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峨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里渔舟
因神魂受损,太过头疼,顾行真等人没有太好的办法,便使了些小手段,让石坚暂时昏迷过去,不至于受太大的痛苦。
陆玄虽然也无法凭空让石坚恢复神魂,但他曾学过落魄山法术,更是祭炼过落魄钟,对于此道算是颇有几分了解,此外以他修为见识,于神魂之上,或许无有造化之功,却也能定住石坚神魂,教他短时间内不受头疼的影响。
只这轻轻一拂,石坚便醒转过来。
明显看到或许是因为受过长时间的痛苦缘故,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醒来之时,下意识便抚上了额头,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算是清醒过来。
石坚醒来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陆玄和顾行真。
他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情况,直到反应过来,才忙要爬起身。
陆玄见此,帮了他一把,笑道:“将军抱恙在身,躺着便是,不必与贫道客气。”
“石某惭愧,却是教我师看笑话了,却不知我师何时来的营中?”
因见石坚疑惑,顾行真先给了一番解释,石坚也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心中疑惑犹自不少,不免多问。
至于‘我师’之称,本就是常人对道者敬称,表示之意较为亲近,陆玄对石坚有授艺之恩,虽然不是师徒,也有几分渊源,石坚便以此称之。
“贫道也是云游四方,偶然至此,想也是你我缘法,这才撞上了这桩事情,说来我对于你所种异术也有几分猜测,或许也正是机缘巧合。”
陆玄笑笑,具体没有细说。
石坚尚未说话,顾行真却听明白了陆玄的意思,面上有些惊喜,忍不住问道:“真人知道这异术出自何人之手?”
“是也不是。”
陆玄道:“有些熟悉,或许能扯上关系,不过即便不是,当也有几分线索,或许可以从中入手去查。”
顾行真闻言,心中一动,转而问道:“不知真人能否治好我家将军的病?”
他也想得明白,既然只是线索,怕还需很长时间才能把人找到,如今情况,大战在即,实在不好耗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之上,难免就想到求陆玄救治石坚这个方面去。
陆玄摇了摇头:“此是神魂之伤,非是等闲,贫道并无神物在身,却是难为。”
除非有那孕育造化的先天真水,否则寻常人也难救治神魂之伤,况且石坚的伤势,并非那么简单,他的神魂是被人生生拘走了一块,属于分裂,而不仅仅是损伤,自然更为麻烦。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寻得施法之人。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施法之人,才能补全石坚的神魂。
陆玄也将这其中关窍说给了二人听。
听得这一番话,顾行真面上不由一愁,他实在没想到陆玄这样的玄门高人,也拿石坚的伤势没有太好的办法,而想到找寻那施法之人的难度,眼前又是大战将来,未免就愁上心头。
相较而言,石坚就比较豁达了,见自家门客如此模样,不由笑道:“虽不能完全治好,但如今有我师神通,不在如之前那般头疼欲裂,却也能做些思考安排。而此战也不必要我这将军出战,虽说我未能亲自冲杀,少了几分鼓动士气的可能,但也不会损伤了士气。”
由此也能看出石坚心态确实是好。
“我师,敢问我这状态能够维持多少时日?”
问的是什么时候还会继续头疼。
陆玄道:“能持十日,十日过后,便是有我施法,最多也只能维持五日,再五日过后,魂体紊乱,若是继续维持清醒,不仅身躯有损,日后也会留下永久伤害,只能昏睡以保。”
“十日,十五日……”
石坚闻言,略作沉吟,随即看向顾行真道:“十日也足矣了,顾先生,烦请你依我师指点,去寻那人,如是寻不得,也不必多想,只待战后再说。”
石坚都如此吩咐了,顾行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应下。
正这时,陆玄却开口道:“我与将军也算有缘,此番正好也想过去南疆一遭,此事便交托给我吧,若是顺利,十日之内当有消息,若是不成,也只能战后再由顾先生去寻了。”
石坚闻言一怔,一旁顾行真却是大喜,忙拜道:“多谢真人!”
