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见你，便不由自己

……
“这是水，你要是渴了就喝。”
“不用了，我有，谢谢。”
李木流忍笑，她觉得那几个妹子的脸已经僵得快要绷不住了。
“那，那你好好休息，周一见。”
……
这次严慕连回都没回，接着看向场上。
李木流不敢动，扭头跟乔小乔眼神交流。
乔小乔：情敌？
李木流：也许是迷妹。
乔小乔：你要有点危机意识啊大妹子！
李木流正想回她，就看见乔小乔狠狠朝那几个妹子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
“什么情况？”
乔小乔咬牙切齿的开口：“她们瞪我！”
李木流觉得乔小乔可能是瞎了，那几个小姑娘瞪的人明明是她好吧。
“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尊老爱yòu，您大人大量饶她们这次好吧？”
乔小乔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大气不跟她们计较。
安抚好乔小乔的李木流回头看向严慕，察觉到她的目光，严慕马上回头，摇头表示，跟自己无关。李木流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然而还没等开口，又来了一波。看起来这波妹子的打扮就，暖和了很多。而且李木流定睛一看，嗯？还有熟人。
那个熟人特别热络的开口：“严慕，你刚刚那个三分简直太厉害了，诶，姐姐，我刚刚还在想说严慕参加比赛你会不会来呢，你果然来了！”
李木流嘴角微抽，这妹子和刚刚那个妹子明显不是一个段位的啊，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你是，孙雨晴？”
孙雨晴倒是真的没想到李木流还能记得她，听她说出自己名字顿时笑开：“是啊姐姐，你还记得我！”
李木流点头。
孙雨晴像是打开什么机关一样高兴的想要靠近拉着李木流的手继续聊，但是直接被严慕用矿泉水瓶隔开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点尴尬。
李木流打圆场：“那个，小…慕他有点累，如果可以，我们改天再聊吧！”
孙雨晴故作恍悟的样子递来几瓶水：“姐姐，你们喝这个。“
李木流本想拒绝，结果被对方qiáng塞进手里。
乔小乔在下面轻轻推她。
李木流哼哼了一下表示没事。
结果乔小乔没什么反应，倒是严慕再次开口：“你们，挡视线了。”
……
孙雨晴一行人讪讪离开之后，乔小乔笑得前仰后合。
李木流捂着脸推她：“别笑了。”
乔小乔揉着着肚子不停歇：“不行了，你家严慕太有意思了我要服了。”
严慕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关他什么事。
李木流手下用劲：“好好说话！”
乔小乔憋着笑：“我说他做得好做得对，严一就应该像他学习，把不该招惹的莺莺燕燕全都扼杀在摇篮中，省得某个没心没肺的看见自己情敌还能谈笑风生，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这句话把李木流搞得满脸通红，她心虚的瞥了一眼严慕，见他正看向自己，还像是附和似的点了点头，干咳一声解释：“都是同学。”
乔小乔抹抹鼻子：“你还记得当时严一的同学我都是怎么解决的吗？”
李木流想到高中时乔小乔偶然间得知严一貌似被几个妹子“围追堵截”，十分淡定的拉着她跑到严一的学校，正看见严一婉拒她们的场面，二话不说把凳子桌子一踹，然后勾勾手指等严一过来，一把拉进怀里一个深吻。
李木流发誓，她当时绝壁听见了鬼片那种yīn森的bgm。
因为乔小乔在拉她进去之前，说的那句话是：“要是你哥敢跟她们乱来，明年的今天，就给我俩祭祀吧。”





若遇见你，便不由自己 第 51 章
乔小乔看见李木流有些惨白的脸sè，知道她是想起来了，笑吟吟的接着说：“所以说，你要狠一点，把自己的男人抓在手里，懂了吗？”
还没等李木流答话，严慕就把手伸到了盖住她的校服下，抓着她微凉的手，轻轻在掌心挠了挠：“不用麻烦她，我早就在她的手心里了。”
被突然guàn了口狗粮的乔小乔在一边小声嘀咕：“你们严家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会说情话！”
而李木流。
好吧她已经被严慕刺激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下半场没有严慕的参与李木流也就没有多关注，但是严慕那队毫无悬念的以压倒性优势赢了对方。李木流这才知道他们这次篮球赛是帝都很多所高中的联赛。就是，规模很大的那种。
她都快哭出声了，因为看严慕的状态，她以为充其量是几个年纪间的小打小闹。
当天下午，跟队友庆贺了一番回到李木流身边的严慕，第一次被李木流拧了耳朵。在一边观察他俩的乔小乔吓出一身冷汗。
结果严慕只是反应了一秒，就俯下身子，方便她拧。李木流被他的大方搞得反而有些不自在，倏地收回了手，无意识的稔了稔指尖。
严慕察觉了她的小动作，眸子深了深，就听她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个比赛这么厉害？”
