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沉默似铁
验证“常红绫”的话很容易,只要现场打开皮箱夹层,就知道事情的真伪。
胖子态度缓和了一些,说道:“常小姐,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只是你刚才说的重谢……”
山口绫子:“每人两根金条,可以吗?”
胖子和小崔对视了一眼,嘿嘿笑道:“每人两根,才区区四斤,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山口绫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再加一根,总共给你们五根,这总可以了吧?”
“常小姐,你应该知道,日本人对黄金白银管控的很严,你这是重罪,知道吗?五根金条,你让我们哥俩怎么分?掰开?”
掌柜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出了这位前来接头的常小姐一定是有应对办法,他附和着说道:“常小姐,既然二位长官愿意通融,你就大方一点嘛。”
山口绫子一咬牙:“好,那就每人三根金条,真是不能再多了!”
这个条件让胖子和小崔很满意,六根金条就是六斤,按照这位常小姐所说,她一共才携带十六根金条,总不能要求人家对半分,那真是和抢劫没分别了。
胖子:“好吧,谁让我们哥俩心肠软呢,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就按你说的办。小崔,把箱子弄开。”
聊了半天,胖子自然放松了警惕,他的枪虽然还在手上,但是已经垂了下来,眼前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加上一个骨瘦如柴的半大老头,看不出有任何威胁。
小崔开始切割箱底,匕首很锋利,只需要三两分钟,就能够把箱底彻底打开。
山口绫子慢慢凑到跟前,嘴里说道:“你小心一点,别弄坏了外层,箱子我还用呢……”
胖子笑道:“常小姐,你放心吧,我这个兄弟干别的不行,弄这个小菜一碟……哎……”
两个人相隔不足一米远,山口绫子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胖子的裆部,胖子闷哼一声蹲在地上,脸色瞬间成了酱紫色,手枪也掉落在一旁。
小崔还没来得及把手从皮箱里拿出来,山口绫子迅速抄起地上的手枪,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别动!”
小崔稍微一愣神,山口绫子用枪柄猛砸在他头上,小崔吭都没吭一声,身子软倒在地上。
胖子刚想喊叫,一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吓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山口绫子一个人制服两个特务,掌柜的看的瞠目结舌。他是联络员,这种事他并不擅长,即使有心帮忙,山口绫子眨眼工夫已经把事情摆平。
山口绫子:“把门关上!”
掌柜的赶忙上了门闩,幸亏这是寿材铺,一天没有顾客也是正常现象,这也是为什么选这种行业做交通站。
胖子和小崔身上都有手铐,山口绫子给他们上了反铐,找来破抹布堵住嘴,这才松一口气。
掌柜的心里有些不安,透过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说道:“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了?”
山口绫子淡淡的说道:“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说明并不是特意监视我,只是偶然发现皮箱有问题。”
“那、会不会还有特务在外面……”
“应该不会,如果还有特务,金条就不会只要两个人的份儿……”
秘战 第18章 心狠手辣
掌柜的搓着手,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特务,说道:“得想个办法处理掉他们……”
山口绫子想了想,问道:“店里有现成的棺材吗?”
掌柜的:“当然有……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把他们藏在棺材里?”
从寿材铺抬出一口棺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要不然街上人多眼杂,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大活人运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后面有一间大屋子,算是寿材铺的库房,靠墙并排摆放着十几口刷着黑漆的棺材,大中小号俱全,旁边还堆放一些扎好的纸人纸马。
掌柜用麻绳把胖子和小崔的双脚捆在一起,防止他们在棺材里乱蹬乱踢,然后把这二位抬进其中一口棺材里。
小崔还在昏迷中,胖子可是清醒的很,他眼睁睁看着小崔先被放进棺材里,然后自己也被塞进去,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着对方会怎么处置他俩。
弄完了这一切,掌柜的回到前面,山口绫子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候,名德发,你叫我老侯就好了。”
山口绫子站起身:“你好,老侯同志,我叫常红绫。”
“你真的叫常红绫?”
“是的。”
“既然是真名字,你不应该告诉那两个特务,随便跟他们说一个假名字也能糊弄过去。”
“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没机会说出去。”
侯德发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常红绫看上去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各方面能力都表现的不错,但是在经验上还略显不足。让特务一路跟踪摸到交通站,这种事还真是不常见。
山口绫子把皮箱拎过来,说道:“箱子的夹层里,藏着发报机的另一半零件。”
侯德发高兴的说道:“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来了,明天一早我给老邱送走。”
“老邱是谁?”