问道峨眉 三百七十三、老友
陆玄有此提议,也说不上什么有意而为。
有时候做事情不一定需要理由,之所以去做这个大抵也能算得上是随心罢了。
石坚道:“因我之事,还劳我师辛苦,实在惭愧。”
陆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回了一句:“这十日将军当是无虞,除了不能与人交战,旁的事情也无甚影响,当然也不可操劳太过。”
“以将军情况,若是十日之后贫道还不曾回转,或许该考虑考虑是否继续在吴军之中做事了,如今世道,并非没有更多选择。”
话毕之后,见石坚与顾行真都陷入沉思,也没再开口,稽首一礼,便自离去。
……
且不说石坚与顾行真主从二人如何思考未来,只说陆玄离开军中之后,便自往南疆而去。
若伤石坚者真是普华其人,这会儿估摸应该是躲回南疆去了的。
只看石坚伤势,普华修为应该没有多少增益,至少是未入玄光,不然中了其异术,石坚不可能只是现在的伤势,说不好性命都难保。
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普华所为,这类异术旁门之中修炼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十分罕见,到底并非什么强绝神通,相比于玄门正法,这等异术想要获得还是有不少门路的。
事实上修炼这般异术的,多也是无有大法在身,甚至法器都没有的左道散修,为了护身,没有更多的选择,也只能修习此法以求功果。
话说回来,这等形式的异术,即便不知谁人所为,但或多或少也与其他修行者有几分牵扯,哪怕不是同出一源,像普华这样的散修,总也能知道几分线索。
因此,此去找到施法之人还是不难的,麻烦只在时间和其人的情况。
若是拖上太久,石坚的伤势多半会留下永久的损害,而若是施法之人因意外死了,或者坏去功行,也难恢复石坚的神魂。
既然决定帮忙,陆玄自然也是尽力而为,为此一路云行,并未有所怠慢。
到得南疆境内,稍作回忆,已经有了去处。
昔年联合那几位散修同道对付金须丈人,是在昆弥城中一处庙宇相聚的,那庙宇名为将军庙,内中有一位庙祝,其人名作张叔远,年纪不小,当年不过元胎修为,如今数十年过去,也不知是否还在人世。
若是未曾破境,极大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过对于陆玄影响也不大,要是张叔远不在了,他也不是没有取出,蜈毒岭还有一位名作邓甲的散修,虽然多年未见,昔年关系还算不差,也可寻他探问消息。
多年不曾来到昆弥城,陆玄也有几分陌生了,费了些功夫,才寻得将军庙所在。
好消息是,张叔远尚在人间,只是这位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陆玄来时,为了方便,以乾罡炼形法变做了昔年老朽模样,入得庙中,便认出了张叔远。
这位老兄如今模样就仿佛一颗枯木,须发稀疏,面上满是褶皱,牙齿都不见还剩几个了。
常人得入元胎,身体经过法力温养,洗经伐髓,哪怕上百岁年纪,也不会显得太过老迈,哪怕两甲子寿命到了,坐化之时也不至落得如此模样。张叔远如今情况,必是别有原因,只看他一身气机仍在元胎之境,想是学了什么延寿之法,强行不死,但身体却承受不住岁月的洗刷,才落得这般境地。
身体如此状态,哪怕修行之人,气机也渐衰颓,得见陆玄之时,第一时间也没有想起陆玄的身份来,直到陆玄上前见礼,道出自家身份,张叔远才回忆起来。
他看不破陆玄变化玄通,但见陆玄形貌未有半分变化,且气晦如渊,完全看不出半点境界,浑浊老眼之中,既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羡慕。
“老朽如今也无多少活头了,本以为此生再难得见道友,不想今日还有如此缘法。”
老庙祝颤巍巍与陆玄见礼。
陆玄得见张叔远模样,心中感慨也自不少,生死之事,他业已见惯,死与他手下的修士,也有几个,可真正踏入修行之后,却因寿命限制,行将就木的,以他见识,还真只见过张叔远一人。
相比于凡人寿终,哪怕自家亲眷老死,张叔远的情况对陆玄冲击还要更大一些。
不为其他,只因他修行人身份。
只要得见张叔远模样的修士,只怕没有一个人不会将自己代入其中,所谓活的越久便越想继续活下去,这对于正统修行的修行者而言,或许不是完全正确,但也不乏一些道理。
