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把青梅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尺伞下
郭慧心招呼下人端上果盘糕点,又引她入了座,面上挂着温婉微笑,竟有几分讨好味道:“那日与苗姑娘聊得投缘,我将你视作姐妹,自是担心的。不怕你笑话,慧心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说话比苗姑娘风趣的人。我生来养在后院,出门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苗姑娘讲的那些见闻啊,可从未有机会亲身经历。这便日日都念着你,盼着能再同你说话。”
这么热情?几分真,几分假?怕不是愧疚吧。苗小柔看破不说破,知她不过是郭放棋子,倒不十分讨厌她,便坐下同她聊聊天打发时间。
然郭慧心七分热情是真,三分敬重也是真。她的话不假,喜欢苗姑娘这样的人,同时也碍于皇帝,晓得必须敬着这位。且苗姑娘这等抛却性命搭救陛下的女子,她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于是两人坐在一起,聊罢了见闻聊针线,聊罢了针线又聊妆容。苗小柔好些日子没这么畅快言语过了,一时便不讨厌来宁安堂请安了。
聊了约莫一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竟觉得颇有些投缘。
先前白睢曾跟她提过,这个郭慧心看起来是个敌对的,可他总有法子将之变个立场。能利用的人便要充分利用,利益面前朋友可以变成敌人,相对的敌人也能变成朋友,委实没有必要揪着过去不放。若最终仍咽不下那口气,待成了大业,这笔账再慢慢清算不迟。
假若事事较真,便会疲于应付,渐渐忘了自己最大的敌人究竟是谁。她细细想来,觉着这郭姑娘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若对白睢还有用,好言好语处着就是了。这不外乎便是负重前行,既然都决意当狗了,再忍下一件又何妨。
把对立藏起来,坐下谈笑风生,竟也能开开心心。
只是,这份儿开心并没有很长的。
这皇宫中最大的是皇帝,其次就是郭昭仪了,凤印虽尚未赐给她,一早上却来了十几批大小管事来参拜,俨然已将她捧做后宫未来的主
陛下又把青梅跪 第 38 章
。
目下阖宫的大小事务名义上由皇帝亲自过问,实则大多由毛崇之代劳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按着郭放的意思在办,只是到了要紧处,毛崇之少不得留个心眼儿。
大大小小的事情听都听烦了,苗小柔觉着聊也聊够了,明日继续就是,便告了辞,回去躺床上看闲书。
这本闲书却是郭慧心手抄赠与她的,讲了些佛法故事,也颇有些趣味。她看着看着,赞不绝口,直道故事好看,字也写得漂亮。
郭慧心这姑娘很是不错,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若没有个姓郭的爹,许能与她真正做成朋友。
这日白睢下了朝径直去了宁安堂陪郭昭仪,并未来她这里看一眼,只着毛崇之来问了安。一连三日皆是如此,直到第四日,才回来陪她一起吃了顿饭。
“想我不想?”少年舒舒服服仰在圈椅上,感受着她这里独有的安宁气息,一连伸了两个懒腰。
“不想。”
“那就是想。”少年咧着嘴笑,半眯着眼睛瞅她,“嘿嘿,女人就喜欢说反话。”
“哪头猪告诉你的?”
“毛崇之那头猪。”
几日没见,白睢可想她了,一日见不到他nǎinǎi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剜心掏肝地浑身不得劲儿。这会儿赖在苗小柔身边,要是有可能,恨不得挂在她身上。
“嘁。”苗小柔赏他一个白眼,笑了笑,“少来喏,这几日我可日日都帮你喂儿子的,快去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好。”
盆儿里那几只王八悠悠闲闲爬来爬去,一看就是吃饱了。
白睢从圈椅上爬起来,拿起根儿竹签逗了几下,嘿嘿笑道:“祖nǎinǎi自是把重孙子照料得百般好,我cào心啥。”
苗小柔:“……”
白睢:“嗯……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双凤已经到了东洋,前头来人报了平安。说她俩刚到就在岛上交了朋友,还拜了个女先生,学读书写字做文章……依我看,她俩个是真长大了,说不准几年后回来那字能比你写得漂亮。”
安顿下来了?那就好,苗小柔安了心,与此同时抓住了重点,下巴一抬:“你什么意思,我的字怎么了?”
