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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灵天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日落两西
“……这把剑,chā在我父君的xiōng前……”七岁的小王爷举剑,眼里流着眼泪与疯狂。
“这把剑,也砍下了我母亲的头颅!”七岁的千行张着不大的双臂,死死挡在瑟缩的亲族面前,看着疯狂的小王爷,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拥挤的牢房:“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不够!这怎么够!这怎么比得上父君!怎么比得上我的父君!”持剑的身影剧烈的颤抖,泪水倾泻,嘶声竭底的模样好像受伤的野兽。
“我来还!”小小的身影跪在女孩面前,张开的手臂却还是不肯放下,目光死死盯着她满是红丝的眼睛,说着让身后无数大人动容的话语:“我是她的孩子,母亲欠下的债,我来还!”
“我来





五灵天眼 第 17 章
还!”
……
这一还,就是十二年。
而且,还将持续一生!
千行拿着布将惊风身上的水细细擦干,一边说:“那柄剑,王爷一直都挂在腰间,十二年来从未取下。”自嘲的笑笑,“如同提醒她自己勿忘此仇彼景,又何尝不是提醒我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呢!”
天边的夕阳终于落下了最后的辉煌,千行怔怔的看着一室黑暗,许久才回过神来,点起墙上的灯火“按规矩,你晚上是可以点着灯火的吧?”千行笑着问一旁吃的不亦乐乎的惊风,毫不意外的得了两个响鼻。
千行拍拍它重新变得油亮的毛发,看向这显得有些豪华的马房外,轻轻吐了口气。
“十年前得师傅垂青,答应我若是表现上佳,就让我一年得知家人消息一次,”看着前方渐渐传来的火光人声,千行颇有些怀念的道“算起来也快一年了,不知爹爹妹妹他们过得怎么样……”
回头看了看好容易将脑袋挪出食槽的惊风一眼,抿了抿嘴角,冲着它浅浅一笑,整了整又变得破破烂烂的奴服,恭谨的跪在一旁。
进来的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兵,千行眉头微皱,却还是跪伏“下奴给大人请安!”按规矩,千行是最低等的贱奴,就算是见了军营里马房的下等兵役都要跪下行礼的。
老兵却好像见怪不怪,又往嘴里guàn了口军中最劣质的黄酒,醉醺醺的问“呃……喂,喂好马了吗!”却是把千行与不知哪次吩咐来的军奴混在了一起。
千行轻轻松了口气,这下却不用他另想别的借口蒙混过去了,他的身份可还不够资格进这上等马房!当下也顺着应道:“回大人,下奴喂好了。”
“嗝——好……做得好”醉醺醺的老兵慢吞吞的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突然啪的一声,一物从老兵衣襟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怎,怎么不接着……”老兵不满的嘟囔,挥着手道:“说好……给你的,拿上,吃完就回,回去吧!”说完也不再理千行,自顾着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千行呆呆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油纸包,只觉得再挪不开目光,里面传来的阵阵芝麻香勾引着旁边的味蕾,qiáng忍着咽了口口水,伸出手指颤抖着慢慢掀开那层薄薄的油纸,底下喷香的胡饼逐渐露出焦黄的面容!
胡饼!
几乎是下意识的,千行就把它撰在了手里!胡饼做得并不好,用料粗糙,还有几处焦黑,明显的粗制滥造,只是供军营里地位地下的兵役奴仆食用的,但是对于军奴这等阶层的人来说又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无怪乎老兵有时间跑出去开点小差了!
千行已经五天没领过正经吃食了——一如他猜测的那样,不劳无食!没出够工,谁也没记得还有一个人在马房里忍饥挨饿!养伤三天,他全靠偷吃马槽里剩下的糠饼麸皮度日!
就算他再厉害,到如今也快到尽头了!
无论如何,这一块胡饼几可以让他再多撑两天!
火光照在脸上,如脸sè明灭。
终于,长叹一声。
硬生生压下把美食塞进口中的冲动,小心的把它重新包好,放在马房的石阶上,冲着老兵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无论如何,老兵就算是在与一个奴隶的交易中都没有背弃过诺言,只此一点就可以受得起他这一礼!
礼毕,千行站起,眺目望着挂在树梢的月亮,左臂上j□j的烙印在微凉的夜sè中微微颤抖,回望了一眼回复静寂的马房,满目复杂化作一抹决然,毅然转身,大步而去!
