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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纯女户奋斗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艾草
杨婆子“嗷”的一声叫出来,她已经撒腿朝着高玉凤的方向跑了过去。
杨杏儿自己逃开了,总以为nǎinǎi打不到她就罢休了,哪知道杨婆子迁怒的毫无缘由,竟然拿妹妹出气,也气的不成,结果眨眼功夫杨桃儿就咬了nǎinǎi一口,她笑的肚子疼,又怕杨桃儿人小腿短跑的慢,再被赶上可是一顿好打,忙要赶回来增援。
没想到杨桃儿压根没朝着大门外广阔的天地跑,转头就扎进了高玉凤的怀里:“大舅母救命,nǎinǎi要打死我了!”
杨婆子倒是有打死这丫头的心,可是当着高玉凤的面儿,实在不能付诸实现,紧追了几步讪讪站在三步开外,扬着手让高玉凤看:“你看这丫头把我给咬的!”
高玉凤忍着笑去看,果然小娃的牙齿尖利,杨婆子粗糙的老皮居然也让她咬破了,沁出一点血珠子。她拍拍怀里惊魂未定的杨桃儿,事实求是的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么小的娃婶子你瞧瞧,你瞧瞧把她这脸蛋给拧的都紫了,你也下得去手!”
杨桃儿对高玉凤的话十分赞同:“nǎinǎi先打的我!”她自然要还回去的。
以前身小力微,饿着肚子路都走不动,哪有力气还手,现在她腿脚有力,也不想一味的被杨婆子欺负。
杨婆子指着她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这丫头去了吴家庄半年,居然敢顶嘴了!她不听话我做nǎinǎi的教训一下怎么了?你难道还敢教训回来?等你老子来了看不捶死你!”
杨桃儿对杨六虎bào戾的脾气还是有些畏惧的,要搁在上辈子也不是什么事儿,但现在这个世界荒谬的可怕,讲道理完全说不通,小孩子跟女人好像没人权,可以被父亲或者丈夫随意打骂,都没人来管。
她好怀念有人权的法制社会,却又不得不遵循这个荒谬世界的运行规则,想想小孩子的武器,扁扁嘴哭了起来:“nǎinǎi要是让我爹打我,我就去村支书家告状!”
村支书跟队长可是生产队里的两尊大佛,寻常人家有点小矛盾都要请了他们之中的一位过来tiáo停。
杨婆子真没想到这么小的人脑后居然还长着反骨,而且她才三岁,这脑瓜子里都装着什么啊?
她都气乐了:“你跟村支书说啥?说你咬了nǎinǎi,你爹要捶你?”
杨桃儿哇哇大哭:“才不是!我要告诉村支书,我爹为了生儿子把三妹妹送人了!”
杨婆子作贼心虚,扭头四下去看,没见到有人路过,这才指着她大骂:“你要真有胆子,信不信我让你爹把你也送人?”
农村送养女娃很是普遍,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童养媳都是打小抱回去养的,只是后来婚姻法颁布了之后,虽然农村男女大部分还是遵从父母之命婚嫁,但童养媳可是快要绝迹了。
杨国虎之前就说过,那家人会拿小三子当亲闺女看待,还无意之中透露过一句,他家养着个傻儿子,有个妹妹做玩伴也好。
杨婆子是什么人,一辈子在农村打滚,村里的门道比谁都清楚,敢情那家人打着童养媳的打算,准备养大了小三子给傻儿子做媳妇的,倒是很有远见。
尤其现在计划生育越来越紧张,到处都在搞宣传,乡里的计生员往各村跑,鞋底子都快磨破了,巴不得把够得上结扎条件的育龄妇女们都一车拉到计生站去。杨家为了生儿子把生的小闺女送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把吴英玉拉去乡里结扎就麻烦了。
杨桃儿早就对杨婆子厌恶的不行,今日逮着机会占了上风可一点也不准备退步:“送就送!送出去我就告诉别人我爹是谁,我妈是谁,我还长着腿自己能走回来!”
她昂着脖子跟只斗jī似的,让杨婆子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去吴家庄被掉包了,把别人家的丫头送回来了。
“长本事了你!”杨婆子虚张声势的训她,眼睛却直朝着大门口盯着,生怕有人路过。
小三子还是懵懂的小nǎi娃,就算是送出去,这辈子如果养父母瞒着她亲生父母,她可能就没机会知道了,但杨桃儿可是三岁了,记忆力更不差,对着杨婆子牙尖嘴利不依不饶:“我还要告诉别人,我nǎinǎi要把我掐死!”