“跟狗啃似的。”
“你且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
“是夫子说的,他老人家气得胡子都歪了,逮着训了我两回。”
“……”帮这混蛋抄书还被埋汰,她闲得皮痒了才帮这个忙。
白睢坚持己见,自她床头拣起那本佛法故事:“喏,你看,郭慧心的字就比你漂亮多了。蝇头小楷,纸张还熏了香,一看就出自美人之手。”
“我的一看就出自丑人之手,是吗?”
白睢:“……”
苗小柔冷笑,大眼睛yīn森森斜斜瞅着他:“合正宫第一丑,是吧?你那些宫女全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我就是丢脸的那个,不如丢到杂役房去洗马桶。”
错了,他大错特错了!
少年“唰”地丢了书,浑身上下挂着两个字耿直赶忙一本正经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你比她们有味道多了!”
苗小柔却抱臂偏头,气着了,懒得理他。说她写得不好可以,把她跟人比,不可以恶婆婆生儿媳妇儿的气了,哼!
白睢忙铺了纸张,抓了一只笔,又吱呀吱呀磨起墨:“不妨事,小爷教你,准教你练出一手好字。”
“不学。”
“学嘛。”
“不学。”
“算我求你。”
“那跪下啊。”
“……过分了。”
苗小柔摆着个臭脸抽了他手里的笔,沾了几滴墨刷刷刷写下一句“三岁明年又三岁”,睁眼说瞎话:“喏,不好看吗?这不挺好看的吗。”
“握笔的姿势就没对来,小爷教你,是这样的。”
白睢殷勤地绕到她身后,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写下一句“大彪来年更大彪”:“看,这样写出来是不是好看多了。”
xiōng膛贴后背,苗小柔被他压得不舒服,不自在地拱了一拱,侧脸颊轻碰在了少年的鼻子上。
少年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的一根弦意外崩断了我去你个金刚大仙活菩萨九天玄女八仙过海,彪nǎinǎi几时有体香的?魂儿都勾没了……
却道此时的丞相府书房,郭放凝眉不悦,手里端着浓茶在饮,耐心听着幕僚郑旭与他分析。
郑旭:“属下以为,小皇帝确实还未驯服。此次儒生大闹,那方同之最是愚忠,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主子。如今却连着皇帝都骂,难免不是小皇帝授意,好叫他自己被‘bī’出来过问政事。”
“这老夫已料到。”
郑旭愤愤然又道:“一直以来麻痹您,有时连折子都请您代为批阅,促使着您放心地跟魏王斗,却不想斗下来的职缺,叫他这个装孙子的中间人捡了便宜。如今户部与工部上几个要职都是黎臣坐着,再不防范,恐叫他们成了气候啊。”
郭放鼻翼一扇,冷冷哼声道:“兵部在老夫手中,连御前大总管毛崇之也是老夫的人,宫里宫外皆听老夫一人之言,还怕他一介小儿翻天不成。他不过是见魏王这道城墙倒了,卯起劲儿硬气一回给人看,警告老夫别妄想轻易动他。”
郑旭顺口便接道,满是轻蔑:“丞相说的是,落日余晖,最后灿烂一把。除了儒生,小皇帝手中应当是没有自保的牌了。”
郭放又是两声冷笑,端起浓茶再饮一口,揉揉发胀的太阳xué:“聪明倒是聪明,知道老夫下一步棋想怎么走。这小儿虽日日宿在宁安堂,却并不曾与昭仪圆房,想是生怕有了儿子。”
郑旭殷勤地为丞相续上茶水,笑着附合:“襁褓里的小皇帝,自是比能说能走的少年皇帝容易拿捏。不想生子也无妨,属下倒是有个办法。”
“说。”
“眼下内宫不都是丞相您的地界,您想布点儿什么局可半点都不难。昭仪不是心系那姓谢的么,咱们把他打扮成太监弄进宫去。这情人见面可不就你侬我侬么,再添些柴把火烧起来,何愁娘娘怀不上龙种?且这等事小皇帝哪怕心知肚明,气红了眼,被您压着也决计翻不了天。再者,您这做父亲的如此已安排,还不算疼爱女儿么,昭仪娘娘哪里还会有什么怨言,往后自是更加听话的。”
所谓添柴,便指的投媚|药。这种药虽不至于让人失了理智,但对本就相爱的两人而言,服下后便容易头脑发热犯下错事。
郭放搁下茶碗细细想了阵,脸上的皱纹因笑意而逐渐加深,狐狸眼睛一眯,摇头:“主意虽好,关键那步却不可舍掉。谢怀安交给你了,抓起来,择日联络毛崇之打扮成太监送进宫里。至于小皇帝,必须先跟昭仪圆房,否则来日必有麻烦,他若不肯便多下些媚药。”
郑旭听罢,yín|笑道:“大人放心,属下这里刚得了一种奇药,一旦服下,保管叫小皇帝如登极乐。”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好累,是不是需要到净身房去
陛下又把青梅跪 第 39 章
剁点什么东西,爷的内心才能得到平静?”
