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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灵天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日落两西
看管
凌晨,寅时初。大概还是三四点的样子,黑压压的夜sè未曾有一点消退,千行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平日里劳作的时辰了。千行正疑惑为什么没像往日一样用鞭子把自己抽醒,看管是前身特意派来监视千行的奴隶头子,一逢千行受刑昏睡不醒无法按时起身干活,总爱狠狠地用王爷赐下的那条混着铜钱的鞭子把他抽醒!忽觉身下一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就地一滚,顺势落下床来,连忙伏地跪好,额头紧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声道:“下奴该死,下奴该死……”
然而久久不见回应,千行这时才渐渐想起昨晚自己是宿在王爷寝宫的,一个奴隶看管连靠近寝宫的权利都没有,不由得松了口气。忽又觉身下一凉,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原来昨晚杨怡给千行上完药后见他已入睡,又不见他偷藏起来的衣服,也不以为意,帮他盖了床薄毯就离开了,刚才千行那一系列动作却已经把薄毯被带到地上来了。
千行红着脸快速把衣服掏出来穿好,又整理了一下床榻,摸着还带自己体温的薄毯,千行一阵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回想起昨晚又是一抹惊疑浮上脸庞,左右看了看时辰,屋中明烛已熄,但影响不了千行,他内力已是极深,师傅说如今他的武功已将那些所谓的武林新秀抛出了几条街!不过他倒是没在意,他习武不过因为内劲可以护体,让他更好熬过刑罚而已。
见天sè不早,千行再不敢耽误,感到身上传来隐隐的疼痛,顿时有些感叹有药就是好,要是平时估计他连起身都困难呢!这样想着,千行四肢着地向房门爬去——这也是王爷给他定的规矩,凡在主人的屋子里,他必须像狗一样爬行!而刚穿越过来的杨怡因决定静观其变,也未曾多言,如她也未曾帮他解下脚镣一样,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千行悄悄打开房门,准备偷偷溜出去,不料这细小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守夜暗卫,“谁!”一声轻喝,眨眼间一道全身包裹在黑sè衣服的身影出现在千行面前,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指向额头。
千行一惊,却不慌乱,早在他靠近门边时就已经发现了屋中有人 “这便是传言中王爷最为神秘可怕的心腹武装‘黑刃’吧!”qiáng制忍着出手本能的千行这样想着,不敢无礼,连忙叩首道:“见过大人,是下奴,下奴蒙主人恩赐宿在偏殿一宿,现在已到奴隶劳作的时间了,下奴不敢放肆,求大人放下奴出去。”
隐七是王爷十二暗卫之一,今日是她与隐六隐八lún值守在王爷身旁,她见一人鬼鬼祟祟从偏殿爬出,以为有异,才冲出来喝问,听见千行如此一说,再看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勉qiáng还可以看出是府中奴隶的衣服,她也听说昨日王爷吩咐把一个贱奴搬到寝宫疗养,还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没想到是这个奴隶……暗处的两人明显也是知道这事的,向隐七打了个手势让她把人弄走,生怕吵醒了主子,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隐七微微点点头,上前一步,就着千行的腰带把他拎起,千行暗中苦笑,任由她将自己如jī狗一般抓住,隐七快步走到寝宫偏门,将小门拉开一条缝,扑通一声把千行扔了出去,左右看看,没引起谁的主意,才又把门轻轻掩上,期间却连一眼都未看过被他扔出的千行,仿佛她仍的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样!
千行本就有伤在身,被她这一扔差点背过气去,捂住xiōng口低声咳了一声才勉qiáng平住身上乱窜的血气,不敢无礼,规矩的冲已经关上的大门叩了一首,才蹒跚着起身往磨坊方向赶去。
王府规矩,贱奴一日一餐,不劳无食,每日寅时三刻集于磨坊领取,不可累积,不可代领。
李虎是王爷特派来监管千行的,五短身材,却生得异常彪悍,一双偶尔掠过yīn狠的双眼显示她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时时见她抓着一条狰狞的鞭子在府里走来走去,一些胆小的下人见她都远远的跑开了。不过现在李看管十分恼火,因为她听说自己负责专门看管的那个贱奴居然蒙王爷恩典赐药修养王爷寝宫!姐妹们都笑说说不定那贱奴命好,一下子被王爷看上了,以后就不用她那么辛苦天天看管了!