对于修士而言,他们对寿命的苛求,与凡人不同,并非是贪恋人世繁华,更多是因为寿命限制,功果俱消,不能得见更高境界风景的遗憾。
长生或许是许多修行者踏入道途的最初原因,但在真正踏上修行之后,却也不全是他们的愿景了,相较于长生,修行路上还有许许多多的风景,种种欢喜,种种领悟,这些从某些层面而言,并不比长生对人的重要性来得差。
别人不好说,至少对于陆玄而言,他这会儿要说对长生如何苛求,也不尽然。因为他很清楚,迈入更高境界之后,长生已经只是附属了,修行路上,还有更高更多的风景等着他去探索。
而他之所以因张叔远的情况生出感慨,与昔年浔阳江畔,亲见老龟飒然而去,劫应四九之时的体会颇有几分相似。
那是对于因为种种限制,不能继续在修行这条道路上继续探索下去以及明明知道道果如何却不能获取而产生的遗憾。
当然,因为境界的提升,见识的增多,如今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总体而言,还是那么个意思,张叔远的情况,对他产生了一些触动。
这些触动也让他对自身产生了一些思考,隐有所得,他忽然想到自己在石坚军中之时,感应突破机缘的事情来,兴许他的灵觉没错,只是方向不同。
“多年不见,道友可还安好?”
陆玄走了过去,亲手扶着老庙祝走入了内中神殿。
仿佛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友。
问道峨眉 三百七十四、释然
被陆玄搀着走了几步,张叔远不知什么缘故,似乎多了几分释然。
“道友此来,当不是来看望老朽的吧?不知所为何事?”
“不瞒道友,确实有些事情想像道友请教一二。”
一番寒暄,张叔远先开了话头,陆玄也不隐瞒,直接道明来意。
“不知道友与普道友等人可还有联系?”
张叔远闻言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早些年还是有的,不过近几年来老朽法力渐弱,也难再与人争斗,便少与他们见面了,倒是前段时间邓道友还来看望过,不过也是年前的事情了。”
这话大概也在陆玄的预料之中,修行中人,哪怕有几分交情,因为时间观念,没什么事情也少来往,尤其对于散修而言更是如此。
他也不觉奇怪,转而问道:“此来却是因为一桩事情,想要见普华道友一面,不知道友可有他的消息么?”
张叔远摇摇头:“他洞府所在我倒是清楚,可多年未见,我也不知他是否还在那地方修行,似我等旁门散修,多数都云游四方,没个落脚,好一些的比如我这般,在哪处庙宇道观修持,或是山中开辟一方洞府静修,可也不一定长久的在一个地方待着,因此普道友如今何在,老朽也难说明白。”
“道友若要寻他,可以去他原先的洞府所在看看,此外或许可以去蜈毒岭寻邓道友问问,邓道友经年在蜈毒岭修行,年前来看我之时,修为已有长进,也并没有离开蜈毒岭的想法,他正是精进年纪,在南疆四方访友,消息比较通灵。而除了他之外,余下几位朋友,如今具体去向我都不知。”
说到这里,张叔远略作犹疑,问道:“道友莫要怪我多嘴一问,却不知道友寻普道友有所为何事?”
在张叔远看来,陆玄这样的人物,或许会因为昔年交情,在偶然想起之时探访老朋友一番,但却不可能如同今日这样,有意寻找,难免让他有些多想。
自家寿命已经将终,普华等人是他在南疆为数不多交情还算不错的朋友,他也不希望这些朋友有个不好的结果。
陆玄自然能够看出张叔远的担心,当下笑道:“道友不必多想,贫道并无恶意。”
说着,将具体的事情解释了一番,不过把石坚的身份,说成了一位朋友俗世亲朋。
“如今也还无法确定是谁人所为,我只是想寻普道友问问线索罢了,即便真是普道友所做,想也是一桩误会罢了,只要普道友帮助石将军恢复过来,多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
这事儿没有什么对错可言,至于普华收去手段之后的损失,也可以让石坚做出补偿,具体是他们两方之间的事情,陆玄也只看在和石坚的缘分上搭把手罢了。
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了,多的也不会再管。
张叔远闻言,略松了口气,道:“是老朽多想了,不过普道友的行踪……实在惭愧,老朽确实不太了解,道友或许还是得去蜈毒岭走一遭。”
“无妨,我再去问问邓道友便是。”
陆玄笑笑,便准备告辞离去。
“道友且慢!”