郭放:“对不起,本相觉得你还能再躁动一点。”
苗小柔:“哦,没我什么事的样子。”
第28章
打那日练过字, 白睢再也不敢碰苗小柔,找尽了理由离她远点。他近来十分烦恼,弄不懂为何明明已经刻意tiáo整心态了,却无半点效果。
有一日,他翻到本闲书,意外中找到了原因书中故事讲道,有一男子yòu年丧父,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成年后虽娶了媳妇儿,却仍喜欢跟母亲相处, 便是晚上睡觉也只在母亲身边才能安寝。后来媳妇儿再也看不下去,闹着要合离,一时这段母子乱|伦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那男子自此抬不起头,他的母亲也最终上吊自尽。
有别于旁人的藐视, 书中倒是有大夫道了句见解不一样的话,解释说这是心病, 自小与母相依为命或自小缺失母亲的人,容易依赖母亲以致难以割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乱|伦。
白睢念及自己,是的,自小没有母亲, 却又跟苗小柔这等大家长似的女子一起长大,好些事情她都会像母亲一样为自己cào心。加之与她断了两年联系,误以为她死了, 再一见面便难舍难分……他一时顿悟,原来自己这个是心病,需要找大夫来治一治。
这一下,彻底豁然开朗。
于是从宫外偷偷请了几个大夫来,几人都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建议要不断掉跟苗姑娘的联系。这于他而言,浑似断nǎi一般残忍,虽很有些不舍,但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否则待他病入膏肓,哪一日做了丧心病狂之事就无可挽回了。
这便向苗大家长解释说,出于某种考虑,他应该再多陪陪郭昭仪。苗小柔倒未生疑,左右也不大懂他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便依言帮他收拾了东西,送他搬去宁安堂常住。
因自小相熟,谢绝婚嫁的缘故,直到此时白睢也只道自己是得了心病,竟从未想过会不会是感情的味道变了,亲情这个玩意儿升华成了别的东西?
搬过去几日,效果觉不出来,倒是累得郭昭仪连日睡软榻,睡得腰都疼了。
呆在宁安堂的这些日子,不过与前来找郭慧心的苗小柔匆匆见过两面,打了几声招呼罢了。一旦分别,又想得掏心挠肺,他暗暗道这心病果然厉害,还好自己就医及时!遂让太医开了些安神药,日日喝上一碗。
苗小柔不同他的焦虑,却是每日自在得很,坐下练练字看看书,抱着猫儿打瞌睡。
只是每每闲下来,着了魔似的十次有八次暗暗不爽白睢离她越来越远了,伤春悲秋黏黏糊糊心情半点也不爽快。
今日去宁安堂请安,她又一次看见彤史女官从角门离去,心中便感觉又被石块压着。午后烦得很,索性打开柜子收拾起双凤来不及带走的东西。
金凤银凤走得匆忙,东西大多不曾带在身上,她刚搬过来时仅仅腾了衣橱,好几个柜子未曾动过。
床头的柜子里,她发现了个匣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正想着放回去,忽然又想起前几日在金凤遗留下的小荷包里发现过一枚钥匙,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匣子的。
试了一试,竟然就开了。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自言自语嘀咕着。
揭开匣子,见里头是一本手记,猜想记录的是自个儿的秘辛吧。本不该打开看,可她想妹妹想得紧,一时没管住手便翻开了第一页。
怕不是记的胭脂水粉账?
