孙江[踢]
1/23吴笙[踢]
但现在列表里只剩下三人,而列表上面从左往右滚动着五个字——。
同样低头查看信息的吴笙和况金鑫,也在自己手臂上瞧得一清二楚。
没等三人开口,孙江先笑了,带着点歉意,带着点苦涩:“我不会离开北京,就算单位能请假,家里那边也说不过去。别说一告密就头疼,就算这事儿能说,也不见得有人信,我不可能让老婆孩子天天替我提心吊胆……”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轻快起来:“但是我要不去,你们就算到地方了,估计也触发不了新关卡,与其等着被踢,还不如我主动腾地方……”
故作不在乎的语气好似吊儿郎当,话里却都是真挚。
“既然允许退队,肯定就还能加人。放心吧,我有预感,你们再遇上的人,绝对比我这个老家伙靠谱。”
子夜鸮 9.启程
孙江退出后没多久,四人就各自收到新提示。
仍组队状态的三人收到的是:—
孙江收到的是:—
诗意般的信息,却是诅咒般的结果。
孙江消失了。
徐望、吴笙、况金鑫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浅,最终不见,曾坐过的地方空空荡荡,像是本来就没有那么个人。
山洞里的空气凝固下来,像被急速冰冻了一样,彻头彻尾的寒意。
“他是弹回现实了还是……”况金鑫呐呐出声,没敢说后面那个字。
回现实意味着解脱,若人彻底没了,那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消亡。两种猜测,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孤独的船永远靠不了岸。
徐望在心里默念着刚刚在孙江胳膊上看到的这句话,一颗心慢慢往下走,这实在不像是送人回家的喜讯。
“他没回现实,但也没消失。”吴笙忽然说。
徐望本能不信,斜眼瞥他:“你又知道?”
“我不像你什么都靠猜,我有逻辑推理。”吴笙耸耸肩,脸上的云淡风轻和队友们的担忧形成鲜明对比。
“那请问你推理出什么了?”徐望白眼翻上了天,但很奇怪,心里密布的yīn云忽地散了许多。
吴笙不再卖关子:“选‘增员’。”
徐望心不甘情不愿,动作慢腾腾的,一旁认真听着的况金鑫则毫不犹豫照做。
很快,两人胳膊上就出现了相同的增员备选名单——
1/23孙江[邀请]
1/23安鹏[邀请]
1/23白海川[邀请]
一连串名字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成绩全部都是和他们同步的1/23。除组过队的孙江外,其余顺序都按照姓氏的第一个字母排。
“这么多人都在‘鸮’里?”况金鑫完全没想到,“怎么我们一个都没遇见?而且他们干嘛全单着不组队?”
确认孙江仍然安全让徐望松了口气,闻言好笑地拍了下况金鑫脑袋:“既然是备选名单,肯定列出来的都是单人啊,要是有队伍的人也在里面,那不叫邀请,叫挖墙脚。”
况金鑫:“可是不管有队没队的我们都没遇见啊?”
“呃,退队的人可能像孙江一样暂时消失,其他队伍嘛……”徐望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明白,“肯定是有缘无分,正好全和我们错过!”