辛苦?李虎yīn沉的笑笑,眼中闪过一抹病态的光彩——这可是她近几年来唯一的乐趣啊!有谁知道看那贱奴





五灵天眼 第 8 章
在她的鞭子下摇摇欲坠、辗转求饶时她会莫名的产生多大的快感?混着铜钱的鞭子每一次砸下去前他恐惧却不敢躲避的神情,还有那撕裂rou体的触感,每一次、每一次都让她痴迷不已,欲罢不能!可是……如果王爷真的看上那贱奴……
“可恶,可恶!明明只是个贱奴……明明只是个贱奴的!”李虎恼怒的来回走动,她感觉自己的猎物就要被抢走了,却偏偏想不到什么有效的法子,她绝没有胆子敢跟王爷做对,只得狠狠往地上砸了一鞭子,当作泄愤。
“李看管,下奴叩见看管,请看管派活。”千行淡淡的声音在一旁突兀的响起,打断了李虎的恼怒。
“咦?贱……贱奴?”李虎被吓了一跳,刚想发作却听见居然是千行的声音,顿时一喜,却又有些疑惑:不是说王爷让他在寝宫休养,怎么到这来了?便问:“你怎么来了?”千行有些疑惑,难道现在不是寅时?他倒是没想到休养什么的,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手脚还能动,就一定会被赶去干活,与其被人用鞭子赶着去,还不如自己自觉点少挨顿鞭子呢!当下恭敬地答道:“回看管,寅时而起是贱奴的本分,请看管派活。”李虎顿时又有些恍然,心道:难道是昨晚这贱奴没伺候好,王爷不高兴了?瞟了一眼千行身上因为被扔出来而有些脏乱的绷带和那件破破烂烂的奴衣,李虎不禁欣喜的点了点头,认定了自己的结论。
当下李虎心神大定,想起先前傻子一样走来走去,不禁一阵恼怒,手一扬,啪的一声将一道血痕印在了千行身上,嘴里恶狠狠骂道:“贱奴,现在才来是要造反吗!还不快去拉磨,今天的饭食扣下了!”说着啐了一口,抓起地上的千行把他拖进了身后一间小磨房里。千行苦笑,府里规矩,想千行这般的贱奴,每日可得到的饭食便是一个黑硬馒头或者一块喂马剩下的糠饼。虽然是连猪马都不肯吃的劣质食料,但对他这种比jī犬都不如的贱奴来说却是活下去的仙jīng,如今被扣下来,看来今天又得饿肚子了……
磨房很小,里面只有一头被蒙了眼睛拉磨的驴子和一个拿着簸箕的瘦小男孩,应该也是个贱奴,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吃力的拖着沉重的脚镣努力跟上毛驴的步子,将磨好的面粉扫到手上的簸箕上来。一见有人闯进来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才连忙跪倒道:“下奴见过大人,见过大人……”李虎一摆手没理这个胆小的家伙,女尊国里男子尽为奴隶,她哪里有时间一一过问,当下只是一扫,就将目光落在那头毛驴身上,yīn沉的一笑,李虎解下毛驴的套子,绑在千行身上,用铁链将他的双手反捆在身后,与短短的脚镣连在一起,束紧,这样千行每走一步就会被铁链往后拉一下,无法很好的用上半身借力,将拉磨的难度提升了好几个程度!
李虎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脸j□j的问:“贱奴,本大人的创意怎么样?”
千行早知道今日这一关不好过,却不料竟被人这样折辱,心下阵阵发疼,却咬着牙暗嘲:“你本来就是连猪狗都不如的小奴畜,现在又有什么可屈辱的!”,索性不管被她勒得又隐隐裂开的伤口,挤出一脸卑微的讨好:“大人的本事自然是高的……”
“哈哈哈,你这贱奴也有开窍的一天!那本大人就将那驴子的装备都赏给你好了!”说着将一块红布蒙上了千行的眼睛,却是人们用在毛驴身上的遮眼布!当真是将千行当成畜生在用了!千行猛地咬了咬牙,压下不该有的冲动,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容“下奴谢大人赏赐!”
“哈哈哈,拉,快拉!”李虎疯狂的大笑,一扬手,啪的一声鞭子准确的落在千行单薄的背上,又添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千行微微一颤,咬牙默默运气护住身上几处重要的地方,埋头努力拉起这个沉重的大磨来。
盛怒
一圈又一圈……
扫面的小奴隶担心地瞟了眼那个埋头拉磨的男子,已经不知道磨了多少担麦子,按说就连大后天的份都磨完了,可是管事不开口,他们这样的贱奴怎么敢擅自停下来?瞄了一眼院门口悠闲喝茶的李虎,与褪尽血sè浑身颤抖着勉力前行的千行形成了鲜明对比,小男孩咬了咬牙,趁看管没留意,紧走几步用一只手帮着推道:“这位哥哥,你还好吧?”千行脚上的刑伤根本还没好,虽然被包裹得厚厚的,但每走一步都是钻心之痛!被qiáng迫拉了这么久的磨,鲜血早就渗透纱布,染红了脚下的泥土,而千行脑子里早就一片模糊,若不是一口jīng气提着恐怕早就晕了过去!