果然如她所料,翻开一看记着“今日买金花胭脂花了多少铜板”“海棠记的妆粉不好用再也不买了”“铜黛没有青雀头黛好用”“香包该换了可惜没配出钟意的香味”云云。
这手记并不是金凤一人所写,银凤也提笔写过,可见这是亲密无间的双生姐妹花有商有量记下的内容。
苗小柔乐了,盯着手记犹如看到两个妹妹在她面前叽叽喳喳,跟胖乎乎的小鸟一般欢快可爱。
倒也有正经记事的内容,其中一篇道“大姐经年辛苦,今日不仔细又割伤了手,我们帮她洗了碗筷与衣裳,知其中辛苦,日后当多劳作才是”。
下一篇却写的是“今日劈柴扎了手,再也不想干粗活了”。
苗小柔又噗嗤笑了,她可爱死这俩丫头了。无妨的,自己便是累死,只要能看到妹妹无忧无虑,便就知足了。
再往后翻,又提到了陈豹陈虎两兄弟,两个丫头写到,她们想一起嫁给其中一个,姐妹相伴一辈子,绝不分开,要嫁也嫁同一个人。
苗小柔:“……”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千里之外的海岛上,正在捣香料的银凤突然跳了起来:“呀!完了,咱俩的手记还在柜子里!”
正在涂贝壳的金凤脸蛋一抖:“啊钥匙忘记带身上了!”
银凤:“完了……”
金凤:“死透了……”
海风吹来,吹不走她们浓浓的忧愁……
与此同时苗小柔又翻了一页,这一页却写得好生莫名其妙。仔细一看,竟是她与白睢的生辰八字,生于哪一年哪一月哪个时辰,属相为何。
最后另起一行,记录道“三世夫妻,姻缘天定”。
“四月初八,问算命先生”。
苗小柔当即了了,原来是这两个欠挨揍的丫头片子瞒着她找算命先生合八字?居然还不放弃把她跟白睢凑一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们!
“姻缘天定”是什么意思?来来来,给她摆个算命摊,只要舍得脸皮说鬼话,她就敢称自己是“苗半仙”!
苗小柔从不信什么算命,狗pì夫妻!人白三岁在郭昭仪那里一呆就是十来天,有说有笑,郎情妾意还喂东西吃,她算什么小角sè。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她脱口骂道,骂完又愣了。
吃里扒外?这个词是怎么跳进她脑子里的?苗小柔气不打一处来,遂将手记扔进匣子,锁起来压在柜子最底下。
却说此时的宁安堂,白睢吃下郭慧心喂的葡萄,眼睛眯了眯,恹恹道:“有些困,昭仪伺候朕小憩片刻。”
宫女得他吩咐,纷纷退出去关上门,不打扰这对主子休息。
今日的戏演够了,不知丞相可还满意。门吱呀关上,白睢眨眼收了孟浪,摇摇晃晃倒上床,嘴角呵呵笑暗骂了声“老不死的”。
郭慧心则擦干净手,立在床前,小心翼翼问:“陛下可是有要紧事同妾说?”
自然是有的。
还没说话,他却先狠狠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苗大彪又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揉揉鼻子,想起好几天没认真说对话的某人,他好有一阵恍惚,愣了片刻才应了郭慧心的话:“嗯你那情郎谢怀安,已经被送到了净身房。”
郭慧心少不得当场冻住那净身房可不就是太监去势之处么,谢公子怎么会被送到那里她当场傻了,急切追问:“怎么会?是不是弄错了?”
皇帝:“别想太多,不是去当
陛下又把青梅跪 第 40 章
太监的。”鼻腔发出一声哼笑,语不惊人死不休,“你那父亲不过是想将他扮作太监,送到你身边,你两个好生儿子。”
郭慧心哪里听得这话,小脸儿煞白当即跪了下去,以头抢地吓个半死:“妾万不敢作出这等秽乱之事,他也一定是被bī迫的,便是死也不可能听从威胁。”
“你慌什么。”白睢坐起来,居然反问道,“朕说过要怪罪?”说话间竟挑了个眉,半点不见恼怒。
她快被吓哭了,打了个han噤,把头埋得低低的,心中乱作一团:“……”
父亲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还未将谢公子送到宁安堂,皇帝就已经知道此事了。可见皇帝真真有些手段,她比先前还怕得慌。
“你爹这么做,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么?”
