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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六月
第49章 求亲
“出去走走了,反正这里又没有什么活儿干。”石榴撇嘴道。 最不喜欢海棠一副掌事丫鬟的嘴脸,也是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不知道有什么好嘚瑟的。 瑾宁吩咐道:“你去命人准备晚膳,我请陈大将军吃饭,饭就在凉亭里吃,点上篝火。” 石榴听得要忙活那么多事,便有些不愿意了,“凉亭里有蚊虫多,小姐不如在房中吃?” 瑾宁看着她,“要不,这顿饭我来伺候您?” 石榴一怔,随即道:“不敢,奴婢这就去。” 说完,灰溜溜地转身去了。 晚膳很丰富。 水鸭汤,凉拌蕨菜,猪颈rou炒豆角,生姜jī片,醋溜草鱼,酒煮小螃蟹,小螃蟹多半是吃不得的,不过煮过的酒却十分好喝。 篝火明亮,照得山间如白昼光芒。 因着蚊虫多,瑾宁让人熏点了艾草,艾草的味道比较霸道,但是却也掩盖不了饭菜的香味,反而,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风很大,瑾宁的发髻本来就不严实烫帖,被大风一吹,便有些凌乱。 陈靖廷换了一身地农的衣裳,头发没有束冠,而是松垮垮地扎在后头,神态轻松自若,倒是有几分侠客的潇洒风度。 “家常便饭,大将军请不要客气。”瑾宁笑着说。 她一身对襟挑线长裙,领口处挂着一串红灿夺目的珊瑚项链。 这项链,陈靖廷见过,是苏大人带回来的,来枣庄之前,他特意一同带来。 “菜很好,你的项链,也很好。”陈靖廷笑意淡然,美丽的眼睛有弯弯的弧度,往日的冰冷锋芒尽敛,如今就像一个无害温柔的邻家大哥。 瑾宁伸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珊瑚珠子,笑容甜美,“是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苏大人对你是真的好。”陈靖廷道。 瑾宁微笑,用勺子为他装酒,“试试这些螃蟹酒。” “不够烈!” “烈有烈的好,甜有甜的好。” 陈靖廷喝了一口,只感觉酒的味道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了,只留了一丝甘醇的香气,结合了螃蟹的鲜,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错,”陈靖廷竟有点喜欢上了,“你常常这样喝?” “我在瑶亭庄子的时候,大娘说,女孩子不能喝烈酒,煮酒温补身体,可以喝,于是我几乎每顿都喝。”瑾宁的神sè有些落寞。 “大娘?” “她是我的nǎi娘。” “如今在青州?”陈靖廷问道。 瑾宁喝了一口螃蟹酒,脸sè泛红,“她死了。” “在我回来京城没多久,她就死了,她一直都有病,所以,在青州的时候,总盼着有人来接走我,就是怕她死了,无人照顾我,她觉得,我回家之后,就能过好日子。” 瑾宁转动着杯子,微微地绽开一抹冰冷的笑。 陈靖廷凝望着她,光芒在她眼底名灭不定,长睫毛下的眸子里似乎水汪汪,可仔细看,却又发现不到一丝的泪意。 “你还有师父。”陈靖廷轻声道:“正如,我还有义父。” “别误会,”瑾宁放下杯子,已经换上了坚毅之sè,“我一点都不难过,我这辈子,拥有的比别人多。” 陈靖廷有些讶然,本以为她会自怨自艾,尤其,在经历不断被人陷害之后。 “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你的那位庶母和长姐,大概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陈靖廷问道。 “她们不成气候,武安侯府是容不下陈瑾瑞了,她被休回来之后,也只是一个弃妇,长孙氏也已经失去了国公爷的信任,她们不足为患。”瑾宁客观地分析道。 陈靖廷看着她,“只是,你似乎心事重重,莫非,还有更棘手的?” 瑾宁想了一下,摇摇头,“棘手,但是也不是不能应付。” “我记得我问过你,是否还愿意嫁给李良晟。” “嗯,是问过。”瑾宁为他布菜,神sè淡淡。 “你不愿意是因为长孙嫣儿吗?”陈靖廷拿起筷子问道。 瑾宁抬起头看她,眸子里似乎倒影了篝火光芒,“你觉得,李良晟品行如何?是否良人?” 陈靖廷喝了一口螃蟹酒,静静地看着瑾宁为他布的菜,“从长相,家世,背景看,确实是一门好亲事。” “嗯!”瑾宁笑了,“你是他的义兄,自然不好说他半点坏话。” “他被义母保护太过,若早些放到战场上历练一下,不会像现在这样。”陈靖廷道。 “他会上战场的。”瑾宁笃定地道。 其实李良晟一直都想上战场。 前生嫁给李良晟之后,他多番说要上战场。 但是原来他是从不知道上战场有多危险。 第一次出征,她便不放心跟着去。 他是完全手足无措,吓得一个劲退后。 不过,在她协助之下,杀了几个敌军,立了小功回到京中之后受到表彰,便沾沾自喜。 陈靖廷吃着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上战场?” “猜的。”瑾宁笑着说,“好了,先别说了,饭菜都凉了,快吃





