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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震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eiGon
我却扬起了眉,轻轻吐出一句话,“傻瓜,两个傻瓜倒是凑在了一起。”
可幽草却不在乎,听我骂他傻瓜,反倒破涕为笑了,“那幽草就帮曼姐姐这个忙号了……不过……幽草说着,顿了顿才道。”曼姐姐……知道未泯他喜欢的人是谁么?"
我一怔,没有答话,幽草却已接口低低的说了下去,“就是幽草道拈花别院送曼姐姐吉祥娃娃的那次……之后幽草又去找未泯了,他那时候告诉我——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说到这里,幽草的眼圈红了,而她拉着我衣袖的手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才道,曼姐姐知道未泯喜欢的女孩子是谁么?现在……未泯把一切都忘了,也忘了他很讨厌我的事……也忘了他喜欢那个女孩子的事……那么……那么我是不是可以……”
“当然。”不等少女在度开口,我已从齿间挤出两个字,随即,回眸,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口气,轻轻地道,“过去了的……就都过去了,幽草不用觉得内疚,如果可以……就让未泯喜欢上你吧。”
少女一下子扑进我的怀中,尚挂着泪滴的睫毛扑闪着扫过我衣襟,我怔了片刻,既而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眼底里慢慢的都是动容——
未泯,既然当不成妻,那边让我看着你——从今以后,既做你的姐姐,亦作你的娘亲。
第五章 牵心(2)**命数**
旧物旧景,物是人非。
夕阳西下,被熟韵的昏黄勒出的静亭轩依旧jīng致而安详。娇艳的花,脆嫩的叶,还有在清风中浮起的水sè薄纱,满目之间都是充盈着生气的繁华,而那个人,却在这一片的繁华背后垂死挣扎。
垂眸,滤尽这世间的浮华,再抬头,我的眼底只剩下无垠的荒凉,幻镜城若没有了那个人在,恐怕这一切都会褪成黯淡的青灰。
红衣就在这一片繁华之中燃烧,我却还嫌不够,只将心也并投入,期冀化成灰烬——终究,却是不得不承认,自已还是放不下他。
那张苍白到没有血sè的脸,那只纤细如书生一般的腕,还有那双白皙修长的手。
他经常没有太达深刻的表情,脸上一贯的淡漠与冰han,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可他又那么高高在上,骄傲的cào纵着这世间的生杀大权。他惜才如命,会用人,亦会杀人,他心冷如冰,手段亦是狠绝无边,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病,是少时就被种下的蛊种牵心。他恋母,又红粉无数,却似乎从未纵情,纵然唤作任情,又偏偏姓莫,人如其名,他并不任情。
轻叹一口气,我卷起衣裾踏入悠长的廊,孟清的话又浮上心头——
救他,便意味着你将痛苦的活下去!
痛苦的活着?只要活着,于我,就不会是痛苦,苦中作乐,我一向有这样的天分,而救他,已势在必行,既然下决心迈出了这一步,那我就绝不会再退缩。
年轻的男子斜靠在回廊的拐角,夕阳下映得微蓝的长发散落着铺下肩头,削尖的瓜子脸,温柔妩媚的眉眼,慵懒的神情,举手投足都带着难掩的风韵。
“你做的不错——”尾音拉的长长的,孟清微微回眸,被光芒笼罩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真切的笑,“与朝廷结盟,又把筹码压到最低,在这时候——幻镜城背腹受敌,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说到这,他垂下掩藏着戏谑的双眸垂下,轻笑道,“呵……就算莫任情亲历亲为,恐怕也没把握能把这笔交易谈成,可只你一人,便让一向以‘铁血’著称的七王签了一纸并不划算的契约……也算我没有看错人。”
第五章 牵心(3)**蛊噬**
青阶、石壁、yīn风、暗苔。
愈往下行,水气愈重。走到这里,我却苦笑着佩服起古代的建筑师——没想这恢弘的庭院之下,竟然还能铸出这迂回百转的暗道。而孟清就在这暗道的尽头处停住脚步,孤傲笔直的背影蓦的顿住,然后转身,将火把递于我手,自己则背过身去,从怀里掏出一枚暗黑明亮的钥匙。