“是堰津地下组织的负责人。”
“他……在哪?”
“老邱隔三差五就搬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发报机怎么送过去?”
“送到指定地点,老邱会派人取走。”
“哦……这个联络点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他这几天拉痢疾,我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运送发报机这么重要的任务,组织上居然交给一个经验欠缺的小姑娘,胡德发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问道:“小常同志,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吗?”
“本来这次任务是以另一个同志为主,我负责在暗中掩护,没想到他刚到堰津就被特务盯上了,只好换我来做。”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同志现在在哪?”
“他暂时离开了堰津,等风声过后再回来……老侯同志,因为我的疏忽,给交通站带来麻烦,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况且你临危不乱,应变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谢谢你的宽容。”
“都是自己同志,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是长期留在堰津,还是执行完这次任务就走?”
“上面还没最后定,让我等待指令……”
“呜、呜、呜……”
库房里隐约传来呜咽的叫声,侯德发皱了皱眉,说道:“一会儿得用布条勒紧他们的嘴才行。”
山口绫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侯德发以为她说的去看看,是要去警告一下那两个特务,所以并没有在意,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把棺材运走,拖的时间太久,侦缉队要是发现失踪了两个队员,一定会到处搜查。
过了一会儿,山口绫子掀开门帘走进来,说道:“好了,这回他们彻底安静了。”
侯德发拿起水烟袋抽了一口,说道:“这些汉奸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吓唬吓唬也好……”
“吓唬没什么用,我把他们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了?你杀了他们?”
“是啊,我担心运出去的时候,他们在半路上会弄出动静,要是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你、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动手?”
山口绫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个必须死,只有他们死了,才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侯德发:“话是这么说,可你总得打个招呼吧?”
山口绫子默然片刻,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向你道歉。”
侯德发严肃的说道:“常红绫同志,做为一个老同志,我必须要说你几句,咱们是有纪律听指挥的革命组织,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想到哪就做到哪,任意胡来!那样的话,和黑帮土匪那种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你说对吧?”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山口绫子深深鞠了一躬。
侯德发摆了摆手:“算了,说起来,你和我闺女的年龄差不多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唉,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山口绫子:“那我先回去了。”
“好。”
侯德发把门闩拿掉,向外看了看,然后说道:“走吧。”
山口绫子点点头,匆匆出了寿材铺,她步行走了二十多米远,然后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小姐,您去哪?”
“公使巷。”
“好嘞,您坐稳喽。”
目送着黄包车走远,侯德发这才退回店里,重新上了门闩,转身走进库房内,他找来锤子和铁钉,准备把那口棺材钉死。
棺材盖立在一边,胖子和小崔躺在棺材里早已经气绝身亡,两个人都是大瞪着双眼,惊恐的表情凝结在脸上,身上没有血迹,也找不到任何伤口。
出于好奇的心理,侯德发仔细检查了一番两具尸体,手摸到胖子的颈部,再去摸了摸小崔的颈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确定了这两个家伙的死因——他们是被生生扭断了脖子!
身为一名特工人员,杀人当然没必要大惊小怪,只是用这种方式杀人,而且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姑娘下的手,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秘战 第19章 令人费解
姜新禹是潜伏人员,只和陈达生单线联系,所以他并不就知道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地下党的交通联络站。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曾澈放下筷子问道。
“她叫山口绫子,是一个日本女学生。”
“你和她很熟?”
姜新禹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跟曾澈讲述了一遍。
曾澈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利用这种关系,争取获得日本人的信任,再伺机搞到我们需要的情报!”
“服部彦雄的警惕性很高,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中国人。”
“这种事不能心急,要慢慢来,做为一名潜伏者,耐心非常重要!”
“那我试试吧。”
曾澈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今天先这样,我得回去了,你加入军统的事,我还要向上面汇报,估计问题不大,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好。”
曾澈起身离开了面馆,姜新禹抽完一支香烟,招手说道:“伙计,结账!”
傍晚的气温开始下降,姜新禹裹紧风衣,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他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看见山口绫子的一幕,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桥东路?尤其是那只皮箱更是令人费解,谁会拎着行李箱出来逛街?
街边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年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枯草一样,手里举着一个缺了角的搪瓷罐子。每当有人从他身前经过,小乞丐就不停的作揖:“先生太太小姐,您行行好,给点零钱让俺买个烧饼,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叫王二娃,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二娃子,河南新乡人,去年河南全省闹饥荒,爹娘都死在逃荒的路上,他在难民的拉扯下,一路流落到了堰津,每天靠着讨饭活命。
姜新禹走过去:“二娃子。”
二娃子一抬头:“呦,姜警官,您下班了?”