只是张叔远却开口留了人。
陆玄看向张叔远,不知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只见张叔远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长叹一声道:“道友玄门正宗,法力通玄,老朽这里有些疑问,还望道友能够给予几分指点。”
“道友且问便是。”
陆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朽早年便入修行,空炼百余载,始终不能参得玄光。年轻时曾也想过拜入玄门大宗,可惜也没得此机缘,苟活至此,前路已断。如今心中只有一问,希望道友能与解答。”
“敢问道友,旁门散修,真有得道之时么?”
张叔远的问题,让陆玄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本以为对方问的或许是如何延寿或者种种牵涉自身利益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一个修了大半辈子都只在元胎境界的散修,居然还有这样的疑问。
不过转念一想,也理解了。
张叔远显然是在人生最后的时刻,陷入了迷茫,他一生修行,或许没能成就几分功果,晚年更是留在元胎境界打转,但想必年轻时是畅想过以旁门之身登临仙途的。
如今老树枯藤,却未见过半点明光,未免就觉得自己这一生修持,是否都是空耗。
要是放在以前,陆玄或许不好解答,以前的他也没有听说过哪个旁门高人飞升天阙的,而后入了哀牢山,修持玄门正法,更不好从自身角度琢磨旁门之事。
但经过金陵一行,对此却有答案。
于是笑道:“千般大道,万般法术,殊途同归而已,玄门能得正果,飞升仙阙,旁门自然也能,贫道便知道一人,以旁门散修之身证得紫府三昧。”
“其人遭遇,不比当世散修强去多少,但经重重劫难,仍旧得登仙途,道友若问我是否人人都能凭借旁门心法证得仙果,我无法回答,但要问此道是否通天,自然可以。”
说着,陆玄还将五方散人的经历与张叔远说了一道。
张叔远听着,一时心神往之,等到陆玄说完,身子忽然一松,叹道:“如此说来,老朽这一生修持倒也并非空炼……”
话毕,忽然颤巍巍对着陆玄一拜,复道:“多谢道友!”
“如今心惑得释,再无挂碍,只盼来生老朽也能如那位五方前辈一般,走出个通天大道来!”
老庙祝拜过之后,直起身躯,突的盘膝坐下。
其后,对着陆玄含笑一点头,再看时,白首微垂,胸腹已然矮了下去。
竟是直接在陆玄眼前坐化了去。
如此情况,着实有些出乎陆玄的预料,虽说张叔远明显油尽灯枯模样,但也还算能够活动,不想只这几句话的功夫,他便直接走了。
看着其人坐化身躯,陆玄在原地站定了许久,似有所悟。
半晌之后,面上忽见释然,只上前对着张叔远已经没了气息的躯壳深深一拜,再无多话。
问道峨眉 三百七十五、青崖
蛇毒岭。
话说早年得遇邓甲之时,其人便曾邀请陆玄上门做客,只是后来桩桩件件,二人也再没那个缘法。以至于数十年过去,陆玄还不曾真个到蛇毒岭来过。
陆玄依然记得,邓甲所修与灵蛇之属颇有几分关系,因此想象之中,未免就把蛇毒岭想成了穷山恶水。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此地风景与他想象完全不同,虽说并非什么灵山胜景,但也是山清水秀之所,山涧幽幽,松木森森。
尤其竹林密布,随风摆舞,发出簌簌声响,更添几分明秀。
在他来来,把此地称作青竹岭远比什么蛇毒岭更为恰当。
落得山中去,陆玄不一会儿便见了许多蛇虫。这些蛇虫或是盘在竹子之上,或是躲藏在石缝之中,并不显眼,但躲不过陆玄的灵觉。
大略一扫,毒蛇实在不少,许多更生灵性,虽非真个成精作怪,但也十分难得。
只看这些蛇虫,陆玄便知应该是邓甲所养,念头一转,朗声道:“邓甲道友可在山上,朋友来访也!”