“黑石?”明暗不定的火光之下,那枚钥匙散发着冷硬的光芒,深深割入我的瞳孔,那日里,未泯为我切来禁锢手脚的镣铐时候,我便已见识过了这黑石的坚固,当时未泯手中的只不过是一小块不规则的石头,而此时孟生先手





名震天下 第 141 章
中的,却是经过了人工切割,打磨而制成的jīng雕细刻的钥匙。
孟清没有答话,眼底却显出几分赞许之sè,可滤掉那几分赞许,余下的便是永无止尽的黑暗。
什么的锁,要用到黑石做成的钥匙?钥匙就已如此坚固,那枚锁又要用什么铸成?而这地方……孟清明明说要带我来见莫任情,可这地方,那人……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把火灭掉。”孟清冷冷的话语却在这时候传入耳畔,我一迟疑,尚来不及质问,他长袖就已扫过来,而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便蓦的熄灭了,只余下焦红的碳头,一明一灭,还挥散出幽幽的青烟。
“不要问,你只需睁大眼睛看——”孟清的双眸在黑暗中散发出一抹诡异的幽光,而同时,他高扬起的chún瓣就带着那一抹尚未消散的冷冰,突兀的映入我的双眸。
他侧身让我,然后随着“咔嚓”一声闷响,掩于转角后的石门便蓦的开启了,那一瞬间,黑亮的光刺入我的瞳,那石门竟也是黑石所筑。
就连堂堂的南王府地牢都没有用黑石铸成的镣铐,这里却用黑石铸成了那么厚实的一面石门……只是,这石门,究竟是用来保护,还是用来囚禁?
石门开启的刹那,我就这样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双目一点一点睁大,瞳孔却一圈一圈的缩小,疼痛与干涩充斥着眼眶,却又无处释放!
黑暗之中,寻队狼狈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褪下了那身与生俱来的高傲,此时的他身上只有落魄与不堪,压入前xiōng的脸,单薄的仿佛一张白纸,惨淡的毫无生气,一头黑发纠结凌乱,被他揉皱成一团,散在耳边,还有那身水样的衣,一道道褶皱布满全身,完全……不再是那个一直高高在上,以冷漠与淡然俯视众人生死的神祇。
风声呼啸耳边,割裂开我的眼,金sè的沙弥漫,我好似又回到了初见之时——裹着狐裘的青年男子,跨在黑sè骏马之上,脊背笔直,神情冷峻高傲,最重要的是,他只用了两根指头,就在我的面前划出了一道银sè的瀑布。
回想慢慢碎裂,惨淡的现实蓦的呈现在眼前,原来,这就是孟清所说的病发,可以让他如此狼狈不堪的病发!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人颤抖的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起了那张苍白的脸颊,黑暗中,他的脸竟是如此的清晰,俊美的五官都仿佛刀刻一样深深的嵌在那张惨淡的面容之上。可首先刺入我眼中的却是他削尖了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未见,他整个脸颊消瘦,而下巴更是尖利的仿佛随时都会刺穿那层包裹着的透明肌肤。
暗暗握紧了手指,目光却躲闪着迎向那双望过来的默然的眸,整颗心都在剧烈的颤抖,为了目光相接的那个刹那,也为了逃避他眼中近似崩溃的神情。
会崩溃吧……至少会恨我吧……那样骄傲的他,一直隐藏着的秘密被人发现,会让他恨到想要一剑杀了我吧?!
可迎上来的却是一双湖水般湛蓝的眸——那眸冷漠黯然,流转着冷冷的杀意,却不清晰,仿佛看不到那光亮的瞳孔,只有模糊一片的蓝。
“他看不见、听不见、甚至没有感觉——不,他大概是有感觉的,不过他除了han冷与疼痛外,感受不到别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有意识之后会知道你来过这里。”孟清的话音冷漠黯然,遥远的好似从千里之外传来。
可我的心却早已痛成一团,即使料到濒死的他将面对一个怎么窘迫的局面,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看到他像只沦落困顿的兽一样,痛苦的被囚禁,然后蜷缩在角落里面……握紧的手指就这样将手心刺破,狠狠的割剐出一道道月牙血痕,可我的声音却不知不觉带上了难以克制的颤抖与软弱,“所以这道门……是用来保护他的?”