这可算是揭老底了,杨婆子都听傻眼了。
乖乖!还真没看出来这丫头还是个人jīng啊?!
杨杏儿站在远处,都被妹妹的英勇给惊呆了,看戏之余还记得给妹妹帮腔:“nǎinǎi要把桃儿送人,不如把我也送走,你们好生儿子!要是把我跟桃儿送了人,我见人就说nǎinǎi的不是,叫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人家怎么说你!”
杨婆子早些年生不出儿子,不知道被村里人议论了多少年,走哪都抬不起头,直到生下了杨六虎,这才挺直了腰杆做人,从此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凡事都要讲个体面,半点不想让别人议论,没想到被俩孙女给戳到了命门。
她给气的拍着大腿骂:“你们俩个丫头片子赔钱货,等你老子来了好好教训你们!”
高玉凤直被祖孙仨一场好戏给逗的肚里闷笑,难得她居然不呛人,改当和事佬了:“婶子你也别生气。今儿刚把小三子送走,你转头就说要把桃儿也送人,小孩子听了难免害怕,嘴上瞎说的,你可别当真!你是老辈子,跟两个不懂事的丫头生什么气呐?”
杨婆子乍着咬破的手,好半天才平复心情,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去自留地里拔个萝卜,亲家来了总





八零年代纯女户奋斗史 第 8 章
喝碗萝卜汤吃了饭再走。”
等她走远了,高玉凤也回房继续去劝吴英玉了。
杨杏儿赶紧蹿过来,拉着杨桃儿吹她的脸蛋:“桃儿疼不疼?姐姐给你吹吹!”
杨桃儿摸了下自己的脸蛋,火辣辣的,吸吸鼻子差点哭出来:“疼!”
杨杏儿左右看看,房里吴英玉的哭声低了很多,间或能听到吴婶子跟高玉凤的说话声,院子里再无别人。她拉着杨桃儿一溜烟的跑到了厨房,闷头翻开柜子,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翻找。
“姐姐你找什么啊?”
“好吃的”
柜子里传来杨杏儿闷闷的声音,一会她高兴的钻了出来,两手各握着一个圆圆的jī蛋,两眼放光:“桃儿别生气了,姐姐带你去吃jī蛋。”
她从灶下拿了一盒子火柴,全都塞进口袋里,牵着妹妹的手偷偷摸摸往外跑,还要提防杨婆子跟杨六虎回来。
杨桃儿步步紧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比起这小小院子里发生的种种矛盾与不公,外面无垠的田野才是她们的乐园,那里无拘无束,没有性别的歧视,没有bào虐的父亲,刻薄的nǎinǎi,懦弱受尽委屈的母亲。
那里是自由自在的。
第七章
杨家庄依山而建,村头一弯小溪是许多孩子们的乐园。
杨杏儿牵着杨桃儿专从各家房后僻静处绕过去,很快到了溪水边,让妹妹站在离水远一点的地方:“桃儿乖乖站着,别过来啊。”她自己走过去取水和泥。
正逢中午,溪水边还有几个孩崽子牵了牲口过来饮水,见到杨桃儿都凑了过来瞧热闹。
杨桃儿生的眉目秀致,皮肤白皙,跟庄子里整天在泥地里打滚的活猴们全然不同,倒像个外来孩子。
杨婆子嫌弃她是个闺女,从不曾抱她去邻居家串门;杨六虎生的高大魁梧,脾气又不甚好,这几年生不出儿子,见到同村乱窜的小子们总要yīn恻恻的瞧上几眼,孩子们不懂他内心对于生儿子的渴望,但莫名对他的眼神有点害怕,都不肯去杨家闹腾。
哪怕是杨杏儿的小伙伴找她玩,也是站在大门口叫人,或者往院里扔石子,从不踏进杨家门,所以村上的孩子们都没机会见到杨桃儿。
“这是……杏儿妹妹?”
“叫什么?”
“好像是叫桃儿……”
存在于杨杏儿跟小伙伴们聊天记录里的“我妹妹长的可好看了,还聪明”的杨桃儿第一次亮相村中孩崽子们面前,就体会了一把国宝的待遇。
围上来的崽子们有男有女,女孩子还能保持住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但淘气的小子们可不管这些,他们身上又是水又是泥,其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子还拿爪子去捏杨桃儿的脸蛋:“好白好软!”