况金鑫有些为难的皱眉,像是很想要相信,又实在说服不了自己:“那么凑巧吗……”
吴笙受不了地瞥徐望一眼:“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带着人家孩子在歪路上狂奔。”
三人最终也没邀请任何队友。去陕北这件事,别说被邀请者的态度是未知,就连他们三人,还没达成一致呢。
五点整,那个时不时冒泡的恶劣声音于耳内响起——
【鸮:宝贝儿~天亮了,送你回家。】
三人弹出,却是四人聚首。
孙江也一脸诧异。
简短的互换信息后,三人才知道孙江消失后,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相同的地方,同样的山洞,同样的冰瀑,只是再没有其他人,后来他回到洞里,一直枯坐到五点。
就像原本一张麻将桌上的四人被重新分成了两桌,摆在每桌上的麻将还是那副麻将,但一桌三缺一,一桌一缺三,且两桌在不同房间,彼此见不到面。
况金鑫那个“为什么从来遇不见其他队伍或者其他人”的问题,套用这个麻将理论似乎也可以解释了——的确大家都在“鸮”里,甚至可能面对的都是同样的熊,同样的猜成语,但房间不同,彼此独立。
这一次迎接他们的是柳荫公园,距离上回的青年湖公园不过四、五百米,同“鸮”里冰瀑和洞xué的方位、距离完全一致,也再次印证了吴笙关于地理位置“里外对应”的推断。
孙江招手拦了个出租车,没再说道别的话,只坐进车里之后,隔着车窗冲他们笑笑,像是想挥手,但最终只点了个头。
出租车驶远,最终在街道尽头消失,隐没于日出前的黑暗。
公园门口路灯下,三个吹着凉风的青年,一时无话。
一片被风卷起的宽大落叶呼到徐望后脑勺上,徐望不知什么东西,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拍,干枯的叶子在他掌下发出脆裂哀号。
徐望无语地把枯叶抓下来,心里更烦乱:“得,别傻站着了,回家!”
“都回我家”被省略成了“回家”两个字。说者无心,却让听者生出一种“回自己家”的亲切感。很奇妙,就像冷冽凌晨里一缕微暖的风。
还是徐望家的客厅,还是那个沙发,还是那把椅子。
况金鑫刚一坐定,就开天辟地一声大喝:“徐哥,我想好了,和你去陕北!”
徐望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再看吴笙,发生对方看况金鑫的表情也没比自己好多少,向来干脆利落的他甚至又确认了一遍:“你真想好了?”
况金鑫定定看着吴笙,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想好了。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根本没心思实习。不对,应该说有这么一件事悬着,我干什么都不可能定下心。”
吴笙不为所动:“实习鉴定怎么办?”
徐望在心里默默为同窗点个赞。
头脑发热是青春少年们的专利,但他们作为成年人,即便不能成为正面榜样,也别推波助澜,否则不管坑了谁家孩子,都是作孽。
况金鑫显然也没料到吴笙考虑的这么全面,呆愣半晌,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实习鉴定不用担心。其实……那个……哎我和你们说实话吧,这家茶楼的老板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按家族辈分他还得管我叫小叔呢。”
意料之外的“人物关系”让吴笙、徐望双双呆愣。
“其实我毕业就要回家里帮忙了,不用找工作,我们学校也没强制要求每个毕业生必须有实习鉴定。但是大四没课,同学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都在努力,我不想每天无所事事地闲晃,就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随口说了想找个兼职,感受一下社会,结果我二叔和小姑隔天就一人给我找了一个实习单位……”
“走后门”的羞愧让况同学的声音和脑袋一齐越来越低。
徐望却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他说的是给“家里”打电话,做出反应的却是“二叔和小姑”……
“徐哥,”况金鑫忽然响亮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徐望思绪,只见他重新抬起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纯和坚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我和你去!”
“行。”这一次吴笙没再犹豫。
收编完况金鑫,吴笙自然把目光投向徐望:“你呢?”
徐望别开脸,看窗外星辰。
吴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他仰望的方向,凭借身高优势挡住他的视线:“怎么不说话?”
徐望避无可避,只得看着对方英俊的脸,像个智者般一字一句缓慢而庄重:“我在沉思。”
吴笙一口老血哽在xiōng口:“这有什么可想的?你又不需要实习鉴定,也没拖家带口。”
徐望两口老血袭上心头:“单身狗就不需要尊重了?”
“这和尊重不尊重有什么关系?”吴笙不能理解徐望的脑回路,“单身就意味着牵挂少,你我都一样。正所谓‘无房无车单身狗,说走就走一声吼’。”
徐望:“……美国是不是都说汉语?”
吴笙:“嗯?”
徐望:“不然你哪来那么多俏皮话!!!”