不是故作清高!
不是不知好歹!
不是不懂珍惜!
只是一瞬间下定的决心不容懈怠——
脚尖轻点,人影就在下一瞬间消失,如风过无痕,了无声迹。
火光重重,人声鼎沸,恍惚间如同又一个十二年,帐影千重,千重帐影,而今换我来寻!
夜谈上
北城营,帅帐。
虽非战时,但主帅亲临的情况下还是无人敢懈怠,一队队披甲持锐的亲兵卫士瞪大了眼睛,打着十二万分的jīng神四处巡逻。
帅帐内,北城总兵李成璋端坐在下首,颇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大案后似闭目垂思的人影垂询,这已是多年来的惯例。久久,案后玄衣墨甲的人影才开口,“这就是半年多来新入军的新兵中的佼佼者?”听那声音可不就是杨怡!
“回大帅”李成璋抱拳道,军营中不论爵位,只说军职,杨怡有是先皇亲封的御天大将,放在任何军中都是一方大帅!“自北伐战后,我军到各地军所挑选新兵的使者多受刁难,所得新兵质量亦是大不如前,辛苦j□j半年,最后脱颖而出的‘种子’也难有许多让人眼前一亮的货sè了!”李总兵闻言苦笑一声道。
狡兔死,走狗烹!
杨怡闭眼往后一靠,这千年颠扑不破的真理还是被自己遇上了呢!立国百年,原本日渐颓芜的帝云国遇上了先皇这一中兴之主——于内,她敢行前人未走之路,弱权贵,安流民,改耕织,兴法度,促商贸;于外,她一改对外族沿袭百年的姑息之策,征兵戎,qiáng军力,雪前耻,壮国威,刀锋所指,非我族者皆尽湮灭!
三十度春秋如晦,转眼,帝云皇朝迎来它最鼎盛的年华!
至此,三十年刀兵将落!
举目望这盛世如锦,笑颜中期盼了百年的太平。只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后,那一骑当千,马背上的逍遥王,也将成为帝国史书上即将翻过的一页!
“好算计!”杨怡冷笑,狭长的凤眸间一抹冷芒闪过“不过,我杨怡又是好相与的!”
“李将军,你要记得,我北城营的威名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才获得的,一路征战一路血sè才洗就了这一支修罗,好好练你的兵,让他们看看,在这里就是绵羊,也得给我变成一只恶狼!至于那些乱吠的土狗,哼哼……”
李成璋感受着瞬间迸发而出的浓浓煞气,心惊之余也不由得浮起一抹淡淡的安心,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比主帅的镇定坚决更让她们安心?
“是,大帅!大帅,依末将看此次比武……”大事汇报完,李成璋正想乘机推举几个平日里走的近的新兵,可就在这时帐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着的sāo乱声。
“滚开!”
“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听说还勾引女人呢……”
“嘘,小声点!”
杨怡一皱眉头,这些亲兵平日里娇惯得越发没有规矩了,当即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帅帐外一时死寂下来,领头胡闹的几个亲兵冷汗顿时刷的下来,这才想起来,主帐里坐着的可是能让整个帝国闻之sè变的逍遥修罗!
亲兵在外面噤若han蝉,等在里面的杨怡却不禁有些恼怒了,主帅垂询都忘记回答,难道这一月来的和颜悦sè让她们忘乎所以了吗?这样想着,丢下手中的折子站了起来,对李成璋道:“李将军




五灵天眼 第 18 章
,陪本帅出去看看!”
“是!”李成璋急忙抱拳应道。
撩开帐帘,空地上,有一群人影不知所措的站着,被杨怡含煞的目光扫过,皆尽把头一缩,不敢出声。杨怡的目光仿佛有灵性一般,在人群中一扫便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那条魂牵梦绕的身影。
千行?
杨怡疑惑的上前,亲兵们心一惊,连忙退往一旁,把狼狈跪在地上的身影让了出来。只见人群中千行一如既往的跪伏在地上,护住头脸,任她们如何欺辱嘲弄也不反抗。
辱骂,拳打,鞭笞……
这,才是身为贱奴应有的样子!
千行苦涩的笑笑,弥漫心底的苦涩盖过身体的疼痛。
眼见千行如同木偶般任人玩弄,不争,不怒,杨怡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用力捏住一样,无法言语的疼痛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而起!