海棠花未眠 第 44 章
。” 两人吃起饭来,才发现有一个共同点。 吃饭都很快,像是赶着要忙什么似的,一顿风卷残云,一盏茶的功夫不够,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吃饭快,是在战场上的习惯。 两人相视一笑,陈靖廷说:“你吃那么快?” “习惯了!”瑾宁扬手让海棠过来撤走已经空了的盘碟,再上茶。 喝茶的时候,两人好久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远山。 如一尊尊巨型怪兽般静卧的起伏山边,月亮已经攀爬了上来,月光不算亮,星子便十分璀璨,瑾宁都不记得,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静下来看过星空。 山里的空气是甜的,呼吸到底,便有沁人心脾的惬意。 虫鸣蛙叫,便更让人觉得寂静无比。 “你的脚,没事吧?”陈靖廷忽然回过头来看她,篝火淡了下去,他的面容有些朦胧的柔光。 方才见她走路的时候,似乎有些瘸。 瑾宁垂下眸子,“没事。” “何人所伤?” 瑾宁没做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挥打着鞭子来驱赶蚊。 倒是海棠在一旁轻声道:“是国公爷踢的。” 陈靖廷心头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知道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在内宅里挣扎求存是多么困难,陈国公却没有照拂过这个女儿半点,反而处处质疑,处处刁难。 想起她这一路走来,何其艰辛,还要被李家退了亲,今日再遭这样诬陷毒害之事,她依旧坚qiáng得如这山间韧草。 他心头竟有些微痛,冲口而出,“你不愿意嫁入李家,那你可愿意嫁入陈家?”"威信公众号
第50章 为什么不嫁李良晟
瑾宁抬起头,心头有些微怔,看着他的眸子在微弱光芒中熠熠发光,她竟是心弦一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瑾宁伸手拉了一下被风鼓起的袖子,装作不甚经意地问道,掩饰她突然窜动的心跳。 他这是求亲吗? 陈靖廷是何许人也? 他是神鹰将军的儿子,是江宁侯的义子,母亲是高句公主,虽如今看着要寄人篱下,可便是江宁侯夫人,也不敢真的给他脸sè看。 他的家世,论起来要比江宁侯府更显赫。 他的功勋,日后也胜过江宁侯,便是如今,他是大将军,南监的副领,皇上身边的重臣,如此前途无可限量,他竟然跟她求亲? 而她又是谁? 国公府嫡出小姐?皇上封的宁安县主? 不,她还是瑶亭庄子里回来的野丫头,村姑,乡下人。 京中的世家,看哪个愿意娶她? 但凡世家娶媳,都要求教养极好,她什么礼仪都不懂,不会来事,甚至,没有做过他们认为的一件体面的事情。 她只是个人人急于踩在脚底下的烂泥,用来衬托他们的高贵。 她压住急乱的心跳,清醒地在心底痛骂自己,陈瑾宁,你别痴心妄想。 莫说瑾宁,便连瑾宁身后的海棠都吃惊了。 吃惊过后,她恨不得冲上去替瑾宁回答,“愿意,愿意!” 她灼灼地看着瑾宁,就盼着她能点头。 只是,瑾宁却笑了,“大将军真喜欢说笑,别寻我开心,我这种人,就该配个低门小户,哪里配得起大将军?” 陈靖廷其实也只是冲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便后悔了。 他已经议亲了。 他真怕瑾宁答应。 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希望她答应的。 因此,听她这样说,他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怔忡失神。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两人半响没说话。 海棠只得上前沏茶,挑了个话题打破两人沉寂,“小姐,庄子里的人还是不服您,您打算怎么做?” “初三叔回来没有?”瑾宁问道。 “还没!”海棠说。 “那就等明日他回来再说。”瑾宁淡淡地道。 话题既然岔开,陈靖廷也就顺势道:“这枣庄你是要拿回来吗?” “是的,我母亲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瑾宁道。 陈靖廷点头,“确实如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便是。” 瑾宁微笑:“好,谢谢!” 