“想当然”是吴笙身上除了“装bī”外的第二大槽点,当年不知多少同学被他折磨过。这个性格往好听了说叫“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这样思考”,大白话就是“你怎么能和我想得不一样呢,你太奇怪了”。
虽然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吴笙的思路都没问题,也是最优解,但这种过于简单粗bào的纯理性思维实在让人很想抽他。
你哪怕稍稍换位思考,迂回着说点好听话呢!
月落日升,窗外的天渐渐泛亮。
况金鑫看看“理所当然”的吴笙,再看看“剧烈沉思”的徐望,直觉还是做围观群众的好。
徐望早顾不上况同学了,任何决定都由多方因素权衡的结果,他现在正全神贯注在心里计算着每个因素占的分数。
去还是不去?
工作占5分。
安全占3分。
花费(钱)占1分。
吴笙……
徐望偷瞄那货一眼。
91分。
靠!
徐望心里有了决断,但嘴上不能服软:“我请假试试吧,”他对着吴笙挑起眉毛,又补了半句,“你别抱太大希望。”
吴笙一脸“寡人不甚满意”:“你就是决心不够,请不来假就辞……哎你轻点踢!”
“寡人被踹”为这场走还是不走的旅行讨论画上了休止符。
那把不翼而飞的水果刀,最终在徐望床边的地上发现了。
当时况金鑫已经离开,吴笙在客厅抱着笔记本查新坐标的确切定位,徐望则来到卧室换上班西装,结果打领带的时候不经意一低头,就看个正着。
终于被允许进卧室的吴笙拿过水果刀,摆弄两下,分析道:“或许不是掉的。如果你确定揣进口袋了,很可能就是‘鸮’不允许携带杀伤性武器进入。”
徐望没言语,算是低tiáo认可了他的推断。
刀的问题告一段落,徐望低头看看自己打了一半的领带,又抬头看看吴笙,再下巴往门外一扬,意思再明显不过。
吴笙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居然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徐望正诧异这人今天怎么如此听话,已没了人影的卧室门口忽然又探出个脑袋:“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徐望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傻子似的回一句:“哦。”
直到上了地铁,徐望才彻底回过神,心底一声长啸——不娶何撩!
抵达公司,“陕北旅游计划”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了——
“又请假?”经理的脸上出现yīn云,“你怎么一天天事儿那么多。”
徐望低眉顺目,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
经理有火发不出,正憋闷着,一看请假条上的天数,脸干脆黑成了锅底,一嗓子穿透办公室门直达售房大厅:“一周?!你干脆滚蛋别干了——”
徐望轻轻抬眼,特顺溜地点头:“行,我辞职,麻烦结一下这个月工资。”
经理怔住,显然没料到徐望这么干脆果断。
徐望二话不说,直接去找财务领钱。
哪成想一个电话之后,财务给他结的工资条上就只剩一千九百块。
徐望压着火,提醒对方:“我前两天刚卖一个大户型。”
“辞职要提前一个月,随辞随走的一律不结算提成奖金。基本工资三千,扣除缺勤和公司已经为你缴的社保,就是这些。”财务振振有词,显然电话里已得到明确指示。
徐望定定看了她半晌,蓦地笑了,声音无比温柔:“我反悔了,不辞职了。”
嗅到不寻常的员工们原本在窃窃私语,见徐望两手空空从财务室出来,不仅没走,反而又站到大厅里一副正常上班的模样了,纷纷诧异侧目。
几分钟后,经理室的门被火急火燎的员工敲开了:“经理,你快出来看看吧!”