“保护?”孟清在我身后嘲讽的反问,可同时,他妩媚的脸上却是晦暗一片的,然后,他就这样冷冷的开口,一字一顿的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呵……这时候的他,无情,无义,无思,无念,就好像一头兽,不堪的就只知道保护自己,不过,他又有一身的绝武功……所以如果他被人利用了,那便会成为世间里最为可怕的杀人工具。”
杀人工具?呵……他甚至……已不配被称为武器了?!
我 却一寸一寸压下了心中的翻腾,只将大睁着的眼睛迎向那迷茫的望过来的蓝sè双眸——他看不到,听不到,他甚至……感觉不到!而唯一知道的就只有han冷与痛楚,唯一看到的便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而唯一听到的也只是没有尽头的寂静!失去了理智,没有了心智,只剩下一身武功……如此的他,再被禁锢在这里,与困兽又有什么分别?
心痛了,碎了,又被我一针一线的缝合,我qiáng掩下无力的颤抖,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这就是泣月的用意?不仅用蛊虫来cào纵一个人的生,还要利用一个人的死?呵,这样想来,其实莫任情他也并不是只有三个月可以活吧?或许,他只是还有三个月可以按照自我意识的活?我还依稀记得,当他玉面人的身份被揭穿之时,他与孟生先的那番关于生死的对话。
——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你可以随时杀死我,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
当一个人的生将成为另一个人手中的棋子,或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生,是我一贯的向往,如果能够活下去,我宁可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早已深深刻入我的骨髓,可此时,面对着这样的选择题,我却迟疑了,因为,当一个人的生,是建立在没有自己人格与尊严的基石上面,那是还就意味着,这生便已不再是生,而变成了一种接近于行尸走rou般的“生”?!
牵心?为什么叫牵心!
明明如此恶毒,明明剥夺了人的生死权力,却为什么又要取上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牵心?
“你不能再近了——”孟清冷冷的警告尚未完全出口,便已一步迈过了他所指的警戒线。
莫任情望过来模糊一片的蓝眸中显出几分困顿,可他满身的杀气却蓦的高涨起来——呵,我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也实在是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即使知道下一秒会死在面前这个没有个人意识的人手上,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向前。
不——并没有原因,我只是太想靠近他了!一如飞蛾,即使知道面前的火光会让自己化为灰烬,还是会翩然的向前,而那,便是我飞蛾扑火一般的倔qiáng。
凌历的招式,夹杂着生猛的冷风,急速而至,狠厉张开的修长五指,不带一丝的迟疑,又快又恨的贴近了我的咽喉,死亡的气息一下子临近了,而我就这样被他周身的han气一扫,蓦的僵在原地,可他的五指却在我喉咙下生硬的停住了,只有一寸的距离,




名震天下 第 142 章
五根修长的手指便可chā入我的咽喉。
我没有动,一动不动,瞳孔中清晰的映出他不断颤抖抽搐的手,也映出了那张布满痛苦的惨淡的脸,以及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停住,并非出自他的意愿,他只是身不由已,不得不停住。
四条锁链从墙角穿出,生硬的扣在他的手腕脚踝上面,由黑石所锻造出的束缚就在我的面前泛出幽冷的光芒。如果刚刚没有看到,那么现在我却已将一切尽自收入眼底,那四条铁链就这样拴住了他,将我与他隔离开来。
他手背上的青筋bào起,为了保护自己,他的手狠狠的向前伸着,依旧保持着凌厉的手法,试图接近我的咽喉。
困兽。
现在的莫任情,就是一头困兽,而那个困住他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清醒时候的自己。可那样的人……怎能容忍自己有一刻……不清醒?又怎能容忍自己,哪怕有一刻的惑乱与沉迷?我终于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每当意识回来,他会有多恨自己,多恨这个破败的身体,又有多恨不得不活在这个世界,以至于不得不面对下一次的……沉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冷漠的对待世人的生死,又为什么可以那么淡然的面对死,接受死,甚至是安排自己的死?因为于他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才是一种幸福呵!
同情么?可怜么?抑或是别的什么可悲的情感?
我却在心底里敛起一抹笑意,因为并不是这些!