严慕有点无辜：“我说了啊，我以为你知道。”
李木流懵了：“啊？什么时候？”
严慕一声叹息：“前天晚上。”
李木流想了想，啊对了，前天晚上，她正跟乔小乔讨论每个年龄段的男生都有怎样的吸引力，笑得一脸猥琐的时候，严慕凑过来好像跟她说了什么，然而心虚的她完全没注意他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嗯啊好的就过去了。
好吧，是她的锅。
她一脸酱sè的求助似的看向乔小乔，结果人家完全没有注意她，视线一直在严慕的几个队友间扫来扫去。
她只能无奈的看向严慕：“我错了。”
“错哪了？”
李木流都快哭出来了：“不该轻易误会你，还拧你的耳朵。”
严慕憋笑：“嗯，软吗？”
李木流愣愣回：“还挺，挺软的。”
严慕点头：“那等回家，你给我捏回来好了。”
乔小乔在被某两个无良小辈拽回去的时候惊奇发现，李木流的脸和严慕的耳朵，简直红出了天际。
所以说，在她晃神的时候，他们俩都干了什么？
当然，她觉得这两个人是不会回答她什么问题了，所以还不如问下一个：“严慕，你们没有聚餐么？”
李木流一眼扫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什么花花肠子！
乔小乔抬头，反正严一不在！
严慕看身边没什么人，拉着李木流的手腕：“不去了，吵。”
乔小乔都快哭了，我不嫌吵啊啊啊！
……
严慕决赛的那天李木流和乔小乔依旧坐在了家属席。
李木流紧张得要命，乔小乔倒是一脸的悠闲自得，只是目光显然老实了不少。
都怪严慕，初赛那天回去就给严一打了小报告。
严一得知乔小乔的劣迹之后成功的炸了，最后在乔小乔的千万保证下才答应不跑来跟那几个小伙子决斗。
笑话，要是真让他跑来了，她还怎么顶着老脸接着在帝都混三年！
不管李木流怎么紧张，严慕还是像初赛那样只打了上半场。
难不成他的体力只够支撑他打半场的？简直细思恐极。
严慕看着她的面部表情越来越诡异，及时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别瞎想。”
李木流被戳中心思，十分尴尬：“我没……”
严慕微微靠近他：“别解释，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习惯性向下瞟。”
……
乔小乔在一边刷存在感似的疯狂点头：“而且还总像是肯定你自己一样点头。”
刚想点头的李木流：……
比赛的下半场进行得如火如荼，李木流看着手机的来电觉得莫名其妙，于是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乔小乔拍她：“哟，哪个小男生给你打电话了？”
李木流瞥了眼严慕qiáng笑：“怎么可能。”
乔小乔接着看比赛：“切，不说算了。”
比赛最后以88:91结束，严慕他们a大附中以3分险胜。严慕作为队员上前领奖，乔小乔趁机推她：“诶，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木流嘴有点发白，想起刚刚她妈妈在电话里的话。
“木流，你二姥姥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你带着严慕往回赶吧。情况，不太乐观……”
她摇摇头没回答，拿出手机订了两张机票，然后想了




若遇见你，便不由自己 第 52 章
想，还是跟乔小乔说了：“严慕nǎinǎi突然脑溢血住院，我们要回c城，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你先帮我请个假吧。严慕学校那边我一会问问我二舅。”
平时面无表情的严慕在带着些笑意走向李木流的时候，就看见她和身边的乔小乔一脸的肃穆，心下一惊。
结果下一句，就听见李木流拉住他的手臂说：“小木头，你nǎinǎi她突然生病了，我们两小时之后的飞机回c城。”
☆、变故
严慕听了之后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心里那一丝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于是下意识的抓住李木流的手问：“什么病？”
李木流听着他有些发抖的声音，也顾不上被抓得发红的手，支吾道：“就，还挺严重的，现在在医院呢。”
严慕低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抬头直视她：“你撒谎的时候眼神向下瞟，宝宝，别瞒着我了，说实话吧，我能接受。”
李木流注视着他叹了口气：“突发脑溢血，现在正抢救呢。”
果不其然，听了这个消息的严慕一个趔趄，被李木流和乔小乔一把拉住，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如果李木流和严慕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或许她此刻应该安慰严慕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二姥姥她吉人天相。可现在她跟严慕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悲伤，因为在意，所以心疼。她没有办法不负责任的说任何有关他nǎinǎi的事，因为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如果情况真的有所缓解，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接到这个电话。而大人们之所以让他们赶回去，大概也是想让严慕见他nǎinǎi的最后一面。