杨桃儿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捏脸了,那小子兴致高昂的等着小丫头“哇”的一声哭出来,看好戏的神情太过明显。
只要有一个人上手,另外几个淘小子也不甘人后,纷纷拿出了自己人嫌狗憎的本事,扯衣裳拉手捏耳朵,等着看杨桃儿哭。
杨桃儿个头小小,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也不慌乱,仰头打量一圈,这群孩子里数最先捏她脸的男孩子个头最高,脸上还带着痞痞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做了坏事应有的心虚。
她趁人不备,逮着那小子的腕子狠咬了一大口,内心对自己退化到斗争中只能用牙齿做武器无奈至极。
那小子大概没想到会被反攻,低促的叫了一声,围攻的孩子们轰然大笑,其中一个拖着鼻涕的四五岁的男孩子笑的格外响亮。
杨杏儿听到动静,拿着一坨泥巴过来,从孩子堆里把杨桃儿挖出来,其余孩子还当她要扔泥巴,纷纷辩解:“我们可没欺负她……”
“这叫没有欺负啊?”杨杏儿气势汹汹,指着妹妹脏了的脸蛋,身上的泥印子质问罪证都在,居然还想抵赖!
“我们就是没见过,跟她玩会嘛……”有孩子弱弱申辩。
“你们闲的啊?跑来欺负我妹妹!”杨杏儿的怒气也直奔着高个捏脸的男孩子而去:“梅建军我告你外婆去,让她剁了你的爪子!”
梅建军笑嘻嘻扬着手让她看:“杨杏儿,这可是你妹咬的,大家都瞧见了,别想抵赖!”
他的手腕上四个整齐的牙印,又深又细,还破皮了,有点眼熟,之前杨杏儿在杨婆子手指上也见识过相同的印子。
杨杏儿幸灾乐祸:“该!谁让你招我妹的!肯定是你把我妹欺负狠了,她多胆小啊,连大门都不敢出!”
还安慰杨桃儿:“桃儿别怕,姐姐在呢,看谁欺负你,姐姐拿泥巴扔他!”
梅建军:……
小丫头从头到尾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么多人逗她都不哭,还敢咬人,哪里胆小了?
杨桃儿默默靠近杨杏儿,小身子紧挨着她,一副受到惊吓寻求温暖的模样,还抽了抽鼻子,实在营造不出要哭的形象,只能加重语气qiángtiáo:“姐姐,他们坏!”
杨杏儿瞪一圈这帮淘小子:“咱们不跟这帮坏小子玩!”带着妹妹离这帮坏小子远一点。
她们离溪水边远了,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杨杏儿捡了些枯枝过来生火,把两个jī蛋外面裹了一层泥巴埋进火堆里,不断添柴。
杨桃儿从来没见过野外烤蛋,从头到尾都被杨杏儿安置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着。
杨杏儿以前都是跟小伙伴们出来玩,还从来没带着妹妹出过门,今儿拖着条小尾巴特别兴奋,絮絮叨叨给她讲村里的小伙伴们。
“……梅建军不是咱们村里人,是县上的孩子。他妈是咱们村里嫁出去的,在镇上粮站工作,他在县上跟着爷爷nǎinǎi生活,每年放han暑假都来咱们村上住一阵子。”还细细解释给杨桃儿听:“听说他从小上yòu儿园,跟咱们乡下的孩子不一样。”
杨桃儿:“他外婆还剁他的手吗?”这可算是小客人了。
杨杏儿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茬,咯咯笑了:“桃儿,我那是吓唬他呢。其实梅建军不讨厌,就是……手闲了些。”见到小孩子就喜欢逗一逗。
杨桃儿:……
杨桃儿差点相信姐姐要去告状了。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枯枝也烧的差不多了,杨杏儿拿根树枝扒拉出来两个泥球,放到一边等晾的不那么烫手了,拿起一个在石头上轻轻一磕,外面的泥巴掉落,露出里面的蛋壳。
她几下就剥出jī蛋,递到了杨桃儿手上:“妹妹快吃。”把另外一个jī蛋上面的泥跟蛋壳都剥干净,却装进了口袋里。
杨桃儿咬了一小口,问她:“姐姐不吃?”
杨杏儿答她:“nǎinǎi肯定舍不得给妈吃,这一个留给妈,她身子不好。”
杨桃儿想想,把自己的这一个剥成两半,咬过的那边留给自己,另外一半递给杨杏儿:“姐姐吃!”
“姐不吃,桃儿吃!”杨杏儿说:“桃儿吃了赶紧长个子




八零年代纯女户奋斗史 第 9 章
,这样nǎinǎi打你的时候也能跑的很快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杨桃儿不想接,还是固执的要把半个jī蛋塞给杨杏儿,姐妹俩正推来让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怪叫:“干什么坏事呢?”
杨桃儿吓了一跳,手一松半个jī蛋就掉地上了……
杨杏儿回头怒目而视:“梅建军你干嘛?”