——我渴望生,贪婪繁华的生,他渴望死,平静寂寞的死,像我们这样决然不同的生命向往本是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可此时,我们却又相连在了一起。
伸出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那尖利的五指划破了我的肌肤刺入我的掌心,我却扯起嘴角,绽出一抹笑。他的手颤抖着,如冰一般冷硬,我温热的鲜血穿过他五指之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莲。
莫任情的蓝眸迷惑着,却依旧冰冷,且模糊一片,他看不到,听不到,但是否可以感受到我温热的血?而他的心是否会因为我的血而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一道黑线却在此时悄然浮现在我白皙的颈间,然后慢慢变长变粗,游走着浮上他侧脸。他甩开我的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虽然全身冷如han冰,光洁的额上却冒出一层层汗滴,濡湿了那一头青丝。咬紧了牙,chún线依旧拉的笔直,即使没有意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决然的冷峻,即使痛苦,全身疼痛,也一声不吭,甚至连一声低低的哼都没有。
我伸出的手就这样垂落下来,从指尖低落的血慢慢变得冰凉,地上的红莲萎靡失sè,黯淡消逝,我亦咬紧了牙,看着蜷缩在地上挣扎的男子,恨不得上前一步,将他揽入怀里!
可站在我身后的孟清却冷冷的将我拉离开,拽着我手腕的指头冷硬如铁,“你现在不可碰他!你看不到他身上的蛊毒正在发作吗?你越靠近,那蛊虫便越会闹得猖獗,甚至会撕裂他的身体!”可这话说完,他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那蛊虫已看中了你。”
我却已紧紧扯住了孟清的衣襟,只吐出三个字,“怎么做?”
孟清一怔,眸中闪过一抹不置信,“你就不想知道‘牵心’是一种什么样的蛊么——”
我却已粗bào的打断的话,低吼,“告诉我要怎么做!”
孟清却笑了,那笑慵懒而不合时宜,可他的话音却透着一抹苦涩,“你爱上他了。”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心在瞬间冷却了下去,我也冷下眉目,咬牙,一字一顿,“我要听的不是这样。”
“即使死也在所不惜么?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不要算计我——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至少你还有理智,不会死的太惨。”孟清扯起了嘴角,一寸一寸挽起了长袖,随后才漫不经心的在我耳边低道,“他最痛苦的时候过去了,你若再不去点他的xué道,他可就要醒过来了——”
我惊愕的回头,就在我与孟清争吵的时候,莫任情果然己平静下来,他蹙紧的眉目便昭示着目前的疼痛已有了缓解,不……还是说他已有了感觉?
“为了救你,他自封xué道,还不肯服用幻花……自以为可以扛过去,还不是要把自己锁在这里!刚才的就叫做‘蛊噬’,蛊虫在身体里游走,然后啃咬内器,若本身没有内力抵抗,便也不会如此痛苦,可他内力太qiáng,蛊虫感受到威胁,便会折磨他……‘蛊噬’每半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而每次病发都要持续三天,这一次尤其严重,蛊虫几乎要合体了,而一旦合体,便会立即破体而出,你知道如果那样,会发生什么么?”
“你会杀了他——你根本就不会让蛊虫有合体的机会。”
显然被我猜中了,孟清扁了扁嘴,却又妩媚的笑了,随即便诡秘的道,“如果那样了……那不等泣月cào纵他,这里就会被密实的埋葬——他早已在此埋下了足够的火药,一旦黑石所筑的石门从内破开,那火药就会立即爆炸——”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又道,“那时候,你就是幻镜城的下一任城主,而他也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差一死。”
第五章(4)从此,与君共生死
与密封着的暗室相连的,是一间布置素雅舒适的房间。
水sè的轻纱飘逸弥漫,遮挡住暗室的yīn森诡异,即使没有繁杂的装饰,依然雅致异常。隐于床榻下面的火盆,里面的火种烧得正旺,只望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暖意。孟清的双眸流转着一抹慵懒,迟疑了片刻,他还是将火盆食从床下拨弄出来,撒上了一把扉縻的红瓣,而随即,便散出了一阵馥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却不由自主的皱眉,原来那满园的罂粟,便在此时用作熏香,可……即使是只用作麻醉剂,也难保不会上瘾。孟清却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清冷一笑,慵懒的道,“我若做得到要他吸食成瘾,那他也不会在人前那么不留情面的斥责‘孟生先’了!不过……”嘴角上扬,慢慢扯出一抹了然的笑,道,“你怎么知道幻花可以让人成瘾?”