陈靖廷瞧着她,总觉得她只是在客套。 他也十分好奇,像今天的事情,若苏大人没有回来,她怎么办? 不由得便问道:“若苏大人没有刚好回京,今天的乱局,你如何拆解?” 瑾宁微微一笑,“若师父没有回来,我就不会来这里。” 陈靖廷一怔,“你知道他回来?” 苏大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不跟任何人交代行踪的。 瑾宁把手摁在心脏上,冲他粲然一笑,“我感觉到他会回来。” 陈靖廷不由得问道:“若一切都失去你所料呢?” 瑾宁还是笑着,但是眸子里却染了一抹han气,“那么,我便会把该杀之人,全部杀了。” 陈靖廷怔怔地看着她,摸不透她说笑还是真的会这样做。 “杀人偿命,值得吗?”陈靖廷轻声道。 瑾宁摇头,“不值得,我的命很矜贵,不值得为这些人陪葬,所以,如果师父没有回来,我不会来这里,惹不起,我就躲,我没这么傻,所以你可以放心。” 她说完,有些深意地看着他。 陈靖廷有点吃惊,这句话,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义父偷偷地跟他说的。 那时候,他雄心壮志,满脑子热血燃烧,只想着阵前杀敌,如父亲和义父一样英勇,即便最后马革裹尸也视若等闲。 可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义父却特意叫了他出营帐,偷偷地跟他说,若打不过,你就躲,你就逃,千万别傻乎乎地送死。 当时他听了义父这句话,很不解,也很生气,甚至对义父失望了。 一个将士,怎么能逃?就算被敌人杀死,那是为国捐躯,是光荣的。 他义正辞严地反驳了义父,义父一直都没说话,听着他激昂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到了最后,义父轻声说:“义父虽然盼着你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名将,可义父更希望的是你能保住性命。” 这是义父的爱子之心。 义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说出让他打不过就逃这种话,大概也是经过了一番挣扎。 因为,这不符合他对将士的要求。 也是从那一次,他知道义父爱他,虽然他从不说这个字。 战场是残酷的,他身经百战,却也屡次受伤,每一次义父得知他受伤,都会用复杂的眼神看他,眼神里有激赏也有难过。 瑾宁垂下了眸子,这句话,是前生他跟李良晟说的。 当然,最后他还有一句,便是义父不能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 那场战役,无比的艰险,残酷。 前生的陈靖廷将军,也死于那一场战役。 瑾宁倏然而惊。 前生今世,会不会有些事情是重复的? 如果说,有些悲剧重复着前生的轨迹,是不是意味着,陈靖廷还会死于那一场战役? “怎么了?”陈靖廷见她脸sè忽然大变,眼神也急乱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 瑾宁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朦胧柔光却充满男儿气息的脸,他美丽的眼睛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再想起记忆中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前生今生不断交错,她站起来,竟不知道如何压住繁乱的心绪,道:“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她吩咐海棠,“海棠,安置好大将军休息。” 说完,急匆匆地去了。 陈靖廷看着瑾宁的背影




海棠花未眠 第 45 章
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一缕孤魂在眼前一闪而过。 带着yīn冷和绝望的气息。 篝火熄灭,山中温度慢慢地降了下去。 陈靖廷站起来,双手凭栏远眺,远处黑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浓雾渐起,空气开始湿润起来。 海棠打了个冷战,上前躬身道:“大将军,要回去休息了吗?” 陈靖廷转身,依偎在栏杆前,风鼓得衣衫满满的,他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你叫海棠是吗?你家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李良晟?” 海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小姐说,李公子人品不好,非良配!”