五步开外,梅建军讪讪站着:“我……我就是好奇你们姐妹俩不回家,偷偷摸摸干嘛呢?”别的孩子们都回家去了,他把拖着鼻涕泡儿的表弟郑国柱赶回家,自己一路寻摸了过来,准备逗一逗姐妹俩。
杨桃儿看着地上散落的蛋黄跟蛋白,心疼的眼圈都快红了从小被杨婆子苛刻的她深深了解食物的来之不易。
杨杏儿气的恨不得踹梅建军两脚:“梅建军你干的好事!”都要被他给气哭了:“我妹妹在家被nǎinǎi欺负,出来被你们欺负,连口jī蛋也吃不到,你怎么这么讨厌呐?!”
她捡起地上的蛋白吹吹土,含着眼泪吃了,又把散落的蛋黄渣也捡一捡吃了,把口袋里的jī蛋拿出来给杨桃儿:“桃儿吃,桃儿别哭!”她自己的眼泪却率先落了下来。
“姐姐别哭,我半个就够了。”杨桃儿想想吴英玉,也觉得她比自己更可怜,哪里舍得抢她的蛋吃。
梅建军还从来没见过杨杏儿发这么大脾气,走过来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今天远远看到杨国虎带着两个人从你们家抱了个孩子走了,还听到你妈的哭声……”
他本意是想讲别的事转移一下杨杏儿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下却捅了马蜂窝,杨杏儿蹭的蹦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看到又怎么样?我们家女儿多,生的女儿不值钱,想饿死就饿死,想送人就送人,关你pì事!你看到了不起啊,那去计生站通风报信啊?”
小姑娘一边大骂一边流泪,整个人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悲伤。
杨桃儿呆呆看着情绪激动的杨桃儿,不防一口jī蛋噎在了嗓子眼里。
梅建军吓的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没跟别人说。我也不跟人说,你放心。你家女儿送人……你们家小妹妹送人了?”他满是震惊的望着这姐妹俩,再看看已经被jī蛋噎的快翻白眼的杨桃儿,窜过来就在她后背上猛拍了一巴掌。
杨桃儿这才觉得jī蛋顺着喉咙缓缓滑了下去,舒服多了。
杨杏儿正在生气,根本没注意到杨桃儿的动静,落在她眼里的事实就成了“被骂的梅建军气不平打了妹妹一巴掌”,以她护短的性子更是气的失去了理智,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梅建军的脑袋上招呼:“让你欺负我妹妹!让你欺负我妹妹!”
她手劲儿不小,准头也好,石头正中梅建军的额头,瞬间就鼓起来一个包。
梅建军疼的直叫:“你还真打啊?”
第八章
“谁让你打我妹妹的?”杨杏儿砸肿了梅建军的脑袋,心里也有点后怕,但是想想他居然敢对杨桃儿动手,就又理直气壮了,防备的拉过妹妹,警惕的盯着梅建军,防止他气不过再动手。
杨桃儿拍拍xiōng口,好容易把这口气顺下来,拉拉杨杏儿的袖子:“姐姐,他没打我!”
“怎么没打?刚在你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傻啊,我可都瞧见了!”
杨桃儿心说:姐姐你可不傻嘛,他要真打我照着脑袋来一下子,跟你似的,干嘛还去拍背啊?
不过瞧在杨杏儿心都在她身上,还是为梅建军解释了一下:“我刚吃的太猛被蛋黄噎着了,他替我拍背,把jī蛋拍下去的。”
“啊”杨杏儿狐疑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没骗姐姐?”
杨桃儿扁扁嘴:“没有,是真的。”
杨杏儿再三确认梅建军没有对妹妹“行凶”之后,整张小脸都红透了,垂着头讷讷无言,好一会才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声音:“你的脑袋……不要紧吧?”
梅建军眼睛骨碌碌四下转动,声音高了八度:“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杨杏儿羞愤欲死,但她是个有担当的孩子,红着脸提高了嗓门:“我说你的脑袋还疼吗?”
梅建军摸了下脑袋上的大包,疼的嘶嘶抽冷气:“你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敲这么大个包,你试试疼不疼?”
杨杏儿迟疑了一下,不知他这话的真假,但好端端把人脑袋敲个大包出来,也确实有点过火了,她把脑袋凑到了梅建军面前,颇有几分英勇就义的模样,闭着眼睛说:“你敲吧!”
杨桃儿拦腰抱住了杨杏儿,大喊:“不许打我姐姐!”她搜肠刮肚想起一句:“不然我告你外婆去,让你外婆剁了你的爪子!”