大厅里,西装革履的徐望正在给一位顾客讲户型——
“您要选这个真是太有眼光了,三室一厅的格局,我们硬是改成了四室两厅,屋是有点小得转不开身,但挤挤就适应了,关键实用啊。你看客厅这个位置,阳光绝对进不来,什么夏天什么夕照日都不怕的,保证yīn凉……”
他笑容可掬,声音洪亮,从头到脚散发着惹人注目的气场,即便是别的置业顾问旁边的顾客,也很难不被他吸引,自觉或不自觉的都竖着耳朵听。
“绿化?绿化不用担心,这个小区周围全是荒地,最近的公交车站都得走半个小时,您想种什么种什么,可以尽情享受丰收的喜悦。配套设施?一定会有的,我保证,最慢三五七八年也起来了……”
“徐望,”出来查看情况的经理,平缓声音下是无尽的咬牙切齿,“跟、我、进、来。”
落地门关上,百叶窗遮下来。
经理没废话,直接下通牒:“你被开除了。”
徐望点点头,特好说好商量:“不是我的我一分不拿,该是我的也一分不能少,结了我就走。”
经理冷笑:“要么你自己滚,要么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行啊,”徐望也笑,极其温暖和煦的那种,“你把我扔出去,我就去找劳动局告,你无故辞退,违反《劳动法》。还有我多提醒一句,员工告公司这种事,不分谁占不占理,就看谁闹得欢。我明天告完了后天就拉一横幅在你售楼处门前,你看是写‘还我血汗钱’好,还是‘黑心开发商偷工减料,苦命业主维权无门’好?”
经理气得腮帮子都在抖,脸涨成猪肝sè,再说不出一个字。
深秋气爽,艳阳高照。
徐望揣着两万九现金,寻了个最近的atm,悉数存入。
走出自助银行的时候,徐望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懒腰,像是对疲惫的过去告别,又像在迎接未知的明天。
子夜鸮 10.老同学
“没请下来假?”
“嗯,所以辞职了。”
“辞了?”
“辞了。”
“行,我这就订机票。”
“你的反应还能更冷淡点吗……”
“徐望。”
“干嘛!”
“我想养你,但是目前手头还不够,所以不能轻易承诺……”
“滚。”
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徐望特后悔一存完钱就上赶着通知对方自己辞职了。
不,更后悔的是刚入鸮那天脑抽的告白!吴笙没信,这是好事,但没信不等于不会被拿出来tiáo侃,他这辈子的把柄算是让吴笙攥实了!
垂头丧气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不料一开门,满室茶香。
况金鑫端坐于客厅之中,正和吴笙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悠然品茶,画面十分佛系。
“徐哥你回来啦!”见他回来,况金鑫立刻招呼,“过来尝尝,我不管遇见什么烦心事,只要喝口茶,心里就熨帖了,你也试试。”
徐望知道况金鑫的专业是茶学,也总听他说茶,却是第一次见他泡茶喝茶,饶有兴味地凑过去,接过茶杯,轻压一口。
况金鑫还在等着他的品后感,满眼期待。
徐望感觉心中的烦躁、杂念都在茶香里散了,不自觉嘴角往上:“好喝。”
他不懂茶,说不出那些个道道,却也分得清好赖。
况金鑫嘿嘿一笑,憨厚眉眼间尽是满足。
徐望忽然特羡慕他。人这一辈子能把时间和jīng力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福气。
“机票订好了,”吴笙放下茶杯,和他通报最新进度,“今天下午五点的。”
徐望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到榆林?”
“嗯,”吴笙说,“榆阳机场。”
徐望点点头,将茶杯喝见底,起身回卧室收拾行囊。
吴笙就一个双肩电脑包,轻便得像要去中关村上班;况金鑫则是一个半人多高且塞得满满的巨大登山包,沉重得像要去逃难;徐望既没吴笙那么潇洒不羁,又没况金鑫那么周全惜命,最终收拾出来一个稍大些的休闲双肩包。
刚收拾好,吴笙出现在卧室门口,没头没脑问了句:“工资结了吗?”