突然感到阻力小了一丝,又听见男孩略带紧张的询问,千行无声的笑笑,心想可能是府里新来的奴隶,不知道自己这连普通奴隶都看不起的身份,心中却还是划过一抹淡淡的温暖,低声道:“还好……”
小男孩见千行答话,不由得有点兴奋,当下更卖力的推了起来,一边道:“啊,哥哥叫什么名字?我爹爹叫我小易,十二岁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可惜娘说猪狗一样的奴隶不用起名字……”小易说到这语气明显有些暗淡下来。“爹爹今年生了一个妹妹,娘亲好高兴,我也高兴!可是后来娘说女孩子要多补营养,让我到王府做工挣钱,可是王府里的人好凶,会拿链子锁人,干不完活还要挨打,还有还有……这里没有人跟小易讲话……”
千行静静听着男孩说话,心中阵阵酸疼,自己……也很长时间没跟人说话了……在这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卑贱的奴隶,人人都可以作贱他,却不会有人真正跟他说上一句话,就连师傅……大多时候都只是训诫而已。
“新入府的奴隶都要锁三个月的,以后就好了……”千行淡淡的答道。
“那哥哥也是新入府的吗?”显然小男孩看见了千行脚上的jīng钢脚镣,像是遇见了同类,语气有些亲昵。
“怎么可能……只是……犯错了而已……”
“哦,呐,哥哥你疼不疼?流了好多血,管事太过分了,这都够后天的份了!”
“……”
千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耳边男孩还在喋喋不休,千行微微苦笑,这孩子……被自己的母亲卖到王府为奴还犹不觉,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替他担心,真真是傻的可爱!不过被卖到王府也并非不是好事,在女尊国一个男孩的价值还不如一条毛驴珍贵,在王府或许还能混得一口饱饭,只要……没碰上王爷……
想起那个bào虐王爷,千行不自觉浑身一颤,忽然腰间一疼,似乎瞬间切断了身体的感应,整个人顿时仆倒在地,千行脑子一片空白,想挣扎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隔空点xué?”千行瞬间反应过来“会是谁?”
“王爷?啊,属下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不等千行继续胡猜,李虎慌乱的请安声就为他解答了疑惑。“啊




五灵天眼 第 9 章
……”捧着簸箩的小奴隶完全蒙了,呆愣愣的杵在一旁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行眼不能视物,却感觉到了小易还呆愣在原地,不由急道:“愣着干嘛,还不跪下来!”
“啊?哦!”瞬间出了一头冷汗,小易急忙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连装着面粉的簸箩都顾不得了,额头死死抵在地上,几乎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上,直到现在他才记起这个王爷似乎就是村上王爷爷故事里吃人rou的妖怪王爷啊!霎时间冷汗一茬一茬的往外冒,小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
“咣当——”李虎横在门口的长凳被一只九天流云凤靴踢得倒飞,撞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随身护卫的侍从从身后涌出,呼啦一下将小院团团围住。
“王……王爷?”李虎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发那么大火,一脸的不知所措。
杨怡一脸yīn沉的走到千行身边,瞄了一眼他身边跪伏的另一个身影,是个小男奴,“拖下去!”杨怡毫不留情的下令,立即有军士上前抓住那吓瘫的小奴隶,qiáng行拖走。千行心下一颤,清晰的感到杨怡身上压抑的愤怒。
“那个孩子……”
一瞬间,千行惊怒得几乎无法呼吸!“主人,千错万错都是下奴的错,请责罚下奴,放过那个孩子吧!主人,下奴求求你,求求你!”虽只是很短暂的相处,但千行却不想让小易被牵扯入这一滩浑水,他知道,王爷必定是为他而来,小易不过是遭鱼池之殃!
千行身子无法动弹,就将头努力转向杨怡的方向,不停的磕头,一下一下用力砸在脏乱的地面上,全然不顾那瞬间被磕破的额角!杨怡向前一掠,用脚垫住他不住往下砸的脑袋,蓦地,一阵钝痛从脚上传来,杨怡皱了皱眉,看着千行脸上被鲜血染得更加殷红的红布,不禁有些心疼,但转念想到这却是为一个不相干的小奴隶,顿时有些酸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bào动的情绪,淡漠道:“愣着干什么,丢出去!”