姜新禹往搪瓷罐子里看了看,说道:“收入多少了?”
二娃子咧了咧嘴:“没多少,还不够一个烧饼钱。”
姜新禹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钞票扔进搪瓷罐子里,说道:“天儿这么冷,赶紧去吃碗热汤面暖和暖和,晚上就别出来了。”
二娃子惊喜的把钞票攥在手里,站起身连连鞠躬:“姜警官,每次遇见您,俺都能吃上一顿好的,谢谢您了……”
姜新禹看了看四周,说道:“下午的时候,你看没看见一个拎着黑皮箱的姑娘?”
二娃子挠挠头:“黑皮箱……是不是戴着帽子,长的可好看那个?”
姜新禹虚踢了他一脚,笑道:“毛孩子,懂什么叫好看赖看!”
二娃子嘿嘿笑着:“俺不小了,知道啥是好看。”
姜新禹:“对,就是那个姑娘,她去哪了?”
“好像是往那边去了。”二娃子朝寿材铺方向指了一下。
姜新禹本身住在桥东路,对这一带很熟悉,二娃子所指的方向是整条街最偏僻的路段,一般的生意店铺都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经营,所以除了桥东寿材铺,再就是并排两家没挂招牌的娼馆。
“姜警官,要是没啥事,俺走了啊?”
“走吧。”
二娃子欢天喜地的撒腿就跑,姜新禹给的钱,足够他吃一个礼拜热汤面。
娼馆不挂招牌就是没领执照的暗娼馆,只在门上挂一只红灯笼表示此间主人的身份,本地人基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对这类娼馆妓院,警察局会不定期的进行检查,抓捕一些没执照的妓女,罚上一笔钱然后释放。原则上是不能罚的太狠,还要让她们继续经营下去,好比是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要是连根挖了,等于是断了警察们自己的财路。
姜新禹也参加过几次检查,这两家暗娼馆因为就在他住处附近,所以印象特别深,知道这都是地地道道的娼馆,绝没有其他的猫腻。
山口绫子是一个小姑娘,她自然是不太可能去那种地方,剩下唯一的去处就是桥东寿材铺!
难道她去了寿材铺?
姜新禹揣着手远远的看着,侯德发正在上门板,一个街坊从门前路过,顺嘴搭着话:“老侯,今天这么早就打烊了?”
侯德发:“哦,这不是嘛,顺喜拉了好几天痢疾,都起不来床了,我去看看他。”
“您这掌柜当的,对伙计是真够意思,您忙,回见。”
“慢走。”
…………
一周后,红桥警察局内。
雷朋仰头靠在椅子上,警帽扣在脸上,鼾声如雷的呼呼大睡。
“这小子,今天左一觉右一觉,睡了好几起了,昨天晚上准是没干好事!”
“秋月楼的姑娘快把他榨干了吧……”
警帽下的鼾声停止,雷朋嘟囔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可没你们这些花花肠子!”
一个警长笑道:“雷朋,别装了,听说你这两天都住在秋月楼了?”
“哪个孙子又造我的谣……”雷朋坐直了身子,把警帽放在桌上,使劲的揉着眼睛。
“老齐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哎,跟哥几个说说,到底是哪个姑娘把你迷成这样,改天我们也去捧捧场……”
雷朋抓起手边的报纸扔了过去:“回家捧你老婆的场吧!”
众人大笑中,姜新禹推门走进来:“发薪水了,还没领的赶紧去财务,再过一会儿,宋股长就下班回家了。”
“是吗?这个月的薪水提前发了……”
“走吧,领了薪水,咱也去秋月楼快活快活……”
姜新禹把装着薪水的信封塞进衣兜里,看了一眼纹丝未动的雷朋,说道:“平时一听发薪水,你都是第一个冲出去,今天怎么了?玩深沉?”
雷朋叹了口气:“我没薪水可领了。”
“都预支了?”
雷朋点点头,闷头抽着烟。
因为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姜新禹脱下警服挂在衣柜里,然后换上便装,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道:“雷朋,我发现你自从一趟一趟的往秋月楼跑,你预支薪水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秘战 第20章 麻烦
雷朋看了看四下无人,说道:“新禹,不瞒你说,我想替小桃红赎身!”
姜新禹:“小桃红?秋月楼的姑娘?”