我该怎么样,才能把你从绝望的深渊里拉起?
仿佛感到这视线的哀伤,千行不经意间也抬起了一直深埋的头颅,茫茫夜sè里,两道一样藏满沧桑的眸子第一次对上——
一个星眸如宇,藏刀剑万丈,冽冽剑芒,睥睨天下,血染江山;
一个墨瞳似渊,蕴海水百量,隐隐暗流,运势九州,执子天下!
可有用三世约定一眼情缘?
若有神,杨怡定发此问!上一世阅尽人间,寻不得一分感动,这一世,这一眼,可是确定了对的人?
没有尊卑,没有顾虑,没有隔阂,这一瞬间一切褪去,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一种qiáng烈的悸动瞬间抓住了两人摇晃的心,这一眼,竟再舍不得分开!
夜sè浓重,跃动的火光哔啵作响,四周一片静寂。
“咳咳,大……大帅?”李成璋见气氛越来越诡异,不得不满头大汗的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杨怡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见千行急忙垂下眼帘,恢复往常一脸卑微状,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失落。
“这是怎么回事?”杨怡恢复往常淡漠的样子,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了一圈,问道。
“回,回大帅”一名亲卫在众人推搡中期期艾艾的走出,依规矩行了个单膝礼,回道“属下率众将士巡逻,这,这贱奴突然闯出来,就说要见大帅,大、大帅何等身份,岂是这贱奴说见就见的,属下们就……就说了他几句……”亲兵的话越说越小声,语气里满是委屈,什么时候她们这等身份竟然还要被一个低贱的奴隶连累了!
杨怡心中恍然,原来是撞破了一个恃qiáng凌弱的现场!心下怒火更qiáng,冷冷瞪了眼一脸委屈的亲卫,喝到“恃qiáng凌弱可是本帅交给你们的?一群没出息的蠢货!”骂得一众亲卫又是把头一缩。
看着因自己一席话微微一颤的千行,杨怡突然心中一动,大步上前,一把捞起跪在地上的男子,不顾他下意识的微弱反抗将他按在怀里,凤目一凛,对着傻掉的众人道:“以后他要见本帅第一时间带他过来!”
“是……”
杨怡满意的转身,抱着不知所措的千行朝自己的帅帐走去,或许……是自己该主动点的?有点茫然的杨怡把白天的沮丧忘得一干二净……
夜谈中
把千行放在自己帐中的华榻上,杨怡心底犹自有些飘飘然,后退一步,坐了摆在一旁的矮凳,一言不发,撑着脑袋看着他手足无措的紧张摸样——不得不说杨怡心底的恶劣因子稍稍被勾起了一部分。
千行的确被杨怡突如其来的怀抱吓懵了,浑浑噩噩的由着她抱回帅帐,没有反抗,或许是女子身上干净柔和的皂角味道恍惚间唤起了某段模糊的记忆,让他莫名心安。待到他从锦榻柔软的触感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那张入他无数梦魇的容颜已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许久!
“轰”的一声,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脑子又一次陷入了混沌,这一次,是吓的。
这是真的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了,在杨怡略带戏谑的目光压迫下,千行僵着身子慢慢从矮榻滑下,轻轻跪在杨怡身前,想请安,却因距离太近拜不下身,别扭的挪一下身子,嗫嚅着道:“下奴……给主人请安……”
杨怡看着他一脸不自在的别扭模样,暗自好笑,却没说破,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问:“你要见本王?”
“是”千行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顿了顿,理清了会心绪,道。
“何事?”转着青花茶杯,杨怡饶有兴趣的睨了眼地下将拳头松松放放,似给自己打气的男人。
偷瞧了眼把玩茶盏的女子,烛光之下,芳华正好,没了以往令人心怵的bào虐,“她果然不同了”他暗道。当下稳了稳心神,膝行退了几步,到了平日里行礼的距离,端端正正的伏地叩首,行了个奴隶拜见的礼节,道:“下奴恳请主人再给下奴一次机会!”
摆弄茶盏的手指一顿,杨怡挑眉,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为何这样说?”白日里的画面掠过脑海,是他察觉了?“你要本王再给你什么机会?”
听得杨怡声音有异,千行心下一紧,“莫不是……”暗自咬了咬牙,千行将身子放低,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卑微,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下奴……下奴是从王府出来的人,自要维护王爷的脸面,白日那……那等事……辱了下奴也辱了主人的脸面!”言下之意,白日所为即披上了为主荣恩的大义旗帜,而不是一介贱奴不自量力的反抗!