第51章 清算庄子
初三叔一大早就回来了,且带了两个人回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看着有五六十了,头发半白,皮肤黝黑,面容平和。 女的大概五十多岁,瘦弱,驼背,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额头正中央有一颗红痣,眼睛很小,眼角的皱纹多且密,眼神坚定而jīng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sè。 “杨老头见过三小姐!” “孟婆子见过三小姐!” 两人上前行礼,路上,初三叔已经跟他们两人说了一下,得知眼前这位就是甄氏的亲生女儿,两人都有些激动。 瑾宁站起来微微福身,“两位都是昔日母亲重视之人,瑾宁见过两位。” 这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先行过,是给两人最高的尊重。 孟大娘比较冷静,只是用不胜唏嘘的口吻道:“小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最后一次见夫人,夫人怀着小姐,才五个月,但是夫人的全身都肿得厉害了,脸和嘴chún都是青紫,哎……” 这是瑾宁头一次听外人说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出现的状况。 “五个月便肿得厉害了?还有脸和嘴chún青紫sè?你没记错?” “怎么能记错?”孟大娘道。 瑾宁前生怀过孩子,她水肿是在七八个月之后才出现,而且,怀孕怎么会出现脸和嘴chún都是青紫sè? 怀孕之后,她对孕期的状况都是十分紧张,所以一直缠着大夫问东问西的,嘴chún和脸出现青紫,是气血两亏的情况,但是当时母亲是国公府的夫人,且家财丰厚,补品肯定堆得如小山般高,且听大娘说当时母亲怀疑,老夫人还专门找了个大夫住在府中,就防着出现紧急情况。 有大夫贴身tiáo理,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暗暗记下来,但是并未继续问孟大娘。 只是先请两人坐下,再叫石榴奉茶和上点艾糍。 杨老头显得很拘谨,也不敢吃,只是定定地坐着。 倒是孟大娘却一口一个,一边说一边道:“这艾糍还是我老婆子做得好吃,想当年每逢五六月,这满山的五月艾草一长,每天老婆子我都得做好几筛,给地农裹着出去灭虫浇林吃,这些太甜腻了,地农吃了得渴死,干不了活,不好不好。” 石榴不满意了,“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孟大娘斜看了石榴一眼,“不好吃也甭浪费,这是三小姐赐给我们吃的,怎么就不能多吃几个?若是让我老婆子拿走,老婆子所有都得带走。” 石榴翻翻白眼,退到一边去,嘀咕道:“穷酸样!” 孟大娘是听到了这话,但是却佯装听不到,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艾糍,喝了一口水,才对瑾宁道:“三小姐,这艾糍老身能拿走吗?” “可以!”瑾宁淡淡地扫了海棠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孟大娘道。 孟大娘眉开眼笑,“谢谢三小姐。” “先不着急回去,”瑾宁看着她,又看了看杨老头,“今日叫初三叔请你们二位来,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愿意回到庄子里帮我的忙?” 两人俱是一怔。 孟大娘迟疑地放下了艾糍,神sè有些不相信,“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请老身和杨老头回来做工?” 若真是这样,起码那群孩子就不必饿肚子了。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长孙氏和大小姐的,三小姐能做主吗?且听闻三小姐一直住在青州的庄子里,回来后又很听长孙氏的话,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又背着那样的罪名,该不是叫他们留在这里慢慢算账吧? 孟大娘嘴角便有些讽刺了,“三小姐,这是如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如夫人,是当初的长孙氏。 瑾宁看着她,“是我的意思。”