“在我家乡,这花也称作‘罂粟’——代表着诱惑与堕落。”没有多余的话,我只冷冷瞥了一眼那火盆中的艳sè,的确,孟清并没有放上太多,而莫任情,他也的确需要沉稳的睡上一觉。
“你的家乡……一定是在很远的地方。”没有疑问的口气,完全是陈述式的,而他的声音里的那抹悠远却更像是回想。
“是很远。”chún边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却开始猜测,那个与他打赌的人而将他牵绊在原地二十几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可那充盈着回忆的双眸也只停留了一刻,等下一秒我再看向他的时候,便已变得诡异而慵懒。见此,我的目光便漫不经心一般的跳过他,落到一边——
床榻上铺就着




名震天下 第 143 章
的是雪白的狐皮,白亮的绒毛,厚实柔软,轻盈的包裹住那人消瘦的身体,一如女子温香柔软的怀。
削尖的下巴,苍白透明的脸,白净的前额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滴。濡湿了的发贴在颊上,一缕一缕,柔顺的好像散着光华的黑缎。虽然在昏睡,可他却并不安心,紧蹙着的眉目,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充斥着那张jīng致的脸。长长卷卷的睫毛被汗水打湿了,乖顺的贴在白皙的肌肤上面,似乎还挂着汗滴,晶莹的闪烁,遮挡住了那双弥漫着夜sè的眸子。
终于,放下了悬吊着的一颗心,慢慢的扬起了嘴角——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孟清才有这个胆子、有这个机会让他陷入昏睡!
角落里蜷缩着的人影慢慢淡去,那痛苦不堪的颤抖也被我挥赶下心头,纤细的手指就这样不由自主的划过他冰魄一般的脸颊,那般的苍白透明,仿佛吹弹即破的肌肤在我指腹下淡出浅浅的红印。显然,他的体温正在回升,虽然轻触上去,依旧是冰冰的冷。
一种不明了的情愫在心中暗暗的滋长,可那又怎么会是爱呢?那感觉……绝没有与未泯在一起的时候来的炙热来汹涌……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心酸苦闷,一种惶恐,一种不安,甚至是一种痛,让我痛到不能自己,痛到悬空!
手指触电一般的抬起,然后蜷缩着收回袖中。颤抖,惊恐,不只是身体,还有我的心。那一刻,我竟把榻上的男子与未泯做着比较,而当那疲倦的孩子般神情与未泯默然迷茫的侧脸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深深的苦涩就这样鱼贯入我的身体,渗入了我的心头——
或许做错了……或许……
颤抖的五指慢慢收拢,揉皱了长长的衣袖,我背过床榻,慢慢的垂下眉目,心中却在一遍一遍的重复——
不,我不爱莫任情!不爱,不爱!
我爱的是……我爱的人……依旧是……
“孟生先,开始吧。”抬眼,已在心中下了决定, 却迎上来孟清审视的目光,可他慵懒的神情却已褪掉,闪烁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惜,随后扯起嘴角,低低的道,“唤我‘隐哭’。”
泣月。隐哭。
那这个意思是——
惊讶在心底一闪而过,眼底只有了然的光,轻轻开口,吐出两个字,“隐哭。”随后,便将水晶盒子打开,呈于他的面前,“开始吧。”
隐哭挑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有妩媚,没有慵懒,只是一弯淡淡的笑,可印在那张如花美靥之上,却是那么娇人。呵,没想到有那么多种身份的他,竟然也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人——展示给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已算作“朋友”了?
“只是不习惯这么美的一张脸,配上那个老气的名字——”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隐哭漫不经心的开口,然后将龙目玉han珠擎在手中。
那珠子湿润异常,将流转着的波光映在隐哭的脸上,“没想到,还有人能够拿到它——而那人也真是不简单,引奚那个臭丫头也是被他所杀。”
“冥焱夜。”没有多余的问题,隐哭只是不屑的哼道,“那白痴做的到的,我也全部做得到。”
白痴……这两个词,好像之前也用过——而此时,很明显是用来形容泣月的。
“你真的决定了么?”毫无预警的开口,可看到我脸上的决绝,隐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尴尬,显然问了太多遍,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啰嗦了,“从此以后,跟他共享生命——”
“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应该的吧。”扬起了眉,学着他慵懒的样子,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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