雷朋点了点头:“我是真心喜欢她,她对我也好……”
“对你好,还是对你的钞票好?”
“真对我好,她跟我不为钱,这我能看出来!”
“你替她赎身,然后准备怎么着?”
“娶她!”
“真的假的?你家里能同意吗?”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我觉得世上唯一能懂我的女人就是小桃红!”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雷朋,男女间的事,我不太懂,给不了你建议,但是我劝你要三思后行!到点下班,我先走了。”
“嗳嗳,别着急走啊,跟你说了这么多,好歹帮帮我。”
姜新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道:“这种事我怎么帮你,帮你入洞房?”
雷朋没在意姜新禹的调侃,说道:“是钱的问题。”
“钱?哦……对对,赎身要很多钱吧?我手里也没多少,要不这几天我帮你凑点?”
“凑点肯定不行。”
“啥意思?”
雷朋叹了口气,说道:“巫瘸子太他吗的黑,不要准备金劵,不要日本人的军票,必须是真金白银才行!”
姜新禹:“他要多少?”
雷朋一脸的无可奈何,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根金条,或者是等价的银元。”
姜新禹也很惊讶,说道:“巫瘸子是想钱想疯了吧?满堰津城也没这个赎身价啊!”
雷朋恨恨的说道:“这老小子算准我是铁了心要替小桃红赎身,存心是要坑我一把!”
“这么多的钱可不太好凑……不行的话,让局里的弟兄们都帮着张罗张罗。”
“这件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要是让那帮小子知道了,还不整天拿我开涮!”
“那你打算怎么办?”
雷朋低声说道:“我有一条财路,只要弄好了,就能解决这件事!”
“黑市生意?”
“要不说呢,聪明人就是不用多废话。确实是黑市生意,但是需要你帮忙……新禹,你放心啊,兄弟不白使唤人,事成之后,绝亏不了你!”
“雷朋,你不用跟我说是什么生意,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新禹,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我保证绝不会有风险!”
姜新禹戴上礼帽,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尽我所能帮你,但是这种事……抱歉,我没兴趣!可能要下雪了,我先走了。”
“嗳,新禹,新禹……”
姜新禹出了警察局,骑着脚踏车往家里走。
他并非不想多赚一点外快,做警察这么多年,敲诈勒索收受贿赂的事,姜新禹不比其他人干的少,当然他都是有针对性,绝不会去祸害普通的老百姓。但是也仅限于此,以他的特殊身份,就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好自己!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姜新禹骑车拐进巷子里,目光一瞥,一块青砖上极其隐蔽的画着一个倒三角符号,这是陈达生约他见面的暗号。
…………
卫津南路煤渣胡同,一处普通的民宅,这里就是陈达生的住处。
姜新禹把脚踏车锁好,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伸手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姜新禹闪身走进去。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陈达生倒了一杯水递给姜新禹。
“上海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特工总部最近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鉴于这种严峻的形势,上海地下党的工作也被迫停止,怎么也要躲过这阵风头才行。”
“我们的人暴露了?”
“没有。是军统方面出了一个叛徒,他叫王天林,是重庆派驻华北地区的巡查员。他向李士群提供了大量的军统人员名单,短短两天时间,特工总部在上海、杭州两地逮捕了上百人,听说都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哦……老陈,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说吧。”
姜新禹把自己如何救了曾澈,然后借机加入军统的事讲述了一遍。
陈达生皱了皱眉,说道:“这件事可有些麻烦……”
姜新禹很奇怪,问道:“这不是咱们一直希望的吗?怎么还成了麻烦?”
“是时机不对,那个王天林和曾澈是同期加入的军统,他们之间很熟悉,我担心王天林会出卖曾澈,到时候难免要牵连到你……”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如果曾澈因此被捕,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向日本人出卖姜新禹?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王天林叛变,重庆难道不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按说曾澈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上海杭州两地,军统的人几乎悉数被抓,他们的戴老板怎么也要调查几天,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曾澈不会太快收到消息。”
姜新禹沉思半晌,说道:“那好办,我去通知他。让他尽快转移,他走了,我也就安全了。”
陈达生:“曾澈要是问你消息来源,你怎么说?”
“我就说是从日本人那里探听到消息,曾澈知道我和服部彦雄很熟,他应该不会怀疑,就算怀疑,也没办法去查证。”
陈达生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好,就这么办吧!唉,国共合作,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事情要是反过来,军统的人恐怕就没这么好心了。”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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