“是!”众军士都有些惊讶,一字之差,却已是生死的区别,要知道,对于逍遥王而言一个“拖出去”的后果往往被默认为“斩了”。王爷居然会为一个贱奴的求情改变主意,直让众军士倒吸了口凉气。
千行感到一个光滑如缎的的东西突然垫在头下,知道那可能是王爷的靴子,顿时不敢在再磕,却怕血脏了王爷的鞋面,微微抬起头来,便听见杨怡最后的判决,轻舒了口气,谢恩道:“谢主人恩典,下奴该死,求主人责罚下奴吧!”
见他如此卑微的请罚,再回想刚才他任人如奴畜般驱使,一股bào怒顿时从心中升起,一把扯开碍事的红布,掐着他下颚迫使他抬头与自己目光相对,恶狠狠的问到:“为何私自跑出寝宫,不问而逃,是为何罪?”
千行一愣,原来她就是为这种事大发雷霆?不是她自己说的吗,一日为奴便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心下也是微怒,当下有些硬邦邦的道:“回主人,寅时而起是贱奴的本分,下奴不敢惊扰主人,故而不问离宫。私自出活,下奴不知该当何罪,请主人量刑!”
自古只有逃活偷懒之罪,这私自出活闻所未闻,杨怡一声冷笑,想起早上担忧他伤情急匆匆去探望的傻样就一阵恼火,“这么说你不但无过而且有功是吧?”
“下奴不敢!”千行的声音依旧冷清,骨子里不多的傲气被她几句话完全挑逗出来。
“好,很好!”杨怡气急,有多久没人敢这样顶撞自己了?“把他给我拖回去,锁在房里,本王倒要看看你骨头是有多硬!”说着,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按住千行,就着镣铐将他用粗麻绳仔细捆好,连嘴巴都绑上了一根粗大的绳子,让他无法言语,也无法咬舌自尽。千行冷笑着任她们施为。侍卫长检查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下令拉着系在千行脚上的绳锁,倒拖着将他拉走!
宣誓
痛!
这是占据千行脑海唯一的感觉。
离早上被拖回来已经九个时辰了,从磨房到寝宫那段长长的石子路将他全身划遍,淋漓的鲜血染红了一路土石!被侍卫毫不怜惜的扔进这个自己刚刚逃离的宫殿,长长的锁链套在脖子上,如同拴住一只不听话的野狗,将他可笑的一点自尊践踏得无地自容!
千行小心的动了动身体,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纵使是习惯了刑罚的他也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早上被王爷封住的xué道早已自动解开,但是捆人的绳索没有王爷的命令是谁也不敢解的,所以千行便被遗忘般的扔在这儿直挺挺的躺了近九个时辰,手脚都被捆得几乎没有了感觉,只剩下身体被拖得血rou模糊的疼痛和胃里传来的阵阵抽搐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千行是贱奴,而且是府里最不受待见的贱奴,他的吃食经常被看管以各种理由克扣下来,又担负着府里最累最辛苦的活计,还时不时被王爷施以各种刑罚,如果不是师傅隔三岔五的一点接济,恐怕早在yòu时他就已经夭折了!但是多年的忍饥挨饿终是让他的胃落下了无可逆转的损伤,这一次他本就是饿了很久,只在昨日清晨被师傅喂了一小碗清粥,现在饥han交迫那胃病终于遏制不住爆发出来了,一阵阵绞痛不断袭来,让他本就缺少血sè的脸庞布满细密的汗珠。
想起早上自己冲动的顶撞,千行不由得有些懊悔,明明就已是卑贱到尘土中的身份,为什么就还是放不下心中不切实际的傲骨,男子低贱本就是天定的命运,何况他还被打上一个贱奴印章,这一个卑微的身份何德何能想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尊严”?
如果他没遇上师傅,如果他不被师傅看上,如果……不读书,不开慧,不明了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而不是无知无觉的物什,他会活的比现在幸福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是了,他还是男子,不管为保家人在王爷面前撑得多坚qiáng,他还是一个男子,这个社会下绝对的弱势群体!