李木流没多说话，她一只手抓着严慕的手，另一只手则把他搂在自己怀里。姿势虽然怪异，两个人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李木流小的时候经常这么抱着严慕，可以说是习惯。而严慕此时对她做了什么完全没有回应。他从进了机场之后就异常沉默。这和他平时的沉默又不太一样，他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只要李木流在场，其实可以发现他的眼神一直不自觉的往李木流身上移。而此时他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任李木流拉着他过安检，候机，上飞机……
李木流摸着他冰凉的手不断摩挲，摩挲，最后拉着他十指紧扣。
“我在呢，别怕。”
严慕对此的回应就是，收紧了李木流拉着他的那只手，紧到李木流的指尖微微发白。
出了机场，严一已经等在外面。这次严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chā科打诨，而是深深的看了严慕一眼，然后低声说：“我刚从医院那边过来，已经抢救了五个多小时了，情况不是很理想。”
李木流担心的看了严慕一眼，然后感觉到他掐着自己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安抚似的回握了握。
幸好今早出门前李木流因为担心严慕所以给他带了一件厚衣服，四月初的c城不比帝都，依旧han风瑟瑟。虽然严慕目前的状态应该感觉不到han冷，但是李木流还是qiáng迫他把衣服套上了。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医院，在李木流把严慕拉到手术室之前，严一拦了一下，严慕先跑了过去。
李木流知道他是为自己跟严慕考虑，说了声谢谢，也接着跟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李木流反应过来，就看见面前的几个大人脸sè苍白，而严慕则是呆愣在原地，李木流有种心脏瞬间摔落的错觉，她甚至不敢看严慕的反应，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远处一声抽泣传来，然后几个大人霎时间都红了眼眶，拍着严慕的肩膀让他节哀。
李木流这才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慢慢往回流，她没载看家中几个或掩面流泪，或眼角泛红的大人，直接走到了严慕的身边，就见他咬着牙攥紧拳头qiáng忍着不流出眼泪，可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往地上砸。李木流只觉得他的眼泪全都一滴一滴的砸在自己心上，当下也不管别的，直接抬手抱住了严慕。
有的人突然受刺激的时候头脑会有一瞬间的放空，尽管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严慕毕竟也是个不到17岁的少年，就算表现得再成熟，也没办法对他nǎinǎi的突然过世释怀。
被李木流猛地抱住的时候，严慕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瞬间回手抱住了她。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抱住唯一的浮木。严慕此时真的有一种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和李木流的错觉，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抱紧她，再抱紧她。
李木流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到严慕家的，印象中大人们在悲恸过后就开始不断的打电话，场面嘈杂得让她想要尖叫。而严慕只是在角落抱着她不说话，也没有再流泪




若遇见你，便不由自己 第 53 章
。他nǎinǎi的遗体应该是直接移入医院的太平间，而严重没有及时赶回来的原因也很令人唏嘘，周女士的孩子恰好也在这天出生。
家中的长辈顾虑着严慕不知道怎么说，而严慕似是早就料到一般淡然。
没错，淡然。