果然,他这话一出,那一应蛇虫便窸窣动作起来,不一会儿,竹林舞动之间,隐听一道包含喜悦的声音传来。
“邓甲在此!可是陆玄陆道友么?”
话刚落音,竹林之中,一道着皂沿边玄青道袍的清瘦身影随风而来,手持青竹杆,行缠绞脚,足踏多耳芒鞋,眉目含喜,不是邓甲又是何人。
得见邓甲,陆玄也是一笑,稽首一礼:“正是陆某,邓道友,数十年不见,着实久违了!”
“哈哈!邓某今日正感有喜事要发生,不想竟是陆道友来访,果然大喜也!”
邓甲迎上前来,回了一礼,忙请道:“自识得道友以来,道友都不曾来我蛇毒岭坐过,今日难得来此,快快有请。”
陆玄也不客气,便随邓甲同上了山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青崖边,正见三座竹屋,应是邓甲修行之所。
虽有几分简陋,倒也清雅。
“道友这居所倒也别有一番雅致。”
陆玄得见竹屋,便不由赞了一声。
竹屋比不得他所见过的仙府琼楼,甚至都不能和他的灵池福地做什么比较,可在这种地方修行,也别有一番意韵。
说来当年斩除金须丈人之时,会同的几人之中,也就属邓甲最为清净,为人更是旁门散修之中少见的清正,如今看这洞府所在,也就不难理解了。
如此环境之中修行,自身多少也会受些影响。
事实上玄门修行,为何将仙府布置成那般清灵仙境,也不乏此中原因,道果有成的前辈真仙或许不是很在意,但门人弟子若是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修行,对于心性的调整也有好处。
并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而已。
旁门散修之中,条件不足,也追寻灵秀山川做洞府,也有这其中的原因,当然大部分人图的只是清净,不受俗尘干扰,并不明白其中道理。
“寒陋之地,不比道友洞天居所,不周之处,还望多担待才是。”
邓甲客气道。
陆玄闻言,含笑一声:“多年不见,道友生分不少。”
邓甲笑笑:“哈哈,说来昔年不知礼,且有不少冒犯之处,亏得道友不曾介怀,不然倒是我的罪过了。”
陆玄自然知道当年邓甲与他交好,是怀着一些目的,不过也并不在意,换成他是散修,遇得玄门正宗修士,未免也会怀上一些心思,难得的是邓甲并无什么利用之念,从这些年邓甲几乎没有寻找过陆玄便能看出几分。
若是有心,即便陆玄事物繁多,极少露面,他既然知道陆玄身在哀牢,为拉近关系,多少也会上哀牢山借名拜访,由此也能看出邓甲此人还是值得结交的。
“我如今已少在哀牢山静修,自有了一处道场,以前是专于修持,也少下山走动,所以没有四方访友,倒不是忘了朋友关系,日后道友若得空闲,不妨去武当山寻我。我在那里开辟了一方福地,颇有几处楼阁,还收了一些弟子,平日少有朋友上门拜访,正有几分冷清。”
陆玄提起了灵池福地。
说来他未在武当山拥有自家洞府的时候,也是真不好请友人相聚,毕竟自己都还在师父的洞府修持,真要请来朋友,难免搅扰师父和师姐静修,如今有了自家洞府便不一样了。
且不说灵池福地天地不小,只说有老黄等人看顾,以及洞府一应童子仆从,总也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邓甲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喜道:“道友如今开了道场?我消息闭塞,倒是未曾听闻,若是早知此事,必然少不了上门拜访。”
“说来我在南疆也少朋友,毕竟道友也知南疆乱象,近年来南北两方魔教弟子在南疆出现也越来越多,更是多了不少麻烦事,也少了朋友往来,不少道友都因局势变化,各有去处,以至于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山中静修,既然道友如今已有道场,但有空闲,只怕经常会去叨扰,只盼道友莫要嫌我烦人才是。”
陆玄摇头一笑,又与邓甲说起了昔年旧事,二人一番寒暄之后,他才提及了此番来意。
“说来此番还有事情求助道友,只是不知道友这里是否能有几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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