杨杏儿想笑,又有点想哭,她的情绪有点复杂,抱着她的小身子暖呼呼的,她用力回抱住妹妹:“桃儿别怕,姐姐打了人家的脑袋,让他打回来就两不相欠了!”
她小小年纪,倒有一种铿锵的气势,让梅建军愣了一下,眼里笑意闪动,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指:“打过了。”
杨杏儿摸着额头睁开眼睛,傻傻盯着梅建军:“你……”方才太过尴尬,又哭又骂,还把人家脑袋打了个包,怒气平息,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小三子被送走,不止是带给杨桃儿惶恐,还让杨杏儿也有了物伤其类的感触家里能把小三子随意的卖掉,难保有一天不会把她跟桃儿也随意的卖掉。
她心里的焦虑既不能对着已经伤心断肠的吴英玉讲出来,又不能去跟杨六虎杨婆子据理力争,谁会去在意五岁小孩子的心理感受呢?还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
杨桃儿才三岁,做姐姐的天然生出一种担当,总觉得她懵懂无知,又小又可怜,更不能说别的吓着她,只能把情绪团巴团巴压到了心里。
梅建军不过是赶了个凑巧,就挨了她一下子。
“你什么你?我比你大,都不叫一声哥哥?”梅建军从小就是个活土匪性子,爷爷nǎinǎi对他约束的少,在yòu儿园里就是孩子王,每年回到乡下更是变着法儿的淘气,带着几个表兄弟外村里的孩崽子们追jī撵狗,成群结伙的淘。
他总觉得自己有领导天份,tiáo派起手底下的孩崽子们也颇有气度,还向村里的孩子们洗脑:“我爸爸在部队上就是官,手底下带着兵呢。我以后也要进部队当官,你们都是我手底下的兵,都要听我指挥。”
那声“爸爸”就把他跟乡下孩子的生长环境区别开来了。
乡下孩子一水儿喊“爹”,“爸爸”可是个洋气词儿,只有城里孩子才这么称呼老子。
杨杏儿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建军哥。”又讲条件:“我都叫你哥了,你可不能去我家告状。我家里今儿乱着呢。”为了吓唬住梅建军,又qiángtiáo一句:“你要是去告状,我家里人嫌我跟桃儿烦,把我们俩都送人,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破四旧的风




八零年代纯女户奋斗史 第 10 章
然从六十年代末就吹了一遍,每个生产队都有坚定的无神论者,先进分子都入了党,但也有不少妇女老人嘴里信奉无神论者,心底里还是敬着鬼神祖宗。
杨婆子就属于这一类人,并且还时不常给杨杏儿讲讲鬼神志怪的民间传闻,让杨杏儿顺嘴就带了出来。
梅建军对“做鬼也不放过你”不觉得凄厉,反而对她那句“把我们俩都送人”颇感心酸。
他难得收起嬉皮笑脸,低头向杨家姐妹俩保证:“我一定不会告状的!要是外婆问起来,我就说是自己淘气磕的。”
杨杏儿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那我送你家去。”
梅建军七岁了,秋天就要入小学,还从来没被哪个小孩子给为难,他抓抓头发,一脸无奈:“好吧好吧,你送我回家。”
他走在前面,杨杏儿牵着杨桃儿走在后面,半道上离了七八步远,杨桃儿小小声问:“姐姐,你是怕他回去告状,跟过去看看吗?”
杨杏儿chún角边露出一点笑意,又马上忍住了:“也不是。他脑袋一个大包,送回去放心。”低头对上杨桃儿亮晶晶的眸子,总觉得这个妹妹聪明的不像话:“你小孩子不懂。”
杨桃儿被杨杏儿从年龄上鄙视了一番阅历,她也不犟嘴,嘿嘿一笑,迈着小短腿一路到了郑家。
郑婆子年纪要比杨婆子大个六七岁,是个大脸盘高个头的女人,见到梅建军额头上的包差点没心疼死:“军啊,你这是怎么弄的?很疼吧?”
梅建军眨眨眼睛,声音又软又委屈:“我不小心自己磕的,要吃nǎi糖点心才能止疼。”
隔墙站在外面的杨桃儿姐妹俩都松了口气,又凑到门口去听,郑婆子笑骂:“你个馋猫,等着啊!”郑婆子的脚步声进了堂屋又出来,然后听到她喊了一声:“臭小子,叨一口吃的就跑,你属狗的啊?”
梅建军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大门口,蹿出来正对上在藏在一侧的杨家姐妹俩,他没敢拉杨杏儿,低头牵住了杨桃儿往郑家屋后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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