提到严重，严慕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就好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李木流最不想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总有一种抓不住他，他就要离开的错觉。像是察觉了李木流的不安，严慕在下面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手，这回只是轻轻的捏了捏。李木流感受到了他的手慢慢回温，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是还是松了口气，这才慢慢接受起严慕nǎinǎi去世的这个事实。
因为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严慕的nǎinǎi是一个特别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小的时候如果李木流和严一闯了祸怕被罚，都会跑到她的身后躲着，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微微向前挡住他们，然后满脸笑意的开口给他们求情，然后他们就会“幸免于难”。
李木流还记得小的时候，跟同学打架，被妈妈罚站不许吃饭，她又犟，不会服软，于是就偷偷跑到严慕家，顶着一张早就哭花了的猫脸接着干嚎：“二姥姥，我妈不让我吃饭。”然后严慕nǎinǎi就会拿出一块叠得工整的手绢把她的脸擦干净，然后悠悠的牵着她的手进门，领她跟严慕一起吃饭。
严慕nǎinǎi做的红烧rou，是李木流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rou。而李木流做菜的手艺，也都是跟着严慕nǎinǎi一点一点慢慢学出来的。
然而世事无常，上次见面还拉着她的手托她好好照顾严慕的老太太，记忆中还能温柔给她擦脸擦眼泪，手把手教她做菜的老太太，此时却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没有动作，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李木流的心脏一阵抽痛，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经历死亡。
生离死别，生离，好歹还有个期许，或许哪一天还能再重逢。而死别，却是真真切切的永别，只有来路，没有归期。
两人最终被大人们打发回家收拾遗物，同行的还有一脸悲伤的严一。
李木流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一直死死攥着严慕的手。
虽然已经快到零点，但是严慕家的灯几乎全都亮着，然而纵使如此，李木流看着这空旷偌大的房子，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一个房子，不管豪华与否，有人，才叫家。
一直照顾严慕nǎinǎi的保姆王阿姨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老人的遗物了，见他们回来，勉qiáng打起jīng神问了声好。
李木流也是认识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他家工作了十多年，为人老实本分，是真心的把严慕的nǎinǎi和严慕当做亲人。想来老太太突然离世，她也不是很好受。
严慕看着她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进老人的屋子。
王阿姨拦住他，从屋子里拿出个盒子，有些哽咽道：“这是…老太太生…生前一直拿着的盒子，说是，说是万一哪天她挺不住了，就都交给你，你看看吧。她走得…走得急，我先去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别的我都不给你动，好歹留着，做个念想……”说完，抬手抹了抹眼泪，就又挪进屋开始忙活起来。
严一回身看了看他们，顿了顿，还是跟王阿姨进屋去帮忙了。
严慕拿着盒子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摩挲了片刻，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打开那个盒子。
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李木流微微扫了一眼，盒子中东西不多，几张纸叠得工工整整，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最上面的是个薄薄的信封。严慕小心翼翼的拿起打开来看，李木流本来想着这是他的私事，自己不好偷看，结果没料到被严慕一手带到身边，信纸放在两人眼前。李木流抬眼疑惑的望向严慕，就见他示意自己也一起看信。
结果一看倒是把李木流吓了一跳，因为信的开头写的竟然是“小慕，木流”。
李木流不禁哑然，是了，想来他们之间的事最瞒不过的，就是严慕的nǎinǎi了。
她顿了顿接着往下看，信不长，不过满满一页罢了。
“小慕，木流：
给你们写这封信的原因想来你们也知道。不管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想来我已经不在了。不要太悲伤，我要去陪你们的爷爷了，这是件好事，也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