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大小姐在打理,“孟大娘又喝了一口水,眉角吊起,便有些凌厉的气息,“老婆子别的不知道,但是好歹这些年也在下村生活,对庄子里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下,三小姐大概不知道,老婆子和老杨头是怎么走的吧?我们二人是偷了东西,被人抓到衙门里蹲了一年才出来的。” “你们真的偷东西了吗?”瑾宁问道。 “偷了!”孟大娘一口就承认了,“但是大牢也蹲了,算是处罚过了,若如夫人和大小姐时隔多年还要算账,那便找老身算吧。” 瑾宁却问道:“你们偷了什么?” 孟大娘看着她,道:“夫人死后,留在这庄子里的东西,如夫人说要烧掉,老婆子和老杨头两人便把夫人的东西偷了出去。” 瑾宁眸sè微动,“人死之后,东西要烧掉,这是正常的做法,难不成其他人家不是这样做吗?” 孟大娘霍然起身,“其他人家也不是都把东西烧掉,人死了,总得留点念想。” 她福身,口气淡漠地道:“老身已经见过了三小姐,算是了了心事,老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便不耽误三小姐了,老身告退。” 说完,伸手便拉了杨老头一把,“走吧。” 杨老头站起来,讪讪地道:“三小姐和夫人长得真像。” “像又不是同一个人,见过就行。”孟大娘不甚耐烦地道。 瑾宁问道:“你们二位真的不愿意留在枣庄了吗?” 杨老头使劲摆手,一脸憨厚地道:“不是,三小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不愿意留下,而是如夫人不会让我们留下,且这庄子里的孙大娘张老爹及其他管事也不会让我们留下,便是准了,他们也会刻意刁难。” 瑾宁淡淡地道:“他们刁难不了你。” 说罢,对着海棠扬手,“叫他们来。” “是!”海棠躬身出去。 片刻,便见孙大娘先进来了,后面有人搀扶着张老爹,再后面,便见账房先生和几位庄子的管事都进来了。 账房先生手里捧着账本,上前便放了下来,道:“三小姐,您是要看账本吧?账本在这里,连年亏损,您若不信便亲自看看。” 孟大娘不等瑾宁拿过账本,便怒声道:“你放pì,枣庄怎么会亏损?每一年这枣子的长势都是极好的,且庄子里固定的果贩子前来拿货,这些年市场的价格也居高不下,何来亏损?若真亏损就是你贪了。” 几人抬起头看着孟大娘和杨老头,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孙大娘当场就冷笑一声,“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这俩老贼,怎地你们还好意思回来?回来蹭什么啊?枣庄不欢迎你们,麻溜地滚蛋,否则回头叫人扔你们下山去。”关注"
第52章 她还嫩了点儿
孙大娘说完,便扬声对瑾宁道:“三小姐,你年少不认人心,可别被这两个老贼给糊弄了,这两个老贼当年可是被夫人赶下山的




海棠花未眠 第 46 章
听闻还蹲了大牢,这种人,见着都嫌晦气。” “你……”孟大娘气得眉角吊得更高,指着孙大娘就痛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记得夫人当初对你们多好了吗?那会夫人刚死,你们就投靠了长孙氏,夫人若在天有灵,定会叫你们不得好死。” 孙大娘哼道:“我当然记得夫人对我的好,所以这些年才会卖力打理庄子,虽然亏损,可我们也没有离开,再说,不管哪位夫人,都是国公府的夫人,你我是做下人的,只管办好自己的事便好,管其他做什么?” 说完,孙大娘便对外吼了一嗓子,“来几个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老贼赶出去,免得被他们在这里哄骗了三小姐。” 便见外头进来几名地农,二话不说便上前拽住孟大娘和杨老头。 孟大娘愤怒地推开他们,冲瑾宁悲声怒吼:“三小姐,您醒醒吧,不要认贼作母,是她害死夫人。” 孙大娘气得发抖,上去便抡起手掌要打下去。 一道鞭子凌空劈下,直直便打在了孙大娘的身上,疼得她惊跳起来,尖声道:“是谁?是谁打我?” 当她看到那鞭子是在瑾宁的手中握住时,她面容抖动了一下,厉声道:“三小姐,你敢打我?” 瑾宁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她,“打不得你?” 孙大娘心里一怵,想起她昨天有苏公公出头,连夫人和将军都败下阵来。 如今那苏公公虽然走了,却还留了个大将军在庄子里,还真得罪不起她。 只是,却也不能输了威势,遂掷地有声地道:“我是为了三小姐着想,免得被歹人蒙骗。” 