杨怡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借势吗?
且听他继续道:“主人曾告诫下奴会遭遇的险恶,是下奴愚昧,不曾领会主人恩意,但请一次机会,让下奴不负所望,侍奉主人身前!”说着,深深拜服,低垂的头颅却透露出一股执拗的决然。
看着一副慷慨赴死模样的千行,杨怡轻轻笑了,修长的手掌覆上眼眸,遮住了平日里难见的异sè。
就是这样,正该这样!
我居然也会质疑已下的决心?
放弃认定的目标?
什么时候我杨怡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
呵呵,这可不是……修罗之名……
缓缓将手掌抽下,眉宇间颓然的丧气逐渐扫去,睁开的双目一如往常锐利,落在伏于地上的男人身上又莫名奇妙的变得柔和,若有第三人在场,必定会觉得这似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杨怡沉默,这帅帐便陷入了无声的静寂,久久,让千行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又赴了一次镜花水月,幻梦一场时,杨怡飘忽的声音终于又一次响起:“你可想好了,再入这场逐鹿,我就,永远不会放手了。”
轻轻软软的声音却让他听出了一抹杀伐的狰狞,千行心中一动,竟缓缓直起平日里低伏的身子,被世人践踏的脊梁,明亮的眸子盯着怔忪的杨怡,一股无言的气势冲霄而起,他盯着杨怡,一字一顿的道:“与天誓,绝不后悔!”这一刻,似乎往日里蛰伏在心底的那个影子踏天而出,风姿绝世,直让人,再挪




五灵天眼 第 19 章
不开眼!
绝美的chún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凝脂的玉手再一次伸出,那清冷的声线也头一次带上了一丝暖意,“那便来吧,与我一起,看这盛世逐鹿,花落谁家!”
千行一怔,看着眼前如霜如凝的皓臂,与多日前的一幕重叠,俊美的嘴角也擎起一抹笑,却伸了自己粗糙无数倍的手掌,轻轻握住那以往离自己千万里的位置,郑重应道:“是!”
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杨怡会心一笑,起身,就着这相交的牵连将她跪在地上的男人拉起,生平第一次细细打量他未卑躬屈膝的身影——身如松,梅做骨,竹为rou,真真男儿无双,风姿绝世!
“你可知你要做的是什么?”杨怡嘴角含笑,定定的看着他。
“回主人,是师傅的位置,黑刃执掌,镇北府佥事。”有些下意识的想要跪拜行礼,却被杨怡一把撑住,温润的视线直视他微微窘迫的眸光,含笑道:“以后不是侍候时,不用跪拜,恭立即可。”奴隶近身侍候时不许起身,只许跪侍,无吩咐时跪伏一旁等候,退下时也要膝行至主人目光之外才可以起身,杨怡不想千行如此,却碍于他贱奴的身份无处发力——毕竟世俗的力量还是太大,就算是贵为逍遥王的她也不敢公然对抗。但这却不妨碍她掏一掏规则的漏洞——行公事之时,他就不是她杨怡的私奴,而是逍遥王麾下有着堂堂正正的身份的官员!
“黑刃执掌不必多言,王姨以后会慢慢教导你,不过你可知这镇北府佥事是干什么的吗?”杨怡让千行跟着,自己到书案边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然后接着说:“这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五品的职位在这边远之地不说一捞一大堆,但也不足以出什么彩,”杨怡看着匆匆翻阅一下然后沉默不语的千行,目光蓦地深沉:“它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百官列典中唯一不以科举入官却可以钳制百司的存在!”
“镇北府佥事执掌都计司,有监察百司,广询朝野之权,这便是那个位置所将赋予你的权利。”跃动的烛台似乎也被这兀然的气氛压抑,遗下淡淡的yīn影,杨怡浓重的眸光看不分明起伏,只有沉沉的声音在空间中回响:“这是北城府独有的体系,直接对本王负责,千行……”说到这里,几乎已经将那勃勃的野心在你面前展露无遗
你能,对得起这份信任吗……
夜谈下
拱卫的侍卫都被远远的支开,这小小的帅帐中气氛却凝到了极点,杨怡定定的看着千行,往日平静无波的眸里也微微泛起了名为期望的神光。
一旁双目低垂的千行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遏制住惊涛骇浪的心湖——从来没想到的结果,从来没触及的领域,从来没妄想的路途——这一瞬间,在他面前,轰然展开!