她答不上来,也不敢答。
白睢伸了个懒腰,一脸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托付道:“朕生儿子的事就交由你们代劳了。你不是说自己这辈子不值得么,朕成全你。”
最晚两年后,夏国必将开战。届时他若没有个儿子,郭放哪里肯答应他御驾亲征,若是这唯一的傀儡命丧战场,老贼的大业之路岂不被断了桥梁。
有了小皇子就不一样了,郭放巴不得他上去打仗,最好刚走到半路就从马背上摔下来魂归西天。
是以,现在就可以生,马不停蹄地生。这顶翠绿的帽子他争着抢着戴,谁不让戴跟谁急。
郭慧心心跳得厉害,既紧张又害羞,也不知皇帝具体是个什么打算,支支吾吾小声言道:“谢公子他……他不会同意的,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白睢又一次拍拍她的肩膀:“傻,你父亲既然送了人来,岂会由他愿不愿意睡了,朕可真的是困了。”
郭慧心眼见皇帝又倒了回去,以手做枕头,竟当真半点没有恼怒的样子,那心里隐隐有些发怵。自己夹在父亲和皇帝中间,恰好两边都让她做同样的事,好似她并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是谢公子……
咬咬嘴chún,终是默不作声去软榻呆坐着。细细想来,先前觉得自己安心听皇帝的话就是了,许还能得个圆满,眼下才明白皇帝不是善茬,只怕将来要把她利用个透彻。谁叫她是郭丞相的女儿,谁叫她作为帮凶做过对苗姑娘不好的事呢。
她觉得脊梁骨凉凉的,自己像是正被五马分尸。
这日晚膳,皇帝自是又在宁安堂用的。睡得饱饱的,起来便传了膳,御膳房送来的汤是他喜爱的山药排骨,白睢一想到自己再熬个一年两年的就要有个便宜儿子了,心情澎湃,便忍不住多饮了一碗。
吃完,搁碗,用手松松被汗湿的衣领。
热。
好像身上起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苗小柔:“孙子不在身边,好无聊啊。”
白睢:“我不无聊,我好躁动t_t。”
第29章
白睢浑身上下都发热, 感觉自己要化掉了。
脑子还没热傻,稍稍一想便晓得了,定是这汤里被下了药。下的什么药?除了宫中不可说的那一种,还有第二种可能么?
郭放打的什么算盘他晓得,也不是没考虑过自己被下这种药的可能。只是既然对方下了药,他怎好防着不中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中给某些人看。
这汤郭慧心也喝了,不过她只喝了半碗。眼下脸蛋变得粉嘟嘟的, 低垂着个眼皮,芊芊素手搅弄着手帕,想来也有些难受, 却还不知自己为何会不舒服。
白睢稍稍偏了偏眼珠子,余光便注意到有个小太监在偷摸观察。
饭后漱了口, 摆上一盘棋,黑白两子博弈的同时也在跟自己博弈。少年手掌心渐渐有了微汗, 身体的异样同时也在慢慢放大,狠心又坚持一阵,心里头早已骂了郭放祖宗十八代。
白子走势保守,黑子棋风qiáng势,lún到他黑子落子之时, 只听“哗啦”,棋子滚落满地,
原是白睢突然扫落棋盘一把抓住郭昭仪的手, 俊逸的脸庞因某种不可说的原因而变得古里古怪。
“都给朕滚出去!”
满屋zǐ gōng女太监怔怔避让突然滚到脚边的棋子,还来不及滚便看见皇帝拽着郭昭仪,掀开垂帘大步冲进内室。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了郭昭仪的一声尖叫,以及……床板不小心被踢到的声响。
垂帘下可见有女子的外衫被扔在地上。
那方才一直偷摸乱瞄的小太监,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帘子后面去看个究竟,宫女们则捂嘴傻笑,羞羞低着头争相退出门去。
大总管毛崇之此时将拂尘一挥,甩了那偷看的小太监一pì股,斥道:“看什么看,出去!”
皇帝放话赶人,他便把人一一赶出门外,连尽职尽责的彤史女官也不放过。
彤史女官却与他拉扯,不肯出去:“毛总管做什么呢?!”
毛崇之的力气自是比她一介女流大,迅速关上房门,转身附耳对她言道:“,我自不会害你。”
女官急了:“陛下幸个妃嫔,我若不记录在册,来日怪罪下来,那才是害我!”
“愣着作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喝退围观的下人,毛崇之笑眯眯的,又道,“那我问女官,陛下平日不近女sè,今日为何来这一出,叫你终于有了动笔的机会?”
女官想了一阵,捉摸不透。
毛崇之:“那自是有猫腻在里头,没看出来么,宫闱禁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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