瑾宁冷笑一声,“看来,昨天指证我推长孙嫣儿下水,也是为我着想了?” 孙大娘一怔,这事儿昨天晚上没提,便以为她算抹过去了,毕竟这庄子还得靠他们打理,她是从庄子里回来的人,焉能不知道庄子里若动了管事的,会有多少地农反抗? 想不到,竟在今日才秋后算账。 “三小姐,这事已经过去了,我觉得我们都不必再提。”孙大娘理直气壮地道。 “你过去了,但是我还没过去,”瑾宁收回鞭子,冷冷地环视着几位管事和账房,然后拿起方才账房放下来的账本,连看都没看,便撕碎扔在了地上,盯着账房厉声道:“庄子亏没亏,我心里有数,你若不想滚蛋,把这些年真正的账本拿过来,否则,你跟这几个人渣一同滚蛋。” 账房是个年轻书生,看着挺白净,高高瘦瘦,羽扇纶巾,倒是有几分达官贵人谋士的模样。 只是颧骨突出,耳朵后翻,是典型的反骨相貌。 他听了瑾宁的话,便摇了一下手中的扇,冷眼扫了一眼地上撕烂的账本,傲慢地道:“走?三小姐还真没资格叫我走,不过,横竖这亏本的庄子,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走便是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对孙大娘和几位管事道:“既然三小姐不待见我们,我们便走吧,不过,我们这一走,要我们回来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孙大娘怔了一下,马上就会意了,哼了一声道:“没错,我们走,只是我们走了之后,地农们不干活,我们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三小姐可别来求我们。”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孟大娘和杨老头吓得脸sè都白了。 孟大娘方才对瑾宁还保留着怀疑,如今见她并非都向着长孙氏,便连忙道:“三小姐,管事可都不能走,地农多半是认管事的,若管事的一走,这庄子便无人干活,眼看过俩月枣子便能上了,这会儿可不能无人干活的。” 杨老头也道:“对啊,三小姐,便是有什么,也得先忍过这俩月,过了农忙就好雇人了。” 瑾宁道:“不要紧,这点银子,我还亏得起。” 孟大娘跺脚,“哎呀我的三小姐啊,您可真是说得轻巧,知道这一年能赚多少银子吗?这满山遍野的枣子长势若好,按照往年,起码得赚好几千两银子啊。” 瑾宁怎会不知道? 她当然不会亏这几千两银子,任由枣子在山中熟烂无人采摘,若无计策,她断不会胡来。 “你们放心吧,枣子会如期上市。”瑾宁看着孟大娘和杨老头,眸光坚定地道:“这庄子是我母亲的,我会拿回来,我只问你们一句,这庄子若我拿了回来,你们是否愿意留下来?” 孟大娘和杨老头忙不迭点头,“当然愿意,当然愿意!” “那就好。”瑾宁微笑。 孟大娘却道:“三小姐,这不好,便是我们两人留下来,也无用,这地农肯定都听他们的。” “不要紧,我有你们两人就够了。”瑾宁道。 孟大娘和杨老头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老东西能做什么?这么大一片枣子地,便是我们日夜不休,也没办法忙得过来。” “我自有办法。”瑾宁xiōng有成竹地道。 她抬起头问海棠,“大侠回来没有?”陈狗今天该上山了。 “刚来,”海棠上前道,“就在外头候着。” 瑾宁道:“让他去一趟账房,把这些年的账扣下来,等事儿了了之后,盯着几个管事收拾东西,但凡不属于他们的,一片树叶都不许带走。” 海棠应声转身出去交代陈狗。 瑾宁看着孟大娘和杨老头,轻声道:“你们二位,先帮我去做点事情。” 账房内。 张老爹忐忑不安地问账房先生,“我们真的走吗?我可不愿意走,真走了,以后怎么营生?” 账房先生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着扇子,淡定一笑,“张老爹,我们当然得走,不过不是真的走,你们马上去跟地农们说一声,便说三小姐要减我们的工钱,让大家跟着我们走,到时候,那贱丫头怕会跪在地上求我们别走。” “可地农也不全都听我们的啊。”张老爹道。 “你跟他们说,我有好去处,工钱和这里一样,但是隔天便能吃rou,他们肯定会跟着走的。”账房先生冷笑一声,“一个小丫头也想跟我们斗?她还嫩着点。” 孙大娘竖起大拇指,“先生就是有计策,难怪大小姐会这么器重你,好,我们马上便去跟地农说。” 说完,便领着几名管事一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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