从来,他是任人践踏作辱的贱奴,食不能维,衣不蔽体,连夜宿容身都要与虫鼠争地的卑贱奴隶,从来……那些剑指天下的传说都只是劳作间隙偶尔听来的闲言碎语,那些竞光在天地间,留名于汗青里的枭雄英杰,在九霄之上恣意驰骋,却是他连仰望都达不到的世界!
多少年来,在痛苦迷茫得失去走下去的意志时,伤痕累累的双手中也放不下一个卑微的妄想——如果他也有这一个机会,以男子之身,驰骋于这天下!也在九霄之上,看一眼人事沉浮,主一回日月变换!
如若这一扇门突然在眼前洞开——
这卑贱的身!
这不公的世!
这十年未竟的梦!
这日日夜夜纠缠的黑暗……
千行用尽全力抱紧自己颤抖的身躯,缓缓抬起头颅,却连颈脖都青筋毕露,恍若压着一个世界的重量。期盼,怀疑,渴望,震惊……无数复杂的情感毫无遮拦的呈现在黑眸里,暗哑的声线前所未有的颤抖起来:“主人所说的,是毕力之所求吗?”
舒缓的笑颜缓缓浮现在杨怡沉静的脸上,心中无人知晓的巨石悄然放下,樱chún开合,道:“本王做事一向倾尽全力!”
倾尽全力,愿与君同!
君,知否?
浮朦的雾气遮挡了视线,千行挥手拭了拭眼角,仿佛要擦去刚才的失态,再抬眼,流光的黑眸中已然内蕴了的sè彩。千行深深吸了口气,在杨怡的注视下,抱拳单膝跪地,道:“属下,任凭王爷驱使!”行的,却是堂堂正正的武将礼!
帝云国严苛的的阶级制度在流传下来的千里化成了繁琐的礼教制度,例如平常的称呼和拜见的礼节,像杨怡这般划地封疆的诸侯王,下属官员如非正式场合不需行跪拜礼,可自称下官、末将等;一般平民拜见则需行跪礼,得准许才可起身;而若有奴隶觐见,则在进门前或者距离杨怡百步之外就要跪下,俯身爬到她跟前,五体投地的跪伏行礼,不许起身,不许抬头,甚至不许随意靠主人太近,唯恐一身卑贱wū了主人的眼!
这些礼法规章传承千年,将尊卑贵贱刻进了每个人的骨子里,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维护着,即使不羁如千行也决不肯逾越一步,如今他肯在公事之时自称属下,行武将礼,便已是最大的进步了!
“好!”杨怡哈哈大笑,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双目对视间一股难言的感慨便弥漫出来,两人都怔了怔,随即双双失笑:一路曲折,能走到这一步,可谓艰难!
“别的就先不理,本王……我巡查军务还要一段时间,你便在这营里四处看看,有什么想法回王府后跟我说说。”杨怡沉吟一番,嘱咐道。
千行想起白日里在营中所见种种,以为是杨怡所要考教,心下了然,郑重道:“是!”
“不需如此郑重”杨怡笑道,以她的眼光古代军制自是有许多漏洞,也的确存了考教的心思,却也没抱太大希望,千行是块好玉,却还是胚胎,尚需雕琢。不过别的方面是要好好理一理了,看着他与白天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衣装,眉头一挑便猜到了七八成,叹一口气道:“叫你回去收拾一番,是又去哪里做苦力了?”
千行一怔,下意识回到“是下奴应该的!”回过神来不禁苦笑,不说洗马投料,就是做牛做马都是他应该的!
杨怡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常,对有些失落的千行道:“莫说黑刃,就是都计司因其职责所需,取才涉及世间三教九流,将作为大统领的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实力够qiáng就足够了。”
“是,谢主人教诲。”千行何尝不知实力的重要性,但身份却始终是他的一道硬伤,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甘于屈尊在一介贱奴之下,何况他还是个男子!责难他倒是不惧,但恐怕会因此耽误主人计划。千行心思何等玲珑,一瞬间千回百转便已有定计,稍稍整理番思路,抬头道:“主人,下奴有番建议!”
“哦,说说看。”
“虽蒙主人错爱,但下奴自知身份低贱,恐怕无法服众,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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