徐望想也没想就答:“结了,一分不少。”
吴笙点点头,干净利落离开。
徐望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只有“吴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问问他要没要来血汗钱”这一解释,可再回忆一下对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了。
收拾好背包后,三人简单吃口午饭,一齐奔赴南苑机场。
傍晚,航班准时起飞。
新坐标在卫星地图上的定位和吴笙判断的丝毫不差,就是陕西北部,再jīng准一点,榆林市城北四公里处,镇北台。
那可不是默默无闻的地方,而是长城遗址中最气势磅礴的景观之一,与嘉峪关、山海关齐名,称为“万里长城第一台”。
要在平时,徐望绝对会兴致勃勃对这趟旅行展开无尽美妙畅想,但在被连续折磨了三个夜晚之后,他现在只希望尽早结束这种诡异的“夜行生活”,抱着枕头睡到地老天荒。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上飞机就会了周公。
同他一道入梦的还有况姓小伙伴。
吴笙也想睡,奈何邻座的某人脑袋一直压在他的肩膀上,实在扰人清梦。就在他琢磨着是把肩膀撤走还是把人推起来的时候,飞机忽然一阵颠簸。
飞行中遇见气流是常有的事,吴笙习以为常,而飞机也的确很快又重新平稳下来。
但这一颠把徐望颠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脸,茫然地问:“怎么了?到十二点了?”
吴笙:“早呢,睡你的吧。”
语tiáo是嫌弃,声音底下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徐望一看就是根本没醒透,听见“早呢”,瞬间安心,把脑袋重新放回吴笙肩膀,继续呼呼。
他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把吴笙给看愣了。
过了一会儿,吴笙也闭上眼,装作睡着一样,轻轻歪头又把自己脑袋搭到了徐望脑袋上。
你压我肩膀,我压你一头,终于觉得不亏了的吴笙同学,一梦到榆林。
六点半刚过,飞机准时抵达榆阳机场,三人没去榆林市区,而是打车直接去了距离镇北台最近的北岳庙村——镇北台作为国家级景区,晚上不开放,他们很想偷偷潜入直接在坐标点等,奈何心有余而胆量不足,回头坐标没定上,再被保安逮了,那真是雪上加霜。
下出租车的时候,天已黑了大半。手机显示的温度同北京几乎一致,但风却明显冷冽了,带着西北特有的刚劲与粗犷。
这是一个典型的发展中的北方村庄,平坦宽阔的柏油路两边,既有整齐的楼房,也有高矮不一、年头各异的平房,既有往来匆匆的私家车,也有房前屋后聊着天的村民街坊。
“一个标间一个单人间?”宾馆前台对于新登门顾客提出的要求有些犯难,“我们没有单人间。”
徐望也想过这种情况,立刻换b方案:“那就两个标间。”说完他又回头看吴笙和况金鑫,“这样行吧?”
吴笙没意见。
况金鑫也顺当点头,但还有点小小疑问:“那咱们……谁和谁住啊?”
徐望摸摸鼻子,眼神不自觉漂移:“呃,都行,看呗,谁和谁住不一样。”
“嗯,随意,反正也待不长。”吴笙专注地拿着手机当低头族,仿佛那里面有整个世界。
况金鑫总觉得整个宾馆大堂里飘着一种微妙气氛,但又实在辨不出个中深意,正纠结着,就听前台阿姨爽朗出声:“哎呀你们这几个娃,我们有三人标准间嘞!”
问题迎刃而解,况金鑫喜出望外:“太好了!”
吴笙把手机放回口袋,默默远目。
徐望接过阿姨递来的钥匙,“由衷”称赞:“姐,你家房型真全面。”
简单放好行李,三人在附近随便吃了一口饭,因心里惦记着晚上的事,也没尝出什么滋味。
填饱肚子再重新回到宾馆,才八点四十,反正等着也是等着,索性定好闹钟,再来一觉。毕竟这几天下来他们缺得最多的就是睡眠。
这一次有枕头有床,比飞机不知舒服了多少,别说徐望、况金鑫这样睡眠质量好的,就连吴笙,都一沾枕头就着了。
很快,三道呼吸在房内均匀起伏,疲惫了多日的伙伴们在这难得的平静安逸中慢慢恢复着能量。
时间一点点流逝,梦亦越来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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