小慕，好孩子，苦了你了。这么多年，你有多不容易，nǎinǎi都看在眼里，nǎinǎi虽然心疼你，但更多时候也都无能为力。不过你一向是个自律的孩子，nǎinǎi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你的感情生活。你的性子被你父母影响了不少




若遇见你，便不由自己 第 54 章
但是他们也不容易，当年要不是我和你爷爷bī着他们结婚，可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别怨恨他们，他们毕竟给了你生命。好孩子，nǎinǎi早就发现你喜欢木流了，木流是个好孩子，她也不容易，如果决定了是她，就坚持下去，不论如何，nǎinǎi支持你呢。盒子里的那个镯子，是当年我和你爷爷结婚的时候你太nǎinǎi交给我的，我本是想着亲手交给孙媳妇的，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可能是没法实现了，所以如果你喜欢，就送给木流吧。
木流，丫头，二姥姥知道你对小慕也是在意的，这孩子命苦，性子拗，我看只有你能治得住他，也只有看见你，他才高兴得像小时候那样。所以原谅姥姥自私，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好好对他，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你们好好的，姥姥就放心了。
孩子，记住，相爱容易相守难。虽然你们还小，但不管过多久，千万别忘了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好好过日子，每天都幸福快乐，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最大的安慰了。
所以别难过，我在上面保佑你们呢。”
☆、葬礼
看完信的两人许久没说话，严慕抬头看了看李木流，然后不做声的从盒子里掏出他nǎinǎi说的那枚手镯，递给李木流，声音嘶哑，轻声且坚定的说：“nǎinǎi给你的，你是她唯一的孙媳妇。”
李木流盯了那个通体翠绿清透的玉镯，伸出手，顺从的让严慕给她戴上。
严慕仔细的把玉镯套进她的手腕，摸了摸，又转头去看其他的纸张。
李木流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严慕，思绪却止不住的回到之前的那封信上。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假期二姥姥好像确实有那么几次欲言又止，而当时又正好被各种事情岔过去，她始终没有听见二姥姥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说来真算得上遗憾。可能那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想要说的也无非是这件事。也是，心细如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严慕和自己那点猫腻呢。只可惜，她永远都没办法亲耳听到自己叫她nǎinǎi了。
这么想想，李木流无限感慨，除去悲伤，还有一丝对人世际遇的感慨。
世事无常，逝者已矣。既然她答应了二姥姥，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严慕。
*
老人的葬礼最终被定在三天后，严重终于从北京赶了回来。
这几天家中长辈们因着葬礼等事忙忙碌碌，而李木流则是一直守在严慕身边，看他正常生活。除了那天在医院里知晓噩耗后哭过一次，严慕就再也没有掉过眼泪，只不过偶尔会对着他nǎinǎi的遗物长时间的发呆。
李木流太清楚他现在的状态。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千疮百孔，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来掩饰早已满目疮痍，鲜血淋漓的那个自己。
她虽然心痛，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每天的陪伴。
葬礼当天早上，李木流这几天第一次跟严慕分开，分别坐车去了殡仪馆。
因着严重的工作关系，殡仪馆简直人满为患，李木流还是不习惯大人们虚与委蛇的场面，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自己父母打算去找找严慕。
留他一个人，她不放心。
然而告别厅实在太大，李木流又不敢四处乱转，找了一会还是没看见严慕，反而转身就被人叫住了。李木流抬头，只见面前的女人一头jīng炼短发，一身黑sè西装，还戴了个墨镜。看着李木流略显惊讶的脸，她缓缓摘下墨镜，开口依旧是一贯的冰凉声线：“好久不见了，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