杨怡就在这一瞬间推门进来。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滴缓缓滑下的泪珠,在烛光下映射出瑰丽的光彩,仿若人一身的jīng魄神华在随着它缓缓流走!一瞬间,杨怡的心狠狠提起,顾不上萦绕了一天的愧疚,内力提起,一闪身来到他的身旁,看着他一身狼狈一身血迹,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奴拜见主人。”平平淡淡的回话,一如平常,但杨怡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那底下宛若逐渐死去的希望……
被那死去的挣扎刺痛了目光,杨怡一颤,连灵魂都疼了起来,然而神思百回,她却是qiáng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霎那间,换上一幅高贵的面具,玉颜清冷,裙裾飞扬,矜持而桀骜的越他而过,转身在那华锦铺就的胡榻上坐下。
一扬袖,环佩叮当




五灵天眼 第 10 章
,华锦纷飞,玉肌流萤,墨发轻扬,烛光灯sè里,尊贵得宛若阆苑神君,凌驾九天之上无可亵渎的天宫仙子!
千行迷离的目光中倒映上这绝世风姿,与匍匐在地上肮脏狼狈的自己真是云与泥的区别呢,他自嘲的想着,心中苦涩蔓延成海。
“千行,站起来!”杨怡语气里少有的郑重。
他一愣,继而恭敬回到:“主人,恕下奴重刑在身……”
“千行,我今日还叫你一声名字,就还未当你如那无知无觉的物什奴畜,”顿了一下,盯着千行疑惑的眼睛认真道
“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rou会哭会笑的,人!”
最后一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果然千行顿时浑身一颤。
杨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千行“九岁习武,十年苦修,你的内力该不至于连几条绳索都挣不开吧!”
“当年之事是怎样暂且不提,但你如今既是本王的人,当遵守本王的意志,而你所求的本王也当应允”看着呆愣的千行,杨怡仿若宣誓般,一字一顿的道:“只要你本事够高!功劳够大!”
杨怡的声音高扬清脆,那样端坐俯视,天家威仪尽显,宫中一片肃穆。千行呆愣愣望着那似乎高坐云端的身影,是他一生不可企及的高度——
当她命他起身,他以为又是一通不知尽头的折辱,却不料听见她说:“还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惊愕,有怨怒,有嗤笑——她当他是人?那往昔的极尽折辱又算什么!他如此小心翼翼保全的家人又算什么!
“当年之事……”她清冷的声音却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愤怨,当年之事,她失去了自己的父君,小小年纪,在雨里疯狂哭喊,明明是尊贵到云端上的皇女,那一刻,却狼狈到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弃儿……他有什么资格怨怒?他不过是为母赎罪的贱奴,一切的折磨,不都是他该受的吗?
“九岁习武,十年苦修……”
千行悚然一惊,她知道?她竟然知道自己偷偷跟师傅学文习武!一瞬间冷汗浸透了奴衣,贱奴不可学文习武,这是自古以来被严格流传下来的规矩,千行不敢稍想泄密的后果,会不会杀了自己?会不会连累师傅?慌乱之中连他都没注意自己的眼中流露出的哀求,已将他往日里自诩的骄傲敲碎……
“你所求本王也当应允”,“只要你本事够高,功劳够大!”
千行浑身一颤,不管被锁在地上的狼狈,愣愣的看着杨怡——他高坐云端的主人,向他这肮脏泥泞的方向,伸出她完美无瑕的玉手。
是他又妄想了吗?可为何他看见王爷嘴角噙起的微笑含着满满的期待与鼓励?不是嘲讽,没有狠辣,只是单纯的微笑,一丝丝的鼓励,如此的陌生,可,为何只是看着,就莫名的想哭……
杨怡说完,向一身狼狈的他伸出右手,星眸含笑,满满的鼓励。这是杨怡考虑了整整一天的结果——她了解了这个世界严苛的等级制度,她在天上,千行在泥里,不是一个世界,不在一个天地——所以她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而他,必须毫无怨言的任人践踏!
开什么玩笑!
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是我杨怡的男人,就必须能与我平肩而立!
你不是身份低微吗,我给你机会,给你平台,有多少能力你就用多少能力,给我,一步一步的,爬上来!
“我需要一个能为我谋划,能为我之臂力的人,你若选择这一条路,我不会帮你遮风挡雨,所有的责难,不管来自哪一方,王府也好,世俗也好,你都必须自己承受!”杨怡盯着一脸犹疑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警告道。
话音刚落,千行缓缓的抬首,澄澈的目光盯着高高在上的杨怡,不再有半点躲闪的神sè——无论是否又是一场游戏,他都愿意化做那只扑火的飞蛾,他的家人流放边疆,艰难苦厄,疾病灾荒,犹记得爹爹体弱,唯一幸存的妹妹年yòu,他们……怎么还熬得及!看得杨怡心中一喜:这才是她心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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